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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闲听落花
“潘相当时气坏了。
是世子爷打了保票,世子爷说:他跟您自小的交情,都是深知的。这事儿,必定是您被人蒙蔽了,您怎么可能要害世子爷呢。”
“对啊对啊!就是这话儿!”潘定邦松了口气,啪啪拍着茶几叫道。“我跟世子爷自小一起长大,我能害他?那不是笑话儿么!”
“世子爷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您看,我来来回回往大理寺去了那么多趟,可是一句话也没问过七公子您。
七公子这里不用问,都是信得过的。
让七公子在大理寺住这两三个月,也是不得已。
七公子您想想,世子爷遇刺,这是多大的事儿呢,整个使团都关起来了,就七公子您回相府了,那使团其它人怎么想?这京城的人怎么想?
碰到想得多的,说不定以为是七公子您坑了他们呢。
七公子您说是不是?
人心难测哪,七公子您说是不是?
世子爷也是为了您好,都是自小儿起的交情。”
文诚笑眯眯看着潘定邦,一番话语重心长。
“嗯,可不是!世子爷从小就义气,我就说嘛。”潘定邦愉快的往后靠在椅背上。
“世子爷在江都城被人暗杀,不是一重,而是中了三重埋伏,先是中了毒,功夫全失,接着又被刺客伤到腹部大腿,伤得极深。
最后一重,七公子也知道,那天,武将军假称丢了什么图,满城搜索,出动的都是精锐啊,那都是奔着世子爷去的。
世子爷是躲在夜香桶里逃出城的。”文诚语气沉痛。
听到躲在夜香桶里,潘定邦恶心的猛呕了一声。
“全赖世子爷福大命大,才死里逃生,撑过了这一场大难。
到现在,世子爷后背一条刀伤,这么长,这么深,夜里翻个身,还往外渗血水呢。
一路上,真不知道世子爷是怎么熬下来的。”文诚手抚着胸,一脸揪心之痛。
“太惨了。”潘定邦听的眼泪汪汪。“这事也怪我,不该听那混帐小厮说了几句混帐话,就从江都城启程了。
我当时该去找武将军,无论如何把世子爷找回来。要是找回世子爷再走,世子爷就不用受这趟大罪了。
这事儿怪我。”
“这哪能怪七公子呢,谁能想到竟然有人敢谋害世子爷呢?”文诚笑着宽慰。
“就是啊!你这人最明理!
这事儿真是万万没想到,搁谁也想不到是不是?”潘定邦再次啪啪拍着茶几。
“这一阵子,世子爷重伤未愈,就要和潘相一起,彻查刺杀的事儿。
七公子也知道,世子爷手头的公务又极繁重。
这份忙累苦楚,七公子想想。
不瞒七公子,世子爷这一阵子脾气大得很,连致和都被训斥了好几回了,什么错都没有,就是世子爷心情不好。”
“致和多仔细的人,那么好的脾气!”潘定邦顿时一脸八卦惊叹。
“可不是,不过也不能怪世子爷,事儿都挤到一起了,搁谁都得脾气大,七公子您说是不是?再说,世子爷原本就是个暴脾气。”
“对对对!”潘定邦连声赞同,一声长叹,“真是难为世子爷了,我要是病了,那脾气也大,这人一生病,你不知道有多难受!”
“七公子是明白人,这一阵子,我们世子爷若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七公子包涵。”文诚冲潘定邦拱手。
“瞧您这话说的,我跟世子爷自小的交情,能计较这个?
再说,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他那脾气?我跟你说,世子爷脾气暴归暴,人品没得说。
行了,我先走了,等世子爷好了,我再来给他赔罪。”潘定邦边说边站起来。
“赔罪可当不起。”文诚跟着站起来。
“也是,我跟世子爷这交情,赔罪不赔罪的,倒见外了。
等他好了,我摆酒给他……
唉,我阿爹不让声张,这一场大罪还不能说,都是什么南梁!什么以大局为先,呸!
就是摆酒吧,压惊这两个字就不说了。
行了我走了,您别送,都不是外人。”
潘定邦别了文诚出来,一边走一边琢磨,等世子好了,得好好请他一回。
怎么请呢?得足见他的诚意,还得有点儿新意才最好。
这事儿得好好想想!





