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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闲听落花
“不敢当,是是,在下伍员,本县县令,见过孙将军。”
伍县令一向反应不快,被孙将军等人疾冲过来的煞气冲击的心惊肉跳,对着笑容可掬的孙将军,一句话说完,才恍过神来。
“同饮高邮水,都是一家人,咱们不用客气。”孙将军声调爽朗高扬,尾音没落,上前一步,凑到伍县令面前,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大帅和大将军已经到了?”
“还没。”伍县令被孙将军这一调朝天一调落地,问的又要懞。
“那就好!”孙将军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认认真真的整理他那一身崭新鲜亮的戎装。
跟在孙将军身后的几位偏将,也赶紧严肃认真的整理仪容。
伍县令直着眼看着孙将军和他的偏将们从头到脚一通整理。
“好了,伍县令请!”孙将军整理好,往前一步,严肃认真的冲伍县令一拱手。
“不敢不敢!孙将军请。”伍县令急忙让到一边,连连欠身,往里让孙将军等人。
“客气客气!”孙将军拱着手,一脚踩进门槛,对着满屋子畏惧的目光,拱着手转了半圈,一眼瞄见侍立在大堂侧门口的小厮百福,直奔过去,垂手站在百福旁边。
百福眼皮不抬,垂手侍立。
这位孙将军,照吉祥的话说,是块粘牙糖,只要搭上话,除非他不想说了,不然,那就是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孙将军笔直站着,四五位偏将在他身后,笔直站成一串儿。
伍县令本来就不敢坐,这会儿,简直是站着都找不好地方了,照理说,他是不是也该站侧门口迎着?可侧门口没地方了啊!
孙将军和他那些偏将屏声静气站的笔直,伍县令垂手站着,满屋子的人,谁也不敢坐下,几位六十往上的缙绅,一向饱受尊重,原本一进来就坐下了,这会儿,也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孙学志孙将军笔直站了片刻功夫,大堂侧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孙将军立刻全身绷直,绷出十二分的精气神,在顾晞踏进门槛时,猛一声喊:“恭迎大帅!恭迎大将军!”
顾晞见怪不怪,冲孙学志摆着手,示意他让一让。
李桑柔眉梢扬起,打量着孙学志。
他给她牵过马,可给她牵马的那几回,都是一窝蜂拥上来,她没法留意谁是谁。
孙学志迎着李桑柔的打量,再一次全身绷直。
李桑柔眉梢抬的更高了,往旁边侧过一步,冲孙学志拱了拱手。
“大将军好!”孙学志啪的拱起手,抡圆了,长揖下去。
“你别理他。致和说过他,人家是三分颜色开染坊,他是半分颜色,就能开三家染坊。”顾晞稍稍顿步,和李桑柔并肩,指着孙学志,一脸嫌弃道。
“大帅过奖!文大将军过奖!”孙学志哈腰下去。
李桑柔失笑出声。
“都坐吧,伍县令替本王扶几位老先生坐下,伍县令请坐,孙将军也坐。”顾晞抬了抬手,算是见了礼,扬声笑道。
伍县令急忙上前,按年纪大小,依次虚扶几位老先生坐下,自己往后,退坐到几位老先生下首。
“大家都坐,别客气,今天没什么王爷不王爷,咱们就是说说闲话儿。”顾晞一脸笑,看起来十分的平易近人。
大堂里早就放好了一排排的凳子。
原本,这些缙绅们凑在一起,落坐的时候,你推我让,没个两三刻钟坐不下去,可这会儿,虽说顾晞笑的十分好看,可满堂的缙绅,还是提着心,拘谨胆怯,没人敢你推我让,离哪儿近,就赶紧在哪儿坐下。
几个小厮送了茶上来。
孙学志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小厮捧给李桑柔的那杯茶,欠身递上去。
“不敢当!孙将军请坐。”李桑柔忙欠身致意。
“大当家就赏末将个面子,回头老弟兄们见面,喝酒说话,末将给大将军奉过茶,这面子,那可就足足的了。”孙学志虽说压着声音,可还是足够响亮的笑道。
李桑柔无语的看着他,接过茶,再次示意孙学志,“孙将军请坐。”
“是!”孙学志一声应诺,紧几步过去,坐到李桑柔下首。
“今天要议的是,”顾晞折扇拍手,想了想,“噢,义学的事儿,是吧?”
