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瞬息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 第54节
扈昭仪一噎,立刻很是赞许地点头:“谢姑娘说的是。所以说呀,得亏有三殿下在,救起了娇娇。三殿下仁心仁善,都是随了陛下。”
玄汉帝看了玄玉韫一眼。玄玉韫本是一幅置身事外的态度,只是玄汉帝看他,他也只好上前一步道:“父皇,三弟如今由太医把脉,不能亲自来父皇跟前说话。不过,儿臣让三弟留了一个宫侍,好转达三弟的意思。”
玄汉帝点点头:“传。”
*
三皇子的宫侍跪在了玄汉帝的面前:“回陛下,殿下说他心急救人,忘了男女之别,失了分寸。是他之过,他会负起责任来。只是现在顾忌怕带了寒气给陛下,不得亲自前来请罪,还望陛下赎罪。”
谢珠藏心中了然。
三皇子的意思,就是允了跟扈玉娇的婚事了。
扈昭仪立刻道:“三殿下当真是有担当之人。”她说着,以袖掩面,语带哭腔:“娇娇吃斋念佛那么久,如今求得一良人……不枉妾身这么疼爱娇娇。”
“也罢。”玄汉帝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扈昭仪,神色爱怜地点了一下头。
玄汉帝这两个字一出,屋内所有人都知道,玄汉帝即将要一锤定音了。
然而,就在此时,小公主突然站了出来,娇声娇气地问那宫侍道:“三哥哥难道没说,他究竟救的是扈姐姐,还是赵二姐姐嘛?”
小公主问完,也不等那宫侍回答,直接看着玄汉帝道:“父皇,儿臣都看见了。”
翊坤宫的气氛倏地紧张了起来。
第64章 测帝心
扈昭仪神色一冷:“小公主问的哪里话。赵夫人不是说, 三殿下救的是娇娇吗?难道你看到的不是三殿下不成?”
大公主在禀告玄汉帝时,说的是跟禀告玄玉韫一样的话。换而言之,大公主说的是“赵夫人说, 三哥哥救了扈姑娘。”
玄汉帝唇边依然含着淡淡的笑意, 好像并不觉得小公主即将说出口的话,会有多惊世骇俗。玄汉帝朝小公主招了招手:“囡囡,到朕身边来。”
小公主笑眯眯地提着裙子, 站到玄汉帝身边, 去给他敲腿捏肩,很是乖巧懂事。
“你跟父皇说说, 你看到了什么?”玄汉帝温声细语地问道。
扈昭仪攥紧了袖子,面带厉色地扫了眼大公主,目光落在了谢珠藏身上。
谢珠藏坦然地迎着扈昭仪敌视的目光——这事儿她当真是没掺和, 谁知道小公主年纪小小,却能憋着一直等到了玄汉帝跟前才说呢。
小公主看了眼扈昭仪, 面上有些惧色。扈昭仪脸上早恢复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小公主又看了眼大公主和二公主,大公主脸色凝重, 二公主面带哀求地摇摇头。
小公主抿了一下唇:“我只对父皇说。”
玄汉帝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挥了一下手, 命众人退后:“那你附耳说给父皇听。”
小公主便把手放在唇边捂着, 附耳到玄汉帝耳边, 悄声耳语了几句。
扈昭仪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她完全听不见小公主说了什么。扈昭仪只好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妾听说小公主的母妃艾充衣,跟庞五官素有过节, 好不容易才重修为好。小公主不会是要趁着母妃不在,悄声地说你三哥哥的坏话吧?”
听扈昭仪这番话,谢珠藏不由得心中慨叹。别看扈昭仪语带笑意, 如开玩笑一般,像是一点儿都没有当真。但实际上,扈昭仪是想传达一个信息“小公主可能受艾充衣支使,对三皇子不利。”
玄汉帝听完,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小公主又忍不住略带得意地看向扈昭仪,强调道:“父皇,儿臣说的都是真的!”
扈昭仪脸色一僵。
玄汉帝没有看扈昭仪,而是看着小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你,就是心急了些。你年纪还小,要听话。这是父皇跟你之间的秘密。”
小公主失望地嘟了嘟嘴,最后还是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好吧,是儿臣跟父皇之间的秘密。”
玄汉帝揉了揉太阳穴,问跪着的宫侍:“三郎有说他救了谁吗?”