墨桑 第22章 看一看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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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常他们三个,杀猪宰羊,收拾鸡鸭鱼,也就两三天,就挂了满院子的鲜肉腊肉、咸鸡风鸭。
祭灶隔天,李桑柔起来时,院子里已经忙的热火朝天。
大常袖子高高捋起,从一只大铜盆里,将长长的、油浸浸的面条盘进另一只大铜盆里。
大常旁边,简易大灶已经架好烧了起来。
金毛坐在小杌子上烧火,黑马正往大铁锅里倒豆油,烧没了豆腥味儿,还要再加一桶香油,最后再加几块猪油。
这是老大的教导,单一样油吃起来不香。
李桑柔自己去厨房拿了两只肉包子,倒了杯茶,站在廊下,吃着喝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忙的欢天喜地的三个人。
就是过年这几天,确切的说,从祭了灶到年三十,大常忙得顾不上给她做饭,黑马和金毛忙得顾不上理她。
李桑柔对过年这事儿全无兴趣,可眼前这三个,办年过年的这股子兴奋劲儿,仿佛他们活着,就是为了过年!
李桑柔慢悠悠吃好喝好,进屋拿了件靛青细布面狢子皮披风,穿上出来,和三人交待道:“我去开宝寺上柱香,中午不回来。晚饭我不吃这些油货,烧一锅羊肉白菜吧。”
“开宝寺远,老大你叫辆车。”金毛烧着火,伸头叫了句。
“老大还能不知道叫车?还用你说?老大,您慢点儿!”黑马坐在高凳上,拨着油锅里的头一把馓子,忙得光说话顾不上转头。
李桑柔摆了摆手,出了巷子,走出半条街,才叫到辆车。
这种连叫辆车都难的不方便,和这满街仓仓皇皇的忙乱,也是她不喜欢过年的原因之一。
一到过年,怎么就都这么不淡定了呢?
车夫也充满了要过年的慌乱,急急慌慌将李桑柔送到夷山脚下,急急慌慌往回赶。
这会儿的夷山,倒比平时安静很多,开宝寺在山下的头道山门前,几乎没什么人。
李桑柔没走正山门前那条宽广石阶,围着山脚转了半圈,跟在几个挑夫后面,从一条小路拾级而上。
开宝寺在半山处,飞起的明黄檐角,笼罩在袅袅飘动的青烟之中,清越的钟磬声穿破厚重的诵经声,悠悠远扬。
李桑柔站住,仔细听了一会儿,继续往上,沿着开宝寺围墙,往后门过去。
听说永平侯府正在这里给那位沈赟沈二爷作法事,看样子是真的。
开宝寺进出杂物秽物的那扇后门应手而开。
李桑柔探头进去,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抬脚进了开宝寺。
寺院的布局大同小异,李桑柔经过厨房后墙时,站住,侧耳听了听。
厨房里正一片忙碌。
开宝寺僧人众多,今天客人也不会少了,至少下人不少,这厨房确实得从早忙到晚。
过了藏经楼,李桑柔贴着墙角站住,打量了一圈四周,往药王殿侧后的那一排出檐很宽的厢房后面过去。
这一排厢房前花草葱笼,几盆盛开的红梅绿梅更是清雅别致,明显是精心布置过的。
这里,必定是沈家人歇息的地方了。
厢房后墙没有窗户,左右各有两个高高的圆窗。
李桑柔仰头看着圆窗,她只是随便看看,犯不着跳上去那么高。
转了一圈,李桑柔正要放弃,厢房前面,一阵急促却不乱的脚步声,一个婆子的声音传过来:“大娘子!公主来了,已经进来了!”
