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想到这里,斐潜不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斐潜的后世观念当中,中医几乎是拱手让出了所有手术的地盘,但凡是动刀的,基本上都是西医,所有人对于中医的概念都是保养啊,养生啊,慢性病啊,防范于未然啊,像是昨天那种急症,立见生死的手术,几乎就不是中医做的事情……
这个观念,还不是一两个的人的,甚至是全华夏的都这么认为,连很多中医院里面的中医医生自身都是如此认为的,看病也不再是望闻问切,而是先开个单子去找机器,验血验尿做彩超做ct等等。
诊脉?
很抱歉,不会。
华夏本土不觉得中医有多好,反倒是隔壁邻居天天叫嚣着改了名的中医有多好。
这个现象……
嗯,其实很有意思。
说起来,没有人想要死的。或者说,正常的人,都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想法,而在『赖活』之中,最为关键的并非是有没有多少的钱财,而是有没有病痛缠身……
如果说病痛带来的痛苦让人不堪忍受,说不得就会选择还不如直接死亡了。
所以能不能够『赖活』着,其实医生在其中的作用是非常关键的。
能活着,能好好的活着,或许就是普通百姓最为朴素的期盼了。
但是这个原本握在华夏手中,可以让百姓活命的『医术』,却在某个时段,某些人的或明或暗的手法下,交出去了……
所以斐潜很想要找华佗聊一聊。
在斐潜原本的观念里面,后世的西医并不是不好,而是太贵了。但是普通百姓又有什么办法呢?病痛缠身的时候就不得不去找医院,像是在屠宰场上的猪羊一样,躺倒任凭医院宰割。
注意,不是任医生,而是任医院割肉。
虽然说确实有很多医生在后世那样的环境之下沦陷了,主动的成为了帮凶,但是依旧有很多的医生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更没有对抗医院的能力,只能被动的接受,或者和患者一样,成为医院体系压榨的对象。
斐潜在后世似乎听说过一个说法,说西医之所以最终能够压倒中医,并不是因为西医比中医就一定有多好,而是西医比中医一定更贵!
但凡是华夏能够自主生产的,就便宜,便宜到了全世界都不得不从华夏进口的程度,而那些华夏不能生产的……
所以,就跟种子,化肥等等一样,医术同样也是一把收割的利刃。
在拼刀的过程当中,有一些是拼赢了,但是伤亡惨重,而还有一些,依旧是输的,而且还要持续失血,送上更多的血肉去拖延,为铸造下一把刀创造时间……
所以很多时候,华夏是不得不用人命去填的。
填着,填着,有时候就让某些人会觉得很自然了,然后百姓不愿意的时候,这些人还会跳着脚骂,表示这是恶意行为,该抓,该罚!就没想过他们实际上已经从跟我上变成了给我上。
斐潜忽然发现,其实早在汉代,华夏就已经有了这样一把利刃了啊!
那么又是什么时候,华夏将这把利刃丢弃了呢?
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是自身没有意识到,还是被奸细所坏?