那宫侍哪敢妄言,只敢趴在地上,说不知。
“父皇,不如问过三弟,再做打算吧。”玄玉韫看了眼小公主,沉声建议道。
他尽管没去赏枫宴,但是哪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只是,他从玄汉帝的神色里,竟看不出丝毫的波动,也不知道小公主到底是虚晃一枪,还是当真跟玄汉帝说了什么极要紧的事。
玄汉帝摆了摆手,神色疲惫:“赵夫人都说了,三郎救的是娇娇。要是三郎救的人不是她,他早该跟你们几个反驳。既没有反驳,那便是认了。”
玄玉韫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就这样吧。”玄汉帝一锤定音。
扈昭仪喜笑颜开,立刻道:“陛下,您方才就说头疼,还是好好歇着吧。这之后的事儿,自有妾身看着呢。”她走到玄汉帝身边,把小公主的位置挤开了。
玄汉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公主——小公主回到了大公主身边,攥着大公主的袖子,一直低着头,也不吭声,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
玄玉韫和谢珠藏等人携手退出翊坤宫,便要换上宫中的步撵,打算各自回宫。
小公主把谢珠藏拦了下来,轻声道:“谢姐姐,你不想知道我跟父皇说了什么嘛?”她仗着年纪小,一派天真无畏。
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已经坐上了步撵,大公主只遥遥地看了她一眼,又缄默地转过头去。她听不见小公主想说什么,也不想知道。
倒是二公主有些急,从步撵上下来,想要把小公主重新拉回步撵上。小公主甩开二公主的袖子,推了她一把。二公主生了气,索性也坐上步撵不再管她。
小公主于是又看向玄玉韫,低声问道:“太子哥哥难道不想知道吗?”
玄玉韫瞥了小公主一眼:“不想。”
他只丢下两个字,就坐上了步撵。
小公主抿了一下唇,有些不服气。谢珠藏只觉得她可怜——小小年纪,已在算计着该如何左右逢源。小公主在扈昭仪和玄汉帝面前表现得近乎无可指摘,可到底也有些沉不住气。
谢珠藏语调温和地道:“这是……你跟陛下的秘密。君子重诺,好好守着吧。”
*
玄玉韫面无表情的脸,等到了毓庆宫,终于出现了裂缝。
“小妹才七岁啊。”玄玉韫咬着牙道:“这么小的年纪,心思怎么就这么重。”
他觉得心里憋着火,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她等着三弟的宫侍和扈昭仪轮番说完,眼见父皇要信,才开口质疑,还说自己是知情者。这明摆着就是想看三弟和扈昭仪的笑话。”
“这便罢了。她明明说好只跟父皇一人说,转头又无所顾忌地来问你我,到底要不要听这个秘密。无非就是想着,我们跟三弟是对手,是她有利可图的对象。”玄玉韫的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桌案上。
只可惜年纪小,才做好了一半,没做好另一半。
谢珠藏没有说话。这宫里太多人有好几副面孔,他们在玄玉韫面前是满面春风,可在谢珠藏面前,却露出过沾血的獠牙,无非是她弱小罢了。他们虽为同父,却不同母,其中龃龉多得很。小公主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冰山一角。
“非同母所生,才会有这么多汲汲营营。”玄玉韫声音沉郁,周身如密布着阴云,说出来的话却斩钉截铁:“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不要变成那样。”
谢珠藏怔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去分辨玄玉韫话中的意思,就听玄玉韫话锋一转:“不过,你当真不想知道她跟父皇说了点什么吗?”
谢珠藏愣了片刻,叹了口气,实诚地道:“我还是想的。”
但谢珠藏也深知,小公主这么做,对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因为从结果来看,玄汉帝允了三皇子和扈玉娇的婚事,所以扈昭仪不能把小公主怎么样。可扈昭仪却始终得提着心,提防着小公主在玄汉帝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玄玉韫跟她对视一眼,也沉沉地叹了口气,给自己斟了杯茶,然后默契地跟谢珠藏碰了一下杯。
“你说,三皇子救、救上来的,真的是扈玉娇吗?”谢珠藏喃喃地问道。
玄玉韫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只能是扈玉娇。”
*
“只能是娇娇。”
翊坤宫里,扈昭仪也在说同样的话。
“皇上才歇下没有一个时辰就走了。”严嬷嬷听了扈昭仪的话,依旧担忧地问道:“会不会是小公主说出了点什么,惹了陛下的不喜?”
