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千风雪
而傅沉俞……
季眠心情沉重的望向教室角落。
他牢牢记着自己小纸条上写的剧情,整整一个学期,没有跟傅沉俞说过一句话,离他远远的。
只是季眠到底狠不下心看着小孩受折磨,他的能力有限,这半年,只能在同学欺负傅沉俞的时候,一次次、偷偷地跑去跟王老师告状,阻止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或者吃早饭时多拿一个鸡蛋,悄悄放在傅沉俞的桌洞里,但每一次都被傅沉俞扔进了垃圾桶,他不需要这些可怜。
季眠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了。
有他“从中作梗”,傅沉俞在幼儿园的生活过得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没人再欺负他。徐才找了一学期谁在打小报告,都没把季眠的小兔子尾巴揪出来,气得他满脸通红——他已经因为欺负同学被王老师批评好几次了。
只是回到家里,傅沉俞又要面对陈姨的打骂。
季眠的这些帮助对傅沉俞来说,杯水车薪。
他身上的伤口依旧一天比一天多。
旧的还没有结痂,新的就覆盖上去。
这些虐待的痕迹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小孩身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苏珞瑜自从被杨超英警告过不准跟傅沉俞来往之后,就很少主动找傅沉俞。
看的不知道内情的季眠满头雾水。
怎么回事?
说好的童年小男神,美好白月光呢?
说好的治愈系小甜心呢?说好的形影不离呢?
傅沉俞过得这么惨,苏珞瑜怎么也不安慰他一下?
这和他想的剧情不一样啊……
按照季眠想的,苏珞瑜现在就该乖乖巧巧地坐在傅沉俞身边,对他嘘寒问暖。
原著小说中,苏珞瑜还一口一口给傅沉俞喂饭呢。
哪会像现在,大佬吃不饱穿不暖,吃个饼干还狼吞虎咽……
傅沉俞抬起手,季眠看到他手臂上一道新的伤口,正在流血。
像是被小刀划破的,季眠看得揪心:这也太可怜了。
要是苏珞瑜按照原著剧情关怀傅沉俞,季眠还不会觉得可怜。
可怜就可怜在,现在的傅沉俞什么都没做,还过得这么惨。
季眠就算知道他未来会杀了自己,如今也有点于心不忍。
傅沉俞就像没有痛觉一般,麻木地嚼着饼干。
昨晚上陈姨故意把放馊了的饭给他吃,他吃了一口就吐了。
到现在为止,傅沉俞什么都没吃,肚子早就饿得绞痛。
与之相比,手上伤口的疼痛,都不算什么。
马上就要过年了。
傅沉俞数着教室里的日历,每过一天,他的期盼就多一天。
王老师说,过年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宁倩对他的不闻不问,傅沉俞都为之找好了借口。
在一次次的绝望中,重新燃起一次次的希望。
二月份,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福”字,挂起红灯笼。
林敏芝给季眠买了一套新衣服,红色的小棉袄把他肤色衬托的更加雪白。
这几个月他被林敏芝喂得白白胖胖,出门几乎人见人爱,但也免不了被幸灾乐祸地加一句:敏芝啊,你儿子哪里都好,就可惜是个弱智。
林敏芝又气又难受,偏偏反驳不了。
除此之外,林敏芝还买了一套少年的衣服,一直放在家中,直到过完年,也没有人回来把它带走。
季眠知道,那是林敏芝买给哥哥的。
季尧虽然没回来,但是给林敏芝打过电话报了平安。
季眠听见他们吵了一架,林敏芝躲在走廊里哭,问她大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依稀间,季眠听到了什么病,什么治疗。
一九九八年已经到了。
但是同性恋在老百姓心中,依旧是变态,是病,是可以用药物治好的。
林敏芝以为自己大儿子病了,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治”好他。
季眠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乖乖地坐在饭桌前啃鸡蛋。
他喜欢吃蛋白,不喜欢吃蛋黄,蛋黄太干了,林敏芝为了哄他吃完一整个鸡蛋,通常会放一杯牛奶。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第9节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窗外银装素裹,楼下的小孩呼朋结伴,正在打雪仗。
尖叫声和嬉闹声充斥着整条老街。
林敏芝偷偷擦干了眼泪,看了眼窗外,摸着季眠地脑袋问:“眠眠是不是也想和小朋友一起玩打雪仗啊?”
