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风就在那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月晞
骆绎双手用力搓了搓脸,走去书桌边。
“我以为你最不缺的就是理智!马上就回京了,你闹什么幺蛾子!一伙人觉都不敢睡,从早到晚盯着周遥,你他妈倒好!干的是人事儿吗?!”
骆绎一句话没争辩,从桌上烟盒里拿一支烟抽起来,呼出一口烟雾了,居然调侃一句:“在隔壁都听见了?”
陆叙怒目,正要继续发作,骆绎声音却沉了下去,说:“我的错。”
“抱歉。”
打了好几年交道,没见他示过软。陆叙火气消了一截,却依旧冷面:“我会照你说的,尽全力保护周遥。但你也得按我们之前计划的进行配合。不然结果你也知道,保护只是治标。战线拉长了,终有松懈的一天。”
骆绎咬着烟没吭声。
他长久地无言,不知在想什么,慢慢吐了两个烟圈圈出来,两个圆圈一前一后在空中飘荡,起先挨得很近,慢慢远离,扩大,最终散去。
骆绎问:“晚饭时那群人情况怎么样?”
“你带周遥出去后,他们队长,叫林锦炎的那个,打了个电话。”陆叙道,“但我们暗地跟踪你和周遥,一路做得很隐蔽,没见什么异常,也没有可疑人靠近。”
“嗯。”骆绎若有所思,是怀疑错了,还是对方提防着?“保险起见,还是查一下电话。”
“这我会处理。”
“还有,上次医院的事有点蹊跷。”骆绎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说,“试图绑架周遥的那伙人,为首的那个拿了枪,可吴铭的那伙人没有。”
“你意思是,绑架那队由丹山直接派来?”
骆绎回想那人说话的气势和敏锐的嗅觉,判断:“估计是左右手。”
陆叙一时无言,那天他以为骆绎在撒谎,想把自己从局里调开,没想到……
陆叙也惋惜:“是我让他给跑了。”
“没正面撞上也是好事。你没准备,恐怕会被枪杀。现在知道对方什么装备,你们注意着点。别殉职了。”骆绎冲他笑了一笑。
陆叙:“……”
骆绎又说:“另外,传言都说丹山是缅甸人。可这几次交手,虽然对方的队伍里有缅甸人,但不论是持刀的那伙,还是医院绑架的那伙,领头人都是自家国门的。”
陆叙一愣。
骆绎瞥向他,弯一弯唇角:“丹山很可能是中国人,也可能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可疑人物。”
陆叙沉思半刻,道:“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按我们的计划来。别再乱搞了。”
骆绎不做声了,微微眯眼抽着烟。
陆叙说:“我明天回了,你还在这儿待多久?”
“十天半月。不一定。”
“如果你回了,别去找周遥。”陆叙说。
骆绎不置可否,低头弹了一下烟灰,说:“land的事你和她解释一下,别让她蒙在鼓里。如果她有自保意识,你们的压力会减轻很多。”
“会的。你就别操心了。”
……
窗外雨声小了,周遥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过了不知多久才困倦地睡去,迷迷糊糊之际,梦见自己肚子变很大,爸爸和妈妈失望地看着她。她一下子醒来,赶紧摸一摸肚皮,还平坦,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周遥很困很累了,可两腿又酸又痛,被子里也冰凉,十分难受,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这一晚的跌宕起伏,她不知明天该如何面对骆绎,如何与他告别。她对“怀孕危机”措手不及,估计他也一样。而现在危机还没解除,周遥整个人都焦灼不已。
她自己折腾自己,直到天快亮才再度有了一丝睡意。
“遥遥,遥遥,周遥……”
周遥慢慢醒过来,天光大亮,院子里传来旅客们的笑声。
苏琳琳的脸出现在眼前:“你今天怎么啦?睡到现在还不醒。要出发走啦。”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呀?”周遥赶紧起身,浑身一痛,“嘶——”
“我看你很累的样子啊。”苏琳琳奇怪,皱着眉毛,“你怎么啦?昨晚跟人打架肉搏去了?”
这也能被她蒙对?
周遥又羞又气:“苏琳琳你好烦呐!”
