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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脑袋又进水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边古栈
怨步步走近,一双邪魅的美目盯着透明绛儿体内的灵府,一只竹节器灵抱着一株含羞草,怒目瞪向她。
怨睁大晶莹美目,纤纤玉手轻捂红唇,却笑得更清脆、更响亮。
绛儿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只觉一股死亡的威胁逼近,不禁回首望向师尊,让他快点带她逃离。
这回首一望,却又把绛儿吓得飞了叁魂七魄,只见黄参真人白发化为墨发,面上白须瞬间消失,穿着致华美的鸦青色缎袍,足踏华贵锦靴,面容文秀,丰神俊朗。任谁看到都不会说他是个老人,他分明是个翩翩公子。
绛儿已惊得舌头打结,口不能言,见师尊痴痴凝望步步而来的怨,她完全不敢让一个理所当然的念头冒出来。
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难道师尊和怨是情人?所以才会知晓他将出现,盛装打扮,甫一见她立时换上最好的姿态。
这怎么会?他们怎么会认识?
绛儿一头雾水,只听怨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亦邪得入心,媚得入骨,“黄参,你做得很好,她果然具备那种力量。”
师尊和怨居然真的认识。
绛儿已骇得不知脑中一片空白。
黄参真人一刻不离地盯着怨,道:“我已经让她散尽修为,化为本体,她现在虚弱得毫无抵抗之力。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绛儿如遭五雷轰顶,这一切全都是师尊和怨联手做的!为的什么?为了让她散尽修为?她散尽修为又如何,于怨有什么好处?于师尊又有什么好处,师尊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不觉含泪看向黄参真人,透明的身体上,泪光凄哀闪闪发亮。
黄参真人仿若未觉绛儿悲哀、疑惑的目光,瞬也不瞬盯着怨,高声道:“事情我已办完,把南筝还给我!”
南筝?绛儿只觉陷入一团乱线当中。
只听怨吃吃笑道:“好痴情的男人,当年爱慕南筝的人那么多,也不知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记不记得你这么个人,你就为了她出卖了你的小徒弟。”
黄参真人目眦尽裂,愤怒咆哮:“你这个毒妇折磨了她千年!我是为了救她!为了救她!才不得已牺牲她……”
被不得已牺牲的人自然是绛儿,在她听到黄参真人再一句话:“反正她为了救人什么都能做,她会愿意元神拿来换南筝的……”
听完这句话,绛儿的肉体近消,她没有感到任何身体上的疼痛,只因她的心实在太疼,情实在太伤。
被最亲的尊长利用送命是什么样感觉,之前化人的岁月里没有体验过,最后一刻师尊特意让她感受。
师尊待她可真好……
绛儿凄然一笑,肉体彻底消散,只余下一株含羞草元神。所以她有很多泪都没有流出来。
回忆汹涌而来,初见师尊第一次有了尊长关爱送礼,让她有了第一个家,师尊的每一句关心她都当成最温暖的亲情放在心里,即使师尊说不救凡人,她也是她心目中的父亲。
谁想……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她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他一手利用换回南筝的工具。
怨哈哈大笑,猖狂而得意,道:“怨吧,快怨你师尊吧!你越是怨恨我越容易吞噬你。”
说着,一张小巧的嘴忽然长得如盆口般大,溢出浓浓灰雾, 直吞绛儿。
“啊——”一道刺耳的尖叫,碧绿色的力量狠厉击向怨的大口。
绛儿转头花瓣,只见小竹朝着怨愤怒尖叫呐喊。
绛儿心中凄然一笑,连小竹都知道保护她,而师尊……却想让她死。
一念未尽,忽见棕黄仙力轰击向怨,一道鸦青色缎袍身影挡在绛儿身前,绛儿心中一动,哽咽开口:“师尊……”
她还是愿意叫他师尊。
对于亲情,人们岂非不是常常不见棺材不落泪?
黄参真人背挡绛儿,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将南筝交出来,你休想动她的元神。”
怨嘲讽一笑,挥动衣袖射出道道灰色李剑般的灰雾,长笑道:“就凭你也拦得住我?”
黄参真人胸腹猛遭重击,口吐鲜血,如断线风筝跌落至百丈开外,嗄声道:“你!你言而无信!你承诺我引她散尽修为,便放过南筝,回缠在她身上的怨气。”
怨啧啧地摇头,可怜地看着黄参真人,道:“我说的是我吞下她具有净化力量的元神,为我所用,到时我既能够掩藏自己的怨气,又不惧净化之力的威胁。那我便是天下无敌的存在了!哈哈哈!”
