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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徐小乐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痛心疾首道:“谁说不是呢!”这几个字,倒是京腔味十足。佟晚晴的江南口音被人鄙视了一路,此刻听到徐小乐开京腔,自然是少不得再拧一圈耳朵的。
徐小乐直等痛过了劲,方才继续瞎说道:“这曹吉祥势力大得很。朝廷为了保我这么一个忠肝义胆、赤胆忠心、智勇双全哎呦呦,沈院长为了保我不受这贼阉的迫害,特意调我到大同府任职,过两年升了官再调我去。”
佟晚晴本来就有侠义之心,听徐小乐这么一说,总算知道徐小乐不是单纯闯祸,而是跟宫中奸贼相抗。她就心中得意,都说吃谁的饭长给谁看,看来小乐还是随我的。这一得意,手自然就松开了。
徐小乐揉着通红的耳朵,抬头看到一块招牌:尚儒客栈。





大国医 447、饿病
尚儒客栈的掌柜吕钦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读人。他这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候是九年前,那时他才十六岁,取得了县学生员的资格,拿了朝廷发的廪米,人人都要叫他一声相公,前程远大。
然而九年之中,吕钦参加了三次乡试,成绩一次不如一次。最后一次竟然还被考官叫进去骂了一通,说他写的文章狗屁不通!吕钦没有气馁,化悲愤为动力,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虽然文章没什么进步,但是成功地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身体是安身立命的本钱,身体一垮做事就涣散,客栈里的人心也就散了,从跑堂到大厨纷纷跳槽。没有人招呼,客人当然不会踏足。就连佟晚晴当初鬼使神差走进来,也以为是家黑店呢。
“我当时来的时候,吕秀才都已经饿了三天了。”佟晚晴拉着徐小乐上楼给吕秀才看病。
吕秀才如同一副骨架似地躺在二楼客房,气若游丝。
佟晚晴纠结地看看吕秀才,再看看徐小乐,解释道:“不是没给他找过大夫,银子花了不少,都说已经没救了。吃什么拉什么,就好像吃食在身体里过了一遭,一点都不养人。”
徐小乐切了一会儿脉,仰脸看着佟晚晴,道:“嫂子,试过喂他吃屎么?”
佟晚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个笑话,扬手就打:“谁叫你说这四六不着的俏皮话!以为自己很有趣么!”
徐小乐双手抱头,眼中余光瞟到了皮皮,那家伙看着徐小乐挨打,正用毛茸茸的爪子捂住了眼睛,只从指缝里偷看。徐小乐叫道:“嫂子,嫂子听我说句正经话!”
佟晚晴这才收手。
徐小乐清了清喉咙,道:“嫂子,在遇到我之前嘛,与其花钱给他找大夫。不如给他找两个和尚道士,好生超度算了。”见嫂子脸色变了,眼看又要挨打,徐小乐连忙抱头道:“好在我来了!”佟晚晴扬起的手这才停住。徐小乐嬉皮笑脸道:“既然我来了,治不治得活且不说,银子是不用出了嘛!”
佟晚晴左手抓着右手,微微闭目,口鼻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不生气,不生气。我养的,我养的。养成这样能怪谁呢?”
徐小乐突然咦了一声:“嫂子,他看病花了很多钱吧,都是咱们家垫的?”给穷困病人免诊金、垫药费,这对徐小乐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他怎么都不相信嫂子也会做这种事。
佟晚晴理直气壮道:“我虽然没有给他垫银钱看病,但是我给他银子了啊。”
徐小乐没反应过来:“这不还是给他垫钱了么?”
佟晚晴道:“我把尚儒客栈买下来了。”
徐小乐嘴巴就合不同拢了:“买下来了?咱们家开医馆还行,开客栈没问题么?”
佟晚晴硬气道:“你不知道我家三代都是开客栈的么?我就是在客栈里长大的,五岁就会给客人送饭了。”她又道:“开客栈可比开医馆简单多了,找个大厨,再找个跑堂的,立时就能开业。其实我都已经开了两笔买卖了,是去口外的牲口贩子,他们住大通铺,自己开火做饭,啥都不用我操心。”
徐小乐想想有道理,而且也不在乎嫂嫂是否要做什么。严格来说,嫂嫂若是有这么个生意需要打理,找自己麻烦的可能性就小多了。徐小乐就道:“嫂子,既然你决定了,我当然是四脚朝天地支持你!”
