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见笑
古谷川没想到叶海涛哭起来很劲,揽着他的肩拿水喂他,手指摩挲着他的短发,心疼不已地轻轻去问:“唉,宝贝儿,发生何事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啊。”他那老枪还藏在布包里,谁要是胆敢把他的宝贝儿欺负了,他就去把那该死的家伙给毙了。
叶海涛光顾着看古谷川,抽抽咽咽了一阵,伸手摸着古谷川左边眼睛,嘶哑地说:“我……今天去找医生了,跟他说了,你的情况。”
古谷川一听就明白过来了,很干脆地去把水杯一扔,拍着他的肩头,苦着脸去哄:“唉唉,这事情我早就看开了阿海,你还怕我以后没人照顾么?”他低头去亲了叶海涛的额,轻道:“哥这不是有你么?说坦白话,我巴不得好不了了,让你日日与我一起。”
叶海涛吸了吸鼻子,难过地挨着古谷川的肩头,内疚得无法应话。
古谷川明白叶海涛这一泡眼泪都是为他而流的,无比之珍贵,故而低头细细去亲去舔,生怕浪了。
◎◎◎
古谷川的那笔不多不少的医药这下子完全用不上了。翌日清晨,古谷川就逼着叶海涛穿戴齐整了,与他一块儿出门苦了三年,攥下的钱没处使了,那就去下个馆子吃点好的吧。
这异国食物又酸又辣,他们叫了一桌子的菜,却都吃得一副苦瓜脸。古谷川最后干脆把汤匙一搁,大爷似地让伙计来买单,拉着叶海涛走了他还宁愿吃阿海煮的稀粥面线。
两人无所事事地晃了一天,叶海涛还环绕在一股悲伤的气氛之中无法自拔,古谷川则是边哄着他,边去毫无痕迹地打听一些事情。最后,他们在报童那里买了份英文报,双双回到了那鸟笼里。
洗漱了之后,古谷川抱着叶海涛坐在自己腿上,缠着他读了报纸叶海涛学问着实不错,英文念得溜顺,还能做出一番解释来。古谷川听他那清朗的声音,原先还正正经经地去听读报,之后两手就有些不规矩起来。
叶海涛渐渐读出了不对劲,末了连声音都变调了,隐隐地发出了破碎的音节来。古谷川感觉叶海涛并无推拒,还颇有配合之意,急躁地去亲了亲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道:“阿海,咱到床上去。”
叶海涛这些天里外奔波,长久没干这档事,这会儿心神俱伤的情况之下,也有些想念起他哥来,倒也不像先前那样扭捏,大大方方地与古谷川滚到床上去,弄得那木床嘎吱作响。
古谷川去把叶海涛的衣扣解开了,含笑着一路亲下去。叶海涛因为知道对方看不见,便也没觉着非常羞涩,只是微睁着眼叹息低喘。古谷川把叶海涛搂着跪坐起来,自己弯下身去做了摸索,驾轻就熟地便找着了腿间的敏感地方,宝贝地去含了起来,忽轻忽重地做了吞吐。
这事情对男人而言皆是巅峰般的极乐,叶海涛难以克制地颤抖着先前时日,他们也就锁了房门,亲一亲摸一摸,并没做出出格的事情。这会儿古谷川卖力地伺候起来,叶海涛就算是泰山般的稳重,也经受不住那一波一波的刺激。
然而,他这体质十分异常,不同于旁人,这秘密也是只有古谷川才领回得来的。古谷川觉着口里的东西有十足的神之后,便空出手来探到了后头去。甫一探入,叶海涛便颤得更厉害,连喘息也急促了起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口里惊惶地出了声音,“哥,别……别……”
古谷川爱他这处子一样的这反应,凑前去靠着感觉,不偏不倚地去亲了他的嘴,手指跟着粗鲁地抽了几下。叶海涛天赋异禀,无论前后都能觉出快意,没一会儿便小心地仰头哼哼唧唧,偷情似的快活这墙板太薄了,若是提起嗓子来哼,那就不用再出门见人了。
古谷川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唇瓣,手指灵活地在那紧涩的甬道里作恶,自己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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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裤子褪下来,掏出腿间那干净漂亮的玩意儿,与叶海涛的火热之处紧贴着相互摩挲干尽兴。
两个人正在偷偷摸摸地撒欢儿时,猛地从隔壁就传来了震聋欲耳的嚎哭声,古谷川和叶海涛俱吓了一跳。然而,他们两个人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另一头便传来了两夫妻的尖锐叫骂声,原来是隔壁的那对夫妇又吵嘴了,而且这次还没这样简单,没一会儿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敢情是上演了全武行了。
外头好些人都聚集起来,异常热闹,楼下的房东太太拉扯着嗓子甜腻腻地去叫:“嗨哟!夫妻俩干什么干什么?这晚上还让不让人睡了?”
