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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与太阳(1V1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圆镜
铃声又响起来,沉铨笑了:“看来这个甲方也不是那么强硬,让秘书来电了。”
秘书的态度比老板好多了,声音小,陆冉听不清在讲什么。沉铨垂下眼,在心里过了一遍数字,清楚地一连串报出来,她听得都发怔了。
他脑子是什么做的,这么灵光……
那一头在速记,沉铨分要点说:“第一,我们这个产品市占率——”
停了停,看了陆冉一眼,有那么些威胁的意思,把她的小手拉开,“有63.5%,上个季度和你们合作……嘶。”
她无辜地望着他,手指又戳了戳他健硕的胸肌,若有所思:“原来肌肉是软的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又戳了一下,“哇,比我还大,你吃什么长的。”
沉铨:“……”哪有那么夸张?
他把手机拿开,没好气地说:“你做俯卧撑去。”清了清嗓子,对秘书道:“不好意思,我重复一遍,63%,报告里有数字,我已经发给李先生了,您可以直接搜索,比问我快。”
“做俯卧撑?”她趴过来,一边摸啊摸一边说:“可是人家不都是去健身房做卧推吗,你在敷衍我哎。”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浴巾盘在头上,露出小小的脸,皮肤白里透红,像个苹果。
沉铨有点不想打电话了。
秘书继续问:“沉总,那关于我们老板提的第二个要求,您怎么说?”
“您手边有电脑吗?报告第18页,写得比较清楚。”
“有的有的,我们老板仔细看了,就是想再跟您确认一下,因为涉及的金额比较大,还在离岸市场……”
沉铨觉得这甲方没什么格局,他很少遇见不把他信誉当回事的客户,不过光宙目前是不宜对客户挑叁拣四的。
他一一回答了几个点,听到那边有粤语在指导,知道香港老板拉不下脸,又放不下心,就在旁边听着,只能耐心地解释一番,简单举了几个过去的例子。这一解释,那边就来了兴趣,抓着一个点问来问去,还说手头有一笔资金想投出去,让他帮work一下。
陆冉听见了,搂住他的脖子,用气音吹他:“哎呀,沉总好厉害,认识那么多人,去酒吧蹦个迪就谈成生意了,是不是呀?”
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肩胛骨,他肌肉绷紧,吸了口气,把她从身上扒拉下去,站起来捂着电话说了几句,要快点结束的意思。可对方偏偏精神十足,一副“全球富豪榜前一百我最起码认识八十”的样子,问他在美国哪里上的学,导师是谁,属什么生肖,几月生的,有没有结婚。
这就很尴尬了。
他觉得这甲方智商不够,情商也够呛。
陆冉也很精神十足,碎碎念:“你是不是不想打电话了,你怎么可以对甲方爸爸这样呢?真是不敬业啊,快点换西装,跟他视频,告诉他沉太太正在给你做大保健,你爽得能连续工作叁天叁夜不出办公室……”
沉铨捂住她的嘴,她灵活地躲开了,从被子里摸出那只从浴缸里拿出来的小鸭子,捏来捏去,好大的“啾啾”声回荡在房间里。
“您在马路上?”秘书下意识问。
“抱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香港老板笑了几声,说不妨不妨,还有几个地方要让秘书跟他沟通,如果他周末有空,邀请他打高尔夫,之前失礼了。
沉铨完全不想工作了,伸手一夺,陆冉眼疾手快地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把小黄鸭放在他头上。
“……周末我得陪我太太。她在北京休养,刚才她在网上查了您公司的母婴用品,让我下个订单。”
那边顿时陷入沉默。
陆冉笑得肚子疼,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小猫咪花样还挺多。”
沉铨顶着小鸭子,瞪她。
小猫咪?
陆冉觉得他这个样子太软太好欺负了,头脑止不住发热,趁他飞速和秘书讲着话,两根手指学小人走路,在他腰上走啊走,倏地钻进浴巾里。
沉铨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啊呀!那恭喜您和您太太了……”秘书调整出欣喜的语气,“关于项目,我们还想听听您的建议,毕竟您公司以前做过很多这种类型,是行家。这个,项目中后期,我们的债券准备境外上市,想听听您的高见,您以前在华尔街搞这个嘛。”
沉铨没耐心了,“抱歉,我以前不是承做,是m amp;a,术业有专攻,您可以去问投行相关部门,我等下把联系方式发……”
声音戛然而止。
浴巾掉在地上,他咬紧牙关,攥住她的肩。
她掂量着瞬间硬起来的性器,指甲盖擦着顶端的小眼,还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像只好奇的小动物。
“哎,好的,沉总您发我们老板邮箱就行。”
“嗯……”
她玩着玩着,冷不丁在上面“叭”地亲了一口。
沉铨立时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吟,恶狠狠地盯着她。
秘书很关心:“沉总,您小心些车,马路上危险。”
又是一声呻吟。
“您怎么了?”
