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倾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她年纪早到了,这些年要不是我舍不得,早该放出去嫁人了。前些天我赏她金银财物,放她出宫,找个老实人家嫁了,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我微笑弹一弹指甲。
“以前不舍得,如今却想通了?”李君岳淡淡一笑。
我轻轻一嗤,目光清净如波澜不兴的水面,唯见水光,不见波动,“她再好,我也不能留她在宫中一辈子,耽误了她终生。”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章大内风云(一)]
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雪烟纱,半莹半明,稀稀疏疏抛洒进来,投下几近虚无般的浅淡影子。墙角的攒心梅花高脚木架上,放着的碎纹花觚内折有剪碧蕉,花瓣浅绿、薄而莹透,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李君岳吃完饭后,和我于临窗边的长榻上对坐。我随手抽了一本书翻阅,一页一页翻着,每当和他相对无言的时候,我就这样打发时间,慢慢的心也静了下来。
“真好,象回家的感觉。”李君岳放下手中的青瓷莲花茶碗满足地轻叹一声。
我抬眸嗔了他一眼,手指拨弄着侧旁小几上的美人花觚,花瓣上的新鲜水珠便跟着震落下来,“摄政王是在说笑呢。”
李君岳迟疑半晌,正色道:“我不是说笑。”
我一怔,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李君岳走到我面前,凝视着我的眼睛,道:“痴儿,我直说,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大惊失色,愣在那里,好半晌才喃喃地道:“不……不行……”其实这些日子来,他的心思我如何不明白,只不过尽量敷衍着他,却想不到他如此大胆。“王爷,你太放肆了。”我摇摇头。
“我说的不过是自己的心底话。”李君岳拉住我的衣袖低声道,“痴儿,我等了这些年,等着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始终爱着你,没有一天减少过!那一年,在杭州,我明明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痴了傻了,因为那样我才有希望留住你。可是——可是最后我还是放你走了,因为我不忍心为难你,哪怕这个决定让我痛彻心肺。”
他的话触及到我的心底深处,往事历历在目,我泪如雨下,怔怔地看这窗外,原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廊外白玉栏下刚换上一溜景泰蓝大缸栽的石榴树,绿油油的叶子衬着百千点殷红花骨朵,如泼似溅。花虽还未开,已经让人觉得那颜色明烈如火,艳碎似绸,几乎在视线里一触就要燃起来。
李君岳越说越激动起来,不顾一切地叫道:“现在三弟死了,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如今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障碍了。我要你!不管是情人还是什么,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的话惊雷一般炸在我胸膛,我看着这个亢奋得几近疯狂的男人,擦拭着眼泪,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样做置祖宗礼法于何地?朝臣们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会怎么笑?”
“谁要是敢多嘴,我就杀了他!”李君岳见我如此,暴躁起来。
“那皇上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自己的伯父居然要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到时候你怎么做?杀了皇上?弑君吗?”我咬着牙道。
李君岳被我这阵势弄愣住,脸上悻悻然地愠怒着,却没有再说什么。
“太后,你今儿没用晚膳,用点点心吧。”挽翠带着几个宫女捧着青瓷莲花托盘上来,内有粉蒸玫瑰糕、千层茯苓饼、绿豆糕、珍珠糯米团等等,每样都不算多,却是样样精致小巧。“我没有胃口。”我摇摇头。自从上次争吵后,李君岳干脆常住再祥麒宫侧殿,每日与佑儿一同上下朝,同批奏折,其余时间严令他在养心殿读书习字,居然不许他回重华宫探望我,要不是杨文简暗地里传递消息,我是真真和佑儿咫尺天涯了。
“太后,奴婢知道您牵挂皇上,可是摄政王他……”挽翠低声道,“奴婢怎么觉得摄政王他似乎是在和太后您赌气来着?”
玉初道:“摄政王从前不是这样。据奴婢观察,王爷善于审时度势、博采众议,在关键时刻做出明智果断的决策,这是他的长处。怎么如今……唉!”
