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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脑袋又进水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边古栈
绛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轻甩开他的手,都什么时候了,神君还想着这样的事。
炎鸣神君跳下来紧搂住她,绛儿气闷扭身正要喝他几句,却见炎鸣神君眸光深邃凝注着她,低声道:“再亲一次好不好。”
绛儿听他语声不对,一点郁气全消,柔声道:“今晚回来。”
炎鸣神君目光不舍地盯着她,像是想把她的每一根头发都刻画在心里,笑道:“你忘了,你要治人,我要打败怨。”
绛儿忽生出隐隐不安,问道:“可是不知道它躲在哪里,神君现在要去哪儿找它?”
炎鸣神君道:“世上若只有一个人知道怨躲在何处,那一定是南筝。”
绛儿讶然道:“南筝?南筝……”
呢喃着念动了几遍这个名字,仍觉她的名字一样温婉、美丽,却也因为她悲惨的遭遇多了些哀切。
直视炎鸣神君道:“神君现在就要去找怨?”
炎鸣神君点首,故作轻松朝她眨眼道:“我在小草眼里是个很没担当的男人吗?”
绛儿立时道:“当然不是!”
炎鸣神君笑道:“所以,这次我不再等,从前我顾忌着它会伤害南筝,没有去找它。现在无论它想要做什么才安排下这场灾祸,始终都是与我有关系,你悲悯那些凡人,我又何尝是冷情冷心的人?何况……牵连到了你。”
“神君……”绛儿哽咽,只觉此刻她的心与神君的心紧紧地相连在一起,充满巨大的勇气,前方就算是万丈深渊他们也能携手从容迈过。
炎鸣神君珍重地拥紧这副深深眷恋的娇躯,薄唇擦在无数次摩挲的耳边,“我一定会留着一条命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他不再阻止她损耗修为救人,但绝不允许她情急做出散尽修为的决定。
绛儿知道神君心疼她,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心里也不希望他内心难安离去,道:“放心吧神君,我一定等你回来。神君一定要回来啊。”
“一定。”炎鸣神君低首凝注着她,道出最郑重的誓言。
绛儿望进他的眼里,全都是她的面容,她的眼里、心里又何尝不都是神君?
踮起脚尖,柔软的唇轻轻印上他火热的唇。
炎鸣神君终于压制不下离别的悲伤,生死相隔的威胁,大掌按住那秀丽的后脑,深深地、痴狂地亲吻、攫取,情不能自己,难舍难分。
唇离。
两人相视一眼,毅然转身而去,不敢再看对方一眼,生怕就看那么一眼,便没有勇气离开最爱的人独自去战斗。
两个人的脚步,慢慢地、稳稳地向前踏去,背影相隔愈来愈远,步步踏在心中为彼此许下最诚挚的愿望上。
平安。
直到神君扬袖而飞,不见身影。绛儿故作镇定的脚步再也伪装不住,拔起纤纤玉足,发狂地往前奔。
她不敢流泪,她害怕神君能感觉得到,会担心她,会心疼她。
她迎着冷风,不断暗自呐喊。
这绝不是诀别!
……
不觉间,奔至一座小镇,绛儿愣愣地远望街市上热闹非凡,人们安宁平静行走其间。
此处小镇离军营不远,按师尊的说法小镇该是被灰雾所侵才是,莫不是怨的力量被削弱,无法再操控灰雾?
想到这里,绛儿灰败的心底升起鲜亮的希望,疾行入小镇,迫不及待握住近旁一个孩童的手腕,催动灵力向内探查,果没有一丝灰雾!
孩童被这个大姐姐突然握住他,吓了一跳,张嘴欲要放声大哭。
绛儿连忙道:“我给你买糖,别哭。”
孩童大眼闪烁泪水,委屈地扁了扁嘴,道:“我要两颗。”
绛儿拍了拍他的脑袋,牵着他到一个糖人小摊前买了四个看起来甜得发腻的糖人。
孩童眼中立时闪着晶亮亮的光,伸出白白胖胖的胳膊要把四个糖人全部抱在怀内。
绛儿举高不让他拿,道:“姐姐问你几个问题,答对就全部给你。”
孩童兴奋的脑袋瞬时懊恼地垂下,道:“我不吃了,我都回答不出来。”
绛儿忙道:“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回答不出来?”
