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衷情(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九九
裴梓安眼神闪躲地瞥过头,抿了抿嘴,“安王殿下……”
“哈哈。”长于云炽轻笑两声,“那裴大夫给本王开些去伤疤的药吧。”
“好。”裴梓安点了点头记在心里。
帝王衷情(NP) 第四章
长于氏的公主意义非凡,所以长于云炽的及笄之礼也尤为重要。
长于云炽要到先人祠堂行祭祀之礼,在宫中百官前行加冠之礼,最后在城门向前来敬仰的百姓行问候之礼,如此一来又过了几日。
这天,长于云炽办完事回城,偶然想起什么,并没有直接回府。
长于云炽来到医馆,不见裴梓安,店里的伙计自然认得安王,便引她到内院去找裴大夫。
“好久不见,裴大夫。”
裴梓安正在拾草药,闻声抬头,有些惊讶,“参见安王殿下。”
长于云炽佯装责怪道:“裴大夫,不是说要给本王伤药吗?为何一直不见送来?让本王惦念了许久啊。”
“小人之错。”裴梓安赶紧赔了礼,从怀里掏出一个圆润的白玉小瓷瓶。
自从上次见过安王殿下的伤,裴梓安日日都在苦心琢磨,如何配制药材才能治好伤疤不留下痕迹?
毕竟如此长的刀伤,少不得总要留下一些印迹的。
可安王殿下的手臂如此白皙细腻怎么能留下一点点伤疤呢?
裴梓安犹豫着,将手中的药递给长于云炽,“安王殿下,您先用……如果不合适,您再告诉小人,小人给您换。”
长于云炽接过药,白玉瓷瓶可不是一般的医馆里常备有的。
“嗯,裴大夫给本王的肯定是最好的。”长于云炽把药起,又说道:“裴大夫,可是你还欠本王一样东西啊?”
裴梓安长眉微蹙,前后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到欠了安王什么东西。
“请安王告知。”
“礼物啊!”长于云炽轻笑道,“本王的及笄之礼啊?”
裴梓安一愣。
他没想到安王殿下会问他要及笄之礼,可是他身上也没有什么有能配得上安王的物件,只好窘迫地回答道:“小人身无长物,没有东西能送给安王殿下……”
长于云炽没有接着他的话说,转而问:“本王的城门之礼去了吗?”
“自然。”裴梓安小声回道。
那日,长于云炽站在城门,金袍秀凤,簪玉鎏珠,眼神间透露着睥睨天下之感,很美得不可一世。
“敬仰之礼也去了,为何未给本王准备礼物?”长于云炽无赖地追问,像是讨要糖人的孩童,丝毫不似那日目空一切的皇子。
本来百姓就不需要向公主献礼……
裴梓安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被长于云炽连番追问问得手足无措,仿佛真的是自己的不对。
“裴大夫,你看你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安,本王的名号也是安,说明本王和裴大夫很有缘啊,是不是?”长于云炽一边走近裴梓安一边说,还不待裴梓安回话长于云炽便说道:“裴大夫,本王今后可以叫你梓安吗?”
苦涩的草药空气中不时混入几丝清雅的花香,无端引起波乱。
裴梓安脸上不易察觉地添上几抹绯红,局促地颔首回道:“当然可以。”
“那你以后在本王面前不要用谦称了。”长于云炽忽地一笑,笑如日光般纯粹,“本王就当你送本王礼物了。”
日子渐凉,秋意起。
北边的战事连连败退,此次北夷蛮似乎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来势汹汹,还有持续南下的趋势。
朝堂上位高权重的大臣都力主求和,可是每次求和不是本国单方面输出大量财物粮食,就是退国境界限,还助长了贼寇嚣张的气焰。
长于云炽在太子殿内踱步,实在没有办法安心坐下。
“皇姐,你难道也属意求和吗?父皇不见我,也是求和之意?”长于云炽眉头紧皱,焦急地问道。
“战场并非儿戏,朝堂也不是任凭一人之力便能左右,我亦不想求和。”长于韶宣重重叹了一口气,撇过头去。
“那为何不愿让云炽到战场一试呢?皇姐你明知,每次求和,国土退,国力弱,伤国之本!”长于云炽言辞恳切,她不信她一直以来最能明辨事理的皇姐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可是长寻国不能承受失去公主了!”长于韶宣高声回到。
长于云炽嗤笑道:“就因为如此?皇姐,云炽从上战场的一刻起就从未想过我牺牲会如何,而是我若赢了会如何!”长于云炽眼神决绝,坚定地说,“就算到最后长寻国不出兵,我也一样会去北边,我一个人去,皇姐能拦得住我吗?”
