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见笑
叶海涛含着泪去给他擦汗,频频点头,心里只当他哥烧坏了,认不清现实。
这样的拮据日子过了一个季节,城里那里来了商人,见叶海涛能识文断字,有意聘请他去当书记这下地方,能会英语的太少了。
这事情把叶海涛乐得快飞天了,然而从城里到村落,往来都是坐驴车若要算起来,他一个月还瞧不见他哥两回呢!叶海涛想到此处,只好苦着脸,把这差事给拒绝了。
之后,叶海涛把这事情与古谷川说了,古谷川抱着他,笑了一下,靠着感觉亲了他的嘴,道:“……我们一起去城里好了,但是,我不是让你去干活的。”
叶海涛不解地看了看他,古谷川搂紧了他,道:“哥不能让你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到城里,哥能想法子的。”
叶海涛瞅了瞅古谷川灰白的脸色,直接把他压回了床上。
他怎么还能让他哥出去干活?扯谈!
故此,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半年多。
某日,叶海涛从外头回来,静静地靠着古谷川,有些茫然道:“日本投降了。”
古谷川并没有觉着很意外,他微睁着无神的双眸,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九四七年四月,家家户户欢喜地过了泼水节。叶海涛扶着古谷川坐上了卡车,卡车里还堆放着一些琐碎的用品两个人亦是欢欢喜喜地往城里搬去了。
这主意是叶海涛自己提起来的,他们这是要赶好几天的路,到了麻瓦底歇了歇,接着再赶车到曼谷去。
曼谷,那是个大城市,一定有好医生、好大夫。
叶海涛把脸贴在古谷川的胸膛,挤在角落。两人十指交握着,与对方相依偎着。
叶海涛含着笑,总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想起了妈妈、素云、小月儿、亨利、林大哥……过去的一切。
“哥。”叶海涛轻轻道:“我们到了曼谷,挣钱治好了你的眼睛。有了闲钱,就领养一对孩子。”
古谷川微笑点头,“好。”
“一男一女。”
“好。”
“……再养一条狗吧。”
“好。”
全文完
后记:
原本是说六个小时撤文的,
但是想想未太严格,所以决定了,还是公开结局吧。
故此,请大家珍惜作者的劳动=v=
之后书里的番外就是老夫老妻的异国生活了。
《囚徒》网路连载到这里,算是画上了一个句点了。
在这里,我要说说林庄文
林庄文的戏份,原本不是这么少的,我也不是故意要在最后泼墨……
但是原本此文就是除了川少外,没有其他的小攻人选,
所以我就……砍了他的戏份。
囚徒 分卷阅读261
而林庄文之后如何,其实也是很简单的。
他在感情上受到了各个方面的束缚,还没来得及去经营就注定要一败涂地。
但是,他会在他的事业上取得成功,像第一章里写的做一个伟大的人物。
至于其他的,只能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吧,理性地走向毁灭。
叶海涛和古谷川这一对,也许只能说是,
王八看绿豆,互相看对了眼叶海涛到底爱不爱古谷川?
那自然是爱的。
这个其实是有迹可寻的。
不过,他却要强烈地去否定这个情感我认为这是人之常情。
然而,不得不说,他的感情最大的变化,源自于“感动”。
但是,谁能说,这样产生出来的爱情,不配称为爱情呢?
