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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茉莉儿
程應暘忙答:“我是。”
“病人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摔絞,造成先兆流產。如今她又重傷,我們必須要用各種藥物治療,這些藥物對胎兒發育有害,所以我們建議一定要給病人實施人流。這個要請你簽字。”說著,遞上了一份手術同意書和筆。
程應暘拿著筆的手顫抖著。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孩子的爭吵,也許應曦就不會被程松挾制;也許她就不會為他擋了這一槍,就不會受傷;也許這個孩子能誕生在這個世上……
最終,他簽字了。
他問:“什麼時候手術?能否快一點?”
醫生答:“目前不太合適。”
“我想,如果可以的話……在她醒來之前儘快手術,也許她會沒那麼痛苦……”實際上,沒有人比此時的程應暘更痛苦。
“那我們諮詢一下婦科醫生的意見再做決定。”醫生說完走了。
但是更大的震驚還在後頭。醫生走後,剛剛給他驗血的護士悄悄對他說:“先生,根據剛才的血液分析,你和病人並沒有血緣關係。”
沒有血緣關係?!這麼說,他們並非親生姐弟!!這下,程應暘完全呆住了。奕歐送了程應曦去了重症病房後,走過來,見他很不對勁,問:“暘哥,怎麼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仍沉浸在震驚當中,喃喃自語。奕歐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程應暘,剛剛醫生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程應曦沒有生命危險嗎?又出了什麼問題?他問:“暘哥,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說,姐與我,並沒有血緣關係……”
“怎麼會這樣?”奕歐也呆住了。
此時已經是三更半夜了。但程應暘實在等不及,馬上打電話給老管家魏伯。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聽電話有些吃力,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但在他絮絮叨叨的敍述中,程應暘終於得知她的身世:父親程楓與母親雖然恩愛有加,但結婚四年仍未有孩子。雖然四處求醫問藥,但就是找不出原因。程母思兒心切,向遠房親戚抱了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女孩兒來養,並辦理了完整的相關手續。這個女孩兒乖巧好帶,一逗就笑,夫妻倆愛之如寶,視若親生。也是這個女孩兒福大,抱來不久,程母居然有孕了,生下了兒子程應暘。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正好一個“好”字。夫妻倆更是歡喜,認為是女孩兒帶來了程應暘,因此,更加疼愛這雙兒女。女孩兒原本取名:程應希,寓意“應驗希望”。但為了配合弟弟程應暘的名字,小女孩兒最終取名:程應曦。
程應暘放下電話,久久不能平靜,心亂如麻。20多年來,他和程應曦對彼此之間“姐弟”關係一直都沒有任何懷疑。這麼多年,這關係既是他們之間的紐帶,又成了跨不去的羈絆。如今得知真相,他心裏百感交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
奕歐在旁邊等了許久,見程應暘放下手機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問:“暘哥,怎麼了?你的臉色很不對勁。是不是應曦……程小姐……嫂子的身世有什麼問題?”
“她沒問題。只是我一時接受不了。”程應暘悶悶地回答。
“那……你還要娶她嗎?”奕歐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這還用問嗎?
