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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茉莉儿
程應暘仔細翻查了程應曦的手機,發現有個陌生電話,並不是林欣嫻的。他將號碼轉給奕歐:“幫我查查這個號碼。”房間裏除了少了一些她平時不穿的舊衣服,以及一張全家福照片,一切如常。他給她的金卡裏面的錢一點沒動;牆上的大紅雙喜提醒他,他們之前度過了多麼浪漫的洞房花燭夜;面對一室冷清,他終於體會到程應曦每日都在這裏巴巴盼望他回家的孤獨和寂寞,大而豪華,卻沒有人氣;滿室傢俱電器,卻沒有知心人兒與自己談天說地。奕歐說得對,他確實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把她冷落了,他給她的,太不足夠。
手機響了。“暘哥,有一個好消息,各航空公司和火車都沒有程小姐的出入記錄,我想她應該還在國內,也有可能在省內。”搜索範圍又小了些。
“另外你給我的這個號碼已經暫停使用。之前于21日曾經在林小姐辦公室發出過一次,之後30日接過一次。至於通話內容明天就能知道。”
程應暘肯定這個號碼是林欣嫻的。一個人有多個號碼易如反掌。“知道了。通知弟兄們,瞭解林欣嫻的動向,隨時向我彙報。”
“好,另外你要我找的牛郎已經物色了兩個,其中一個是混血兒,倆人都很帥,經驗豐富,技巧很高。”奕歐說。
“很好。馬上安排。告訴他們,事成之後報酬更豐富,要使出看家的本領來伺候林欣嫻,我要的是自願,要她到時——無話可說。
關上手機,又打開,他發了一條微博:你能陪我聽這首歌嗎《fly me to the moon》?
不知道遠方的她,能否看見?





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第十三夜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已經住了兩天了,怎麼還是不能適應這裏的味道?還是老作嘔?程應曦捂著嘴,又一次嘔得昏天黑地。外頭的盒飯很難吃,速食麵啃了幾包,可是又吃膩了。她已經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得抓緊點兒,還要找工作呢!”簌簌口,抹了把臉,穿上一身有些泛黃的衣服,帶上一個比老花鏡還土氣的大黑框眼鏡,再把頭髮一絲不苟地盤起來,唉,活生生一個土得冒泡的大嬸。她打扮成這樣也是無奈。一方面這個城中村龍蛇混雜,總有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嚇得她心驚肉跳。穿得太好會被搶,太妖會被認為出來賣的,土氣點兒相對安全吧,她想。這也是天真。一個弱女子獨自在外,誰保你安全?這不,今天可能是不宜出門,她工作沒找到,錢包沒了。好在裏面只有百多元,其餘的塞進了鞋底。可是她心疼了好久,喊著應暘的名字在被窩裏痛哭了半夜。
早上起床,擦幹淚痕,眼睛還是腫腫的。哭完不洗臉的後遺症。戴上眼鏡,照照玻璃的影子,好像更醜了。“應暘看見了,一定不認識我吧。”她自嘲地笑笑。這次學乖了,不用錢包,兜裏裝很少零錢,夠一頓飯盒錢就行。
“程應曦,xxx大學英語系,嗯,倒是學歷符合,你有工作經驗沒有?”對面是個中年女性。很嚴肅。
“嗯……”別說工作經驗,實習經驗都沒有。
“沒工作過?你畢業幾年了,這些年不工作嗎?”她抬起眼睛看了程應曦一眼。
“是……。”她低下頭。兩手把衣角扭得跟麻花似的。
啃老的。“你先回去吧,等通知。”
等通知就是沒通知。拜託,人家不是啃老啦,只是啃小……咳咳,應該是啃弟。雖然也不光明。