“你……”长于韶宣哽住,她知道长于云炽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长于韶宣无法,紧闭双眼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你想出兵,可以。但是你要答应皇姐三个条件。”
长于云炽听到皇姐肯助她出兵内心忍不住兴奋起来,让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第一,到了战场,不可冒进,宜守不宜攻。”
“好。”
“第二,无论输赢,你都必须给我活着回来。”长于韶宣一字一句咬得很重,眼神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好。”
“第三。”长于韶宣叹了一口气说道,“迎娶礼部尚书之子方明岚。”
长于云炽瞪大眼睛,“什么?”
“你娶了方眀岚我才好给你做安排……眀岚他……一直很喜欢你。”
“可是我从来不曾心仪他……”
长于云炽突然想起中元节那日,方明岚为什么会向她献酒,为什么会上台表演,原来都是有皇姐的安排吗?
“皇姐就问你一句,娶还是不娶?”
长于韶宣不容商榷的语气,以及凌厉的眼神,是长于云炽从来没有见过的。
长于云炽知了,如果她不答应,皇姐就很难再助她出兵的事宜,长于云炽无可奈何,“好,我娶……”
很快,红绸高挂,锣鼓喧天。安王府迎娶了礼部尚书之子方明岚。
长于云炽并没有把婚礼放在心上,她的要求只有一个,一切从速。婚礼办完的第二天就请辞去了北边。
然,无论再如何仓促的婚礼毕竟也是长于公主与尚书公子的婚礼,京城中的百姓几乎无人不知晓,当然其中也包括裴梓安。
裴梓安不曾想到,那个前些日子还叫他梓安的人转眼就娶了他人为妻,之后竟是长久的分离……
帝王衷情(NP) 第五章
不知不觉,在北漠已过去一年。
这一年,安王带领士兵击退了北寇,虽然因为无法深入敌营,所以北边夷蛮一直清除不尽,但安王殿下多谋善断,屡次打败敌寇,又训练将领,整理治安,将北边治理得井然有序,一片向荣。
起初,因为安王殿下年轻,所以总有些人怀疑安王殿下的决定,虽说是长寻国公主,但有些人内心是不能服从的,只有当安王大败北寇之后,将领们才真正信服他。
北漠寂寥,夜已深沉,还有一盏昏黄的烛灯在房里苦苦支撑着。
“殿下,已经快到寅时了,该休息了。”青雀端了一碗热参汤放在安王的桌子上,看见安王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便如常地到安王身后给她揉揉。
信任越多,责任也就越大。
有多少人知道殿下总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在忙碌?
长于云炽扶额,长叹一口气,“这两日本王总是心绪不定,得把这些奏章批完……”
翌日。
晌午未到,长于云炽就到一个紧急的消息,连忙把北漠的事情安排好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回京中。
心中只有信上几个字:
父皇病重,速回。
皇上突然病倒了,夏皇后在身旁衣不解带地守了三天皇上才醒来,长于云炽回京之时,皇上已经度过最凶险的几日。
这天天气晴朗。
皇上吃了饭后神不错,便叫正在陪同的长于云炽到花园去走走。
长于云炽心想父皇许久未出门,想来也有些烦闷,便同意了。
此时已是秋末,花已败了许多,还好人心情不败。
父女在御花园里慢慢地踱步。
“可别叫皇后知晓了,不然她是不让会朕出来的。”皇上悻悻地笑道。
“母后是怕父皇着了凉,如今秋末风清,父皇还是不要久留的好。”长于云炽说。
皇上走到一处凉亭坐下,长于云炽跟着坐下。
“朕的云儿越来越懂事了,以前总是贪玩胡闹,现在也能好好帮着太子处理政务了。”皇上微凉的手握住长于云炽,“云儿你可曾怪过父皇偏心否?”
