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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尘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吾郷

    戒律长老摊了摊手,意识到之前二人的对话已被老者听了去,面露无奈之情。

    “呵呵,没事。佛家之事,讲究万法随缘,强求不来。”

    他走过戒律长老,从供桌上拿起三根檀香朝殿里的释迦摩尼金身像拜了拜,毕恭毕敬地插在香炉内。

    篆烟袅袅升起,馥香盈室。

    “有因即生果,得果必有因,因缘随缘,诸法相生,一切都不是定数。”

    戒律长老低头回答:“弟子受教。掌门此番云游归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老者摇头:“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思家了。”

    戒律长老忽然道:“对了,弟子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掌门。”。

    老者道:“你说。”

    戒律道:“弟子想问云隐山下那名老药僧,该寺族谱中好像并无此人。”

    “哦,是吗”

    老者眼中露出少见的迷茫,视线越过殿门,望极天涯。

    “可能是位落脚的游脚僧人吧。也可能是个被遗忘了的不幸人。”

    东峰后山,下山路上,寒凌江拆开将军给他的书信。

    “小友敬启。

    那日在天脉没能保护好你,害你被妖僧捉去,实在万分惭愧,若非道长师父将你救下,我定是会抱愧终生。

    实不相瞒,朔方初见我便觉得小友几分面熟,之后得知小友正乃恩公遗子,更是喜不胜收。幸何如之,苍天有眼,恩公膝下尚保全子嗣,我亦能报答恩公救命之恩。

    道长师父将你托付我后便匆匆离去。此之后我思来想去,边塞之地苦寒不易,小友定不愿久居,遂将小友送至云隐寺同师父们学习武艺,增长修为。

    云隐寺是正道大派,师傅们各个修为高深精湛,无人能及。望小友在寺中能心无旁骛,潜心修行,练就一身好功夫,须知出世之道还在于强大自身。

    小友安心修行,若有闲暇我便来云隐看望小友,届时再与你细聊恩公之事。”

    寒凌江读完,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自己些许身世,心湖却是异常平静。许多事他早该料到,比如父母早亡,老道离去。

    信里说若有闲暇便来看望,只是不知届时自己还在人世否他双手枕在头后,心里叹了口气。假装把诸多杂绪抛之脑后。




第八章 龙怒生威 堪堪天下修仙(上)
    下山归来已是深夜,老和尚正在佛堂念经。寒凌江自去把上山后如何见戒律长老,如何要挟说自已定要下山学医,如何传了两层云叶真经的功法在自己脑海里,都嘻嘻哈哈地讲了一遍,包括戒律长老还答应自己随另一名长老学符箓之术。

    老和尚点点头,说道:“几日后我就教你修行之法,但在此之前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与你细讲。”

    寒凌江问道:“什么事”

    老和尚道:“你曾说以前跟着一位道士四处游历,他是否传授过你一类心法口诀”

    寒凌江轻哼道:“怎么可能,那贼老头只会使符术和些杂七杂八的宝贝,没见他使过其他什么法术,更没教过我什么功法。”

    老和尚道:“那你可知你现今体内已经有了一道功法,而且这门功法还是奇魔宫的不外秘法,奇魔典。”

    寒凌江惊道:“这几年老道只教过我画符,真没教过其他的东西,倒是背过一些道典,不过我哪知道是不是什么功法。”

    老和尚道:“那你可曾意识到你体内流淌的灵炁”

    寒凌江愈加吃惊。他知道灵炁是天下修士修行之根本,老道画符也就是将体内灵炁赋予各种符文。可他没修炼过功法,也就没吸收过天地灵炁,对于体内是否有灵炁又怎会知道。

    老和尚想了想道:“你闭眼盘坐,试试将脑中一切杂念放下,让意识沉入体内。保持呼吸平和,在一吐一纳间想象自己与天地融为一体,气息与共。

    然后用意识透过你的肌肤、血液和骨骼经脉去感受外界,仔细辨别流动的空气,找出一根根与你周身意识沟通联系的游丝。这些游丝会在你意识的牵引下吸入体内,循着大大小小的筋脉游遍全身。”

    依着老和尚平缓的语调,寒凌江渐渐隔绝了外界,让意识沉于体内,感受天地人的联系。

    “伸出你的食指,让体内所有游丝都汇于指尖,不断汇聚,不断凝结。你会感觉指尖像针扎似的疼痛,咬牙忍住,将体内一半的游丝都集中在那一个点。”

    老和尚目不转睛地看着寒凌江,后者头上挂满汗珠,身子在不停抖动。

    “还没到一半,忍住,继续凝结。”

    寒凌江咬牙坚持,他此刻汗水打湿了全身,食指痛的像是要炸开了。

    “还差一点,再继续凝结。”

    他已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好,全部放出去。”

