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见笑
“我给你……做牛做马,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叶海涛说完,跪着退了一些,然后向林庄文磕了几个头。林庄文被他逼得怕了,便哄着叶海涛,说去试试看。
实际上,古谷川的罪就跟板上钉一样,早就立下的,谁也没法改变。
林庄文承诺了叶海涛,自然是要去问上一问的,他为了不让自己落入和古谷川那些伪君子一流,故而总是很尽心地想扮演好这个“大哥”的角色。
在让叶海涛打针吃过药后,林庄文便直奔中兴大楼去了。
林庄文的父亲林荣盛爵士是个地位颇高的政府官员,在亲英派里十分具有影响力。他是个高知识分子,却不是个温和的父亲。
林庄文一走入父亲的办公室,就受到林荣盛的一个巴掌。
“你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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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帮你把那小子带出来,你还让人去探监!你倒是很会拿主意!”
林庄文很习惯父亲的暴力对待,他退了两步后,便直挺挺地站稳了。林荣盛不知受了什么气,不断地指着儿子骂道:“我让你出国去念书,你跟我说再等等!等!好!我给你等!我叫你跟麦官长的女儿走近一些,你成天跟着一个小子跑!有什么出息!”
林庄文低头不语,像是非常虚心受教。
林荣盛骂得口干舌燥,转头去喝了口水之后,又扔下一句:“没用的东西!”
林庄文并不反驳,他在父亲骂完之后,稍稍抬起头来,语气平伏地问道:“爸爸,那些日本人,之后确定是要处决的么?”
林荣盛见儿子又开始关心此事,突然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提督大人已经下令了,要把这些叛乱分子给”
这一声“给”被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
林荣盛急急忙忙快步上前,咳了咳,把电话拿了起来。
林庄文听父亲突然变换的口气,便知道是提督大人致电来了。他沉静地站在角落,对父亲这样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可说是漠视。他从不认为父亲是个君子,不过他不能否认,他的父亲是个成功人士。
林荣盛原本是很恭敬地说话的,但是到后来,他的脸色忽然一变。
他放下电话的时候,转回头,将目光投向了儿子。
林庄文不由得问道:“爸爸,发生了什么事了?”
林荣盛怔怔地回过头,急急走到桌案前,打开抽屉把药给翻了出来,仰头吃了几颗。林庄文连忙去给父亲倒了水,然后站在林荣盛的身侧。
林荣盛的神色像是有些惊恐,又有些茫然。林庄文又要在问的时候,林荣盛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森冷道:“怎么会杀出一个日本大使,不知怎么弄的,说我们弄错了!提督大人要我传话,马上把人放了让那些日本人回去。”
“啊?”林庄文也震惊了。
这事情也变化得未也太快了。
◎◎◎
凌晨,古谷川看着前头的码头。
货车停下的时候,他们一整车的人,就被拉下来了。
古谷川身上套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身上的伤也简单地处理过了。他麻木地随着人流向前走了几步。
码头那里停泊着一艘货轮,上头挂着一个旗帜。
古谷川仰着头,茫然地瞧了瞧,他的眼中,映出了那白中的一抹血红那是日本国的旗帜。
他忽然浅浅地笑了。
他没死。
他要被遣送回去了。
古谷川眺望着这一片海,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容慢慢地褪去了。这时候,身后的人推了推他,古谷川连忙向前快走了几步。
他的左手垂了下来,随着海风,轻轻摆动着。
哥……
那一刻,古谷川回过头去了。
但是,他来不及看清什么,就被其他的人挤到前头去了。而在他要栽倒的时候,有人快速地把他给扶了起来。
“古谷先生,担心啊。”
古谷川抬头看着铃木秀一,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铃木秀一的情况也不太好,他在牢狱之中,折腾掉了一只眼睛。这个矮小的男人扶着古谷川,沉沉地说:“我们要记住这个地方。”
古谷川抬了抬眼,只听耳边那一把恶毒的声音说:“迟早,我们要回来……”