怨仰天长笑若痴若狂,她尽心力只将黑煞之气掩藏淡化至灰雾形态,而吞噬这株天生具有净化力量、获上古歌神的力量的含羞草,将她融入体内,为她所用。
她的怨气就能够轻而易举放,也不再惧她的天敌净化之力。
如此美妙的事情,她动动嘴巴便能做到,她当年居然没想到,跑去力缠上具有净化之力拥有上神修为的南筝身上,纠缠了千年非但没有侵占她的神体,反而惹得一身骚。
想到这里,怨长声大笑对黄参真人道:“只要你助我吞化这株含羞草,到时那猖狂的红头发小子绝在我手下走不过叁招,帮你夺回南筝简直易如反掌。”
“红头发的小子?神君没有死,而且已经救出南筝?”绛儿欣喜高问。
怨不觉诧异,这株含羞草死到临头居然还能高兴得起来,哪怕红头发小子是她的情人。
以天地怨气化身的怨不明白,还有人把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黄参真人道:“他救出南筝又如何,南筝与她缔结过契约,只要不是她主动解除,南筝永生永世被怨气折磨。”
他说这话时,看的是怨,话却是对绛儿所说。
绛儿呵呵笑了声,她生性良善,没想到有一天能对敬爱的尊长发出这种讽刺尖酸的笑声,“师尊的意思是让我主动快点被跑进她的肚子,让她天下无敌,好让南筝解脱是吗?”
黄参真人默然半晌,终于道:“我们都会记得你。”
绛儿恨不得从来没有降生于这天地,从来没有认识过黄参真人,那样她就不会敬爱他,依恋他,让她以为自己也会有家人,有一位疼爱她的尊长。
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痛彻心扉,情难自控。
“师尊……从一开始你就想牺牲我救南筝?”
含羞草若会落泪,那绛儿已下了一场雨,暴雨中她还妄想抓住一丝亲人的温情。
黄参真人沉声道:“不是,从你入叁绝山开始。”
“原是如此……”绛儿只觉浑身疲惫,再也不愿多想是否一路以来都是师尊设计。
她真的很累,凡人已救,神君平安,她真想就此闭眼,陷入长眠,这样她就不用面对血淋淋的事实。





神君脑袋又进水了 死别?
绛儿突然变成了一个香饽饽,她冷冷地看着黄参真人被怨虐打,仍支撑最后一口气不断爬身阻挡怨将她吞噬,当然不是因为他不想让怨吞下她,而是他还没让怨与南筝解除缔结力量。
怨随手将黄参真人挥打一掌,黄参真人已浑身浴血,牙齿都掉了几颗,但他甫一打飞,立时强撑飞身拦住怨。
一个人若拼命时,猛虎都畏惧叁分。
神君说得果然没错。
神君又在何处呢?他从怨手里救出南筝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重到不能来见她最后一面。
只听黄参真人口吐鲜血,语声模糊:“南筝对你已无用,你为何还不愿放过她,你知道他很快就会来,你知道他发起疯来,就算他中了你的怨气千年,你也不可能轻易打败他,到时你别说吞噬元神,就是碰,你都不可能碰她一下。”
怨浑身灰雾缭绕,面目狰狞,她再自傲也不得不承认。
红头发小子的确很难对付,她躲在背后千年拿他无可奈何,在叁绝山面对面时更是吃了他不少拳头。
他抱着南筝逃走时,伤得不轻,但一想起他那比黄参真人还拼命百倍的架势,心底不由发怵,万一他真的不要命赶来了呢?
怨道:“只要你助我顺利炼化她,我立时解除缔结力量。”
绛儿见他们为了她争论不休,心想怨此时炼化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为何与黄参真人说半天。
“炼化她?”黄参真人哈哈大笑,鲜血飞溅而出,“告诉你吧,她现在虽然法力低微,但……”
怨急问:“但什么?”
