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不借,那么卫家把人引来,又这个不许那个不行,也就难逃一个贪图虚名的评语……
“有一户人家,”贾衢继续说道,就像只是闲聊一般,“城东十里,有一小山,山下有一马家,不知斐使君听说过没有?”
“马家?”斐潜皱了皱眉头,印象中北方的马家不是扶风的么,怎么这里也有一家姓马的?
贾衢点点头,说道:“这个马家其实也是侨姓,原居住在上郡,据称是祖上也是诗书子弟,曾经补写过汉书,担任过太守、中郎将、度辽将军,后因陷入朝廷纷争而破家,辗转之后于上郡落了脚,扎下根,却没有想到中平元年……”
“随后马家便搬迁到了此地,在城东务农……如果斐使君欲收上郡,马家或可成为助力……”
诡三国 第三三一章 马氏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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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的郊外和雒阳的郊外完全不同。
雒阳城毕竟还是都城,就算是在城郊还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是安邑的郊区就完全两回事了,走出了三里之后,便渐渐的看不车马了,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很是冷清的样子。
官道还算是平整,斐潜和黄家的一个队率带着二十个兵士慢慢的沿着道路往东。
道路两边田园显得恬静而且美丽,田畦里面的种下的青苗冒出了绿油油的嫩叶,偶尔有几只蝴蝶飞过,在春风中翩翩起舞。
一些农户正在整理田间,给麦苗去除杂草,神情专注且认真,对于道路上行进的斐潜一行基本上不怎么理会。
这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至少这一段时间河东郡没有发生过什么兵事,所以百姓才会如此的安详……
贾衢的两条建议都非常好,让斐潜有些意想不到。
原先斐潜叫贾衢来议事,并不是真心想一定要从贾衢这里获得什么好的计谋,只是像后世经常做的那样,时不时的会叫一叫新加入职场的员工坐一坐,喝杯茶,然后问问生活,问问建议等等,并不是真心想求教,而是表示一个态度,一个将贾衢看成是自己人的姿态。
没想到贾衢可以说给了斐潜一些意外之喜。
不知道贾衢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其实贾衢他自己有一种敏锐的抓住纷乱事务的重点的天赋,先是在和斐潜闲聊的时候抓住了斐潜询问计策之时略有些随意的态度,然后又是询问了一个关键招募兵数的问题。
之后又给斐潜建议了一计和一人,最有意思的是贾衢是通过像是聊天的形式来说的,一点都没有要以此建议来邀功的架势。
这就非常的有意思了。
在后世斐潜也在办公室内遭遇了不少事情,也见过不少蛮聪明新人,却长期得不到任用,其中有一个情况就是这些新人在给出什么建议的时候,要么是太过于直接,要么将其老挂在嘴边……
不居功不代表无功,可是一直居功,那就可能到头来真的无功了。
贾衢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似乎心智和这个敏锐的天赋,有了一些谋士的雏形了……
想到此处,斐潜都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捡到宝了啊,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
察觉到斐潜心情似乎不错,跟在斐潜身后的黄家队率往前凑了半步,说道:“斐使君,这个……昨日我找黄军候,想要预支些钱饷,然后黄军候要我直接找使君来说……”
斐潜略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黄家的队率,对他略微的有一些印象,似乎是一个比较喜欢读书的家伙,有事没事就捧卷书简看,也不挑书,有什么就看什么……
“哦,为何要来问我?叔业应该可以处理才是。”斐潜有些奇怪的说道。
黄队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已经预支过一次了,所以……”
“嗯?”斐潜半侧着身,说道,“没记错的话,你是叫黄贤良是吧?”
“是的,斐使君。”
“能说说你的上一次预支的钱都花到那了么?”
黄贤良说道:“上次进城……看见有一本手抄残卷,一时没能忍住,就找人借了些钱买了,然后回营便预支了些钱饷先还了……”
斐潜呵呵一笑,这年头书籍可不便宜,就算是手抄的大路货的残卷,也是要几百钱到几千钱不等。“那本残卷呢?可有携带?”