季眠:……并不想。
他不为所动,林敏芝却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
季眠因为先天缺陷的缘故,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玩。
看着季眠懂事的模样,林敏芝心里一痛。
于是,等季眠吃完饭,她洗了碗,给季眠穿上厚厚的棉绒外套,裹成了一个团子,抱着他下楼走走。
天空又下起了小雪,孩子们大呼小叫:
“又下雪啦!”
“我妈妈说晚上会下的更大!”
“雪是什么味道的呀?”
“……”
林敏芝抱着季眠:“眠眠,那些都是你的同学,你要上去打招呼吗?”
季眠转过脸,把脸埋在帽子里,表示拒绝:不,并不想。
林敏芝哭笑不得,逗他:“眠眠这么害羞呀?”
季眠默默地想:不,是他们玩的游戏太弱智了。
一群孩子里,有徐才、苏珞瑜,还有王峰,小胖和周莲,都是黎明幼儿园中班的。
老街就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家都住在一片,玩也在一起玩。
让季眠感到意外的是,傅沉俞竟然也在院坝中。
只是他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树下,刘海没过眉毛,遮住了一半眼睛,阴沉沉的,没人理会。
大冬天的,还穿着秋天的衣服。
小胖看到季眠,他穿着红色的小棉袄,胳膊腿都短短的,圆乎乎的虎头鞋,帽子上还有老虎耳朵,漂亮的像个女孩。
小胖红着脸开口:“徐才,我们去找季眠一起玩儿吧。”
徐才看了一眼季眠,别扭道:“我才不跟他一起玩,他是白痴、小哑巴。”
小胖憋了半天,蹦出一句:“可是你在幼儿园老是偷看他啊……”
徐才涨红了脸:“谁偷看他了!谁偷看他了!你找打!我打死你!”
小朋友们打打闹闹,滚在了一起。
过了会儿,傅沉俞家的保姆陈姨收拾着行李箱出门,跟他儿子上了公交车,准备回乡下。
大门被“咔嚓”一声锁死,可房子的主人翁傅沉俞还在院坝中。
陈姨包上的钥匙一晃一晃,三把俱在,她没有给傅沉俞留下一把。
季眠心里一跳,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场景十分眼熟。
瞬间,《陌路柔情》的一部分剧情在他脑海中展开。
原著小说中,有过傅沉俞的这段幼时的回忆。
一九九八年的除夕夜,他被关在门外整整一个晚上。
没有等来宁倩,没有等到一家团圆。
等待他的只有永无天日的、寒冷的雪夜。
以及,差点死亡的……绝望。
第7章 除夕
季眠发现,自己虽然没有看完《陌路柔情》,但是随着记忆的融合,书中的剧情会直接在他的脑海中铺开。
这难道就是穿越者的金手指吗?
季眠内心十分复杂。
但不得不说,提前知道剧情,确实能帮助他度过不少难关。
原著小说中,傅沉俞虽然被关在门外一夜,但是后来苏珞瑜犹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将他带回家,驱寒送温暖,喂饭带哄睡,无微不至。
也正因为如此,傅沉俞才幸免于死。
否则,那么大的雪,他又穿着那么单薄的衣服,被冻一夜,必死无疑。
到了晚上八点,老街的筒子楼里果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傅沉俞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到底只有五岁,他敲了半天门,发现大门紧紧关闭之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惶恐。
傅沉俞的肤色本来就苍白,如今更是白的像张纸。
他似乎有所预感,得到了自己最不想要的结果。
“开门,开门!”
傅沉俞用力地敲着门。
“砰砰!”
“砰砰砰!”