他在沉默之后,慢慢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鸣笛声响起的同时,叶海涛站在窗边,仿佛能瞧见远方的那一团黑烟。
“阿海,看什么?吃药了。”林庄文从外头走了进来,叶海涛缓缓转回头去,接过了林庄文手里的药。
他乖巧地吞药喝水,林庄文站在他的身侧,伸手理着那微乱的发丝。
“林大哥。”
叶海涛抬起头来,说:“林大哥,谢谢你救我哥,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林庄文听到这话,眸光潋潋,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叶海涛却抓住了他的手,仰头道:“林大哥,我真的很感激你。”
朝阳升起,那一抹温暖的光辉映在少年的脸庞上。
林庄文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呢喃了一声“阿海”,慢慢地俯下身来。
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林庄文立马站直了,喊了一声“进来”。只见,那一身白衣的姑娘,手里拿着一束花,绑着一双可爱的辫子。
“大哥。”林素云先是望向兄长,然后才微红着脸,走向了叶海涛,轻唤:“叶大哥,这是给你的……”
那是一束百合。
叶海涛微笑着下了,“谢谢。”
林素云腼腆地握紧了双手,她身后的老女仆提着布包,笑容可掬地说:“我们小姐煲了点汤,少爷您也来喝一喝。”
林庄文点了点头,却道:“不了,爸爸还有事找我。”
话虽如此,林庄文却是回到了林公馆去了。
他快速地越过了许多仆人,直接走上楼去,回到自己的书房。林庄文走到写字台前,神色冷峻地坐了下来,然后拉开了抽屉,将里头的一个薄刀片握在了手上。
林庄文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摊开了左手心,突然将刀片高举起来,用力地在上面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林庄文流了一头的冷汗,他看了看那伤痕累累的手掌,却暗暗地松了口气。
最后,他双手掩面,无声地喃着:“这样是污秽的,不被容许的。”
“你……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
两个月之后,叶海涛考上了莱佛士学院。
一九三一年九月,日本炸毁中国南满铁路,并大举侵略中国东北,震惊世界各地。
林庄文在同年毕业,并加入了新加坡中华总商会,主张反日、反法西斯军国主义。
一九三六年,叶海涛从莱佛士学院毕业。同年,与林素云结为连理。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以日本炮轰宛平城为序幕,接着大举进攻上海,侵占南京,大肆屠杀,引发全中国乃至海外华人的激愤。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日军由泰国入侵马来亚,并南下攻打新加坡。
一九四二年二月十五日,新加坡沦陷。
《囚徒》上卷完
第一回
囚徒
军用吉普车的车头插着一面黄旗,勤务兵低头先为长官开了车门。这一天的天气非常炎热,除了古谷川以外的几个尉官将领皆是汗流涔涔。
今天的会议非常简短,除了重复先前的文化议题和对于海峡华侨组织的处置,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事情。
古谷川坐进车内的时候,又将金制怀表给掏了出来瞧了瞧。这是他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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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习惯,另外,他非常习惯新加坡炎热潮湿的气候,比起时刻变化的天气,他似乎更为喜欢这常年炎热的地方。故此,在许多空有军衔的上级贵族军官里,他倒是显得如鱼得水。
不过,其他的日本军尉官,包括了军政首府的高级统帅,一致觉得这一位古谷中将,是有些痛恨这个地方的。除了军事治安外,他也掌握了文化部门,手下的宣传部也积极地推广日本化运动。这也许可以归咎成一个原因古谷中将厌恶英国文化,主张剿灭亲英派,在折磨俘虏方面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然而,在新建立的军政府之中,古谷中将是颇具威信的,他由参谋长转为中将,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传奇。但是,他的怪脾气就跟他的名声一样,有好有坏,众人唯一认同的看法,估计就是他是个古怪的美男子,而且还是个拥有美貌、个性诡谲的修罗。除此之外,他也不好女色、不抽大烟,不吸烟草,还是个素食主义者。