黄贤良答了一声,便在怀中掏了一本用布包好薄薄的书卷,递给了斐潜。
斐潜微微笑笑,看不出这一位还是一个爱书之人。掀开了布,斐潜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书是不错的书,春秋左氏,但是这个字就太拧巴了,看起来就像是哪一家的大户世家中的小儿抄书抄废了的……
斐潜往后大略翻翻,发现确实略有一些纰漏,漏字倒是不多,主要是错字。斐潜将合上,重新包好递给黄贤良,“这书多少钱买的?”
“两千三百钱,原来书铺掌柜的还要价三千的……”
“那你这次预支钱粮,是不是又看上什么书了?”
“是……掌柜的说恰巧找到了一本手抄书,是接着这本的……”
斐潜哈了一声,真是无奸不商,很明显是把原本一本的拆成了两本买,还说什么恰巧。“你不用去找那个书商了,这书我有,回头拿去抄完了再还我。”
黄贤良大喜过望,就要下马给斐潜叩首答谢,却被斐潜拉住,“你喜欢读书?”
黄贤良还陷于激动当中,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还遮掩不住的喜悦之情,但是越讲越有些落寞,“是的,斐使君,我小时虽家贫,但我父亲再世的时候,就非常喜欢看书,也希望我能多读一些书,不过确实是一书难求……”
正说话间,忽然在道路拐弯处的小山包上,看见了一户农家小院,前院并不大,只有三间瓦房的样子,应该还有一个后院,只是在这个角度看不见。用木材做的门扉,连漆都没有,露出红褐色的纹路。只有在中间那间大屋上才铺的是瓦,另外两侧的房屋是用稻草铺的房顶,显得很是简陋。
如果贾衢说的没错的话,这里多半就是其所说的马家了。
一行人到小院近前,斐潜和黄贤良下了马,走到农家小院的门扉之前,轻轻的扣响了院门。
院内传来了犬吠之声,然后有一询问之声传了出来,听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子,声音雄厚。
“行上郡守斐潜斐子渊前来拜访!”斐潜报出了自己的官职和姓名,虽然自己头上那么一长串官职名称似乎挺带感的,但是斐潜自己觉得还是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搞不好像刘大耳那样,被人顶了一句“记不住那么长”的就尴尬无比了。
“上郡守?”院子内的人似乎被这三个字刺激到了,蹬蹬就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位在中年大汉。
中年汉子身高约八尺,颇为雄壮,似乎是常年日晒之故,肤色呈现出古铜之色。方正的脸型,两侧发鬓连着胡须,乱糟糟的一大片。
中年汉子一看见斐潜,愣了一下,随后原本有些热切的目光冷漠了下来,“你就是上郡守?”
斐潜拱了拱手,说道:“正是,请问这里可是马度辽的府上?”
中年汉子沉默了一小会儿,拱了拱手,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度辽将军了……乡野之民,不知礼数,就不方便招待贵人了,抱歉,贵人们请回吧。”
说完,便揖了一礼,退回了小院之内,将门一关,把斐潜等人挡在了门外!
斐潜和黄贤良面面相觑,都有些傻了,这个是怎么回事?
诡三国 第三三二章 有些事,记着是一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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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门扉听到在另外一面,那略带一些沉重的脚步声远去,斐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算怎么一回事情啊?
见了面谈都不谈上两句,就咣当一声甩上门就走?
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斐潜首先是压下了略微的不满,又将自己言行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就让斐潜感到更加的迷惑了。
黄贤良方才在路上才蒙承了斐潜答应让其攥抄春秋左氏,当下见到斐潜和自己一干人竟然被甩了在院门之外,多少有些忍不住怒火,喝了一声:“我家主公慕名而来,竟遭此冷落,难道这就是马家待客之道?”