李桑柔几步窜到厢房侧边,贴着墙,透过放在廊角,用作遮挡的一大盆枫树的叶子,看向厢房前。
厢房里,先冲出来的是一位个子高佻的少女,穿着齐衰孝服。
这肯定是永平侯的掌上珠,沈家大娘子沈明青了。
紧跟在沈明青后面的两个小姑娘,大的刚开始长个儿,腿长胳膊长,牵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两个人都是斩衰孝服。
这肯定是沈赟的两个女儿,二娘子沈明蕊,和三娘子沈明樱。
三个人急匆匆迎出去,没多大会儿,三个人陪着位一身素白的少女,慢慢走着,说着话儿进来。
李桑柔挨个打量着四个人。
走在最右的沈明青眉眼飞扬,颇有几分磊落之意,正微微侧头,专注的听旁边的少女说话。
中间的少女中等个儿,穿着件长到脚面的素白绸面白狐里斗蓬,杏眼亮闪,满脸娇憨。
李桑柔多看了她几眼。
宫里只有一位公主,那位先章皇后的女儿,大皇子嫡亲的妹妹,宁和公主。
先章皇后大约不是她这样的神情长相,这样娇憨天真的面相,可做不出坐着步辇圈半座睿亲王府这样的事儿。
宁和公主手里牵着沈明樱,七岁的沈明樱形容幼小,还看不出什么,沈明樱旁边的沈明蕊微垂着头,透着丝丝缕缕的阴郁。
沈明青突然看向李桑柔藏身之处,李桑柔闪身到墙后,沿着墙飞快的退了出去。
怪不得永平侯最疼爱这位沈大娘子,确实敏锐出色。
……………………
“怎么啦?”沈明青突然看向廊角,宁和公主微微踮脚,跟着看过去。
“好像有人在看咱们。你们去瞧瞧。”沈明青笑应了句,转头吩咐跟在身后的婆子。
“这儿哪能有人?肯定早清干净了。”宁和公主失笑。
“嗯,我最近是有点儿心神不宁。”沈明青叹了口气。
“我也是。”宁和公主一脸苦恼,“三哥遇险的事儿,大哥先头没告诉我,等三哥回来了,我才知道的。
三哥后背这么长一条伤口,说是深得很,三哥不让我看,说怕吓着我。”
宁和公主只顾看着沈明青说话。
走在另一边的沈明蕊生硬的拧开了头,用力拉了拉沈明樱,沈明樱看了眼姐姐,垂着头,一点点,将手从宁和公主手里抽出来。
“明蕊带着妹妹先去听经,我一会儿就过去。”沈明青眼角余光从沈明樱抽出的手上掠过,看着沈明蕊道。
沈明蕊嗯了一声,拉着妹妹,冲宁和公主曲膝告退,转身往大殿过去。
“明青表姐,我已经快三个月没见过文先生了,我觉得他又在躲着我了,他一直躲着我。”
看着沈明蕊牵着沈明樱走出十来步,宁和公主迫不及待的和沈明青诉起了苦。
“最近事儿多,你三哥遇险的事儿,不都是文先生在查吗,他肯定忙得很。”沈明青委婉安慰。
“那现在不是水落石出了?
唉,你看看我,总是这么不懂事儿,我应该先去大殿给沈家舅舅上柱香,大哥还交待我替他也上柱香呢。
对了,大哥说他就不过来了,让我跟你说一句,还说让你多陪一陪二娘子和三娘子,说她们幼小可怜。”
“嗯,请王爷放心。”沈明青微微欠身,郑重应是,让着宁和公主,说着话儿,往大殿过去。




墨桑 第23章 大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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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鞭炮声后,大年初一的建乐城里,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步行、骑马,或者坐着车,到处拜年,以及送拜帖的男男女女。
李桑柔四个人既没有可拜年的人,也没有给她们拜年的。
一大清早,李桑柔给大常三人派了压岁钱,吃了大年初一的饺子,四个人四身新衣出来,直奔梁门。
大年初一这一天,一定得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焕然一新,这事儿,大常很坚持,李桑柔无所谓,那就随大常的意思。
金毛对大年初一的饺子相当执着,这一顿饺子还得是素饺子,鸡蛋韭菜馅儿最正宗,李桑柔更无所谓,那就随金毛。
至于压岁钱,黑马觉得没拿到压岁钱就不能叫过年,李桑柔也无所谓,那就随黑马,由李桑柔这个老大,大年初一一早,给三个人一人派一个小金锞子压岁。
四个人在满城的喜气洋洋中,直奔梁门外。
大年初一到初三关扑开放。
