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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与太阳(1V1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圆镜

狮子与太阳(1V1甜) 成为沈太太
【chapitre86 - devenir madame.shen】
五月的首都已有夏日热气。
屋外的槐叶织成浓密的绿荫,微风卷过树梢,激起一片清凉涛声。陆冉吃过午饭坐在床上看书,护士敲门,说有客人来了。
这时间有些不巧,沉铨下午抽了两小时,和她去民政局扯证,叁点钟来接她。她本来以为是某个在北京工作的同学,客人拎着两盒土鸡蛋进来,她惊到了。
是李参。
“小陆,我也快辞职回家了。”他开门见山地说,“推介会的失误,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已经和领导汇报过。我来看看你,听说你和沉总要结婚了。”
陆冉沏了两杯绿茶,道:“李参,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您再干几年,说不定部里把您调回来,又能享福又能了却思乡之情,一举两得嘛。”
李参笑笑:“你这张嘴就是会说。唉,我还享什么福啊,准备回山东老家了,我父母还在,帮他们养鸡去。”
陆冉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没有再问。他的失误绝对不致使引咎辞职,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李参被她这善解人意的态度弄得不好意思,咳了几声,“我过来,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憋在心里,弄得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其实那天你彩排完回来,我正在和贺家来的两个人说话,我打电话叫你把u盘放桌上,他们听到了,那个新立重机的离开了一刻钟,我想应该是他找上厕所的借口动了u盘,就找他问。”
陆冉不知不觉放下玻璃杯,“然后呢?”
李参道:“他承认了,但我不敢说出来。”
他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愧疚和悲痛的神情,“谁叫我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呢!我这个当爹的不负责啊,孩子他妈跟我离婚后就去美国了,从小没管过他,他给外婆带大的。老人家不会管孩子,他不学习就罢了,初中开始就在街上和小流氓厮混,寻衅滋事,不止如此……他去年开车超速撞了人,那人是贺氏企业一个员工,医院没抢救过来。因为那人闯红灯过马路,也有自身原因,所以我希望能私了,调来s国前特意回国给死者家属道歉赔钱,没用,最后求贺家那边摆平的。新立重机的老总也是贺家人,知道那个小畜生做的孽,我如果把他改ppt的事说出去,他就要发微博,这事儿可不小啊!”
陆冉倒抽一口凉气。“商务部官员之子驾车超速致人死亡”的新闻一出,肯定热搜前叁,掀起轩然大波,渣浪撤也没辙。
然后她就想起去年九月的国庆招待会上,谢北辰向甄好询问郭参调走后谁要来经商处接任,甄好还说他很了解部里的动向,那个时候李参就和贺家有联系了。要是李参继续任职,贺家死咬这事儿来胁迫他干这干那,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我丢了岗位事小,要是上了头条,人民还怎么看我们外交官行列,商务部的脸还往哪搁?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没有做过一次有辱这行的事,让我站出来向全国人民道歉,我不敢呐!”
李参语气激动,眼里渗出泪水,“都是我没好好管教过他,我这些年眼里只有工作,根本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把他带在身边教育。现在好了,你一辞职,我惭愧,夜里老做梦,干脆也辞了职,贺家就没有威胁我的必要了。我今年五十五,快到退休的年纪,这辈子该看的也看过了,该听的也听过了,就是从来没有给父母尽过孝,我这次回莱芜老家,就准备一直住在那边,陪陪老人,管管儿子。他才十八岁,刚成年,我不信他就没救了……”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陆冉抽了两张纸递给他,“李参,我不怪你。你回国有打算就好,我爷爷常说,人就得有个目标,有个事儿做,有盼头日子就能过下去。”
李参抹着眼睛,长长一叹:“小陆,我多嘴两句,有了孩子,就要好好教,父母的陪伴比什么都管用,我到老来才开悟,后悔已经迟了……”
外交官这行,终年奔波在外,甚少有圆满的家庭,十几年如一日热爱这个职业的,都是把工作看做最高信仰的人。
有李参这样的外交官,因为工作忽略家庭,也有曲秘这样的外交官,为了家庭不得不放弃十四年的驻外生涯。
譬如饮水,其中得失苦乐,冷暖自知。
光宙的司机来接她的时候,陆冉换了件曲秘新送的小碎花裙子,戴了只浅棕色宽檐草帽,还涂了点儿西柚色口红,喷了点儿樱花淡香水,挎着只纯白带花边的小包。司机一见她,就说:“陆小姐今天真漂亮!”