这篇文里,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亨利了。
亨利对叶海涛的感情,应该是偏向于对亲人的爱,然后更超出强烈一些。
他最后的死,实际上是早就安排好的。
这篇文陆陆续续有人走近叶海涛的生命,接着又离开,
这一切都让叶海涛明白了,领悟了,而并不是妥协。
古谷川有很多机会死去,可是到最后,他却是唯一永远伴着叶海涛的人。
只能总结出,囚徒本身就是个介于现实与童话之间的小说。
这算是我个人的坚持吧,尽管也许悲剧比较合理,
可是我写这篇文并不是要让它成为什么世纪著作,也不是和读者去探讨人生哲理,
只是单纯地想去在现实中圆一个童话罢了。
篇名的意思我相信也不用多说了,大家都明白的。
《囚徒》,文里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的枷锁束缚着。
没有哪里有绝对的自由。
古谷川把自己囚在了对叶海涛的执着里,叶海涛把自己囚在了道义亲情里,
林庄文也把自己囚在了表面的荣耀之中
而战争的背景,只是我要尝试的一个领域。
最后,抱抱大家。
第一回
囚徒川姨太(短小慎入)
一九四七年,曼谷。
叶海涛在挽叻区的隆南路找了一处店屋,带着古谷川入住此地。这小房间的房东正是楼下杂货铺的老板娘,是个泰国华侨,在此处勉强能与叶海涛做些沟通。
“哥,好东西。”叶海涛把东西都整理好了,又从楼下气喘吁吁地抬了一个小电风扇上来,放到古谷川跟前,用手掸了掸这电风扇上头的灰尘。
“是什么啊?”古谷川微睁着眼,想伸手去碰一碰。叶海涛说了一句“等会儿”,就钻到床头那里,把插头给接上,接着便兴冲冲的跑回来,“卡塔”地按了开关。
等了好一会儿,这电风扇慢慢有了感应,发出了嘎嘎的声音,弱弱地传动起来,吹出了一点凉风。
古谷川明白过来了,叶海涛也热呼呼地凑到他的脚边,在地板上坐了下来,惬意地感受着那阵阵凉风拂面,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曲儿。
古谷川笑了一下,叶海涛听到了他的笑声,仰起头来说:“大爷,听小生唱曲,你笑什么呢?还没跟你银子呢。”
古谷川顺着声音面向了他,满脸笑吟吟地道:“多少钱?大爷给你赎身。”
叶海涛还没来得及回话,古谷川便弯下腰去搂住他的肩,说:“宝贝儿,大爷身上没钱,看样子,只能以身相许了。”
叶海涛啧了一下,“谁稀罕。”
古谷川去亲了亲他的脸,“你不是很稀罕我么,宝贝儿。”
叶海涛面皮薄,这会儿是闹不下去了,由着古谷川亲着他,嘴里骂了一句,“嘴贫。还有,别叫我宝贝儿。”
古谷川在叶海涛脸上亲了几下,就扳过他的肩,两人嘴对嘴地亲了一阵,古谷川便探手去揉摸叶海涛的腰。叶海涛伸手拍了他一下,道:“你别劲按,怪疼的。”
古谷川先是一愣,后来想到叶海涛前些日子搬东西时,差点把腰给扭到了,不由得心疼地皱眉说:“怎么不请个人帮忙?你又不是铁打的。”
叶海涛听他哥这句话,伸手揉着自己酸疼的肩,道:“能省则省吧。”他把头抵在古谷川的肩上,侧过眼去瞧着那无神的双眼,轻声说:“……过两天,还得给你去找医生啊。”
古谷川闻言低叹了一声这早就治不好了,阿海怎么就是还看不开啊。
古谷川满怀心疼地去搂紧了叶海涛,两人唧唧喳喳地说了一些窝心话,接着便拉下了床帘,小心翼翼地去搂做一块儿亲热。古谷川虽然眼盲,不过在这事上完全不妨碍,一劲儿地去把叶海涛摸遍亲遍了,把手搭在了那两瓣上准备造访之时,一声甜腻响亮的叫唤就由楼下清晰地传了上来。
“叶先生呀”
这一声叫唤直把叶海涛吓得都软去了,连忙应了声:“来了”扯了衣服裤子,匆匆地就从床上跳起来。
古谷川也皱紧了眉头坐起来了,想要去叫住叶海涛,却听见叶海涛穿上了鞋子,开了门啪嗒啪嗒地跑下楼去了。
古谷川顿了一下,呆坐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叶海涛回来。他摇了摇头,摸索着旁边,从床缘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要去给自己倒一杯水来喝。他才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
古谷川呸了几声,擦了擦嘴。
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并非这水里有毒,而是他忽然想起来了,这房东乃是个女人,而且,是死了丈夫的年轻女人!
第二回
囚徒番外川姨太
古谷川在房内苦等了大半天,到了傍晚连腹中都觉出了饿意时,才又听见叶海涛那零零碎碎的脚步声。
叶海涛手里拿着两碗饭,满头大汗地用脚推门而入,呼呼地把饭菜给放下来了,回过身来就要去把他哥牵过来。
不想,叶海涛才刚伸手去捞古谷川的掌心,就让他哥软软地推开了。
“哥?”叶海涛揩着汗的手垂了下来,傻愣愣地看着古谷川,“你怎么了?”
古谷川沉默了片刻,忽然觉着自己这样不像话,可又觉着一口闷气压在心头上,抿着唇闹思忖半晌,才喃喃出声问:“你上哪去了?”