“开门……”
“开门!”
随着房间内长时间的无人应答,傅沉俞的声音慢慢带上了惊恐的哭腔。
他越喊越大声,最后几乎成了嘶吼。
老旧斑驳的墙壁落下簌簌墙灰,掉进他的眼睛里,眼眶一片通红。
敲门声越来越响,渐渐,周围响起邻居的咒骂:
“要死啦!谁三根半夜敲门啊!神经病!还过不过年了!”
“晦气!”
“妈的,是那个小杂种,烦死人了。”
“他妈怎么没带他去过年?”
“噢哟,他妈都半年没回来了,一直跟着保姆过呢。今早不是看见他家保姆回老家了么……”
傅沉俞的双眼瞪得越来越大,积蓄的泪水越来越多。
他不敢置信,保姆真的这么恨他,把所有的钥匙都带走,让他一个人面对寒冷的冬夜。
漫长的酷寒,他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吃什么,住哪里……
他会死的!
傅沉俞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
拍门声越来越响,他稚嫩的手掌拍得通红,甚至砸出了血丝。
但他完全顾不上疼痛,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一个五岁孩子的心里。
季眠听到隔壁楼的咒骂声,敲门声,心里动荡不已。
要不要出去看一下啊……
他艰难地爬到窗口,两只小手扒拉着栏杆,圆乎乎的小脸挤在栏杆中,把他脸上印了两杠红印。
敲门声渐渐弱下来,傅沉俞似乎已经放弃了希望。
季眠焦急地望着窗外,不知不觉,除夕夜已经下起了大雪,家家户户的散发着黄澄澄温暖的光。
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属于傅沉俞。
季眠悄悄拉开抽屉,拿出写满剧情的纸条。
他小拳头握了握,警告自己:傅沉俞可是你的仇人!
季眠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救了傅沉俞,以后死的就是自己,还会造成国际灾难,毕竟那可是《陌路柔情》最大的反派,暗网的建立者fox,他手上的人命多的季眠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但,未来的一切剧情都没有发生,傅沉俞也仅仅是个五岁的小孩。
可作为唯一知道剧情的人,季眠扪心自问,他能做到见死不救吗?
算了……
季眠叹了口气,他纠结什么!
傅沉俞今晚上不会真的死,过不了多久,苏珞瑜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带回家。
原著中,他整整一个春节都住在苏珞瑜家,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苏珞瑜更是成为了傅沉俞心中不可染指的白月光。
季眠记得,原著小说中,苏珞瑜给大佬喂饭的剧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那叫一个含情脉脉,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他好端端的去当什么棒打鸳鸯的“棒子”?
季眠想着就放下了,是了,有苏珞瑜这个正版白月光小天使帮助大佬,应该不会有事的。
《陌路柔情》是一本结局已经注定的小说,傅沉俞的结局就是成为大反派,季眠只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有把握去改变别人的命运。
林敏芝温柔的呵护浮现在心中,同时,十几年后母亲哭瞎双眼,声嘶力竭、无人送终的下场随之交替出现,季眠心中狠狠一颤,前世经历过双亲身亡的他紧紧握着双手,他不想再一次失去挚亲了。
蝴蝶振翅,或许会带来他无法接受的结局。
一九九八年,城市中还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第10节
除夕夜零点,每家每户都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云霄。
林敏芝牵着季眠来到院坝,踩在雪地里,母子俩一起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烟花。
平时尖酸刻薄的街坊邻居在这一刻也放下了对林敏芝的嘲讽,纷纷热情地给季眠送了糖果,还夸他争气,能坚持,长得可爱。
季眠收了糖果之后,不像其他小孩儿一样没礼貌的一哄而散,而是认认真真地给每一个人说了“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四十岁的叫姐姐,五十岁的叫阿姨。
哄得一帮妇女们笑得牙都没了,被小帅哥喊姐姐,不管年纪多大的女人都心肝儿乱颤。
夸季眠的声音变得真诚起来,一丝阴阳怪气都没了。
几个平时碎嘴的婆子频频望向季眠,十分惊讶:
“敏芝家的小孩儿真的是弱智啊?我怎么看着挺乖的。”
“是啊,比我们家云宝争气多了,每天都跟着小张跑步的,身体也好了。”
“都没看见他跟以前一样经常摔跤啦。”
“哎呀还不是人家敏芝教的好,看看,多有礼貌……”
“呸,教的好又怎么样,林敏芝还不是个没男人要的赔钱货!”
