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倾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第17章定情]
痛!好痛啊!我在梦中大声的呻吟着,自内向外散发的寒气让我止不住的轻颤,感觉自己轻得犹如一片鸟羽,在空中飘来荡去……
杭州府衙的后院厢房里,一班丫头小厮全抖抖颤颤的跪伏于地。“马大夫,她……她怎么样了?为什么睡了几天都没有醒过来?”李君信抓着杭州最知名的回春堂马大夫的肩,看着躺在罗帐里浑身是伤的人儿,自从那日夜间被打听到消息出外暗查的德保从花街一个小巷子里救回来后,她便一直昏睡不醒,想到这,疼痛如万箭穿心。“咳……咳……”上了年纪的马大夫被他摇昏了头,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主上,你抓得太紧,大夫说不出来呀。”德保到底服侍李君信多年,此时也只有他敢壮着胆子劝话。李君信稍稍松手,马大夫忙后退一步,喘了几口粗气,“您老到是说说,这位姑娘为何迟迟不醒啊?”德保上前一步扶住马大夫。“据老朽诊脉得知,姑娘虽然外伤甚重,可是并没有伤及命脉,至于为何昏睡不醒,实在不得而知啊!”马大夫摇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旁边的几位同行,大家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不得而知?”李君信一挥手把桌子上的茶碗打翻在地,看着茶水顺着桌面往下淌落,一滴两滴,月华身手重伤,虽然已经上药包扎,可是一直昏睡不醒,这样不吃不喝,她的生命是不是也象这水一样慢慢的流逝?这一想法带起无尽的哀伤,痛得他俊美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快,都出去!”德保小心地冲几位骇在那里的杭州名医们摆手,让他们随自己出去,他自小跟随主上,从来也没有见过主上如此失控过。“德保!”李君信已经坐在床沿边,小心的用手绢擦去我头上细蜜的汗珠,头也不回。“奴才在。”德保恭敬的立在旁边,“查到是什么人拐走了月华吗?”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德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知道每当主子这样说话的时候,就是他怒气最炙烈的时候,上一次是在四年前,主上微服在朱雀大街上遇到一个恶霸当街调戏弱女子,还打死了那女子的老父,当时主上也是淡淡的说教训一下他便是了,可是他知道后来那恶霸被打断了双手双脚,最后被人投入京兆府衙门,判了个枭首之刑,如今,主上如此重视……“回主上,据奴才调查得知是一个叫张二狗的赌徒把姑娘卖给依红楼的胡妈妈的。”德保据实回答,并不敢有丝毫隐瞒。“好,你今晚带人去依红楼。”李君信沉默半晌,握住我的手,顿时冷列如冰,全身上下都笼上一层冰寒的气势,“上下j犬不留!”“是!”德保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仍然沉声道:“那张二狗怎么办?”“抓他回来,我要活剐了他!”李君信幽深的双眸全然一片冷漠。
初秋的夜,寒意隐然,从赌档里出来的张二狗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了看天,乌云盖顶,一丝星光也无,“他娘的狗天气,这么冷?”骂骂咧咧的缩了缩胳膊。拐进熟悉的小巷子,没走几步,他楞住了。前面的昏暗光线里依稀站着一个月白锦袍的公子,身姿挺拔,衣袂在夜风中翩飞犹如蝴蝶,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窑带上垂下的翡翠蟠螭形玉饰彰显着他富贵的身份。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张二狗的心头,他猛的吞了口口水,拔腿就往后跑,却谁知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个黑衣人,“唰“的一下,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左手臂直直的飞了出去。张二狗惊恐无比的瞪着汩汩冒血的伤口,骇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另一边一凉,右手臂飞了出去之后,他才醒悟过来“啊!”的惨叫出来,软软的倒下。“唰!唰!”又是几下破空之声,张二狗感受到了被杀的那种恐怖,只是他再也叫不出来。“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后边那丰神俊朗的公子念了声佛,抬脚从张二狗血忽忽的尸体上跨过,“夜魅,走吧。四弟的人就要来了。”
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我大汗淋漓的睁开双眼,一个万分惊喜而熟悉的声音道:“月华,你终于醒了!”费力的想起起身,可是却象被压了几十斤石头似的,动弹不得,两双腿也不听使唤,无奈的转了转眼珠,看见出现在头部上方十分熟悉,却有点陌生的面容,通红的眼,青涩的胡子渣儿……蓦然相见,心里一酸,眼里便蒙上了一层水雾。“月华?”李君信一楞,随即手忙脚乱的抱起我,“月华,你怎么了?还疼吗?”“子彦……”泪如烈酒在眼里做?