小螺分析道:“王爷自少年起,便受了许多压抑、许多委屈,随时都得战战兢兢。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一朝大权在手,哪还沉得住气?难免要纵情任性,享受一下权力的滋味。”
“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一天也不准皇上回重华宫来,皇上还这么小,见不着太后,那怎么行呢?听杨公公说,皇上一夜要哭醒好几回,常常都是哭着喊你哪!太后,王爷他究竟要什么呀,所有的荣华富贵他不都是已经有了吗?”挽翠自小看着佑儿、清儿长大,说着说着就淌眼抹泪的埋怨起来,“昨儿个,摄政王来看太后,还说什么皇上虽小,总是皇上了!一天到晚黏着太后怎么行?会弄得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咱们可不要那么没出息的皇上!我这做叔叔的,也是一番“盼铁成钢”的心意……”
我咬紧牙关,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行!我不能答应他的要求。这着棋一错,我们母子就全盘皆输了!万一他的野心,变成了难以驾驭的烈马,自然有人撺掇他,把什么情义都踏在脚底下。到时候,我失了立场,我们母子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道这儿,我使眼色打断挽翠的话,浑若无事地道:“今天月色这么好,不如散散心,你们陪我上花园里遛遛!”
夜晚的寒意直全身,我不适应的打了个冷颤,伸手合了合披风将自己单薄的身子紧紧裹住。遥望暗夜中冉冉新月横柳梢,皑皑月彩穿花树,风动梧桐,暗尘不起,水榭楼来参差成影。这些日子来我早已习惯于深夜独坐台前孤望月,时常想起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自嘲一笑,如今谁能与我共赏这溶溶残月?李君岳?我摇摇头,他虽然对我情深一片,奈何我的心再也装不下子彦之外的第二个人了,况且如今他和我是叔嫂、是君臣、是盟友、是敌人,却惟独不会是情侣。
空旷的御花园四周,点燃着明亮的宫灯,园中花木葱茏,池塘里养着五颜六色的金鱼,众宫女在稍远处站立侍候。我和小螺假装俯身观赏池塘里的金鱼,笑着指指点点,实则密谈。
小螺大声笑道:“主子,您看这金鱼生得多怪相!”
“咱们要说的话,须防隔墙有耳。宫里难免人来人往,这儿空旷,反而妥当。刚才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我假装凑过去看金鱼,悄声道。小螺压低声:“主子,你吩咐奴婢的事情奴婢一定想办法通知信亲王。”
夜深露重,月色越发分明,清华如水,沐人衣冠如披霜被雪。李君岳饮多了几杯,觉得酒意突沉,便走出凝碧馆来。玉栏杆外是一围芍药,花已经开得半凋,有一瓣被夜风吹拂,正好落在他衣袖间,他伸手拈了起来。想起当年泛舟西湖,她偷偷地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执一株红莲遮去了大半面容,露出鬓侧斜簪的几串茉莉,花瓣娇艳,在风中微微颤抖,衬得一双明眸灵动剔透,眼波盈盈一绕,仿佛春风乍起吹起无限涟漪。他看了,只觉得心中“怦”得一跳,天地间涌起无尽心潮,尽融在她这一双眸中,事先的愤懑责备的措辞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而今自己已经是权倾天下,俯瞰众生,想求她如昔年婉转一笑,却求而不得。自己发作的雷霆万钧,她皆恍若不闻不问。原本如花的容颜,眉目之间唯有倔强漠然疏冷。他却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重华宫里,玉初低声道:“杨公公说皇上最近睡得好,进得香。只是,衣裳都要重裁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诧异道:“怎么了?”
玉初高兴道:“万岁爷长高了,也长壮啦!”
我一顿,不禁有些懊恼地说道:“瞧我都糊涂了,可不是快一个月没见了,想不到长得那么快,可惜我都没能见着……”
我抓着玉初的手,含着泪,想说却又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喃喃地道:“我的……我的佑儿……他长高了,我真想看看他那小模样……”玉初安慰道:“太后,别急,您不是说得等机会吗?快了,快了!”
御花园里,小皇帝李元佑与哥哥广阳郡王李元熙跑来跑去嬉戏着,林公公与太监小顺子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林公公尖叫道:“万岁爷、王爷,别跑太快啊!仔细摔着!”
李元佑、李元熙手里拿着弹弓s来s去,林公公、小顺子想拦住他俩,结果挨了好几下。
林公公痛得大呼小叫:“唉哟!两位小祖宗,留神!别往奴才身上招呼啊!”
李元佑、李元熙置之不理,继续嬉闹着,林公公与小顺子忽觉腹中剧痛,弯腰痛苦地呻吟着。
李元佑、李元熙见他俩那样,好奇地停下来观瞧。
李元佑皱眉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啦?”