“要我说,一个女人要这么能干做什么,还是得要个男人啊……”
窃窃私语的话传到林敏芝耳朵里,林敏芝一笑置之。
放在几个月前,她或许会被这话重伤。
但如今,她的生意正在一步一步的变好,眠眠也能开口说话,金钱和未来带给了她底气,林敏芝到觉得这些碎嘴子可怜。
靠男人,靠得住什么。
鞭炮放完,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呆不住人,街坊邻居打过招呼,就各回各家。
季眠从刚开始就一直急匆匆地在玩耍的小孩中寻找苏珞瑜,他想自己或许可以早一点提醒苏珞瑜,让他去找傅沉俞,这样一来,傅沉俞也能少受点苦。
结果找了一圈,看到了徐才他们,愣是没看见苏珞瑜。
季眠有点儿困惑。
林敏芝蹲下身:“眠眠,我们也回家好不好?在找什么呢?”
季眠摇摇头,过了会儿,他轻声细语开口:“妈妈,苏珞瑜呢。”
林敏芝顿了一下,她没想到季眠现在还能记住同学了。
这是不是说明……季眠自闭的情况又好了一些?不但能开口说话,还能认识同学?
他是不是,想要交朋友了?
心底的惊喜一闪而过,林敏芝连忙道:“眠眠想找小朋友玩吗,过完年好吗?苏苏他们家今早去走亲戚了,要后天才回来。”
话音刚落,季眠猫儿一样的眼睛瞪得圆润无比。
林敏芝还没明白他儿子怎么这么大反应,季眠就已经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就跑。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林敏芝,她慌张道:“眠眠!”
季眠都不知道自己两条腿是怎么迈开的。
他跑到傅沉俞家门口,前前后后看了一圈,心凉了。
傅沉俞家住在老街比较好的房子里。
走廊空空荡荡,一眼就望到了底。
果然,空无一人。
季眠找遍了楼梯、角落,没找到傅沉俞。
他又着急忙慌的从筒子楼里跑出来,凌冽的风雪刮了他一身。
这么大的雪,傅沉俞能跑到哪里去!
季眠此刻甚至忘记傅沉俞是他未来仇人的念头,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凄惨无依的五岁小孩。
这一刻,他无比自责,毕竟自己明明知道傅沉俞今晚要受许多折磨,但他当时依旧选择放任不管,选择让苏珞瑜来救他。
结果苏珞瑜今晚竟然不在老街!
人命关天的事情,他怎么能这么草率!
季眠咬咬牙,转头就往外面冲,结果撞到了跟着他后面跑来的林敏芝。
林敏芝猛地一摸他,衣服上全是雪水,湿透了。
胸口、裤脚到处都脏兮兮,沾着雪泥,估计是跑太急摔了一跤。
一眼望下来,把林敏芝给心疼坏了!
季眠毫无知觉,着急地扯着林敏芝的袖子:“妈妈,找人。”
林敏芝有心生气,却在看到季眠焦急且惨白的脸色时,表情凝重起来。
儿子找人?找谁?用得着这么着急?
没等林敏芝想明白,母子俩就在公共电话亭旁边,看见了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在地上。
他浑身都被冰雪覆盖了,冻得已经失去了知觉。
林敏芝瞳孔微缩,“呀”了一声,连忙放下季眠。
季眠的心砰砰跳,凭直觉就知道倒在雪地里的是傅沉俞!
于是,他一得自由,就迈开小短腿往前狂奔。
林敏芝急忙道:“眠眠!”