叶海涛见他哥肯开口了,碰了碰额头手心,也是正常的温度,可见并无发烧,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应道:“老板娘刚进了货,人手不够,我就去帮个忙。”他拉起衣服擦了擦汗,又说:“老板娘看咱都是同胞,把租金算便宜了,这点人情啊,咱是要记着的。”
古谷川闻言,明面上理解地点了点头,却在心里恨了一声同胞?怕是还生了什么龌龊主意才是,才搬来一天就把他的阿海给使唤上了!
叶海涛为人还算坦荡,并无古谷川那般九拐十八弯的险恶心思,故
囚徒 分卷阅读262
此对他哥的内心想法全然不知,一颗心只念着要给古谷川找个神医来。
两人各怀心思地吃了顿饭,古谷川除了在叶海涛回来时跟被冷落的婆娘似地闹了点别扭之外,在之后两人还算是和睦甜蜜的。晚上叶海涛摸黑去烧了热水,提了水盆来给古谷川洗头擦身之后,自己才用那剩下的浊水随意把满身汗味的自己给洗净了,两人才一块儿往那张木床上挤去。
叶海涛干了一天的疲累活儿,甫一躺好就呼噜地睡下了。那不知哪里弄来的风扇弱呼呼地转动着,古谷川哄孩子似地轻轻拍着他,仿佛这样做能让他睡得更加舒服香甜。
现下夜深人静,古谷川成日坐着假寐,到了晚上就不太能合眼了。他如今就算是眼盲,也能感觉得到阿海为了他奔波忙碌,简直活成了一头瘦牛。好好一个读书人,干起了粗活不说,还为了几个钱去委屈自己叶海涛这些年,真是什么活儿都干了,昨天当起人力车夫,今天就去当工人,挣的那一点钱全花在自己身上了。
古谷川想到此处,实在是大受感动阿海真是太可怜委屈了。他怀着悸动去搂住叶海涛,摸索了一会儿,接着往叶海涛脸上去用力亲了几口。
叶海涛睡得迷迷糊糊,当是哪里来的大蚊子,抬起手用力一拍,总算把他哥给拍安分了。
◎◎◎
叶海涛是个过得起苦日子的,从来没去睡懒觉,还未等到鸡鸣就起身来,除了做打扫之外,还要去洗衣做饭。他跟老妈子一样地,把古谷川里外都打理得非常体面,供成了半个大老爷,却没在自己身上花一分心思他身上是成年不变的旧衬衣黑长裤,这长裤偶尔还能卷起来当短裤来看,洗得花白不说,还成了软布条似地挂在身上。
叶海涛自己不怕吃苦,却害怕看古谷川受苦。他总觉着他哥是个天生的少爷,左边脸上就算留下了伤痕,总体来看依旧是白净尊贵的古谷川可是因为自己才落到这样一幅田地,他这辈子给他哥做牛做马也不算亏了。
再者,他是心甘情愿服侍他哥的。
叶海涛在公用的灶房那里熬了稀粥,煮了水煮蛋,又抽空再去烧水,接着便一手抬着水盆,一手拿着托盘,忙碌地要上楼去。
“哟,叶先生起得真早呀。”叶海涛让这声叫唤给拦住了,他回头去对着那老板娘一点头,客客气气地道:“梅姐。”
叶海涛现年三十有二,而这房东太太大了他几岁,还称得上这一声梅姐。她前几年刚死了丈夫,如今一个人管着这一个小铺子,日子过得不错,就是难有些寂寞。
“诶,叶先生,给你哥煮饭送洗脚水啊?”梅姐歪呵呵地倚着墙笑谈:“我说你这弟弟做得真是十足十的好,旁人兄弟都没你们这么亲,还闹分家打起官司来。哎,你这弟弟可真是个活榜样。”
叶海涛知道这房东太太爱说话,便耐着性子应付起来,“这是我该做的,我哥以前养我,现在得要报答他才对。”
梅姐脸上笑吟吟的,内心觉着这叶海涛也算是难得的老实人了,模样又可亲,不由得道:“叶先生,你这样的才俊怎么到现在还没讨个老婆?总不能这样顾着你哥哥一辈子。”
叶海涛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有些敛,说了一句:“这事不急。”接着又急急转开话头,问:“梅姐,你上次说的那个美国医生,是在哪条路上了?”