斐潜不知道,他只是意识到,他必须做一些什么。
所以斐潜再次来到了百医馆,找到了华佗。
昨天所有人都很疲惫,斐潜就算是想要说一些什么,也不合时宜。
华佗今天也没有诊治病人,或许是昨天的手术也同样消耗了他非常多的精力……
在斐潜到的时候,华佗正在写诊治病历档桉。
『将军……』华佗放下笔,向斐潜致意。
华佗有些疑惑,当然,华佗以为斐潜是在关注郑玄的病情,所以他很快的就说道:『郑公风涎淤于脑内,故而有危,今既已取出,虽说征伐有损躯体,然慢慢调养,至少三五可期。』
华佗说得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就像是郑玄的手术和普通人割个盲肠一样……
斐潜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某方才去探望了……没进屋,就在外面看了看……郑公依旧在沉睡,似乎并不痛苦……』
『麻沸散之效也。』华佗应答道,『不过到了晚上之后,麻沸散的药效就会退了……』
麻沸散是最早的麻醉药。西方差不多到了十八世纪才有了比较明确的麻醉药,可惜的是,历史上麻沸散后来失传了。
『麻沸散……』斐潜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华佗,『听闻麻沸散可是元化独传之学?为何愿献于百医馆?』
如今不仅是在百医馆当中有麻沸散,在随军医生那边,也有一定量配置好的麻沸散。这都得益于华佗好不藏私,将麻沸散的配方贡献了出来。
华佗微微怔了片刻,然后摇头笑道:『我原先也有想要独传的……将军,可知我这麻沸散究竟是怎么来的么?』
斐潜摇了摇头。
华佗轻轻叹息了一声,『是一名流民传给我的……』
『流民?』斐潜问道,『没有姓名么?』
『不知姓名。』华佗摇了摇头,『我曾跟随流民,一路迁徙……在兖州之时,遇到了一人,腹部肿大,涨如鼓,上下不通……我到的时候,他正在准备自己给自己开腹……』
『什么?』斐潜不敢置信,『自己给自己破腹?』
华佗点了点头,『他自己备好了砭刀……还有这麻沸散……当然,如今麻沸散是我后来改了一些……当时他只有一味主药,少则难以镇痛,多则便是昏厥,便是含于嘴中,渐而食之……』
砭刀,就是用砭石做的石刀。
砭石,便是华夏最早的外科手术用具了,以砭石为针刀的,早在《黄帝内经》之中就有记载,可以『破痈肿』。人们用砭石制作成各种医疗器具,如砭针、砭镰,并且有大小不同的尺寸。砭镰类似于刀片,可以用来割去肿瘤,削掉腐肉。砭石本身也用于养生治病,有调理气血、疏通经络的作用。
后世之中有出土商代的砭镰,有3400年的历史,可以称之为世界上最早的手术刀。
然后现代科学家研究发现,砭石含有至少三十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可问题就在这里了,在没有任何什么研究仪器的华夏古代,甚至是在上古时期,究竟是谁发现了砭石的功效,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后来呢?』斐潜问道。虽然斐潜也猜到了一些结果。
华佗摇摇头,『死了。肠断必死。不过他也成功的给自己刨开了腹,取了肠中硬结之物……他流亡一路,草根树皮早已经食尽,便只能食土,结果……』
华佗叹了口气。
观音土。
吃了就迟早去见观音的土。
斐潜也是叹息。
而且斐潜知道,别看是同样是开肠破肚,割盲肠和割大肠,虽然是一字之别,但其实是天壤之别。盲肠只要打个结就好,肠子不漏什么问题不大,而大肠么……
腹腔感染,必死无疑。华佗虽然不着什么叫做腹腔感染,但是他知道几乎是同样的一个结论,就是肠子没断,还有的救,肠断,则必死。
『后来,我就用他的主药,在加上了臣左之药,制成了麻沸散……』华佗仰起头,似乎陷入了一些回忆之中,『起初麻沸散的效用不好,我也是前前后后调整了很多次之后,才找到了用量……所以,我不能私藏……』
虽然华佗说得好像是很简单,但是实际上每一次的用量调整,或许都代表了一条人命。
华佗觉得,之所以能有他的麻沸散,是人命试验出来的,所以为了尊重这些人的性命,他不愿意私藏。
历史上华佗也确实没想过要私藏,他知道自己将死,就想要让狱卒代为传授自己医学,把『青囊书』交给了狱卒,只可惜狱卒只是一个普通的狱卒而已,害怕被牵连,便是烧了『青囊书』……
从此,华夏先走一步的麻沸散失传了。
而在西方,西医手术在没有麻醉药品之前,就只能求快!