如此这般一通折腾,好像整屋子都在摇晃。
叶海涛早软了,古谷川不说话,一张脸绿得发紫。
这房子实在住不下了!
最终回
囚徒番外川姨太
一九五二年六月。
新普南路段的一幢崭新的英式豪宅迁来了一家人两个男人、两个男孩,还有一条小黄狗。
古谷川闻到了新居的美妙气息,又听见两个孩子不断地哇哇叫,快乐地呵呵笑起来了,转而向旁边说:“阿海,怎么样,漂不漂亮?”
叶海涛茫茫然地看着那幢新房子,也不知是过度惊讶还是对此毫无感觉,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回神般地应道:“漂亮、漂亮……”
古谷川感觉到叶海涛的愕然,心想阿海这是目瞪口呆了。他喜不自胜,当下就想使流氓,凑过去在叶海涛的脸上亲一亲。
然而,当他要付诸行动的时候,益兴他们从一个穷人家领养的大儿子突然跳来,大喊一声,“坏人要亲爸爸!”小儿子泰兴当机立断,抬手把眼睛蒙上。
古谷川因为被坏了好事,当下操起了金漆拄杖,对旁毫无目标地一阵乱打。
叶海涛自然是凑上去拉住他,益兴赶紧拉起了兄弟钻到一边去,并且往后不要命地大喊:“爸爸你不要让他亲!他坏!”
古谷川听到此句,立马气得七窍生烟,简直快要晕死过去,张口频频大骂:“好一个兔崽子、死兔崽子……我、我是脑子进水了才捡了这小混帐!早知道那时候就把他扔进水缸里淹了!”
叶海涛摇头拍抚着他,安慰说:“哥,当初你把他们抱回来,说是给咱们做儿子。既然做老子了,就要受做老子的气,应当的,好好教就是了。”
古谷川摇头,“不成,我要去把那小子抓回来,淹进缸里气死我了。”早知道就捡一对可人的女儿回来然后这两个小子都可以去死一死了,尤其是益兴。
叶海涛苦笑地应道:“你怎么越大越孩子气呀?以前明明是你比我还能哄孩子。”
“这能放一块儿说么?”古谷川恨道:“你是要嫌弃我了?觉着我以前好,现在是个坏老头了?”
叶海涛就快要怀疑他哥这是犯了女人病了,他趁着四下无人,凑过去环着古谷川的肩头,轻声说:“哥,你还漂亮呢,哪里老了?”
古谷川佯装不在意地轻哼一声,叶海涛与他处了这么多年,哪里还看不出他哥的内心。他伸手去捏了捏古谷川的手掌,凑到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古谷川的脸色稍稍舒缓,去轻轻握住叶海涛的手心。
两人正甜蜜交好的时候,躲在车子后头的益兴探出了脑袋,横着眉喃道:“坏人太笨了,我在给他制造机会,他应该要感谢我呢,是不是?泰兴?”
泰兴和益兴乃是亲兄弟,不过脑筋方面并没有达到共鸣,他睁着大眼看了看弟弟,最后还是决定不说话这弟弟更笨,老是连累他,害大爸爸老是说要把他和弟弟一起扔进水缸里。
他明明是无辜的。
说起来,古谷川东山再起也不过是前两年的事情。
那时候,叶海涛存下的一笔医药没处使了,古谷川就把这钱拿了出去,据说是做生意。这事儿叶海涛也不甚明白,他只是怕别人欺他哥是瞎子,要蒙骗他,故此就主动帮古谷川的忙,按着他的意思来做全部的事情。
那会儿他们也是苦了一段日子,古谷川不知是干什么大生意,把家里值钱的都换成了现钞,买了许多杂货屯在了货栈里之后十几日,他们天天吃大饼,古谷川依旧每天听他读报,如此困苦地过了大半个月之后,南方那里居然拉起了警报。古谷川当即拉着一个合作的商队,把货栈里的货高价全清了,赚了将近几万块的泰铢。
有了这一笔,自然还有接下来的好几大笔生意。
叶海涛很是佩服古谷川这本事,古谷川在床上搂着他悄悄说:“阿海,这是依靠着时局,说白了就是一半运气,要长久地过好日子,还是得正经地开业立名。”
如此过了半年,叶海涛把那存起来的钱拿了出来,开了一家小型的贸易和运输公司。
这乃是古谷川许久之前的老本行,他干起来十分顺手。叶海涛一旁紧盯着帮忙,见客也要牢牢跟着,就怕他人占了古谷川的便宜。然而,叶海涛作为一个单身男子,模样也算是上乘,日日跟着古谷川抛头露面,总有被打主意的时候秘书、富家女子、年轻老板娘,谁都有可能。
古谷川自认感觉敏锐,他深怕老婆遭人觊觎,随时被绑走。尤其是某个晚宴,他从旁听说一个美丽的法国女人邀了叶海涛跳舞,气得几乎五脏俱焚,不顾颜面就拽了他的男人回去,弄了一晚上后,挨着昏睡过去的叶海涛,咬牙切齿地想着应对的计策。
他认真地思考出了一个结果他和阿海,未来是注定无儿无女了,这样要谁来养老呢?
