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千风雪
但他眼里就像冰山下藏着岩浆,滚烫的、愤怒的,足以浇灭所有希望。
季眠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万万没想到,反派傅沉俞的小时候竟然过得这么凄惨。
难怪他长大后会对苏珞瑜的执念那样深,恐怕就是因为……他小时候唯一对他好的只有苏珞瑜吧。
季眠一瞬间觉得他可怜。
呸呸呸,千万别可怜仇人。
他小时候是得到苏珞瑜的关怀了,但等他长大之后就来关怀自己了——把自己关怀到棺材里去。
名副其实的临终关怀。
闹剧结束后,傅沉俞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脸上新伤加旧伤,青青紫紫很可怕。
季眠想起昨晚的他,小小的身躯蜷缩在黑暗中,孤独地抵抗着全世界。
才五岁……怪可怜的。
他想。
下午,幼儿园发盐水冰棍降温。
傅沉俞没吃,而是把冰棍贴在脸上,给肿胀的伤口降温。
年纪虽然小,但经历了太多,为自己疗伤的动作熟练地让人心疼。
季眠食之无味地吃着,时不时看一下傅沉俞。
没想到,二十年后让全球警界闻风丧胆的大魔王fox,现在脆弱地好像轻轻一折就断了。
放学,林敏芝心急如焚的到幼儿园,看到安静坐在教室等待的儿子,她松了一口气。
王老师体贴道:“眠眠很乖,也爱吃饭的,中午吃了一碗半,下午吃了一个小面包。”
林敏芝抱着季眠,心中软成了一滩。
王老师心里一动,问道:“眠眠妈,咱们园里过几天响应国家号召,迎接香港回归,要办个才艺表演,眠眠愿意参加吗?”
林敏芝略显窘迫:“他……还小呢,什么都不会。”
学什么,都要钱。
都希望孩子赢在起跑线,但是林敏芝哪里有钱去赢。
小朋友讨论少年宫的学习计划,处处透着优越。
季眠孤零零的插不上话。
家长们陆陆续续的来。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第6节
杨超英抱起苏珞瑜,听儿子脆生生地:“妈妈!幼儿园要才艺表演,王老师让我弹钢琴!你和爸爸到时候能来看我的演出吗?”
“嗯。你爸爸给你买的钢琴马上就到了,周末记得去少年宫继续练习。”
声音是大的。
家长们都听见了,窃窃私语。
几千块的钢琴说买就买,老苏家有钱的呀,小资本做派,蛮蛮时髦,老苏有本事,孩子也争气。
杨超英挺直了背。
苏珞瑜用力的点头:“嗯!妈妈,我能跟阿沉一起去少年宫吗?”
杨超英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苏苏,以后不要跟他玩了。”
苏珞瑜不明白,露出疑惑的眼神。
“但是以前妈妈都让我多跟阿沉玩。”
以前,傅勇是大老板,宁倩是阔太太。
今时不同往日,傅家没了,傅沉俞还有什么好认识的?
杀人犯的儿子,指不定就有杀人犯的基因,杨超英抱紧了儿子,低声警告:“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听话就是了!”
苏珞瑜迟疑地点点头。
林敏芝低下头,问季眠:“眠眠,你想学钢琴吗?”
别人有的,他儿子也要有,哪怕她再辛苦,也不能让儿子被瞧不起。
学习、读书才有出路,这辈子千万别像她过得那么苦。
季眠摇头:“不学。”
看过原著的他心里很清楚,原来的季眠就是因为羡慕苏珞瑜,事事都模仿苏珞瑜,才会被厉决当成替身。
苏珞瑜有的,原主也要。
苏珞瑜学的,原主也学。
甚至苏珞瑜的说话口音,他的笑,他的音容相貌,原主都在学。
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
不但不学钢琴,为了保护林敏芝,为了今后拳打反派,脚踹渣攻,他还打算学散打。
季眠稚嫩的声音很坚定,他仰着小脸:“我要保护妈妈,我要学打架。”
五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散打,但知道如何爱她。
听在林敏芝耳朵里,她愣愣地,紧紧地抱着季眠,咽下眼泪:“好。听眠眠的。”
第5章 眠眠
王老师送走季眠母子,直起身,看着墙面。
幼儿园的照片墙上,有傅沉俞去年的照片。
四岁,肩膀放着小提琴,坠着小狐狸挂件,雪白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宁倩半蹲着,白色长裙一尘不染。
王老师蹲下身,跟傅沉俞平时:“小俞,今年的才艺表演,你想参加吗?”
