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与太阳(1V1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圆镜
“你忙,我先过去了。”陆冉不打扰谢总监继续散发魅力。
她边吃边去企业展台逛了一圈,共有四十个企业参加招待会,一半设了展位,星舟占了最显眼的位置,就在圆厅中心。她不声不响地翻开桌上摊开的宣传册,一张张仔细阅读,每个项目都写得格外,文字铿锵有力,毫无赘余,平实的叙述穿插画龙点睛的情感,水平很高。
“陆秘,原来你一个人在这儿。”彭丁满发现她静悄悄地看册子,把她带到照片墙那里,“你也可以看看我们项目的照片。”
陆冉依次看去,第一张是星舟的首个项目,生产会议录音笔,这是他们一炮而红的产品,叁个合伙人头戴安全帽站在厂房里,检视着生产线,神情认真;第二张是社区摄像头项目完工仪式,黑西装的沉铨与s国基础设施部长握手,从容地看向镜头……这些照片上都有他,可陆冉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形象总是威严冷肃,只有在给乡村学校捐助耳机的那张相片上,他被大笑的孩子们围在中间,才稍稍露出一点明朗宽和的神态。
她站在墙下的同时,彭丁满被钟尧叫过去。
“她就是陆冉?”钟尧端详着她。
荧光灯落在女孩鹅黄的礼裙上,照得她宛如一枝临水的迎春花,在料峭春风中清新地盛开。她秀雅的面容显得过于素淡,可泉水般清澈的眼眸总是蕴着一丝温暖的笑意,那就是她今晚最得体的妆容。
钟尧想起沉铨让他全方位调查这姑娘的光辉事迹,很难想象这样一朵温室里长大的娇花,没毕业就敢跑去中非那个鬼地方锻炼。
“就是她。钟哥,你说老板是不是看上她了?自己的月饼都不要了。”
陆冉突然回头,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彭丁满咳了一声,“陆秘,我们发的宣传册是老板亲手编写的,用你市场营销专业人士的眼光来看,还行吧?”
这些营销软广,竟然——是他写的。
那样冷硬的人,字里行间,竟然有那么丰富细腻的情绪。
陆冉万万没想到沉铨会抽空写这个,而且写得相当不错,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如实夸赞道:“沉总不去做企划,简直是营销领域的灾难性损失啊!我能拿一本回去瞻仰吗?”
又暗自疑惑,她研究生学商业管理,彭秘怎么知道她本科专业是市场营销?
“当然,陆秘可以多拿几份带回去。”钟尧道,“星舟报名了十二月在南京召开的中非经贸博览会,s国华企竞争激烈,我们希望公司的宣传能更上一层楼。”
年底的经贸博览会是今年最后一件大事,使馆已经开始商量参加名额了,星舟可以说毫无悬念。但陆冉还是谨慎地道:
“星舟有能力有态度,做产品做慈善,我相信大家都看得到沉总的诚意。”
还有许多客户在展台前感兴趣地徘徊,她识趣地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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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论》马克思,《国家与革命》列宁。采芝斋是真的,点蓉斋我编的。
自古以来总裁伴郎团要有两个帅哥男配(???)
周二休更一天~微博明天会放女主给男主发的请帖和招待会现场图片,大家不给点藏和珠珠鼓励一下努力工作的女主吗?
狮子与太阳(1V1甜) 乡村惊魂
【chapitre5 - le village dangereux】
陆冉一个人晃来晃去,瞟到谢北辰又找到一个女孩说话,定睛一看,那不是甄好吗?
因为要做主持人,甄好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穿了一身绣枫叶的旗袍,亭亭玉立地站在钢琴边,美丽的杏眼秋波潋滟。谢北辰拿掉她手中的红酒,换上自己的橙汁,陆冉坏笑着用手机偷拍一张,回去就拿证据问甄好是不是背着死党脱了单。
镜头里的甄好突然敛了笑容,不知谈到什么事,摇摇头,仿佛在说“我不清楚。”
十一点钟声敲响,嘉宾散得差不多。陆冉吃饱喝足,和甄好一起坐车回使馆。
“你跟谢总监说什么呢,那么开心。”她没把照片拿出来,准备等以后做个杀手锏。
“他问我你最近工作累不累,郭参有没有把经贸博览会的事情交给你。”
陆冉愣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涉及工作嘛,我得保密,只说你肯定会很忙,因为郭参过了年就要调回国啦……他又问了几句,没想到他对部里的情况那么了解。”
“什么?”陆冉瞪大眼睛。
甄好见了鬼一样望着她:“你还不知道?都在传郭参和许秘任期满了,要回国升职。他们没给你透口风?”