另外,古谷中将实际上非常受人拥戴,尽管他时时刻刻都散发着阴沉古怪的气息,但是多数人都承认他的智慧和胆识,从没有犯什么大过错。故此,他在军政府里,算是非常地受宠,名面上的权利不大,实则掌握了许多机关要部。
车子驶进武吉斯玛街道,经过哨站的时候,哨兵连忙立正行礼。如今这一条街道也很不一样了,只要是英文牌坊都要被拆下来,路人瞧见挂有色旗的军用车不仅要让道,也要深深地弯下腰去。
古谷川目不斜视,虽说他依照自己的意思去改造了这个地方,不过他自己却谈不上有什么喜欢的,他只是把痛恶的东西撤换下来罢了。
当车子驶进弯道,那颇具年代的铁栏杆大门浮现眼前的时候,古谷川才看似愉快地扬起一抹浅笑。铁栏杆大门旁边守着四个日本宪兵,他们穿戴齐整,这是古谷中将的规矩。他是个有洁癖的将军,就算是战乱的时候,他也要一天冲一次澡,并坚持每天换衣服。此外,他对手下的要求也非常奇怪他们必须尽量干净整齐,最好不要有体味。
车子在一间西班牙式的宅邸面前停下,那是所有点年代的房子了。不过,当初日军政府接手这个地方的时候,古谷川只从一个荷兰商人手里抢了这么一幢老宅,反而把那些豪宅洋房都拱手让给了底下的尉官将士。
不过,他先前来察看房子的时候,对里面的摆设非常不满,还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脾气,把那些家具都砸烂了。现在,这屋子的一切都是根据古谷中将的喜好来摆设的,就连后院原来的美丽的池塘也被填了。
车子停在了大门前,勤务兵急忙给古谷川开了车门,两侧的宪兵便适时地将大门打开。
古谷川面无表情地踏入,慢慢地穿过客厅,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慢慢摘下了军帽,递给了身后的勤务兵,用日语说了一句:“不用跟上来。”
他一步步地走上阶梯,脚步沉稳有力。他看过去十分熟悉这里的一切,他就算闭着眼,也能知道自己走到何处。因为,当他身处在泥沼粪土之中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梦中怀念着这个地方。
古谷川穿过了回廊,一直到尽头,接着,他轻缓地把那一扇房门给打开了。
那一瞬间,他仿佛进入了时光隧道。
不过,古谷川很快便回神了。
那个鼻青脸肿的青年正蜷缩在地板上,套在手和脚上的链子把皮都磨破了,一身原本整整齐齐的衬衫都弄得脏了。
古谷川慢步走了过去,他并没有去管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是昏是睡的男人。他走到一边的矮案,拿起了铝制的水壶,先倒了一杯水给自己解渴。然后,他提着水壶走向了那地上的男人,慢慢地俯下身来,动作轻柔地拍了拍那人的脸。
“阿海,起来了。”
古谷川会非常多的语言,不过除了日语之外,他说的最标准的也许就是华文了。只不过,他这时候故意把声音放轻,又调高了嗓子,听过去有些阴阳怪气。
“阿海,别睡了。”
他像是哄人一样地唤了几声,但是,地上的那个青年动也不动,还真像是昏迷了。
古谷川很有耐性,他等了快十分钟后,堪称体贴的试了试水壶里的水温,确定这样的程度没办法烫伤人之后,才慢慢地将之倾斜,让有些温度的开水轻缓地向下浇去。
温水淋在叶海涛的脸上,古谷川端详着那有些青肿的面容,突然抬起脚,用鞋尖拨了拨对方的下颚。
叶海涛还是没醒过来。
这下,古谷川微微地拧眉了,他扔掉了水壶,单膝跪了下去。
叶海涛五官已经张开了,和少年时候比起来,看过去更加地深刻。不过现在半边脸肿了,眼角还有一道结痂的伤疤,嘴皮都裂了,皮肤晒得黝黑,除了一身瘦骨之外,实在难以瞧出当年那鲜嫩的大男孩样儿。
古谷川自己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在一堆灰头土脸的狗仔里把血肉模糊的叶海涛给认出来了。
古谷川想到此处,歪着头,笑了一声有点像是失而复得的窃喜。
然而,当他抬起叶海涛垂软的手时,又皱起了眉头。这倔强的青年把手腕划破了,连肉都翻出来了。
古谷川垂下了眼眸,站了起来,去把医生叫过来了。
这个时期,专业人员和药物都是非常有限的。古谷川翘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把叶海涛给拖回了床上,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包扎,还打了退烧针。
