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长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花喵
她咽了咽口水,吞吐道:“也许...对别人而言,它很重要。”
“糖糖。”
豆包低身弯腰,平视慕糖闪躲的眸,低声问:“其实你知道,是不是?”
慕糖咬唇不语。
豆包大着胆子逼问,果断说出这段时间大家均闭口不谈的“禁词”。
“是小顾叔叔的,对吗?”
慕糖明显慌张了,那些错综复杂的思绪全数灌入脑中,她有些无措,两手紧紧相扣,越缠越紧,指尖被她揪的生疼。
豆包见她内心抵触,但好歹不似先前那般一点就着,情绪轰然失控。
她顺势坐在床边,盯着慕糖的眼,软声道:“老实说,你真的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了吗?”
小女人紧抿着嘴角,眸光略显僵硬。
“小顾叔叔虽然很可恶,但他始终是小宝宝的爸爸,血脉相连的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慕糖垂眼,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开口道:“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照顾他。”
“但小宝宝总会长大啊,等他有了自己的意识,他会天天缠着你问爸爸是谁,到时候,你要怎么回答他呢?”
慕糖心头一紧,连呼吸都顿感不通畅了。
“糖糖,没有爸爸的童年,小宝宝会活的极没有安全感。若是男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也不敢打回去,因为背后没人会给他撑腰,若是女孩子,再多的公主裙跟游乐园也抵不过在爸爸背上骑马的快乐。”
豆包鼓着一股气趁胜追击,眸光诚挚的问,“你也不希望小宝宝一出生就成为半个孤儿,在残缺的亲情世界中成长,是吗?”
孤儿、残缺。
毫无疑问,这两个生词准的戳中慕糖内心深处那根紧崩的防线。
对于活到现在连自己亲身父母都没见过的慕糖而言,她太了解亲情的重要性了。
她福气好,能遇到天使一般的院长夫妇,倘若真让她自身自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慕糖心头一阵刺痛,眸底渐渐蒙上一层黯淡的灰光。
豆包握着她干燥的小手,隔着薄薄的棉被轻轻抚摸那处凸起,苦口婆心的劝着。
“我知道小顾叔叔做了很过分的事情,险些伤害了你跟小宝宝,但我们外人看的清楚,他对你是动了真心的。你离开他的那段日子,他活的跟行尸走肉一样,我瞧着那模样都心酸。”
说到最后,豆包压低声线,郑重其事的恳求她,“所以糖糖,为了小宝宝,你再认真考虑下好不好?”
慕糖心底“咯噔”一下,一时间很多个声音同时在她耳边响起,她不知该听从哪一个,也不知哪个,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恰逢时机的响起。
两人同时望去,豆包先一步起身,“我去瞧瞧。”
她大步走到门前,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半透明玻璃的房门,能隐约瞧见一个男人的身形轮廓。
豆包侧耳听了会儿,乖巧点头,而后接过男人手上的托盘,转身,关门。
“是谁?”慕糖问。
豆包故作神秘的摇头,大咧咧的笑,“糖糖,喝汤时间到了。”
自慕糖胃口转好后,顾母特意找营养师为她制定了饮食方案,餐单上规定每日必饮两碗汤,且一周不带重样。
致的青花瓷小碗,黄金般色泽的汤汁油珠儿,浅尝一口,唇齿间荡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醇香。
豆包瞧着她眯眼满足的模样,笑着问,“好喝吗?”
汤不冷不热,刚好入口,慕糖豪迈的一饮而尽,回味般的舔舔唇边残留的汤汁。
这汤似有神奇的魔力,一扫先前的阴霾,思绪万千被她倏地抛向脑后,只想细细品尝这绝妙的滋味。
小女人摸摸下巴,点评道,“今天的汤,很赞。”
“今天?”
豆包调皮的眨眼,“平时很差吗?”
“也不是...”
慕糖仰起头,认真回忆道:“只不过...汤的味道时好时坏,咸淡适中全凭运气。”
“哦....原来是厨师厨艺不...”