一天下來,找了幾個寫字樓,基本都以“沒有工作經驗”為由打發她回去“等通知”了。滿大街倒是請洗碗工、服務生、家政什麼的,她又不想去,擺不下臉給程應暘丟人。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第四天,她找到一份課外補習班的工作,任補習老師,時間不多,中午11點至下午2點,下午3點半至晚上8點半。照顧10多個年齡參差不齊的小學生的兩飯和作業輔導,月薪2500。包午飯、晚飯、不包住。雖然要洗碗拖地搞衛生,但不用受氣不用看人臉色,不用很早上班,還可以用上自己的知識,她很滿意。幾天下來她的廚藝受到小朋友們的歡迎,輔導功課也盡心盡力,老闆很滿意。
程應暘坐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煩躁地扯著領帶。本來應該是高興的:他成功地打了一個翻身仗,叔叔吃進去的公司股份全部給他了回來,本來想撥給他一筆錢養老作為報答,可老人家也不知躲哪兒去了;雇來的牛郎已經很順利地爬上林欣嫻的床,她最近沒怎麼煩他;公司業務並未因他的分心而出現波折,仍然按正常軌道發展;奕歐這小子比以前更能幹,跑了一個多月,每日向他彙報情況,細緻入微,任勞任怨,讓他幹保鏢實在是浪費人才……只是,這些都不能讓他釋懷——應曦還是沒有消息。打點航空公司,鐵道部門、公安局等的花費已經有數百萬元,不少弟兄日夜尋找也需要很大開支,只要能找到她,花費更多也不在話下。他感到她並未走多遠,她離他最遠的一次,就是那一年她上大學,之後兩人一直在一起。
得知了她與林欣嫻的通話內容後,心情更是差到極點。
姐,這一次,你真的要離開我麼?
他發了一條微博:冰箱裏的蘋果吃完了,你還能再削給我吃嗎?
“暘哥,最近你成天悶悶不樂,要不我們去hot clup 消遣一下?”說話的是令狐真,他的得力助手之一,和奕歐一樣,也是他的心腹,是少數知道他們姐弟倆關係的人之一。hot clup是他們的名下產業眾娛樂場所之一。
“你們去吧。我沒心情。”
“別介,弟兄們好不容易幫您奪回大部分股份,正等著您請客慶功呢!”
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去吧。”
豪華的大包廂,無論是空氣還是聲音,處處充斥著淫靡、喧鬧與曖昧。手下的弟兄們在拼酒鬥牌取樂,不時有一些美豔的女郎嬌笑著或者尖叫。程應暘靠在正中的沙發上,一杯一杯複一杯往自己嘴裏灌酒。
“程少,好久沒來了,喲,最近怎麼這麼性感了?鬍子這麼長了?”一位打扮妖嬈、妙眸流轉的女郎坐在他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腰,整個身體挨了過去。
濃烈的香水混合脂粉味飄過來,程應暘皺了皺眉,喝了一口酒,索性閉上眼睛。
女郎見他不理,索性把自己的胸衣輕輕剝落,露出豐滿的茱萸,放下身子,不斷地蹭著他的胯間。
程應暘仍然閉著眼睛。曾經有一個美好的夜晚,一個光裸、甜蜜的身體在他身後“偷襲”他;用含羞帶怯的小手撫摸他;用細細的呼吸“勾引”他……
“滾!”一聲低喝,程應暘手中的酒杯飛到對面的牆壁上,女郎驚跳起來,其他人也嚇了一跳。今天慘了,老闆不高興。這些公關女郎,垂涎程應暘很久了,總希望能給他看上,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他偶爾會帶客人過來應酬,對她們都很大方,但從來不碰她們,今兒也不知哪兒得罪他了。
所有人都尷尬地呆在原地。令狐真說:“你們出去。”女郎都灰溜溜地走了。“暘哥,怎麼回事?是不是應曦姐和你鬧彆扭了?”