当那护士要给叶海涛解开衣服的时候,古谷川终于开口了。
“出去。”
他在军官里算是涵养非常好的,若是其他同僚,要是有一小点不顺心,便要大肆动粗。日本人骨子里的残暴和野蛮气息,在古谷川身上是瞧不见的,他向来自恃文明,故此把这种劣性隐藏得很好。
也因此,古谷川和那些凶神恶煞的矮个子军官们比起来,看似非常宽容,简直可以说是和蔼的了。
在医护人员走出去的时候,古谷川就从柜子里利落地拿了衬衫长裤,俐落地替床上的青年把全身都换了。他已经在前些时候就彻底地端详过这具身体了,如今已经没有丝毫的新鲜感,不过有一件事情,古谷川是每回必做的。
古谷川在把青年剥光了之后,单手不算温柔地把他给翻了过去,指节移动到了臀间的凹沟。他稍稍地俯下身,把那地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神情诡异,过了一阵子,他才帮对方把裤子套上去。
替叶海涛穿戴整齐后,古谷川又有些温柔地用手背摩挲着青年的脸颊,那双目光泛着一种奇异的微光。
虽然他是不介意把时间都耗在叶海涛身上,不过情况并不允许。
古谷川在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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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后,在下午四点又出了一趟门。
他的工作是非常多的,自从他管理了文化部,奉命将新加坡更名为昭南岛,便也顺道接手了在战争期间从英国人那里掠夺而来的资产。他现在是要把这些东西上报出去,以便自己不会被派往苏门答腊那里他现在好容易回来新加坡,实在是不太想这么快就离开。
此外,他还得从本田尉官那里,把先前抗议暴动的华人学生救出来。这件事虽然有些麻烦,不过作为叶海涛近日顺从的奖励,他还是愿意花一点心思的。
不过,前提是,那些华人学生必须还活着。
古谷川仔细想了想,就先转车到了检证管理局的办事处,然后把本田中尉给揪了出来,结果听说那些学生已经扔坑里埋去了,便皱眉头软硬兼施地把手下教训了一顿。人既然死了,那自然没法子了,古谷川从前就不太看重人命这东西,又经历过了这么多的腥风血雨,“人”这玩意儿在他眼里,实际上已经跟畜生没什么差别。
古谷川在外头折腾到了晚上,勤务兵忽然急喘小跑而来,声音洪亮地给他报告了一件事情古谷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快速地从位子上站起来,让勤务兵迅速地驱车,赶回了宅邸。
当到了大门的时候,古谷川直接跳下了车,跟着宪兵走到了房子的另一侧,那里已经有好些个宪兵围着了,拿着大布蓬,非常热闹。
古谷川抬起头去,阴森地眯了眯眼,跟着他的勤务兵还很年轻,气急败坏地嚷着:“他好像要跳下来了!不!他要逃跑了,被我们逮着了!”
在黑暗中朦胧的灯火下,古谷川确实瞧见了那站在窗口外横柱的青年。
叶海涛也同时望了下去,他已经和这些日本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了,他们显然是不敢伤害他,连拉扯都没胆子,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这楼房不高,要是小心点跳下去,顶多是折掉胳膊或是腿的,还出不了命。叶海涛一直想着要逃出去,被逮着几次,被古谷川狠狠教育了一番。不过没想到他不仅没学乖,这一回,他是连跳楼的法子也用上了。
“废物,都是废物!”古谷川愠怒地低喝了一声。
他一脚踢开了前面挡路的宪兵,走到了前头,直接掏出了洋枪,对准了叶海涛,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第二回
囚徒
在军中十年,古谷川第一个学到的,便是以暴制暴。
在这个充满战乱的世界的道理是靠力量来说话的,而古谷川拥有与生俱来的残忍天性,他长年浸泡在血腥之中,唯一一点的温柔性情,似乎也在杀戮之中渐渐地泯灭。
但是,他连在发怒的时候,都会保有着理智,这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是他这十年来最大的进步。
古谷川的枪法奇准,就算是在光暗不明的情况之下,他仍能清楚地瞄准了叶海涛的小腿,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他这一枪,不只把单薄的青年给射了下来,还把周围的宪兵们弄得一愣他们以为中将大人是十分宝贝这个家伙的,故此在先前要把人拉下来的时候还颇有顾忌。
