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倾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早朝过后,李君宇径直来到鸾仪宫中,正巧秦嬷嬷她们抱了两个孩儿过来,一起弄子为乐,愉悦的笑声打破了宫中的寂静。“月华,你受袭后,怎么会流落到江南去呢?你的腿是怎么断的?”送走秦嬷嬷她们后,李君宇突然很轻的问道。手里拿着一朵蟹爪菊赏玩的我怔了怔,手僵直在半空。“流落……腿断了……”我低了头,喃喃的说:“那不是人过的日子……”所有的前尘往事不可遏制的涌现上来,花掉在地上,我不由抱了双肩,目光茫然得越过李君宇,似乎彻骨寒心的痛又再次侵袭了我的身心,自己又落进了那冰凉恐惧的无边黑暗之中,不由得紧闭了眼,连呼吸都加重起来。“月华……”李君宇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里面全是不忍与心痛。我掩面而泣,“不要我!”一头扑入李君宇怀中,便如孩子般放声大哭,倒令得他手足无措,过了半晌,方才揽住了我。我哭得累了,只是蜷缩在他怀中,过得良久方才抽噎一声。李君宇被我哭得心烦意乱,只得顺嘴哄她:“好了好了,朕不问就是了。”我抓住他的手臂,咬了下去,他身形微顿,却依旧将我揽在怀中。他长长吁了口气,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好了,都是我的不是,总成了吧?”。我抬起脸来,尤挂着泪珠,用力在他胸口一推。他手上加劲,语气温存得如同耳语:“月华,你不高兴,朕不问便是,朕只要你在这里。”他本来如铁如石,目光却渐渐融软,如同锋利的冰刃,渐渐为雪水所蚀。没想到竟有这一日,他在心底暗暗喟叹,这就是冤孽吧。
三日后,正殿大门敞开,深秋的阳光倾洒在我的周身,我呼吸着这弥漫在后宫之中充满了权力与争斗的空气,戴上了威仪端庄的面具,这繁华旖旎的世界再次朝我打开。殿中满是来请安的嫔妃,此时都安静得垂首而立。只有沈贵妃,始终是高傲的站在那里,目光穿过我的身体,直视着那把赤金飞凤椅。只是,她曾经小心掩饰的野心已经弥漫在她的脸上,给那本是清丽绝俗的面容蒙上了一层不和谐的y影。我心中感慨,只有她却仍能如此自负的站在这里,如此与我直视。劫难之后再见她,居然有一种奇异的久别重逢的感觉。德妃身旁的是贞妃耶律歆,虽是有孕在身,却不招摇,天蓝罗衫,外罩素色镂花宽袍,挽一个简单大方的乐游髻,虽朴素,却因着本身的位阶和自身的气质,透出高贵。妩昭仪卢紫萱和妍昭容颜紫俏站在后面,鹅黄柳绿,如同雨后春露般清雅。沈贵妃虽然据傲,可是她不笨,请安时也还恭敬,而其他嫔妃始终都是低垂着头,甚至没有向我投来一眼,一个个上前请安,我也是得体的应了,这晨请便花了我一个时辰。“今日到的齐,费时多些,想必你们也乏了。都散了吧。”到底是病体初愈,我有些乏了。“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众人谢恩后,鱼贯而出。“贞妃,你有孕在身,以后这晨昏定省便免了吧。”我向落在后面的耶律歆笑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耶律歆朝我淡然一笑略福了福身。
待众人散去后,我招来亚兰,“怎么不见翠奴?”“回主子,熙贵人连日身上不好,已经传了几次太医,皇上说主子您身体欠佳,熙贵人病体不能来向您请安。”亚兰答道。“是这样?”我沉默半晌,又问道:“可知道是谁去给熙贵人请脉?”“回主子,按宫中规矩,是派了方骅方大人。”亚兰不愧跟随我多年,宫中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挽翠,掌镜。”我岔开了话题,挽翠依言取来小巧的铜把镜,送到我面前,镜中的人儿妩媚似靥笑春桃,娇艳如眉颦初柳,虽然忙碌了一个时辰,精心妆饰的面容依然纹丝不乱,一身桃红朱雀纹杉配着头上云髻堆翠珠石摇光很是有一国之母的气度,比拟天下又有几人能及其左?嘴角勾起一抹笑,“亚兰,陪我出去走走吧。”