因为没有麻醉药,所以病人因为疼痛会本能的挣扎,所以就只能快,一刀下去,不仅是截肢的病人没反应过来,连一旁的助手也同样没来得及反应,不仅砍断了病患的残肢,也顺带砍掉了助手的手指头……
除了在麻沸散上,华夏外科手术也在器具上是先行一步的。
随着铜器、铁器不断普及,华夏医师也开始使用铜铁等金属制成针、刀、镰和许多其它外科手术器械。宋代的时候,就已经有比较完整的手术器具了,如针、剪、刀、钳、凿,在《世医得效方》和《永类钤方》等书中都有记载。
甚至到了明代的时候,还出现了和后世柳叶手术刀非常相似的外科刀具……
同时,对于刀口的缝合线,历史上即便是没有斐潜的引导,也是领先一步的。
隋唐时代,除了已形成较为完整的清创缝合术外,对缝合伤口的材料亦有了改进和提高。最重要的发明是使用桑皮线缝合肠管和皮肤,并广泛应用于临床且取得了良好疗效。缝合术是华夏中医外科史上的重要发明。
《删繁方》记载治金疮肠出的方法,『桑皮细线缝肠复皮,用蒲黄粉粉之。』
并且桑皮线本身药性平和,更有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甚至可以被身体吸收,所以缝合后不需拆线。
对于术后的止血,恢复,华夏古代医师也发明了各种药膏、药洗,另有去腐、生肌、收敛愈合等外科优良药物,帮助术后的止血、愈合。
只可惜,兔子跑得快,先行了一步,但是半道上睡觉去了。
斐潜看了华佗展示的各项外科工具,药物等等,心中越发的感慨……
若不是这一次郑玄做了一个这么大的手术,斐潜甚至想象不到其实华夏的中医已经是领先跑了这么一大截!
若是,别让兔子停下来呢?
『我想要召集全军随军医师,以及郡县之中医师,至长安百医馆评选参比……』斐潜缓缓的说道,『请百医馆中大医师评审,以定其等级……不知元化以为如何?』
『评审定级?』华佗捋着胡须问道,『便如工匠等级一般?』
斐潜点了点头。
黄氏大工匠评审体系,是在荆州就已经是初具模型的了,后来在河东也都有举办,再到了长安之后,从学徒到工匠,然后再到大工匠,各有等级划分。
华佗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将军欲以医师评级,可谓善法……只不过在下向来不喜与医无关之事,所以这评审么……百医馆内贤才众多,恕在下就……』
华佗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不喜欢政务,甚至对于百医馆内的事务也不是很在意,他更多的是想要专研医术,要不然也不会当年谢绝了百医馆院正,只愿意当一个普通医师,然后隔三差五的就跑到乡野当中去给百姓治病了。
『元化此言差矣!』斐潜指了指华佗展示的这些金创外科手术的用具和药物说道,『此等金创之术,若元化不任评审,又有何人可任?更何况此事虽说繁芜,可益百姓万千,救厄逆将亡,元化岂可因恶而避之?』
华佗看着那些药物器具,捋着胡须,不知道想了一些什么,最后点头说道,『将军所言……甚是,也罢,既对百姓有益,佗就勉力而为之……』
斐潜点头微笑。
很多事情其实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搭建平台,交流信息,等级评定,然后将种子散播出去,让华夏医学的根能扎得更深,生长得更好,开得更艳丽!
奔跑吧,兔子,既然先行了一步,那就继续领先下去罢!
诡三国 第2668章不要打了
青龙寺左近。
曾敬穿着光鲜,神态优雅。曾敬知道自己是个无名之辈,但是旁人不知道啊,所以他可以装一装。
他离开自己家乡之后,就没有什么名气,但这并不妨碍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好人,一个名人。
好人不应该什么事都争斗的,所以他不喜欢争斗。
名人应该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所以他也不喜欢争辩。
他只喜欢点评,最喜欢就是当和事老。
因为他发现,点评旁人可以无形当中提升自己的身份,而当和事老往往可以两边都收好处……
这好处可以是钱财,但不一定非要是钱财。
普通人大多数是不清楚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为什么要去争的,而且有时候即便是说了道理,这些人因为认知的问题,所以多数依旧只是从其中捡一些自己想要听的去听,并不会立刻改变自己原本的观念。就像是很多普通人不管是那个企业的粮食种子,反正种下去能赚钱就行,也不会管是谁的芯片,反正手机便宜就可以,更不会管中西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有病治了就完事。
但是也有一些人知道。
所以这一些人就会争执起来,到底要不要改,选择什么才会更好……
然后也总有一小撮的人,打着中庸的旗号,充当着和事老的角色,但是实际上做的事情么,用一个俗语来说,就是拉偏架。
一边高喊着,不要打架,大家都是兄弟……
然后将那个挨打的架起来,捆绑其手脚,捏住其口舌,却对于施暴者屁都不放一个。
或者是只敢放一个屁。
比如满汉之争。
不要打了,都是大清的人啊!