院门门扉之后传来了闷哼一声,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静寂。
斐潜想了想,扬声道:“此番来访,多有冒昧,若有打搅,还望包涵。”然后就示意将带来的雉悬挂在院门之侧,便带着黄贤良等人走了。
汉代礼节是非常重要的,而雉是士族初见之礼。汉代的人认为,雉一旦被人包围之后,无法逃脱之时,既不会惧怕人的恐吓,也不会吃下诱饵,而是迅速的自杀,所以人很难抓到活的野雉,用雉作为见面礼,并非因为野雉的味道鲜美,而是借此表示彼此之间都是“守节遵义”的人。
随着斐潜等人的远去,院子内外,陷入了一片沉寂,宛如这一片区域都已经全数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
只有阵阵的微风,将那一只倒吊着的野雉的羽毛轻轻的吹拂着。
或许是过了很久,又或许是只过了一小会儿,院门的吱呀呀的被缓缓的拉开了,中年汉子满脸的沉重之色,就像院门有千斤之重一般。
中年汉子看到院外空无一人了,表情很是复杂,就像是终于扔掉了压在心间的那一块石头,又像是突然发现被自己扔出去的那一块石头其实是一块珍贵的玉石……
中年汉子刚刚跨出院门,就察觉一侧时候有个什么东西,猛的一转头,就连脖子里的骨骼都发出了咯哒的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那样的呆住了。
许久许久,中年汉子才像是从冰雕一般的状态恢复过来,有些迟疑的缓缓伸出手,才刚刚的触摸到野雉的毛羽,就像被火红的烙铁烫到了一般,瞬间缩了回来,目光有些离散,神情也有些了恍惚……
从院子内走出一个妇人,静悄悄的走到了汉子身旁,轻轻的握住了汉子那颤抖的手。
良久之后,汉子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低下了头,看向了身旁的妇人,低声说道:“芸娘,把这个……扔了吧……”
“大郎……”
中年汉子往房屋内走的动作僵了一下,“……扔了!”
芸娘看着像是逃走一样的汉子,也是叹息了一声,走到院子之外,将野雉解了下来,提在手中,回头看了看房屋,又低头看了看野雉……
房门的布帘一掀,汉子迅速的扫了一眼,发现进来的芸娘双手空空的,方松了一口气。
芸娘看了一眼汉子,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到后厨去忙活了去了。
房屋之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芸娘做好了晚脯,端了上来。
晚脯非常简单,两碗杂粥,一小碟盐渍萝卜。
默默的进餐。
默默的吃完。
默默的洗漱。
默默的歇息。
郊外的夜晚非常的宁静,只有一只织虫不知趴在那一个缝隙当中,不知疲倦的在鸣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芸娘忽然轻声道:“大郎……还没睡吧?”
中年汉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其实我知道你没忘记……也忘记不了……”
中年汉子咬着牙,一声不吭,直挺挺的瞪着眼珠子,在夜色当中闪烁着难言的光芒。
“……这五六年,你每日清晨都鸡鸣即起,不管是刮风下雨,就算是农忙之时,也从未间断……唉,我知道,你是忘不了的……”
中年汉子最终开了口,哑着嗓门说道:“怎么可能会忘记?我是想忘记,可是……”
是啊,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一年,上郡人家拖儿带老,失去了他们的家园,像丧家野狗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的往南而逃……
那一月,在像蝗虫一般汹涌而来的羌胡匈奴面前,上郡的防线被捅的千疮百孔,处处都是狼烟四起……
那一日,上郡最后一个县城被攻破,他只得护着上郡守带着残兵,从重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亡命而逃……
那一夜,羌胡穷追不舍,他的那些战友,那些兄弟,跑不动了,逃不掉了,就一个个,一队队的自动的转身去拦截追兵,就只为了能给其他的人多争取一分一秒……
怎么可能会忘记,那燃烧在城头的火,那惨遭胡人凌掠的家园!
怎么可能会忘记,那流淌在上郡的血,那堆积如山至死都不能瞑目的头颅!
怎么可能会忘记,还有那死在怀中的人,他的孩子,他那才刚刚年满十六,那马家唯一的香火!
