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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茉莉儿
“我想他們了。應暘,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不要離開我,應暘……”
心酸心疼。“怎麼會呢?姐,我只有你,我只愛你。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離。”
“嗯。”程應曦答應著,把自己更深地埋入他懷裏。
奕歐在旁看著,莫名覺得一陣心酸。他總覺得程應曦像是對程應暘生離死別,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她是程應暘捧在心間的人啊。
抬起頭,閉眼,由著清冷的山風在身邊呼嘯而過。樹木隨著風沙沙地響,更加深了肅冷淒清的氣氛,一如他落寞的心情。
“應暘,有紙巾嗎?”她說。
“有。”他摸摸口袋,沒有。奕歐趕快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得寶遞給她。
程應曦接過來,就在他倆以為她是要擦眼淚的時候,她卻在他懷裏用靈巧的雙手在十分鐘之內把所有的紙巾折成玫瑰狀的小白花,再找來小草、小樹枝環繞著綁好,居然成了一小束美麗的花!兩個大男人驚訝地看著,暗暗佩服程應曦的心靈手巧,蘭質蕙心。
程應曦把花放在墓碑前,用一些小石塊壘著不至於被風吹走,她用嘶啞的聲音輕聲說:“請原諒我今天沒有帶花,這些將就著,希望你們喜歡。下次,我帶你們最喜歡的百合花來。”說完,又撒了兩行清淚。
他說:“姐,我們走吧。下次再來。”她點頭,想起卻起不來了——。腿早軟了。一如既往,他背她,用他堅實的後背撐起她的身體,撐起她的世界。
“姐,你記得嗎?我說過,我要背你一輩子。”
原本止住的眼淚又流出來。一滴一滴打濕他的脖項,打進他的心裏。
事後,程應暘仔仔細細問了奕歐,奕歐小心翼翼地回答,可說來說去只說她見一位姐妹,但姓甚名誰、住哪里、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少不得又挨了一頓叫駡。
第二天,程應暘破天荒全天陪她,陪她散步,陪她去公園喂鴿子,陪她坐遊艇……看著她如花的笑顏,忽然覺得,人生就應該這樣,要拼搏,也要享受,開心、幸福並不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只要與自己心愛的人分享,就會感到幸福;只有她享受了自己的成就,他會覺得一切努力得到回報。
而她則又開心又不安。回家後,她仍親密地窩在他懷裏,問:“應暘,你陪我一天,會不會影響工作?”
“姐,一天半天而已,有什麼比你重要呢?”他親昵地吻著她的額頭,她攬著他的頭,主動地回吻他,熱烈而纏綿。他歎息一聲,含住她泛著波光的櫻唇,細膩綿長而溫柔。他緊緊地抱著她,雙臂不斷緊,像是要把她嵌入懷中一樣,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呼吸粗重,離開她的雙唇,唇齒之間還有淡淡的銀絲相連。這個吻勾起了欲望。他低沉地說:“進浴室!”
浴室門都來不及關好,他就雙眼發紅,一把將她綁在盥洗臺上,狠狠地啃著她的脖頸,急切地除去彼此身上的障礙,
“你可知道我每天運營金額都是十位數,今天做甩手掌櫃,損失有多少?”他啞聲說道,“姐,你怎麼補償我?”他一口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輕輕咬著,吸吮著,手指還不斷的搓撚著另一隻。弄得她胸部酥癢無比,嬌喘連連。他急切地脫去彼此礙事的衣物,挺身而入。
“應暘……我……嗯……輕點……”兩腿之間每一次深深的撞擊讓她差點招架不住,花瓣不斷湧出蜜汁,大腿發酸,身體深處顫抖不已。
靈魂顫抖之際,她在問自己:程應曦,你離開了他,你還能活下去嗎?
人就是那麼糾結。第三天,她終於拿起手機,顫抖著撥了林欣嫻的號碼:“喂,是我,程應曦。”
“是姐啊,想好了嗎?”