对着满人低声,杀几个得了,别脏了您的手,这些汉人不听话,我去教育他,主子您消消气。
对着汉人怒吼,看看,这都让你搞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为了你这什么抗争,死了多少人?这都是你的责任!你要负责!明朝多腐败,明朝有什么好的?为了这样的明朝去抗争值得么?日子都要过的么,你这样搞大家还怎么过日子,打来打去,分什么蛮夷华夏啊,要不得!
比如中西医之争。
不要打了,都是现代医学啊!
对着资本露出笑脸,您说的对,没钱还治什么病,吃什么药啊,我们又不是开慈善堂的。
对着百姓面色狰狞,人家投入不要钱啊?人家搞科研不要钱啊?降低药价人家还怎么活下去?高药价不是人家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中西医争有意思么?中医有用么?你要搞中医连药材都给你废了,不是,药材都不纯正,怎么治病?中医都是老古董,现在大家都是现代医学,分什么中西医啊?
大家都不要打了啊……
有话好好说。
有时候这样的理论,很容易迷惑人的。
所以这些和事老会将其拿出来,去迷惑旁人。
『何必要分什么这个忠,那个忠,这个孝,那个孝呢?』曾敬一脸的正气,啪嗒一声将折扇合拢,『都是忠孝啊,怎么分?没必要分的对不对?就像是古文经,今文经,都是经文,没必要分么,没必要争啊!大家一起研究经文,一起尽忠尽孝,不是比争这些要更好么?更有意义么?』
曾敬的嗓门很大。
因为他小时候就知道,有理不在声高就是个屁话,若是不能先声夺人,那就连屁都放不出来。所以一上来就要抢占最高最安全的位置。比如偷桃子被发现了,只要大喊一声你们怎么能偷桃子,那么就可以摇身一变从望风的,变成了举报者,说不得还能混到桃子主人的奖励,免费吃点桃子。
至于其他小伙伴的怨言,曾敬也振振有词,我是望风的,我看到了危险来临,提前报信,难道有错么?至于报信的内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实做到了示警,尽到了职责,还有什么好说的?至于你被追上了被揍了,那是你跑不快啊,要不然其他人怎么没被揍?好了,给你个桃核,别哭了,玩去罢。
『大家难道不知道「忠」是什么意思么?大家难道不清楚「孝」是怎么做的么?在场诸位有那个不是忠孝之人?这还需要争辩什么?据闻二公为了争论此事,竟然……』曾敬摇头叹息,一脸的不理解,满怀的伤感,『这要是有个闪失,岂不是罪过?大家都是好好的,争什么呢?难道这些经文不都是大汉经文,难道在场诸位不都是忠孝之人么?为什么要争,真是失策啊,太失策了……』
曾敬就喜欢讲这样似是而非的话,似乎听起来都是正确的话。
他不会点评那些正确的,因为那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会点评那些容易被混淆的,容易被歪曲,这样就可以证明他比争论的双方都要更加的高明。
他以此来标明他中立的立场,并且借此来获得超然的地位。
即便是他清楚争论的事情其实也和他自己有关。
但是他可以当做完全无关,他只是旁观者……
明面上是说今文古文都是经文,没区别,不需要争,看上去很是公平,但事实上如果古文不争了,那么今文谶纬肯定就是继续大盛,那么随后会产生什么问题,曾敬避而不谈。
明面上说郑玄司马徽两个老者为了争论忠孝生病,对身体不好,听上去似乎是关心体贴,但实际上是在暗中指责二老年岁大了湖涂了,还不如我这个明白人明白,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让贤了?
