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ova
真是无与伦比的漂亮。
果然,玩弄季芹藻的身子虽然有趣,但更有趣的,还是玩弄他的心。
说到底,谁叫他就是要犯贱,竟然真的能对强迫侵犯他的“少年”动了心呢。
他亲手给了她,玩弄他的机会。
顾采真也不知道,自己那会儿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态。毕竟,化作少年的模样去占了季芹藻的身子,侮辱他一番,出口恶气也就罢了,结果本是强迫他雌伏时随口扯的一个谎,到后来她倒玩儿上了瘾,竟然一门心思地就是想佯装爱他入骨。
她想看他,相信她的表情。
哪怕彼时,“她”是“他”。
她想……一直玩儿下去。
她也曾经草草疑惑了一下,自己这样到底是要哪般?但很快她就释怀了。
当初,她除了隐瞒身体的异处,再没有任何对不起季芹藻的地方,却落得那般几近殒命的下场;那如今,不管她以何种形式、何种手段来讨要这笔债,只要她乐意,他都活该受着。
她只是没想到,一个无心之言牵扯了那么许多后续,玩弄季芹藻的身心,竟然是这样有趣。
而为了演出痴情偏执少年的模样,她不亦乐乎地做了不少事儿。
她给季芹藻种下相思蛊,让他沉沦欲望还不够,她还神出鬼没地缠着他;于人前,她替他遮掩夜间修为会消失的秘密;在他外出时,她悄悄尾随他,在他陷入危险时出手相救;有人因事靠近他,她便以“嫉妒吃醋”作筏子,借机好好折辱肏弄他一番;没有任何由头,就是想调教他,她也会趁着他无法反抗时,柔情蜜意地说上几句软话,就算他依旧抗拒,她也回回都要说,看着他的眼睛倾诉,在他的耳边呢喃,如同必不可少的仪式,之后再狠狠将人肏得几乎要昏过去。
一件件,一桩桩,便是十足十的虚情假意,也硬生生被她演出几分真心实意来。
“瑶光君,三日未见如隔三秋,我没来找你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她幻化的少年虽然不比季芹藻高,却也劲瘦矫健,揽住季芹藻腰的动作霸道强势。
明知他是因为相思蛊才会软在她身下,可从他身上尝过的销魂蚀骨的滋味,离开归元城办事回来,不过几天的工夫,确确实实也令她有些想念了。
挺起胀大的坚挺贯穿男子的后穴,被湿润的媚肉缠绞不放,那感觉爽得顾采真发出满足的喟叹。硕大的顶端一次次研磨着会让季芹藻鼻音深重的软肉,直到他受不了地揪住床幔,夹紧了她的东西,身体深处再喷出一小股温热的蜜液。
以前与阿泽欢好时,顾采真怕伤着对方,前戏准备总是做得很足才进入。那种相互喜欢的灵肉交融,自然不是她压着季芹藻纯粹发泄可比的。
就连池润都根本不配与阿泽相提并论,何况季芹藻。
他得感谢他有这么一具让人念念不忘的身体。这也算是得天独厚的优点呢,呵呵。
既然是报复,既然是泄欲,既然他的身子天生敏感淫荡,她也懒得忍着自己给他怎样开拓,反正有相思蛊,他也逃不开。
按住他的腰,掰开他的腿,强迫他一寸寸接纳她的巨大时,那湿润中含着的一点点干涩,反而提醒着她,他们是做着最亲密事情的仇人。
他们是仇人。
他眼神中的抗拒与身体给出的紧张状态,都让她倍感快意。而很快被插得情动出水的反应,又会令他清润的眸子在绝望中,又迸发出剧烈的羞耻。
翩翩君子耻辱隐忍的表情,真是太好看了。
她已经给予他噩梦,她正在给予他快感,她还要给予他虚幻的爱意,再在他深陷其中时,收回与打碎。
既然,他毁了她人生唯一的爱恋,那她也让他尝尝,动心与背叛的滋味。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敢承认,还是怕一张口,就会舒服地叫出声?”她将他翻过来,强迫他翘臀跪着,顶开紧实的臀肉,从他后面重新撞了进去。
修长的双腿屈膝发颤,白皙的身体被撞得向前一冲又被狠狠拽回来,“啪啪”肉体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季芹藻浑身都泛着浅浅的粉,臀肌上遍布水液与指印。
他沉默着,态度很抗拒,身体却很柔驯。粉嫩的穴口因为粗暴的抽插被撑成一个艳红的小圆洞,随着性器的一次次尽根没入而收缩颤抖,楚楚可怜又莫名诱人。
