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长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花喵
钟意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盯着他略显颓靡的脸瞧了瞬。
“你喝醉了。”他说。
顾溪远低头苦笑了声,眉宇间蒙上一层凄凉落寞的暗光。
整个世界陷入到沉不见底的冰窖中。
男人微微抬眼,钟意连呼吸都停滞了。
这人是顾溪远啊...
那个光是用眼神就能勾引调情的男人,不该流露出这副悲凉到近乎可怜的神情。
“我送你回去。”钟意撂下句话,起身去招呼屋外的人。
“别折腾了。”
他将烟一口吸尽,掐灭,沉沉出声,“帮我安排飞机去美国,现在就走。”
钟意愣了愣,“你那小女朋友扔这儿不管了?”
“管不着。”
顾溪远晃悠悠的起身,声线倏地降至冰点。
“她的事,以后也轮不上我管了。”
几小时前。
vip休息室内被男人轻声唤名的小人惊得两眼发直,指尖不住的颤抖。
眼底充斥着灭顶的恐惧及惊慌失措。
男人神色冷漠,可目光回时,仍抵不住那双清澈的水眸,再狠的心都不动摇,胸口似被锋利的小爪刺挠出细碎的伤痕,隐隐作疼。
门外的人倒是真急了,伸着头想往里探,男人条件反射的挡住他的视线。
他暗叹一声。
以为自己真能有多狠。
可终究,还是败给了她。
她现在这副魅惑诱人的样子若被其它人瞧见了去。
真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还当真了?”
“这儿可没你要找的人。”
他嘴上轻蔑的笑,“怎么,想进来看个现场?还是想一起玩点刺激的?”
他那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到成功让凌北心头那颗悬挂的重石稳稳落地。
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慕糖会跟这样的二世祖扯上关系。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凌北礼貌的回目光,低声致歉,转身朝别处走了。
等顾溪远摔上门回过头,小女人已将他遗落的西装外套裹在娇小的身子上,衣下摆刚刚遮过大腿,勉强罩住光裸的身体。
慕糖一言不发的快步走来,低手想去拧开门。
男人一手压住门,“去哪?”
小人不答,憋着劲跟他做力气对抗,来回几下小脸都胀红了。
他音调拔高,压着怒火,“想去找他?”
慕糖仍低头不语,豆大的泪珠“唰唰”的往下淌。
她连抽泣的气音都无,显然是刚才被吓的不轻。
“哑巴了?”
“我特么问你话!”
“是!”
她失控的尖叫,眼底的脆弱与绝望相融,迸发出狠厉的冷光,“你满意了吗?”
顾溪远面色僵白。
他失神的瞬间,慕糖一把推开他拧开门锁,侧身想出门时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慕糖。”
他声线很低很低,嘶哑的让人心疼,“你要现在走,我们就真的玩完了...”
慕糖回头,唇微扬,泪水顺势滑过嘴角,她尝到了其中滋味。
咸酸苦楚。
像极了他们之间,所谓的爱情。
慕糖用力甩开他的手,眸底的狠绝深深刺痛男人的心。
“我认输了。”
她说:“我退出这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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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大家见谅。)
(爱你们~啾咪~)
溪水长流 第六十五章,解脱(4)
凌晨4点,美国某商务大厦的顶层办公室灯火通明。
连续一周不眠不休的劳作,大部分员工已累到近乎晕厥。
少有的休息时间,大家不约而同围成一团,眼瞟着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小声议论着。
平日几个月才抽空来一趟的老总,这次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敛起往日的洒脱散漫,工作中严谨且专注。
他这人看似随和,可抬眼瞥你时,光是嘴角不阴不阳的笑,都能盯的你毛骨悚然,浑身直冒寒气。
天刚蒙蒙亮。
高野端着早餐走来,办公桌前的男人歪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瞬息万变的阿拉伯数字,丝毫未察觉房内进了人。
男人脸色煞白,墨青的眸底泛起淡淡血丝,黑发凌乱,微微遮住眸。
下颚处的胡须疯长,圈出一团乌青的印记,浑身透着一股颓废的病态美。
高野将早餐放桌上,瞧见纹丝未动的晚餐,还是昨天的配额,他低叹一声,多嘴说了句:“少爷,你连着几天不进食,再是铁打的身子也会遭不住吧...”