周遥很快下了床,洗漱整理收拾行装,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时刻。
三个舍友出了门,周遥背上行囊,最后一个走出房间,回头看一眼,四张小榻,雕花木窗,第一晚到达时兴奋激动的景象还在眼前。
秋风吹起窗帘,拂过红蓝条纹的床褥,周遥收回目光,带上了房门。
林锦炎他们正办理退房手续,阿敏在前台接待。
周遥走下楼梯,望一眼公共区,时候还早,厅内一片清净,阳光寂寞地洒在木桌上。没见到骆绎。她稍稍落了一口气,却也并不欢喜。
夏韵和苏琳琳在公共区的涂鸦墙上写字,喊周遥:“遥遥,来留个纪念呗!”
周遥走过去看,墙上写满住客的留言,多数是谁谁到亚丁一游,谁谁喜欢谁之类的。夏韵和苏琳琳也逃不过这个套路,正很有耐心地写着队里七个人的名字。
周遥看到几条和骆绎相关的:
“骆老板有腹肌,但不给我们看。”
“老板太冷,活泼一点就好了。”
“哪个老板啊?没遇见诶。”
“你们运气不好,没碰到。哈哈。”
“这儿的老板好帅啊啊啊,不想走啊啊啊。想嫁!!!”
“凑表脸。骆老板是我的,口亨。”
周遥瘪瘪嘴,忽然有些不高兴,也拿起笔在墙上写了一句。
“同志们,出发喽!”纪宇在门口喊。
周遥放下笔,回头望一眼寂静无人的吧台,走了出去。真到要离开了,周遥有些失落。她站在院子里望一眼这四四方方的客栈和头顶高高的蓝天,深吸一口气,坐上了车。
阿敏出来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告别也是匆匆。
而骆绎不知在哪里,连别离也不给。
周遥歪头靠在玻璃上,面无表情。
汽车驶出院子,上了小路,周遥却突然瞪大了眼睛。骆绎一身黑色风衣,站在路边的黄叶下,秋风吹散他指尖的烟。
他立在秋光漫天的黄叶里,目光笔直而柔软地看着她。
周遥一愣,立刻趴去窗户上,手掌拍上玻璃要对他说什么,一秒间,擦身而过。
他的身影如流水般逝去。
她心头一窒,慌忙回首,可他早已被抛在山路尽头。车一转弯,那颀长的人影瞬间被金黄的树丛淹没。
周遥呆呆望着树稍上灰红色的客栈屋顶,眼泪就滑落下来。
她怕车上其他人看见,赶紧低头拿袖子蹭去泪水,没发出一点声音。
还没来得及和他说,
骆老板,我走了哦。
……
回程路上,周遥十分辛苦。
她身下本就有些疼痛,几番颠簸,便冷汗直流。好不容易到了山下小镇,车也不停,直接开过。
那熟悉的镇子也成了甩在身后的风景,只有周遥回望一眼,其余人对那小镇并没有多少感情。
近中午,到了稻城县,大伙儿停下吃了顿中饭。周遥仓促吃完,借口上厕所,偷偷跑去药店找紧急避孕药,红着脸说出口了,店员居然说已卖光。
周遥哑口无言地返回。
路上,掏出手机看一眼,没有任何消息。周遥化劳累为怒气,忿忿地骂了骆绎一路。
吃完中饭再出发,半小时到机场。这机场小得很,不用廊桥也不用摆渡车,出了候机厅,走几步就上飞机。
机上乘客少,为平衡飞机,乘客被分散坐开。周遥单独坐在窗边,望着舷窗外的黄色大地。
忽然,后边递来一张纸条,竟是陆叙。
她诧异地打开纸条:“明天有时间出来谈一谈。”后边跟了一串电话号码。
周遥把纸条收进口袋里,猜测陆警官找她多半和骆绎有关。
到了成都,等待,转机,终于落地北京,周遥累得筋疲力尽,结果一出首都机场便堵进了漫漫车流。
车窗外,大部分树木已经枯败,钢筋水泥建造的城市,往哪儿看都是灰蒙蒙的,空气里也全是汽油和灰尘味。
周遥歪在靠椅上,拿手指戳玻璃,心里头有股子难言的急躁:“早知道跟苏琳她们坐地铁回学校了!”
