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wuhaners
说回正事。
常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顾灵儿大概就是这么个状态。
很难说她落在九如手里是好是坏,九如会用最好的资源去医治她,这不是指苏顾两家会怎么苛待她,只是事实而已,伽叶教有人,也有足够的珍贵药材,哪怕在别人眼里可遇而不可求的奇珍,伽叶教也能马上拿出来供她挥霍。
可以预见的,她身上的暗伤会悉数痊愈,甚至全身经脉也会得到滋养,若是她再配合一点,可能还会得到更多。
但是所有的一切在暗中都已经表明价码,九如在花了大力气治好了她之后,便觉得顾灵儿给她舞剑是应当的。
就如同她觉得她受到惩罚后,白珩便不能再与她生气一样,这是道义。
顾灵儿不知道为什么九如这么执着于舞剑,她所学功法奇异阴邪,不用剑也不用刀,倒有点像掌法,不说这方向不同,就说常人会这么坚定的觉得看一次舞剑就能获得提升吗?
可是她却真的这么觉得的。
顾灵儿最近的神状态很不好。
她总是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些什么,头脑也昏昏沉沉的,想什么都慢半拍,这像是醉酒,又像是迷药的劲儿还未过去。
这不正常,浑浑噩噩中她模糊的听见是九如在下药控制她。
寂静的室内,阵阵凉风夹带着莲香吹动纱幔,她一步步跟着婢女走着,却感觉自己是走在云端,一时间居然分不清现世与虚幻。
她突然停下来。
贵客停了下来,带路的善水也停下,转身垂眉低首问:“顾姑娘,怎么了?”
她迟疑着,刚想回答却忽然听见——
“九如此人乖戾残暴,这与她所修功法有关,若是她武功更进一步,到时以她肆无忌惮的性子,一出江湖必然引起腥风血雨!”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这么说着,很有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
“她欺你辱你,把你当玩物耍弄,干尽丧尽天良之事,你给她一顿教训也是应当的。”
“魔教之徒,人人得而杀之,你身为武林正道的一份子为民除害,难道还怕死么?”
这个声音一遍遍说着,顾灵儿本就神恍惚,直觉话中不对,可心中却有一股力量驱使她点头认同。
“没事。”
她听见自己这么回答着,又走了起来。
少女眼下黛色浓重,长睫微颤,致的脸上拢着几缕憔悴。走近时,涣散茫然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独坐许久的粉色身影上,而后牵唇一笑。
这抹笑空洞的不带丝毫情绪,只是单调的弯起唇,莫名透着一股森然,顾灵儿是不会这么笑的。
九如抬起下巴,大大的杏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周身的气息瞬间凝滞下来,呈现出一种警惕的备战姿态,仿佛耳朵往后摆的猫。
高手自有气场,她马上察觉到顾灵儿不对劲。
落座,婢女上前一步倒好茶后退下,茶香袅袅中静默了几息,九如倏地一笑,一派天真无邪的甜腻腻道:“灵儿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顾灵儿是个正经人,自然不可能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这种混话。
少女揉着额,脸含着几分倦色,神态不复以往的意气风“你想做什么?”
她隐约听见是九如用药控制她,可她做的梦也是由九如控制的么?
她一直在做梦,梦到的都是将九如斩于剑下的血腥场景,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笑嘻嘻的挑衅她,而后她突然用剑刺进她的胸口,鲜血流了满地。
每次醒来时双手都在颤抖,她并非嗜杀之人,就算是无恶不作之徒她也愿意给一个机会让他们将功赎过,被抓来后,她见过兰芝玉拖着不足半人高的小孩走进地窖,医女说这是兰大夫在试药,每次试药的有小孩,有男子,也有女子。
魔教之人,果真是十恶不赦之辈啊……
九如自然是笑眯眯的哄她:“我要看你舞剑,看好后我就放了你,还帮你报仇好不好呀~”
此时她手捧着茶,端正的坐在顾灵儿的面前,面门大开,这种距离下就算顾灵儿没带着剑,也只需推出一掌就可拍断她的心脉。
话音一落,顾灵儿神色突然变得很奇异。
这与她的梦一模一样,连说的话也一样,梦中她一掌拍碎九如的心脉,粉衫女孩没有立即死去,而是苟且残喘了一阵,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她嘴里流出。可她之前屏退了婢女,于是直到死也没有人发现她被袭击了。她临死时目光怨恨地盯着她,声音粗哑的诅咒:“教主会为我报仇的!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
现在又是梦么?