顾溪远两手环抱在胸前,戏谑的眼神细细打量他,嗓音嘶哑,“ 你怎么嘴碎的跟小姑娘似的...”
“我...”
“行了,把这些都撤了。”
他不耐烦的一挥手,注意力重新移回到屏幕上,淡声道:“再来杯黑咖啡。”
高野闷声应,转身时轻轻摇了摇头。
老实说,跟在顾溪远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对工作如此上心,其实以他的商业头脑跟手段,若真把心思放这上面,身价早已水涨船高。
只可惜他这人总一副无欲无求的懒散样,对赚钱的事儿欲望不大,大部分时间花在玩乐挥霍上,也难怪顾老爷子会恨铁不成钢。
高野端着托盘原路返回,男人在身后倏地叫住他,“高野。”
他回身,见他家少爷神色不自然的挪开视线,捂嘴低咳几声,别扭跟高傲全写在脸上。
“那个...唔...”
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沾染了红晕,可吞吐着,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纠结到最后,他已然选择放弃,无力的摆手。
“算了,你走吧。”
跟了他这么久,他的一举一动落入高野眼底,其目的清澈的跟明镜似的。
高野想了想,低声道,“少爷放心,我已安排人暗中保护慕小姐,她暂时很安全,不会有危险。”
“谁问她了?
男人被人一秒搓破心事,尴尬的摸摸鼻子,几秒后羞恼成怒,冷不丁的猛拍一记桌子。
“她现在是死是活跟我有关系吗?”
某男原本无神的眸子此时跳跃着火光,整个人似又活了过来。
“以后别在我跟前提她名儿,听着就让人不爽。”
高野点头,欲转身出去时,脑中灵光一闪,忆起件重要的事儿。
他面容沉静,话说的波澜不惊,比汇报工作时还要严肃,“前几日钟总夫人来找过慕小姐,两人还在外共进了晚餐,慕小姐她...”
“哐当”一声巨响,桌上某高档陶瓷艺品应声而落,碎片洒落满地。
“你耳朵不好使?”
顾溪远脸色一变,“要再说这些个废话,你也滚回国内去。”
高野识相的声,话点到为止,不再多言,转身便出了门。
男人的体力严重透支,一通火发完,全身上下轻飘飘的。
本想回里间套房冲澡提神,谁知刚一起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似的痉挛,他小腿发软,两手勉强撑桌上才没摔倒。
男人双眉紧蹙,唇色发白,疼的浑身发抖,冰凉的汗渍瞬间打湿后背,尖锐的痛感搅动着全身细胞,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凌迟般的折磨。
良久。
男人脸色惨白的抬头,衬衣前襟已被汗水浸透,沁人的寒意直往心窝子里戳。
他转身走到落地窗前,视线探向远处冉冉升起的朝阳,明亮温暖的光源拂过他黯淡的眸。
男人不知从哪淘出颗糖来,剥开,放入嘴里,甜腻香软的滋味弥散在口中,刺激着所有的感官神经,是令人愉悦的满足感。
不饿。
但并不妨碍他想吃糖。
就像这样,含在嘴里吮着,如同抱在怀里哄着一样。
半个月后,顾溪远回国。
钟意带着小魔王去欧洲补蜜月,没空搭理他,反倒是许久不露面的宋艇言专程来接机。
车后座的男人低咳声不断,可顶着一副病恹恹的尊容,仍不忘调戏专心开车的男人。
他声线粗粝,发声艰难,“我这面儿可真大,把日理万机的宋老师都给吹来了...”
“你干什么了,病成这副模样?”宋艇言眸光柔软,轻声笑他。
男人勾着妖媚的狐狸眼,“去美国,还能干嘛?”
“玩虚脱了呗...”