顾采真俯下身,胸膛贴上他光裸的后背。既然是少年郎的体格模样,她自然也是结实平坦的胸脯。这样贴身的动作是她在有意提醒季芹藻,他正在被一个比他年少的同性侵犯,并且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快感。
“芹藻,我想听你叫出声,我想听你舒服的声音。”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加快了抽插,他的身体敏感至极,她又故意盯着要紧的点狠命撞,他很快就受不了了,腰软了下去,又被她托起来,他手脚并用地想朝前爬,可身体压根不听使唤,倒是她似乎看出他的意图,于是插得更重也更深了。
“够……够了……”他艰难地抬手想要去推她,却被捉住手腕,吻住了掌心。
“不够,芹藻你都没有舒服。”顾采真的口吻如同一个有些委屈的少年,说完稚气未脱略带抱怨的一句话,她就顺着他掌心的纹理一直吻到他手腕的内侧,舌尖舔舐着他的脉搏,仿佛连他的心跳呼吸都控制住了一般。
她的吻有多耐心多温柔,她的侵犯就有多狠厉多疯狂。
“够……嗯啊……够了,唔……”少年出现至今也有小半年时间,不是第一次这般非要觉得他“不舒服”,季芹藻反手握住她的手,勉强扭头想要制止。可他并不知道,他这种若有似无的喘息呻吟能让人发疯,“够……嗯啊啊啊!”柔软的内壁被顶得如同剖开,温热的嫩肉拼命抽搐痉挛,他精关一松射了出来,后穴疯狂收绞,脚趾内勾,足跟打颤,快感使得他脑中一片空白。
季芹藻腰腹一绷,两臂几乎撑不住了,双肩耸高,头颅无力地垂下,又被捏住了下巴被迫侧转昂起,顾采真吻着他半侧的唇,听着他再也顾不得压抑的呻吟,一边继续肏弄,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也犒劳着自己。
昔日高高在上受她尊敬的师傅,如今一丝不挂地趴跪在她面前被她反复抽插。
季芹藻,正在被她肏得欲仙欲死。这件事实本身就让顾采真兴奋极了。
她要让他舒服至极,更要让他至死难忘她带给他的感觉
“芹藻,我真的好喜欢你。”她在他耳边低喃……
“真儿,你真是不愧名字里带着一个‘真’字,若不是年纪小眼神稚嫩了些,情场上的老江湖都要在你身上栽跟头。”这是天香阁曾经让当朝状元与探花争了三年互不肯让的某任花魁,对她的评价。
“但凡骗人,首先要骗过自己,完全不带感情是不可能的,不然为什么状元与探花两败俱伤的那会儿,我会掉眼泪呢?因为我是真的伤心了呀。”花魁绝色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不过,伤心过了,也就过了。”她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你啊,要记住,只要自己没折进去,怎么动情,怎么来。”
“记住了。”小小的顾采真把玩着花魁妆台上的半斛南海珍珠,一边点了点头,随即仰脸看向花魁,目光滢亮清澈,“这珠子真好看,我喜欢。”
花魁笑了,不甚在意,“喜欢就送你了。”
“好。”顾采真拿过珠子,转头就拿了旁边敲核桃的小金锤,砸了个粉碎,面上却闪过痛惜之色。
“你……”花魁有些意外。
顾采真第二次仰起头,看着花魁,笑容与她方才的轻描淡写如出一辙,“我不喜欢,骗你的。”
花魁怔了怔,笑容深了一些,手指在珍珠粉末上一滑,转头点在她的鼻尖上,“好孩子。”
在天香阁,这也算是她的……“课业”。因为按照既定的人生安排,这还是她“谋生”的手段之一。
她逃离了那里,再也没想过要用到这些手段。
当初在归元城,顾采真也不是没听过些背后的议论,说她是“木头美人”。柯妙为她打抱不平,“哼,这些碎嘴子真讨厌,真真姐你别伤心。”
“木头美人也是美人啊,人家是在夸我呢。”她看着手中的书,头都不抬。
“他们根本不了解,真真姐你多有趣多讲义气!”柯妙叉着腰,活像一个小茶壶。
多讲义气?这和她们现在说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深知柯妙个性的顾采真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她。
活泼伶俐的少女被她看得略有些心虚,但想到自己到手的东西,又深觉得意,“真真姐,你看看,我弄到什么了?!”