这是个难得重要的时刻,她要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才会和黄参真人啰啰嗦嗦如此之久。
黄参真人摇首,“但……但……哈哈!我偏偏就不说,你不让我和南筝好过,我也绝不让你好过……”
他的幻想终于破灭,明白怨的毒恶,他与她联手,背信弃义对于她这等邪魔根本不放在眼里,事到如今哪怕南筝对她无用,她也要折磨着她,绝不让她过好日子,真不负天地邪气的化身这恶名。
他尽心机,最后无法让怨解除对南筝的关系,所剩无几的仙力再也发不出一击。
不如破罐子破摔,一念至此,他愤然情绪消散,狼狈的身体居然还能闭眸做出舒适的表情,淡淡问道:“听到了吗?他来了……”
怨侧耳一听,面色大变,以全力给黄参真人一掌。
黄参真人再也支撑不住,自半空垂直跌落在泥污里。
绛儿只剩下虚弱的元神,无法探听神君是否已近,然而她看到怨带着残酷笑意步步逼近的红色身影,她知道无论神君来或未来她已逃不过被吞噬的宿命。
绛儿摆动嫩绿色枝叶,摇动粉紫色的绒球脑袋,闭上眼沐浴微风。
临死前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绛儿尽情舒展枝叶,绽放花朵,好像死和生没有什么不同,她都能够坦然舒适应对。
只不多生是赤条条而来,死时带着牵挂。
炎鸣神君。
怨感知到那身带烈焰之力的人以她闻所未闻的速度赶来,她顾不得其他,毫不犹豫将灰雾大口一张。
发出微弱绿光的含羞草元神霎时被吞噬入迷迷茫茫的一个灰雾的世界。
绛儿好奇地打量这灰雾世界,伸出一片枝叶,稍一触碰那灰雾。
猛地,整个世界的灰雾登时化作成百上千厉鬼,将她扑食在地。
怨催动体内灰雾力量炼化那株含羞草,只感灼热的烈焰之力近在迟尺,立时挥袖急往北面逃。
瞬息之间,熊熊烈焰席卷而来,怨暗自大惊,这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此等庞大力量。拔腿逃离,不料瘫软在沼泽里的黄参真人忽满面生光,弹跳而起一把扯住怨,放声大笑:“他们来了!你逃不掉了!”
怨猛推开他,怒喝道:“你疯了!还不快逃!你以为留在这里自己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黄参真人再遭一击,如破棉絮飘落在地,格格笑道:“至少我能见到她一面,让她知道我才是最爱她的人……”
说来话长,不过瞬息之间,一道震天动地的怒喝带着磅礴的力量:“还我的绛儿来!”
怨不得不伸手格挡,只见一个银色身影如雷电迅击而来。
他不给怨任何说话的机会,一出手就举起威力巨大的上古神器开天巨斧,狂劈而下。
怨不得不凝神召唤怨气形成一道坚固的灰盾,一面不断尽数引爆炎鸣神君体内潜藏已久的黑煞之气。
天下怨气皆为她所用。
一个黑煞之气深入骨髓千年的人,只要稍一引爆其体内的黑煞之气足可致命。
偏偏她遇到了万年也难见的硬骨头,炎鸣神君体内的黑煞之气尽数爆裂轰击他的五脏六腑,他早吐出满口鲜血,面上却仍是桀骜不逊,不可一世,手上砍下的力量没有减少一分。
“砰!砰!砰!”灰盾瞬时碎裂,怨急急倒退避开那烈焰巨斧,美目危险眯起,盯着那银衣红发的人。
微感满意,即使他骨头再硬也不可能在救出南筝重伤,再加方才黑煞之气引爆,贯注力量的一击之后还能安然。
他终是鲜血淋漓地弯下腰,黑煞之气不断在他体内凝聚、爆裂。
炎鸣神君毫无在意,森冷的目光,眼里如一潭死水阴毒盯着怨。
怨不禁毛骨悚然,她为天地邪魔恶念聚成,按理来说论怨毒谁比得过她,但此时眼前这人的目光比毒蛇更令人生寒。
炎鸣神君吐出一口鲜血,淡淡开口:“是你吃了我的绛儿。”
一个人悲哀到了极致,就会变得无悲无喜。
“是,又怎样。”怨兰气轻吐,吐出的却是诡异的黑雾。
严格来讲,他根本没有机会打败她,如不是他逆天的意志力,光凭她动个心念便让他死几百次,而况还与她交手。
炎鸣神君冷冷地扫了眼瘫堆在地下的黄参真人,冷冷笑道:“不怎么样,欺了她的人全部要给她陪葬罢了。
他举起燃烧烈焰的巨斧放在眼前,仿佛只是在欣赏一件难得的宝物,自言自语:“魂飞魄散的滋味好像不太好受,尤其是你这种千辛万苦炼出魂魄的怨气。”
怨宛若听到最可笑的话,哈哈大笑道:“说什么大话,我已经炼化了你的小情人,天下还有谁是我的敌手吗?”