傅沉俞一言不发。
王老师抚摸他的头发,微笑:“老师告诉妈妈,让妈妈来看小俞的表演好吗?”
傅沉俞黑色的瞳仁颤动了一下。
他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季眠回到家中,冷静下来。
一下看见《陌路柔情》的两大主角,说没有波动是假的。
原著小说中提到,在傅沉俞的童年里,苏珞瑜占据了最重要的一席之地。
傅沉俞受伤,苏珞瑜给他送安慰。
傅沉俞被欺负,苏珞瑜为他打架。
傅沉俞没饭吃,苏珞瑜一口一口喂他。
所以后来,苏珞瑜成为了男人心里无法超越的白月光。
季眠嘴角一抽,想到二十年后——
自己成为了苏珞瑜跟厉决爱情中的绊脚石,所以傅沉俞才会替苏珞瑜出手解决自己。
这就是炮灰替身的最终归宿吗……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感情进展的如何?苏珞瑜现在有成为傅沉俞的白月光吗?
看今天傅沉俞扔糖的架势,估计是没有。
现在没有,以后也快了,那说明,离自己的死期也近了。
季眠捂住胸口,想要吐血:……我感觉我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季眠正苦恼,耳旁忽然传来小提琴悠扬的声音。
天空腾起的火烧着层层叠叠的卷云,克莱斯勒的《爱之喜悦》在风中飘荡着,季眠一时间忘却了烦恼,情不自禁被音乐吸引,浮躁的心渐渐沉寂下来。
跳跃的音符中,透露着演奏者小心翼翼的爱与喜悦,仿佛偷来了片刻希望,很快,音乐骤停,那片刻的希望也消失殆尽。
季眠叹了口气,想通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要他远离傅沉俞,将来未必能被他杀了。
-
筒子楼下,出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
他端着脸盆,步伐急促地走向洗衣池。
盆子里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宁倩在去年幼儿园晚会的时候买给他的衣服,他珍而重之。
五岁的小孩,衣服洗得很吃力。
不会打皂角,泡沫也冲不干净。
但他依旧认真的洗着,目光专注,翻来覆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面上也没有表情,但五岁的孩子隐藏不住自己的双眼,亮晶晶的,喷薄着期盼。
片刻后,男孩出现在天台上,胸前泅着一滩带泡沫的水渍,踩着凳子,垫着脚把小小的白色衬衫挂起。
那是他的演出服,去年,妈妈为他买的。
他心里重复的想着。
白色的衬衫在老旧的小区中随风飘荡,像照片里宁倩扬起的白色裙摆。
傅沉俞坐在凳子上,期待地看着衣服。
一坐就是一下午。
男孩想,如果在演出时表现的好,妈妈……会来看他的演出吧。
他要告诉妈妈,他已经会自己洗衣服,会自己晾衣服了,还会自己去幼儿园。
他已经长大,成为了一个男子汉,就算没有爸爸,他也能努力养活妈妈。
他吃的很少——他真的……真的不会让大人觉得麻烦的……
傅沉俞低下头,眼里滚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季眠收回视线,心情复杂。
宁倩长久地住在情人家中,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趟,除了打钱,对儿子基本不闻不问。
渐渐,保姆陈姨的胆子越来越大,带着自己儿子鸠占鹊巢,把傅沉俞赶了出来。
难怪,傅沉俞的衣服看上去有些脏,有些旧,还很不合身。
陈姨把他的衣服拿给亲儿子穿,把亲儿子衣服丢给傅沉俞。
季眠想到这里,有一丝愤怒。
纵然傅沉俞今后如何祸害社会,但这一切都还没发生,小孩何其无辜。
只是……
季眠摇了摇头,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或许是和原主记忆融合的缘故,他闭上眼总能感觉到子弹打进小腿的瞬间,二十年后傅沉俞残忍且冷漠的表情,还有坠入冰冷海面里的窒息感,让他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感受死亡的绝望。