豆包意味深长的扯开尾音,眼底滑过一抹狡黠。
“你若不喜欢,趁早换了便是。”
慕糖一听她这么说,以为自己说多了话,想着可别一时口嗨砸了人家饭碗,她急忙摆手道:“你别误会,我....我可爱喝这个汤了。”
豆包见她激动的脸颊泛红,不失笑,“厨师要知道你般护着,怕是脸都得笑烂了。”
慕糖不解,“什么?”
“没事没事..”
豆包声,她见慕糖饮完热汤后双颊红润,气色瞧着不错,她转身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蓝天,笑眯眯的提议道:“外面阳光正好,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老待在房里,人都给闷坏了。”
小女人条件反射的摸了摸小腹,忐忑的问:“我可以出门吗?”
“当然。”
豆包回答干脆,随手拧过床头的白色披风,轻罩在慕糖身上,在她纤长的脖子处系上好看的蝴蝶结。
小丫头甜甜的笑,嘴角的小梨涡格外晃人眼。
“糖糖,小宝宝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他现在很健康,你别担心。”
病号服外罩了件纯白色的披风,称的她白嫩的肌肤越发清透,出门前,豆包还为她带上毛球帽,两团毛茸茸的小球擦着肩头晃来荡去,再配上一张清纯的小脸,简直可爱到犯规。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医院长廊,豆包步子迈的急,慕糖几乎要小碎步才能追上,走过一个拐角处,身后的小女人忽的拉住她。
“豆包。”
慕糖气息有些喘,手指向指示牌,“出口在那边。”
豆包一咧唇,笑出明晃晃的大白牙,“我先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嗯?”
“走啦走啦..”
豆包拽紧她的手,催促似的将她往前拖,慕糖抵不住她的力气,跟着她快步走到长廊深处,最后停在一间小屋子前。
“这是哪儿?”慕糖小小声问。
“嘘。”
豆包一脸神秘,朝她勾勾手指,慕糖好奇,随着她凑近了些,两人贴着房门,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滋溜。”
这时,门突然开了。
里面蹿出个高大威猛的黑衣男,一见屋外试图偷听的两人,眼都吓直了,“你们...”
“嘘嘘嘘..”
豆包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一记神力将强壮的男人生生拽出来,房门虚虚遮掩,徒留一条狭窄的隙缝。
“慕小姐,钟夫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高野压低声音。
豆包拼命冲他眨眼,“有事找你帮忙啊。”
高野一脸耿直,“什么事?”
豆包一阵疯狂打眼色无果,她暗叹一声,干脆拽着他的衣袖大力往另一侧拖,“走走走,杀人的买卖。”
她回头,两句话稳住慕糖欲追上来的步子。
“糖糖,你待在着,我完事后再来找你。”
慕糖瞧着两人火速消失的身影,一脸的莫名奇妙,两手指绕着帽子上的毛球晃悠,她瘪瘪嘴,低头盯着猫咪图案的毛拖鞋发呆。
“哐当。”
屋里头叮里哐啷的声响成功吸引慕糖的注意,她舔舔嘴唇,犹豫片刻,终究没抵过好奇心作祟的小冲动,深提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屋内的画面一落入她眼底,险些惊掉她的下巴。
一间不大的屋子,琳琅满目的原材料随处可见,炉子上放着几口炖汤的陶瓷锅,白烟缭绕,各类浓烈的香气聚成团,一股脑全往她鼻尖上冲。
男人挺拔的身体背对着她,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身上系着一条小小的围裙。
他专心致志的忙着手上的活,丝毫没注意到屋内进了人。
小女人呆呆的伫立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衣袖卷上小臂,微弓着身子,正在清水下细致的清洗着香菇。
这诡异的画面令慕糖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的场景。
那是跟拍他的第一天,到情报的慕糖只身前往a市最炸的夜场,妄想能拍到最有价值的照片。
酒吧面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男女紧密相拥,那恶心的腻歪劲,同两条发情的蛇没有丝毫区别。
慕糖藏在暗处,这头还在暗暗鄙视这些不知廉耻的男女,那厢便突的停下音乐声,慕糖好奇的探头望去,就见一个娇媚性感的女人挽着一个身姿卓越的男人高调出场。
四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男人眼神淡漠,细长的狐狸眼轻挑,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随手脱下风衣,姿态慵懒的解开两颗衣袖,露出微凸的肌肉轮廓,勾的全场女生浪叫连连。
他忽的身子一转,将随行的女伴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言两句,女人身子一僵,满眼的错愕惊慌,他依旧笑着,只是略深的眸光沉沉的盯着她,是无形的压迫力。