顾采真看着可爱天真的少女,递过来三本《天香宝鉴》上中下册,顿时额角无法控制地跳了跳。
“真真姐,好姐姐,你先帮我收着吧,我可不敢在师门看这个,可是放我自己纳戒里,我又忍不住。等过几日我们下山了,再拿出来好好研究研究。这可是我重金购得的。”
顾采真沉默了一下,问,“你花了多少钱?”
柯妙面露痛色:“三颗灵芝暖玉丹。”
这代价,可比真金白银还叫人肉疼,顾采真不忍告诉她买贵了,这玩意儿在天香阁的库房堆得齐房梁一样高,常年积灰,只是适当的时候甩出来几本,送与不重要的客人,当最下乘的礼物罢了。
只是,好好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买这春宫图干什么?
“长见识啊!”柯妙一脸理所当然,“真真姐什么都懂,我可不能太落后于你。”
我什么时候要与你比这个了?顾采真默默把东西收进自己的纳戒,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替好友节约一下,“下次你想看什么,我给你画。”
柯妙是见识过顾采真的画工的,根本就是丹青圣手,她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妮
天香秘境,天香美人传,天香雨露图,天香……你都看过吗?“柯妙一口气罗列了一堆,简直如数家珍,“都可以吗?”
“你尚未成婚,看这些,没问题?”顾采真皱了皱眉。
“没问题没问题,你不也没成婚嘛,了解得多又没坏处。”柯妙打着保票。po18e(po18e)
顾采真不是迂腐古板之人,事实上以她的人生经历,不离经叛道已经很好了。
“好,等这次下山历练回来,我画给你。”她很干脆地答应了。
“耶!真真姐最好了!”柯妙欢呼地扑过来。
顾采真将她接住,唇角也露出淡淡的笑意。而这个笑容,在柯妙反应过来,之前的三颗灵丹完全可以不用花,顿时嘤嘤嘤快哭出来时,更加忍俊不禁了……
“真真姐,你可不能骗我,一定要画全了,安慰一下我自己跟荷包。”
“我不骗你。”
纵使后来她深受迷魂掌其害,尽管她清醒时完全不想去触碰和回忆有关情欲的场景,但她依旧坚持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抽出时间画了一堆不可言说的册子给柯妙。
妙妙那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又惊喜加狂喜的表情,令顾采真每每回想起来都不禁莞尔。
她曾经以同样真挚的心对待季芹藻,可是最后呢?
当初,他加害身为弟子对他万分信任的她;如今,他被她幻化成的为爱偏执的少年所背叛;这不过是一场一报还一报的好戏。而且,他欠她的,可不是这一下子就能还清的。
她的欺骗,堂堂正正,名正言顺。
他,是她人生中的花魁,也是珍珠。
她要笑着骗他;骗到了,再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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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po18E 第一百二十九章难辨(前世
“芹藻,你会觉得,我喜欢你这件事,很恶心吗?”激烈到如狂风骤雨般的情事过后,顾采真幻化的少年搂住季芹藻的腰,享受着他身体里高潮后后穴仍旧不停收缩吸吮的余韵,并没有及时退出来。
他不是阿泽,不配拥有她的体贴。她会担心阿泽一直含着她的东西,会不舒服;也会担心自己欲望过强,被阿泽含着稍加刺激又缠住他再要一回,可他看起来很累了,根本无法再承受一回。
但她不会担心季芹藻,他不配。
当然,她可不会这样和季芹藻说。
她会哄他,会骗他,会逼他。
“我好喜欢芹藻啊,喜欢在你里面。”
“我不想和你分开。”
“真想就这样,永远在一起。”
“别让精水流出来,我要你里里外外都是我的味道。”
“这样的瑶光君,是我一个人的。”
“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把我夹得这么紧,是不是还想要?”