深秋时节,万花已息,唯有枫叶似火灿烂,菊花遍地姹紫嫣红。太y湖依旧碧波万里,粼粼摇光。湖边几棵百年老柳,垂髫入水,摇夷生姿,柳树下一丛丛雪菊点点欲绽。我坐在柳树下的石墩上茫然四顾,无意低头,瞥见水中映出个影子,红衫,长发。水袖静垂身侧,长发及腰,几缕浅发贴在耳边,略有妩媚,容貌和初进宫之时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那一双眼仿佛历尽风霜般满含沧桑,脸上的神色非喜非悲,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对岸的宽阔处几个低级的嫔妃正在游玩,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她们我也曾经见过,只因不得圣宠,所以从来也没有正眼看过,如今仔细打量却也都是花一般鲜艳的女子,衣饰不甚华丽,可是她们有我失去了很久的单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奢望。“亚兰,你在宫中资历也算久的了,你看我的容貌可算几等?”复又低头看着水中倒影,似我非我的感觉浮上心头,“主子,奴婢十三岁进宫,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也算阅人无数,主子您不仅国色天姿,气质端庄,且心思缜密,非是旁人可比。”亚兰似乎明白我的心思,温和的笑着。“可是,宫中从来都不缺年轻美貌,过了年不是又到了选秀时节了,我实在没有把握能够让皇帝一直隆宠于我。”一片叶子落下水面,涟漪漾处晃散了影子,再看时,那眉眼也如水,朦胧处的迷远,越发连这一分也不像了。“主子,依奴婢看来,皇上对您是上心的,您不在宫中的时候,皇上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亚兰颔首道。“是,他心里有我,可是他心里有的东西太多了,我并不是他的唯一。”我的声音淡淡的,却伴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历来女子要想在后宫之中长盛不衰,首先就是要有子嗣,有了子嗣今后就有了依靠。虽然德妃娘娘育有一子,可是子以母贵,如今娘娘诞育两位小王爷,再加上皇上对您的宠爱,宫中暂时无人能与您比肩,只要能……”亚兰敛眉道,“只要有一个能封为太子,我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我微微一笑,随手折下一支柳条来。“主子智慧过人。”亚兰顺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亚兰,午膳过后就传方太医过来,我要知道熙贵人是什么病。”一点一点的扯下柳叶,抛在水中,事已至此,与其徒做无用的反抗,不如顺应天意,我知道只要我过得好,他才会稍微宽心。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风卷云动:月夜的口水话]
今天只上传了一点,接下来的一卷我就要写月华在朋友、爱人、亲人的帮助如何稳固地位,帮助自己的儿子问鼎江山了,斗争是残酷的,牺牲是难免的,流血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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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小产]