《陌路柔情》的小说走向注定傅沉俞将会是威胁警界的大魔王,连他的白月光苏珞瑜都没能成功将他感化,季眠就更没把握了。
-
转眼间,幼儿园才艺演出的时间到了。
一大早,林敏芝就给季眠穿上了新衣服,给他擦了面霜,让季眠变得香喷喷。
季眠牵着林敏芝的手出门,正好看见陈姨和他儿子,傅沉俞站在他们对面,红着眼眶,浑身颤抖,表情看上去要杀人。
地上,是他洗的雪白的衬衫,上面已经被陈姨儿子踩了无数个脚印。
掉在脏水沟里,混着泥巴,再也不能穿了。
始作俑者趾高气昂:“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还敢偷我的衣服穿!”
季眠下意识,愣愣地想:不是的……那是傅沉俞的衣服。
他洗干净了……期待了好久的衣服。
林敏芝高高兴兴地抱着季眠,去幼儿园之前,带他去文具店买了小兔子橡皮擦。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第7节
一辆气派的桑塔纳停在了文具店门口,车打开,跳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
中年男人和美貌的女人一起下车,季眠身体一顿,诧异地盯着她。
宁倩!
傅沉俞的母亲。
他目光落在宁倩身边的男人脸上,《陌路柔情》的剧情缓缓展开。
他是宁倩的新丈夫,临港县的书记,过不久就要升迁,到桐城去做副市长。
宁倩如今是他的情妇,马上就要和他领证,前途一片大好。
男孩扑倒宁倩的怀里,撒着娇。
中年男人笑着开口:“小希,不要往你阿姨怀里扑,小心碰坏你妹妹。”
小希甜滋滋问道:“阿姨,妹妹什么时候出生呀,我好想见她!”
宁倩不好意思:“这就喊上妹妹啦,万一是个弟弟呢。”
她心里一紧,害怕真的被林希喊成妹妹,要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她必须给男人生个儿子。
中年男人扶着她:“小希喜欢妹妹,我也喜欢女儿。小希,今天你生日,喜欢什么自己挑,爸爸付钱。”
小希一跃而起:“最喜欢爸爸!”
林希走进文具店,看到了林敏芝怀中的季眠,他手里握着一块小兔子橡皮。
猫儿似的双眼,糯米团子般的小脸,白如嫩藕的手臂,黑色的、又软又蓬松的头发剪的很乖,穿着一件白色的兜帽,帽子上还有兔子耳朵。
人也像兔子一样可爱。
林希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傻乎乎盯着季眠看。
和兔子一样可爱的小孩,深深地刻印在他脑海中。
林敏芝“呀”了一声,也是看到了宁倩。
周围窃窃私语,女人们看着宁倩,脸上有妒忌、有羡慕。
说她命好,前夫是个有能力的,只可惜坐牢去了,现在又勾搭上个有能力的男人。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温馨的刺眼。
季眠紧紧抓着林敏芝的手,心中腾起一丝愤怒。
宁倩知不知道,他儿子在幼儿园里面等她。
她给别人的儿子过生日,她自己的儿子却连一件衣服都穿不起。
-
“啊,好的,知道了。”王老师挂断公共电话。
傅沉俞仰着头看她,王老师准备了一下措辞,蹲下身:“小俞……你妈妈有点事,今天可能来不了了。”
傅沉俞沉默片刻,身体克制不住一般,微微颤抖:“可是我和妈妈说过。”
王老师爱怜地摸着他的耳垂:“小俞,刚才妈妈和老师打电话了……说……”
傅沉俞茫然:“她答应过我。”
男孩手足无措地站着。
他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衣服是旧的、皱的,不够体面。
白色的衬衫被陈姨儿子踩得稀烂。
王老师叹口气:“小俞……”
傅沉俞低头,刘海遮住了双眼:“王老师,你可以帮我借一件白衣服吗。”
王老师几度哽咽:“小俞,你听老师说,不是因为你没有穿好看的衣服……”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
傅沉俞用手臂狠狠地擦了一下脸,用力地擦掉眼泪。
他眼中有血丝,嘴唇颤抖着开口:“王老师,你可以帮我借一件白衣服吗?”