顾晞看向伍县令,伍县令赶紧点头。
“大家也都知道,本王行伍出身,是个粗人,这义学不义学的,大家说说,大家只管说,这事儿,得听大家说。”顾晞看起来爽直谦虚,折扇点了一圈儿,点到了伍县令头上,“伍县令先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伍县令双手抚在双膝上,毕恭毕敬,“本县三所义学,突然关了,就是这事儿。”
义学关门这事儿,他听过山长和几位缙绅的愤怒谴责,可他也看到了一点儿王爷和大将军的态度,他虽然不圆滑,可趋利避害这个本能还是有的,这事儿,说的越少越好。
“接着说,你说说。”顾晞点向挨着伍县令的老者。
老者忙挪了挪屁股,探身出来,“老……小民,小民以为,这义学说关就关,实在不应该,这义学关了,那些孩子,让他们到哪儿去念书?都是穷人家孩子,这实在不应该!”
“嗯!”顾晞高挑着眉毛,响亮的嗯了一声,挨着指下去,“接着说接着说!有什么说什么!千万别客气!”
“小民觉得,吴老太爷说得对,这义学,哪能说关就关!不能这样,哪能由着性子,一句关了,就关了,这可不行!这孩子上学,那可是大事儿,这说关就关了,这让人家孩子不能上学,这可不行,小民觉得,这样可不行!你们说是不是?啊?我就说,上学是大事儿……”
紧挨着的另一个老者,絮絮叨叨,老者后面,一个中年人轻轻拍了拍他。
“噢,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说这些,上学是大事儿!”老者不停的挥着手。
“学生说说吧。”
后面一排,一个中年人站起来,冲顾晞拱手道。
顾晞冲他抬了抬折扇,示意他说。
“照理说,行善发自愿心,没有强迫的理儿,这义学,也没有强迫非办不可的理儿。
“可好好的义学,说一声关,立时就赶走先生赶走学生,连一时半刻的回缓都没有,这就太过了。
“这是其一,其二,学生听说,这义学不是关了,而是改招女子,就连山长和先生,也要招女子,学生虚度三十七年,也算是博览群书,从来没听说过山长、先生,学生全是女子的塾学。
“学生想问一句:女子不能科考,不能为官,学了学问,有什么用?这些银子,花在这样无用的事情上面,这样的善行,善在何处?”
“嗯,说得好!”顾晞折扇拍着手,赞同了句,转着折扇指了指,“接着说,都说说。”
“学生以为,钱秀才说得极是。”和钱秀才隔了几个人,另一个中年人站起来,“本县这三所义学,每所塾学都有十来位先生,最少的一处塾学,也招了近百名学生,这样的塾学,还不是一座,用作女学,实在是笑话儿了。”
“说得好!还有谁?”顾晞折扇转着,点来点去。
“学生以为,这塾学不能说关就关,真要想让女子也识字念书,不如另设女学,附在塾学之旁,有个一间半间屋,就足够了,女学生哪有几个。”旁边一排,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欠身道。
“对啊,本县三间塾学,都是能容上百人的大学堂,用作女学,实在是笑话儿。”
旁边几个人附和道。
“本王听下来,你们要讲的,一,义学说关就关了,这些学生怎么办?其二,三座义学用作女学,可惜了。是这意思吧?
“还有别的吗?”顾晞折扇转圈点着诸人。
“我,我说两句。”坐在最上首的老者,双手拄着拐杖,提起敲了敲,颤颤巍巍道。
“老先生请讲。”顾晞忙示意老者。
“说啥事儿呢?”老者拧身往后,响亮的问了句。
顾晞眉毛高抬,李桑柔也扬起了眉。
敢情这位老先生还不知道说什么事儿呢。
“义学,赶学生,改女学的事儿!”老者身后,一个中年人一脸尴尬,却又不得不扯着嗓子喊了句。
“噢,对,女学。”老者挥着手,示意中年人不用多说了,他懂了。
“我今年,七十九了!到明年,就八十了!八十!”
老者岔开拇指食指,对着所有人示意了一遍。
“我跟你们说,女学好!我早就说过,女学好!