程應暘看了看四周安靜下來的弟兄們,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了。大家尋歡作樂,自己何必掃興呢?他從兜裏甩出一張卡,說:“最近睡眠不好,有些上火。把女孩子叫進來,你們繼續玩,所有的開銷入我的帳。我出去吸口煙。”
他獨自呆在寬大的露臺,吸了一支又一支,人為給自己“減壽”。望著萬家燈火,自己的家卻不想回去。回去做什麼?她在的日子,只要他一進門,就能面對她花兒般溫暖的笑;她會烹調各式各樣的美食犒勞他;會在他疲憊的時候為他按摩松骨;會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他一個銷魂的夜晚;她已經深入他的骨髓,是今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今,面對一室冷清,面對多年生活的回憶,生生地要把他的心撕裂。她不在,他的家在哪里?
奕歐找了上來:“暘哥。”
“有什麼消息?”
“仍然沒有。老羅他們查了省內外幾百個賓館酒店,都沒有她的入住資訊。交通那邊也沒有消息。另外,林欣嫻那裏起了疑心,最近她不肯再見那兩個牛郎,而且……”
“而且什麼?”
“她在暗地裏廣泛聯繫媒體,似乎想發佈什麼事情。”
程應暘輕哼一聲。“那我要的東西,他們弄到手沒有?”
“有,視頻、照片都有。我帶了照片。不過他倆想多要錢,理由是林欣嫻不好對付。而且風險很高。”
“錢不是問題。怎麼樣做妥帖就怎麼樣做。照片給我看看。”
“明白。給。”
程應暘一張一張翻閱著。很好,這都是真刀真槍。“好好保管,必要時拿出來。這些日子你辛苦了。”
奕歐苦笑了一下,也掏出一支煙。後來卻沒點成。“程小姐不喜歡吸煙的人。暘哥,你也要少些,對身子不好。你這個樣子,她看見了會很傷心。”
“程小姐?你不是喜歡叫她的名字嗎?”程應暘落寞地說,抿滅了手裏的煙頭。
“我也要照顧你的情緒。我可不想你天天失控。但我是喜歡這麼叫她,如果你不揍我的話。”奕歐半開玩笑地說。“暘哥,如果找到應曦,你會怎麼做?”
“娶她。”給她一切她想要的,哪怕全世界都反對,他都要這麼做。
“你不怕身敗名裂?引發股價跌停?”
他冷笑:“名利及身外之物能比得上她?”身外之物失去了,還可以再掙回來,可是失去了她,心中永遠會痛。
奕歐沉默了一會,很小心地說:“在應曦的手機通話中,她希望林欣嫻能在事業和家庭中助你一臂之力,其實,這種想法也無可厚非……”
程應煬打斷他的話:“林欣嫻能給我的,我憑自己能力一樣可以得到;林欣嫻不能給我的,我姐卻可以做到。林欣嫻不是老謀深算的人,但並不合適我。拖了她這麼久,是我做得不好。我準備找到姐之後,給彼此一個了斷。”
“但如果娶了她,等於林家的財富將來都是你的,這不挺好嗎?”奕歐道出了他心底很久的疑問。你不喜歡她,大可以先結婚,暗中養情婦嘛。只是這個情婦是……
程應暘仍是冷笑:“如果換做你,會這樣做嗎?我不會。我從未打算窺伺林家的財產。何況,林老爺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有一個私生子,正在英國讀大學,藏得很好,連林欣嫻都不知道。”
奕歐略吃了一驚。這麼說來,娶不娶林欣嫻都沒什麼區別。他沉默了一會,說:“暘哥,你開始派我保護應曦的時候,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們之間是這種關係,那時我覺得她會影響你的聲譽,會連累你,打心眼裏對她嗤之以鼻;後來,我又瘋狂地妒忌你,覺得你把她孤獨地留在家,自己卻每天四處應酬,她仍對你死心塌地。你不知道,那天她去租古裝嫁衣,在化妝間跳了一段《虞美人》,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畫面,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嘴裏含笑,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完全沒有留意程應暘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姐,你居然跳舞給別的男人看!!我都沒有看過!!等我找到你後,看我怎麼拾你!