陆冉真没听说这事,哀叹着把头靠在她肩上:“不想郭参走啊,那么好的上司到哪找……”
她看着车窗外波涛汹涌的大海,无边的黑暗隐没了灯塔的微光,停在岸边的那艘渔船,明早不知要开往哪片海域。
招待会结束后,陆冉和经商处几人在大院里过了中秋。她大显身手,做了一桌拿手菜,邀请郭参一家和曲秘吃晚饭,旁敲侧击地提到郭参和许秘的任期。
郭参这个境界,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吃着樱桃肉一脸享受地道:“我们还在等上头通知。回国好啊,亲戚朋友都在,医疗方便,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当然,小陆这么好的手艺我是尝不到了,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有口福的小子。”
许秘拉拉他的袖子,陆冉看见曲秘偏过头,镜片后的眼睛有些湿。这个平时爱运动、爱旅游的大姐姐,这种节日终究忍不住伤心。
曲柏青的两个孩子都在国内,丈夫已经驻伊拉克叁年,两人聚少离多。外交官的离婚率奇高,感情稳定的人里,郭参和许秘这样的夫妻档占了部分比重,其余就是妻子一方辞掉工作,陪同驻外。可曲秘那么骄傲,她热爱这份工作,也知道丈夫和她一样热爱外交事业。结婚多年,两人失去了很多,唯独庆幸感情始终如一。
陆冉给她夹了许多菜,“曲秘,你年底就能休假了,到时候在法国转机,正好可以给小朋友们带圣诞礼物呢!”
郭参的母亲也笑呵呵地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曲秘恢复心情,喝了半碗鸡汤。
红酒瓶见底,老太太抱着小孙女,又拉着陆冉的手摩挲:“闺女,你今年二十四,我七十六,咱俩可差了半个世纪呐!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像你这么有见识,国家派我去魁北克学习,我一句法语都不会,在那儿天天拉着白人老太太聊天——现在她们都见上帝去啦。后来我又去刚果金,给修路的工人当翻译,苦是苦些,可真光荣,这辈子就这么过来了。闺女,奶奶知道你喜欢这份工作,要是碰见哪个看对眼的后生,他要你辞了工作跟他走,你可要想清楚。”
陆冉一直很佩服她,工作家庭两不误,郭参父亲去世得早,小时候跟她跑了不少地方,长大也选择了这条路。奶奶的语气让她想起自家长辈,鼻子不由发酸。
“一个人单着也挺好嘛,多自由。我妈一点都不急。”她无辜地摊手。
大家都笑了。
吃完饭洗完碗筷,陆冉觉得有些累,洗过澡瘫在床上抢红包,顺便一条条发中秋祝福。
滑到“企业”标签组,她想了想,按部就班地打字:
【沉总,我代表经商处祝您中秋快乐,出差顺利:)】
下面是一张经商处四人在餐桌上碰杯的图片,加上“中秋快乐”字样。
她趴在枕头上渐渐困了,无所事事地把手机转来转去,忽然如梦初醒,喃喃自语:“我傻了吗?我应该睡觉啊。”
她翻身躺下,右眼睁开一条小小的缝,盯着手机。就在撑不住要合上眼皮的那一刻,屏幕亮了。
微信提示消息开头是沉铨。
陆冉瞬间清醒,深吸一口气,让她来瞧瞧他到底回了哪几个宝贵的字,她打赌是“中秋快乐”加个句号。
打开一看——
呵,是:【同乐。】
谁要同他一起乐啊。
他能乐得起来才怪,照相都板着脸不笑。
陆冉把手机扔到蚊帐外充电,卷了被子睡觉。
*
中秋后就是国庆假期,来s国这么久,陆冉还没出去旅游过,就约了师姐去s国和冈比亚边界看世界文化遗产。她师姐在d市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做咨询师,经常能接触到景点的向导。