“我,还想要。”
“再给我一回。”
“我不喜欢听你对我说‘不’。”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类似这样的话,她和季芹藻说过很多遍。有时他会声音沙哑地说“不要”;更多的时候,他已经被弄得意识模糊,红着眼眶咬着唇,轻轻摇头。
看,季芹藻就是个这样虚伪的人,明明有着世间最敏感淫荡的身体,偏偏要装什么高洁君子。相思蛊都治不了他的口是心非。这让顾采真很是厌烦,只想亲手撕开他的伪装。
他可真是抬举他自己,他说不想,她就会停手吗?
她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说说而已。
她戴着面具,性别容貌都是假的,两人的“交集”是从他被她强暴侵犯开始,她口中的话没有一句真的。就是这样,他竟然还能把她的话当真?
季芹藻这么纯情好骗的吗?
她这是把他肏得动了凡心了吧?
顾采真想到此就觉得畅快淋漓,可这样远远不够。
只要她确实想要,她从来都无视季芹藻的意愿,口中半哄半逼地说些似是而非的情话,动作却不带丝毫迟疑,又开始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如同开疆拓土的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昭告着她的所有权,所到之处她想要的是绝对臣服。
断断续续的呻吟再一次于床帷间响起,季芹藻在她身下几乎要软成一滩水,“唔……啊……”
反正有相思蛊兜底,他的身子又是那么难得一见的体质,几乎随时都能为她的入侵做好准备。
更何况,肏季芹藻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她何乐而不为?
季芹藻侧身与她面对面躺着,一条腿微微屈起,膝盖以上搁在她的大腿上,小腿部分则置于他自己的另一条腿上,这让顾采真的性器仍有大半截埋在他的身体里——这是她刚刚强势将他摆好的姿势——因为被索求过度,就算她的律动已经停下来好一会儿了,穴口处还是有油亮浓稠的乳白精液与透明的蜜汁在不停外流,一片肮脏狼藉。
他仍旧克制不住地在细细战栗。
“你会觉得,被我喜欢,很恶心吗?”顾采真故意顶了他一下,保持着滚烫热度的坚硬巨物,再一次撑满了紧致湿润的内腔,那里传来熟悉的包裹感,让她忍不住回味刚刚的疯狂。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季芹藻像是没有听到顾采真的问题,闭目不语。可顾采真明明看到:在她第一次话音落下的一霎时,他如蝉翼般颤动的睫毛,有一瞬间停了;在她又一次顶弄他的一刹那,他软下来的腰,再一次绷紧,连里面都在收紧;在她第二次重复这个问题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除了眉目处放松着,每一寸肌肤都紧张了起来。
就算之前他确确实实被她做得昏了过去,方才她摆弄他躺好时,她就知道他清醒了,但是直到此刻却依旧装作昏睡,就是不肯好好面对她。
是觉得羞耻到无法面对吧?
她可以肯定,刚才的问题他听到了,只是不想回答罢了。
顾采真扮演的少年性格诡谲多变,自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温顺情人,既已开口,肯定要刨根究底,非得问个明白。
更何况,季芹藻这样的态度,让她嗅到一丝可疑又有趣的味道。
她用强劲的顶弄逼迫再也受不了的他睁开眼,被情欲扫荡过的眼角艳丽非常,像是被海棠花碾碎的汁液染过一般,湿润,薄红,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香艳,以及并非出自本意的勾人。
她从他泪光闪烁的眼中,看到了戴着玄色面具的自己,面容难辨。
一切都难辨。
“别哭。”她嘟囔了一句,低头舌尖在他眼尾一扫,倒真的勾出了点滴泪水,有些苦有些咸。
明明知道他爱洁,她却特别喜欢对他做这些挑战他容忍度的事情。
看他微微侧头试图躲避的模样,她对着他的侧脸吹了一口气,脸颊贴上他发烫的颧骨,刻意放缓了一上来就迅猛粗鲁的动作,“我就是想问个明白,不是要弄疼你。”她知道如何精确地展现,处于绝对优势的人却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贯穿身体的肉刃一旦开始温柔,不过是另一种平和且漫长的折磨,会更让人觉得难熬。
季芹藻不止一次地尝过这样的滋味。少年虽然年轻,却懂得百般花样,也不知成长于怎样的环境,竟是一点礼仪廉耻都不在意似的,行事简直与正常人完全反着来,几乎完全遵从内心的欲望——因为喜欢又无望,就直接动手掠夺;因为贪欢又嗜欲,就要做到彻底尽兴。