后宫--权倾天下 第 2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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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府衙的书房里,一灯如豆,李君信坐在书案后面,听着德保的回报。
“你说那个张二狗被人杀了?”
“是,奴才找到他的时候,他刚死不久,身上还有余温。”德保单膝跪地。“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灯光闪烁下,德保看不清李君信脸色如何,沉吟一下,抱拳道道:“奴才不知,杀人者手段厉害,张二狗被削去了四肢,舌头也被割掉。”德保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他也杀过人,不过他历来奉信杀人不过头点地,只要取他性命就好,到底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李君信心里也有疑惑,可是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月华,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她再受到什么伤害了,“德保,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下去,你带人把后院好生守着。”“奴才遵命。”德保沉声道,矮身退了出去,悄悄的掩上门扉,留下一室静谧给主子。李君信从桌案上取过一只织金锦盒,低头看着盒中并排的两个酣态可掬的胖娃娃泥人,那是月华离宫后,他特意找来京城最有名的泥人张按着佑儿和清儿的样子捏的,一心想着找机会送给她,他想她一定和自己一样很思念这两个孩儿,不曾想,月华出宫后遭逢劫难,这礼物在他这里已经收了几个月,还不曾送到她手上。
厢房里,烛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莹莹淡淡,底榻上青纱委地,我半卧在迎枕上,小丫头杏儿坐在脚踏上,被我缠着说故事,什么传说啊典故之类的,但凡她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个遍。没办法,李君信按大夫说的严格要求,半步也不许我离开床榻,闷死我了。“小姐,奴婢实在想不出什么还没有说的了。”杏儿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那,你说说最近杭州有哪些新鲜事吧。”我从冰纹瓷盘子里拈起一块玫瑰松子糖,咯嘣嚼着。每日卧床,除了缠着杏儿说故事外,另一爱好就是吃零食了,这样下去,等我下得了床的时候,估计腰身也要胖一圈了。“这……”杏儿歪着头,想了想,“昨天我听厨房买菜的王伯说,咱们杭州有名的依红楼前天夜里突然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我一听愣住了,烛火落下淡淡温柔的晕黄里,脸却煞白如雪。“小姐,你不喜欢听?”杏儿迟疑的看我的表情,“奴婢另外再说别的。”“不,我只是奇怪怎么无缘无故就起了火。”我心里暗笑,那样拐卖女子的地方烧了到干净。“是啊,听王伯说这火烧得好大,把半边天都映红了,依红楼里的姑娘和客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呢。”杏儿咋舌道。“一个都没有出来?”我心里骇然一跳,不由得想起那天服侍我更衣的丫头小红,想起她怜悯的眼神。“真的,王伯说第二天陈大人就派了衙门的仵作去清点尸体,足足点了一早上,听说有一百多具,都烧焦了……”杏儿后面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一百多?依红楼那么大,起火的时候大伙不会等死,不可能一个都跑不出来的,除非……“哐铛”一声,一阵寒风吹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杏儿吓得尖叫了一声,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着。“是风把窗吹开了。”李君信不知何时进来,他走到窗前,把吹开的两扇窗都掩上。“奴婢拜见王爷。”杏儿赶紧站起来行礼,“你出去。”李君信没有回头,窗外月色如水,透过细竹窗棂明明暗暗洒入些花影,凭添了几分寂寥。