陆冉松手,让那根东西直挺挺翘着,眸子亮得像星星,抬起上身对着手机做了个口型:“爽的。”
又在他耳边道:“小猫咪要乖乖工作。”
沉铨拿开手机,急急喘了几下,凶猛地扑倒她,床垫都震了震。
“再说?”
“小猫咪。”
“上灯台。”
“吸薄荷。”
“下不来。”
“喵喵喵。”
他开免提,把电话往床头一扔,低声道:“小猫咪今天就弄死你。”
陆冉看看亮着屏的手机,一脸天真,不信他如此没有职业道德,埋进空调被里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实力展示完毕,睡觉睡觉,困了。”
撩完就跑,真刺激。
沉铨扯了几下被子,她抓得紧,还在蒙着头偷笑,露出一双弯弯的月牙眼。
他心头的火越烧越旺,把她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抓在手里筛谷子般抖了几下,她一下子掉出来,在床上爆米花似的噼里啪啦滚来滚去,装模作样地小声嘤嘤:“你欺负人,欺负人,啊啊啊好讨厌……”
沉铨制住乱扑腾的两条腿,让她躺平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想让人听见?”
然后从抽屉里刨出一颗牛轧糖,塞进她的嘴,扛了一条腿上肩,性器在滑腻的缝隙上厮磨。
“沉总?您还听得见吗?”
他压抑着喘息,“抱歉,差点被撞着,现在可以说了。”
说到“撞”这个字时,他蓦地撞了进去,洞穴里迫不及待地吮吸缩紧。
他仰起头,唇间溢出难耐的叹。
陆冉嚼着牛轧糖,觉得这糖太粘牙,好难嚼,两眼都翻白了,被差点晃得吐出来,拿右脚跟怼他肩膀,却没什么力气,索性一脚蹬在他胸口,埋怨地看着他。
沉铨被她这眼神看得生气,挺腰深深顶弄了数十下,听着手机里秘书事无巨细地询问,心不在焉,“对,那边是我朋友,您报我名字就行……嗯……下半年上市?”
她白皙的脚掌隔着皮肤盖在他心脏上,感到那颗心在怦怦地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她的腿肚在颤,花穴死死咬着他的动脉,浑身都随着他心跳的节奏抖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极致,伸着胳膊反手抓住枕头,腰身抽搐着往上抬,两只丰硕的乳摇摇晃晃地跳跃,颈下泛起温热的粉红色。
他把另一只枕头垫在她臀下,两手握住她纤细摇摆的腰,进得更深更快,吮吻着嫣红的蓓蕾,满口生香,又嫌不够,将她上半身敏感的地方舔得软绵绵,等电话那头问了好几遍,才回神道:
“我刚才考虑过,如果您集团的内地公司想下半年在纽交所上市,我建议尽量赶在大选之前。3月美联储降息,出台量化宽松政策,目前美债市场回暖,预计q3也要上涨。11月总统大选trump如果不能连任,新总统会采取措施释放利好消息,市场风险偏好上升,中资美债利率会升高,这对发行人很不利。”
秘书记下来,电话里换成了香港老板:“上次我和你dady吃饭,他建议明年上市,你的看法和你dady不一样喔。”
沉铨动作一停,眼里的火苗熄灭了几簇,抿紧唇角,把手机拿过来,沉声道:“是吗?可能是因为他炒美债亏了钱,您应该咨询专业人士。”
“唔!你不就是专业的rational man吗?”
他笑了一下,声音没什么温度,“我不理性,我只是对trump有偏见。”
“啊,中国人不都很喜欢trump的嘛……”
“抱歉,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
他按断来电,蹙着眉头,垂着睫毛,突然狼似虎地压上来,性器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几下过后她就不行了,指甲抠着他的背,花穴一阵阵哆嗦,甬道里汁液四溢,腿也撑不住了,直往下滑。他粗喘着退出来片刻,在她平滑的小腹上吻了又吻,把她翻过来搭在枕头上,手托着腹部从后面顶入。
“……我不要了,你停,停……啊!别这么深,不行……”
“现在说不行,刚才不是玩得很开心吗?”沉铨吮着她的后颈,顶得很慢,变着角度疼她,“你就是这么展示实力的?”