“方大人,前些天熙贵人身子不大爽快,你诊断的结果如何?”我坐在那里,闲闲的问道。历来规矩,嫔妃有病,也必须先奏请皇后,再由皇后宣召御医入内庭诊治,治疗的结果也是要上报皇后知道的。前阵子我不在宫中,一切事务由贞妃代理,如今我已回宫,宫中一切事务当然重新交给我。“回禀皇后娘娘,熙贵人已有龙脉两个月,微臣正要回禀皇后娘娘。只是,贵人素来身子虚弱,胎象不稳,微臣正准备给贵人开几幅安胎药,慢慢调养便好。”方骅跪在地上,一袭青衫,不染尘埃。我侧身枕着大迎枕,目光轻轻下移。他适时抬头,一接住我犀利的目光,慌忙闪避,一张雪白的脸涨得通红。听到熙贵人有了身孕,而且正是我不在宫中那段时间,心中不免恼怒,抄起案上的茶碗,便欲向地上掼去,手已经高高举起,忽然听到远处殿角上挂的铜铃,被风吹着叮啷作响,偶尔一声半声,远远的传来,听在耳里,仿佛是荒郊古寺般的静谧,心中一阵怅然。慢慢的放了下茶碗来,若无其事的端着茶碗,怔怔出了会神,终于呷了口茶。放下了茶碗,道“方大人,本宫身子也是不爽,你替我诊脉吧。”方骅恭恭敬敬地走到我身边,低着头不敢看我的面貌,半跪在软榻的紫檀脚踏上,亚兰拿过一个团花金丝绣垫来放在桌上,我把手放上去,亚兰又拿了一块真丝手帕盖住我手,方骅这才伸出二指,轻轻搭在我脉上,过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来:“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啊!”我挑高了眉毛:“方大人,今日本宫只是例行向你询问熙贵人的病情而已,你下去后如实将贵人有孕一事向皇上禀告。至于你为本宫诊脉一事就不必记档了,知道吗?”方骅杵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本宫相信你能为本宫守口如瓶,对吗?”方骅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表情,手微微有些发抖,“方大人,本宫能够相信你吗?”我双目注视着他,缓缓说道。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挺直身子,双手抱拳道:“臣愿供娘娘驱使!”
熙贵人有孕一事立刻传遍六宫,太后、皇上除了赏赐之外,下恩旨晋熙贵人为充媛,各宫主位亦各有赠物,一时间依梅宫清心堂人来人往。我特许熙贵人免了晨昏定省,只管好生在宫里将养,又另外命内务府将熙充媛的一应份例破格按充仪位发放。
十二月,天眼见着一天冷似一天,内务府新呈了当季的料子和着各色皮毛,我歪在炕上,手里捂着紫铜小手炉,看着亚兰带这宫女们挑选。“主子,您看,这是今年新贡的料子。绣活很细致呢!”挽翠把一匹匹绫罗绸缎抖开来让我瞧,五光十色、光彩流离,亚兰笑道:“得,快些收起来,叫别人看到还以为开绸缎铺呢。”正说得热闹,颜紫俏和卢紫萱都来了,我忙赐了座,又让宫女奉茶,笑道:“今天可巧,两位妹妹都来了。”颜紫俏道:“原本早几日就想来瞧皇后娘娘的,又怕娘娘事务繁忙嫌我们罗嗦,今儿看天气还好,赶来请安,谁想在宫门外就碰到妩昭仪,所以一同进来。”“这可是苏州织造新贡的花样子?”颜紫俏细细的看着炕上的胭红百蝶穿花云锦,“是啊,这么多本宫也用不完,正打算派人送两匹给熙充媛去。”我慢悠悠的吃了茶,“依梅宫那边不也有分例吗,怎么……”颜紫俏面色稍滞,我淡淡一笑,“她本是宫女出身,份位比你们低,虽然有本宫特旨按充仪的份例发放,所得也有限,再者她是太后指来的,也甚得皇上欢心,如今又有了身孕,本宫自然要好生照看着,想来太后看着心里也舒坦。”说着又向炕上略指了几样,命小螺带人送到依梅宫去。“是啊,将来熙贵人生了,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肯定是要再晋位的,皇后娘娘想得周到。”卢紫萱想了想。眼角余光瞥见颜紫俏手中的丝绢绞了几转,又缓缓送开,心中好笑,却岔开话题:“说到子嗣,你们两个也是皇上跟前的得意人,伴驾也久,圣眷优渥,怎么反叫人家迟来先上岸?”“皇后娘娘,妹妹也想,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强求得了,各人的照化吧,”卢紫萱晕红了脸,颜紫俏嘴角微微一动,终于忍住,只是默然。
