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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千风雪
上车前,林敏芝还灌了一个热水袋,让季眠抱在怀里。
车上有个小凳子,是平时季眠专属的座位,如今小凳子变成了厚厚的毯子,季眠用力的搂着傅沉俞,小小的热水袋挤在他们怀里,让两个孩子分享寒冷冬夜中唯一的热度。
除夕夜的大雪还在下,一把斑驳破旧的大伞堪堪遮住两人的头顶。
去医院的路很长,路上阵阵颠簸,把傅沉俞颠簸醒了。
他醒的很安静,脑子仍是一团浆糊,视线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是……好温暖。
属于小孩的奶香阵阵传进他的鼻子,握着他肩膀的手很用力,像是怕极了他摔在地上。
好久没有被抱得这么紧过,仿佛被人放在了心尖上,傅沉俞的思维甚至是茫然的。
他……得救了吗?
“冷……”
傅沉俞鼻子一酸,明明已经得救了,他却比刚才在雪地里的更委屈。
季眠听见弱弱的声音,想要回复他,结果死无全尸的下场、葬身大海的结局,傅沉俞嘴角薄凉的笑,狐狸似弯起、不带情感的双眼,如同恐怖片一样飞快的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瞳孔因为惊惧瞬间收缩,搂着傅沉俞的手也瞬间僵硬了。
好半晌,季眠因为恐惧而加速的心跳慢慢的趋于平静。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热水袋全部塞到傅沉俞的怀中。
雪还在下,去医院的路白茫茫,漫长无比。
可是,傅沉俞从这一路开始,再也没有感到寒冷。
-
“还好送来的早,再晚一点,孩子可能就没了。”医生道:“先挂个点滴退烧,你先去交个费用吧。”
林敏芝听到这个结果,松了口气,嗓子眼儿的心脏也落到胸口。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林敏芝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她是大人,能抗饿,季眠就不行了,他饿得前胸贴后背,虽然肚子叫的震天响,但却乖巧的坐在输液室的凳子上,一言不发。
林敏芝可舍不得自己儿子挨饿,她问医院的护士借了个小厨房,又问她们买了点米,给季眠煮了一碗粥。
由于食材有限,她只能在白粥里放了点儿细碎的肉末,以及切好的小葱和姜沫,打了一个鸡蛋进去,慢慢地熬着。
不一会儿,白粥就变得极为浓稠,香味在小小的输液室飘散开。
林敏芝吹了吹粥,让季眠等粥凉了再吃,自己则是先去给傅沉俞缴费。
季眠捧着粥小口小口的吃,不一会儿,粥的香味勾醒了饥肠辘辘的傅沉俞,他“唔”了一声,慢慢睁开双眼。
医院白色的天花板映入双眼,然后是输液瓶。
傅沉俞转过头,看着让自己醒来的“罪魁祸首”——床边坐着的季眠。
空气忽然沉默下来,两人相对无言的看着,傅沉俞优秀的记忆力一下让他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和他在同一个班里的,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好像叫……眠眠。
是他救了他吗?
傅沉俞记得那双眼睛,在他晕过去的一瞬间,那双眼里盛满了自责和担忧。
普通的五岁小孩不会想太多,但天资聪颖的傅沉俞却心有疑惑,他和季眠毫无交集,为何季眠会自责?
而现在……为何他的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害怕自己?
“咕咕——”
傅沉俞肚子的叫声打破了沉默。
到底只是个孩子,虽然想得多,但却抵挡不住饥饿。
只是,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开口讨食。
于是,傅沉俞渐渐侧过脸,只留给季眠半张被刘海遮住的侧脸。
季眠看见眼前这一幕,心里默默吐槽:不愧是大佬……对待救命恩人竟然如此无情。
不过,这不在季眠的意料之外。
原著小说就提到过,傅沉俞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就连他的白月光苏珞瑜,一开始企图温暖他的时候,也被傅沉俞拒绝、奚落、嘲讽了无数次。
最后,在苏珞瑜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傅沉俞终于意识到了苏珞瑜不是可怜自己,而是真的想要对自己好,这才解开心结,接受了苏珞瑜。
白月光尚且如此,他一个炮灰替身还能得到更好的待遇吗?