    倏的一声响起,一根食指宽的无色气锥从寒凌江指间瞬间射出。寒凌江下意识睁开眼,只见前方三根长成一排的翠竹轰然折断,他还没来得及吃惊,脑中意识就如潮水般退去,一个不稳倒了下去。

    老和尚把他抱起,放回药房的床上。这是寒凌江第一次感受到天地灵力,同时也是他第一次将灵力射出体外,练成了他此生第一个招数。

    一夜无话。次日寒凌江从昏迷中醒来。

    与之前众多次苏醒不同,这次不是在床上而是在一个大木桶里,木桶里是飘着药物的浴水。寒凌江想起之前因为脱力而昏迷,也想起自己在老和尚的指导下感受到天地灵力,还练成了一门指尖射出灵力的功夫。

    他高兴之极,大叫着:“老和尚!老和尚!快过来!”

    不一会儿老和尚出现在门口。

    寒凌江道:“我感觉到灵炁了!我体内也是有灵炁的!我还可以把体内的灵炁从指尖射出来,我是不是很厉害哈哈哈哈!”

    寒凌江大笑,压制不住兴奋向老和尚泼起了药水。但药水岂能泼到老和尚身上,下一刻他就立在寒凌江背后,给他吃了个栗子。

    老和尚道:“还没开始修炼就得意忘形啦”

    寒凌江两手捂着天灵盖,吐了个舌头。

    老和尚道:“今日我原本想与你说的,还不是感知灵炁一事。接下来有些事你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你要听好。”

    寒凌江瞧老和尚一脸严肃的表情,也不再嬉皮了。

    老和尚道:“我之前说过,你体内不仅有灵炁,还有一道功法,名叫奇魔典。奇魔典是奇魔宫的不外秘法,你为什么会有,应与你原先的师父有极大联系。”

    寒凌江道:“奇魔宫是一个门派吗你是想说我那个师父其实是奇魔宫的人”

    老和尚颔首道:“奇魔宫是西南隐国古林里的门派,因为行事隐秘不常为外人所知。

    至于你师父是不是奇魔宫的人,尚得不了结论。这些事情你可以先放在心里,日后有能力出云隐了,再去寻找真相不迟。重要的是下面的事,与你即将开始的修行息息相关。”

    老和尚接着道:“你体内灵炁零零散散,旁人会以为是你修炼功法不济,实则你的功法已快修至入门,离创识海、结灵台只差一步之遥。

    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误解,就在于旁人看不出你修炼的是奇魔典,而奇魔典成形之相即是体内灵炁散乱无章。”

    寒凌江道:“那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老和尚道:“是好事也是坏事,你且听我讲清始末原本。你要想去除体内心莲种子则必修云叶真经和佛王心法。可你体内先有了一道别的功法,且已快成形。

    人体灵炁流转只能循一种功法脉路,云叶真经与佛王心法同根同源,两者兼修自然相安无事。

    好事就是奇魔典有别于其他功法,其特点就是不拘于形,可以兼修他门功法。坏事即是你的奇魔典还没成形,若想兼修则需先以奇魔典为基,创识海、结灵台。

    所以你需要奇魔典秘籍,至少是心法口诀。若是没有则只能行下下策。”

    寒凌江问道:“下下策是什么”

    老和尚道:“下下策就是先废了你体内奇魔典功法,再修云叶真经。但这样做无疑会对你身体经脉造成损伤,留下后遗症。于日后修行大有弊端。”

    寒凌江闻言,想起老道留下的百宝袋,《奇魔典》,他正好有一本。



第八章 龙怒生威 堪堪天下修仙(下)
    暂告别大荒山的秀丽风水去一瞧帝都的似锦繁华。

    为纪念皇族先祖,帝都取名神华,居辰州之北,意为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神华之中,有宫名乾坤,意为天地,纳万象而容众生,为当朝皇宫。

    乾坤宫作为太一皇族所居之地,有着它应有的一切气度。放眼天下,纵观千古,没有一处古迹一家宫宇能与之媲美。

    其势有诗云:“玉阶三重镇秦野,金殿四墉抚平原。平楼半入南山雾,飞阁旁临东野春。”

    其状有赋云:“进而仰之,骞龙首而张风翼。退而瞻之,岌树巅而崒云末。仰观玉座,若在霄汉,倚栏下视,南山如在掌中”

    对于这样一坐宫殿,一坐皇城,只有人们想象中的仙家阆苑方能一较高低。

    不久前,一队轻骑从朔方出发远赴帝都,如今终于停在了光武门前。为首之人袭一件玄色披风,长枪在背。

    他本是圣国上将,可皇城打马、御驾直行,此刻却下马整襟,步行进入城内。身后数十玄甲卫紧随其后,步伐整齐、踏地有声,军威自生。

    自他们穿过光武门,城内居民开始出现骚动。不久前渊雪天脉那场异变,在帝都也能瞧见一线光柱连接天地。没过一两日便就有铺天盖地的消息流言传入九州各地,热度至今不曾消减。