炎鸣神君平静的面容瞬时变厉比厉鬼还狰狞,全身青筋暴起,怒发冲冠,自眉间飞出一滴鲜血飞向天际,仰天高喝:“雷电!”
突听一道温婉急呼:“阿鸣!不可动用心头血!”
这声音或许不小,但炎鸣神君和怨都不会留意,只因霎时间,天际乌云密布,天地无光,遮尘蔽世,宛然如混沌初开。顷刻之后,雷声轰轰,电光齐闪。
炎鸣神君仰望着轰隆隆雷电,忽而痴笑一声,“我的绛儿怕打雷,身软体凉,还是来一点火烤才好。”
说着,一滴鲜血又缓缓地自眉间飞出,落入尘泥。
炎鸣神君语声温柔:“烈焰,烈焰,我的小草怕冷,你来吧。”
这轻柔的语声落下霎时引发赫赫威威遍及大地红。
黄参真人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力量凶猛的烈焰,但他映着火红的眼中只有一个身影,曼妙而立的南筝神女。
南筝惊得双目凸出,朝着炎鸣神君急喊:“两滴心头血!阿鸣!你不要命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姑娘何至于此!”
她遭受了董弘文的背叛,怨千年的折磨,能够相信的只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值得她付出的也只有血脉相连的孙子与儿子。
而她的孙子此时却要为了一个只是情人关系的姑娘取凝聚最粹修为的心头血,她只觉这个孙子太傻,比当年的她还要傻还要冲动。
“祖母怎会了解她之于我比性命更重要。”炎鸣神君低眸喃喃,绛儿已死,他不想在这没有她的世间苟活半刻,但在此之前,他要为她手刃仇人。
南筝料不到他会做到这步,从未爱过的怨更未想过,会有如此之蠢的人为一个已经被吞噬入肚的人付出千年修为乃至生命。
怨凛然盯着天边乌云电闪雷鸣直击大地,而大地火焰炎炎烈烈直燎天际,两相交缠,像是一座坚固的铁牢将她锁在内,她已成接受死刑的人。
怨对上炎鸣神君不温不凉的目光,呵呵冷笑道:“你以为,拼了命就能把我留下吗?你太低估怨气的力量了。”
炎鸣神君仿若未闻,左手发出雷电之力直射天际,瞬时间,黑云中数千道威力庞大的雷电齐齐猛轰怨那道红色身影。
怨的体内一股磅礴的灰雾登时爆发而出,她的声音不再清脆悦耳,嘶哑得如夜枭般怪声大吼:“万事万物之怨,为我所用!”
刹那间,充斥雷电与烈焰天地中汹涌奔腾而来浓浓黑雾,化作坚硬的屏障尽数消去凶猛的雷电。
天地中到底有多少怨气,谁也数不清,但万万道怨气是有的,就算是最脆弱的凡人的怨气,若有了这万万道怨气化作攻击力,天地都可覆灭。
何况是本就身受重伤,体带黑煞之气的炎鸣神君,他右手射出烈焰之力,如拔山灭谷整个大地燃烧的烈焰尽数扑向邪色黑雾。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而况六界天地曾有过怨的人又何止万万,怨气简直比江海河流更源源不息。
怨邪媚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仿若买了上座的观众,冷眼看戏,只轻轻挥动双手,调动游离各处的怨气。
炎鸣神君本健壮的身体在怨气的内外夹击下不断弯下身子,佝偻孤凄。
他的五脏六腑全都被炸裂破碎,身体的血已快要流干,浑身枯竭得像个迟暮老人。
但他的神情仍不认输,他仍是骄傲的小霸王,尊贵的炎鸣神君。
即是他看到怨手中凝聚灰雾,将要给他致命的最后一击,他也凛然不惧,缓缓阖上眼眸,面上缓缓现出柔情。
要死了吗?能不能见到小草?我的小哭包啊怎么就狠心先走一步了呢……




神君脑袋又进水了 恨
凌厉致命的灰雾毫不留情狠狠击向炎鸣神君,一击而下必死无疑。
不料一道倩影飞身而出,电光石之间挡在炎鸣神君身前,怨只觉胸腹一痛,恶毒地盯着猝然挡在炎鸣神君身前的南筝。
南筝身受受重击,只轻轻地笑了一声,抬手挽起耳边的碎发,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这么从容、这么温婉,道:“你该清楚,你我互相缔结的力量未断,你若杀了我,你的伤不会轻。”
怨咬牙切齿盯着这个当初轻易便能利用她,后来侵占她的身体竟用了千年都没能成功的女人,恨恨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南筝凄然一笑,“阿鸣从小就是个调皮爱惹祸的孩子,做祖母的总是少不了要为他挡下不少祸患。”