所以她要给她一掌教训她么?
顾灵儿缓慢的眨眼,然后伸手过去捏住了九如的脸。
捏住了就算了,她居然还揪起来?
小姑娘看着是脸小尖下巴的瓜子脸,其实脸上还挺有肉的,揪她脸还真揪起来了……
“!”
九如本来还想看看她有什么把戏,结果这人居然非礼她!
放肆!
灵儿姐姐之前还想抢走阿珩,现在又来非礼她!简直是欺人太甚!
小姑娘唰的拍开脸上的纤纤玉手,迅捷地往后一躲,心里又是震惊又是被占了便宜的不高兴,气急败坏的厉声斥责:“顾灵儿!灵儿姐姐还请自重!”
这不是梦。
她恍惚的想着。
所以,这时杀了九如,九如就真的死了吧?
内力凝聚掌心,狠厉之色慢慢充斥了无神的美目,正要一掌推出,她却忽的周身一顿,随后软软倒下。
在她背后的白珩侧身避开顾灵儿倒下的身体,而后快速的扫了九如一眼,确认她无碍后才蹲下身,隔着衣袖把了把脉,又掐开她的口看了一会儿,看好后起身走近九如,掏出一块丝帕仔细的擦了擦她脸上被捏过那小块皮肉。
他之前在外面浇花,听见九如骂“自重”便进来了,先不说两个姑娘怎么不自重的,本来他还以为顾灵儿身上的蛊是九如让人下的——她这么想看顾灵儿舞剑,干脆下个蛊控制她也不难理解,他一直是知道她绝非善类的。
可进来后看见顾灵儿面带杀气便觉不对,是以才仔细看了看顾灵儿的状况,借以辨认是何故。
九如脸上还有着被揪出的红印子,见白珩过来帮她擦着心里怒意稍减,虽还是不高兴,但已然好受了许多。
仰起头让他擦着自己的脸,她有点无辜的瞅他:“灵儿姐姐怎么了……怎么魔怔证的,一副——”她想了下形容词,然后点头下了判断:“被灌了迷魂汤的模样。”
听了她的问,少年回丝帕低头亲了亲那块地方,温和笑道:“无碍,她是被种了千机傀儡蛊。”
看她脸上浮上了些好奇,反正顾灵儿也不是很急着医治,他索性就仔细的讲了讲千机傀儡蛊。
顾名思义,这个蛊就是将人变为自己的傀儡,蛊分为子母蛊,母蛊可控制子蛊,种在顾灵儿的就是子蛊。
“你能把蛊去除么?”九如问,她听着认真,听完后还能分析一波:“这个蛊这么珍稀,教中应当只有兰芝玉才有的,她之前跟我讨过灵儿姐姐,我不给她,她可能就记恨上我,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这确实是兰芝玉会干出的事,正常情况下顾灵儿是伤不了九如的,但这会让她不高兴,就如之前顾灵儿试探的摸她脸,现在她知道自己的人在眼皮底下被下了蛊。
就是让她不高兴,让她哽着一口气,让她心里堵着。
白珩毫不犹豫的否认:“蛊可能是她的,但不是她下的,她知道我在你身边便不会用蛊虫来对付你。”
顿了一下他柔声道:“千机傀儡蛊很不好看,去除时也会有一些血,你回避一下,乖。”
他说的很不好看,九如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老实道:“我还没看过这个蛊,你忙你的吧,也许我还可以帮忙呢。”她想了下,又叫来了几个婢女吩咐着拿药粉和棉帕之类的东西。
这真的是很懂事很想帮他忙的模样了,他也不客气的补充了几个东西后又弯眼认真念:“那你站远一点,不要沾到血了。”
语落,白珩走近蹲下身捋起顾灵儿的袖摆,只见一截似雪的凝霜玉臂上浮着一团蠕动着的金丝,金丝颤抖如黄菊绽开,活物一般的左右摇摆不定,有些可怕,却又透着点好看的感觉。
他伸指轻轻点了下少女纤细的手腕,那团金丝便朝他点的地方慢慢移动。
等婢女送来了东西,白珩洗好手拿过一把小刀划开她的手腕,鲜艳的血珠从划过的地方瞬间涌出,他将手腕靠于水盆边沿,鲜血便滴滴答答的流到盆里,金丝团顺着血往下游移,似被什么吸引着,而后来到了伤口处,沿着伤口慢慢爬了出来。
很奇怪,这个蛊虫之前看着是金黄色的,但出来后才发现其实是蓝色的,它看着像是蓝色的丝团,颤抖着缓慢的往外爬着,可它爬出来的部位一暴露在空气里便缓缓融化成汁水,就算如此,它仿佛是被什么吸引着,自取灭亡般一点点向外挪动着。
九如不怕血,就是从人的身体里爬出这么个毛茸茸(?)的活团子这一幕有点不常见,说害怕也不至于,就是觉得有点凉飕飕的,这蓝色毛团子像发了霉的点心。