    这次镇守天脉的上将军回都,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为了那场异变,再次引起了纷纷议论。

    此时天色虽还不晚,却日已西移,暝鸦归巢。上将军并未直接入宫朝觐述职,而是先将人马带到将军别苑,自己来到一座堂皇气派的府宅前。

    正待敲动辅首,沉重的木门却自行打开,一位身着宽袖深衣,头戴束发高冠的中年男子热情地迎了上来。

    他一把攥住门外人的手腕,笑着带他走进府内,佯嗔道:“我就知道是你来了,每次都惊得满城骚动。自己感觉年老体衰不比当年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风情万种啊!遥想昔日掷果盈车可是气派的很啊!”

    那人边说边叹,确是额上纹显,两鬓渐白。不过别看他一脸老态、形影消瘦,却是一只手就能搅动皇城风云的大人物:当朝圣相元澍。此地也并非他处,正是宰相府苑。

    元宰相与李将军一为文臣,一为武将,一个治内,一个安外。两人作为圣朝的中流砥柱,非但没有互相排挤,反而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也因二人作为圣上的左膀右臂,将相和睦,齐心协力共谋国是,才有了当今四海升平的盛世局面。

    李将军既不谦让也没恭维,憨笑几声任由元澍将他领到后院,坐在玉石倚上。

    “启儿,为父那坛醉仙酿呢”元澍高声问道。遂后走来一个身着白衣,体型修长的偏偏公子,手中抱着一坛美酒。

    “听说李叔今日进城,侄儿早给备下了。李叔,这可是酒仙坊专供圣上的醉仙酿,当年进贡的只有那么两坛,圣上赏了父亲一坛,父亲一直留着不舍得喝,可是专程等你呢。”

    说罢,他揭开酒封,尘封多年的醇香立即喷薄而出,顷刻便弥漫了整个后花园。

    “嗯。”将军先是鼻间深吸,后又缓缓呼出。嘴底轻吟,眉宇安然悠闲,全然无了沙场上的俊严。

    元澍笑道:“李山卿啊李山卿,你若是脱却这一身长袍,还以旧衣,此番神态真像极了那些放浪酒肆的酒鬼。

    那名叫元启的青年笑道:“怎样酒是不是好酒,咱李叔一闻便知。今日父亲与李叔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说,儿子现行退下不打扰二老了。”元澍摆摆手,元启遂躬身离开。

    “今日高兴,为老友接风洗尘,自当一醉方休,我就先干为敬了!”

    元澍正要一碗下肚,将军却拦了住,正色道:“老朋友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明日还得上朝,今日就先算了吧。改日在下再来拜访,届时一醉方休也不迟啊。”

    元澍听到这话只当好笑,这些年不知从他口中听到多少次了,结果不都一样所以也没顾阻拦,一碗下肚后以空碗示意,其意不言而喻。

    “哎,就知道会这样,以后索性不来了。”将军佯嗔一句,只好跟着一碗下肚。

    浓郁醇厚的香味还在鼻间留恋,入口的琼浆却一路下喉,润物无声。

    酒不烈不是因为料糟工差,而是因为经年岁月早已将原有的浓烈酿成醇香,如同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没有了早年的喧天气焰,换来的只有成熟。

    “好醇的酒!”

    将军不由得赞道,准备斟上第二碗。然而这次却换成他被拦了住。元澍面带戏谑:“某人不是索性不来了吗何故又要酒饮”

    “嘿嘿。”

    将军尴尬笑笑,一边挪开元澍的手,一边道:“哪有不来的道理,不来岂不辜负了宰相大人特意留给小人的好酒”

    元澍见状笑说:“你倒贫,不说辜负了我的好意,反说辜负了好酒,这么多年的交情原抵不了这一碗酒。”

    他这么一说,将军又是一阵尴尬道“怎么会”

    “哈哈哈哈。”元澍大笑着也给自己斟满:“玩笑话,莫当真。来,今夜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翌日。乾坤宫,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上将军,到你述职了。”

    殿内寂静,百臣缄默。

    “上将军,到你述职了。”

    说话之人又重复一遍,声音压得不大,但足以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大殿一片寂静,文武百官眼观鼻鼻观心,只当看热闹。一旁宰相暗中用力扯那人的衣角,那人却仍耷拉着脑袋,非但没有回应,隐隐间还鼾声渐起。

    “镇远将军!”

    猛地一拍桌子,龙颜大怒,群臣一颤。离圣上最近的那人忽然惊醒,忙道:“圣下,微臣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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