司机微笑:“夏总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你了,刚回来怎么能去学校。况且今天还是周末。”
周遥趴在窗边,张开嘴巴,对着车窗呼气,看玻璃一会儿朦胧,一会儿清晰。
司机善意提醒:“遥遥,坐有坐相。夏总看见又要生气了。”
周遥不高兴地撇一下嘴,坐直了身子,过一会儿,又惦记起了避孕药,可她没机会去买。
深夜回家,桌上留着晚餐。夏总临时开会,回公司了;周教授在学校实验室加班。
周遥一个人轻松自在吃完饭,好好洗漱一番倒在自家柔软的大床上。
房间里安静极了,一点声音也没有,窗外也没有风声。
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欧式吊顶和绚烂灯光,忽然觉得恍如隔世。一天之内,她似乎跨越了千山万水。
周遥看一眼手机,刚好晚上十二点。
昨晚的十二点,她在骆绎的床上,她的身体深深地包裹着他,容纳着他冲撞的力度。周遥想起那无数个近乎疯狂的画面,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急促地喘了口气。
她侧了个身,望着对面摆满石头的柜子发呆。小镇医院,摇滚音乐会,扎西哥哥的婚礼,堰塞湖溃堤,姜鹏的山庄……一切好像都在今早,可怎么此刻她就突然回到了这里。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
骆绎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都不问一句她到了没有,也不怕万一飞机失事。
周遥不禁猜想他在干嘛,在吧台调酒,还是在房间里抽烟?可无论怎么想,她也不可能跑下楼去查看甚至敲他房门了。
周遥不满地哼一声,发誓不会先联系他。她瘪着嘴,啪地关掉了灯。
……
深夜,骆绎一盏一盏关掉公共区的灯,走到涂鸦墙边时,却鬼使神差地想,周遥会不会在这面墙上写下过什么。
他还记得她明信片上丑丑的字。
是的,那时他在注意她。
骆绎从来不看涂鸦墙,这是第一次。
他目测着周遥的身高线,沿水平方向找了一遭。他认得她的笔迹,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写的那句话,
“骆老板,再见喔。”
因为风就在那里 第31章 chapter31(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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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遥睡到九点半才起,下楼梯时“啊呜”伸着懒腰,余光瞥见夏总坐在餐桌前看报纸,顿时一愣,她没想到夏总居然没出门,立刻收了手,规规矩矩地走过去。
“妈妈~~”周遥乖巧地叫她一声,坐下吃早餐。
“这都几点了?”夏总目光从报纸边缘投射过来。
“昨天累坏了。”周遥小声说,揉一揉发酸的脖子,手搭在桌沿,问,“您怎么没去公司?”
“星期六。”夏总隐隐皱了眉,“你手放哪儿?”
周遥抿紧嘴巴,左手慢慢地捧住碗,身板也坐直了。
“一些天不着家,规矩就全忘了。”
周遥低头喝粥。
过了半刻,夏总脸色又缓和下去,道:“下午跟妈妈出去吃顿饭。”
周遥想起陆叙:“我今天约了朋友。”
“推了。”夏总头也不抬。
周遥咬着鸡蛋,不吭声。
“长辈和你说话呢,听见了没?”
“听见了。”周遥轻声反驳,“你朋友我又不熟,带我去做什么?”
“是蒋叔叔一家,你爸也会去。”
周遥和蒋家的蒋寒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曾住一个宅院,虽然后来各自搬去了大别墅,关系却一直很好,常有往来。尤其今年,隔三差五就聚,也没法推辞。
周遥立马谈条件:“那我今天要跟爸爸一起回学校,我还有很多事情,忙着呢。”
“可以。”
周遥吃完,把筷子勺子整齐摆好:“妈妈,我吃完了。”
夏总点了一下头。
周遥起身,椅子不发出一丝声响,走上楼,脚步声也没有。
夏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阮秘书走过来,轻声:“夏总,你今年抽了不少时间和蒋家聚会呀。”
夏总:“我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
“我是觉得遥遥现在还小,你是不是心急了点?”