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真想揍這小子一頓。算了,剛剛發了脾氣,現在又打自己的心腹,太不像話。哼!……看了就看了,反正又不少塊肉。以後要讓她天天跳豔舞給我看!
奕歐倒沒發覺程應暘的拳頭是時松時緊,還自顧自地說:“現在,看見暘哥你每天都過成這樣,我才知道,你們姐弟是真心相愛,愛得那麼深。如果換了我,估計也沒這麼驚天動地。”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如果’,你死了這條心吧。”程應暘冷冷地說。奕歐苦笑:“當然。她一心一意對你,為你犧牲,我連她都看不住,有什麼資格……算了。”
倆人看著遠處,默默無言。
“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她了。”程應暘幽幽地說,“我只要生病,哪怕已經好了,我都裝作很嚴重的樣子,讓她為我擔心,讓她圍著我團團轉,為我做好吃的,喂我喝藥,一直守護著我;後來父母意外去世,脾氣古怪的叔叔有一次喝醉了酒,我偷了他的錢,他拿起酒瓶子酒砸下來,姐姐為了護我,為我擋了這一下。可是酒瓶子砸到她的頭,導致她記性時好時壞……”程應暘聲音哽咽,“即使這樣,她還總是在叔叔的拳頭下保護我,偷點錢買東西給我,把自己捨不得吃的飯留給我……雖然她上大學把我一個人留在那裏,我也曾經恨她那麼無情地離開我,可是我還是控制不了愛她……姐……姐……不要走……”屋裏的弟兄們的喧鬧聲傳出來,與屋外露臺程應暘壓抑的哭聲形成多麼強烈的對比。
這是他第一次向他人吐露自己的心聲。還有一點他沒有說的,那是一個甜蜜的秘密:很多年前,應該是十年前吧,父母去世,姐弟倆由脾氣古怪暴躁的叔叔照看。可憐的他倆同住在一間小黑房,程應曦在房中拉了一條繩子,掛上布簾隔開兩張床。那時的他,青蔥年紀,情竇初開。一天夜晚,他已經睡下。迷迷糊糊中,聽見窸窸窣窣衣料的聲音。他很快清醒,忍不住偷偷撥開布簾,看見黑暗中自己愛戀著的姐姐正在換衣服,圓潤的肩膀,光潔的後背,還有胸前呼之欲出的兩團粉色……他貪婪地看著,直至程應曦換好衣服入眠。夢中,他將姐姐壓在身下,平生第一次在那裏流出自己男性的濁液。
看著程應暘如此痛苦,奕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明白,程應曦在程應暘的不同時期扮演了不同的重要角色:幼童時她是他可愛的姐姐;童年後半段及青少年時期她既是他的姐姐,又兼母親的角色。這份愛戀已經深入骨髓,難怪這幾年,程應暘對身邊的鶯鶯燕燕熟視無睹,始終對程應曦一往情深。奕歐下了決心:“暘哥,相信我,掘地三尺,我也要把應曦找回來!”
“嘔……”,屋子裏已經很乾淨了,為何還總是作嘔?本月的親密夥伴也沒有來,該不是……程應曦忐忑不安地想著,偷偷去買了試紙回來。一看,果然有了!她欣喜若狂——我居然有了應暘的孩子!好好想想,是哪一晚留下的?想不起來,沒關係,有了就好!哈哈!
不過她很快就起笑容。自己如今過得並不好,2500元只夠交租及勉強溫飽,有了孩子,拿什麼去給他呢?程家的孩子,應該吃好穿好啊,像自己和應暘小時候一樣……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也是她不願意深慮的——她和他有血緣關係,這個孩子將來是什麼樣子,她不敢想像。不過,無論如何,她也要把孩子生下來!孩子是她未來生活的支柱!是他倆相愛的結晶!
題外話:這多不明智啊!