佟晚晴心中一热。
徐小乐正要说话,门砰地一声就撞开了。
罗收撅着的屁股,转过身,原来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三碗面。面上还盖着猪油煎蛋。他咧嘴笑道:“晚晴姐,小乐,我下了面,大家一起吃吧。”
徐小乐当即就抛下吕秀才,高兴地跳了过去,端起一碗递给佟晚晴道:“嫂子,这是小在河南学的手艺,跟咱们苏州面大不相同。”
佟晚晴本还想问问吕秀才的病情,见小乐并不放在心上,知道问题不会太大,便也先过来吃面。她这些日子入不敷出,一直半饥半饱,猛然闻到浓香的猪油鸡蛋味,食指大动,筷子挑了挑就往嘴里送。
“很好吃。”佟晚晴吃了大半碗,总算抽空给罗一个好评。
罗嘿嘿一笑:“虽然是在河南学的,却是个湖广老爷子教我的。里头放了点辛辣的佐料,开胃祛湿。”
佟晚晴顾不上说话,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方才满足地放下碗,道:“你们都能学得照顾自己了,我也很欣慰。”她这时候才意识到,无论是小乐还是罗,都已经不再是需要自己时刻盯着的小屁孩了。虽然嘴里说着欣慰,心里却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徐小乐没有听出话外之音,乐呵呵地吃完了面,抹了抹嘴:“嫂子,这个秀才其实不能算是病,严格来说就是快要饿死了。”
虽是情理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佟晚晴道:“可我已经给他煮了米粥,一天三顿给他吃,他还是缓不过来。”
徐小乐道:“这就要看个人体质啦。若是脾胃之气尚存的人,哪怕饿得浮肿,米汤灌进去也能缓过来。反过来说,若是脾胃之气太弱,恐怕人还没浮肿就饿死了。”
佟晚晴听得似懂非懂,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徐小乐道:“脾胃乃是后天之本,他的本已经没了,我刚才也很苦恼。”佟晚晴丝毫没有看出他苦恼的样子,道:“别矫情!”徐小乐是真的苦恼过了,只是依他的行医心得,知道自己表现出来三分苦恼,病人就有十分担忧,所以绝不敢暴露出来。
徐小乐道:“我想着,大概只有先把他阳气振起来,再用养胃的主食缓缓培养胃气。”他说着一拍手:“我们在晋南买了不少当地的黄米,五色入五经,黄色正好是入中宫脾土,对他正好有用。”
佟晚晴听了一喜,道:“好啦,那就照你说的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不小了,正好给儿孙积些阴德。”
徐小乐一偏头,心说嫂嫂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大国医 448、吊命
佟晚晴此番来大同是为了探望徐小乐,情况不对就让小乐家成亲。 如果情况还不错,那就考虑请假苏州成亲,然后再带着家眷来大同任职。也就是不管怎么说,徐小乐都面对成亲这事了。
到底已经在这个年纪口了,小家小户的成亲都早,十六七岁就是正当年。反倒是那些豪门大族考虑的问题多一些,子弟婚娶一般都在二十上下。有些人家心气高,非得儿子中了进士才娶妻,年纪就更上去了。
徐小乐因为吃了肾气丹的缘故,天天都得练功,更不敢有丝毫破身的想法,对婚姻大事就没什么想法。此刻听嫂嫂这么一说,感觉奇怪也是理所当然的。非但奇怪,还有些心虚,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嫂嫂如何看待自己往死里得罪高若楠的事。
徐小乐见嫂嫂没有继续说下去,自己就更不会提起高若楠的事了。虽然他在高小妹面前很硬气,但是面对嫂嫂就跟看到了老虎一样,等闲是不敢惹事的。
罗下去给吕秀才熬了一锅黄米粥,不管拉出来是什么样,总得先把命吊住。果不其然,吕秀才当晚又拉稀了,不过黄米粥温养的效果颇好,吕秀才是自己坐起身找到的便桶。
徐小乐早上起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吕秀才都成这样了,难道这些天都是嫂嫂在伺候他?这么一想就让他泛起股酸意。直到他下了楼,看到个姑娘在大堂里清扫,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这位姐姐是?”徐小乐自来熟,跟人打招唿从来不怯。
那姑娘胆子也大,直愣愣地看徐小乐,道:“你是昨天来的客人?”
徐小乐笑道:“我不是客人,这是我家的产业。”
姑娘这才知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佟掌柜那么年轻,就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
徐小乐差点一头从楼梯上栽下来,道:“我不是她儿子,是她的叔叔。”
姑娘迟疑地打量了一番徐小乐:“你辈分这么高?”