由于景点僻远,计划头天把车开到考拉克市的向导家住一晚,翌日再开到目的地,师姐却临时要加班,陆冉只得独自上路。向导伊布有辆老爷车,开了叁个小时,隔夜饭都要颠出来,最后终于在一片广袤的花生田里停下。
前方巨大的猴面包树后,栅栏围成圈,里头就是文化遗产,几堆用大石头堆成的圆,是十四世纪村民修的墓葬。陆冉拍了好几张照片,津津有味地听讲解,心想这一趟跑的值,总算体验了一下非洲农村。
天刚下过雨,回程时车轮卡在水坑里出不来了。伊布让她在车上等着,自己去村里找人拉车,可等了快两个小时他也没来,陆冉在车里留了张字条,顶着烈日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走。
地图上这个村子叫瓦纳,连电都没通,房子是纪录片里那种尖顶茅草屋,瘦骨嶙峋的瘤牛在旧栅栏里啃着枯萎的草根,唯一标致的建筑就是村口白色的寺庙。
大下午的,却没看到有人在村里,一个爬在树上摘面包果的小黑孩看见她,用沃洛夫语乌哩哇啦说了一气,冲前面摆手,陆冉不清楚什么意思,他蹭蹭蹿下树,来到她跟前,拉着她往后退。
陆冉听到前面被茅草屋挡住的地方传来许多人的说话声,有个男人痛苦地喊了一句,正是伊布的声音!
她不顾小黑孩的阻拦,跑到房子后探出脑袋,只见两群村民手持器械,针锋相对,伊布看起来是劝和的,捂着膝盖倒在中间。那群人并没管他,有人哇地一吼,乒乒乓乓就干起架来,几个妇女惊慌失措地拉架,被推到一边,眨眼间就有人见了血。小黑孩嗷地一嗓子冲到一个女人身旁,伊布闻声见陆冉也在屋后,使了个眼色让她躲好,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两个兄弟会的人为了他们的领袖打起来了,你不信教,赶紧走。我已经给警察打了电话——”
话音刚落,几辆黑白摩托车就从土路上开了进来,村民们并没停止战争,反而打得更激烈了。
陆冉冷不丁看见一个村民杀红了眼,举刀冲向十米之内的小黑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中一颗石子就飞了出去,恰好砸在那人脖子上,刀便没挥下。
“真主啊!”伊布拉着她转身就跑,可他毕竟受了伤,陆冉胳膊被后头的人一扯,重重摔在沙地上,他只抓到个背包。
她像一只被狗拖着的雪橇被拽到那群人里,满头满脸的沙尘,纱裙被尖锐的石头划破,露出牛奶般洁白的大腿。混乱中无数只粗糙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陆冉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崩断了,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挣扎着往穿制服的警察那里爬,泪眼朦胧中看见伊布焦急万分地跟村民说着什么,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
她猛地一脚蹬开几只手,哆哆嗦嗦把口袋里一沓钞票摸出几张,往后一洒,拼命朝冷眼旁观的警察伸手,手里抓着五千面值的西非法郎。
警察眯眼起票子,把她拉了起来,咕哝几句。
伊布扶着她,这个一米九的大汉也神魂未定,跟她说警察要带她去考拉克的警局,这是好事,只要有钱就能把她捞出来,也不会留案底。还没说完,一个警察就把她往摩托车上一放,开车扬长而去。
手机钱包护照还在背包里!
陆冉情急之下朝伊布喊:“回城找我!”