“这女人识了字,念了书,那才能知礼贤惠,贤者,多才也,惠者,一曰泽及,一曰慧,此谓之:贤惠!
“这女人,不识字不知书,那可不能算贤惠。
“我跟你们说,等过了年,我就八十了,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多!我告诉你们,这女人,一定得贤惠,娶妇娶贤……”
“阿爹!”坐在老者后面的中年人,脸都白了,赶紧拍他爹。
“我还没说完呢!过了年,我就八十了!”老者回头怒目儿子。
“王爷!”中年人急的两眼冒火。
“又说王爷啦?那我想想,想想再说!”老者点头。
“老先生说得极好!”顾晞再拍折扇,环顾诸人笑道:“还有哪位?还有什么没说到的?”
见众人没再有说话的,顾晞看向李桑柔,李桑柔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要说的。
“你姓钱?钱秀才是吧,你们钱家子弟,也在义学念书?”顾晞点向刚才慷慨陈词的中年秀才。
“是,学生族中虽说不算富贵,族学却还过得去,钱氏子弟,皆在族学就读。”钱秀才急忙起身答话。
“嗯,那你们家呢?子弟是在族学,还是在义学?”顾晞接着问另一个秀才。
“回王爷,鄙家子弟,也是皆在族学就读,不敢占义学的便宜。”另一个秀才顺便表白了句。
“你们呢?”顾晞折扇点着,问过一圈,呵呵笑起来,“诸位都是富裕之家族,都有族学,看起来,这族学都不错。
“刚才议的头一件事儿,本王看,这样吧,义学那些学生,你们各家族学领些回去,就在你们族学附读吧。
“本王跟你们说,本王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一来,这是积阴德的好事儿,二来么,这些学生,以后要是飞黄腾达,就算不是你们的族人,也是你们族学里出来的,总归与别人不同。
“这是极好的事儿,诸位说,是不是?”
顾晞折扇点着诸人,自己先哈哈笑起来。
被顾晞点到头上,问过族学的诸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有没反应过来的,至于反应过来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至于第二件,三座义学,用作女学可惜了。”顾晞呵呵了几声,“不瞒诸位说,桑大当家办女学这事儿,本王我也想不明白。
“大家都知道,本王是个行伍出身的粗人。
“皇上曾经教导过本王,说桑大当家高瞻远瞩,本王这个粗人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今儿本王把皇上这句话,送给大家,想不明白,那就不是尔等该想的事儿,更不是尔等该管的事儿。
“本王的话,都听明白了?”
顾晞声音转厉,折扇转着圈,点着诸人。
满堂的人都站了起来,垂手垂头应是。
李桑柔扬眉看着诸人,再看到顾晞,打心底赞叹。
这一番搓揉威吓,真不愧是从小跟着那些老奸巨滑的相公们学出来的。





墨桑 第333章 头一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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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的人都退了出去,就连孙学志孙将军,也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出去了邸店。
李桑柔站起来,长长呼了口气。
顾晞扬眉看着李桑柔。
李桑柔一边转身往后院走,一边笑道:“晚饭我们吃涮锅吧,窜条他们钓鱼去了。”
“再杀只羊?”顾晞跟在李桑柔后面,往后院走。
“好啊。”李桑柔笑应了句,顿住步,正想着要不要亲自去挑只羊,一个护卫进来禀报:有人来应征义学先生。
“请进来,我陪你见见。”不等李桑柔说话,顾晞先扬声道。
“那你坐远点儿,别吓着人家。”李桑柔指了指廊下略有些阴暗的地方,自己从廊下拖了两把椅子过来,放到院子中间的香樟树下。
李桑柔刚刚放好椅子,护卫带着个满身污脏,身后背着一个孩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进来。
李桑柔仔细打量着女子。
女子衣裳脏破,头发蓬乱,脸色青黄,瘦的两颊吸了进去,一双眼睛大的吓人。