过冬至的时候也放了三天关扑,不过那时候李桑柔和金毛去江都城了,大常和黑马要防着被人家摸了底儿,又要挖空心思多占点儿便宜,连冬至放没放关扑都没留意。
李桑柔听了不知道多少关于关扑的传奇,却没见识过。
江都城严禁关扑,武将军最厌恶恶赌,他在的地方,不许有赌这个字。
现在,她想去见识见识。
……………………
顾晞大年三十照例在宫里过,先陪皇上吃团圆饭,再到明安宫和顾瑾一起守岁。
初一的正旦大朝会,照例是从早到晚一整天。
隔天二皇子代皇上到大相国寺上香祈祝,顾晞则和南梁使臣一起,到城外御苑宴饮射猎。
初三日正好是立春。
二皇子这个名义上的府尹,要在城里鞭一天春牛,劝耕祈福,顾晞则要跟二皇子一起,一身农夫打扮,陪同以及调度,忙到半夜。
直到初四日,顾晞才有了点儿空儿,坐在自己院里,和文诚、文顺之一起,喝上一杯闲茶,翻着薄薄一摞帖子。
每年春节,虽然他送出去的拜年帖子不过寥寥几张,可收到的拜年贴子却是要用筐装的,只是能经过文诚,再递到他手里的,就没几张了。
“没有李姑娘的,她没回?”顾晞翻了一遍,
“不是没回,是没送出去。
她和她那三个手下,大年初一一大早就直奔梁门外关扑去了,天黑透了才回去。
初二去了封丘门外,昨天去了宋门外,直到子时前后锣响,关扑结束了才走。”
文诚一脸苦笑。
“我想着,半夜三更敲门送拜年帖子,实在不怎么合适,这帖子就……”
照习俗,拜年帖子出了初三就不宜再送。
他家世子爷斟酌再三写的那份拜年帖子,没能送出去。
顾晞脸色有点儿不好看。
毕竟,他的帖子竟然送不出去,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
文顺之瞄着顾晞的脸色,和文诚笑道:“李姑娘这么爱关扑?”
“说是李姑娘一把也没扑过,只看着她那三个手下扑。
她那三个手下,运气都不怎么好,都是输多赢少。”
“一把也没扑?只看?”顾晞惊讶了,这有点儿不能理解。
“嗯,说是看得十分专注。”
文诚摊着手,他也十分纳闷,只看不扑,竟然能连看三天。
顾晞高抬着眉毛,片刻,将手里几张帖子扔到矮几上,看着文诚道:
“听说黑马把人家牙行的陈年老帐抄了个遍儿?还是让人家牙行自己抄给他的?”
“嗯。”文诚神情复杂。
李姑娘这俩手下那份胆大包天的狠劲儿,他叹为观止。
至于永平侯府,像世子说的那样,实在是太蠢,也太狠厉。
这两家牙行实在可怜,一家赔上了三四万银子,一家的老底儿被人家抄了个干净。
“那个金毛,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么样三个人,对李姑娘唯命是从,视之如神,可见李姑娘从前行事……”
顾晞拖着声音,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从文诚看向文顺之,接着道:
“以后对上李姑娘,不可大意,不要失礼。
还有,把人撤远些,大体知道她在做什么就行了,不必时时盯着。
我觉得,她不想让咱们知道的事,只怕咱们也盯不到。”
“好,永平侯府那边?”文诚问道。
“你这是担心谁?李姑娘还是永平侯府?”顾晞打量着文诚问道。
文顺之笑出来。
文诚有几分窘迫,“不是,毕竟……咳,是我过于谨慎了。”
“永平侯跪到王府门口之前,那位李姑娘在咱们这建乐城,连酒都不敢喝一口,她为什么不敢喝?
不就是怕我这棵树不够粗不够牢靠。
永平侯敢用官威压她,她立刻就会扯出我的大旗,再压回去。
放心吧!”
顾晞斜瞥着文诚,一句放心吧,说的颇有意味。
文顺之眉梢微挑,却是斜瞥着顾晞。
文诚一脸苦笑,垂下头没说话。




墨桑 第24章 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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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常黑马和金毛三个,痛痛快快赌了三天,李桑柔愉快无比的看了三天。
到大年初四,李桑柔睡了个懒觉起来,已经将近中午,带着大常三人,出门直奔仁和店。
建乐城号称正店七十二家,家家有自酿的好酒和几样拿手菜,李桑柔准备先把这七十二家吃一遍,就从离家最近的仁和店开始。
仁和店门口车水马龙,李桑柔一脚踩进欢门,喜眉笑眼的小厮急步迎上来,恭敬客气无比的问道:“贵人可是年前定好了的?”