颜紫俏回到宫中,坐在那里只是生闷气,偏巧宫女容香打了帘子进来,手中却是空空。太医先前诊治颜紫俏有寒饮郁结,气血不通之症,所以迟迟不孕,给她开了一味调经丸,有大艾叶,干姜,附子,白芍药,白术,椒红,川芎,当归,紫巴戟,人参,五味,有养气活血之效,可助怀孕。她原是打发了容香去御药房取的,见如此,不由得问道:“容香,药呢?”“回主子,奴婢去的时候,药房里的各位大人正忙着,半天也没有人答理,因此候了好一阵子,好容易药房主事过来,又说白芍、当归、人参三味药要预备着给熙充媛娘娘做参茸保胎丸,主子的药得晚些再制。”这话正触了颜紫俏心思,随手拿了炕上的拂尘劈头盖脸的向容香打去,口里骂:“她是你哪门子娘娘,打发你去拿个药都不成!”屋内另外的宫女皆不敢动,几个人都跪在地下,颜紫俏越想越气,下手越发使力,容香心里委屈,却说不得,被打得呜呜直哭,连声求饶。珍儿见打得实在狠了,大着胆子劝道:“主子且消消气,自己身子要紧,没得为个奴才生气,仔细手疼。”颜紫俏发狠道:“我告诉你们,任凭你们这些奴才有多大本事,也别想翻到我头上去!”珍儿又苦苦相劝,方渐渐平息,又忙向容香使个眼色,容香这才躲出去。珍儿道:“他们捧高踩低,也是人之常情。”又安慰她:“不管说了什么话,您别往心里去就是了,既然他们有意为难,咱们再候候就是。”颜紫俏慢慢用碗盖撇着那茶叶,道:“哼,如今只刚怀上,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那派头比贞妃还大,我到要看看她能风光几天!”珍儿道:“主子放心,任她怎样,也越不过主子您去。”
这日天亮了起来,掀开帐子一看,只见窗上光辉夺目,还到是晴了,日光已出。谁知亚兰进来掸掸身上的雪珠,笑道:“真好大雪呢,地上有一尺多厚。”见我极倦怠的靠在枕上,笑道:“奴婢见那园子里数十株红梅开得极艳了,主子现在去赏,衬着雪色正好。”我遂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头上罩了雪帽,携着亚兰踏雪寻去。四顾一望,并无二色,远远的是青松翠竹,走至叠翠山之下,顺着山脚刚转过去,已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便立住,一时贪看住,顺着青石子道路一径走了下去。不觉走到僻静之处,近处只有小小两所房子,料是打扫花园的花匠们存放工具的仓库,正待回转,忽听到房子里面有女子嘤嘤的哭声,跟着有人劝道:“咱们做奴才的,挨打受骂,有什么法子?”那声音听着依稀是珍儿的声音。那哭着的女声恨道:“她自己肚子不争气,宫里的人不给她脸面,便把气撒到我身上,这算什么?有本事自己也怀个龙种争去。”“嘘,你不要命了!”另一人道,“快别说了。”“只是她也太狠毒了,我原是贵妃娘娘跟前的人,是皇后娘娘见她不够人手用才拨了我过来。自上次取药冲撞了她的心病,老寻我不是,或打或骂,便是贵妃娘娘那样尊贵也没有这样对待过我。如今又诬我偷拿了她的镯子,要打发我到辛者库去。好姐姐,你说我这不是完了吗?”那女子又嘤嘤的哭起来。“哎,这都是命啊……”另一人叹道,“哼,一般的都是侍侯人的奴才,只别把我急了,叫我说出好话、做出好事来,好歹拼个鱼死网破,她那分心思打量我不知道呢……”“别说了,今日之事休要再提,我也只当没有听到,回头我替你求求情。”另一人急声道。我微微一笑,向亚兰招招手,一路走了半晌,绕过假山,才到了宫道上。
到了宫门落匙时分,小螺从外面进来,悄悄递给我一包黄色药粉,低声道:“大人说,做与不做,全在于主子您,您千万谨慎。”小巧的纸包递到了我的手心,我下意识地捏住,紧紧不放,手心沁出了汗。我什么也不说,藏红花,那是民间堕胎的药。我坐在软榻上,翘起水葱似的手指,十个指尖上猩红一点,竟是凄艳的颜色。指甲盖是光滑圆润的,又微微向下弯曲着,足以包覆着药粉。亚兰看得心惊r跳,颤颤地问:“主子,您真打算这么做么?”我忧惶地笑了:“我还没想好呢。”心里却放不下,这不仅仅是翠奴肚子里的那块r,也关系着我肚子里的那个李君岳的孽种,虽然我并没有期望他的到来,可他毕竟也是我的骨r,那或许是一个和他父亲一样英俊倜傥的男孩,也极有可能是一个和我一样国色天香的女孩……不过是这一念之间啊!