“我有條件。”
“請講。”
“你一定要幫應暘達成心願;一定要給他生下孩子,男女都好;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對他好!”極力壓抑情緒,卻止不住斷續的哽咽。
“姐,放心!”正相反的,電話裏傳來的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照做的。你放心好了!”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離開他。”
“好”。放下電話,放聲大笑。
這邊廂,她早已是泣不成聲。應暘,我們如果只是姐弟該多好!最近流的眼淚,也許是一生中最多的吧?難怪眼睛刺疼刺疼的。人生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不能成天哭哭啼啼。爸媽和他也不希望這樣,她告訴自己:我要堅強,我也是為程家出一份力,我不能再哭!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程應暘有些受寵若驚。她的電話比以前密了,每次都溫柔地交代他按時吃飯,好好休息,從未問他何時回家。即使他深更半夜到家,她也會第一時間光腳從房間跑出來,撲向他的懷抱。如果他回家吃飯,她會為他細細斟酌功能表;飯中,不斷為他布菜,開心地看著他,自己卻吃很少很少;晚上,她會偷偷地躲在書房門口,露出個小腦袋看他。如果他不經意看向房門,她就會把小腦袋縮回去躲起來;好一會兒,又探出來看他。一來二去,攪得程應暘無法集中力工作,不得不把她拉進來,坐在自己大腿上溫存一番……對於這些, 他雖很受用,可是,又總覺得有那麼一些不對勁:她似乎瘦了,抱著她感到她的體重輕了不少;她溫暖的笑並未達到眼底;熱情的背後似乎含有淡淡的憂傷;她深情的注視總讓人感到心驚肉跳,好像明天就要生離死別……
他終於忍不住要問:“姐,最近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我總覺得你這幾天有點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住我?”
她不好意思低下頭,掩蓋住所有的傷感與不安:“我只是覺得,你工作那麼辛苦,我作為姐姐的,應該多替弟弟著想;從另一個方面,盡我的能力幫你。”
“是麼?那太好了。”他開心地環住她,蹭她的脖子,蹭她的胸口。
情迷意亂之際,“應暘……”
“嗯?”
“如果姐姐做了讓你生氣的事情,你會恨我嗎?”
程應暘抬起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姐,為何這麼問?”
“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只管誠實回答我。”
“我永遠不會恨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除非……”
她緊張起來:“除非什麼?”
“除非你不要我了。”
程應曦苦笑,心想:哈,怎麼可能?我愛你愛到骨髓裏啊……
其實應暘這段時間正是忙的時候。叔叔程松占去的公司股份他正一份一份奪回來,他佈局了很久,與董事會那班老臣子鬥了很久,現在正是網的時候。不過應曦很脆弱,太需要他,該抓緊時間,得她難過。
他回公司去了。程應曦在偌大的客廳發呆,該給他留下點什麼好。從物質上說,他基本不缺什麼。要不留下回憶吧。只要是珍貴的就好。
她走到樓下大堂,奕歐已經在那裏等她了。她知道,她的手機有特殊的定位系統,只要她一出家門,奕歐通過接器馬上就知道。
“奕歐,早。
“應曦,早上好。今天你神不錯啊。”奕歐還是那麼斯文帥氣。
“能陪我去一趟‘紅珊瑚攝影樓’嗎?”程應曦微笑著問。
“好。”
在車上,奕歐問:“你想拍藝術寫真集嗎?我請化妝師、攝影師來上門服務不更好嗎?”
“哦,不是拍照,聽說那裏的服裝不錯,我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呢。”
一進影樓,就有服務小姐迎上這對美女俊男,熱情地介紹婚紗攝影套餐。程應曦微微一笑,說:“我不是來拍照的,聽說你們的古裝服飾很漂亮,我想看看。”說著,塞了一個紅包。
一出手就是紅包,小姐眼睛都笑彎了。立刻帶他們去貴賓室,又從櫃子裏搬出好些古裝服飾。應曦選了一會,覺得不合適。
“請問有沒有全新的新娘子和新郎的服裝?”
“您真走運。我們店裏確實有一套全新未穿過的。是用真絲手工製成,套餐價格也是最高的。由於客人比較喜歡婚紗或者旗袍,又或者嫌這個價格貴,所以一直沒有人用過。要不我取給您看看?”
“謝謝。”
衣服取來了,是一套類似唐朝服飾的大紅麴裾,上綉龍鳳鴛鴦,外套金線鑲邊的霞影紗,手工緻,眼色鮮亮,又輕又軟。程應曦一見就喜歡了。她又看看男服,黑底紅袍,也有雙龍圖案。應暘穿著,應該很合適,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穿。
“我想穿上試試看。如果合適,我就租幾天。”
“這個……”小姐為難。奕歐見狀,立刻又塞了紅包。
“您先試試,如果喜歡,我馬上問問經理。”
程應曦微笑。她拿起男服,對著奕歐說:“你願意幫忙試試嗎?”