一群人站在曾敬周边,听着,附和着。
这些旁听附和的人未必是真的认同曾敬说的一些什么,只不过他们习惯旁听附和了,习惯了不思考,然后很快就会忘记,进入下一个轮回。
卢毓刚好经过,听到了,在一旁皱眉不已,便是上前一步排众而出,对着曾敬说道:『兄台所言差矣!忠孝当争!不争不可明其理!忠孝之道……』
卢毓管宁王凯三人这一段时间都在青龙寺,也算是多少有些名头了。
曾敬一看卢毓来了,心中就是滴咕了一下。他自然认得卢毓,但是当下却装作不认识,连忙打断了卢毓的后续话语,『等等!等等!这位是……』
卢毓是个老实孩子,见曾敬问,便是拱手而道:『在下卢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哦……』曾敬也是拱手,『久仰久仰。在下曾敬。见过卢兄。』
『忠孝之辩,并非无关紧要,亦非无的放失……』卢毓还记着方才的话题,于是打完了招呼,便是继续说道,『人知忠孝,方可明理,更有……』
『呃,等等,等等……』曾敬再次打断了卢毓的话,『卢兄,稍驻,稍驻……这个,听闻贵兄长曾侍袁本初?不知可是卢中郎遗命?还有,卢兄弟久居山东,不是住得好好的么,为何来长安呢?』
卢毓住哪里,家境如何,和争论忠孝有关联么?
明显没有。
但是在曾敬这里,就要有。
要当好一个和事老,就必须会扬长避短,抓重点。
曾敬就很会抓重点。曾敬知道若是跟卢毓争辩『忠孝』,他肯定会输。因为大汉当下的『忠孝』概念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含义,虽然还称之为『忠孝』,但是实际上就和今文经学当中的谶纬一般,充满了各种各种私欲。
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确实都是经学,这并没有错,但是在今文经学之中,因为太多的士族世家有意无意的在今文经学之中掺杂进去了各种谶纬,然后又是极力的将原本属于公众的经学,变成某家某族的私传,就像是学阀一样党同伐异,排斥异己。
这个问题到了当下,已经很严重了,严重到了汉灵帝作为一个皇帝,想要开办一个综合学院都会被一群人不管不顾的群起而攻的程度。汉初说好的举孝廉呢?说好的举荐人才呢?怎么现在只有士族世家的人才能算人才,才能当官,那些鸿都学宫里面的人就都不是人才,都是些淫技奇巧的,都不能当官了?人才原本定义是什么?肯定应该是人才本身的能力品行道德等等为标准来衡量的,怎么能用说出身于何处来定呢?
然后就有和事老跳出来,大家不要争了,不要打了!
陛下啊,你看这个鸿都学宫搞的,让大家都有意见,不如撤了罢?不就是一个学宫么!
诸位啊,你们做臣子的,怎么能这样不给天子面子呢?陛下撤了学宫,大家就不能闹腾了啊!
有话好好说么。
似乎所有矛盾的点,就是鸿都学宫。
但是实际上呢?
有的和事老是真傻,但是大多数和事老都是在装傻。
息事宁人便是符合『大多数』的利益,要是真的争辩起来,输赢定下来了,岂不是自己就需要改了?不管是改观念,还是改行为,总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了。很多人以为中庸就是妥协,亦或是认为仅仅是妥协,就像是曾敬一样,他以为自己最懂中庸,最明白妥协。
所以到了现在,曾敬还会在表示古文今文都一样。
他觉得他已经妥协了,或者说他替那些学习今文经文的人妥协了,那么古文经学的人还要闹哪样?不是已经认错了么?他已经承认古文今文是一样的了,这难道还不够么?
因为在长安,经过了一系列的争论之后,今文的谶纬被删减了。今文已经不一样了,很多人开始认知谶纬是假的,有问题的,但是曾敬之前自己学的是今文经,而且是改版再改版的今文经,若是大家都『正经正解』了,自己岂不是之前学的都要白费?又要重头开始学了?
所以曾敬闭口不谈谶纬,他只说今文古文都是经文,所以大家不要争了,不要打了。
再打下去,学习今文经学的人底裤都要露出来了!
忠孝也是如此。
曾敬可是之前出名的『孝子』啊!
他号称在他父母死后,便是倾家荡产的,而且还举债的埋葬了他父母。别看他现在穿着不错,但是实际上……
这种『孝』,是符合大汉之前的『孝』理念的,越在父母死后花丧葬的钱多,便是越『孝』。
至于父母生前的『孝敬』,可能旁人会看到,但是旁人都吃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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