只是这么一想,顿时食欲大减,她和白珩欢好后就用了些点心和茶水,饭还没吃呢,这下一点都不饿了。
白珩去除蛊的过程看着非常简单,看着让人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等蛊爬出来后他就示意婢女过来止血包扎伤口,自己起身去洗手了。
他洗手的时候九如很忧心忡忡的看着顾灵儿,不是她瞎担心,白珩划在她手腕上,虽然只划了一刀,但显然划的很深,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手的灵活度……
想了下她走到白珩面前,别别扭扭的低声问他:“阿珩,灵儿姐姐的伤什么时候好呀?”
少年仔细地抹上澡豆换了盆水洗着第三遍手,一边轻声安慰她:“莫担心,我下刀的时候避开了经脉,不会影响手的使用的,只要好好照顾她,七日后便能舞剑给你看。”
他叹气,而后弯眼,有些无奈的温柔道:“你在意的事情我都会注意的,我好歹也是个大夫啊,去除个蛊虫还是不难的。”
“我知道的……就是还会有些担心……”九如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知道顾灵儿没事,她也就松了一口气,看着心上人垂首认真洗手的模样,她踮起脚凑近与他咬耳朵:“那你说,我进补的话,要吃些什么好呀?”
沉醉不知归路 魔教篇: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尾声了
床上致的纱幔笼出一片幽沉的昏暗,柔和的音律优美悦耳,如珠玉落盘的清脆。
这是琵琶……能奏出如此音律的人,一定……有着极其温柔的内心吧。
顾灵儿醒来时只觉得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似乎经历许多事,梦醒后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愉悦。她睁眼想打个呵欠,却一不留神看见了床边的人影。
假如九如是个男的,那她跟顾灵儿肯定可以玩一出“正道仙子与魔教少主相爱相杀”的经典桥段,里面还可以涉及“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女人的味道,竟然该死的甜美!”“多么脆弱的生命!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之类的台词。
但是,九如是个强抢民男的霸道妖女,所以这种桥段肯定是不会出现的。
重重纱幔遮掩了视线,她偏首眯眼看去,只看见一抹怀抱琵琶的致剪影。
犹抱琵琶半遮面啊。
有的人哪怕没有见过面,仅仅只是一个身影便能让人将她与其他人区分开来,因为她与别的人太不同了。
她是鹤立鸡群,是众星捧月,将她与其他人混为一谈简直是侮辱,荒谬如将烈阳耀辉与萤虫微光相提并论。
“顾姑娘可还要再来一曲儿?”那名女子轻拨琵琶,曼声问她。
这声音也如一捧冰晶似的晶莹透亮。
伸手拉开纱幔,她看向女子,只一眼便连呼吸都停了停。
明月居长夜,诸世再无二。
她忽的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这般绝世姿容,难怪……叫明月夜啊……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距离顾灵儿被种下蛊已经有些时日了,待看好了剑法,叶明月主动请缨送她回去,九如也查到了是谁给种的蛊。
左意。
左意和她不合已久,他特别喜欢让她不高兴,每次和他见面都是一顿唇枪舌剑,吵得凶了动手打起来也正常,可别人却都觉得如此争执才是关系好的表现。
但九如偏偏不吃这一套,她的想法朴实的不得了,觉得只有像白珩这样对她好才是喜欢她,或者像是教主那样教她武功,给她荣华富贵才是在意她,左意那样的就是以欺辱她为乐,她若是有机会,必然要将他慢慢折磨致死!好出一口胸中恶气!