深知他嘴炮的性子,宋艇言低笑不语,专注于前方车况,车子开得又快又稳。
连续半个月不规律作息,某男不意外的重病加身,急性胃炎外加重感冒,身子的灵气似被人狠狠抽干,浑身软绵无力,人倚在真皮座椅上,没多会儿便昏昏欲睡了。
车子稳稳停在一家法国餐厅前。
睡眠尚浅的男人缓缓转醒。
“法餐?”
顾溪远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彻底撕裂,“别闹,这情调我可吃不消。”
前座男人瞥了眼后视镜,“跟我无关。”
“那是谁?”男人哼笑,“钟意那疯子?”
“顾夫人亲自致电,千叮万嘱,拜托我把你押送到这来。”
宋艇言声线清冷,唇角一勾,“任务完成。”
“咳咳咳...”
男人猛烈咳嗽起来,鼻尖发红,眼眶深凹,一副颓靡的可怜样。
“你闲得慌?”
他眉头紧锁,头晕的厉害,“我妈一通瞎指挥,你也跟着来劲儿...”
“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留点力气吧。”
宋艇言利落的按开车门锁,随手将副驾驶上的两份文件递给他。
“这个你着,这是你这些年在我这所有投资的股份跟分红,合同细节全在这儿,另外一份,是钟意的。”
男人沉默片刻,哑声:“你这什么意思?”
“我想,光你一个人,即算是倾其所有想跟顾首长斗,胜算也不大。”
宋艇言回头看他,眼神温润,“但若加上我跟钟意的份,赢面至少能加个三成。”
顾溪远呼吸一滞,“——宋老师。”
“风险跟后果我俩都清楚,既然决定捆绑,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宋艇言目光悠长深远,慢慢探向车窗外,轻叹一声,似在感慨。
“顾溪远,当年我没输。”
他说:“所以,我想你赢。”
某男稀里糊涂的进到餐厅内,笑容甜美的外籍服务员热情的为他引路。
男人拖着沉重乏力的身子,每一步都迈的异常艰难。
等到了所谓的vip包厢门前,他甚至连直立都需用尽全身力气,身子摇摇欲坠,头疼的快要炸开了。
推门的前一秒。
他犹豫着,是否先给高野去个电话。
嘴上再怎么刻薄冷漠,但仍抵不住胸腔内持续动荡的撞击声。
那感觉像被人推入不见天日的深渊中,越想重获光明,越是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见不到她。
始终无法心安。
门被他推开,屋内闻声而起的顾母焦急的迎上来,瞧见儿子憔悴的面容,她心疼的眼泛泪光,关切的围着他打转转。
她抚上男人发烫的额,指尖触电般的缩回,声音都哽咽了,“怎么弄成这样?看医生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一连串的问话,轻易撞碎他好不容易聚拢的思绪,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勉强稳住气息,刚想出声安抚她,谁知不远处传来“啪”的一声闷响,不轻不重,却极具存在感。
男人抬眸望去,等看清眼前的人儿,他目光僵直,灼热的呼吸瞬间停止,只有心脏细弱的跳跃声,提醒他什么是现实与梦境间的分界线。
茶水喝了一半,另一半洒了满桌。
小女人明显慌了神,动作僵硬的用纸巾清理桌面的水渍,小脑袋低埋在胸前,瞧不清她的脸,唯见那窄小的尖下巴,还有紧崩成一线的薄唇。
房内一片静谧,空气间弥散着尴尬且焦灼的气流。
顾母来往张望几轮,小心翼翼的出声,“我邀请了糖糖一起用餐,你不介意吧?”