林公公呻吟道:“万岁爷,奴才……奴才肚子疼!”
小顺子皱着眉头叫唤不止:“疼得……要命啊!”
李元熙摆摆手道:“去吧去吧!皇上跟我在这儿等你们!”
林公公:“万岁爷……您可别走开啊!”
李元佑不耐烦道:“还啰嗦,去吧!”
林公公、小顺子抱着肚子跑了,李元熙开怀大笑。
李元佑笑着问:“大哥,你使的什么法子?是不是在刚才赏他们的茶里头……”
李元熙从腰间取出一纸包,得意地道:“跟宫里头的太医要来的!包他们一拉三天!下回啊,去戏弄那些宫女,那才有趣咧!”
李元佑想了想道:“咱们躲开这些奴才,玩儿点新鲜的!”
李元熙笑道:“二弟,来,我瞧你追不追得上我!”
李元熙与李元佑笑着一跑一追,不觉追跑到一棵大树下,他俩喘气休息时,李元熙抬头望见树上有个鸟窝。、
李元熙调皮地说道:“弟弟,你看,上头有个鸟巢!咱们爬上去掏小雀儿!”
李元佑吸了口冷气叫道:“呀,这么高!”
李元熙安慰道:“弟弟,别怕,你先爬,我在后头护着你!”
李元佑面有难色,李元熙笑道:“弟弟,您是皇上啊!这还不敢哪?!”
李元佑一听,挺起胸膛,装出勇敢的样子:“朕,朕当然敢啦!你跟着我!大哥,你一定要跟着我啊!”
李元熙点头道:“一定一定!”
李元佑开始爬树,手脚生硬得很,他十分害怕,不时看跟在下面的李元熙。
李元熙叫道:“别怕,弟弟,再上去一点,快要够到了!”
李元佑爬得更高,上半身已在树枝上伸手想够鸟巢,可够不到,他低头一看,李元熙正灵活地爬下树去。
李元佑大惊叫道:“大哥!你去哪里?”
李元熙轻松落地,见李元佑在树上惊惶无措,不禁大笑拍手做鬼脸:“弟弟,怕不怕?你怕不怕呀?‘
李元佑又怕又气,叫道:“大哥!”
他朝下看去,头晕目眩,一阵恐惧,忙抱紧树枝,树枝吃不住重,咔嚓断裂。李元佑摔下树来,跌在泥泞的草地上,头磕碰到石头上,头破血流,昏倒过去。
李元熙的笑容凝住,拍手的动作停下来,看着昏迷的李元佑,惊惧已极,想唤却唤不出声。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3章大内风云(三)]
祥麒宫暖阁里,我心疼地看着床上呻吟不止的佑儿,这孩子从小就多病多灾,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真让我格外揪心。
挽翠小心地为佑儿擦出额上细蜜的汗珠儿,哽咽道:“几个月见不着,乍一见就摔成了这个模样!叫人怎么放心……”
我强忍着一肚子心疼和恼火,看着昏迷不醒的佑儿,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不能再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得有个说法,把佑儿弄回我身边。
李君岳风风火火地进来,挽翠和玉初等人忙起身相迎。
李君岳快步上前察看佑儿的伤处,回头看见我满面忧色,软声道:“好些没有?太医怎么说?
我只看着佑儿,心中气恼,并不答应他。玉初见我面色不善,。忙上前应倒:“回摄政王的话,幸好刚下过雨,跌在泥地里,没怎么伤筋动骨,就这头上磕的伤,还不晓得会不会……
李君岳恼火地道:“这元熙都这么大了,做事还是这么不妥当!”
这时候,窗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奴婢拜见德太妃!”
李君岳闻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暖阁。见德妃亲自前来,我少不得也须应酬一番,强压着心头怒火,我示意挽翠留下照顾佑儿,跟在李君岳后面走了出去。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重华宫正殿,见林公公、小顺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德妃拉着李元熙已经站在那里了。
德妃见李君岳和我脸色难看,心中一凛,忙将噘着嘴的李元熙推上前去,惶惑地道:“我们母子特来向皇太后请罪的。”话一说完,便对着李元熙骂道:“还不给太后跪下请罪!不长进的东西!”