“不曾。”
长于云炽知道父皇说的是什么意思。父皇对从小长于韶宣就严格教导,对长于云炽则宽容溺爱,长于云炽很早就知道父皇对她们的期许是不一样的。
“朕还记得你的母亲……”皇上徐徐说道,“是那么的洒脱自在,天真爱笑,朕也向往那样的生活,可是……朕不行……朕希望朕的孩子起码有一个是自由快乐的。”
“你出生的时候,天边的晚霞灿如火焰,故取名为云炽……朕从来没有刻意引导过你的性子,可是你的脾性像极了你母亲。”长于锦苍白的手拂过长于云炽的鬓发,目光好像从长于云炽身上看到了其他人的影子,“明明自己很辛苦,却总不叫他人知晓。”
“父皇……”长于云炽回握住皇上的微凉手。
“好了,回去吧。”皇上站起身,“不然皇后该怪罪咯。”
那天之后,寒风入侵,日子一天天变凉了。
父皇的身体也如同这天气一般每况愈下,竟熬不到小雪就走了。
长于韶宣顺理继位,登基大典那天,京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登基大典结束后,长于云炽从太平殿出来已是戊时。
这天本该高兴的,可是长于云炽却高兴不起来。
年少时长于云炽想着,当皇姐为帝,她要为将,为皇姐征战四方,安定国土。
可是……
父皇走得太快了,皇姐已经登上皇位,而她还什么也没有……
长于云炽骑马走在出宫的路上,雪零零碎碎地飘旋下来。
长于云炽想起,去年在西北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有人告诉她:
下第一场雪要和最想念的人在一起。
想念的人么?
长于云炽突然策马,对身后的灰雁喊道:“殿下你去哪里?”
“去找一个能赏雪的人。”
长于云炽的声音消失在马蹄声中。
正要出城,长于云炽莫名想起那个穿着素净衣裳在诊脉的男子,调转马头来到了医馆,不出意料地,医馆是关闭的。
长于云炽正要走之时,医馆的门却缓缓打开了。
从医馆里走出一位抱着孩童的妇人,和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
长于云炽赶着马儿走上前。
裴梓安正要关门,听见马蹄声停下,一抬头,骏马红衣,那个女子笑靥如四月海棠盛开。
裴梓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场景是不是真的。
“裴大夫不请本王进去坐坐?”马上的人说道。
裴梓安失态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安王殿下,快请进。”
长于云炽进门,裴梓安带着担忧之色上上下下打量安王,“安王殿下您怎么来了?可是受伤了?”
长于云炽笑道,“本王不受伤就不能来看梓安了么?”
“安王殿下当然可以来……”裴梓安淡色的唇微抿。
长于云炽正要解开肩上的披风,裴梓安伸手去接,“让小人来吧。”
裴梓安仔细用修长匀称的手扫下披风上缀满的雪。
长于云炽看着眼前的男子比起一年前个子高了些许,年少的青涩样子长开,五官更显俊朗,长眉如画,鼻若峻岭,一双琥珀琉璃般的眼眸还似从前那般温润。
长于云炽转眼看向窗外,窗正对着内院,院里灰蒙蒙的一地白雪和空荡荡的竹架,好不孤寂。
“这是京城第一场雪吧?”长于云炽问。
“是。”裴梓安走到安王身旁回。
长于云炽回头,她想问问裴梓安有没有听说过,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要和最想念的人在一起,可是话到嘴边突然问不出口。
她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这句话呢?
第一次感觉到这种莫名的情感堵在她的心头。
“安王殿下?”裴梓安疑惑道。
“啊。”长于云炽撇过头看向窗外,掩盖自己的情绪。
裴梓安却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开口道:“安王殿下是在伤心吗?”
伤心?