過幾天去產檢!她高興地想。既然有了孩子,也就不要對著自己吝嗇了,她決定每天保證要有一瓶牛奶,一個雞蛋,不愛吃肉的習慣也得改改,要給胎兒吃好點,這樣才能長得像孩子爸爸一樣高大。
程應暘手機響了,是林欣嫻的。“應暘,我爸爸想見你。今晚行不行?”
“可以。”
“那好,晚上七點到我家吃飯。一定要來啊。還有,要帶點禮物,貴重點兒的。”
“好。”
他當晚如約到達。見到林老先生後,他先鞠躬致意,然後雙手送上一個天鵝絨盒子,“這是嘉慶皇帝使用的玉璽,是朋友在法國艾德拍賣行拍得,後割愛賣給我。我想,您應該喜歡。”
林老先生接過來一看,愛不釋手。這是清高宗乾隆帝、仁宗嘉慶帝使用的“禦書房鑒藏寶”玉璽,採用回首母子螭龍扣設計,璽上螭龍接近螭虎形,為秦始皇刻傳國璽以來中國帝王寶璽常見鈕式;璽文曰:“禦書房鑒藏寶”。中國故宮博物院藏的《清代帝后璽印譜》對這枚玉璽有記載。此前媒體報導說,有學者確認,這枚玉璽是在1860年英法聯軍入侵圓明園時流失的。其拍賣價值是112萬歐元。
“呵呵,應暘你太破費了,不枉我一番栽培啊!”林老眉開眼笑,林欣嫻也很高興。她對程應暘說:“今天我爸想問你。”然後嬌嗔地喊了一句:“爸爸。”
林老說:“哦,我想問你倆準備啥時結婚。”
程應暘不慌不忙地說:“這個我尚未考慮。給我一點時間,到時候我會對林老先生一個答復。”
林欣嫻說:“有什麼好考慮的?我都準備開媒體發佈會了,我倆結婚,程林兩家強強聯合,必然是雙贏。”林老也點頭:“我只有這個寶貝女兒,也希望她能嫁個好男人,這幾年應暘你表現不錯,把欣嫻交給你我很放心。你可不要忘記,是誰把你從魔窟裏救出來的。”
程應暘仍是客氣地說:“哪能。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林家的恩德。多謝您的厚愛。這畢竟是終身大事,慎重一點也應該。我想,給我一點時間,一定有答復給您。”
“好,婚姻是雙方的事情,就給你三天時間。”父女倆人都是一樣的,喜歡限時。殊不知,程應暘最恨被人限制,被人威脅。林欣嫻設計弄走了他的女人,挑戰了他的底線。
羅崗某醫院婦產科。
“小曦,是你?”一位女子驚訝地盯著她說。
糟糕,打扮成這樣都被人認出來,程應曦不得不停下來,沿著聲音的方向認了半天,原來是大學舍友,整天說她“禍害校草”的那個大嘴巴伶俐。
“伶俐?”
她像瞪著大猩猩一樣看著程應曦,嘴裏滔滔不絕:“真的是你啊!我說程大小姐,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這身衣服是從哪個箱子裏翻出來的?這眼鏡還是上世紀的,你也好意思戴?你們家那個護你護得草木皆兵的小萬人迷呢?他怎麼能忍受你穿成這樣?……”程應曦被她的連珠炮轟得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走該留還是該回應。忽然伶俐盯著程應曦手裏的病歷,叫了起來:“你不是叫程應曦嗎?啥時改名叫暘曦了?”
老天,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我我我我走了。”逃命要緊!