她也觉得自己很漂亮很元气。
毕竟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嫁人了嘛。
沉铨在民政局门口等她,高大颀长的身材和出色的外型吸引了一大波注意。好多男孩子气呼呼地拍自己女朋友的头:“别乱看。”
女孩子们就说:“看一眼怎么啦?我还想睡木村拓哉李栋旭金城武呢!”
陆冉不追星,她觉得沉先生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生了。
两个人手拉手排队,大厅里飞舞着看不见的粉红色泡泡,来办证的人太多,空调效果不好,可是大家都没有抱怨。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陆冉了,她拿出提前拍的红底照片,总觉得照相馆没拍出沉铨的神韵。他是那种看起来冷冷的、某些神态温柔到骨子里人,她奶奶就说,这后生面相很正,很善,是个好人。
扯完证,沉铨把她抱起来转圈圈,黑西装都皱了。她把他的衣服弄平整,低着头,长睫毛翘得勾人,楚楚认真的神态,娇俏又体贴。
沉铨突然抱住她,低低道:“委屈你了。”
陆冉在他怀里疑惑地仰头,眼眸亮晶晶的,他闷声说:“你可以不用辞职,从随员升成叁秘,二秘,一秘,或许可以当上参赞大使……你为我放弃了这些。”
她笑了,竖起一根食指封住他的唇,“沉先生,我不是外交部的,调职回国管档案可能就真的出不来了。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的选择关系到以后的道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还有父母、配偶、孩子的。每一个梦想都很珍贵,你要看清楚有没有其他东西,比它更值得追求。
曲秘离开s国时对她这样说。
“沉先生,我决定辞职,只用了一秒钟,自己也觉得轻率危险,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我庆幸我爱的是你,我们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星舟于你,就像使馆于我,当我知道你为了跟我一起在国内生活,放弃了星舟,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适合我的人了,我嫁给你不会委屈。所以我愿意陪你在西非生活,愿意把今后几十年的人生和你绑在一起,看你完成你的最高理想——它也是我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但一直没有机会。沉先生,你值得这些。”
沉铨的心脏抽搐了一下,又是那种被子弹击中的感觉。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值得这么好的姑娘。
他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才会遇见她。
陆冉感到肩头的布料渗入一点点温热的液体。
然后听到他在耳边说:“上天待我,不薄。”
*
少董领证这事在光宙传开,当事人心情好得很,上班都没那么严肃了。沉培在病床上躺了两周,能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秦琬和沉铭跟儿媳妇道歉,他有自己的打算。
其一,他希望沉铨能留在光宙,但儿子很坚决,最迟明年春天回西非,没有继承家业的想法。沉铨一向把公私分得很清,帮光宙走出困境是公,和他这个父亲谈话也是公,但儿媳妇的力量是巨大的。沉铨既然能为她动回国的念头,要是她劝上几句,说不定事儿就成了。
其二,他挺欣赏这个小姑娘,她不怯场,身上有一股朝气,待人接物很大方,气急了冲沉铭他娘吼上两句,在他看来正是书香门第的骨气。为了让儿媳安心养胎,他和机关里的老朋友打了声招呼,加快办理陆冉的离职手续,这样她就不用回s国上最后一个多月的班了。
沉铭被他爸训了一顿,短信发到陆冉手机上,毕恭毕敬请兄嫂去家里吃饭。
陆冉和家里商量了一下,爸妈让她去。一来男方已经上过女方家门,女方也要全了礼数,二来陆家不希望陆冉跟夫家关系很僵,她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小叁,怀孕了给公婆看看,是应该的,而且沉培帮忙免了她带着孩子飞来飞去,理当谢谢他。
陆冉惴惴不安地跟她妈说:“沉铨他爸人挺和气,上次博览会我见过,对我蛮不错的,可他后妈脾气不好,被他爸给惯出来的,没什么脑子,我还骂过她,这次去很尴尬啊。”
陆母恨铁不成钢:“看问题要抓住重点矛盾,我问你,沉铨他爸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惯着秦女士?”
陆冉答不出来,秦女士头发长见识短,沉培为什么会看上她呢?