故此,古谷川从人口贩子那里,买回了一双华人婴儿,并非双胞胎,兄弟俩间隔了一岁。
叶海涛从他手里接过两个大胖娃娃,眼光潋潋的,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满怀了欣喜。
古谷川有心把他们培育成自己的继承人,又看在他们是男孩儿可打可骂,严厉栽培。
女儿可爱,得小心宝贝;儿子混帐哼,就是当狗踢的。
古谷川一日比一日有钱,两个儿子也渐渐长成了,大儿子益兴自从明白了大爸爸对他们的待遇只比狗好一点之后,从此看破一切,自甘堕落,以气死养父为伟大的终身事业;泰兴是个安静聪明的,对大爸爸尊敬得很这么有本事的瞎子,得哪里找呀?
古谷川对泰兴满意一些,自觉这小子心眼多,已经有小坏人的模样儿,未来很可以当自己的接班人,当个表里不一的大坏人。至于益兴那小子小兔崽子欠揍,早晚要把他淹进缸里,好图个清静!
年头,古谷川花了万金,钻了其他法子,给叶海涛和自己办了美国护照。他们现在都是合法的公民了,从此以后都不用再担心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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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
现在,崭新的豪宅也有了,这房子大得足以容纳三十几人,再也不会有人来叨扰他和阿海过日子。银行里的那笔钱也取了出来,在美国置办了产业未来要是不太平,就再躲到那里去。
如今,许多东西都补足了阿海、钱、房子、儿子,还有狗。
以上五个,在古谷川心里,就是按此顺序来排列的。
他们迁到新居之后,古谷川找来了摄影师给他们留照他自己是看不到了,不过听说色照片漂亮,而且,叶海涛喜欢照相机、喜欢拍照。
那一天他们全都早起了,叶海涛亲自为古谷川打了领带,仔仔细细地梳了头发,还把头发给染黑了。古谷川四十几了,渐渐有了白头发,叶海涛知道他生平最爱俏,既然是要留照片了,自然要打扮得更加体面好看了。
叶海涛倒是没穿西装,而是挑了一件颇有古味湖色长衫。
摄影师是个英国人,技术优良,一家人摆好了在镜头前微笑。
一连串“喀嚓”的声音,留住了眼前的美好。
完囚徒
作者:wingying
第一回
囚徒
那是一九四二年二月下旬,离日本鬼子全面占据新加坡不过是半月之久。
叶海涛捂着那一小包用麻袋装着的干粮,说是干粮,不过是两个木薯和几块大饼罢了。然而,他却要倚靠这些东西,活过接下来的三天。
不。究竟还有几天,他自己也说不准。
叶海涛只知道,月初的时候日本鬼子终于从马来亚打来了,当时,他和街坊邻居都还抱着英军不会输给那些野蛮鬼子的想法。转眼之间,警报就响起了,叶海涛紧抱着身怀六甲的媳妇儿林素云,把门和店铺都锁紧了,藏到了地下室去。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当轰炸结束的时候,叶海涛却等来了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
新加坡沦陷了。
义勇军输了、英兵投降了!