“子彦,那火,是不是你……”虽然心中已经猜到答案,可是我依然不敢相信一向儒雅清贵的他会下此毒手。“是!”他极慢的转过身来,冷峻的唇角紧抿,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挡了所有感情,包括痛楚。“可是,有些人是……”我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是,有些人是无辜的,可是我不敢冒这个险,万一这事被泄露给有心人,你知道你会面临多大的危险吗?”他沉声道。是,我早该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维护我的名誉,我的心一点点的痛起来,可是,他为了我,双手染满了鲜血,于一向淡泊清贵的他而言是多大的负担?欠他的情意,我该如何去偿还?他闭上眼,我也不说话,室内窒息的平静。他再睁开眼时,清冷中带着沉沉坚定,淡声道:“月华,你不知道,德保送你回来的时候,看着浑身伤痕的你,我有多心痛,有多自责,我恨自己无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你受伤。那天,我对着月亮发誓,从今以后再不让你受任何伤害。我爱你,就算为了保护你要杀再多的人,甚至要杀神弑佛,我也一样会去做,哪怕以后我要下地狱也再所不辞。”
我爱你,为了保护你,就算要我下地狱也再所不辞……李君信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我心上,敲动了我的灵魂,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个男子这样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他的心意。而他的心意是那么的坚定,没有李君宇的隐晦,没有李君岳的暧昧,没有宇文毓的无望,是的,或许他们都是爱我的,但是他们的爱是沉重的,他们的爱太博大,包容得太多,没有谁是毫无保留的余地。我一下子呆呆愣住,望着李君信清俊的脸,有一刹那的恍惚,让我似沉沦梦中时光流转,坠入了未知的轮回。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和他对视片刻,我闭上眼,在心底奇异的情绪中静默了片刻,再睁开的时候一双眼眸中的黑沉倒映出他的身影,一抹淡淡的清光掠过,已经没有任何迟疑,“就算要下地狱,我也陪着你!”那是自然而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月华,你说什么?”李君信突然便回神过来,惊喜至极的抓住我的手。我心中仿佛烈烈暖意烧在五脏六腑,叫我的脸上微热,眸光低转避开他的眼睛,“子彦,我说,上穷碧落下黄泉,今生你是甩不掉我了。”“月华!”李君信激动的执起我的手,贴近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我眸光轻动,对他投去安静的一笑,那笑落在了他深黑的眼眸底处,一转便被吸了进去。
“月华,你看!”李君信轻轻的饿拥着我,变戏法似的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是什么?”我看着他,他宠溺的摸摸我的额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心的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里面两个栩栩如生的泥人娃娃,“左边的是佑儿,右边的是清儿。”李君信一一的指给我看。这是我的两个孩儿,手指摩挲着他们圆圆的脸蛋,看着依稀熟悉的眉眼,当我离宫之时,他们还都只是四五个月的r娃娃,如今他们已经满了一岁了,而我却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成长。心底的悲伤泉涌而上,几乎灭顶地淹没了我,随之而来的是几近锥心的痛楚。我想念佑儿、清儿,还有亚兰,小螺,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泪水不期而至潸然滑落,一旦流泪便再也不能控制,我伏在他的臂上啜泣。长久以来紧紧压着的那根弦,断了,弦丝如刃,抽得心腑生疼。哭出来才发现,原来人往往并不像自己想象般坚强。所谓坚强,不过是无可奈何时自我安慰的词语,相连于痛苦,不离不弃。如果此时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并不需要坚强。