中年汉子爬起了床,仰头望天,天上的孤月一轮,凄凄寒寒。
他曾经希望有那么一天,朝廷有传令兵奔驰到门前,高喝一声,令其归队,然后他就和当日的那些胞泽,驰骋着战马,杀回上郡!
一旬过去了,一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可是在终究是无人前来……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已经在田间地头上忘却了如何排兵布阵,已经在镰刀锄头中忘却了刀枪棍棒,已经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期盼当中忘却了曾经戎马的荣耀,黯淡了心头的希望……
就当他以为此生就将在此残老的时候,斐潜却突然出现了!
当他奔出门的时候,多么希望是当年的老郡守,然后能看到的是一群熟悉的老面孔……
可是,他一个都不认识。
而且这个上郡守还如此的年轻。
他迟疑了……
芸娘默默的起了床,从屋子的角落里拖出一口大箱子,借着斜斜映照到屋子内的月光,将箱子打开,竟然哗啦啦的从箱子内拉出了两件札甲!
札甲之上的铁片相互敲击,在寒冷的月光之下,散发着萧杀之气,甲片之上,隐隐残留着不少砍扎的印记。
芸娘盖上了箱子,将其中一件放在了箱盖子上,却将另外一件套到了自己身上,伸手到札甲之侧将系带绑好,瞬间从一个农妇变成了一个巾帼战士,然后提着另外那件札甲,昂然站到了中年汉子面前!
“马延马诚远!
“马家的荣耀是在战场上取来的,不是从田间地头上刨出来的!
“这么多年,你盼望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忘不了就不用忘!
“回吧!一起回去!
“用我们手中的刀枪,告诉上郡那群胡人,曾经的度辽将军,我们马家,回来了!
“不管是箭雨枪林,不管是刀山火海,我……我都陪着你……”
马延接过了札甲,抚摸着上面一道道刀砍箭扎的痕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满面泪痕,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声来,只是哑哑的闷在胸腹之间,眼泪混杂着鼻涕流得整张脸都是,糊满了胡子,最后滴落到地面之上,溅点的尘埃……
诡三国 第三三三章 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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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的黎明是美丽的,或许是因为大河的关系,不管是近处的树,还是远处的山,都在一层薄雾之下,都蒙上了一层湿润,显得那么的生机勃勃。
而斐潜现在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一份美丽。
大概在清晨的时候,这一层湿润终于加强成为了雨滴,从天空中汇集了起来,开始一丝丝,一滴滴的往下落,很快的便湿润了干涸许久的土地,黄泥地上开裂的小口在雨水的灌溉之下,就像喝饱了一般,打了一个嗝,冒了些气泡,然后就消失了。
黄土地喝饱了,自然就会拉稀,一窝窝烂泥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样一场雨水对于干涸已久的植物们来说,是期盼已久的好雨,但是对于斐潜来说,就不是一个很美妙的事情了。
下雨,就没办法操练兵士了……
不是斐潜有周扒皮的潜质,实在是无奈啊,要让新兵能形成战斗力,就必须要进行操练,就是在一项项的重复中形成本能,这样才能真到了战场之上的时候,在中层军官的命令之下能够形成本能的反应。
这种本能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养成的,是要不断的重复,重复,一再的重复之下,才能够让这些连左右都分不清楚的人在号令下做出正确的行动。
而现在下雨,自然就中断了。
斐潜还没有愚蠢到要在这种比较寒冷的春雨中命令兵士去站个队列什么的来体现自己的军纪的严肃性,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年代,一个小小的感冒就会演变成为大面积的伤寒,纵然有姜汤也不是万能的,谁能保证一碗,或是两三碗姜汤下去,全营的兵士就一个都不会感冒生病?