陆母语重心长:“你去问问你爸,有哪个男人不爱让女人围着自己转?秦女士千不好万不好,可她有一点做的挑不出刺,她唯夫命是从,沉培要她往东,她不往西,要栽培前妻生的儿子,她一句抱怨都没有,时间一长,男人心里除了舒服,还有愧疚,自然就宠着她,但也不会让她参与大事。你公公喜欢你,秦女士能说什么?就是讨厌也得咽到肚子里,说不定她老公说上几句,她越看你越顺眼。”
陆冉恍然大悟。
陆母娓娓道来:“沉培为什么喜欢你?同样的道理,你能为他儿子辞掉国家铁饭碗,那就是死心塌地,这年头,找不出几个像你这么傻不拉几的小姑娘。冉冉啊,嫁女儿和娶儿媳的家长心态完全不一样,我作为你妈,希望你不被沉铨欺负,每天都过得自由自在,但沉培作为他爸,就希望找个能替他照顾儿子的贤内助。更何况他要跟儿子冰释前嫌,能从谁入手?还不是靠你。”
陆冉心虚:“妈,我段数不够啊,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陆母痛心疾首:“你妈我也是练出来的。你从小到大蜜罐子泡出来,吃的苦那都不叫苦,人情世故需自身体会,这我不能帮你。你记住,我通常在你奶奶面前怎么做,你就照葫芦画瓢,问问饭前要不要帮忙摆桌子啦,吃饭时给公婆递个餐巾纸啦,把鸡腿和王八壳夹给老人啦……如果他们听说你菜做得好,叫你露一手,你千万别露第二手,你做了,以后这些事都归你做,公婆生病想吃了,你是长媳,得天天做……”
陆冉觉得,两家情况不一样,沉家饭桌上肯定不止有两个鸡腿一个王八壳,有佣人烧菜上菜,沉培和秦女士生病也有营养专家照顾,她这儿媳妇就是个吉祥物。
但她妈这番富有哲理的话,泪点颇多。
陆冉告知沉铨,几分钟后,他回:知道了。
沉铨继承了林白雀的倔强,他不想回家,所以十年没回家。
陆冉要上门,他犹豫过后还是同意了。虽然他不在乎外人怎么看,但陆家一定在意,怎么能不陪妻子见爸妈呢?虽然这爸他不想认,妈也不是亲妈。
也得和他们讲清楚,孩子生下来,和集团半分钱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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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10
女儿新婚快乐呀?(?????????)? 她的职业理想已经在30章说的很清楚了
我也想睡李栋旭……





狮子与太阳(1V1甜) 新媳妇上门
【chapitre87 - invitée à la maison】
沉家的别墅在城西,位置僻静,老砖老瓦老院子,建的有点像东欧街道上那种小楼,外头挺低调,里头一样不少。
沉铨扶着陆冉下车,沉铭已经站在院门口迎了。陆冉南京见他那会儿,他穿一身史迪仔睡衣,趿拉着拖鞋,现在焕然一新,白衬衫黑西裤穿得人模人样,拉到公司可以直接上岗,身上的黄焖鸡米饭味儿也变成了上档次的lv古龙水。
可悲的是洒得太多了。陆冉怀孕后鼻子敏感,当场打了个喷嚏。
沉铭快要在沉铨刀子般的目光下死掉了。
……好凶。
陆冉拉拉沉铨的袖子,来吃饭的,吓唬小孩子干嘛。
沉铭醒过来,蹬蹬蹬跑到前头,带两人进客厅:“嫂子好。”
话音刚落,一抬头,他妈站面前,训他:“我让你穿正式没叫你穿正装,你这个样子去上班吗?还有这香水咋回事?我说了多少遍,叫人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叫,这门框是你嫂子啊?还有,没看到你嫂子手上有茶叶啊,去拎着!”
秦女士一贯威武。
陆冉和秦琬打了个照面,鼓起勇气,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阿姨好。”
秦琬见了她,不掩饰眼中的失望,但该做的一样不落,大方道:“叫妈就行。”
陆冉:“……”叫不出来怎么办?