啾啾清鸣的夜虫似乎受到了惊吓,悄然收敛回声息,黑夜里一片寂静。不知趴了多久,我终于抬起头来,看见李君信那双眼眸,带着令人沉坠的幽深,还有,一种清冷的安定。我扭头避开,不愿让他看到红肿的眼睛。他慢慢地转过我的脸,“月华,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宫去。”我幽然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是说真的吗?”“是,离开京城之前,我曾经想过如果找到你,我该怎么办?”李君信依旧淡声道,“是送你回到皇兄身边?还是,把你藏在我的羽翼之下,再也不放开你?”我不料他有过这样的想法,愣了愣。“可是,刚才我看到了你的眼神,那是一个母亲的眼神,我知道无论我们有多么相爱,你也始终割舍不下对佑儿、清儿的眷念,就是我,我也无法放下。我们可以比翼双飞,但是那时你心中一定会有遗憾,日子一久就会变成你心上的伤,而我,不希望再见你受到任何伤害!”李君信目光投向无垠的夜空,眼底仿佛洒落了漫天的星光。我心中凌乱,抓住他的衣襟,“所以,你宁愿受伤的是你自己?”“是!”李君信依旧淡声回答,似乎根本未曾考虑。这一个字似乎牵出了我拼命压抑的情绪,比翼双飞,那不过是我们一个美好的梦,就是我,我也不愿意让他为了我,甘冒天下之不韪,招惹杀身之祸。老天,为什么你要让我们这样绝望的相爱呢?泪盈于睫,碎珠般滑下脸庞落在衣间,只是我执意仰头,睁大眼睛看着他业已模糊不清的脸。忽然,一滴温热的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月华,你会笑我吗?”他喃喃道,“从前念过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倒伤心时’,如今我终于知道它的道理了。”不想再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叫道:“子彦……”声音中散碎的无助让自己觉得陌生,我只想这样呼喊着他,这样或许能抓住什么,不会陷入黑寂的深渊。我再忍不住,孩子般抓着他的衣襟失声痛哭起来。在他坚实的怀抱,我就在熟悉的温暖中哭累了,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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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回宫]
祥庆六年十一月二十的傍晚,我又回到了鸾仪宫,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化,依旧是琼楼玉宇,琳琅满目,庭院中花草树木修理得整齐,大殿中御香袅绕,各式家具打扫得纤尘不染,连暖阁里的红木刻花填金凤床上的织金锦被也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折叠得整整齐齐,仿佛它们的主人一直都在。
最先迎出来的是管事的亚兰和刘福安,后面紧跟着的是小螺、挽翠和小喜子等鸾仪宫里的一干太监宫女,都是我极熟悉的面孔。亚兰一看到我,便扑倒在我的面前,带着喜极而泣的泪水,刘福安也在旁边老泪纵横,四下里哭声一片。“你们都起来吧,别哭了,本宫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的心里也是颇为激动,只是强忍着朝他们微笑。“主子,这些日子您可是瘦多了!”亚兰抹着眼泪,仔细的打量着我。我浅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想将那些过去抛在脑后。
亚兰和挽翠手脚利索的服侍着我沐浴更衣,温暖的泉水洗去我一身风尘。知道我倦极,一挥手就全都退出暖阁外。錾金滴漏,细小的水珠落在壶中,泠泠的一滴轻响。我自惊悸的梦中醒来,额头涔涔的汗意,濡湿了几缕头发,粘腻的贴在鬓侧。窗外隐隐有秋虫声,偶尔的一声半声,传到殿中,更显得静,我半阖上眼睛,朦胧间又欲睡去。