她在他身下扭来扭去,像条滑溜溜的小鱼,他把她拉起来,让她跪着靠在怀里,粗大的性器撑满了穴,沾着蜜液上下插动,刚全部挤进去,她就摇着头哭了出来,说她没实力,以后再也不敢撩了。
这个姿势对陆冉来说太可怕了,上次的惨痛经历记忆犹新,但他十分受用,一时上了头,怎么也停不下来。等热潮退下些许,她已经哭得可怜兮兮了,他只能把她放下来,还是用一开始的姿势,叫她不要紧张,放松。
她以为终于结束了,结果他还是硬得让她发慌,一手举着她的腿,一手扶着她的腰,耸动得好不畅快,那种陌生的、冷淡的表情在到达顶峰时又从他脸上浮现出来,仿佛他看不见她,只沉浸在自己爆裂式的愉悦感中,整个世界都被抛之脑后。
陆冉忍无可忍,用尽全力,一脚踹开他:“做完了就滚。”
肯定不是特朗普和债券让他在床上发泄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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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与太阳(1V1甜) 把你惯的
【chapitre91 - être trop gaté】
陆冉生气了,怎么哄都不理他。
两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沉铨说:“你答应他劝我留在北京了?”
他还有理了。
陆冉不说话,装睡。
“你想在北京也好,上海也好,苏州也好,我都陪你。集团的事不好办,星舟我暂时交给他们叁个,如果回去,最早等生完孩子。”
他摸索过来,攀住她的肩头,“冉冉,你跟我说说话吧。我不舒服。”
又补了一句:“胃有点疼。”
陆冉不吃他这套,揉弄半天没反应,好像睡着了。
半夜她却不得不理他,他做噩梦,头上都是汗,身体蜷缩起来,睡衣揪成皱巴巴的一团,她摇醒他,下床找胃药兑温水。他安静地靠在枕头上,几绺黑发垂在额前,虚弱地望着她忙碌,眼里噙着丝满足的笑。
陆冉跺了一脚,气呼呼爬上来捶他:“我就是把你惯的。”
沉铨是真不舒服,他回国这段日子工作太忙,陆冉不在身边,他就容易忘记吃饭。住在沉家也让他心里极为不适,这么多年,他还是过不去坎,他讨厌沉家的每一张桌子椅子,一闭眼,就梦见他爷爷的遗像,冷冷地看着他,好像他不配当沉家的继承人。
谁愿意当?他想,要不是秦琬的大儿子死于一场病,沉培会良心发现愧对林白雀吗?他还会想起有沉青舫这么一号人?
虚伪。
但他对沉培不止有恨。沉培不喜欢林白雀,却没有亏待他,对他和秦琬沉铭很公平。该教他的都教,就算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沉培也能心平气和地教下去,久而久之,只要他没用两团棉花闭耳塞听,就无法做到完全听不进去。
沉培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他非常聪明,知道沉铨抵触什么,所以从来都用生意人冷静客观的口气教育儿子,这让沉铨感到舒适。他不能接受父亲对他的教诲,却能接受一个严师传授经验。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从沉家获得的知识,他无法在华尔街和巴黎la défense游刃有余,也无法把星舟做成现在这样。
对沉培的复杂感情让他煎熬了二十多年。重回这栋沉闷的住宅,沉培和他印象里差别太大,他老了太多。沉铨对自己刻意礼让的反应感到气愤,紧张,甚至惶恐,他发现自己被沉家驯服了一部分。
他需要安慰,需要陆冉。
“有你惯着我,真好。”沉铨忽然说。
陆冉动作一僵,没捶下去,把睡衣给他脱下来,当成毛巾擦擦汗,“飘成这样,你怎么不上天呢?”她把他往被子里拽,滚到他胸口,捂着他的胃部,疼痛在温暖的触碰下如冰雪消融。
“你好好想想,不只是我,钟尧不惯着你?他当保姆给你善后多少次了?谢北辰不惯着你?他应该对星舟对你下手,却狠不下心。彭丁满不惯着你?你通宵加班,他往浓缩咖啡里兑水,怕你胃疼。还有你华尔街的老板,你违逆他多少次,他不都宠着你请你留下来工作?还有罗杰先生、你在美国认识的朋友……”