“没定好就没位儿吗?”李桑柔反问了句。
“回贵人话,可不就是这样。
正月十六前,小号都定满了,定得早的,一年前就定下了。”小厮一脸笑,客气极了。
李桑柔冲小厮拱了拱手,退出来,再去姜店。
姜店也早就定满了,从姜店再到宜城楼,再到班楼,直到刘楼,已经快过午末了,刘楼里正好空出来一张桌子,位置不怎么好,在二楼拐角,一张八仙桌。
李桑柔倒觉得坐在二楼拐角,眼观八方,可不能算位置不好,就算不好,她也不挑剔。
四个人上楼坐下,李桑柔点菜一向豪气:店里现有的菜都来一份,自酿酒先来四瓶。
她们四个人饭量都不错,特别是大常,打起架来以一抵十,吃起来饭来也差不多。
茶酒博士亮声答应,先往桌子上摆了四五样果品,上了香茶。
李桑柔正抿着茶,二楼尽头的雅间门推开,永平侯沈贺的长子沈明书让着潘相幼子潘定邦,一前一后从雅间里出来。
黑马急忙伸头凑到李桑柔面前介绍:“小的那个,穿鹅黄长衫的,是永平侯府的大公子,叫沈明书,十七,不对,过了年了,十八了。
旁边那个,叫潘定邦,是世子爷的副使,一回来就关进了大理寺监狱,刚出来没几天。
对了,说他是潘相最小的儿子,还是嫡出呢!
相府公子,大贵人,贵得很!”
黑马语速飞快的介绍完,仰慕无比的砸吧了几下嘴。
这建乐城就是好,磕头碰脑全是贵人。
黑马屁股坐回椅子,沈明书和潘定邦已经离李桑柔那张小八仙桌只有十来步了。
沈明书看起来认识李桑柔,眯眼狠盯着她。
李桑柔笑容灿烂的冲沈明书挥了挥手。
“那是谁?你认识?瞧着可挺粗野。”潘定邦看着肯定是冲他们挥手的李桑柔,十分好奇。
“不认识!”沈明书生硬的答了句,拧过了头。
“嗯?”潘定邦一个嗯转着弯往上扬起,忍不住多看了李桑柔好几眼。
沈大郎这样子,可不像不认识!只怕不但认识,还有点儿什么什么和什么!
可沈大郎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不过那小妮子长的挺不错,那股味儿更是特别!
可大郎一向修身严谨,不好女色……这可难说,像他这么大,十七八岁,哪有不好女色的?
那小妮子真挺不错,就是太野性了……大郎竟然喜欢这个味儿的?
不过这女人吧,就是有刺儿才有味儿……
潘定邦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真是新年新气象啊!
欢门门口,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避到路边,让过沈明书和潘定邦,进了刘楼。
上了两步楼梯,中年人抬眼看见面对楼梯,正抿着酒的李桑柔,如同遭了雷击一般,双眼圆瞪,脸色雪白,在李桑柔看向他之前,闪身避过李桑柔的目光,仓皇逃出。
楼上拐角,黑马和金毛正在细品几个凉碟,大常捏着筷子,耐心的等他们品,他们品完了,他端起盘子一扫光。
李桑柔慢慢的抿一口酒,吃一口菜,细细品味,嗯,还不错,不过这酒比起玉魄,是差了点儿。
“老大,你刚才,干嘛跟沈大公子打招呼?人家可没理咱们。”
黑马一样样品完了菜,才想起来刚才还有个疑惑没问,都怪这菜上得太快了。
“人家没少照应咱们,见了面,招呼总要打一个。”李桑柔心情好。
“就是,三四万银子呢,冲着银子也得打个招呼。”金毛立刻接了句。
“老大啥时候把银子放眼里过?你瞧你这眼皮子浅的!”黑马立刻喷向金毛。
“你们老大啥时候都把银子放眼里,你们老大只把银子放眼里。”没等金毛答话,李桑柔直接堵了回去。
金毛咯的笑出了声,黑马跟着笑。
被老大教训,那是荣光!
他们老大可是挑剔人儿,一般二般的,老大连骂一句都嫌浪费口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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