王老师望着傅沉俞,拥着他,心里想:可怜的呀……
谁不知道,今天是临港县书记那儿子的生日。
路上,多少双眼睛看着宁倩上了桑塔纳,小轿车一骑绝尘,驶出临港县。
她再也不会过来。
他被妈妈抛弃了。
幼儿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苏珞瑜一首钢琴曲,惊艳了大家,杨超英夫妻站在台下,享受着众人的注视和奉承。
季眠坐在林敏芝怀中,时不时地在人群中寻找傅沉俞的影子。
他想,至少在傅沉俞演出的时候,为他鼓掌。
可惜,整整一天,他都没找到人。
-
表演结束,林敏芝带着儿子去老街采购食物。
她打算多摆一个烧汤的摊子,天气一冷,生意就要好起来。
季眠紧紧地抓着林敏芝的手,林敏芝在店里买东西,他就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
人来人往,驻足观看,打量他一个神仙似的小团子。
季眠昏昏欲睡时,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小提琴曲。
他记得,这是傅沉俞练习了足足一个星期的表演曲目。
两家住的近,傅沉俞练习了无数遍,每一个音符,季眠都能倒背如流。
他往前走了几步,林敏芝抱起他:“眠眠?”
季眠急切地开口:“妈妈……”
林敏芝心有所感,抱着季眠寻着音乐走。
穿过老街,后面是一个废弃的火车站,野草长到了腰,黄澄澄、金灿灿一片。
火烧着卷云,夕阳倾泻而下。
废弃火车站台上,坐着一个男孩。
他歪着头,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哀婉的音乐与风缠绵。
被人遗弃的破旧玩偶散落在山野中,成为唯一的听众。
《evita》——别为我哭泣。
季眠愣愣地听着。
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一幕幕在季眠的脑海中闪过。
傅沉俞所有小心翼翼的期待,等来了宁倩一句“很忙没空。”
他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
一曲结束,傅沉俞发着呆。
半晌,季眠看到他抬起手擦脸,越来越用力,却也止不住豆大的泪珠。
男孩坐在被人类遗忘的火车站前,嚎啕大哭。
林敏芝沉默地抱着季眠,心中叹了口气。
傅勇那事儿,临港县得沸沸扬扬。
也是可怜……
傅沉俞哭得声嘶力竭,哭够了,擦干眼泪,收拾好小提琴,一言不发地离开。
“吧嗒”一声,季眠看到他小提琴包上的狐狸挂件掉落在地上。
等傅沉俞走后,季眠从林敏芝怀里跳下来。
他回头看着林敏芝,林敏芝满眼温柔地看着他,鼓励着他。
季眠从铁轨边上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
风吹日晒,火车呼啸,依旧没压垮它们的生命力。
从泥泞中开出花,艰难的、不被人知的、想要活下去。
风吹过野草,四下无声。
傅沉俞焦急地折返,步履匆匆,一路上,他低着头,到处找狐狸挂件。
丢在哪里了?他心急如焚。
那是宁倩送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
一直找到火车站台,傅沉俞看到小狐狸完好无损的坐在地上,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弯腰正准备捡起来,忽然一愣。
小狐狸的怀中,捧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洁白的,像他白色的衬衫,像宁倩白色的裙摆。
像——白色的风车。
傅沉俞想起在幼儿园里看见的——白色风车的主人。
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眼里有璀璨的星星。
好像叫……眠眠。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第8节
第6章 寒夜
没到一个月,林敏芝就把一百块还上了。
加了脆饼的煎饼卖得好,老远工地上的工人都愿意绕远路来买。
不过,好景不长。
林敏芝的加脆饼的做法,很快就被同行给抄了走。
这几天,学着她做煎饼的早餐摊越来越多,分走了不少客流量。
林敏芝也不生气,毕竟人来人往,也不是难做的步骤,看看也能学会的。
人家抄走了,她就想办法变得更好。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嘛。
还上张先祯的钱,林敏芝心中最大的心愿就是给季眠报一个兴趣班。
原本以为季眠只是说说要学“打架”,谁知道去少年宫那天,他儿子真的什么都不学。
钢琴不喜欢,小提琴也不喜欢。
林敏芝哭笑不得,她干脆直接帮季眠报个钢琴班得了。
可临到嘴边,林敏芝忽然察觉出一丝不妥。
她是不是应该,听听季眠是怎么想的?