奕歐松了口氣,但失落的感覺迅速湧了上來。他拍了拍程應暘的肩膀,由衷地說:“暘哥,連老天爺都幫你。你和應曦,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他為她而生;而她,註定此生為了他。
已经住了两天了,怎么还是不能适应这里的味道?还是老作呕?程应曦捂着嘴,又一次呕得昏天黑地。外头的盒饭很难吃,方便面啃了几包,可是又吃腻了。她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得抓紧点儿,还要找工作呢!”簌簌口,抹了把脸,穿上一身有些泛黄的衣服,带上一个比老花镜还土气的大黑框眼镜,再把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来,唉,活生生一个土得冒泡的大婶。她打扮成这样也是无奈。一方面这个城中村龙蛇混杂,总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吓得她心惊肉跳。穿得太好会被抢,太妖会被认为出来卖的,土气点儿相对安全吧,她想。这也是天真。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谁保你安全?这不,今天可能是不宜出门,她工作没找到,钱包没了。好在里面只有百多元,其余的塞进了鞋底。可是她心疼了好久,喊着应旸的名字在被窝里痛哭了半夜。
早上起床,擦干泪痕,眼睛还是肿肿的。哭完不洗脸的后遗症。戴上眼镜,照照玻璃的影子,好像更丑了。“应旸看见了,一定不认识我吧。”她自嘲地笑笑。这次学乖了,不用钱包,兜里装很少零钱,够一顿饭盒钱就行。
“程应曦,xxx大学英语系,嗯,倒是学历符合,你有工作经验没有?”对面是个中年女性。很严肃。
“嗯……”别说工作经验,实习经验都没有。
“没工作过?你毕业几年了,这些年不工作吗?”她抬起眼睛看了程应曦一眼。
“是……。”她低下头。两手把衣角扭得跟麻花似的。
啃老的。“你先回去吧,等通知。”
等通知就是没通知。拜托,人家不是啃老啦,只是啃小……咳咳,应该是啃弟。虽然也不光明。
一天下来,找了几个写字楼,基本都以“没有工作经验”为由打发她回去“等通知”了。满大街倒是请洗碗工、服务生、家政什么的,她又不想去,摆不下脸给程应旸丢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第四天,她找到一份课外补习班的工作,任补习老师,时间不多,中午11点至下午2点,下午3点半至晚上8点半。照顾10多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小学生的两饭和作业辅导,月薪2500。包午饭、晚饭、不包住。虽然要洗碗拖地搞卫生,但不用受气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很早上班,还可以用上自己的知识,她很满意。几天下来她的厨艺受到小朋友们的欢迎,辅导功课也尽心尽力,老板很满意。
程应旸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烦躁地扯着领带。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他成功地打了一个翻身仗,叔叔吃进去的公司股份全部给他了回来,本来想拨给他一笔钱养老作为报答,可老人家也不知躲哪儿去了;雇来的牛郎已经很顺利地爬上林欣娴的床,她最近没怎么烦他;公司业务并未因他的分心而出现波折,仍然按正常轨道发展;奕欧这小子比以前更能干,跑了一个多月,每日向他汇报情况,细致入微,任劳任怨,让他干保镖实在是浪人才……只是,这些都不能让他释怀——应曦还是没有消息。打点航空公司,铁道部门、公安局等的花已经有数百万元,不少弟兄日夜寻找也需要很大开支,只要能找到她,花更多也不在话下。他感到她并未走多远,她离他最远的一次,就是那一年她上大学,之后两人一直在一起。
得知了她与林欣娴的通话内容后,心情更是差到极点。
姐,这一次,你真的要离开我么?
他发了一条微博:冰箱里的苹果吃完了,你还能再削给我吃吗?
“旸哥,最近你成天闷闷不乐,要不我们去hot clup 消遣一下?”说话的是令狐真,他的得力助手之一,和奕欧一样,也是他的心腹,是少数知道他们姐弟俩关系的人之一。hot clup是他们的名下产业众娱乐场所之一。
“你们去吧。我没心情。”
“别介,弟兄们好不容易帮您夺回大部分股份,正等着您请客庆功呢!”
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去吧。”
豪华的大包厢,无论是空气还是声音,处处充斥着淫靡、喧闹与暧昧。手下的弟兄们在拼酒斗牌取乐,不时有一些美艳的女郎娇笑着或者尖叫。程应旸靠在正中的沙发上,一杯一杯复一杯往自己嘴里灌酒。
“程少,好久没来了,哟,最近怎么这么性感了?胡子这么长了?”一位打扮妖娆、妙眸流转的女郎坐在他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腰,整个身体挨了过去。
浓烈的香水混合脂粉味飘过来,程应旸皱了皱眉,喝了一口酒,索性闭上眼睛。
女郎见他不理,索性把自己的胸衣轻轻剥落,露出丰满的茱萸,放下身子,不断地蹭着他的胯间。
程应旸仍然闭着眼睛。曾经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一个光裸、甜蜜的身体在他身后“偷袭”他;用含羞带怯的小手抚摸他;用细细的呼吸“勾引”他……
“滚!”一声低喝,程应旸手中的酒杯飞到对面的墙壁上,女郎惊跳起来,其它人也吓了一跳。今天惨了,老板不高兴。这些公关女郎,垂涎程应旸很久了,总希望能给他看上,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他偶尔会带客人过来应酬,对她们都很大方,但从来不碰她们,今儿也不知哪儿得罪他了。
所有人都尴尬地呆在原地。令狐真说:“你们出去。”女郎都灰溜溜地走了。“旸哥,怎么回事?是不是应曦姐和你闹别扭了?”