接下来的十二小时,是陆冉二十四年的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夜。
警局在菜市场对面,入夜后门口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鱼腥味。一帮游手好闲的黑人坐在屋里,用不标准的法语问她话,吊儿郎当地做笔录,陆冉耐着性子,细声细气地说自己是不小心砸到人的,她觉得自己示个弱,扮演无辜的游客也就过去了,他们就是想要钱。
问完话,警察带她来到一所黑黢黢的屋子,手电筒照亮了这里的布置——或者说根本没有布置,只有一张脏兮兮、肉眼可见爬着蟑螂的毯子,一个碎得稀巴烂的水罐。墙壁上有个大洞,洞里露出隔壁男人模糊的面孔,看到她进来,不怀好意地咧开嘴,那眼神仿佛在看会下崽的牲畜。
“明早你给熟人打电话,让他们保释。”警察冷冰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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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那天穿了个很漂亮的旗袍~外交部的女生气质都特别好。
瓦纳村:wanar,国内普通农村跟它一比就是华西村,那景点没有向导根本去不了。
狮子与太阳(1V1甜) 假结婚证
【chapitre6 - un faux acte de mariage】
咔哒一响,门上了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陆冉抱膝坐在刚才看见的最干净的地方,鼻子发酸,好容易忍住眼泪。窸窸窣窣,有蟑螂在脚下爬动,腿肚痒得出奇,不知道是花蚊子还是什么飞虫叮的,她一巴掌下去,指间都爆浆了,滑腻不堪。
耳畔传来哼哼唧唧的粗哑声音,隔壁那人用水罐咣咣敲着墙,像头力充沛的疯牛,也不知在干什么。她又累又饿,即使在这么差的环境里也抵挡不住睡意,靠在墙上,脑袋一点一点垂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睁眼,有光刺入瞳孔。
她看到昨晚带她进来的那个警察正在开锁,疲惫不堪地站起来,抖了抖裙子上的污秽,沉默地跟着他去办公室。伊布还没有来。
“现在打电话。”警察命令。
陆冉用鼓着五个蚊子包的手拿起电话,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不记得经商处同事和师姐的手机号,上班联系都是用座机,这年头谁会背除家人之外的号码?
她慢慢地拨甄好的电话,这是她从记忆里搜到的,应该没错。这个破机子,肯定不能打国际长途,她也不想让爸妈担心。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连打叁次都是如此,陆冉把眼泪逼回去,和和气气地问警察:“我能过一会儿再打吗?我朋友的电话不通。”
警察道:“必须在九点之前,打不通就明天再打。”
陆冉看向手表,八点半了。她茫然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向警察要求上洗手间,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里草草洗了把脸,冲干净皮肤上的脏东西,而后回到办公室。
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关机。
“九点到了。”
陆冉站起来,双腿灌了铅般沉,走到半路,突然一个箭步冲回桌子,一巴掌按住电话听筒:
“先生,我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一定有人接!”
她怎么忘了,她还记得一个电话!
那是她用经商处座机硬生生打了一个星期的结果!
肌肉记忆还在,陆冉用颤抖的手按下通话键,屏息凝神,待听到那头低沉清朗的声音,眼眶一红,万分激动的心情刺激得眼泪哗啦一下流出来:
“沉总,我是陆冉……”
电话那头的沉铨看到是警局开头的号码才接,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愣了一下,放下钢笔走出会议室:“陆小姐,你怎么了?”
陆冉恨不得长出叁张嘴,飞快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在警察局里,沉总,麻烦你,能不能派人来接我,我出去后会把钱打给他……”
“等着。”
“沉总?”
嘟、嘟、嘟,他挂了。
没有第叁个多余的字。
陆冉刹那间绝望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房顶都要被她掀翻,警察问她:“他是你什么人?干什么的?现在在哪?什么时候来?带多少钱?”
越问她哭得越厉害,这让她怎么回答?她根本不知道他要怎么把她捞出来!正常人都会大致说一下流程,让谁来,什么时候到,可沉铨呢?冷冰冰地扔下两个字,叫她怎么等啊!
她回到狭小的屋里,抽抽噎噎半天才恢复平静。沉铨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绝不是食言的人,他让她等,她只有等。她相信他会再打过来,把自己救出这个地方。
每一分钟都变得像在油锅上煎熬,她看着手表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喂,出来!”警察喊她。
她抹着眼泪,又要叫她干什么?要是他们敢对她怎么样,她绝对……
“你丈夫来接你了。”
陆冉愕然,不是吧,这才两个小时!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办公室,心想之前大大地误会沉总了,他派来接她的人还蛮细心的,知道落后地区风俗保守,又信伊斯兰教,一男一女如果不是夫妻关系会很麻烦,警察很可能押着人不放,再借机敲诈一大笔。
可他到哪儿给她找来个临时丈夫?
等回到办公室,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陆冉腿一软,险险地就摔了下来。
却并没摔在地上。
“丈夫”揽着她,注视着她红肿的脸颊和裸露在外的皮肤,脱下西装把她裹了个严实。陆冉看着这张冷淡矜贵的面容,懵掉的脑子里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他怎么亲自来了?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刚才在哪儿?
他是她什么人??