季眠心中却庆幸,这样也好。
自己已经冒险救了他,如今两人产生了交集,让他又怕又担心。
那可是会杀了自己的人!
如果傅沉俞能够对他不屑一顾,“忘恩负义”,把他忘得一干二净,那就再好不过了!
“咕咕咕咕——”
傅沉俞的肚子响的更厉害,侧过去的半张脸,头发下露出的耳尖,微微发红。
季眠:……
“我叫季眠。”最后,季眠开口,脆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肚子饿了吗?”
傅沉俞没说话,季眠知道,大佬是不可能主动示弱的。
自己如果跟苏珞瑜一样给他东西吃,估计傅沉俞会当场掀了碗。
如今敏感自卑的大佬,恐怕会把一切的关心都当做施舍与可怜。
白月光的巧克力都被扔到了垃圾桶。
炮灰替身的粥就更别提了!
季眠锲而不舍,认真地开口:“我的粥可以分给你吃,但不是白给你吃的。”
听到这里,傅沉俞的睫毛微微颤动。
季眠用了一百分的演技,才勉强镇定地开口:“你要帮我写寒假算数作业。”
黎明幼儿园的中班已经有寒假作业了,是十以内的加减法,足足有五十道题。
对只有五岁的小孩来说,是不小的困难。
对于“智商低下”的季眠来说,无疑是天书。
因此,这个理由傅沉俞没有怀疑。
他终于转过头,季眠在看到他阴沉眼神的一瞬间,下意识想要远离他。
像小动物逃避野兽的本能。
季眠拼命说服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大佬现在也只有五岁。
但他记忆与原主融合之后,被原主的性格影响不少,又受到书中剧情压制,说不害怕自己的仇人是不可能的。
傅沉俞的右手插着针,左手被冻伤了,低垂着眼睫,盯着医院白色的被单,似乎要把被单盯出一个洞。
季眠发现了他的窘状,鼓起勇气拖着小凳子往前挪了一点,慢吞吞的用手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呼呼”吹了两下。
递到傅沉俞嘴边时,他谨慎的维持人设,“面露不舍”,“纠结”道:“你一定要给我写作业啊。”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多舍不得这口粥似的……
傅沉俞抿着唇,静默的就像是一幅画。
季眠吃力的举着手,勺子颤颤巍巍,但没有退后一步。
过了很久,寂静的输液室里,传来了傅沉俞闷闷地声音。
“我叫傅沉俞。”
然后,季眠的手微微一顿。
傅沉俞咬住了勺子,吞下了白粥。
肉香伴随着米香在傅沉俞的口腔中回荡开,让他这年吃到了第一口正常的食物。
“吧嗒”一声,季眠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背,一滴滚烫的泪珠砸在上面。
除夕夜的输液室人少的可怜。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第12节
孤零零的大厅里,只有放在橱柜上的彩色电视剧重播着春节联欢晚会,歌声悠悠地回响着,迎接一九九八年的到来:
“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
“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
林敏芝推开输液室的门时,两个孩子都已经累得睡着了。
窗外一轮银月散发着淡淡的光,照在桌上空荡荡的粥碗里。
第9章 同病相怜
季眠第二天醒来,想起自己昨晚给傅沉俞喂粥的场景。
傻眼了。
原著中,给傅沉俞喂饭的明明是苏珞瑜,现在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得到了这个剧情。
他还记得,原著中傅沉俞跟苏珞瑜的这碗粥,还被读者称之为“情意绵绵粥”。
情意……绵绵……粥……
季眠捂着胸口,顿觉胸闷气短。
就凭他跟傅沉俞在原著中的关系,这碗粥应该被叫做“要你命三千粥”!