白珩一边给她喂着药,听她抱怨教主偏心别人,大意就是她好不容易制服了左意,正要慢慢教训(折磨)他,结果刚扭断他的手教主就来搅局,一只小白鸟慢悠悠的飞在他身上,明显就是不让她出手。
说完生怕他嫌她恶毒,九如还补充道:“阿珩,你别同情左意,他就是罪有应得!你想想他糟蹋了多少黄花大闺女呀!而且他还给灵儿姐姐下了蛊!我就是教训他一下,我本来想他哪只手下的蛊我就断了他那只手!结果他连手都没断!后来他还让兰芝玉又给他接上了!”
白珩真不在意这些事,无论是顾灵儿中蛊,还是小姑娘的报复被阻止了,可能因为同为男子的缘故,他隐约知道左意是怎么个想法,但知道又不代表在意,就算告诉九如,左意可能喜欢她,这也只会让她更不喜,他又不是闲得慌,哪怕是把时间花在和宁莲唠嗑上都比花在这上面有意义。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啊,少年弯眼看着她咽下药汁,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脸上却是温言软语的哄慰,还给她出主意怎么报复回去。
这善解人意的姿态让九如喜欢的不得了,药还没喝完就想搂着他亲近,然后被白珩半哄半骗的把药喝了,又是抱成一团亲亲密密说着小话。
平日里白珩就浇花养鸟看书,修身养性,还因为养鸟和教主的关系变得更好了,整日就见小白鸟扑棱扑棱的飞来飞去,信里面尽是交流种花/养鸟/养生/琴棋书画心得,老年人的生活爱好暴露无遗。
九如到现在也不知道教主为什么要让她把白珩带过来,这显然是有意图的,并不是之前她想的那样把他当成玩物养,可哪怕婚期将近,她还是懵懵懂懂的,每天和他这般那般的缠在一起,怎么也套不出话来,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可她会自我排解。
教主那么厉害,阿珩也这么厉害,他们肯定能解决好的,他们既然不告诉她,那肯定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不久后,他们就成亲了,以后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这便是皆大欢喜好的结局了。
作者的话:正文到这里了,往下写写不出了,再来几个番外把能填的坑给填了就完结了。
个人认为是he
沉醉不知归路 番外:药引
一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伽叶教有个圣物,叫莲焱,莲焱是一朵红色的莲花,除了能解百毒,固本续源等等作用之外,它最大的作用是助教主练成神功。
莲焱只是朵莲花,养着莲焱的人就是圣女,或者祭司。
妄言是伽叶教的圣女,她虽名妄言,却口不能言。
因为有一次她在不该发出声音的场合里出声了,于是她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连名字也变成了这个有训诫意味的“妄言”。
隐居在晓梦阁里的圣女天真无邪,她一身雪色的裙比山巅上的白云更缱绻柔软,当她看着人时,那纯净的眼眸如深色水晶的剔透纯真。
就连口不能言也变成了一抹惹人怜惜的缺憾,这般绝色无双的美人儿,她的声音该是何等的天籁。
有一天,她捡到了一幅画。
都怪那幅画!
如果它是卷起来的,如果它是被弄脏了的,如果它是残缺了的……
都没有,那幅画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静静的铺展在地上,仿佛有人将它特意送到她这里来让她看见。
画卷极为致,画中人更是栩栩如生,他乌发雪衣,眉目温柔,微垂首拈花笑着,周围的花林水晕染了的朦胧悠远,细碎的花瓣轻柔的停驻在他发丝上,美丽的如一场梦。
画卷的主人是谁已不可考,是谁把这幅画放在这里也无从查找。在那天气晴好的午后,在百花争艳,姹紫嫣红中,当妄言看到这幅画时,所有的岁月静好都化为镜花水月,昔日的宁静在那天的阳光下,似泡沫般分崩离析。
二
之后发生了一些事。
白珩虽然不清楚自己的双亲具体是个什么回事,但一些模模糊糊的是知道的。
后来便是更清楚的事。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双亲是普通的师徒乱伦,原来还有魔教圣女和正道魁首的这层蛇皮关系……?
难怪会是双双身亡这种结果啊……
一些事儿挺难说的,反正白珩是不乐意为了上辈子的恩怨情仇牺牲的,莫名其妙成为了赌注,莫名其妙肩负了维持江湖稳定的浮夸任务——这事儿说出来不觉得很扯淡么?