上一秒慕糖还在纳闷这男人想干什么,下一秒就见女人痛苦的闭上眼,将身上的衣服剥的光。
上台时,她两手死死遮挡住裸露的酥胸,全身上下脱得仅剩一条轻薄的丁字裤。
音乐似掐好了时间准点奏响,女人满脸绝望,在所有人火热的注视下,放荡的在舞台上大跳艳舞。
场内的气氛瞬间到达沸点,震耳的尖叫声持续高涨。
慕糖不忍直视台上太过淫乱的画面,再回头,就见男人歪歪斜斜的靠在卡座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他眼底的寒光同唇角的浅笑形成强烈的对比,看得人毛骨悚然。
仿佛那个三言两语将人打入地狱的人,只是他某个动荡不堪的灵魂,其它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从那一刻起,慕糖就知道,这男人没人性的。
因为再美艳性感的女人,对他而言,都躲不过“玩物”二字。
指尖深陷入肉里,她慢慢回散落的思绪。
某女低头,唇角勾起苦涩的笑。
人生的乐趣,大概就在于奇妙的未知性。
你明知前方是深不见底的火坑,但你依然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你身上燃着绚丽的火苗,美的惊心动魄,可待它一点点灼化你的肌肤,你那破碎的灵魂,也将被熊熊烈火吞的一缕不剩。
就像,她明知他是什么人,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
而这个男人,竟会成为她孩子的爸爸,流着同他身上相同的血液。
慕糖想,这才是最不可思议,也最令人解的地方。
她小小退后一步,原想消无声息的出门,可欲转身的那瞬,她听见男人低哑的嗓音,卷着浓浓的疲惫。
“高野,你看看燕窝炖的怎样了,好了就先小火温着,等半凉了再送过去。”
慕糖身子猛地僵住,仿佛被雷从头劈到脚,一时间寻不回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半响没等到回应,男人关水,身子一转,同几步之外的小人眼神相触,两个同时一愣,大眼瞪小眼的盯了好一阵。
男人的脸,依旧好看的有些过分,额前碎发略长,遮过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下颚处圈出一小团乌青,眼眶猩红充血,模样看着略显颓靡。
慕糖的视线落在他围裙上的卡通图案上。
一只可爱又嚣张的小花猫。
“噗嗤。”
强烈的违和感令慕糖情不自禁的笑出声,可笑音一入耳,小女人又瞬间了魂,转身便想逃走。
男人如梦初醒,在她拉开房门那瞬疾步走来。
“等等。”
他不敢拿湿漉漉的双手去触碰她,只能同地痞流氓那般蛮横的挡住她的去路。
男人低头看向小女人紧闭的双唇,低低开嗓,几近哀求的腔调。
“糖糖,你别走,别走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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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顾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帮钟老板追妻,所以才有知恩图报的豆包舍命相救的戏码。)
(喵宣布,从今往后,全都是对手戏,and...以后请叫骚顾的新外号“不要脸的牛皮糖”,谢谢~)
溪水长流 第七十二章,牛皮糖(2)
身前挡了一堵结实的人墙,她的手瑟瑟的缩回身侧,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低垂眉眼,呈现一级警备状态。
男人深邃的黑眸里柔光熠熠,紧张的连呼吸都不稳了,眼底只有某个白衣瓷肌的小女人。
这些天,她被他养得足够滋润,眉目清澈明亮,雪白的肌肤渗着近乎透明的淡粉色,让人忍不住想要轻啄一口。
沸腾的血液在体内疯狂叫嚣,他紧咬下颚,勉强抑制住那些狂躁的、磨人的欲望。
他两手胡乱在围裙上擦拭,稍稍控干水分,大手颤抖的悬在空中,气息一落,又紧握成拳,缓缓回。
即使想抱她想的快入魔了,仍不敢做出任何可能会刺激她的举动。
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让她一点点的接受并习惯他的靠近。
他向前跃进一小步,小女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护住小腹,抬头看他时,眼底的惊恐与胆怯一览无余。
“我不会伤害他。”
男人音色轻柔,急迫的想给她安全感,“糖糖,你别害怕。”
厚实的毛线帽下,慕糖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泉,盈盈流动,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像只受了惊的小麋鹿。
她的视线慢慢撇向不远处的台面,几口陶瓷汤锅正持续沸腾,慢慢飘散出虚白的水雾,屋内香气四溢。
她回目光,直直的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的问,“这些天我喝的汤,都是你做的?”