程应旸看了看四周安静下来的弟兄们,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大家寻欢作乐,自己何必扫兴呢?他从兜里甩出一张卡,说:“最近睡眠不好,有些上火。把女孩子叫进来,你们继续玩,所有的开销入我的帐。我出去吸口烟。”
他独自呆在宽大的露台,吸了一支又一支,人为给自己“减寿”。望着万家灯火,自己的家却不想回去。回去做什么?她在的日子,只要他一进门,就能面对她花儿般温暖的笑;她会烹调各式各样的美食犒劳他;会在他疲惫的时候为他按摩松骨;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个销魂的夜晚;她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是今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今,面对一室冷清,面对多年生活的回忆,生生地要把他的心撕裂。她不在,他的家在哪里?
奕欧找了上来:“旸哥。”
“有什么消息?”
“仍然没有。老罗他们查了省内外几百个宾馆酒店,都没有她的入住信息。交通那边也没有消息。另外,林欣娴那里起了疑心,最近她不肯再见那两个牛郎,而且……”
“而且什么?”
“她在暗地里广泛联系媒体,似乎想发布什么事情。”
程应旸轻哼一声。“那我要的东西,他们弄到手没有?”
“有,视频、照片都有。我带了照片。不过他俩想多要钱,理由是林欣娴不好对付。而且风险很高。”
“钱不是问题。怎么样做妥帖就怎么样做。照片给我看看。”
“明白。给。”
程应旸一张一张翻阅着。很好,这都是真刀真枪。“好好保管,必要时拿出来。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奕欧苦笑了一下,也掏出一支烟。后来却没点成。“程小姐不喜欢吸烟的人。旸哥,你也要少些,对身子不好。你这个样子,她看见了会很伤心。”
“程小姐?你不是喜欢叫她的名字吗?”程应旸落寞地说,抿灭了手里的烟头。
“我也要照顾你的情绪。我可不想你天天失控。但我是喜欢这么叫她,如果你不揍我的话。”奕欧半开玩笑地说。“旸哥,如果找到应曦,你会怎么做?”
“娶她。”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哪怕全世界都反对,他都要这么做。
“你不怕身败名裂?引发股价跌停?”
他冷笑:“名利及身外之物能比得上她?”身外之物失去了,还可以再挣回来,可是失去了她,心中永远会痛。
奕欧沉默了一会,很小心地说:“在应曦的手机通话中,她希望林欣娴能在事业和家庭中助你一臂之力,其实,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
程应炀打断他的话:“林欣娴能给我的,我凭自己能力一样可以得到;林欣娴不能给我的,我姐却可以做到。林欣娴不是老谋深算的人,但并不合适我。拖了她这么久,是我做得不好。我准备找到姐之后,给彼此一个了断。”
“但如果娶了她,等于林家的财富将来都是你的,这不挺好吗?”奕欧道出了他心底很久的疑问。你不喜欢她,大可以先结婚,暗中养情妇嘛。只是这个情妇是……
程应旸仍是冷笑:“如果换做你,会这样做吗?我不会。我从未打算窥伺林家的财产。何况,林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有一个私生子,正在英国读大学,藏得很好,连林欣娴都不知道。”
奕欧略吃了一惊。这么说来,娶不娶林欣娴都没什么区别。他沉默了一会,说:“旸哥,你开始派我保护应曦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之间是这种关系,那时我觉得她会影响你的声誉,会连累你,打心眼里对她嗤之以鼻;后来,我又疯狂地妒忌你,觉得你把她孤独地留在家,自己却每天四处应酬,她仍对你死心塌地。你不知道,那天她去租古装嫁衣,在化妆间跳了一段《虞美人》,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画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嘴里含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完全没有留意程应旸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姐,你居然跳舞给别的男人看!!我都没有看过!!等我找到你后,看我怎么拾你!
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真想揍这小子一顿。算了,刚刚发了脾气,现在又打自己的心腹,太不象话。哼!……看了就看了,反正又不少块肉。以后要让她天天跳艳舞给我看!