徐小乐一时间吃不准是山西人不叫“叔叔”,还是这姑娘的脑袋有点小恙,但还是好生解释道:“我们说的叔叔,是丈夫的弟弟。她是我嫂子。”
姑娘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就说得通了。佟掌柜一直说来大同找弟弟,就是你么?”
徐小乐脑子里转了个弯,觉得小叔跟弟弟似乎还有些不一样的。不过就算嫂子说是找儿子都挑不出毛病,谁让自己就是嫂子带大的呢!
姑娘道:“我姓郭,名叫牡丹。大家叫我小郭。”
徐小乐嘿嘿一笑:“我刚在洛阳看过牡丹呢。”
小郭不信:“什么时节就有牡丹了?你一定是在轻薄我!要不是看在佟掌柜面子上,看我不打你个登徒浪子!”小郭说着扬了扬手。
徐小乐一看这架势,当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绕过小郭,直奔后院,看到正在练拳的罗。罗练功的时候也很专注,两人并不说话,各自脱了衣裳开练,不一时就是满身的汗。
佟晚晴知道徐小乐要早晚练功,也不打扰他们,直等他们练完功来,才正式介绍了郭牡丹。原来这姑娘是佟晚晴招来的“流民”,一心要闯荡江湖,还跟家里玩离家出走,结果盘缠用尽,只能到处找活计。等闲商户谁敢用个来路不明的人?就不怕是土匪的探子么?也亏得尚儒客栈实在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佟晚晴才留下这个郭牡丹打杂,顺便照顾吕秀才。
徐小乐早上刚在郭牡丹手上碰了钉子,罗又是不会跟人废话的,两人就特别安静地开始吃早饭。郭牡丹反倒比他们两人大方,一边掰着炊饼,一边问道:“小乐,你能治好秀才么?”
徐小乐喝了黄米粥:“应该没问题吧。”
郭牡丹又问:“这病该用什么药?”
“人。”徐小乐神秘兮兮地说道。
理所当然被佟晚晴打了个麻栗子。
徐小乐虽然说话没正行,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吕秀才这个状态,连饭都吃不了,如何吃药?一个不好直接就被药毒死了!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人力提升阳气。
首先,让吕秀才坐起来。
徐小乐让罗扶着吕秀才在床上坐好,然后开始给他按摩经络。这种缓慢微小的刺激让吕秀才浑身舒泰,甚至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徐小乐给他按了半天,自己头上都见了汗,方才叫郭牡丹端来一碗黄米粥,水多米少。
要是往常,这碗粥得灌半天才能灌进去,不过今天吕秀才却是胃口大开,自己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如此明显的好转,叫佟晚晴和郭牡丹的心情大好。
佟晚晴就道:“好了,看来我家小神医还是有点用处的嘛。”说着就拍了拍徐小乐的后脑勺。
徐小乐嘿嘿笑着,在水盆里净了净手:“好啦,一天五次。我先去衙门里应个卯,见了上官就来。”
佟晚晴这才想起来,徐小乐既然到了大同府,肯定是要去府医学报道的。这可是小乐第一天去官衙,自己竟然没给他准备衣裳、吃食。她连忙招唿小郭去准备点吃的,起码也得买点瓜子,好给同僚分分,意思意思。她本来还要给小乐带点钱,偏偏这钱是昨天小乐才给她的,再拿出来“还”小乐就显得有些搞笑了。
佟晚晴问道:“身上还有银子吧?与同僚应酬大概也是免不了的。”
徐小乐道:“我只有医术。”言辞间倒是颇为自傲。他道:“我也懒得跟人应酬,若是医术上能教学相长,我乐得交这样的朋友。或者虚心向我讨教,我也不会拒之千里之外。其他的俗事嘛,还是少来烦我。”
佟晚晴抿了抿嘴,大概猜到徐小乐之所以得罪曹吉祥那个阉宦,恐怕不单单是因为一腔热血。
这孩子很有些不会为人处世的意思啊!