扈昭仪摇了摇头:“不管小公主说了什么,只要赵夫人和赵二姑娘一口咬定是娇娇,三皇子又没有反对,那就只能是娇娇。更何况皇上金口玉言,既应下了,那就是应下了。”
“而且,皇上临走前还说要传口谕褒奖三皇子,不像是因此事而不喜。”扈昭仪回想了一番玄汉帝的神色,确定玄汉帝并没有因此而不喜。
“皇上说是觉着翊坤宫的香味太浓了,所以想去养心殿歇息。”扈昭仪的脸上浮现出了困惑的神色:“但是,本宫怎么闻不见什么浓郁的香气呢?”
“是啊。”严嬷嬷也很困惑地走到香炉前,把炉盖打开让扈昭仪看里面的香灰:“香炉里的香都是灭的呀。”
“难道是本宫衣服上的熏香?”扈昭仪抬起袖子,轻嗅了一下:“也不是呀。”她闻不到衣服上的香味,却不知是她身处其中闻惯了,还是的确是玄汉帝挑刺。
想到有玄汉帝挑刺这个可能性,扈昭仪神色微凛:“近来皇上那么忙,难道是哥哥那儿有变?但是哥哥递来的折子上,说的不是再一次大捷吗?”
如果不是借着这次大捷,扈昭仪也不会挑这个时辰把扈玉娇和三皇子凑成一对。
她先前借着让三皇子来送羹汤,试探过玄汉帝对三皇子的态度。她发现,玄汉帝虽然厌恶庞五官,从来不去看她,但是对三皇子却并没有什么不满。至少,玄汉帝对三皇子近来在学的功课,还能问出一二来。
如此一来,如果三皇子换个娘,玄汉帝未必不会对三皇子另眼相待。
严嬷嬷是知道扈昭仪的计划的,她也觉得这时机不错。毕竟,又是“大捷”,又是“英雄救美”,玄汉帝再一赐婚,自然是佳偶天成的一段美谈,对扈家百利而无一害。
“老奴在宫里头走动,养心殿里伺候的人,见着老奴也是毕恭毕敬的。还有些讨好的,也都说是皇上看了苗郡来的折子,龙心大悦。他们羡慕老奴在娘娘面前当差来还不及呢。”严嬷嬷道。
“苗郡来的折子……会不会是赵家的?”扈昭仪一想到可能是赵婕妤的哥哥上的折子,不由得暗骂一声:“同样是一个赵字,怎么就生出两家截然不同的人来。”
赵婕妤和赵夫人都姓“赵”,但是他们是毫无干系的两家人。赵婕妤的“赵”,久居苗郡。赵夫人的“赵”,则是扈玉娇的外祖家。
“娘娘放心,宫内有您,苗郡有老爷在,不论是哪个赵家,都翻不出花样来。”严嬷嬷立刻捧道。
扈昭仪瞪了严嬷嬷一眼:“本宫才刚刚丢了尚功局,哥哥一定也知道了这件事,这还叫没翻出花样来?”
严嬷嬷一滞,不敢说话。
扈昭仪眸色沉沉地看着屋中的珊瑚麒麟:“你给我盯着点,看看皇上有没有再去其他宫里歇息。皇上可未必真是因为香走的。”
玄汉帝到底为何突然匆匆离开翊坤宫,她一定要弄明白了。
*
谢珠藏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她有些讶然地问阿梨:“这还是……头一回?”
阿梨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是呀,谁都以为皇上至少会在翊坤宫用过晚膳呢。谁也没想到皇上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去养心殿了。”
谢珠藏却有些忧心忡忡:“这好像……不太对。”
谢珠藏并不觉得是玄汉帝生了扈昭仪的气。他在当下都没生,也不至于过了一个时辰才回过神来吧?
那玄汉帝为什么不在翊坤宫久待一会儿?
翊坤宫自然没传出消息来,只说玄汉帝忧心国事,所以回了养心殿。但是近来苗郡递了捷报的折子,宫中人都是知道的。
而且今年风调雨顺,也就只有与巫南国交界的苗郡和支叶郡不安宁,其中又属苗郡最严重。
苗郡是玄汉国最重要的产茶地和药产地。但山越流民经常会劫掠从苗郡运往应天城的茶商和药材商,在最猖獗的时候,一度让应天城医药短缺、无茶可供。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 第55节
但是苗郡既安,玄汉帝又怎么会忧心国事,以至于连翊坤宫都待不下去?