不过,傅沉俞昨晚吃了粥就睡了,早上也沉默寡言,似乎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思。
这就对了,在原著中,傅沉俞就不是一个轻易能搞定的角色。
哪怕是白月光苏珞瑜,在温暖傅沉俞的过程中,也吃了不少闭门羹。
季眠悄悄松了口气,庆幸反派大佬的绝情。
林敏芝等傅沉俞烧退了,带着傅沉俞回家,给他做了一顿中饭。
傅沉俞默默地打量着不大的房间,比他们家小很多很多,甚至比他的房间还要小。
但是这里整洁干净,温馨暖和,让他想起爸爸没坐牢的时候,他也曾拥有这样一个家。
两个小孩一边坐着一个,谁也不开口。
季眠捧着自己的大白碗,埋头吃米饭。
林敏芝会给季眠夹菜,偶尔也给傅沉俞夹一筷子,让他吃,轻声细语的,眼里没有半分奚落和嘲讽。
傅沉俞小小的心里有一杆秤,它告诉自己,这个阿姨是好人。
好的……让他有点嫉妒季眠了。
为什么这么好的妈妈,不是他的妈妈。
林敏芝则是悄悄观察着傅沉俞。
昨晚给他脱衣服时她就发现,这孩子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的淤青。
总不能是他自己撞得,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黑心保姆给打的!
可怜呀……
女人的心里打着小小的算盘。
像季眠这么大的同龄人,多少都有了玩伴。
因为自闭的缘故,季眠始终不肯开口说长句。
昨晚,林敏芝还是第一次看见季眠这么着急的模样。
在她看来,自家孩子挺喜欢傅沉俞的,说不定两人能成为好朋友呢。
医生说过,与其让大人去打开小孩的心扉,不如小孩与小孩之间的沟通更有效果。
作为母亲,她希望眠眠能有自己的好朋友,从而改善自己内向的性格。
等他们吃完饭,林敏芝收拾了碗。
谁知一个不速之客来了,季卫国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林敏芝见到他,脸色瞬间一变。
她放下碗,黑着脸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上。
季卫国道:“敏芝!我们谈谈!”
林敏芝还记得半年前自己是怎么去找他,又是怎么被他羞辱的。
如今再看到季卫国,她的心里泛不起一点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意。
只可惜,女人的动作还是慢些。
林敏芝一时不察,让季卫国挤了进来。
季卫国看到傅沉俞跟季眠坐在一张桌前,又惊又怒,转头指责林敏芝:“你怎么把杀人犯的儿子带回家来?还跟我儿子一起吃饭?”
傅沉俞家的事情,季卫国也知道的。
桌前的傅沉俞嘴唇颤了颤,脸色是惨白的,望着林敏芝。
他似乎已经认命了,知道任何的温暖都是短暂的,是他偷来的。
迟早要被上天收回去。
可下一秒,林敏芝提高声音呛道:“你觉得傅勇是杀人犯?在我看来为自己女人出头的男人都是英雄。不像有些窝囊废!”
傅沉俞愣了一下。
一直以来,爸爸都被临港市的人喊杀人犯,而他也随之成为了杀人犯的儿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爸爸是英雄。
季卫国愣了一下,神色意外的看着强势的林敏芝,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嘟囔:“随便你,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有正事找你。”
他这次来,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离婚的事情,红霞那边已经催的厉害,要结婚了。
他跟林敏芝离婚证还没去办,等过完年是一定要离的。
二是季卫国从街坊邻居那儿听到季眠的现状,听闻他的弱智儿子竟然能上幼儿园,现在还能每天早上坚持跑步,走路也不摔跤。
季卫国一下就动了心思,毕竟是老季家的种,季眠如果真的好转了,他是不能让季眠跟着林敏芝的。
法律上判,多半也是判给他,他是男人嘛,林敏芝哪有什么能力养小孩。
季卫国讲了离婚,林敏芝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
随后,季卫国又讲要带走季眠,这下,林敏芝的眼眶瞬间被逼的通红,猛地吼道:“你敢!”
季卫国莫名其妙:“我有什么不敢,季眠是我的儿子,我不能带走他吗?”