佟晚晴不由为徐小乐担心。不过转念想想,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想来徐家祖祖辈辈大概都是这样的人,难道还指望黄瓜秧子上结出丝瓜么?(未完待续)




大国医 449、府君
徐小乐话说得慷慨,人却还是免不了有点怂。 他跟罗一起出门,他往府衙,罗去大同卫署。
罗身为锦衣卫,还展示过自己的腰牌,当然得去官署报个道,否则很容易被人当做冒充锦衣卫的骗子抓起来。虽然他不认识这边的锦衣卫官长,不过离京的时候穆春友靠关系托关系,也算是找到了大同这边的“熟人”,要说照顾是肯定指望不上的,但是见面聊两句,互相有个印象,别产生误会还是可以的。
徐小乐知道罗又憨又莽撞,仗着铁塔一样的身量跟公牛似地横冲直撞,所以还是将他送到了地方,然后自己才打听着去府衙。一般来说,府医学都是在府衙旁边,既方便医治官长吏目,也方便医治那些被当堂打伤的倒霉蛋。
当然,主要是方便医治地方官长。大明规定异地为官,官员水土不服是常事,离医生近点也有安全感。那些进士官虽然看不上杂流一样的医官,但是对医官还是客客气气,尽量给面子谁都不想自己病逝在任上,留给家人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徐小乐虽然早就该来报道了,晚了这么几个月,上官还是很高兴的。
尤其是这位知府也是南方人,见了徐小乐更是见了大半个老乡,差点就两眼泪汪汪了。
黄知府不等徐小乐下拜行礼,就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徐君何来之迟耶?我盼徐君,若久旱之盼甘霖啊!”
徐小乐吓了一跳,实在有些受不了黄知府的热情。他干笑道:“府君有所不知,下官离京时已经是秋冬苦寒之时了,一路上走得十分辛苦,中间又不得不接了几个病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黄知府拍着徐小乐的手,道:“对额对额,徐君辛苦啦。只是我这边也真是盼徐君盼得辛苦啊!”
徐小乐终于听懂了这话外之音,明显不是正常的客套话。他道:“府君,可是有什么疑难杂症要下官出手?”
黄知府屏退左右,道:“说来丢人,我受痔疮困扰已经很久了。每天早上如厕都苦不堪言,有时下血就跟妇人来月事一样。徐君,我听闻你是太医院中少有的神医,你定要救我一救。”
徐小乐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这不是什么大病,没事,咱们这就请个脉,我亲自去给府君买药煎煮。”
黄知府大喜:“徐君真是爽快人也!”
徐小乐哈哈大笑:“也定要叫府君每日早间做个‘爽快’人。”
黄知府哈哈大笑,好像已经好了大半。
徐小乐当即请黄知府上座,找了两本当脉枕,轻按寸关尺,轮抚左右手,不一时就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他朝黄知府一笑:“府君不用担心,两天后若是不好,我就灰熘熘下乡去,再不敢出现在大同城里。”
黄知府大喜:“还请徐君快些。实在羞愧得很,我现在就痛痒难耐,好像有万虫啃噬一般,简直生不如死。”
徐小乐知道这种病对人的折磨,有些人甚至因此不敢出恭,大便憋在身体里,毒气周行,弄出了更大的病。他当即就走,找了个老衙役带路,去大同城里的老字号药铺抓药。
这一去一,连带煎药,总共不过三刻钟,热腾腾的汤药就端到了黄知府案头。
黄知府早就坐立不安了,只有趴在床上才好些。他勉强起身喝了这么一碗汤药,刚趴下去没多久,就隐约觉得小腹发暖。他翻了个身,竟然困扰他多日的痛楚明显减轻了。黄知府一边惊疑徐小乐的医术,一边跳下床,高声喊道:“来人,更衣!”
黄知府换了衣裳出来,徐小乐还没走,显然是有所预料,更显得神奇。他此刻再不敢摆上官亲下的架子,彻底降服在徐小乐的医术之下。
徐小乐朝黄知府笑了:“府君,感觉如何?”
黄知府走路带蹦,惊喜道:“真是药到病除!神医,果然是神医!”
徐小乐比病人更高兴,道:“这还没好透呢。这个方子吃上三天,这病就能好彻底了。不过府君每次出恭的时候有撕裂般痛感,那是肠子有伤,我给你在药里加了些泻药,所以这几日会有些溏便,一来减轻痛楚,二来也让肛肠的伤处愈合。”
黄知府听得呵呵直笑:“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徐君,你可是我的贵人哟!以后咱们一城为官,真要靠你多多照顾了。”
徐小乐难得谦逊了一下,道:“彼此彼此。”
黄知府越来越觉得舒服,恨不得跳起来了,也不介意徐小乐没有尊卑。一府黄堂在自己的辖地,宛如小国国君,权力极大,等闲官员见了都要行跪拜礼的,唯独徐小乐真的把人家当病人看。
徐小乐留下了方子,交代了煎药的下人各种禁忌,有对黄知府道:“府君,这病不能久站久坐。即便痊愈了,还是要小心仔细,否则再次复发就没这么好治了。”
黄知府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常站起来走动。”
徐小乐又道:“还有一件事,说起来麻烦,但是以府君之尊,料来也不是特别麻烦。”
黄知府以为徐小乐有事求他,便道:“徐君尽管说来,管他麻烦不麻烦,肯定是要做的。”
徐小乐道:“以后府君最好不要用草纸清洁,难免是要伤到肛肠的。”
黄知府一愣:“那该如何?”