孩童小脸五官全部纠在一块,表情很是为难,道:“夫子问我的问题我从来都回答不出来,常常挨打板子。”
绛儿听得原因,笑道:“我问的问题,你回答不出来也不用挨板子,我还会给你一颗糖。”
说着,晃晃手上滋味香浓的糖人。
这对孩童来说显是有巨大的诱惑力,他不禁把手放到嘴里,仿佛能先解解馋,咽了咽口水道:“如果我答对了呢?”
绛儿道:“那就给你叁个糖人。”
孩童兴奋欢呼一声,急道:“姐姐快问!”
绛儿敛起笑容,正色道:“最近几日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难过的地方?”
孩童道:“常常有。”
绛儿唬了一惊,问道:“是哪里觉得难过?”
孩童盯着她手上的糖人不说话,绛儿递一个给他,孩童接过满足地整颗塞在嘴里,支吾道:“我爹娘常常打我屁股就会很难过。”
绛儿语噎,不如直接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过灰雾?”
凡人看不到灰雾,她问完都不欲听到他的回答,将另外两根糖人送给他,向旁处探听消息。
孩童得了人家的糖就要回答,道:“灰没看见过,但总是看到白,一个白胡子老伯伯,哈哈,他也喜欢握我的手腕。”
绛儿闻言,忙问:“白胡子伯伯?他穿什么样的衣服?”
不待孩童回答,只见拐角处行出一人,那人身着鸦青色缎袍,风姿飘逸,若不是头上白发面上白须,定以为他是个风流佳公子。
但这人不但头发胡须花白,面上的脸色更是惨白。
“师尊……”绛儿意外地望着黄参真人。
黄参真人朝她微笑,仍是那么慈爱。
绛儿快速扭头四扫这安宁的小镇,目光又落在黄参真人惨白的面容,震撼道:“这些人都是师尊所救?”
黄参真人微一颔首,“做师尊的总不能比徒弟还不如。”
“师尊……”绛儿忍不住扑到她怀里,谁也不了解她看到师尊冷眼旁观凡人受难无动于衷时心底有多失望、难受。
因为她已经把师尊当成尊长、当成父亲,无法接受敬爱的师尊变成她所轻视的人。
黄参真人爱怜地抚着她的脑袋,道:“还是个长不大的姑娘。”
绛儿看着他惨白发紫的面色,颤声道:“师尊救了好多人。”
黄参真人没有一点得意,反而叹息摇首,道:“我能救的人不过沧海一粟。”
绛儿讶然道:“灰雾已经往北境之外去了吗?”
黄参真人道:“没有,但是……”
说到这里,他不忍再说下去,道:“下一个是永林镇,我们走吧。”
绛儿跟随黄参真人向永林镇飞去,心底隐隐不安,怨气没有蔓延出北境这算是不幸中的幸事,若他们日夜相救或许有希望彻底驱散灰雾,但是师尊为什么忽然闭口不言?
片刻间已远远望见永林镇上空围绕骇人心魄的灰雾,道道凄惨的嘶声呐喊随风飘来,绛儿不禁一阵后背发凉,刚松下去的一点心又高高吊起。
吃人,又是互相吃人。
绛儿迅速飞近小镇,望着比昨日还嗜血癫狂的凡人,她暗暗心惊,连忙凝神取出翠笛,这一次消耗的修为定比昨日要多,只因时辰愈长,变异的人愈多,灰雾愈浓重。
绛儿目中映着一个又一个抱打在一团,互相啃食撕咬的村民,心内哀切,想起这是永林镇,不知那位爽朗的苗大娘在何处,事到如今她于祸患的可能性很小,或许是在吃人,或许是被吃。
想到这里,绛儿满目血腥中仿佛每一个都是苗大娘,每一个都是她亲近的人被残忍撕扯吞咬。
绛儿挖心摘肝似的痛楚,她把怨恨入骨髓,却只能被动以修为救下一个个无辜遭难的人。
翠笛毫不犹豫置于唇间,无论损耗多少修为,她都要把他们救下。
正要吹动,忽见一个瘦骨伶仃小身影,穿着朴素的碎花袄子,仿若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面容惊怖,发狂地向前奔。
“丽花!”绛儿急呼。
丽花穿着神君赠的袄子,抵御了怨的侵袭所以身上没有灰雾,她从镇子里逃离出来,看到熟悉的、正常的人,惊恐万状的身体猛地朝绛儿扑去,不料她已吓得心裂胆破,甫一见到熟人,提起逃离的勇气退散,紧绷的弦放松,登时脚软筋麻,跌倒在地,再加狂奔的余力不由在泥地上滚个几个圈。
绛儿赶忙扶起她,但见一张沾上尘泥污垢,隐隐带着血迹的脸上面无人色,一双大眼睛不再天真无邪,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瑟瑟发抖的小身躯紧紧抱住绛儿,放声大哭,凄惨悲戚:“哇!阿父吃了阿弟!我看见阿父把阿弟吃进肚子里了!”