李元熙跪在脚地上,嘴里却不服气地辩解道:“是二弟胆子小,自己害怕才摔下来,又不是我故意……”
德妃狠狠打了他几下,骂道:“还强嘴!不是你撺掇,皇上会去爬树吗?”
我心知她不过是做做过场,也打起笑脸,劝道:“算了,孩子们在一块儿,哪有不淘气的。”
德妃见我开口,松了口气,把脸转向林公公、小顺子,骂道:“你们两个,当的什么差!皇上跟王爷淘气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拦啊?”
林公公、小顺子有苦难言,只是不住的磕头请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德妃看了我一眼,气呼呼地:“是该死,拉去敬事房一顿皮鞭打死!”
李君岳见她维护儿子把罪名都推到奴才身上,不悦地道:“够了!我问过,这事儿不算他们俩的错。你们下去吧!”
林公公、小顺子感激不已,磕头道:“谢皇太后恩典!谢摄政王恩典!。”说完,苦着脸,捂着肚子急忙退出。
德妃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的话,不悦地说道:“他们被人下了药!这在宫里头是最犯忌讳的事。德妃,元熙这孩子,你要多上心,好好管教管教!”
德妃情知理亏,口中蠕蠕称是。李元熙跪在旁边,小声道:“不过几个奴才,我都摔了好几次,也没怎么样,二弟也太金贵了……
德妃愤怒之极上前打了李元熙一耳光,喝道:“二弟是你叫的吗?要叫皇上!皇上是千金贵体,哪能跟你这个小猴儿比?”
李元熙气得火冒三丈,一面嚷嚷,一面跑出殿:“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德妃不知是生气还是吓的,站在那里看者儿子跑远,说不出话来。我才开口道:“你去看看李元熙,免得他又闯祸。”
德妃正不知所措,闻言忙慌乱地追出殿去。
德妃出去后,我喝了口茶,暗暗瞥了一眼坐在跟前的李君岳,放下茶碗,不在意地说道:“这次皇儿受伤不轻啊,显见得没有我这亲娘照料,光靠嬷嬷、宫女太监,也不是办法。”
李君岳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月华,我本来是这样想,男孩子老离不开娘,将来也不会有多大出息……”
我打断他的话:“佑儿可不是普通男孩子,他是皇帝!你处处管着皇儿,不让我去御书房,也不让我教他管他,莫非要佑儿永远这样厮混,做个无知顽童?”
李君岳争辩道:“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更需要磨炼。佑儿不像我们,曾经征战沙场,所以更不该过于娇养,不然只怕他……”
我淡淡一笑,软了几分:“我知道你是为了佑儿着想,可我也不能不为你着想。外人不晓得你的苦心,见你拦着佑儿不让见我,背后又不知该怎么议论你了。”
李君岳神色倔强,不以为然:“随别人怎么议论,反正我只问心无愧就好。”
我见他?
后宫--权倾天下 第 3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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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岳神色倔强,不以为然:“随别人怎么议论,反正我只问心无愧就好。”
我见他有些松动,语带深意地道:“可是,万一有人说你要学曹c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怎么办?反正啊,无端端让人误会你,这我可过意不去。”
李君岳心中突然警戒起来,勉强一笑,试探着问道:“你总不至于也有这样的想法,也来误会我吧?”
我感叹道:“你说的是哪儿的话呀!我还常常对其他大臣们说王爷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旁边有人撺掇,也不至于坏了他的心术。”
李君岳有些感动地:“月华,你……你真的这么说?”
我假装拭泪:“唉!虽然你的忠心表白无遗,可总有那些不服气的人,正等着挑眼儿,拿你的错处呢!你可别再往嫌疑里闯,又惹我伤心了!”
李君岳握住我的手,笑道:“我从来不晓得你也有这样的心思,这样为我着想。”
我摔开他的手,微嗔道:“怎么?敢情你就以为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李君岳慌忙赔笑道:“不敢不敢。那么,一切就依你的意思吧!”:我暗自欣喜:“那我就做主,让佑儿暂时回重华宫了?”