他推辭:“這不太好。”
“沒關係,幫幫忙嘛,就試一下嘛。你的身材和應暘差不多呢。”
他拒絕不了她殷切的目光。要不就試一下吧,反正有空,暘哥不一定知道吧。
倆人分別進了男女試衣間。在服務小姐的幫助下,程應曦很快就換好了。她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在貴賓專用的化妝間對著鏡子左顧右盼。
服務小姐由衷地讚美道:“程小姐,我想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套古裝嫁衣了,簡直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樣。一會兒若是做頭髮,就更漂亮了。”
她很高興,臉上的笑容是這些天來最燦爛的。
“我去看看那位元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順便叫造型師過來。失陪一會兒。”服務小姐出去了。
化妝間就剩她一人。
穿著寬袍大袖找到了感覺,就好像大學時站在舞臺上表演舞劇《南唐後主》,當時她就是領舞。自從大一時發現應暘很會跳交誼舞後,她就努力學習舞蹈,最終在校內成為‘舞林高手’。只是在家裏好久沒練習,希望還會記得。她打開雙臂,蓮足輕移,身形飄飄,輕輕吟唱,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紅袖生風,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闌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雕闌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不知何時,奕歐就已經站在門口了,他仿佛看見落入凡間的仙子在他面前輕舉玉臂,翩翩起舞。他如癡如醉地看著,幾乎忘記了呼吸。
忽然聽到掌聲,程應曦扭頭一看,原來是服務小姐及化妝小姐在鼓掌。奕歐身著喜服直立在門口,雖然臉上沒太多表情,但沉靜幽邃的眼眸裏滿是欣賞與讚歎。他大致猜到程應曦租禮服的動機了。暘哥啊暘哥,你是多麼幸運,得此如花美眷!為何你寧可天天去應酬表裏不一的人,而讓如此玉人獨守空房?
程應曦臉一紅,嬌羞地低下了頭。但她很快就抬起頭,走到奕歐身邊,說:“你穿著真帥。”
他不發一言,只是深深地注視著她。如果她是為了自己穿這件喜服,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奕歐?”
他觸電般回神,對她說:“應曦,原來你會跳舞,真好看。”不僅舞好看,人也好看。
“真的?謝謝!”大紅喜衣映照在她的如花似玉的臉上,加上溫暖的微笑,美得讓人不忍直視。他神使鬼差地抬起手,輕輕地把她臉頰上的一縷秀髮撥到耳後,就像一位丈夫,含情脈脈地為妻子整理秀髮。
程應曦一愣,這種親昵地動作只有應暘對她做過,今天奕歐怎麼了?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之後把臉挪開,腮上一紅,嬌羞之色更甚,也越發顯得“雙眸剪秋水,花顏旖旎紅。”
不過她很快就沒法嬌羞了,因為一句驚呼:“哇,好浪漫啊……!”化妝間不知何時擠進來一群人,圍在他倆身邊,男的直瞪瞪看應曦,女的眼饞饞看奕歐,都帶著豔羨看著這對“璧人”。
奕歐皺了皺眉,右手一伸把應曦摟在懷裏。應曦嚇了一跳,還來不及拒絕就被牢牢地抵在比應暘還要寬厚的胸膛,嗅著混合了男性氣息與衣料的味道。她嘗試掙扎,卻越發被摟得緊緊地。奕歐沉聲問眾人:“怎麼回事?”
“你們好,我是紅珊瑚影樓的經理,”一個中年女性說,“我們推出了‘古韻古香’婚紗攝影套餐,由於我們的模特穿起來效果不如你們兩位新人好,所以我想費為你們拍攝這個套餐,我們挑選部分照片作為本摟廣告展示在一樓櫥窗,你們覺得怎麼樣?”