奕欧倒没发觉程应旸的拳头是时松时紧,还自顾自地说:“现在,看见旸哥你每天都过成这样,我才知道,你们姐弟是真心相爱,爱得那么深。如果换了我,估计也没这么惊天动地。”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你死了这条心吧。”程应旸冷冷地说。奕欧苦笑:“当然。她一心一意对你,为你牺牲,我连她都看不住,有什么资格……算了。”
俩人看着远处,默默无言。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程应旸幽幽地说,“我只要生病,哪怕已经好了,我都装作很严重的样子,让她为我担心,让她围着我团团转,为我做好吃的,喂我喝药,一直守护着我;后来父母意外去世,脾气古怪的叔叔有一次喝醉了酒,我偷了他的钱,他拿起酒瓶子酒砸下来,姐姐为了护我,为我挡了这一下。可是酒瓶子砸到她的头,导致她记性时好时坏……”程应旸声音哽咽,“即使这样,她还总是在叔叔的拳头下保护我,偷点钱买东西给我,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饭留给我……虽然她上大学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我也曾经恨她那么无情地离开我,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了爱她……姐……姐……不要走……”屋里的弟兄们的喧闹声传出来,与屋外露台程应旸压抑的哭声形成多么强烈的对比。
这是他第一次向他人吐露自己的心声。还有一点他没有说的,那是一个甜蜜的秘密:很多年前,应该是十年前吧,父母去世,姐弟俩由脾气古怪暴躁的叔叔照看。可怜的他俩同住在一间小黑房,程应曦在房中拉了一条绳子,挂上布帘隔开两张床。那时的他,青葱年纪,情窦初开。一天夜晚,他已经睡下。迷迷糊糊中,听见窸窸窣窣衣料的声音。他很快清醒,忍不住偷偷拨开布帘,看见黑暗中自己爱恋着的姐姐正在换衣服,圆润的肩膀,光洁的后背,还有胸前呼之欲出的两团粉色……他贪婪地看着,直至程应曦换好衣服入眠。梦中,他将姐姐压在身下,平生第一次在那里流出自己男性的浊液。
看着程应旸如此痛苦,奕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明白,程应曦在程应旸的不同时期扮演了不同的重要角色:幼童时她是他可爱的姐姐;童年后半段及青少年时期她既是他的姐姐,又兼母亲的角色。这份爱恋已经深入骨髓,难怪这几年,程应旸对身边的莺莺燕燕熟视无睹,始终对程应曦一往情深。奕欧下了决心:“旸哥,相信我,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应曦找回来!”
“呕……”,屋子里已经很干净了,为何还总是作呕?本月的亲密伙伴也没有来,该不是……程应曦忐忑不安地想着,偷偷去买了试纸回来。一看,果然有了!她欣喜若狂——我居然有了应旸的孩子!好好想想,是哪一晚留下的?想不起来,没关系,有了就好!哈哈!
不过她很快就起笑容。自己如今过得并不好,2500元只够交租及勉强温饱,有了孩子,拿什么去给他呢?程家的孩子,应该吃好穿好啊,像自己和应旸小时候一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也是她不愿意深虑的——她和他有血缘关系,这个孩子将来是什么样子,她不敢想象。不过,无论如何,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是她未来生活的支柱!是他俩相爱的结晶!
题外话:这多不明智啊!
过几天去产检!她高兴地想。既然有了孩子,也就不要对着自己吝啬了,她决定每天保证要有一瓶牛奶,一个鸡蛋,不爱吃肉的习惯也得改改,要给胎儿吃好点,这样才能长得像孩子爸爸一样高大。
程应旸手机响了,是林欣娴的。“应旸,我爸爸想见你。今晚行不行?”