唯独没有“他带了多少钱”这个傻问题。
沉铨见她下意识推他,手臂稍稍用力,把她圈在怀里,低声道:“别动。”
警察却把陆冉的动作看在眼里,狐疑道:“他真是你丈夫吗?你怎么一开始不打他的电话?”
陆冉一个激灵,怕露陷刚要辩解,只听沉铨从容不迫地叙述道:“我是d市的中国商人,我太太和我结婚叁年了,她跟我吵了架,来这里看景点散心,半路车子抛锚,找谁都不愿意找我。她肯打我电话,看来是原谅我了。”
这是她头次听他说这么长的句子。
沉铨将一张印纸按在桌上:“结婚证复印件,中法双语。”
陆冉看着那张两个小时内ps出来的结婚证和双人半身照,惊得下巴都要落地,他怎么弄到她证件照的?
见警察还怀疑地盯着他们,她咬咬牙,一鼓作气拉着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嘴唇蜻蜓点水碰上他的右颊:“亲爱的,对不起,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吵架了。”
柔软的唇如花瓣落在他脸上。
这一下来的又轻又快,沉铨毫无防备,密长幽黑的眼睫一颤,身子僵了刹那,没有避开。
她细弱的声音还带着委屈,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鼻梁,咫尺之间几乎可以看到她瞳仁中自己的影子……
他扣住她纤细的腰,回吻她的左颊,把裤袋里塞满钞票的皮夹丢在桌上。
“跟我回家。”
*
“沉总,真是对不起!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走出警局后,陆冉站在路边,光天化日之下,一颗心砰砰乱跳。
“迫不得已?”沉铨蹙眉。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嫌弃您……”越说越没谱,她索性一跺脚,强自镇定地解释:“沉总你也在法国上过学对不对?我们不是经常跟同学这样嘛,你就当是和同学行贴面礼,不要放在心上。”
“我从不跟同学在警察局见面。”他淡淡道。
陆冉窘了一下。
“而且,西班牙和意大利的贴面礼才会像你刚才那样。”
她当然知道法国不会直接亲上去啊,不是为了给他们找个台阶下嘛!这个较真的语气,被她亲一下难道就丧失贞操了?
陆冉小小地哼了一声,真心实意地道谢:“沉总,你刚才给了他多少钱?我回去转账给你。你救了我两次,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谢你,如果星舟需要帮助,我会跟郭参……哎?你带我去哪?”
这里是市中心,其实就是一块由超市、菜市场、市政府包围的河岸,牛羊遍地,头顶花生和腰果筐的妇女站在马路边拦车叫卖,看到有外国人,纷纷挤上来要钱。
沉铨拨开那些人,打开黑色路虎的后座,把她抱上去。座位上放着一台小型打印机,他应该是边开车,边叫人p图出来的。陆冉闻着车里清幽的檀木香,心绪逐渐沉静下来,眼睛也忍不住闭上。
车子启动,她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身子像块融化的黄油,慢慢往舒适的座椅上倒。丧失意识的前一瞬,她在想,反正所有事他都会处理好的……
就让他带她走吧。
一觉醒来,是在陌生的房间。
身上换了睡衣,擦伤被细致地处理过,蚊虫叮咬的包也涂上清凉的药膏。她喉咙干燥,抬眼就看到床头放着一瓶矿泉水。陆冉一口气灌了半瓶水,又发现柜子上还有一盒duocotecxin,中国援助的青蒿素抗疟药,和一板头孢。
抗疟药有副作用,她犹豫后吞下头孢,鼻尖蓦地一酸,暖暖的感激充满了心脏,快要溢出来,还混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手表放在枕边,竟然七点了,她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房间里开着空调,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有个单独的浴室。打开水龙头洗脸时,敲门声笃笃响起,是个口音很重的女人。
“女士,您醒了?晚饭在二楼。”
陆冉应了一声。她的破裙子被扔进垃圾桶,椅背上搭着一件沃洛夫族姑娘的服饰,她在镜子前套上,正合适。
穿着这身推开门,原来这里是一栋类似招待所的公寓,共有五层,她在叁楼,楼梯下去就是食堂,有几个穿着蓝制服的工人在喝咖啡。墙上用大头针钉着许多照片,陆冉一眼就发现了沉铨戴着安全盔的身影,看了几张,她就明白了这里是星舟在冈比亚和s国边境的工厂,生产电子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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