这一声,唤起了傅沉俞的片刻清醒。
他手里握着写着宁倩电话号码的小纸条已经不翼而飞。
傅沉俞记得自己想到公共电话亭给妈妈打电话,可是雪太大了,他又冷又饿,眼皮子重的根本就睁不开。
明明下着大雪,他却觉得自己浑身都诡异的滚烫。
电话拨打了一遍又一遍,都是无人接听。
后来,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缓缓地蜷缩着身体,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
好冷……
好饿……
谁来救救他……
他好像就要死了。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点着灯,透过窗户,在他面前上演着温馨的默片。
在这个团聚的夜里,没有人发现,有个被遗弃的小孩,即将死在新年伊始。
傅沉俞眼泪一落下来,就成了冰渣子。
他好想问宁倩,既然要抛弃他,为什么又要生下他。
绝望和痛苦在这一瞬间笼罩了他,死亡的恐惧让他本能地颤抖起来。
起初,他还能哭,后来气息越来越微弱,呼吸声渐不可闻。
他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傅沉俞甚至都已经察觉不到寒冷。
就在他绝望地无以复加时,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呼唤声。
傅沉俞艰难地睁开眼。
茫茫大雪中,有人奋不顾身向他奔来。
傅沉俞只记得他看见了一双清澈的眼睛,瞳孔中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
他把这双眼里的担忧与自责,深深地记了一辈子。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听到一个奶音仓惶地喊他的名字:
“傅沉俞!”
第8章 情意眠眠粥
季眠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把傅沉俞从雪地里扒拉出来。
但他受这具五岁身体的限制,力气有限。
尽管想象中自己应该是英姿飒爽的,但实际上,在林敏芝的眼中,他儿子像个咬牙切齿的小兔子,使劲儿蹬着腿,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用力,拔着雪地里的小萝卜。
“咿——”
小萝卜傅沉俞昏昏沉沉,软绵绵地被季眠抱着,上半身被搂住,下半身还拖在地上。
林敏芝又急又好笑,连忙把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
她自己有个儿子,于是见不得所有小孩子遭罪。
一摸到傅沉俞的衣服,冰渣似的,她脸色就变了。
林敏芝经验十足的将脸蛋往傅沉俞额头上贴,也不嫌弃孩子脏不脏,滚烫的热度传递过来,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抱着傅沉俞就往他家走。
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雪还在外面,家里人都不管吗?
步履匆匆走到一半,林敏芝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傅沉俞家中早就人去楼空,早上的时候,她似乎看见陈姨带着儿子走了。
林敏芝脚步一顿,难以置信的想道:
难不成,他们把一个五岁的小孩扔在家里?
这、怎么干得出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
看到傅沉俞的现状,林敏芝立刻想通了前因后果。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第11节
刹那间,她心中有些愤怒。
傅沉俞家里情况不是秘密,半年前林敏芝就有所耳闻,宁倩不怎么管他儿子。
但她想着,至少傅家还有个保姆管着,小孩子也惨不到什么地方去。
哪知道这保姆竟然畜生都不如!
傅沉俞烧糊涂了,有气出没气进,时间紧迫,让林敏芝无从多想,第一时间就是要把孩子送到医院去!
她抱着两个孩子火急火燎的回到家中,翻了两套衣服出来,想先把季眠的湿衣服给换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季眠十分懂事,自己就已经笨手笨脚地换起了衣服,帮了林敏芝不少忙。
林敏芝连忙把傅沉俞的衣服都脱下来,换上干燥的衣服。
都是用炉子烤过的,衣服到了晚上还散发着暖烘烘的热度。
她从枕头底下的盒子里翻出了三百块钱。
好在这段时间生意好,攒了不少积蓄,否则遇到这事儿,林敏芝还真就要手足无措了。
三百块,对她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人命关天,林敏芝虽然肉疼,却也行动迅速的把钱一卷、两个孩子一抱,搂进了三轮车里。
三轮车是林敏芝摆早餐用的,擦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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