顾溪远摸不准她的态度,只低低的回了声,“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女人皱眉,是质问的口气。
男人沉默片刻,眸底的柔情蜜意幻化成能勾人理智的剧毒罂粟。
他声音嘶哑低沉,“照顾你跟宝宝,是我的责任。”
小女人一秒红了眼,脑中倏地晃过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拼凑在一起,是让人心脏破碎的画面。
她唇角却勾勒出一抹笑意,冷漠又苦涩。
“责任?”
她眼红红的控诉,“当初是你把我们推向地狱的,你知不知道小宝宝差点...”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心底揪成一团,来回撕扯,疼的心尖儿都在颤,“糖糖,我很后悔。”
许是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未腹中的宝宝受到影响,慕糖闭上眼,深呼吸了数次,慢慢平复下内心的焦躁。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眼底的悲凉是无边的深渊,声音轻到快虚化。
“顾溪远,你想怎么欺负我都可以...”
小人咬着唇,艰难发声,“但不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糖糖...”
“我要出去了。”
她心乱极了,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可身前的男人却坚定的一动不动。
他不想放她走,总觉得她现在离开了,便会藏得远远的,举起那道强有力的盾牌,隔档住他所有的靠近。
这么多天来,他一从未进过厨房的少爷,一路摸着石头过河,成天围着这个小房间转悠,满手划痕,指腹红肿,只为亲手给她准备一日两顿的滋补参汤。
他想,为了她,即使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又有何难?
只要她跟宝宝健康,他的命都可以给她。
慕糖气绝,昂头瞪他,胸前波荡起伏,肩上的小毛球随着乱颤的呼吸声前后荡漾。
“你还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愿见我,但...”
男人的声音低到尘埃里,隐隐能听出几分祈求,“再多陪我一会儿好么?”
他说,“我很想你,糖糖。”
那嗓音沉的能透进人心底,慕糖满眼讶异,神开始有些恍惚。
她所熟悉的那个人,是一个能把荤话说的面不改色,连微笑都渗着浓烈情欲的男人。
这种卑微到骨子里的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慕糖她不是木头人,心底再怎么抗拒,真亲眼瞧见他不修边幅的颓废,仍会忍不住动恻隐之心。
豆包说的话,句句在理,这男人再混蛋,他始终是孩子的爸爸,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她不管怎么努力说服自己,只要一入到梦里,他便即刻化成身披怨念的梦魇,一遍遍的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潭里,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冷眼看着她在噩梦里挣扎,绝望,心如死灰。
“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了。”
慕糖扭过头,咬牙耍狠,“如果一早知道是你,我宁死都不会喝。”
“我没想奢望你的原谅...”