“趁她现在还小,再过两年就管不住了。”夏总放下报纸,眉心紧拧,“欧娅以后都是她的,可你看她现在这样子,没半点心机,玩心又大,还不为将来打算。”
阮秘书微笑:“遥遥5岁就上小学,又不停跳级,身边一直没个同龄人,所以到现在还像个小孩。再说,她也正是爱玩的年纪。”
“我担心她被骗,尤其那些专骗小姑娘的浪子;又担心她以后的结婚对象不好。遥遥太单纯,她的丈夫绝不能太精明,不能有太重的心思。不然,夺了欧娅把她扫地出门另娶别人,类似的例子还少?”
“你看中蒋寒了?”
“嗯。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正直坦率,他爸妈都是好人,夫妻感情也好。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值得托付。且他和遥遥也熟。”
“但不知道遥遥有没有那方面的喜欢。”
“你忘了,遥遥以前喜欢过蒋寒,她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夏总淡笑一下又收敛,“所以也好骗。”
“我看你就是太担心了。遥遥生活学习环境很单一,遇不着那么多复杂的人。”
“但愿。……对了。采购部在招新主管,你盯着点儿。这职位太重要,务必选对人。”
“放心。”
蒋家离周家不远,半小时车程。蒋父是开拍卖行的,蒋母是画家,蒋寒和周遥同岁,比她大一个月,还在读大三。
蒋寒一见周遥晒黑了,就挑了眉梢:“两个月不见,你去挖煤了?”
周遥斜他一眼,立即就呛回去:“叫学姐!”
蒋寒灰了脸,转头就不理她了。
夏总给了周遥一个眼神,周遥瘪了瘪嘴。
蒋母笑:“这俩孩子,一见面就斗嘴。”
周教授和煦笑道:“蒋寒懂事多了,就我们家遥遥,岁数都白长了。”
夏总轻轻白他一眼:“还不是你宠的。”
夏总和蒋母心照不宣,撺掇两位老公去茶室下象棋,把周遥和蒋寒单独甩在客厅。
没一会儿客厅里两人就争执起来,
周遥不耐烦:“我看得好好的,你干嘛换台?”
蒋寒挑衅:“你幼稚不幼稚,动画片有什么好看的?”
周遥鄙视:“你那电影我看过几百遍了,不要看了。”她一把抢过遥控器。
蒋寒威胁:“——遥控器给我!”
“不给。”周遥把遥控器塞在后腰和沙发的夹缝里,往沙发上一靠,抬起下巴,拿眼角看他。
周遥从小就擅长这招,每次抢东西不是捂在肚子里就是藏在裙子里,小学时蒋寒还真敢抢,把周遥衣服掀得露肚皮,被他妈狠揍过几次,结果下次他还抢。但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周遥再藏东西进去,他就不抢了。再到如今只是压在身后,也不抢了。
蒋寒噎着一口气看周遥,嘲笑:“你多大了还这么玩?”
周遥不理他的激将法,飞了个白眼给他,继续看电视。
蒋寒靠在沙发上,无聊了一会儿,扭头看周遥,没想她居然在玩手机。
蒋寒无语:“你还看不看的?就跟着我抢着好玩儿是吧?”
“啧,给你给你。”周遥从背后拿出遥控器扔给他。这话一脱口,蓦地想起骆绎。她皱了皱眉。
蒋寒接过,在手里掂了两下,也没什么兴致,从沙发上起身,睨着她:“电视没意思,去不去打游戏?”
“好啊。”周遥正想换心情,立即收了手机,“好久没打了。”
客厅安静下去。
蒋母对夏总道:“蒋寒这孩子平时沉稳得很,是他们学校学生会主席呢。也不知为什么,在遥遥面前一点儿肚量都没有,总呛她。”
夏总微微一笑,不言。
周遥和蒋寒两人在楼上厮杀了几小时,房间里全是喊打喊杀声,连吃饭都跟打仗似的匆匆扒两口再上楼。
夏总难得没有教训周遥吃饭没规矩。直到很晚了,她才上楼去敲房门,提醒周遥该走了。
下楼梯的时候,两人依然在互相吐槽:
周遥:“你水平太差,害我被杀。”
蒋寒:“你自己笨。我给你那么多装备你还被人砍。”
周遥:“你都没有团队意识,没想过掩护我好吗?”
蒋寒:“我能护你四面八方?你以为我是圆桶?”
“呵!”