季眠想学“打架”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姚阿婆的耳朵里,她年纪有六十三,儿女都死了,没抱上孙子,孤寡老人一个。
闲得慌,就特爱操心老街上的小孩儿。
季眠长得乖巧,虽然笨,但是乖,姚阿婆最喜欢他。
姚阿婆把这事儿包揽下来,隔了几天,就领着张先祯上门。
林敏芝打开门一看,姚阿婆就解释:“小张以前就是警察,眠眠要是想锻炼身体啊,可以找他呀!”
在姚阿婆的撮合下,季眠还真的跟张先祯学起了散打。
当然,他年纪太小,张先祯现在只是带着季眠跑跑步。
老街的街坊邻居听说秀芝家那位脑子有问题的儿子跟着小张警察跑步呢,纷纷看起热闹。
嘲笑之有,讽刺之有,说林敏芝瞎折腾之也有。
看别人的苦难,是老百姓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
每天早上,张先祯带着五岁的季眠路过老街。
穿着兔子连帽衫的季眠气喘吁吁的迈着小短腿跑着,虽然慢,但是步履坚定,从不喊苦。
洗菜的店老板见了,乐道:“哎哟,我们小兔子警察来啦。能坚持多久哇?”
取笑他呢,真是气死人。
季眠偏要争这一口气!
直到他整整坚持了一个月,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他了。
看热闹的邻居从嘲讽到沉默,最后到拎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骂:“林敏芝家的弱智儿子都比你努力!”
林敏芝也觉得诧异,她这个儿子,虽然智商不如别人,但是在毅力方面却让同龄人望尘莫及。
听说,有些智商方面有缺陷的孩子,在另一个领域会比普通人更专注,眠眠会是吗?
季眠的灵魂和记忆虽然跟一个五岁小孩融合了,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只有五岁。
在耐心和毅力方面,要远远超出正常的小孩。
一转眼,他在黎明幼儿园读完了一个学期。
季眠智力有问题这事儿,在临港县不是秘密,家长嘴碎,老师瞒得再严,孩子们也知道。
黎明幼儿园读书的,都是本地人的小孩,本身就排斥外地的,加上季眠智商的问题,排外尤为明显。
他们不跟季眠说话,季眠也懒得跟五岁的小孩打交道。
记忆融合之后。
他现在的智商,起码十岁。
新年前夕,王老师把大家都聚在一起,分桂花饼吃。
桂花饼是幼儿园最受欢迎的零食,谁表现的好谁就可以先吃,大家都坐得笔直。
徐才跟苏珞瑜第一个拿到,徐才就是那个喜欢挑衅傅沉俞的,但每次都没得到什么好处,还被傅沉俞揍了好几次。
他还喜欢带头孤立季眠,挑衅了几次季眠,被季眠无视了,气得他歪鼻子瞪眼。
苏珞瑜作为小说《陌路柔情》的主角,从小就显示出了主角光环,整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喜欢他。
剩下的小孩,季眠都叫不出名字,暂时编号为路人甲乙丙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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