神君脑袋又进水了 救?
由是看多凡人互相啃咬的绛儿也不禁悚然失色,那个弱小的婴孩,她抱在怀里、悉心喂食的婴孩竟被亲生父亲吃到了肚里。
她来不及悲痛,她要安慰目睹一切,哀哀欲绝的丽花,道:“别伤心,姐姐很快就能救出你阿弟。”
不待丽花回答,绛儿立时吹奏翠笛,凄婉的乐声飘出墨绿力量,柔和飘撒向血光冲天的永林镇。
丽花止住了哭声呆呆地望着绛儿,鼻涕眼泪全糊在脸上,怔怔听那乐音,宛若母亲温暖的手轻柔抚平哀痛,心底那场阿父一口一口吃下阿弟的恐惧阴影似有所缓,期盼着这位吹笛的姐姐真的能把阿弟从阿父的肚子里拉救出来。
想着,仿若已经看见阿弟的面容,阿弟不正是从阿娘肚子里出来的?
丽花愈坚定将要能见到她最爱的阿弟。
良久良久,一曲奏毕。
此次所修为果比军营处要多,绛儿脑中震荡了一瞬,不由脚步踉跄。
黄参真人扶住她的手臂,暗暗以仙力送入她体内,道:“尽力就好。”
绛儿点首,还未回答,只听丽花激动的声音,小手兴奋指着永林镇宁静的街市、房屋,道:“变回来!变回来!我的家回来了!我的阿弟也回来了!”
丽花一面说一面往家的方向奔去,她实在太欣喜,她才从会吃人的叔叔伯伯围攻中逃出镇外,以为家散人亡,永无归处。
未曾想片刻之间,熟悉的家园又恢复了和平,丽花迈开穿着脱线的布鞋急奔,满怀着感激,猛地顿住脚步,回首朝着那位吹笛的美丽姐姐大喊:“姐姐!谢谢你!丽花永远不会忘记姐姐!”
说完,立时转头飞跑,满腔期待见到阿弟。
绛儿身体虚虚地听到这一声永不忘记,心下触动,只觉耗损再多修为也是值得,因为她一个人能够让许多像丽花一样的家庭团聚,让像丽花一样无邪的孩童保持天真,幸福生活下去。
绛儿也对师尊说了句谢谢,盘坐而下调息,暗衬她只救下一个小镇就如此耗神,不知若是救完所有受难的小镇,她的修为还所剩几何,或者以她的修为根本救不了多少人。
黄参真人默言,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如白纸却充满昂扬战斗神的绛儿,无奈叹了口气。
他多希望现实不要这样残酷,一次次伤害这个孩子的心。
但现实总归是现实,谁也逃脱不开。
黄参真人很快就看到那个瘦骨伶仃的小姑娘又跑了出来。
绛儿早感知到丽花去而复返,睁开双眸,但见她脸上满是无措、愤然。
绛儿一头雾水,问道:“你不回家看阿弟?”
丽花怒目瞪着她大叫道:“你骗人!你撒谎!我阿弟根本就没有回来!”
绛儿一怔,不由看向黄参真人,她隐隐觉得黄参真人知道缘由。
黄参真人这两日几乎把这辈子的气快要叹完,道:“现在只能救发狂受伤的人,已不能救死去的人。”
这话如晴天霹雳当头轰在绛儿脑上,猛然站起,尖声嘶哑道:“不能救?!”
昨日她救兵士们时看到掉落的头颅回归原身,入肚的血肉飞出回体,所以她才肯定地对丽花说她的弟弟会回来。
绛儿也这么相信着,她损耗修为能换来每一个受到灰雾侵害的人平安无事。
但眼下的事实却如一桶冰水朝面门泼下,她又开始怕得浑身颤抖,飞奔寻至丽花家。
一个简陋的木屋当中,老旧的木床上,躺着一个闭眼的虬髯大汉,他的面容很安详,但他的肚子很鼓,里面藏的是不是丽花弟弟的血肉?