的确,父皇离世,前途未明,还有许多事……
“如果殿下愿意,可以告诉梓安。”
长于云炽回过头,灰白的光打在裴梓安光洁如玉的脸上更多几分怆然,温润的琉璃瞳孔却像一股暖流穿过寒冬流到长于云炽心间。
长于云炽缓缓开口:“父皇走了,本王还无甚功业……”
“殿下节哀!先皇在上也会保佑长寻国的。殿下刚成年便领兵前线,打败北寇,怎能说无功绩?”裴梓安展开手中暗红的披风,未问允许,披在安王的肩上。
裴梓安忽然想站在安王的身旁,能够在她累的时候让她依靠。
此刻的安王是那么的单薄,瘦小的身子迫切地想承担太多。
长于云炽看了看肩上的披风。
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肯定有许多人家爱慕吧,只可惜以自己现在的地位,没有办法给裴梓安更多的照顾。
“本王记得梓安年有二十了吧,可有心仪的人家?本王可以替你……”
“安王殿下!”裴梓安突然打断长于云炽的话,而后双膝跪下,两手敬于额前,“请恕小人欺骗之罪,小人还有一年方及弱冠……”
“啊,是这样……”
也对,当初见裴梓安之时明明看起来不过十之五六的模样,如今又长了身材,看起来才有弱冠的样子。
“安王殿下,姻缘之事还请殿下能让小人自己做主,望殿下成全。”
“本王明了,起来吧。”
“谢安王殿下。”裴梓安垂首起身,盈盈的琉璃瞳孔此时像蒙了尘的夜明珠,失去光。
长于云炽没有再多问,两个人无言看着窗外的飘雪。
帝王衷情(NP) 第六章
不过几日,西北镇关大将军盍然而逝,留下还未成年的一女一儿,西北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朝廷需派一位有威望的将领暂管西北领地,可是无人主动请缨。
一来,西北气候严峻,长年严寒,内地之人往往很难适应。二来,到西北只是行暂管之责,一去不知几年对自己的地位并无甚增长。所以在京的将领无人肯请自去。
“皇上请让我去吧。”长于云炽跪在殿前请求道。
“不许。”长于韶宣放下手中的奏折,“朕已让兵部这两日举荐一人,此事莫要再提了,你只要好好在朝堂上辅佐朕就好。”
“皇上!”长于云炽叹了一口气,道:“自我回京,我手里就没有拿过实权,夏太后和兵部李尚书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权利分给我的!你不明白吗?”
一边是自己的生母,一边是自己的姐妹,长于云炽也不想让皇姐为难的,只是眼看着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发生,长于云炽也忍受不住了。
“云儿,你再等等,你再给朕一些时间……”长于韶宣皱眉,她知道一直委屈了云炽,本以为她当上皇上之后能给云儿更多的权利,可是终究还是止步不前。
“皇姐,只要我在京城一日我就不会有权,兵力也大都掌握在兵部和右相手上,这不是我想要的……”长于云炽走到皇上身边,单膝跪在她身旁,“皇姐,你可还记得云儿说过,有一天皇姐坐上皇位,云儿就做你的大将军,为你征战四方。”
“朕记得,可是朕……朕不想你去如此严峻的地方……”长于韶宣握住长于云炽的手,里面有太多的不舍。
长于云炽回握住她,“皇姐,云儿不怕吃苦,云儿想看见长寻国盛世繁华。”
翌日。
长于云炽整装待发,带领军队从宫门出发,渐渐有百姓聚集,军队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
“就送到这里吧,眀岚。”长于云炽停下马,对身边的方明岚说道。
“殿下,眀岚也想去……”方明岚低声企求道。
方明岚知道他体弱,不适合去北境严寒之地,可是他真的很想和安王在一起。他从小就爱慕安王,幼时羞怯不敢和她说话,少时知晓安王喜欢武艺便勤去练剑,后来能够嫁给安王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天,可惜安王第二日便因为战事去了北漠……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安王回来。
安王回来了,虽然因为先皇的病,安王成日留在宫中,但是每日还可见上她一面,偶尔还能和安王一起吃饭,他就很满足了。
可是现在……安王又要去北境,不知要多久才能相见……
“北境严峻,你受不得的,回去吧。”长于云炽淡淡说道。