程應曦立刻搖頭,這怎麼行,要讓應暘知道了還得了。她看著奕歐,臉上有一絲驚慌。奕歐心疼了一下,仍是皺眉,但他看向她的時候,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如果可以的話,他多麼想答應……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們還可以費提供其他婚紗套餐……”
程應曦掙脫奕歐的懷抱,微笑著對經理說:“謝謝您的好意,我們不拍照。更不能展示。我今天只是想租一套禮服而已。就是這套。”
奕歐看了她一眼,說:“若你喜歡,要不買下來也行。”他打算買下送她。
程應曦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用不用,就租一天行了,買下來還得找地方放,反而麻煩。而且也沒機會再穿了……”說這話的時候,她低下了頭。
奕歐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本應是開心的事情啊。
經理說:“這樣啊,也行。一千元租一天。押金五千。你們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租金,而且費拍攝。”
“行。”
造型師說:“程小姐,我幫你做髮型。”
“不用做複雜的造型,你只要教我簡單地髮髻就可以了。最好一兩個簪子或髮卡就解決的那種。”
造型師教她一個簡單的新娘髮型,只需要一個發簪、幾個髮卡和一朵大紅頭花即可。程應曦本來就很貌美端莊,如今一裝扮,真是美目流盼,靈秀天成,活脫從畫兒裏走出來的新娘一般。化妝師看她這麼美,待人和氣,出手也大方,索性將這些髮卡和大紅頭花也一併送她。奕歐看著,只覺得她如同月宮仙子下凡,攝人心魄。
走出影樓,程應曦對奕歐說:“謝謝你,奕歐。現在我想去買點日用品,還要辛苦你呢!”
“應曦你說哪里話,無論你要去哪里,我都樂意之至。”
他們去了友誼商店,奕歐發現她購買的都是婚慶用品,如大紅床上用品、龍鳳蠟燭、紅雙喜、紗幔大花球等等。
“應曦,你和暘哥好事近了?”他面無表情地問。
“嗯。算是吧。”
“恭喜你們!”
“謝謝!”程應曦說著,眼眶竟然濕潤了。
她的表情全部被奕歐看在眼裏。這不是喜極而泣,他確定。可是為何是這個表情,他不知道,也不願意深究。他自己心裏已經是亂成一團麻。
她花了好長時間把家裏佈置了一下:客廳牆上有中間紅色大花球,同色系紗幔以花球為中心,向四周散開;酒櫃上有一套緻的龍鳳酒杯,房間牆上貼還有大雙喜,前面還有紅底燙金的龍鳳蠟燭,梳粧檯上有一對夫妻玩偶。床就更不用說了,與所有的婚床一樣溫馨、喜慶。剩下的,就是讓這個新房增添一對新郎新娘。
鐫刻好 每道眉間心上
畫間透過思量
沾染了 墨色淌
千家文 都泛黃
夜靜謐 窗紗微微亮
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戀 梨花淚
靜畫紅妝等誰歸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 胭脂香味
卷珠簾 是為誰
啊 不見高軒
夜月明 此時難為情
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喚醒枝芽
聽微風 耳畔響
歎流水兮落花傷
誰在煙雲處琴聲長
終於佈置好了。她猶豫了一會,拿起電話,撥了程應暘的手機。響了好久,沒接。正當她準備放棄時,電話終於通了:“喂,姐。”只要是她打給他的電話,程應暘一定是親自接電話的。
“應暘……嗯,我想問,這幾天你晚上能回家嗎?”這是最近以來,她第一次問他何時回家。
“明天晚上我一定回來。”
“好,回來前要提前告訴我啊!我想你了。”
“一定!我也是。”
其實,程應暘此刻身在澳洲。本來安排後天才回國,只是他思她心切,又接了她的電話,決定提前。
晚上九點半,程應暘到家了。家裏只亮了一盞落地燈。“姐?姐?”平時,只要是鑰匙扭動門鎖,她就會飛撲過來,為何今天例外?
他換好拖鞋,在鞋櫃上發現二行字:“應暘,回來後你要脫下外套,換上沙發上的喜袍,否則,我不讓你入房間哦!愛你的應曦。”欣喜之餘有些納悶,她很少對他自稱“應曦”,一般都是“姐”。
“呵呵!喜袍?”他看見沙發上確實有一套紅色寬袍大袖的喜服,“想不到姐還有這個雅興。”他脫去外套,把喜袍拿起來比試了一下,式樣和料子還行。穿上一看,正合適。只是又要綁又要扣的,挺麻煩,折騰了好一會兒。嘿,走起路來衣玦飄飄,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他看見房門虛掩著,裏面有點黑,他說了一句:“姐,我換好衣服了,我進來了啊。”
“應暘,你回來了?”