“可以。”
“那好,晚上七点到我家吃饭。一定要来啊。还有,要带点礼物,贵重点儿的。”
“好。”
他当晚如约到达。见到林老先生后,他先鞠躬致意,然后双手送上一个天鹅绒盒子,“这是嘉庆皇帝使用的玉玺,是朋友在法国艾德拍卖行拍得,后割爱卖给我。我想,您应该喜欢。”
林老先生接过来一看,爱不释手。这是清高宗乾隆帝、仁宗嘉庆帝使用的“御书房鉴藏宝”玉玺,采用回首母子螭龙扣设计,玺上螭龙接近螭虎形,为秦始皇刻传国玺以来中国帝王宝玺常见钮式;玺文曰:“御书房鉴藏宝”。中国故宫博物院藏的《清代帝后玺印谱》对这枚玉玺有记载。此前媒体报导说,有学者确认,这枚玉玺是在1860年英法联军入侵圆明园时流失的。其拍卖价值是112万欧元。
“呵呵,应旸你太破了,不枉我一番栽培啊!”林老眉开眼笑,林欣娴也很高兴。她对程应旸说:“今天我爸想问你。”然后娇嗔地喊了一句:“爸爸。”
林老说:“哦,我想问你俩准备啥时结婚。”
程应旸不慌不忙地说:“这个我尚未考虑。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我会对林老先生一个答复。”
林欣娴说:“有什么好考虑的?我都准备开媒体发布会了,我俩结婚,程林两家强强联合,必然是双赢。”林老也点头:“我只有这个宝贝女儿,也希望她能嫁个好男人,这几年应旸你表现不错,把欣娴交给你我很放心。你可不要忘记,是谁把你从魔窟里救出来的。”
程应旸仍是客气地说:“哪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林家的恩德。多谢您的厚爱。这毕竟是终身大事,慎重一点也应该。我想,给我一点时间,一定有答复给您。”
“好,婚姻是双方的事情,就给你三天时间。”父女俩人都是一样的,喜欢限时。殊不知,程应旸最恨被人限制,被人威胁。林欣娴设计弄走了他的女人,挑战了他的底线。
罗岗某医院妇产科。
“小曦,是你?”一位女子惊讶地盯着她说。
糟糕,打扮成这样都被人认出来,程应曦不得不停下来,沿着声音的方向认了半天,原来是大学舍友,整天说她“祸害校草”的那个大嘴巴伶俐。
“伶俐?”
她像瞪着大猩猩一样看着程应曦,嘴里滔滔不绝:“真的是你啊!我说程大小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这身衣服是从哪个箱子里翻出来的?这眼镜还是上世纪的,你也好意思戴?你们家那个护你护得草木皆兵的小万人迷呢?他怎么能忍受你穿成这样?……”程应曦被她的连珠炮轰得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走该留还是该响应。忽然伶俐盯着程应曦手里的病历,叫了起来:“你不是叫程应曦吗?啥时改名叫旸曦了?”
老天,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我我我走了。”逃命要紧!
她还在叫:“哎哎……程应曦……好不容易见着面,怎么这么快就走啊?你是不是过得不好啊……”
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今天一定是不宜出门。
下次戴个口罩来。
“旸曦!”护士在叫。“是我。”程应曦看了看左右,伶俐没追上来,松了口气,进了医生办公室。
“怀孕两个多月,胎儿健康,但明显营养不良。你要多吃点儿。我给开点叶酸和维生素,钙片,你每天按时吃,还要注意多吃富有蛋白质的东西,饮食要注意清淡,要吃容易吸的东西,这样对胎儿好。远离烟酒,不吃辛辣的东西,不要喝咖啡、浓茶、汽水,不能吃冰激凌。不能同房……”也许是看她老实巴交的样子,医生很耐心地讲了一通。翻病历单的时候,医生说了一句,“你的姓真特别,人家都是这个杨,你却是这个旸,我还没见过这个姓。”程应曦不语,心里却回答:“这不是我的姓。我姓程。”
林欣娴打电话给程应旸:“应旸,咱俩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回答:“我考虑得很清楚,现在是该成家了。”
“那太好了!对了,明天我在中酒宴会厅开发布会,向媒体宣布我们的好消息,你到时穿我给你买的那套西装。我想,到时我爸爸妈妈和应曦姐就作为长辈接受我们的奉茶。你说怎么样?”
程应旸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说了句:“那么明天见。”随后,他打电话给奕欧:“林欣娴明天开发布会。你马上挑选几张含蓄点的照片寄给几家娱乐周刊,就说林氏千金好事将近;记住,照片要含蓄点儿,我不想闹得不可拾;你要匿名;我明天凌晨要看到这条新闻。”
“没问题。我马上去。”看来程应旸还是手下留情,没有挑选最不雅的照片。
第二天上午九点,程应旸果然准时出席,合体的手工西装显得他十分英俊挺拔、玉树临风,引来记者们咔嚓咔嚓照个不停。只是走近一看,他眉眼间连日来的疲惫与憔悴无法掩饰。可是林欣娴却没有出现,已经离原定时间超出半小时了,她还是没有出现。记者们议论纷纷:“之前是她叫我们来的,怎么现在耍大牌啊?”“不会是玩我们吧?”“你看见今天的娱乐周刊没有?上面有她和一个帅哥的亲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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