“坐吧,拿碗吃的过来,酥酪什么的最好。”李桑柔示意女子坐,扬声吩咐。
女子一头扎坐到竹椅子上,将怀里的孩子放到膝上,李桑柔已经上前,滑出狭剑,直接割开背着孩子的布带,将孩子抱下来。
女子怀里的孩子极小,大约刚刚出生,背后的孩子,也不过一岁左右,手上脸上,污脏粘腻。
“有奶水吗?”李桑柔抱着大些孩子,看着女子问道。
“有一点儿,我……”女子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
“看能不能找到新鲜的羊乳或是牛乳,煮开了端过来。让大常煮碗鸡汤面,卧两个荷包蛋,放一把菠菜,快一点儿。”李桑柔先吩咐了送汤水吃食过来的如意,接着示意女子,“你先吃点儿。”
“多谢你。”女子垂着眼,伸手端过那碗酥酪,三口两口,吃的极快。
李桑柔怀里的大孩子,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几样点心,往前扑抓。
“拿些温水来。”李桑柔吩咐了句。
片刻,小厮送了温水帕子等过来,李桑柔抱着孩子,仔细的给她洗着手脸。
“多谢您。”女子吃完一碗酥酪,看着李桑柔小心的给孩子洗着手脸,低低谢了句。
“你刚生完孩子?几天了?恶露还没干净?”李桑柔小心的擦着小孩子黄瘦的脸,问了句。
“今天早上。”
李桑柔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儿,却没想到她这孩子,是早上刚生的,给孩子擦脸的手微顿,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我……”女子听到了李桑柔的吸气声,顿时仓惶起来。
“先别说话,你和孩子,都得好好洗一洗,吃点儿药,好好睡一觉,先别管别的,你和孩子的命要紧。”李桑柔示意了女子,再次扬声吩咐,让大常把药袋拿过来,烧开水煮药汤,准备沐浴,再去买几身衣裳……
如意和大常等人一通忙碌,照顾娘儿三个从头到脚洗干净,泡过药汤,换上干净衣裳,将娘儿三个送到一间刚收拾出来的空屋子里。
李桑柔跟着进来,先看了眼沉沉睡着了的大孩子,再看向正在给小孩子喂奶的女子,微笑道:“你先好好睡一觉,不管什么事儿,都等你睡醒了再说,你放心,不管你遇到的是什么事儿,我肯定会帮你,肯定能帮到你。”
“好。”女子喉咙哽咽。
李桑柔看着女子抱着孩子躺下,退出屋,带上门。
顾晞站在院门口,见李桑柔出来,迎出几步,指了指女子那间客房,低声道:“我问过了,说是看到像是有人陪她过来,离咱们这间邸店一个路口,才让她一个人过来的,说像是个婆子,没看很清楚。
“我让人去找了,没找到。”
“明天问她吧。”李桑柔叹了口气。
刚生完孩子,这样背一个抱一个,一路奔逃到她这里,能有什么事儿呢?
“我去看着挑只羊,先用骨头炖上汤。”李桑柔笑着岔开了话题。
………………………………
第二天清早,李桑柔起来的时候,顾晞已经练好功,刚刚回来,靠近李桑柔,冲院外女子那间屋的方向努了努嘴,“说是天亮前就起来了,拿着孩子的尿布,要找脚盆用一用,说是已经洗出来了,晾在屋里了。”
李桑柔上上下下打量了顾晞好几眼。
李桑柔和顾晞一起吃了早饭,才让人请女子过来。
顾晞在廊下阴影处,李桑柔还是坐在昨天的香樟树下,女子跟着小厮进来,冲李桑柔曲膝见礼。
李桑柔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些,至少唇上有几丝血色了。
“坐吧,孩子睡着了?”李桑柔示意女子。
“小的睡着了,有位小哥帮忙看着。”女子答着话坐下。
“你是来应征义学先生的?”李桑柔接着问道。
“是。”女子微微屏气答了句。
“那说说你自己吧。”李桑柔温声道。
“小女子姓宋。”女子说到姓宋,喉咙猛的哽住,片刻,才接着道:“名吟书。家在扬州城外望远镇。父亲宋讳知明,是位秀才,以教书为生。
“扬州失陷前,父亲让大哥带着母亲和我,两个弟弟,北上避难,他留在家里看着塾学。
“我们走得晚了,刚过了真武镇,就乱起来了,有人抢我们的马和车,大哥被他们打死,小弟弟从车上摔下来,被人群踩死。”
宋吟书的话哽住,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我和母亲、大弟弟挟裹在人群中逃难,天黑的时候,我失脚滑落到沟里,和母亲弟弟失散。”
宋吟书的话顿住,闭了闭眼,“后来,我被人带至龙头镇下安村,卖给了吴大牛。