叶海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只是觉得像是有一阵白光,然后整个人便无力地向下倒去。而他跌下的位置也非常正确,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那个摊开的大布蓬里。
古谷川神色冷峻地了枪,仿佛刚才打下来的不是活人,只是只不听话的鸟。当他走向前的时候,那些宪兵默契十足地纷纷退开,围成了一个圈圈,只有那猴子一样的小勤务兵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还莫名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心跳得飞快。
古谷川披着一件黑色大披风,在这夜风微拂的时候,看起来比平时都还要高大。不过,他的皮肤相当白皙,眸色非常深,此刻空气中又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把他整个人衬得越发阴森残酷起来。
叶海涛难看地俯卧在大布蓬上,他下午刚换好的衣服又脏了,手腕处的包扎也被他扯掉了。此刻,暗红的鲜血在那小腿处簌簌地流淌着,叶海涛也不喊疼,他看似麻木地微睁着眼,整个人像是被汗水浸透了一样,湿漉漉的。
古谷川冷眼偏着头,突然从喉头发出一声类似“呵”的声音。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意,亦无戏谑的意味。但是,他并不是面无表情。
古谷川的眉头高高地拧了起来,僵持了一阵,他猛地抬起脚来,那沾了泥的厚靴狠狠地踩在了叶海涛中了枪的小腿上。
“唔!”叶海涛总算是有点动静了,他整个人一震,倒抽了一口气。
古谷川却是使劲地踩捏着,眼神非常凶狠,面目扭曲得到了狰狞的地步。
叶海涛痛得整个人颤抖了,他痛苦地扭过了身,发出了一声声压抑的、低不可闻的悲鸣。可是,古谷川也许真是狠下了心,要把这倔强的青年弄成个残废!
他一脚把叶海涛踢了翻回去,然后弯下腰去,揪着对方的发丝,把他给粗鲁地提了起来。
“想跑?你以为你能跑去哪?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没用的残废,能逃去哪!”
古谷川凶狠地把叶海涛扔回地上,开始胡乱地踢打起来他把自己搞得大汗淋漓,却宁愿用脚去踢揍着对方,也不干脆找个大锤子,把叶海涛的双脚骨头都敲碎去。
古谷川在施了一阵暴打之后,怒火不减反增,但是,当他抬起脚,要往叶海涛那张青紫满布的脸踩去的时候,又硬生生地顿住了。
古谷川轻喘不止,看过去相当疲惫,这一顿在外人眼里并不算凶残的虐打,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连打蜡固定好的发丝都有些凌乱了。只见,他仰了仰头,转个身,依旧是那英俊漂亮的古谷中将。
“把人拖进去,叫弗莱德来看看他。”
弗莱德是一名随军的德国医生,医术相当不错,也深得古谷川的信任。不过,他是个古怪的人,这份古怪和古谷川有着微妙的相似点,这或许就是物以类聚的缘故。他们两人非常看得上对方,时常互相赞美。
勤务兵急忙要去叫人过来,却被古谷川止住了,换了另一个宪兵去千里迢迢地把医生载过来。古谷川看也没看叶海涛一眼,他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屋子,那猴子一样的勤务兵知道今天又要惨了,脸色微苦地紧跟在古谷川身后。
一进书房,古谷川脱下了披风,直接去取了墙上摆着的马鞭,阴阳怪气地看了看。
“藤野。”
这个小勤务兵名唤藤野平,外人鲜少知道他的名讳。而如今,要是古谷中将这么叫他的时候,往往没什么好事。
藤野此刻还忙着把地上的披风卷起来,他有些傻里傻气地抬起头来他是个黝黑的小子,瘦骨如柴,不过饭量其实不小,手腿都很长,有点像猴子,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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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说,这身形有些像某个人少年时期的样子。
古谷川从童子军里选中了这么一个黑小子,实在很让人意外。毕竟,要是选择近侍的话,多数的军官们,都会选择一些漂亮点的,或是看过去明的少年,这样不仅能当奴仆使唤,必要的时候,也能为他们解决另一方面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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