她還在叫:“哎哎……程應曦……好不容易見著面,怎麼這麼快就走啊?你是不是過得不好啊……”
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今天一定是不宜出門。
下次戴個口罩來。
“暘曦!”護士在叫。“是我。”程應曦看了看左右,伶俐沒追上來,松了口氣,進了醫生辦公室。
“懷孕兩個多月,胎兒健康,但明顯營養不良。你要多吃點兒。我給開點葉酸和維生素,鈣片,你每天按時吃,還要注意多吃富有蛋白質的東西,飲食要注意清淡,要吃容易吸的東西,這樣對胎兒好。遠離煙酒,不吃辛辣的東西,不要喝咖啡、濃茶、汽水,不能吃冰激淩。不能同房……”也許是看她老實巴交的樣子,醫生很耐心地講了一通。翻病歷單的時候,醫生說了一句,“你的姓真特別,人家都是這個楊,你卻是這個暘,我還沒見過這個姓。”程應曦不語,心裏卻回答:“這不是我的姓。我姓程。”
林欣嫻打電話給程應暘:“應暘,咱倆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他回答:“我考慮得很清楚,現在是該成家了。”
“那太好了!對了,明天我在中酒宴會廳開發佈會,向媒體宣佈我們的好消息,你到時穿我給你買的那套西裝。我想,到時我爸爸媽媽和應曦姐就作為長輩接受我們的奉茶。你說怎麼樣?”
程應暘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說了句:“那麼明天見。”隨後,他打電話給奕歐:“林欣嫻明天開發佈會。你馬上挑選幾張含蓄點的照片寄給幾家娛樂週刊,就說林氏千金好事將近;記住,照片要含蓄點兒,我不想鬧得不可拾;你要匿名;我明天淩晨要看到這條新聞。”
“沒問題。我馬上去。”看來程應暘還是手下留情,沒有挑選最不雅的照片。
第二天上午九點,程應暘果然準時出席,合體的手工西裝顯得他十分英俊挺拔、玉樹臨風,引來記者們哢嚓哢嚓照個不停。只是走近一看,他眉眼間連日來的疲憊與憔悴無法掩飾。可是林欣嫻卻沒有出現,已經離原定時間超出半小時了,她還是沒有出現。記者們議論紛紛:“之前是她叫我們來的,怎麼現在耍大牌啊?”“不會是玩我們吧?”“你看見今天的娛樂週刊沒有?上面有她和一個帥哥的親密照!”
令狐真試了一下麥克風,然後彬彬有禮地說:“各位記者朋友,為了不浪費大家的時間,我們的發佈會馬上開始。下面有情我們程功集團董事長程應暘先生講話,大家歡迎。”
掌聲及相機的閃光聲同時響起來。程應暘站在麥克風前,一字一句地說:“今天感謝大家的出席。程功集團有今日之成就離不開大家的支持和幫助。最近我們集團推出了一系列房地產項目……我們還將在慈善事業繼續盡心盡力……”他先為集團公司做了廣告之後,有記者忍不住問了:“請問程先生,您與林欣嫻小姐是否打算近期喜結連理?”
程應暘微微一笑,說:“我這個人向來公私分明。林小姐是我們集團的合作夥伴,我向來以恩人來看待她。你所謂的’喜結連理’是指公司業務吧?很早就已經這樣了。”
“可是林小姐一直說你已于近期向她求婚?“又一記者問到。
奕歐緊張起來,可是程應暘依舊保持微笑地說:“你到的消息有誤。林小姐最近確實好事近了,不信你去看看新一期的娛樂週刊。她的結婚物件並不是我。當然,我的結婚物件也不會是她。我剛剛說過,她是我的貴人,是我的恩人。”
“前段時間有人看見程先生和另一個女子在天湖公園手挽手散步,請問她是您的女朋友嗎?”
程應暘臉上的笑容更甚,而且非常溫暖。他點頭說:“女朋友這個詞我覺得還不夠檔次,她是我刻骨銘心的愛人。她現在外出遊學去了,我正在等她。等她一回來,我們的婚禮一定邀請大家光臨!”
記者們忙恭喜,拍照,又問了些問題。令狐真說:“各位,大家站了近一小時也累了,我們在本廳設了茶點招待各位,請大家務必賞臉!”不僅設宴,還設了紅包,把記者們樂得暈乎乎的,媒體關係搞得好,今後宣傳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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