林敏芝站在季眠的面前,“季卫国,你今天除非砍死我,否则你别想带走我儿子。”
两人吵架的动静引起了楼层居民的注意。
不一会儿,门口就围满了人,站着、靠着,看好戏似的看着别人的家庭矛盾。
季卫国好面子,挂不住脸,觉得林敏芝又给他丢人了。
看戏的不嫌事大,冷嘲热讽地出主意:“我说你们夫妻俩要不问问小孩得了,看他乐意跟谁。”
“是啊……”
“哎,季卫国不是出轨嘛,他又讨了个老婆,能容得下前妻的儿子啊。”
“要我说还不是女人自己没用,要能管得好男人,男人能出轨吗?”
“我说敏芝啊,你干脆就把儿子给你老公算啦,你一个女人带孩子多不容易。”
季眠猛地被推到了舆论的中心,林敏芝红了眼:“关小孩什么事儿!别吓着他。眠眠,乖乖,去帘子后面睡觉。睡醒了就没事儿了。”
季卫国到觉得这法子好,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递给季眠,微笑道:“眠眠,到爸爸这儿来。来告诉爸爸,你是想跟妈妈住小房子,还是想跟爸爸住大房子?”
季眠盯着他手中的糖,又盯着季卫国的脸。
傅沉俞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目光扫过一个个邻居们,扫过他们漫不经心麻木的脸,心中是怨恨的。
这一幕何其相似,一年前,爸爸杀了玷污妈妈的坏人,坐了牢,坏人的家属却厚颜无耻地闹上门,要妈妈偿命。
街坊邻居们也是这样围成一圈,事不关己或幸灾乐祸地看着:
“苍蝇不叮无缝蛋。”
“一天到晚穿的那么招摇,不是你倒霉谁倒霉。”
“还不是太显摆了,有几个钱了不起。”
宁倩无助绝望的身影,和眼前林敏芝的背影渐渐重合。
傅沉俞双手微微发抖,竟然有一瞬间认为,这是自己的错。
就像那些人骂得一样,因为自己是扫把星,所以才会害得身边的人没有好下场。
直到季卫国的惨叫声划破屋顶。
季眠不知怎么,狠狠地咬住了季卫国的胳膊,一口下去瞬间就见血了。
他死死地咬着,季卫国吼了一声,一巴掌就拍到了季眠的头顶,季眠疼得眼睛都是白茫茫的雪花,却依旧不肯松口。
林敏芝尖叫着跟季卫国厮打在一起,众人这才惊觉不对,纷纷上前劝架。
季卫国破口大骂,骂林敏芝教坏了自己的儿子,是她教季眠咬自己的,边说着,抄起桌上的烧水壶对着林敏芝的额头就砸下来。
林敏芝绝望地闭上眼,死死护住季眠,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剧痛。
慢慢的,她睁开眼,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先祯抓住了季卫国的胳膊。
季卫国是个小白脸,只有相貌,力气比不上曾经做过刑警的张先祯,他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继而破口大骂:“好哇!我说怎么这贱人立马就答应跟我离婚了,原来是跟你这个野男人混在一起了!”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第13节
林敏芝脸色惨白:“季卫国,你真是个畜生……你给张大哥道歉!”
季卫国惧怕张先祯的本事,猛地甩开张先祯的手,却不敢继续闹事了。
他原地转了两圈,接着狠狠瞪了林敏芝一眼,灰溜溜地跑了。
剩下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屋里只剩下两个大人,两个小孩。
林敏芝低声啜泣,觉得丢人,给张先祯道了个歉,一时无话。
半晌才说了句:“让张大哥看笑话了。”
林敏芝沉默着把季眠抱过来,看着他头顶被季卫国打出来的包,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边哭边恨自己没用,季眠笨手笨脚整理着她凌乱地发丝,努力把多余的头发别在林敏芝耳后。
林敏芝给季眠头上抹了药,缓了会儿,想到,季卫国不是第一次打她,只是这一次,是她第一次还手。
林敏芝并不觉得害怕,她只恨自己刚才没更用力一点!