“前年,我生了大女儿,吴老娘说不要丫头片子,要扔出去,我护了下来,说留着带弟弟,长大了也能替弟弟换点儿彩礼钱。
“昨天生了第二个,还是个女儿,我借口到村后埋了,看到村口贴的告示,就抱着孩子过来了。”
“谁帮你过来的?”李桑柔看着宋吟书问道。
“是我自己!”宋吟书答的极快。
“龙头镇离这儿六七十里路,你自己过不来,是顺风的人带你过来的?”李桑柔接着问道。
“不……”
“说实话。”李桑柔打断了宋吟书的话。
“是我自己!”宋吟书咬牙道。
“你怕连累她,先不说这个了。
“你是逃出来的,要是吴家找过来怎么办?下安村离这儿不过六七十里,很快就能找过来。”李桑柔看着宋吟书问道。
“我会作诗,也能写制艺文章,我念过很多书,你要招的先生,总不能都是没有家的。”宋吟书下意识的抓着胸口衣襟,紧张的看着李桑柔。
“有家的,也该是家里点了头的,你这个,找上门来,你打算怎么办?”李桑柔看着宋吟书。
宋吟书紧紧抿着嘴,片刻,抬头直视着李桑柔道:“我和他无媒无凭,没有婚书,也没有买卖身契,我不是他们吴家人。”
“嗯,你那两个孩子呢?”李桑柔接着问道。
“孩子是我的,她们跟我姓宋,她们是我的孩子!”宋吟书护雏的母亲一般。
“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幼小孩子,在县城里便当些,就在县城的塾学吧,先好好将养几天,等人招齐了,再去塾学。”
李桑柔的干脆,让宋吟书呆怔住了,“您?”
“一会儿我让人往吴家捎个信,让他们过来一趟。
“我走之前,最好经由官府,把你和吴家这份撕扯,清掉截断。”李桑柔接着道。
“您……”宋吟书从椅子上滑跪下去。
“起来,不光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孩子也是如此,不要轻易跪下。”李桑柔伸手拉起宋吟书,“你刚刚生产,回去歇着吧,这几天就安心将养。”
“您的大恩……”宋吟书泪水潸潸。
“她们都称我大当家,这不算什么大恩,是你自己帮了自己,我不过是顺手替你帮一把你自己,回去歇着吧。”李桑柔笑道。




墨桑 第334章 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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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书一岁左右的大女儿,被几个不当值的小厮抱在院子里,逗她说话,扶着她走路,拿着拨郎鼓给她玩,高兴的笑个不停。
大约长这么大,就没有人像这样爱惜过她、关注过她,在其它人眼里,她还不如一只鸡崽,她的阿娘疼她爱她,可她阿娘有心无力。
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十分瘦弱,唯一的一点儿力气,都用来吃奶了,吃饱了,就睡着了,她还没有力气哭闹。
宋吟书煎熬高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干干净净,被褥松软,饮**心,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父母身边。
李桑柔仔细吩咐了宋吟书母子三人的饮食,又吩咐每天煮一大锅药汤,给宋吟书母子浸泡衣裳尿布。
顾晞看着宋吟书出了院门,踱出来,听着李桑柔吩咐好大常,叹了口气。
李桑柔看了眼顾晞,走到院门口,扬声叫进黑马,吩咐他去把高邮县派送铺的掌柜请过来。
“是你的掌柜帮那位宋娘子逃出来的?这得算是一桩善事。”顾晞看着李桑柔道。
“嗯。”李桑柔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处置?”见李桑柔没答他的话,顾晞转了话题,“上门来闹,吴家肯定不敢,告官,大约也不敢,咱们就是官,十有八九,要等咱们走了再说。”
“不一定不敢,照吴家看,他们理直气壮,有什么不敢的?先让人捎信给吴家,看看他们怎么做,再说下一步。”李桑柔叹了口气。
“不能全由着他们,你想让他们怎么做?你觉得怎么处置最好?找个人给他们指点指点,让他们照着咱们指的路子走。”顾晞抖开折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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