他黯沉的眸底晃过一丝自责,“我这么混,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你恨我怨我,甚至是怕我,我都一一接受,但....能不能不要再躲着我。”
“糖糖,我只想为你跟宝宝做些什么,仅此而已。”
慕糖怔住,牙齿都快咬碎了。
孕期的女人尤为感性,这一出煽情的苦情戏码俨如一记催泪弹,她眸一低,险些砸下泪来。
她烦透了自己的多愁善感,尤其在此时此刻。
心底一个劲的咒骂自己。
慕糖你个蠢货,同样的坑你还要跳几次才能清醒?
非要粉身碎骨渣都不剩,才知道有些人本就是你不该去触碰的禁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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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别着急,12点还有,啾咪~)
溪水长流 第七十三章,牛皮糖(3)
“你说完了没?”
慕糖冷嗓,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说完我要走了。”
男人眸光闪了闪,张嘴还想说什么,可瞧见小女人冷似冰霜的眼,再多的话都被他生生压下去,憋到最后,只轻轻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好么?”
小女人沉默,视线落在别处,执拗的不同他对视。
男人也不敢再多言,门拉开的瞬间,小人疾步冲了出去,随后的步子迈的又快又急。
她肩上盖着纯白的披肩,毛茸茸的帽子,背脊挺直,动作僵硬,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尾随的男人瞧着她纤细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始终保持着几步之遥的距离,不敢跃进,又不舍离太远。
两人一前一后的通过医院长廊,谁都没注意到某个拐角处背墙而立的两人。
豆包闷出气音,“走了没?”
墨镜后的眸光一晃而过,高野探出小半张脸瞄了眼前方急速消失的两人,点点头。
“呼。”
豆包长舒一口气,“今天作战圆满结束。”
“你回去转告小顾叔叔,私下做再多的弥补,不如当人面好好表现,若再这么不温不热的耗下去,以后的追妻路只会更加艰辛。”
“是。”
高野爽快应声,可想了想,又疑惑的看向她。
豆包这小机灵鬼一眼便看清他心底的困惑,昂起圆润的下巴,冷哼一声。
“老实说,我现在还在生小顾叔叔的气,他这么欺负糖糖,还险些害了小宝宝,吃点苦头是应该的,跟糖糖比起来,他受的那丁点折磨根本就是小儿科,不足挂齿。”
“所以,我才不要当面给他支招。”
她拍拍男人硬实的肩,“你以后记得机灵点,我们当辅助的,要提供安全的环境,c位才能全力以赴的打输出。”
高野一脸懵逼,“???”
小丫头拍拍手掌,一个潇洒的转身,深藏功与名。
随后的日子里,男人像个飘荡的游魂似的,时不时出现在她身边,如影随形。
刚开始慕糖也没个好脸色,若是他来送汤,小女人毫不遮掩的冷眼相待,“不喝。”
男人也不恼,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嘴上却说着,“你不爱喝这个,那我换其它的来。”
转身时,他背脊微弓,窄腰愈发纤瘦,那模样瞧着怪可怜的,慕糖有些于心不忍,可心底怨意未平,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床边的豆包托着腮帮子,轻描淡写道,“熬了几个小时的参汤就这么倒了,真可惜。”
慕糖随口说,“你也可以喝啊。”
“那可是小顾叔叔的一片真心,我要敢喝,小舅还不分分钟卸了我的胳膊。”
慕糖笑了,“他舍得吗?”
“你都不知道,小舅这人超爱吃醋的。”
豆包瘪瘪嘴:“哼,早知道他这么小心眼,当初我就应该...”
“应该什么?”
身后倏地传来一声冷冰冰的男音。
小丫头瞪圆了眼,一秒冻住。
某女僵硬的转身,乖的跟鹌鹑似的,“小舅,你...你来了。”
一袭黑衣的钟老板皮笑肉不笑,“温柔”的捏捏她的脸,低声道:“乖,我来接你回家。”
豆包被男人盯得头皮发麻,转头向慕糖投去求助的小眼神,我见犹怜。
善良的慕糖还没想好该怎么解救她,男人便一手拎起包,一手拎起她,轻轻松松将人钳走。
关门前,豆包苦着一张小脸向她摆手道别,那凄凉的小模样,活像是要身赴黄泉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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