怨眯起闪烁危险光芒的美目,暗自催动灰雾查看体内被灰雾包围吞噬炼化的含羞草,情况比她想的还要慢,这株含羞草分明已经散尽修为,元神虚弱,按理片刻之间便能炼化为她所用。
然而那株含羞草虽然在瑟瑟发抖蜷缩着自己的身子,看起来非常惧怕化作厉鬼的灰雾,但怨想不到自己的运气这么背,遇上个红头发的人那拼命架势已经够让人头疼,万万没料到这株看起来轻易能对付的含羞草却具有她最无法抵抗、无从下手的东西。
怨最无法抵抗、无从下手的不是净化之力,而是一颗纯净的心。
当一个人的心没有弱点时,哪怕她的修为再低微,在怨气面前也是无坚不摧的存在,更谈何炼化她融入体内。
从始至终稳操胜券的怨忽然慌乱,如今南筝进一步脱离了她的操纵,她布局了千年吞噬下的好元神居然炼化不了。
她隐忍千年,可不是为了最后功亏一篑。
南筝只见怨听了她的话,忽地发狂嘶吼:“我是天下无敌的!天下无敌!绝不可能!绝不可能存在没有弱点的人!”
随着她的嘶吼呐喊,愈来愈浓厚的黑雾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怨的眼睛也变成一双黑雾缭绕的眼。
她的灰雾是为了遮掩她体内的冲天怨气而改变,此时绛儿无处可入的元神令她神智尽失,黑腾腾的雾气自她体内翻涌而出。
暴雨侵袭般猛烈砸向修为已倒退不少的南筝、摇摇欲坠的炎鸣神君,这一击若得手,他们就是不死也只剩一口气。
偏偏怨现世的日子挑得太不好,事事皆不如她愿。
只听一道长鸣凄厉呼唤:“南筝!”
这恐怖的力量便是在炎鸣神君全盛时期也难要避其锋芒,那声凄厉而缠绵呼唤下,重伤得命在旦夕的黄参真人竟毫不犹豫以肉体相挡这足可摧山坼地的力量。
热血飞溅到南筝的脸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倒在南筝的怀里。
南筝难以置信抱住这道残破的身体,心内如万刃攒刺,不禁失声痛哭,“人参!人参!”
怨说错了,南筝认识这棵人参。从前阿鸣爱打架,回来还不愿意治伤,南筝将他带到医馆治疗,阿鸣果然新奇地乖乖坐下治了几回伤,她那时便认识了医馆这个打杂小使。但也止步于此,后来她被镇压在叁绝山,经常有一个采药的青年误闯入她的洞府。
她活了几千年经历了多少事,怎可能还相信误闯这套说辞,但她被困在一方小洞府里,他常常来看她,她非木石难感动。
千年来与他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知道他爱慕她,但她怎可能还相信男人,还爱得上任何一个人。
孤寂的洞府里,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件事,知道他从小仙使一步步爬上医馆馆主的位置,知道他过好几个徒儿。数年前他突然和她说找到了能救她出去、解除与怨缔结力量的法子。
南筝当然想出去,若有机会能再看到外面的世界,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她没料到那代价是他新的小徒弟,天生具有净化之力,稍加培养就能替换她成为怨更好的吞噬目标。
更令她料不到的是,小姑娘徒弟竟成为她那桀骜不驯、人人见之头疼的孙子手里的掌心宝。
人参来的次数渐渐变少,他曾告诉她舍不得对小徒弟下狠手,但每当此时,怨便会附上她的身体,求他救她出去。
被镇压在洞府的时光里,前几百年她恨董弘文恨得日夜难眠,然而再大的仇恨也被漫长的寂寞磨去,唯一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的人参渐渐在她的心里占据了重要位置,她每天都期盼他来,因为除了他会来看她,便再也没有人会来。
阿鸣身带怨气根本轻易不能来看她,她的儿子儿媳都是天界引人注目的人物,无法冒着抹黑火神族、雷神族的风险来看她。
人参成为了她生活的全部。
人参决定利用小徒弟救出她后,来到洞府时眉宇间变得一次比一次痛苦忧愁,她见过那小姑娘,确实是个纯真善良的好孩子,人参与那孩子相处愈久,愈不舍得下手。
小徒弟去了凡间见到了董弘文,董弘文也想对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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