沉铨的下巴搁在她肩上,鼻音软软的,“可是只有你生气过后能这么快原谅我。冉冉,你对我真好。”
陆冉最受不了他撒娇,嗓音硬不起来,索性拍拍他后背结实的肌肉,和他讲道理:“沉先生你都快叁十而立了,你得学会控制情绪,你在外面不控制得很好吗,怎么一回国就出状况?上次也是,不跟我说一声就去喝酒,你可不是十几岁离家出走的中学生呀……董事长身体不好,你就把他当成普通长辈,不要老是气他,也不要气自己。而且你心里憋着火,别往我身上撒,你要再这样,我就跟你离婚了,我家宝宝不需要这样的爸爸。”
“离婚”这两个字对沉铨来说比噩梦里他爷爷还可怕,意味着他没人要了。
他抱着她的手臂都在颤,眼睛红了一圈,“我错了,别离开我……冉冉,你不能走。”
他方知对她的依赖达到了覆水难收的程度。她太暖了,太亮了,太柔软了,她是他的光。
陆冉只是吓吓他,哪晓得他这么不经吓,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乖一点,以后尊重我,不许硬来,我就不跟你离婚。”
他点头,无辜又委屈:“我没有硬来,你同意了。”
陆冉的脸腾地烧着了,晃他的脑袋:“忘掉忘掉忘掉……”
同意个鬼!他给她机会说话了吗?
*
由于半夜醒了一次,翌日两人都睡到十点钟,沉培已经去公司了。
管家还以为沉铨是当年那个作息健康、早睡早起的大少爷,把早餐布置好就和秦琬出门买东西。等两人洗漱完下楼,刚起床的沉铭在桌边叼着烧麦打游戏,赢了一把,笑得见牙不见眼。
“早。”陆冉用眼光扫了一圈桌上。
“我去!”沉铭才发现哥哥嫂子站面前,烧麦掉在碗里,“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你们还没吃?原来这一桌不是给我准备的啊……我说今天怎么这么丰盛。”
沉铨照常不理他,和陆冉捡了几块烤吐司抹黄油草草吃完,刚推开椅子,沉铭就喊起来:“嫂子,沉铨要去厨房冲咖啡!”
陆冉在洗手间听到了:“今天不许喝咖啡!”
“嫂子,沉铨要吃kiri奶酪,是冰的!”
“你别让他吃!”
“嫂子,沉铨不喝热水喝气泡水,好凉啊,还有好多泡泡,咕嘟咕嘟!”
陆冉还没回答,就听见一声高亢有力的惨叫。
家暴了。
被一招弄死游戏的沉铭站在家门口,含着两包泪乖乖招手:“嫂子路上小心,下次来玩啊,记得不要让他喝咖啡吃奶酪喝气泡水哦。”
陆冉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
送陆冉回医院后,沉铨跟着沉培后脚去了光宙大厦。昨天他们争吵的原因出在贺家身上,沉培不同意他处理对手的方式,不惜拖着病弱之躯去公司发号施令。
一般沉铨做出的决定,沉培不问,当然也不干涉,因为他知道沉铨有分寸,做事稳妥,一诺千金。可这回他看出了异样,陈秘跟他禀报沉铨这半个月做过的大事和未来几个月的计划,他隐隐感到不安——沉铨在学贺桐舟的打法,以牙还牙。
贺氏是怎么打压光宙的,他要他们尝尝相同的滋味,贺氏吞下的市场,他要一个个拿回来,然后让他们跪地求饶。他们求饶,沉铨也不会放过,他在封贺氏的退路,以各种手段断他们的资金链,他要让贺氏消失在a股盘上。
撂倒体量如此庞大的对手,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格外的耐心。虽然整个计划进度不到百分之二十,沉培已经开始担心。他早年当兵,后来弃政从商,骨子里的谨慎让他对风险的容忍度不高,光宙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线,而沉铨的风格对他来说,太夸张,太危险,他不会放任沉铨用他叁十年的心血豪赌。
六年前沉铨回国,沉培故意没插手,让他以一己之力进行收购,然后扳倒秦家。沉铨没有让他失望,这个年轻人锋勇,无畏,面对复仇对象毫不心慈手软,却又不伤及无辜,能做到这点是最难得的,说明他没有被情绪蒙蔽心智。然而如今沉培的直觉告诉他,沉铨情绪化了,他甚至在海外排兵布阵,想国内国外两相呼应,把两个集团所有重迭的领域牵涉进去。