翌日,我到了依梅宫中,暖阁里沉香缭绕,帘幕低垂,柔软的榻上卧着病恹恹的美人翠奴。正在闲话中,一名宫女袅娜的走进来,手里提着雕漆食盒,笑着请了个双安道:“奴婢给皇后娘娘、充媛娘娘请安。”翠奴身边服侍的萱儿认得她,便叫着她的名儿:“容香妹妹,可是你家主子打发你来的?”容香点头,把手里的食盒交给萱儿,向翠奴道:“这个是银耳燕窝粥,我们主子说最是补气凝神的,所以特意送来请充媛娘娘尝尝。”各宫里皆有小厨房,妃嫔相互赠送吃食,愿也寻常,翠奴并没有在意,便让萱儿接着,口里说:“有劳费心,替我多谢妍昭容。”又留容香在便厅用茶,容香推辞道:“奴婢多谢充媛娘娘赏赐,只是主子还打发了奴婢上别处去,故不得闲。”待容香走后,萱儿打开食盒一看,果然是一大碗新熬的银耳燕窝粥,我便笑道:“?
后宫--权倾天下 第 2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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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得满头冷汗,四肢抽搐,辗转床笫,胸腹间可怕的裂痛令我想要叫喊,但最后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呻吟。不如死去,这样的痛楚,真的不如死去。体内仿佛有极钝的刀子,一分一分的割开血r,将我整个人剥离开来。那痛楚一次次迸发开来,我忍耐到了极限,呜咽如濒死。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血r剥离的巨痛扭曲了我的神智,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发出低弱的声音:“三郎……”李君宇心下焦急万分,在殿中绕室而行,几如困兽。忽然听见我的声音,隔着窗帷,隔着那样多的人,听到我辗转哀哭,那声音凄厉痛楚:“三郎……三郎……”想起那年,也是这样,我流产了,如今……只觉得心生生被剜出千疮百孔,淋漓着鲜血。他双眼发红,忽然转身,大步向殿门走去。杨文简着了慌,“扑通”一声跪下来死死抱住他的腿:“皇上,皇上,进去不得。”李君宇发了急,急切间摆脱不开,更多的太监内侍拥上来,跪的跪抱的抱,李君宇胡乱蹬踹着,连声音都粗喘得变了调:“谁敢拦着朕,朕今日就要谁的命。”李君宇鼻息咻咻,忽然用力一挣,几名太监跌倒在地,几步冲到门前,正欲伸手推门,殿外小太监仓惶来报:“皇上,太后娘娘派人求见。”皇帝头也未回,怒吼:“滚!”接着“砰”一脚踹开暖阁之门,吓得暖阁之内的太医院院使姚靖和稳婆并宫女们皆回过头来,那太监磕头颤声道:“皇上,太后娘娘说,熙充媛不好了。”李君宇一步已经踏进槛内,听到这样一句话,身形终于一顿,缓缓转身,忽然俯下用力揪住那太监的衣襟,声音嘶哑:“你说什么?”那太监吓得浑身发抖,如筛糠一样,结结巴巴的答:“太后娘娘命人来急奏,说是熙充媛不好了。”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那些嗡嗡的低语,瞬间都定格成一片空茫。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熙充媛怎么了?”“太后娘娘说,掌灯时分熙充媛突然肚子疼,下身流血不止,只怕龙裔和娘娘都有危险。”李君宇听得数句便沉声命:“起驾。”方要踏出门槛,身后传来低低呻吟,那样艰辛那样绝望那样无助:“三郎……”他不由得回过头来,这回头一望,便再也无法离去。血濡湿了我身下的褥子,我蜷曲得那样可怕,奄奄一息,已经再无半分气力。