李君岳点头:“恩,他受了伤,是该好好照顾照顾。”喳
我看向玉初微微一笑,松了口气:“你去小膳房,让他们多做几个小菜,摄政王留在这里用膳。”
玉初笑着去了。
是夜,华灯初上,宫门落锁。挽翠服侍佑儿睡下后,见我还在灯下百~万小!说,就劈手夺了去,再为我披上百莲如意织金的锦袍:“主子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理政呢。夜冷风大,小心风寒。”
我摇头看着窗外漆黑夜色,叹道:“睡不着啊。”
玉初为我端来一盏红枣建莲茶来,笑道:“今日可见主子心思细,竟让摄政王松了口。”
我苦笑道:“佑儿还小,直到他亲政前,我都得费尽心思,替他守住江山,看住龙椅。唉,难哪!”
挽翠道:“只要摄政王和主子是一条心,就等于替皇帝守住了江山,看住了龙椅。”
我皱着眉,一条心?要他和我一条心,还得得软硬兼施、不露痕迹。当然,还要仗着他对自己的情分。想到这儿,不免心生感叹,不对的时间,不对的人,他对我的情分,我是一丝一毫也不能还。
思前想后,我命人传小螺到面前,俯耳低声吩咐。
小螺走后,烛火微曦的一点火光,映在十二扇泥金山水人物屏风上,屏上碧金山水螺钿花样流光溢彩,而夜风吹过窗纱扑扑轻响,我想着入宫这几年的所遇所见,只觉得像作梦一般。想到生命中的三个男人,一个已经给了我荣华富贵,却抛下我离我远去,一个心心相印,却天各一方,另一个是朋友、是亲人,也是敌人,心中不免凄然。
注:下一篇开始就是李君岳和女主的结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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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曲终人散]
《天朝史。惠帝本记》
天驭五年五月,平卢节度使兼营州刺史信亲王以“清君侧”为名挥军南下,不出一月,已攻下长州、定州等地,直颜州,颜州刺史陈严率军以少敌多,苦战了十余日。摄政王派驻守平州的华凛率部支援,另遣定远大将军孙思浩领天纪军前往关防渭河。华凛率部赶至颜州方才迂回合围。不料华凛突然临阵倒戈,与信王大军反过来倒围了王师,陈严诸部猝不防及,立时便被歼击殆尽。华凛大军直渭河,天纪军的中军且战且退,在渭河边遭了埋伏,叛军直京师。
情形变得很坏,华凛大军不日便可渡过渭河,而信王亲率的四万轻骑已经绕道青川,直扑京城而来。开朝三百余年来,京城不曾受过这样的威胁。
摄政王还非常沉得住气,连发数道急诏,调遣常州与荆州的驻军北上,但此二地驻军不过万余人,且计算时日已然是万万来不及了。京中诸臣力劝皇帝“西狩”,结果摄政王断然拒绝。
“京中尚有京畿卫,羽林军、殿前军三卫,亦不下二万,况建武大将军辛梓在京城百里之外的冀州还有神御军一万,摄政王素擅用兵,鹿死谁手,尤不可知。”我将手中染着褐色血迹的奏折铥到御案上,并不慌张。
“就算只剩了一兵一卒,孤王也不会将京城拱手让给子彦!”李君岳略略有些不耐,仰面望着鎏金宝顶,冷笑一声:“他以为他赢定了么?早着呢,孤王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他有没有那个命踏进朱雀门半步!”
天驭五年八月初十,逢帝生辰,我下旨于太y池长春宫中设宴。因为军情紧急,所以这次的宴会不过只有亲眷参加。
大殿之上设宴的所有桌几都是乌木包金,上呈金镶玉酒杯,包银象牙筷,舞台上的戏班子正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戏班子是左相宇文方专程买来送与我的,一律是绸缎戏衣,真金足银的道具。
我端坐在牡丹富贵宝座上,同下首麒麟坐后的李君岳一样心不在焉,眼风扫过,精巧细腻的勾檐画梁,青纱九层随风飞舞时,堂下四下隐蔽处驻跸的带刀侍卫的玄色金边袍,若隐若现。
“三十万两的戏班,左相好大的手笔。”元清唇角笑意加深许多。
于是想起那日在密室暗中叮嘱清儿的话,“你可害怕?”“儿臣不怕,朝廷内有权臣,外有外戚,皇权旁落,满目堪忧,儿臣愿意为了皇兄冒险一试。”清儿自幼聪敏,少有谋略,更兼胆识过人,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众人一阵阵惊叹中,礼亲王元清起身,抿得薄拨的唇在望向李君岳时,露出一点笑意:“摄政王叔,皇兄身子弱,请容清儿代替皇兄敬您一杯,感谢您为国劳心劳力,与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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