仿佛仍在官道上,几乎还可以听见清脆的铃声摇曳——紫铜鸾铃的声音脆而清亮,就在马车左近,声声入耳。透过象眼窗上细密的方孔,可以望见前方不远处控马握缰的李君信。皇帝连下三道圣旨,派了使者前来杭州,催着我们尽快回京,不能选用运河楼船,那样太慢,只能陆行,一路马不停蹄。他身边亲随簇拥,近在咫尺却再不能窃窃私语,如今我和他身份有别。马蹄踏过青石“的的”声,还有鸾铃清脆的“叮当”声……这些声音里夹着砰咚砰咚的异响,原来是我自己的心跳。我将头靠在窗帷上,起伏不平的路像是一种刻意,每次辗过高低总有一种异样的失落。隔着那么近,却又仿佛那么远,所以,此生永不可及。心中猛然一抽,就像心脏被人狠狠攥住一般,疼得那样难过。
步子极轻,走到床前慢慢坐下,躬下身去,我蓦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依然俊美的面容,与记忆深处某个秘密的影象有着惊骇的类似。李君宇吓了一跳,含笑说:“醒了?”语气怜惜:“这些天赶路,知道你累了,怕吵着你,又忍不住想来看看你,结果还是……”我抬手掠了掠发鬓,便转过脸,仍是要睡的样子,李君宇说:“还是起来吧,晚膳还没用呢,你身子本就弱,看睡得一额头的汗。”他随手拿出一块黄绫绣帕来,轻轻地抹着我额上的汗水,我忽然坐起,不由分说夺过帕子去,掷在地上。李君宇大怒,站起身来急急走了数步,忽又停下来:“朕念你此番波折,心中恼怒,便不与你计较!”忽又高声道:“来人!”“奴才在!”杨文简带着两个小太监应声而入,躬身待命,皇帝额上额上青筋迸起,“摆驾依梅宫……”刚说了几个字,回头见我仍旧伏在床上,澄静的月影透过窗纱,映在我的脸上,极淡的一点光,无法触手可及。风吹过花影摇曳,眼前的容颜依稀如同在梦中一般,那些迷离的光与影,都成了瞬息光华,流转无声。李君宇心中一软,见杨文简带着两名小太监仍毕恭毕敬的立在当地,改口吩咐道:“赐皇后南方新贡金橘一盘。”杨文简心中暗暗好笑,待金橘取来,亲自接了过去,吩咐送金橘来的小太监道:“出去吧,顺便告诉外边,皇上今儿宿在鸾仪宫了。”
“月华,别生气了好吗?朕知道你怪朕当日没有坚持留下你在宫中,害你在宫外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可是,你知道朕虽然人在宫中,日子也并不好过。朕虽为天下主,可是你冰雪聪明,应该知道有些事也不是朕可以一人独断的,皇帝也有皇帝的难处,自从你失踪后,朕日日寝食难安,要不是顾念着国家社稷,下江南寻你的便是朕了。朕日盼夜盼把你给盼回来了,你一见朕就这样莫明其妙的闹脾气,也太不懂事了。”李君宇依偎在我身旁,我伏在那里一动未动,只道:“你现在就去懂事的人那里,不就成了。”李君宇岔开话道:“别睡了,起来吃点金橘吧,朕记得你素日爱吃的。”说着自己拈了颗,剥去薄皮,放入我口中,“是不是很甜?”我斜睨了他一眼,忽然仰起脸来,一双温软的双臂已经揽在李君宇颈中,李君宇只觉兰香馥郁直沁入鼻端,辗转间唇齿相依,李君宇只觉得呼吸一窒,唯觉樱唇柔美嫩滑,似是整个人便要融化开去,难舍难离。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却已经放开手去,若无其事的嫣然一笑,道:“倒真的是甜,三郎,你说呢。”李君宇目光深邃,嘴角边似有似无的带着一丝笑,“的确很甜,朕想再尝尝!”说着,抓住我右臂,不知怎么一扭,就将我身子带回他怀中,垂下头,带着强烈的男子气息直接吻住我的唇,辗转肆虐,不依不饶……
“我不在的日子里,这后宫,可有什么新鲜事?”懒懒的问着,精心描画的眉目,在妆镜中渐渐清晰起来,亚兰替我梳过了头,拿柄手镜替我前后交映。亚兰答道:“娘娘不在宫中这段时间,后宫里要说新鲜事,无非就是妍修仪与妩修容的突然得宠,眼下她们已经进位昭容和昭仪了,至于贞妃娘娘有孕,毕竟皇上每月必有几日是在她处度过的。”我抚弄着缠枝海棠缎锦绣桌帏边上垂下的金丝穗子,缓慢而沉着的问道:“佑儿与清儿如何?”“两位小王爷得到皇上格外关照,奴婢们也紧记着娘娘的吩咐,上下照顾得周到,身强体健。奴婢已经让人去通知秦嬷嬷,让她过会就抱了两位小王爷来让主子您瞧瞧。”亚兰笑了笑。李君宇下了口谕:三日后,恢复后宫的晨昏定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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