李君信、宇文毓闻报宫中出事,天明时分入宫请见。见我些微好转,李君宇方离开鸾仪宫召入李君信和宇文毓。“昨个下午皇后娘娘突然昏阙,下红不止,待得御医赶到,肚中龙胎已失。加上依梅宫熙充媛未末时分也突发昏死过去,等传了御医和稳婆进来,已经动了大红,从申末拖到亥时,充媛娘娘和龙胎都没能保住。”御前侍侯的大太监杨文简徐徐说着,李君宇一日之内不但连夭二子,连带熙充媛薨逝,皇后又命悬一线,恸心欲绝。他整夜未眠,俊逸的脸庞苍白得吓人,眼底尽是血丝,憔悴得整个人都脱了形。李君信听闻噩耗,只觉得心如刀绞,只低低叫了声:“皇兄。”便在也不发一言。李君宇有些怔仲的看着两人,过了半晌,方才对宇文毓道:“此事朕交给你,皇后与熙充媛都是被人谋害,你要替朕将这个人找出来。”宇文毓掌管殿前军,此事虽涉宫廷内帷,但是出了这样投毒谋刺之事,亦属他的职守。所以他默然行礼,意示遵旨。出来便立刻派人将依梅宫和鸾仪宫的所有宫女太监一一叫来盘查,不多时就查出银耳燕窝粥之事,立刻打发人把容香看管起来。
李君宇自然震怒非常:“你去告诉信亲王,叫他和着宇文毓给朕查清楚,不管谁主使,朕绝不容六宫之中有此y毒之人。”杨文简边亲自去回了李君信。
李君信和宇文毓提问容香之后,容香招认是妍昭容颜紫俏主使,遂把妍昭容颜紫俏软禁宫中,将全部宫女太监带走,另外派了四名嬷嬷来,名为侍侯,实为监视。又再次回禀李君宇,道:“妍昭容之事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李君宇放下折子,道:“朕觉得此事蹊跷,朕自问待她不薄,且事发之后她也脱不了干系,为何还要做这蠢事?”宇文毓素知皇帝心思缜密,必会起疑心,当下便道:“微臣也是如此想,妍昭容惘顾天恩,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确实令人费解。”李君宇道:“那个送粥的宫女,要再细细的审问。”李君信见皇帝见疑,当下请旨传了刑慎司执掌常山来,吩咐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仔细拷问,她若有半点含糊,就传杖,你们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刑慎司你也就不必再回了。”那些刑慎司的太监,平日里专门负责六宫罪事,最是精明能干,他们的手段并不比外面的刑罚逊色,既然有了王爷的严命并许旨用刑,连夜严审,到第二日晌午,就问出了端倪。李君信看了招供的供词,连忙呈给皇帝,“那送药的宫人招认了,妍昭容原只是气不过熙充媛盛宠,在粥里面下了些须巴豆。她又说她因为受妍昭容心中气愤难平,又受了旧日主子沈贵妃身边的宫女素秋指使要攀污妍昭容,所以在粥里边下了红花之药。微臣已命人将那素秋锁起来,只是她并不招认曾经见过容香,还请皇上示下。”“贵妃?好,好。审,继续给朕审,定要问清楚。朕哪里亏待了她,令她如此y狠下作。”李君宇眉头紧蹙,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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