绛儿不敢想下去,只觉眼前天崩地裂,眼前一切轰然坍塌。
她没能救出这个孩子。
绛儿盯着那大汉粗布衣裳上鼓起的肚子,双手冷得像冰,心冻得像死在严寒的雪地里。
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丽花的弟弟,而是千百个已经被吞食入肚的孩子。
灰雾爆发在永林镇的惨象是每个遭受灰雾小镇中的映照,每一个家庭此时正遭遇着和丽花一样悲惨得撕心裂肺的事。
操控凡人吞食至爱的血亲。
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残害凡人!
绛儿怒极哀极悲极,雪白着一张脸仰天长问,过度抽取修为本就让她身体发虚,放下不禁手脚发软,扑通跪落在地,大悲大怒更使她血气上冲,嘴角溢出一道鲜血。
丽花来到绛儿身边,她已经哭花了一张脸,大放悲声:“我阿弟什么时候才回来!我要我阿弟!哇!”
绛儿愧疚得抬不起头,丽花的哭声、质问声,声声如利剑攒入心头。
绛儿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孩童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泪湿的目光中出现一双鸦青色的锦靴。
是师尊。
师尊突然穿得这样华美,拾得这样丰姿独秀,是否他早已知道要救凡人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代价大到停留在世间的时日无多。
绛儿双膝跪在落灰的木板上,抬首望向师尊,问道:“师尊早前就知道损耗修救不出丽花的弟弟这样死去的人,所以不愿告诉我真相是吗?
黄参真人沉痛点首。
绛儿眸中充满哀色,问道:“但这事我迟早会知道,师尊不愿早点告诉我的原因,是师尊知道怎么救出丽花的弟弟,不愿让我早一刻知晓对不对。”
黄参真人叹道:“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绛儿大声道:“那么现在请求师尊告诉绛儿,怎么才能救下像丽花弟弟这样无辜受死的凡人!”
黄参真人闭上了嘴,转身负立。
绛儿深深地磕了个头,道:“请师尊告诉绛儿。”
额抵尘泥,伏首跪拜。
黄参真人知道小徒弟跪求他的坚决,师徒两人相处的已时间不短,他了解这个小徒弟表面看起来软绵绵,骨子里倔得很,她既要知道答案就非求到他答应不可不可。
但他身为尊长,她又是个如此惹人怜爱的小辈,这如何让他说出口。
一人伏首在地,一人负手默立,两人陷入寂静。
只有丽花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木屋里,绛儿心如刀割,越等越焦急,每流逝一瞬息时间便不知又多了多少人遭受悲惨的命运。
绛儿再次大声道:“请师尊告知绛儿拯救凡人的方法!”
说着,猛地“砰砰砰”磕了叁个响头。
黄参真人终是抵不过她的执着,道:“你现在还处于化神期。”
绛儿见师尊回应,立时道:“在,因是两位先祖的力量助我升上化神,故两次救人未退下化神期。”
黄参真人霍然转身,对她一字字道:“这便是我始终不愿告诉你的原因,若你单损耗修为,或许能救下数十个小镇的人,但绝救不下所有人。”
绛儿悚然道:“那我该如何做?”
她看出师尊一定知道答案。
黄参真人又沉默了许久,缓缓道:“你继承了歌神先祖与鲛人族先祖的力量,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绛儿道:“自然是幸!”
她感恩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
黄参真人黯然摇首,“在我看来却是不幸,你当初不如就在医馆里当个打杂小仙。”
绛儿疑问:“为什么?”
这又跟救凡人有什么关系。
黄参真人忽然老泪纵横,道:“就因你身俱先祖力量,凭你化神期修为,只要尽散修为,便可救下身染灰雾众人!每个人死或没死都可以救下。”
“尽散修为……”绛儿语声忽低。
她愿意救凡人,她也不怕失去辛苦得来的修为,但她害怕再也见不到神君。
黄参真人见她犹豫,道:“你不去做,绝没有人怪罪于你。”
丽花在旁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只听到救人,立时抓住她的手臂哀求大喊:“姐姐,我要阿弟,求求你救救我阿弟!”