梅姐见叶海涛转开了话锋,便识趣应道:“哦,你往是隆路走,就在那条街上了。”
叶海涛客气地道了声谢,就转头上楼去了。
梅姐瞅着这男人的背影,只觉对方合该是不错的对象,坏就坏在还得养着一个瞎眼哥哥。对于这瞎子,梅姐是很有意要去打听对方的底细的。叶海涛说他们是兄弟,可单看那模样,实在是差得远去了。
此外,他们这兄弟关系还有些乱套叶海涛姓叶,他这哥哥上回却说自己姓古,而叶海涛这弟弟还把他哥当成了老爷一样地伺候。
梅姐做了一番深思,也没想出一点眉目来,干脆便放开了此事,扭着水蛇腰去找邻居串门了。
叶海涛一进门就看见古谷川翻身起来了。他知道他哥爱干净,早午晚都要擦脸换衣服,这会儿把稀粥放了下来,抬着水盆走过去,拿了条毛巾浸湿了,坐到床缘去轻轻地给他哥擦起脸来。
古谷川却早一步开口问:“阿海,你刚才和谁说话?”
“我遇着房东太太了,谈了点话。”叶海涛正细细地去擦那左脸上的疤痕,像是怕把古谷川弄疼一样。
古谷川闻言并没再说什么,叶海涛没有从他脸上瞧出什么不妥来,就伺候着他换了衣服,坐到桌子前喝了大半碗的稀粥。
古谷川每次开动前总要问:“阿海,你吃了没有?”
叶海涛必定是点头,坦荡地应道:“早吃了,你快喝了粥,我好去洗碗。”
古谷川有些疑心这样的话,不过却没去追问,只垂头去摸索着端起碗来喝。之后叶海涛了碗,下了楼闪身隐到了灶房去,仰头喝尽了碗里剩下的那一点粥水,接着又摸出了一块干巴巴的大饼,狼吞虎咽地几口吃尽。
这饼本来是要留到下午的,可是他实在是饿。去灌了几口水之后,胃里垫了东西,总算有些饱足感。叶海涛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回到房间里去换衣服他要出趟门,去给他哥找那个美国医生。
叶海涛把三年来的积蓄都攥紧了,藏在了衣服里,与古谷川做了道别,就下楼赶着出门了。
古谷川感觉到叶海涛离开得久了,忽然就叹了口气,摸索着床边的拄杖,戴了墨镜,正经地当个瞎子,慢慢地走出了门。
古谷川下楼之时,差点摔着了,好在隔壁房的一个孩子把他给扶住了这男孩第一天的时候就带着两个梨子来送给他们,大名不知,小名是莫桑,父亲是个教书的。古谷川让他扶着到了院子,态度温和地去与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千辛万苦地从裤兜里翻出十块泰铢来,让莫桑去买份英文报纸。
莫桑见这差事简单又有剩下的零钱可用,便欢欢喜喜地去办事了。古谷川苦于眼盲,自然是看不懂这报上写了什么,就让莫桑念给他听莫桑识的字不多,古谷川勉强从那古里古怪的读报中,听出了一点眉目。
然后,他开口问:“这里有没有美国银行?”
莫桑仔细地想了想,天真地摇头晃脑,后来又想这叔叔是个瞎子,看不见自己摇头,所以应道:“不知道啊。”
古谷川闻言点了点头,莫桑等了片刻,不见这瞎子叔叔吩咐自己,便跑开了。
第三回
囚徒番外川姨太
古谷川在日头下做了大半天的冥想,不仅没悟出什么大道理来,还凭空
囚徒 分卷阅读263
多出了许多烦恼。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唉声叹气地摇头晃脑一阵,拐着拄杖一口气站起来,按着盲人寻路的方式安稳地回到了房间。
尽管瞧不见,古谷川也知道自己如今住的地方,乃是个鸟笼似的所在,走几步都觉着地板在摇晃。
先前他和叶海涛在乡下窝着避难,自然是没法去做什么挑剔再说,那时候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像对小夫妻一样地与世隔绝地生活,并无旁人来做叨扰。现在的境况可是大大的不同了,好几家子都窝在一间楼房里,那洋灰墙板分明只是虚有其表,隔壁老爷打呼噜的声音就算是拿木塞堵了耳朵都听得见。
古谷川坐在凳子上,细细地做了一番挑剔,而他最大的意见,自然是出在那老骚扰他的男人的房东太太身上了。
古谷川想到叶海涛今早上和其他女人谈笑风生,就要气得活活喷出一口醋血来他这醋劲大得骇人,乃是妒夫之中的佼佼者。古谷川心里也明白,故此忍着在叶海涛面前不表现出来,生怕自己露出凶神恶煞的面目。
古谷川胡思乱想着,茫然地抬手去摸了摸自己左脸上的疤痕。他铁定是不能在阿海面前发起脾气,这脸都丑得不成样子了,要是再皱着脸,根本是活见鬼了。
古谷川自己做了幻想,当下直晃脑袋,难过得有些要掉泪他没怎么心疼自己要当个瞎子,反而为自己成了丑八怪而悲痛不已。
“唉,丑是丑了,可是阿海也没见嫌弃我呀。”古谷川自我做了安慰,并觉着这话颇有道理,很能把他的心灵治愈起来,“这也不尽是坏事,我成了这模样儿,阿海还要爱着我,他的真心我也能全感受到了。”
古谷川这会儿才觉着满意了,又细数了叶海涛这几年来对他的好,顿时又幸福得要飞往九天之上了阿海为了他,可真是瘦成了猴儿,晚上让他抱着,还让那身骨头硌的慌。
而这事情,便是古谷川烦恼了一个下午的源头。
钱,他有钱一大笔的钱。
要是那天文数字的钱能弄出来,别说是洋房别墅,就连一座山头都不在话下。
古谷川晃着脑袋,颤颤吸了口气,有些心疼地把手按着胸口抚摸可是,那一大笔的钱,存在银行里拿不出来,有个屁用!