谢珠藏心底一咯噔。
“姑娘,殿下托人来传信,今儿先不来西殿用晚膳了。”
谢珠藏正想等着玄玉韫来用晚膳,顺便跟他商量一下,就听入墨过来禀告道:“殿下说,郭家的事,周左监那儿和那个跟诬告者交接的人,都有眉目了。”
第65章 风云变
谢珠藏大喜:“有说……什么眉目吗?”
入墨摇了摇头:“殿下没说, 应该是庚子他们刚把消息带回来,殿下自己还不知道呢。他怕您等急了,就先让奴才回来跟您说一声。”
“对了, 陛下还给南三所下了口谕, 嘉赏三皇子,夸他见义勇为。不过具体是因何事,陛下口谕中也没有提及。”入墨又道:“陛下下了这道口谕之后, 就没听说再有其他动静了。”
“没有提及, 救了谁?”谢珠藏又确认了一遍。
入墨摇头肯定道:“没有。”
谢珠藏眉头微蹙:“那陛下……去看三皇子了吗?”
入墨想了想道:“姑娘不说,奴才还没想到。奴才跟南三所的宫侍交好, 也只听他们说陛下有口谕嘉奖,倒还真没听他们说陛下来过。”
“您也知道,若是陛下来过, 他们怎么也会跟奴才炫耀上一二。”入墨也有几分困惑:“按理说,陛下出了翊坤宫, 也会去看看三皇子才对呀?”
毕竟玄汉帝亲自下了口谕嘉赏了三皇子,而三皇子又是在深秋入水救人, 总有生病的风险。玄汉帝出了翊坤宫, 顺道也该去看望三皇子才对。
“现在也没去?”谢珠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入墨迟疑地道:“奴才跟松烟去南三所走那一圈问候的时候, 南三所正在传膳了。不过, 或许陛下用完晚膳会去?奴才要不要再去南三所看一看?”
如果当真是国事烦忧, 玄玉韫一定会听到消息。但是玄玉韫现在在处理的是庚子带回来的郭家早食铺子的事, 换而言之,玄汉帝那儿并没有要紧的国事。
如果没有要紧的国事, 那玄汉帝为什么不去看三皇子?
谢珠藏面色沉凝地摇了摇头:“不用,明日自见分晓。”
*
翌日,谢珠藏一觉醒来就先问槐嬷嬷:“嬷嬷, 宫中可有传闻说皇上去看望了三皇子?”
槐嬷嬷愣了一下:“老奴没听说呀。”
谢珠藏脸色微沉。
“皇上要是去看了三皇子,这事儿今日就该传遍了。毕竟这可是天大的脸面,要是不传开来,不好比锦衣夜行?老奴瞧着三皇子,可不是愿意锦衣夜行的。”槐嬷嬷一面说,一面给谢珠藏挑衣裳。
谢珠藏深以为然。
“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阿梨从外头走了进来,凑到谢珠藏耳边道:“好像说陛下闻着翊坤宫的香,觉着不舒服,所以才去了养心殿。”
“香?”谢珠藏讶然地看着阿梨。
阿梨点头道:“翊坤宫的人一大早就开始烧艾通风,好热闹。”
“这倒是奇了怪了。”槐嬷嬷挑好了衣裳,一面把妆奁抱出来,一面随口道:“各宫用的香基本都是那几样。尤其是像翊坤宫这样的皇上常去的宫殿。未皇上不喜,他们用香几乎都是固定的。这香味,皇上应该是闻惯了的,怎么突然就闻不得了?”
“不知道。”阿梨困惑地道:“姑娘,您一会儿不是约了华太医来教您练祭词么?问问香的讲究,总归是没什么大碍的。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香料相冲了,我们毓庆宫也好避开。”
*
然而,约好了今日前来的华太医,却并没有到来,转而派了一个女医来陪着谢珠藏训练。
“华太医说,姑娘的祭文已经练得不错了。偶有的几个停顿点,一来是要多加练习,二来,您可以在这几个地方停顿的时间更长一些,这样可以避您重复说同样的字。”女医拿出一张纸递给谢珠藏。
纸上是华太医的笔迹,标注着要停顿得久一些的地方。
谢珠藏接过纸,粗略地扫了一眼,问道:“华太医,怎么不亲自来?”
女医显然知道她会有此一问,恭敬地道:“华太医说,今日两位太医令召集太医丞、医监和医正辩方、商讨脉案。因为事发突然,是突击考核,所以没法来教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谢珠藏惊讶地道:“太医署,常有此事?”