她重新绑好头发,去洗碗池把碗洗了。
背对着两个孩子,林敏芝的肩膀一抽一抽,偶尔用手抹一把脸,泣不成声。
她意识到,她还不够强大,总有一天,她要靠自己摆脱季卫国,摆脱这些邻居,带眠眠去看更大的世界。
季眠的脑袋涂着黄色的消炎药,乖乖地坐着。
和大佬在同一个屋子里,季眠争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傅沉俞忽然觉得房间里沉默的可怕,他这个多余的外人,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目光无处可放,他只好盯着季眠的额头看。
季眠比他矮一点,圆一点,洁白饱满的额头红肿一块,看上去十分可怕。
傅沉俞不知怎么生出了一股怪异的想法。
原来他和我一样可怜。
季卫国疯狂可怕的模样浮现在傅沉俞的脑海中。
有这样的爸爸,还不如没有呢。
想起昨晚季眠给他喂饭的场景,傅沉俞下定决心站起身。
季眠正努力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冷不丁就被傅沉俞抓住了手。
傅沉俞这一下,可比季卫国打他那一下更让他害怕。
季眠差点儿跳起来,他被傅沉俞带到了二楼的天台上。
季眠被愣愣地拉着,就看见傅沉俞蹲下身,把双手往干净的雪地里一插。
下一秒,冰冷的小手就贴在他的额头上,那灼热的伤口,似乎就不疼了。
第10章 我有糖
季眠反应了好久,才意识到,大佬可能在给他疗伤?
毕竟夏天在幼儿园的时候,他就看到傅沉俞会用盐水冰棍给伤口降温。
这是他短短五年的人生经验。
也就是说……大佬在关心他?
季眠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儿以为季卫国刚才那巴掌已经把他打晕了。
否则他怎么会大白天就开始做这种离谱又诡异的梦?
傅沉俞的手不冰了,又准备把手插进雪堆里去,如法炮制。
季眠却不敢让大佬给他疗伤,简直折寿,他还想多活几年。
傅沉俞的双手被冻得通红,季眠连忙阻止他。
憋了半天,他奶声奶气道:“我不疼。”
为了使自己这一句看起来不像是关心傅沉俞,季眠连忙加上:“你的手冻坏了,就不能帮我写作业。”
傅沉俞记得他们之间的交易,小脸严肃地点点头。
除此之外,他似乎跟季眠无话可说。
他想起,季眠是一个脑袋不太聪明的小哑巴。
傅沉俞又看了一眼季眠,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掰开季眠的手,放在他手心。
他记得,刚才季卫国给季眠糖的时候,季眠没要。
但他分明是喜欢吃糖的。
季眠战战兢兢收下大佬的糖,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给一颗糖再打一棍子?
当然,他好奇也不敢问,只能默默收下傅沉俞的善意。
林敏芝洗好碗,看到季眠和傅沉俞从门外回来。
她心里“呀”了一声,当两个小孩出去玩了,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看来,自家儿子还真的挺喜欢傅沉俞的,有了玩伴,或许自闭症会好的快一些。
傅沉俞的家就在隔壁楼,房间被保姆锁的死死的,林敏芝没有钥匙,也不能拆锁,只好暂时把傅沉俞留在家里。
她擦干净手蹲下身,询问了傅沉俞的意见:“小沉,你们家们锁了,今年春节愿意在阿姨家过吗?眠眠也在家里,让他陪你玩好不好?”
林敏芝心里是可怜这个小孩的。
傅沉俞才五岁,吃不了多少东西。
家里地方小,但孩子睡得地方也不大,林敏芝总不能让小孩继续睡雪地里去。
傅沉俞盯着林敏芝看,闷闷的,半天没有说话。
他在心里偷偷地计算,自己一天能吃多少东西,要花掉林阿姨多少钱,巨大的负罪感笼罩着他。
寄人篱下,让傅沉俞幼小稚嫩的自尊心拧巴成一团。
林敏芝也不逼迫他,只是笑笑,又张罗晚饭去了。
下午,院坝里又热闹起来。
杨超英一家回来了,季眠听见动静,连忙警惕地竖起耳朵。
傅沉俞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季眠的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第一次观察别的小朋友,季眠看上去呆呆笨笨的,像一只反应迟钝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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