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古谷川真觉着自己快心痛死了。
这笔钱,他当初是用叶海涛的名义,悄悄地使了手段,换成了美金存在了美国银行里。古谷川细想了一阵,尽管内心有生出一点法子来,却又需要点门路唉,在这异国野乡,那可真是比钱还缺的玩意儿了。
古谷川在房里唉声叹气一阵,耳尖地听见了叶海涛的脚步声他如今眼睛瞧不见了,就训练出了极佳的耳力,能从那脚步声模模糊糊地辨认出来人。古谷川低咳了两声,准备好堆起笑容要去迎接叶海涛归来。
然而,门一推开,古谷川便觉出了不对劲。
进门的不是旁人,确实是叶海涛,不过那脚步缓慢无力,感觉起来有些茫然。古谷川感觉到了异状,轻唤一声“阿海”。猛地,叶海涛便扑了过来,一把紧紧地把他哥给搂住了。
古谷川退了两步才把叶海涛给抱稳了,还没来得及回神,耳边就传来了叶海涛委屈可怜的鸣咽声。
这可把古谷川给吓坏了什么大事把他的阿海给整哭了?他搂紧了这男人,连忙出声轻轻地哄着,可叶海涛哭得实在难过,呜呜咽咽的凄惨骇人。
“阿海、阿海,别哭、别哭啊……”古谷川之前练就的铁石心肠这会儿都软成烂泥了,让叶海涛的哭得乱七八糟,凌乱不堪,连哄人的招数也使不大出来,简直要跟对方一起流泪了。
叶海涛常年吃苦不落泪,这会儿不知是经了什么天大的折磨,一哭起来便要昏天地暗。古谷川把他从门边哄到了坐凳子上,再由凳子那里哄到了床头去,叶海涛只顾着搂着他难过流泪,到哭得渴了,才稍微止住了。
古谷川没想到叶海涛哭起来很劲,揽着他的肩拿水喂他,手指摩挲着他的短发,心疼不已地轻轻去问:“唉,宝贝儿,发生何事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啊。”他那老枪还藏在布包里,谁要是胆敢把他的宝贝儿欺负了,他就去把那该死的家伙给毙了。
叶海涛光顾着看古谷川,抽抽咽咽了一阵,伸手摸着古谷川左边眼睛,嘶哑地说:“我……今天去找医生了,跟他说了,你的情况。”
古谷川一听就明白过来了,很干脆地去把水杯一扔,拍着他的肩头,苦着脸去哄:“唉唉,这事情我早就看开了阿海,你还怕我以后没人照顾么?”他低头去亲了叶海涛的额,轻道:“哥这不是有你么?说坦白话,我巴不得好不了了,让你日日与我一起。”
叶海涛吸了吸鼻子,难过地挨着古谷川的肩头,内疚得无法应话。
古谷川明白叶海涛这一泡眼泪都是为他而流的,无比之珍贵,故而低头细细去亲去舔,生怕浪了。
◎◎◎
古谷川的那笔不多不少的医药这下子完全用不上了。翌日清晨,古谷川就逼着叶海涛穿戴齐整了,与他一块儿出门苦了三年,攥下的钱没处使了,那就去下个馆子吃点好的吧。
这异国食物又酸又辣,他们叫了一桌子的菜,却都吃得一副苦瓜脸。古谷川最后干脆把汤匙一搁,大爷似地让伙计来买单,拉着叶海涛走了他还宁愿吃阿海煮的稀粥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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