不论是秦女士还是其他人,陆冉都叫不出来,她只有一个妈,在苏州呢。现在觉得外国那套直呼其名的方式有优势了。
沉铨没理秦琬,携着陆冉上自己房间。陆冉冲那母子俩尴尬地笑了一下,一声不吭地随他上楼。她第一次进面积这么大的现代化住宅,好奇地左看右看,发现房子里的陈设很老气,黑色为主,采光虽好,却端着一股严肃的老干部风格,走廊尽头还挂着一幅六十年代苏联风格的宣传画,让她误以为自己穿越到赶英超美的时代。
天天住在这栋房子里,难怪搞艺术的林白雀会得抑郁症。
书房里不会有幅毛主席头像吧……陆冉这么想着,跨进一个放置着黑皮沙发的会客室,她以为这是二楼的客厅,但再往前几步就是床铺。
陆冉感慨:“你们家有必要装修得和上世纪宾馆套房一样吗?”连盆绿色植物都看不见,糟蹋了朝南方位。
沉铨关上自己房门,“不好看?”
陆冉迟疑了一下,想委婉,还是算了:“你房间好丑。”
沉铨:“你房间漂亮,你房间没暖气。”
……他这个南方人里的叛徒!
陆冉开始在他房间瞎逛,丑是丑了点,但东西不少,那床还是古董床,黄花梨的,可能是民国时期的木头,躺上去吱呀作响。卧室是旧的,浴室是新的,纯白瓷砖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因为今晚要在这住,放了新浴巾和洗漱用品,和酒店如出一辙。
她推开一扇小门,里头是二十平米的书房,放着一架白色叁角钢琴,许多书,粗粗一数,足有六七百本,两米多高的书架顶上搁着落了灰的地球仪和西洋钟,很长时间没人打理。书桌上摆着一盏蓝色台灯,与其他摆设格格不入,是整座房子看到现在唯一顺眼的东西。她拿起来吹吹灰,灯罩是玻璃做的,上面绘着青翠藤蔓和盛开的白蔷薇,还有一条明黄的月亮船,通电亮起来特别好看。
“这是你妈妈的东西吗?”她直觉这个小台灯不属于沉家。
“我妈在威尼斯穆拉诺买的玻璃罩,图案是自己画的。我离开苏州,只带了这一件。”他抚摸着玻璃的流水纹。
“没有带几张画?”
“他不能容忍任何我妈留下来的痕迹,画都在苏州。这里原先是个画室,是祖父分给我妈的,她把自己关在里面,一画就是一整天,他们都觉得她疯了。后来我住在这,也画过画,他不喜欢,拿碎纸机碎了。”
沉铨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陆冉搂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一进这栋楼,就感觉全身无力、呼吸不上来、分分钟想报社啊?咱们明天早点起床走。等国内的事情办完,我们把阿尔马蒂的房子好好装一装,天井里种上花草,每个房间都弄个主题,一年四个房间轮流住,好不好?”
他深深嗅着她领口溢出的幽香,身体慢慢滑下来,蹲在地上,侧脸贴住她平坦的小腹。
“太早了,你现在听不到动静。”陆冉忍俊不禁。
沉铨闭目蹭了蹭,固执又认真地对她的肚子说:“要乖,以后不许和爸爸抢房间住,听到没有?”
……
沉铨和陆冉来得早,才四点出头,一小时后沉培才从医院做检查回来,陆冉看到他被护工搀着从林肯车上下来,不由一惊。
去年圣诞节时见他,这个五十五岁的男人带着年长者特有的和气,精神奕奕,俨然是个电影里的成功企业家,和面前瘦脱了相、头发灰白的老人天差地别。陆冉听说他上个月开会时突发脑溢血,以为他叫自己来沉家吃饭,身体已经大好,看这光景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沉培没看儿子,和蔼地对她笑笑:“闺女,又见面了。沉铨肯回家来见我,我可要好好谢谢你。”
陆冉乖巧地叫叔叔,他倒没像秦琬那样让她喊爸,拉着她的手拍了拍,绅士地托着她的胳膊肘往屋里走,步子迈得大,护工忙喊:“您慢些!”