这场雨也让斐潜搅乱卫家的计划落空了。
下雨了,自然不能在屋外,院内攥抄书卷,但是卫家也不可能开放所有的房屋让众多的士子都进到屋内。
所以,只是开放了书堂,备了二十张桌案,也就是说今天只有最先来的二十个士子才有资格抄书。
先来后到,谁也无话可说,连趁乱起哄的机会都没有。
要让那些游侠们混在人群中捣乱那是绝对是他们的本行,一点都不含糊,但是要让他们公然站出来到卫家面前正面硬怼,借给他们千万个豹子胆也不敢。
最关键的是,估计卫家今后的开放多半就会以今天这个模式来了,二十个名额,不多,也不少,先来后到。
然后这些寒门士子眼光都会集中到了这二十个名额上,至于能不能攥抄到《归藏》,呵呵,先要能搞到这二十个名额的其中之一再说其他吧……
这能不能算是老天帮忙了卫家一次?
贾衢有些失落,因为他给斐潜出的两个建议一个都没有落到实处,虽然两个建议都算是还不错。
斐潜看些帐篷之外成串的雨线,听着噼里啪啦敲打在帐篷之上的雨滴的声音,说道:“梁道,你有没有见过苍鹰扑食?”
贾衢认真的说道:“没有。我在书上看见,也见到鹰在天上飞,但是扑食真的没看到过……”
咳咳……
好吧,你赢了。
斐潜转过头看着贾衢,说道:“苍鹰在空中盘旋,寻机扑杀,但并不是每次都一定能够抓住猎物……”
贾衢眨了眨眼睛,有点明白斐潜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便向斐潜拱了拱手,说道:“谨受教。”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
斐潜点了点头,然后转过来问黄成道:“叔业,你这边兵士操练进展如何?”
“一切正常。不过……”黄成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就是,军中的屯长,军候不足……”
这一个比较难办。
汉代军中建制,最基础的单位为伍,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
而屯长和军候两个级别刚好就处在承上启下的关键位置,但是问题是这种关键位置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充当的。
一个好的伍长或许很轻易的就能当好一个好的什长,因为人数虽然翻了一倍,但是毕竟才多了五个人而已。
但是要作为一个队率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如果说伍长是最基础的作战单位的话,那么队率就是最基础的低级指挥官了。
一队五什,正常来说就分为前后左右中,就是一个小型的兵阵,怎么调配,怎么接敌,怎么轮换等等都是队率开始要考虑的问题了。
而到了屯长和军候,统帅人数的增长,需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斐潜带出来黄家的那十五个兵士,在函谷关上亡了三人,就剩下了十二个,现在基本上都是担任了一些基础的官职,但是这个数量还是远远不足。
现在新兵扩充,没有足够的老兵来带领,确实是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但是当下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斐潜给这些小兵头目们开个小灶什么的倒也是原来就有的想法,但是这个行为并不能马上就出成效,至少对于现在新兵猛然增加不能立竿见影的见到效果。
一只队伍有没有战斗力,不在于新兵有多么强壮,而在于老兵有多么坚韧,占比有多高。同等装备下,一只纯粹由老兵组成的队伍可以轻易的将两三倍的新兵蛋子收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现在斐潜的新老兵士比例都快高达2:1了,而且接下来还会更高,所以黄成提出来的就是一个摆在面前的棘手问题。
此时,有一个兵士冒雨跑了过来,禀报说营门外来了三十余人,说是旧上郡遗民马氏求见。
“旧上郡遗民?马氏”斐潜低声重复了一下,有些疑惑,旋即大喜。
斐潜站起身,走到帐篷口,拿起了雨伞,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径直就这样走进了雨幕当中……
黄成和贾衢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跟上。
春雨不是非常的大,却很凉,很快的沾湿了衣冠……
斐潜走到了营门口,透过雨雾看见了到了一个算是眼熟的身影,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诡三国 第三三四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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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虽然朦胧,但是斐潜的眼睛却亮了,他认出了一个略有一些熟悉高大的身影。
斐潜往前小跑了两步,根本不去理会黄泥沾染上了长袍的下摆,出了营门,便是一个长揖,说道:“潜迟来迎接,望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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