叶海涛红着眼眶他虽然只是个小生意人,骨子里仿若有股与生俱来的爱国情操,五年前日本鬼子大肆侵略中国的时候,他就算和媳妇儿餐餐稀粥素菜,也要把钱给捐出去买粮买药,为祖国尽一分薄力,共同抗日。
年初听说日本鬼子南侵到马来亚来了,叶海涛原本是要主动参军为国请命的,然而,林素云知道了丈夫这个不要命的念头之后,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把住丈夫的双手,泣不成声。
叶海涛不过是个斯文人,书读了一点,在码头干过书记的工作,现在靠着一点积蓄开了家杂货铺子,那双手护住环住她的肩尚是绰绰有余,可林素云从没指望这个对国家满腔热血的丈夫,能靠着那一双手保家卫国,更不用说是从日本鬼子的枪下活命回来了。
这男人要是死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故此,叶海涛在媳妇楚楚可怜的哭诉之下,总算暂时打消了参军的念头。尽管,他的热血和愤慨并没有因此而浇熄。
但是,现在英军被打退了,叶海涛在经历日军那数日心惊胆跳的连番轰炸之后,除了满腔的愤恨之外,叶海涛抱着媳妇儿从地下室出来,看着遍地的狼藉,他的心中也难升起了一股茫然。
二月十五日的时候,英军正式退出了新加坡,也将叶海涛的希望给一带走了。
因为,在那之后不过几天,占据了新加坡的日本宪兵就发出了消息,要抓拿南侨华人,尤其是曾经在为中国的筹赈会中积极活动的人士。
叶海涛和妻子小心翼翼地躲了几天,却终究还是逃不出日本鬼子的手掌心。日本鬼子手拿着刺枪,挨家挨户地把各家华人男丁全给抓了起来,只让人带上五天的干粮,然后全部聚集在一个检证区域。
叶海涛理所当然地被带走了,连着被带走的人还有他妻子的兄长林庄文。
林庄文在他们的圈子里,是个颇有地位的人物,说话也挺有分量。他的鼻梁上架着眼镜,模样斯文俊秀,那纤细的眉毛和妹妹林素云有几分相似,模样却奇怪地又比妹妹看去还细致几分。
林庄文是叶海涛中学时期的学长,家世好、领导能力也好,在学生团里当过主席,而这样优秀的人却对表现平凡的叶海涛特别青睐,甚至做主为叶海涛和自家妹子牵了段姻缘。
叶海涛本人对林庄文这位学长是极其尊敬的,他的抗日思想有不少是受林庄文所影响。当年他们都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一起睡在一张床榻上,叶海涛义愤填膺地表达了要为国捐躯的理想,林庄文面目斯文地一笑,开玩笑似地说你要是死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也就是因为林庄文当年曾说过这句话,当叶海涛从林素云口中听见相似的话的时候,叶海涛才会有所动摇,放弃了去送死的想法。
而现在,林庄文和他一起被抓了起来,可谓是一起共患难了。
那些日本宪兵操着嘈杂的日语,把叶海涛和林庄文都赶上了一辆货车。而货车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华人男丁,脸上神色皆是不同,眼底倒是都有几分恐惧。
“阿海。”林庄文看过去很是冷静,他挤进了货车里边的位置,挪出了一点空间,对着叶海涛说:“坐这儿。”
当时,叶海涛手里还攥着那两包装了食物的麻袋,他在林庄文身边的位子坐下了,将其中一个麻袋塞进林庄文手里,问:“大哥,我们这是……要被送到什么地方?”
“不知道。”林庄文摘下了眼镜,把它进了口袋里,说:“很多无关的人都被抓了,所以我想那些鬼子应该是要把人集中起来。”
叶海涛看了看林庄文,总觉得林庄文冷静异常,和自己完全不同,他看过去是这样地睿智镇定,毫无一丝狼狈。叶海涛沉思了一阵,说:“大哥,那些日本兵是不是要把我们集中起来,然后都……杀死?”