方明岚咬紧下唇,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眼里不由自主地积满泪水,低泣道:“殿下一定要早点回来。”
长于云炽没有回他。
长于云炽派人送方明岚回府,临走时回头看看身后的百姓。
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素色白衣熟悉的身影,长于云炽定睛一看果然是裴梓安。
裴梓安在人群中一直追逐着骏马红衣的长于云炽,目光对视之间,只见她嘴角轻抬,仿佛夏季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裴梓安想说声再见,却又想起相聚太远,只得尽力挤出笑容,半晌才记得举起手挥挥。
骏马红衣已回头走远。
长于云炽来西北之前也是做了调查和准备,知晓西北常年严寒,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是到了实地才发现还有许多问题要处理,诸如常年积雪道路不通,边境领地模糊等等,只是西北方并没有兴起强盛的外族,所以这些问题暂时看起来不构成危险。
长于云炽到西北之时,班布一氏前来迎接,白氏带着一女一儿站在前。
“参见安王殿下。”
“礼。”长于云炽从马上下来,扶起白相公道:“不必多礼,一切从简即可。”
班布将军的一女一儿分立两旁。女班布琳皖虚岁十五,亭亭玉立,颇有风范;儿班布明皓年一十一,一表人才,明目朗星。
由于长于云炽的府邸还未建成,所以暂住班布府中。
一天夜里。
长于云炽刚从外回来,路过花苑时,隐隐约约听到有几声低低的啜泣。
长于云炽寻声找去,发现假山下蹲着一个黑梭梭的身影。
长于云炽示意灰雁离开,自己走了过去。
“是眀皓吗?”
班布眀皓闻声惊慌地抬头,又大又明亮的眼里噙满莹莹的泪水。
他站起来随礼,低着头小声说道:“安王殿下……”
班布眀皓年纪不大,但是个头已经及至长于云炽耳边了,此刻他正低着头在努力地抹去白嫩嫩还有点婴儿肥的脸上的泪水,纤长的睫毛像沾满露珠的蝶翼,扑扇扑扇地又抖落一行泪珠,可爱又让人心疼。
“为何在此哭泣?”
班布眀皓攥着袖子,弱弱地回:“眀皓想母亲了。”
“今夜星辰漫天……眀皓想看母亲有没有好好的……可是好多星星,眀皓、眀皓找不到母亲了……”
班布眀皓从小受父母宠爱,心思单纯,想说的话就一下子说出来了。
长于云炽安慰地摸了摸班布眀皓黑亮的头发,只见班布眀皓蝶翼般的眼睫又滚落了两行泪水,殷红丰润的小嘴说:“眀皓不敢在父亲面前哭……呜父亲也会很伤心……父亲说眀皓长大了,不能哭……可是呜……”
长于云炽牵着他的手肘往池塘边走,这两日难得天气转好,无雪无雨,只有寒风不时扑面偷袭。
长于云炽带着班布眀皓到找了一处干净的石阶坐下,“来,今晚本王陪眀皓好不好?”
班布眀皓乖乖坐在长于云炽身旁,长于云炽抬头望着无边无尽的暗夜说道:“眀皓知道吗?本王的父亲也刚走不久呢?”
班布眀皓突然才想起来,皇上去世,安王殿下也是刚刚失去家人。
他吸着鼻子道:“对不起,安王殿下。”
长于云炽脸色柔和,继续说道:“本王也很想父皇。本王小时候不爱习文常常犯错,可是父皇很少责备本王,本王很任性想去参军打仗,父皇一开始不同意到最后也无奈应允……本王知道父皇很爱本王,所以本王才更要做好,本王和父皇都想看到长寻国盛世太平。”
长于云炽回过头,认真地看着班布眀皓:“所以眀皓也要成为一个能干的男子,将来帮助姐姐一起守护好西北。”
班布眀皓点点头,他已经止住哭泣,只是明亮的眼睛上还挂着莹莹的水珠,大大的眼眶像兔子一样红红的。
他抬起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长于云炽,小心又期待地问道:“安王殿下我能抱抱你吗?”
长于云炽轻笑,“当然可以。”
班布眀皓一下子扑进长于云炽怀里,说道:“我爹说伤心的时候抱一抱,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安王殿下您觉得好一些了吗?”
“嗯。”长于云炽轻轻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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