“切!”
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夏总和蒋母倒都心情不错,站在院子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周遥趴在车窗上都等烦了,她还要回学校呢。
果然,到学校都快十点半,离熄灯只剩半小时。
周遥推开宿舍门,夏韵在做面膜,唐朵刚洗完澡在抹润肤霜,苏琳琳蹲在桌子前一边追剧一边吃橘子。
直到这一刻,周遥才感觉真正从亚丁回来了。
“以为你明天才回呢。”夏韵在面膜底下含糊不清地说,“我要是你,平时也都在家住。”
“学校里方便。”周遥把箱子拖进来。
苏琳琳扭头递给她一只橘子,周遥放自己桌上,说:“啊,尿急,上个厕所先。”
周遥跑去厕所,拿出在路上偷买来的避孕药,刚要吃,见用药须知上标注了不少副作用。周遥狐疑地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有些忐忑,便拿手机搜,没想网上有人说吃了药没成功结果怀上畸胎。
周遥心里头打鼓,又翻了几个网页,众说纷纭,有人说是造谣,避孕药对胎儿不会有伤害;可有人信誓旦旦拿自身凄惨经历举例。
周遥不知谁真谁假,想打电话问认识的医生,可她们都认识夏总。她靠在隔间想了半天,最终把药扔进垃圾桶。
到夜里,熄了灯睡觉,周遥听见周围三人均匀的呼吸声,她恍惚又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里,小木榻挨着窗,能听见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声响。
她们三个都回到宿舍来了,只有她没有。
周遥埋进被子划开手机,依然没有来电和信息。骆绎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她点开通讯录,滑到骆绎存储的电话号码,名字是“骆绎”,并没有给她特别的惊喜。
周遥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是思念的,她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在电话里,一定比平时更低沉性感。
可他为什么不先给她打电话?都过去两天了,他还不联系她。
周遥暗暗较劲起来,呵,看谁熬得过谁。
可一想起燕琳还在客栈,还能每天和骆绎面对面,周遥又头皮发炸。
眼不见心不烦,她关了手机,忍着一口气闭眼睡了。过不久,又默默在黑夜里睁开眼,这个时候,骆老板在干什么呢?
……
骆绎把调好的鸡尾酒递给阿敏时,阿敏轻声试探:“老板,你这两天心情不好?”
骆绎抬眉看她。
阿敏:“我数过,你从昨天到今天,说话不超过五句。”
骆绎淡淡回她:“我现在列举你这两天犯的错误,可以讲二十句。”
阿敏缩着脖子灰溜溜走了。
骆绎只在最忙的时候帮衬了一会儿,稍微闲下一点,他就洗了手离开吧台准备回房。
公共区里住客聚在一处玩杀人游戏,玩完一局,正巧骆绎经过,几个女生起哄:“老板,一起玩游戏吧。”
骆绎微抿唇摆了摆手,示意不玩。
但那几个女生胆子挺大,拦住骆绎去路,百般邀请。他毕竟做生意,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看一眼手表,说:“玩一局。”
骆绎刚坐下,身后传来燕琳的声音:“我也加入玩一局吧。”
“好啊。”大家伙儿都热情。
法官:“来,先抽签选杀手和警察。”
燕琳率先抽了一个,警察抓杀手的游戏,她最喜欢。这一局她希望被选作警察。然而,纸条打开,她是平民。
法官:“都抽好了吧。天黑请闭眼。”
“杀手请杀人。”
“天亮请睁眼。”
燕琳睁开眼睛,大家也都相继睁开眼,互相打量。
法官指燕琳,说:“你被杀了。”
“……”
燕琳一愣,莫名其妙,她的游戏就结束了?燕琳迅速扫一眼周围的人,女生a眼神移去别方。
法官:“你留遗言吧。”
燕琳指一下女生a:“我觉得是她。”
女生a瞠目结舌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是我。”
游戏的秘诀在于,警察要尽快找到凶手;而凶手则要隐藏自己,同时尽快找出警察并杀掉警察。
众人互相猜测。
法官:“现在开始,每个人可以说一句话。”
女生a无语苦笑:“我真不是杀手,如果选我,大错特错。”
下一个人则说:“你越说自己不是,就越像。”
几人都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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