可是,那是她啊……
是那只藏在蜃楼里睡觉被他捡到的小狐狸,是那个存在于梦中的怪,是那与他亲密无间的九如啊。
他翻阅无数典籍期望能找到关于她的只字片语,旁敲侧击的企图能了解她更多的事。
梦狐,阳极难生,阴极难存,难存者以梦留之,难生者听天由之,由早夭孩童魂所化,口吐人言,天真无邪,不能忆死之时也。
可是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了,鲜活而真实的存在着。
三
其实事情很简单,宁莲想复活他的妻子,怎么复活呢?天玄炼寒阴经大成后可以复活一个人,他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在神功大成后复活了九如。
为什么他会复活九如而不是妻子,自然是因为他无法复活妻子。
再深一点,为什么他不能复活妻子?因为他的妻子死于他手。
修炼者可以复活一名除了自己的药引外的任何已死之人——这就是天玄炼寒阴经最像“神功”的地方了。
要想成功突破第十层,需要药引,药引除了已经丢失的莲焱之外,便是重要之人的心头血。
当初宁莲就是把妻子的心剜了出来,一口一口吞入腹中才成功突破,没有走火入魔经脉逆序而亡。
重要之人的判定太模糊了,宁莲要九如十拿九稳的突破,当初他找到了莲焱,却没有能力得到莲焱,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能力让素问谷交出莲焱。
至于莲焱在一个活人体内,需将人濡养后自愿剖心取出,这也不难,以利诱之,以势压之,如此终将可得。
沉醉不知归路 番外:蜃楼初遇
说起来白珩是在一个放在珍贵古籍的匣子里看见九如的。
一开始还以为小老鼠在里面做了窝,等把小东西提出来才发现这倒像个小狐狸。
一个很小的小狐狸,毛色雪白,尾巴蓬松,尖长的耳朵软软的垂着,似乎正睡得香,他这么揪着后颈皮提起来也没有吵醒它。
上苍有好生之德,虽然在书里做窝是不对,但这么小的小狐狸也没法跟它计较,不知道它的父母怎么不在,独留一个稚狐也放得下心么?
白珩动了恻隐之心,将狐狸抱进怀里合上匣子,却没想到被提起后颈皮都没醒的小狐狸,被他一抱进怀里反而醒了。
还反应很慢的哼唧一声:“唔唔……好疼啊……”
声音居然是脆脆甜甜的孩童声。
嗯……应该是个女娃,白珩在震惊之余还有闲工夫分析着,因他一把将她提溜出来,自然能分清性别。
这不是他下流无耻,这很正常的,普通人一提小动物肯定也会看看是公是母吧?除了“公的红烧母的炖汤”这种饮食传统外,还有“取名是取翠花还是狗蛋”这种选择。
扯远了,此时的白珩也不知道是该震惊狐狸居然会说人话,还是该震惊她的反应太慢,不过古人云“敬鬼神而远之”,因此他没有将怀里疑似怪的东西一把扔出去,而是很客气的问她:“我是个大夫,可以告诉我哪里疼么?”
九如一脸懵逼的发现自己怎么被人捉了起来,怎么自己周围的一切都这么大!
自己怎么还有爪子!还有毛!哇——还有个尾巴!
这时的九如刚出石室,对外界的所有东西都处于好奇和害怕之间,好奇外面的世界广阔,害怕自己笨手笨脚弄坏了,这是她第一次出来外面,她不知道这正不正常,是不是外面的人睡觉时都会如此?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尽量自然一点。
因此尽管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背上还被捏的疼,但还是很乖巧的回:“没……事,我不疼……”
连声音都在抖。
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很自然很从容,可抱着她的白珩感觉到小狐狸被他吓得身体都在抖,他能看见那双毛茸茸的雪白狐耳后压微颤着。
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怜得有点可爱了。
心里不禁一软,他轻柔的摸了摸小狐狸柔滑的皮毛:“你有父母么?这里可不是做窝的地方,知道么?”
九如被他捏着四条腿,动也动不了,只得委委屈屈的继续乖巧道:“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我睡着后醒来就是在这儿……”她小小的挣扎一下,小心的问:“您,是这儿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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