“水洗。”徐小乐刚才坐在外面就在考虑这个问题,道:“命人烧开水,然后放至温凉,用柔软棉布轻轻擦洗。如此才不会伤到肛肠里的嫩肉。”
黄知府见原来徐小乐不是有求于自己,颇为感动,道:“多谢徐君为我想得如此周到。如此大恩,真不知该如何报!”
徐小乐咧嘴笑道:“照理说,府君给了诊金药费就算两清了。”
黄知府满脸尴尬。
徐小乐继续道:“不过这我就不收了,盖因为家嫂在府君治下开了家客栈,还需要府君多多照顾。”
黄知府豪气顿生:“义不容辞!”(未完待续)




大国医 450、新人
痔疮这病不比那些要命的重症,就算治得再漂亮也不怎么长脸。只有病人自己知道这病折磨人的痛苦,如果有生不如死的刑罚,痔疮肯定能算一个。
黄知府吃了两天药,整个人都复活了一般。为了保证疗效,他又多吃了两天,基本就跟一般人没有任何区别了。虽然在出恭的时候偶尔会痒,但是跟之前的折磨相比能算什么。为了感谢徐神医的药到病除,黄知府还是送去了五两银子作为诊金和酬谢,又告诫府里的吏员,让他们加派人手在尚儒客栈附近,保持街面洁净,尤其不要让那些流氓喇虎去骚扰客栈。
这些“人手”多是街面上的混混,或是口食无着落的乞丐。听话的时候他们的确能起到一些联防联治、卫生清扫的工作,附近的商家、民户也乐得出些小钱。不过一旦不听话起来,他们摇身一变就是贼,所以让人感情复杂。
这些人在衙门里也多有门槛靠山,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既然知府发了声音,他们也知道自己最好别在太岁头上动土。然而让他们尴尬的是,消息一层层传下去,竟然没人愿意去尚儒客栈那边接活。
“那家客栈实在是穷得凶,掌柜的怕是连乞丐都不如,哪里来的赏钱?”底下人不肯去也是有理由的。这些乞丐本来也是身无长物,总不可能白白给人扫街,起码得吃口饭吧。尚儒客栈都穷成这样了,去了难道还要接济那个掌柜么?
吏目觉得奇怪,照理说医官亲戚怎么可能穷成这样?不过他们也不敢找黄知府或者是徐小乐去查证,只好板着面孔道:“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这些人也只好再层层下压,最后找了个老实胆小好欺负的人派过去。
这天早上佟晚晴打开门,突然发现客栈前面的路已经扫过了,就连小水坑都被人用石头填了,上面覆盖黄土。
这边疆之地,还有这样的好人?
佟晚晴大为惊讶,环视一圈,发现在街角多了个人。那人身上穿得稀烂,头发都结成了绺,像是从生下来就没洗过似的。从他衣服的破洞里看进去,身上还有一层甲壳,黝黑发亮。
这是个乞丐吧!
佟晚晴在木渎还真没见过这么悲惨的乞丐。木渎的乞丐就算再惨,总是会在河里洗洗澡。碰上大户人家的红白喜事,还能捞身衣裳换换。
佟晚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看到他身后靠着一把扫帚,立刻就明白了。这里跟木渎也没什么两样,这些穷人主动给商家民户干点活,混个几文钱买口吃食。她就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三个大钱,想了想又添了两个,走上前去,叫道:“老花子,这地是你扫的?”
那乞丐袖手团身,睁开眼,嘴上一圈白须,见了佟晚晴颇有些畏惧。他见过高大壮实的鞑靼女人,却没见过如此高大、修长的汉人女子。那女子背对太阳,身后仿佛散发着金光,脸面却看不清。
老乞丐不敢直视,就点了点头。
佟晚晴捏着铜钱递上去:“这是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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