男人沉默不语,面若死灰,唇角一咧,说不清是笑还是怒,注意力全在某个鸵鸟状的小人身上。
慕糖受不了这怪异的氛围,拎起装相机的小背包就想逃。
“对不起阿姨,我先走了。”
顾母傻了眼,来不及应她的话,小人已迅速飞到门前。
即将逃脱的那瞬,一只冰凉的大手圈住她的胳膊,没使多大力,堪堪而握。
慕糖惊愕的抬眸,身子似被定住般一动也不动。
男人低眼看她,眸光深沉到让人完全招架不住,呼吸急喘,万千情绪已然堆积至临爆点。
“妈。”
他声音哑到几乎消失,“您先出去。”
(两章做一章更,喵实在太懒了……)
(写的慢,大家莫怪,渣喵现在一文至少改三次,在崩溃边缘疯狂试探,哭唧唧qaq)
(爱你们,啾咪~)
溪水长流 第六十六章,解脱(5)
偌大的包厢内,静似一潭死水。
两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如欢快的音符在血液里持续跳跃。
“扑腾,扑腾、扑腾。”
慕糖屏住呼吸,清晰的听见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面容苍白,不见一丝血色,掌心的温度冰凉蚀骨,紧,又松开,无力的下滑,勉强握住她细细的手腕,猫一样的力度,似乎她只需稍稍挣脱,便能成功逃脱掉。
小女人怔怔的看着他,诧异的目光下移,瞥过他干涩泛白的唇角,消瘦的下巴,她慌忙垂下眼,眼皮微颤,不自然的咬住唇。
她没胆量同他对视,因为光是这样,她都有些呼吸困难了。
男人忽的凑近一步,几乎肌肤相触的距离,那股熟悉且勾人的气息铺面涌来。
他低沉开嗓,“你怎么在这儿?”
慕糖下意识往后躲,可拉住她的那只手微微拢,力气极小,隐隐透着一丝恳求,小女人身子一僵,不再乱动。
“阿姨说,希望我陪陪她。”
她低眼盯着靴子上的小毛球,轻声道:“我没法拒绝。”
嘴唇被她咬出深深的牙痕,娇红艳丽,称的肌肤似雪,轻易捣乱男人本就不稳的呼吸。
他脑中逐渐放空,内心的焦躁融成一股火焰,愈燃愈烈。
“拒绝不了她?那我了...”
顾溪远自嘲的笑,弯腰凑近她的脸,“扔掉的旧物如同破铜废铁,多瞧一眼都不愿了?”
小女人纤长的睫毛眨的飞速,她犹豫片刻,试探的抬起眸,可一撞上他那双黯然空洞的黑眸,所有理智被瞬间吸入,差点就脚软的扑进他怀里了。
某女咬牙暗骂,该死的条件反射。
霎时,心底无数个黑化的小人聚拢,奋力将她跑偏的思绪一点点往回拉,直至她气息平稳,能淡然面对他的突进与勾引。
“阿姨她误会我们的关系,我会找机会同她说清楚的,以后我们...”
“说什么?”
男人倏地沉嗓,眸色昏暗不明,掌心缠紧,纤白手腕被掐出红印,“说你有了其它男人,我得识趣点给他挪地方?”
“你胡说!”
“呵。”
他眼底阴翳的寒光在一点点吞没她,声音碎成冰渣,“粘人、单纯、爱笑,纯洁的像个天使,我哪句说错了?
“缪、斯、女、神。”
小女人呼吸停滞,身子完全僵化了。
冰冷的话音如尖刀利器,刺穿那层薄薄的保护膜,将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伤痛及难堪完全摊开,不留余力的往骨缝里钻。
“你非得...这么说话吗?”
慕糖嗓音颤抖,字符沾染朦胧水汽,“顾溪远,你总说我不信任你,但你对我,又有几分信任?”
“你跟其他女人调情是逢场作戏,是形势所迫,我就必须无条件的相信,然后像个傻子似的任你摆布,这样我才有资格待在你身边吗?”
她神色决然,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苟活。”
顾溪远目光沉静,淡淡的开口,“跟我在一起,就是苟活?”