女医想了想,有些愧疚地道:“婢子虽然没听说过,但是婢子归司药司管,身份低微,无法参与太医署的考核,恐怕是知道的太少了。”
谢珠藏心下微沉。她跟华太医练了那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华太医因为太医署的考核而未能赴约。
但是,谢珠藏怕被女医看出端倪来,便顺势问道道:“你来,于我也很方便。我正好想问呢,我听说,翊坤宫在散、散香,用香是有、有什么忌讳吗?”
“啊这事儿婢子也听说了。”女医原本生怕谢珠藏嫌弃她医术低微,闻言松了一口气:“翊坤宫也来问司药司了。不过,据婢子所知,一般用香是没什么忌讳的。只是,病中、孕中,需得小心谨慎。这两类人,也会对香气格外敏感些。”
“病中也会?”谢珠藏一惊。
女医点了点头:“是啊,也有人天生就对香气敏感,又或是近来闻多了相冲的味道,再或是突然不喜欢了,都是有可能的。”
女医一见谢珠藏微惊的神色,生怕她误以为玄汉帝生病了,连忙补充了几句。
谢珠藏马上意识到了女医的顾虑,她松缓了神色,朝女医颔首而笑:“毓庆宫常用香,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放心了。”
女医也松了口气:“姑娘有什么担心的,尽管问太医和司药司便是。我们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谢珠藏敛了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如常地应下。
*
谢珠藏一送走女医,立刻就问入墨:“韫哥哥什么时候回、回来?”
“今儿殿下没特别吩咐,估计晚膳前能回来。”入墨见谢珠藏问得急,不由得也有些紧张:“姑娘要奴才给殿下传什么话吗?”
谢珠藏摇了摇头:“罢了。”有些话,不能传。她不如等玄玉韫回来,再细细跟他说她的困惑。
“郭家一案,韫哥哥今日……留消息了吗?”谢珠藏转而问道。
入墨摇头道:“殿下今日一大早就带着松烟去了文华殿,没有给咱们西殿留消息。”
谢珠藏微惊。在最开始诬告者死于狱中时,玄玉韫都会记得让她一起听消息。没道理到了有大进展的时候,反而把她撇到了一边。
这大进展里,难道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吗?
*
然而,直到晚膳时分,玄玉韫也没有回来。
谢珠藏再一想到白日里她从华太医失约和女医的话中所推测到的可能性,更是坐立难安。
“阿梨,装好晚膳,我们去接韫哥哥。”谢珠藏看着满桌的膳食,只觉毫无胃口。她索性让阿梨拿食盒装上一笼,带着人出前星门,直往前走,打算去箭亭等着。
好在玄玉韫从文华殿放学之后,直接穿过箭亭,就能到达毓庆宫,连弯都不用拐,倒也方便了谢珠藏等候。
然而,他们才走出前星门,就迎面遇上了从右边走过来的玄玉韫。
“韫哥哥!”谢珠藏眼前一亮,高兴地走到玄玉韫身边去:“我正想去接你呢。”
“阿藏。”玄玉韫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却不闻谢珠藏意料之中的喜悦与轻快。
谢珠藏愣了一下:“韫哥哥?”
如泼墨的夜里,灯火在秋风中摇曳,一晃一晃地照在玄玉韫的脸上——他的脸上,亦如他的语调,殊无喜色。
谢珠藏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谢姑娘不必忧心,只是殿下今夜有要事,需留宿文华殿。”玄玉韫的身后走出一个哈腰躬身的宫侍来,声音尖细。
“你是?”谢珠藏蹙着眉头,她不认识这个宫侍。
“奴才名唤高福,在司礼监当差。”高福恭敬地道。
司礼监,十二监之首,总管所有宦官事务。她认识司礼监的六个大太监,却没见过此人。但司礼监的人跟在玄玉韫身边,想也知道是出了大事。
谢珠藏紧抿着唇,几乎是从阿梨的手上夺过了食盒,塞到了玄玉韫的手上:“韫哥哥……”
她看着玄玉韫的眼睛,嘴唇微微发颤,可最终也只是道:“好好吃饭。”
玄玉韫愣了一下,神色显见地松缓柔和下来。他攥紧食盒,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谢珠藏的头,轻声道:“你放心。”
“殿下,国事紧要,您该走了。”高福低声在一旁提醒道。他始终低着头,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玄玉韫神色一凛,面上的温柔褪得一干二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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