陆冉作为一个四肢健全的小辈,哪能让病人做婚礼上她爸做的事,赶紧识相地扶住沉培。
“没事儿。”沉培微笑。
陆冉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跟沉培往楼梯上走,而且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她一回头,沉铨脸色阴沉得要下雨。
陆冉:“……”
小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养出来的。
不就是找她单独谈话嘛,简单点,直接点。
沉培的书房在叁楼,木地板打扫得一尘不染。管家送来茶水,陆冉在袅袅蒸汽后环顾四周,再次对总裁家节省简朴的精神叹为观止,在心里给自己鼓鼓掌——她猜对了,书房墙上真的挂着一幅毛主席肖像,就在黑白遗照上头。
这里可能从沉铨他爷爷那个年代开始就没翻新过,连空调都没有,她坐着的真皮沙发开了几个口子,露出黄色的海绵,米色的靠垫洗得发白。沙发旁有个玻璃陈列柜,每层摆着醒目的勋章盒,正对书桌。这个桌子是房间里最气派的家具,黑沉沉的大块头,摆着老式收音机和几个满当当、插着五星红旗的笔筒,美中不足的是一条桌子腿是重新安上去的。
“这儿简陋,让你见笑了。我父亲从政,退休后脾气越来越硬,不让人动他的东西,等他故去,我也没时间亲自整顿这里,就这么接着用了。”沉培啜了口热水,“以前沉铨不听话,在学校跟人打架,逃学旷课,我在这儿对着他爷爷的遗像揍他,他不说话,可我知道,如果给他一把刀,他能立马架在我脖子上。等他大了,个子蹿得比我还高,就再也不进来了。他现在也不听话,唯一让我满意的就是没丢沉家的脸,他比我会做生意,也比我会娶媳妇。”
陆冉被夸得脸热,又不知道说什么。
沉培又道:“闺女,沉铨这小子委屈你了,让你吃苦受累,到现在连婚礼都没办,要是我早几天知道你有了身子,肯定要去亲家登门赔个礼。沉铨他太不像话了!”
陆冉想着她妈的话,沉培说得太客气了,这是在拉拢她吧?
她要是表现得委屈,那就等于当他面骂他儿子,须知儿子这玩意只有当爹娘的能骂;要是表现得一点都不委屈,那她姿态就太低了,未婚先孕发生在老干部家肯定比发生在她家严重。
于是她避重就轻,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我爸妈知道光宙事情多,您日理万机,来之前特地跟我说您刚从医院出来,好好休息才是正经,等沉铨替您忙完这阵子,就一起挑个日子举行婚礼,不急的。沉铨上过我家,我家里人都喜欢他,领证就安心了。”
沉培一叹:“亲家体谅。说得对,单位工作多呀,我年轻几岁倒还管得过来,只是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哪里都有毛病,头脑没以前清醒,肝不好,血压高,还不能生气,一生气就连累许多人跑前跑后,来医院看我。唉,我这辈子就仔细教过一个儿子,可他从没把我当成他爸,我真后悔以前那样对他。闺女,你跟他说说,叫他多回家看看我,我老了,干不动了,是时候休息了。”
陆冉觉得自己又上钩了,他目的就是让沉铨老老实实在光宙待着,不要瞎跑。她嘴上应下,心里却想,沉铨反抗了十年,都没让沉培打消继承集团的念头,老爷子脾气真够倔的。沉铨虽然听她的话,可叫他离开星舟,她万万不会做。
沉培说完了这话,揉揉太阳穴,精神明显放松下来,问了她几句工作生活上的事。陆冉瞧他面色着实不佳,眼圈深陷下去,泛着郁青,挺怕人的,不敢让他多说话耗神,就搜肠刮肚找了个借口下楼去。
沉培道:“咱俩一起下去。你不是带了茶叶吗,待会儿你给我倒杯茶,叫我一声爸,就是我沉家的媳妇了,以后有谁欺负你,沉铨护不住,那就是他窝囊,我如果还没闭眼,必定得给你讨个公道。”
陆冉真有点感动,就立刻轻轻叫了他一声:“爸。”
沉培眼角有些湿。
沉铨从来不会这么叫他,儿媳妇一叫,就好像他也认了自己这个父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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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嘴真欠!没暖气我们南方人不也成功过冬了吗(???)




狮子与太阳(1V1甜) 露一手
【chapitre88 - faire la cuisine】
陆冉搀着沉培到客厅,沉铭换了身居家格子衬衫,在沙发上跟他哥坐对面,两个人都拿着手机,低头不说一句话,当对方是空气。沉培一看就忍不住想教训,可今天是什么日子,儿媳妇上门,他不好叫人闺女看了笑话。
他清清嗓子:“去叫陈妈把那套孟臣罐拿来。”
沉铭应了,放下手机颠颠地跑去。
“回来,没叫你!”沉培皱眉。
陆冉走近沉铨,拉拉他的袖子。
沉铨去了。
他爸颇为欣慰地占了他原来的地儿,等到沉铨把一整套茶具端来,陆冉才尴尬地低声道:“你爸让我倒茶,我不会茶艺啊,就这么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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