“你……”绛儿为自己的动摇深感羞愧,可是她答应过神君,等他回来。
看到丽花痛哭流涕,绛儿的心乱如麻,从大千袋中取出剩下的一个糖人递给她,温声道:“先别哭,姐姐在想办法,吃了糖就不会难受了。”
丽花果然止住哭喊,失神接过糖人,眼神木然。
若是一天以前有人给她买往日只能望着流口水的香甜糖人,她定然欢喜得给先阿弟舔几口,自己再慢慢品尝,那香甜定足够回味好几天。
但阿弟已然不在,她木头人似的地将糖人放进嘴里,舌尖方触上那糖人,突地吐出来,哭声道:“好苦,根本不是糖人。”
绛儿大惊,她给那个孩童买的时候,孩童吃得明明很开心,伸指沾过一丝糖液点在唇边,抿了抿唇,明明是甜的。
但丽花是个真正的小孩怎会无故骗人,只听她复放声大哭,“我和阿弟吃的糖人都很甜,阿弟不在,好苦好苦啊!”
绛儿登时全身大震,方才的那些犹豫忽而消散得无影无踪。
若是她这次明明能救下这些凡人,却放弃施救,岂非她以后的人生都会是苦的?
绛儿不用想都明白,她若放弃了这些人,将一生都活在悔痛之中。
神君呢?他能不能明白她的心情,理解她做的决定。
黄参真人眼见她面目狰狞、身心挣扎,知让她放弃救凡人很难很难,忽觉不如让她早些做决定为好,道:“散尽修为救人也有时限,若在日落之前没有得到拯救,那么死去的人已去阎王殿报道,谁都无法再救回来。”
“日落之前……”绛儿呢喃着,透过破旧的木窗向外眺望,只见夕阳西下,霞光似血,用一个个无辜之人的血染成的漫天霞色。




神君脑袋又进水了 欺
绛儿捏紧双拳,直至指甲钳进肉里,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强烈的感觉到人活着的感觉。
一切因怨而起,她如今怎么会还看不出来,她和神君一体,怨是摆明着要逼她,若她放弃救这些无辜的人,保住了修为才是真的上了怨的陷阱,从此以后她不配再做一个医者,不再是问心无愧的绛儿。
绛儿深吸口气,迟疑的眸色化作坚定的光芒,以一身修为换取千万人性命,不枉她数年为人走一趟红尘,一切足矣。
向黄参真人道:“我变成原形后望师尊将我带回南海东面岸边栽种,我曾经便是生长在那里……”
说着,坚定的目光忽又暗淡下来,有力的声音变弱,道:“神君回来了,师尊便告诉他是我食言,若我还能有机缘化人,定找他赔罪。若是我连灵智都无法再开,那么……请师尊告诉他,绛儿深负神君情意……”
说到这里,语声哽咽难言,再也说不下去,只要微一思及,永生都不能再见神君,她最爱的炎鸣神君,不禁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他们本说回天界便成婚,谁能料想一朝下凡,她无法去做他的新娘。
但她能退缩吗?能反悔吗?
日色已快走到尽头,绛儿揩干眼泪,毅然站立而起,稳步走出门外迎着凄艳的余晖。
深呼吸闭起双眸,高声宣喊最庄重最神圣的誓言:“医者绛儿愿散尽一身修为拯救受难凡人!愿天下之人再无苦难,安和喜乐!”
话落,磅礴浓厚的墨绿力量乌云般自绛儿体内源源不断汹涌翻卷而出,浩浩荡荡向四面铺散,蔓延整个广袤的北境。
墨绿所至之处,一座又一座灰雾缭绕、血光冲天、呼喝喊杀、妻离子散的城镇,瞬时安然下来。
绿光化为莹莹碎光,落在每一个人的面上、身上、腿上、心上,绿光所至,众生得救。
“阿弟!阿弟回来了!”小木屋中传来丽花狂喜的欢笑。
绛儿如释重负,渐渐变得透明脸上不觉跟着牵起愉悦的笑容。
修为一点点散尽,她感受到一股风将她吹得瑟瑟发抖,将化回原形,将返南海,她慢慢睁开双眼,不舍地最后再看一次带给她许多奇遇的世界。
没想到这一睁开眼还要带给她最是刺激的奇遇。
只见一个身裹鲜红锦缎的女人,从天际扭动曼妙腰肢,落下玉足踏风而来,绛儿见过不少美人,但绝没有一个比的上她万分之一的邪媚。
漫天霞光也夺不去她一分明丽。
她含笑走近,美目眼角上翘,微一眨动散出入烟灰雾,邪而美。
她的邪或许不全在于容貌,而在于她步步踏出的灰雾,遮掩不住丢之不去的浓重灰雾。
怨。
绛儿大骇,怨怎么出现在这里?
难道神君、神君已经……
想着几近透明身体将要消散。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听在绛儿耳中确实死亡钟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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