叶海涛说出“杀死”这句词的时候,心里喀噔地快跳了一下。
“我想应该不是。”林庄文说:“要是要杀掉我们,就不用叫我们自备干粮了。”
叶海涛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放心不少。这时候,林庄文伸手握了握叶海涛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叶海涛看了看这个大舅子,心里隐隐觉着感动。
大哥从以前就对他好,由学生时代开始,就没少帮过他。当年他和林素云刚结婚的时候,因为没钱置屋,还和媳妇儿一起在这个大舅子家叨扰了一些时候,前几年才靠积蓄买了一间铺子,两夫妻就从林庄文的洋房里搬出来,住在铺子楼上的房间里。林庄文对他好,妹子林素云算是个千金小姐,却也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从来不嫌苦。
那一瞬间,叶海涛真觉得,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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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是上天指给他这一生的大贵人。
一辆辆载着人的货车驶到了海山街,街巷的入口都给日本宪兵用带刺的铁丝网围圈起来,放眼看去,人满为患。那些日本兵把他们从货车上赶了下来,拿着刺枪盯着他们走入了区域,叶海涛跟着林庄文,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日本兵的叫骂声此起彼落,只要有人稍稍反抗或是大声说话,就少不了一顿乱打,这还好,就怕这些日本鬼子不分由说便开枪杀人。
叶海涛是听过日本人在亚洲各地方的恶行的,现下看着那一群拿着刺枪的日本宪兵,还有坐在军用车上的日本人,揪紧了拳头,却不敢吭声。
“吃吧。”
叶海涛看着林庄文递过来的大麦饼,正要摇头的时候,又听林庄文说:“别和自己过不去,你要是有什么事,素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叶海涛闻言,讪讪地结果了那大麦饼。这饼已经不新鲜了,吃着有些硬。叶海涛咬了几口,回头去看林庄文,只见林庄文扭开水壶,只浅浅地喝了几口水,目光像是眺望着远方,意义深远。
林庄文的神情虽是严肃却毫不拘谨慌张,平静如水。叶海涛嘴里还含着那麦饼,他鼓着腮帮,突然激动地抓住林庄文的手,说:“大哥,我不会死的,我一辈子跟着你。”
林庄文果真回头看了看他。叶海涛顿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急忙又补充道:“我不会辜负素云的,大哥,你放心。”
林庄文闻言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叶海涛却是满怀激动他深深地认为,他的大舅子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
他们在就这样和一群人围挤着在这条街上待了大半天,陆陆续续还有人被送过来,地方更加地拥挤了,叶海涛和林庄文被挤到了角落去,大热天的很是闷热,而因为这里无可供排泄的地方,只能随地解决,故此,到了临近夜晚的时候,四周便开始散发着异味。
叶海涛就地而眠,把那装了食物的麻袋充作了枕头,逼迫自己闭上眼。
而在这时候,从前头似乎传来了几声枪声,紧接而来的便是凄厉的哀嚎声。
叶海涛立马坐起了,他看见了那被日本兵牢牢看守的栅栏处似乎有灯光几个日本兵摆好了姿势,又往前头开了几枪。
叶海涛睁大了眼,正要发声的时候,被一旁的林庄文扯了用力摁在地上。叶海涛用力地挣扎了几下,然而,当林庄文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叶海涛也静了下来。
“那些人要逃走,被日本兵发现了,你要是在这时候起来,难保不会被认为是同党,一起乱枪打死。”
叶海涛支吾了几声,咬紧了牙关,一直到枪声止住了周围很多人都醒来了,却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着不敢动,也有些人在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窝囊!太窝囊了!
林庄文渐渐松手了,叶海涛沉默着维持面向土堆的可怜姿势。他嘴里都是泥巴的味儿,他觉得太苦了。
周遭又安静了下来,渐渐地起风了。
但是,空气中的血腥气却怎么也散不去,那些都是同胞们淹没在枪下的血泪。
叶海涛张嘴,又咬了口泥巴。
他太难受了。
隔天太阳初升的时候,那些日本宪兵就拿着军棍把人全给叫醒了,林庄文和叶海涛整夜没睡,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而在这时候,那军棍往叶海涛的脚膝用力地挥打下来。叶海涛哀嚎一声,林庄文也跟着跪地了,只听那面目狰狞的日本宪兵说了一堆话,谩骂了几句。
林庄文用力地压着叶海涛地肩膀,不让他站起来同那日本兵硬拼,只在叶海涛耳边急急道:“他说我们不能站起来,要蹲着排队到前面,阿海,你怎么样?”
叶海涛知道林庄文是听得懂鬼子话的,他压着怒气,简直要咬碎了一颗牙,他双眼充血地看了眼林庄文,强忍着愤怒,挨着林庄文蹲坐着。
天气很是炎热,前头排成了大长龙。环境噪杂,只要秩序一乱,失了耐性的日本宪兵就会拿军棍打人,非把人打到头破血流方可罢休。
林庄文的脸色逐渐地也有些难看起来,和叶海涛久久维持着蹲坐的姿势,双脚已经发麻。叶海涛方才又吃了日本人一记,已经疼出了冷汗来,要不是林庄文扶着自己,他估计是要往后栽倒了。
而林庄文在这期间不断地向前头打听,只隐约知道日本人似乎在搞什么“检证”的玩意儿,要是通过了就能安然地回去,否则也许是要送到其他地方当苦力,说法不一。林庄文咽了咽口水,也不说话,不知在忖度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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