所以,对方若一直冒失又粗暴,季芹藻反倒不至于这么紧张。可她似乎很希望他能从床笫之间得到快乐。之前她的性子左得厉害,仿佛笃定了他不会喜欢她,因而施加给他的手段都很激烈。但自从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能感觉到少年的态度有所转变,他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后者尤其让他难以接受。可是每每少年出现后的一系列亲昵举动与话言,却总能短暂地让他忽略掉那种难以接受。
如今,她软化了语气,动作也柔和了下来,他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揭过。
说句实话,他早知道这世上有分桃断袖之人,也知道龙阳之好甚至可能是天生的,修道之人的道侣是同性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毕竟,遇见一个志同道合心意相通的人本就很难,有时候也并一定就刚好是一男一女。
对于同性相爱,他说不上反感。因为万物皆有道,便是人与仙,仙与妖,人与妖,人与鬼……六道不同亦可生情的事例并不少见。远的不提,便是归元城的圆冰长老与公狐白雪,还有那位名叫柯寒英的姑娘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牵扯,就是最鲜活的例子。
他只是从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会有一个少年,用这样强烈又直白,阴暗又偏执的心情,喜欢他。
事情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他真的无法接受,他觉得自己很肮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很肮脏,他想杀了对方,生平头一回心中充满了那么强烈的恨意与杀气。
更何况,那样的事情,不止发生了一次。
即使到现在,这样可怕又负面的情绪依旧存在,只是……
他没有往下想,也不愿意深入去想。
他并不觉得同性之间的你情我愿有何恶心,纵使,他根本无法接受种种欢爱的方式以及手段。但如果非要明确,他是觉得被强迫、被侵犯很恶心——亦如少年曾经对他做的,以及现在对他做的事情。
他想告诉对方,他觉得恶心,他厌恶至极,他恨之入骨。
可不知名的原因令他如鲠在喉,迟迟无法开口。本该理直气壮的斥责与痛骂,莫名掺了心虚,便很难被诉诸于口。
他为什么要心虚?
他在心虚什么?
明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因为现在,他感觉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却有意地回避,这是以前的季芹藻绝对不会做的事。
这个以前,特指少年出现之前。
有巨大的恐慌从身体里腾空而起,如同拔地翻卷的飓风,将他的心吹出巨大的洞,呼呼悲号。
他不愿意去正视飓风的来源,于是选择在沉默中,接受来自少年的一下下顶弄与撞击,哪怕心中已经满目疮痍,也要维持那一点体面的风平浪静。
“芹藻,你是害羞了吗?”
“你的身体这么热情……”
“……又怎么会觉得恶心?我说得对不对?”
少年带着欣喜得意又性感低喘的声音萦绕着他,明明做着最下流的事,却依旧可以拥有这般最天真的口吻。
看不见摸不着的话语变成了实质,像是一锤子凿向冰块时四溅开去的颗粒碎冰,击打在季芹藻的身上与心里,有一点点疼,有一点点冷,可又是让你觉得能够接受的程度,并且它们很快就消融,沁入肌肤毛孔,侵入心尖肺腑……
顾采真看着说完“恶心”二字,便又烧得晕过去的季芹藻,冷冷地笑了。po18e(po18e)
当年,她顶着少年的身份玩弄他到那种地步,都没从他口中听到过这个词。
哪怕,最后她将他“易手”,他都不曾说过。
恶心?
呵呵,恶心……
他居然说“恶心”?
他根本是因人而异!
在他季芹藻的眼里,少年是少年,顾采真是顾采真。
少年再过分,好像都可以被他原谅。
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因为身体和常人不同有所隐瞒,就落得几乎惨死的下场。
季芹藻怎么就能对她这么不公平呢?!
来自命运的不公平,或许只是会让人无奈;可人为的不公平,则会让人愤怒。
顾采真此刻就出离愤怒。
凭什么?!
少年与她明明是同一个人!
可季芹藻偏偏就是不相信曾经一腔诚挚待他的弟子,却相信从头到尾都在存心玩弄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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