沉培知道他在清账。当初他在刚果被追杀,性命垂危,这笔账他忍了叁年。另外,s国不少中国人知道他是光宙的少董,星舟刚建厂时被贺家阻碍运营、政府招标落空,都可能成为他情绪化的原因。
沉培不知道的,是他要给陆冉算账。仅仅这一项,就足够让他铆死了贺家。
中午饭点,陈秘拎着两份病号餐去董事长办公室,并不意外地听见里面的火药炸得砰砰响。
他熟练地把饭盒托在左臂上,敲敲门,打开一条缝,父子俩各占一头办公桌,沉铨站着,沉培坐着,脸色都森沉可怕。
陈秘见怪不怪地搁下餐盒,听见沉培说:“我是现任董事长,你想达成目的,就名正言顺给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否则你没有权力扭转我的决定。”
沉铨说:“你尽可以从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中挑一个出来接任,虽然他们窝里斗,但头脑比你好用。董事长,你老了。”
风霜刀剑都没最后一句冷酷,听得陈秘手腕一抖。
沉培破天荒没发火。
他垂下眼皮,待机的电脑屏映出一张衰老的脸,鬓角白发反光,雪色刺目寒心。
“别吵了,吃饭吧。”
沉铨在这里吃不下。他揣着饭盒出去,隔壁的办公室门都关着,人去开会了,这层没有茶水间,他只好在走廊上站着扒饭,吃一会儿,把饭盒放在护栏柱子上歇一会儿,往兜里摸烟,如此这般摸了叁四次,最终还是没抽起来。
他今天胃疼,陆冉不让他抽。
沉培喝了两口小米粥,对陈秘说:“你让他找个会议室坐着,站着吃饭像什么样子,叫人看笑话。”
陈秘摇摇头,“沉总,你叫他坐,他肯定站着,不如就让他站着,指不定他累了,就回来坐了。”
沉培夹了一筷子芙蓉鱼片,噗地笑了,笑完拿餐巾揩了两下眼睛,“老陈,这鱼做得挺地道的。”
他细细嚼了几下,艰难地咽下去,食管哽得疼:“我老了,吃不了几天了。”
沉铨在外面没吃多少,少量的食物不会让消化器官占据太多能量,使大脑能够一直保持运作。用完午饭,他觉得自己仍然很清醒,去了趟洗手间,准备再和沉培争辩一番,却发现他和陈秘已经走了。
桌旁有个滚倒的茶缸,水洒了一地。
沉铨忽然不记得这是自己摔的,还是沉培摔的。
手机响了,陈秘已经在车上:“小沉总,我送董事长去医院,他让您留在公司别动,这事儿您看着办,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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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与太阳(1V1甜) 冰释前嫌
【chapitre92 - ce qui est passé est passé】
陆冉接到消息赶去医院时,抢救室的红灯亮着。她打了个电话给沉铨,没人接。她相信陈秘已经告诉他了,他不过来,一定是公司有事。
沉培不是再次脑溢血,是肝癌晚期。良心肿瘤转成恶性,发展极快,他不想化疗,怕乱了光宙军心,也不知道怎么和妻子说,就一直瞒着,直到送来抢救,陆冉才和沉铭秦琬一起得知。
灯灭了。
戴口罩的医生走出来,秦琬哭得眼睛都肿了:“医生,我家老沉怎么样啊,求你救救他呀……”
医生镜片后的眼睛十分冷静,对沉铭说了一串话,大意就是病人脑部的血管很脆弱,用的药会产生副作用,现在人还活着,但不知道能撑多久,早点办后事吧。
沉铭也哭了,倒还算冷静,“谢谢,我们知道了。”
医生对陆冉说:“你是他儿媳妇吧?病人醒了,你就去看看他,他有话对你说。”
陆冉一直在病房里等到晚上,沉铨也没来,问陈秘,他说是沉培的安排,这种时候不能闹大。晚上叁个人轮值,守着心电图,陆冉是孕妇,守到十点秦琬就让她去睡了,凌晨四点沉铭把她叫醒,要她过去,医生和律师陈秘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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