“我累了。”
慕糖轻声:“没有尊重跟信任的感情,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
男人微微眯眼,额前渗出的细汗打湿碎发,下颚紧绷,小臂青筋暴起。
她想挣开,他却固执的越拽越紧,似乎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
一股喷涌的热液直冲咽喉,尝下去,是难闻的血腥气。
僵持半响。
小女人的手机铃倏地炸开,熟悉的幼稚儿歌,欢快清脆的音符,看配合此情此景,更像是往冰窖里喷洒一大桶火焰,一秒结成冰晶。
慕糖掏出手机瞄了眼,利落挂断。
可那头却契合不舍的重播了好几遍。
顾溪远始终没出声,平静的盯着她神情复杂的脸。
电话铃断开,紧接着是振动的短信提醒音,她低头,瞧见短信内容后脸色大变,电话再响起时她几乎是下意识接通。
两人相隔太近,他能隐约听见那头不够清晰的男声,柔的能化成水。
小女人脸色僵白,瞳孔不断放大,错愕、惶恐、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骗我...”
她语气越来越急促,嗓音抖得七零八落,尾音拖出哽咽的哭腔,她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迅速报上地址。
挂断后,慕糖的灵魂早已逃向荒郊野外,无助的小眼神四处乱瞟。
她用力挣脱他的束缚,男人不许,小女人急都快哭出来了,“你放开我。”
男人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她咬牙,艰难挤出几个字,“跟你无关。”
顾溪远冷笑,“那跟他有关?”
此时的慕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脑子糊的没法正常思考,更没心情去顾忌他敏感的情绪。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狠推他一把,本就乏力的男人一时没站稳,朝后退了两步,腰狠狠撞向桌子边缘,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一口气。
干了坏事的慕糖眼圈红红的,“我...我...”
她转身想逃,可门刚打开,小女人又忽的停下脚步,没敢看他,低头,声音小小的,“你以后能按时吃饭吗?”
男人重重的咳了几声,问她,“你关心?”
他轻笑一声,“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
小女人两拳紧握,颤的不像话,胸前不断起伏,似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
她缓了口气,艰难出声,“对不起......”
“行了,你走吧...”
他慢慢闭上眼,整个人莫名松懈下来,声线悲凉至极,“到这儿,就真的结束了。”
一路颠颠撞撞,上了车许久,慕糖仍一言不发。
她能感受到那刻脆弱的心脏被人一点点割开血口子,血渗出来,令她受尽千般苦楚。
凌北以为她被吓坏了,温柔的抚上她的肩,试图想安抚她。
小人身子猛颤,眼底湿漉漉的,似受了惊的小兽,“不要碰我。”
“好好...”
他尽量放轻声线,“糖糖你别担心,院长他....他会没事的。”
这人名入了耳,小女人被准确戳中泪点,止不住的,一大颗泪珠砸下来,瑟瑟的问他:“院长爸爸...他病的很严重吗?”
凌北的心揪成团,“糖糖...”
她低头,陷入深深自责中:“都是我的错,我一早就该察觉到的,这几个月每次同他打电话,他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怕我担心,还骗我说是因为劳累过度,要不是我粗心大意,说不定他就不会...就不会住院....呜呜....”
她捂住眼睛,泪水滑出指缝间,湿润了掌心,小女人嚎啕大哭,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怪你。”
他轻抚她脑后的长发,“院长这个病,已经拖了很多年了。”
她声音一抽一抽的,“那他...唔...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
“不会的,我已经为他安排最好的医院跟医疗团队,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慕糖抬头,泪眼朦胧的问他,“真的吗?”
他的笑容温润,如清风细雨般,有让人一秒心安的神奇魔力。
“真的。”
次日。
某医院vip房,病床上的男人已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
由院长亲自率队的医院高层围成一团,将病房堵得水泄不通。
屋里头传来一阵阵细碎刺耳的人声,屋外走廊处,钟意顶着十年如一日的扑克脸,冷眼瞅着那群人闹剧似的粗糙演技。
他身侧的小人两手圈住他壮硕的小臂,情绪异常低迷,在他耳边小声的絮叨。
“小舅,小顾叔叔会死吗?”
“你说我要不要通知糖糖来见他最后一面?”
“可他们还在闹矛盾,糖糖肯定不愿来,那小顾叔叔该怎么办?他会含恨而去吗?会死不瞑目吗?”
钟意被小丫头正儿八经的问话逗笑了,眉目间柔软的几分,他一手揽过她的肩,指尖轻点她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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