床頭燈亮了。程應暘這才看見牆上有一個大紅喜字,龍鳳蠟燭正歡快地燃燒著,大紅床頭正坐著一位身著紅色嫁衣、頭蓋紅色絲巾的美人,不用說,這肯定是他的新娘——程應曦。
他抑制不住心裏的驚喜,大步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地掀起蓋頭。隨著絲巾的掀起,一個清麗美人展現眼前:香嬌秀靨豔比花嬌,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今天的她,絕對是最美的新娘:淡掃蛾眉,粉面含春,小鹿般的眼睛晶瑩剔透,只凝視了他一會兒嬌羞地便移了開去,兩眉之間畫了一朵五瓣蓮花,盛滿了姣美。頭髮只是簡單地挽了一個髮髻,戴有鮮豔的牡丹花。大紅嫁衣下的冰肌雪膚,白玉般的勾人心魄。看著她,程應暘幾乎停止了呼吸。
程應曦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她問:“應暘,吃了晚飯沒?……應暘?”
“嗯……沒,……哦吃了,但是沒有吃夜宵。我的夜宵就是——”說完,他親了她一口,雙手又開始不老實。
她扭頭:“少來這套!”
他凝視了她半響,喃喃地說:“姐,我真慶倖我不是瞎子。”
她含羞瞪了他一眼:“別瞎說。”
“真的,你今天美得無與倫比。”
她笑了。在一顆淚滴下來之前,她說:“你也很帥。梳粧檯上有個簪子,還有眉筆,你幫我取來。”
程應暘起身去拿,她趕緊用手背抹了抹。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她不能哭。
她輕柔地吩咐:“你先為我戴上簪子,還要幫我畫一畫眉毛。”他依言,在她烏黑的頭髮上戴上發簪,又顫抖著、仔細地為她描了一雙眉毛。她戴上簪子描畫好眉後——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嘖嘖,更漂亮了。人人都知道我的姐姐很美,但是最美一面,只有我看到。”他讚歎著。她真是美得讓人不忍褻瀆。
對於應暘的讚歎,程應曦只是笑而不語,她指著床頭櫃說:“看,這裏有杯子和紅酒,你來倒酒。”
他一看,果然有兩個繪有鴛鴦圖案的杯,還有一瓶新開的女兒紅。他倒了兩杯,一杯滿些,另一杯少些。斟酒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姐,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喝交杯酒?”他拿著斟好的酒杯坐在她身旁。
“嗯。”她接過那杯少點的,然後任由身子靠近溫暖的胸膛,玉手繞過堅實的臂彎,飲了一口合歡酒。程應暘一飲而盡,卻不讓她多喝,自己拿走她手中那杯,喝了一口,再反哺給她,反倒把程應曦嗆住了。
他輕輕地抱住她,為她順氣,然後輕輕地說:“姐,我以為你不在乎這些;我以為只要我們倆在一起就行了, 並不需要一個儀式,一紙證明。看來是我錯了。”
她一聽,頓時心酸,眼淚不爭氣地湧上來。他又說:“等我忙完這些雜事,我一定給你一個天下最完美的婚禮!”
她也輕輕地說,聲音低得只有親密的人才能聽見:“不要。有了今晚的一切,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應暘,自從爸媽去世,我就只有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年最開心,最幸福,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謝謝你……愛我。”希望你一直愛我,無論是姐弟之愛,還是男女之愛。
這一番話說得程應暘莫名心酸,卻又不知道為何她會這麼說。他奇怪地看著她。她怯怯地低下了頭,露出仿佛白玉雕塑的脖頸。
他沙啞地說:“姐。我們該洞房了。”
“等等,應暘,我們要先沐浴。你去浴室先洗。我換了衣裳馬上就來。”
還要換衣裳?程應暘吞了下口水,乖乖地去洗澡了。
男人洗澡自然不如女人那麼花時間。不到五分鐘,他就洗好了。應曦怎麼還不進來?
“應暘……”隨著酥魂蝕骨的一聲呼喚,一個美豔女郎走了進來。如果說剛剛的她是天上的仙子,如今的她是人間的妖。
桃紅色的薄紗內衣,嫵媚而透明,將她窈窕的曲線勾勒得完美無缺。雙乳和女性密林卻還有一重紫影紗,欲露未露,嫋嫋婷婷,挑逗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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