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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茉莉儿
令狐真试了一下麦克风,然后彬彬有礼地说:“各位记者朋友,为了不浪大家的时间,我们的发布会马上开始。下面有情我们程功集团董事长程应旸先生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及相机的闪光声同时响起来。程应旸站在麦克风前,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感谢大家的出席。程功集团有今日之成就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和帮助。最近我们集团推出了一系列房地产项目……我们还将在慈善事业继续尽心尽力……”他先为集团公司做了广告之后,有记者忍不住问了:“请问程先生,您与林欣娴小姐是否打算近期喜结连理?”
程应旸微微一笑,说:“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林小姐是我们集团的合作伙伴,我向来以恩人来看待她。你所谓的’喜结连理’是指公司业务吧?很早就已经这样了。”
“可是林小姐一直说你已于近期向她求婚?“又一记者问到。
奕欧紧张起来,可是程应旸依旧保持微笑地说:“你到的消息有误。林小姐最近确实好事近了,不信你去看看新一期的娱乐周刊。她的结婚物件并不是我。当然,我的结婚对象也不会是她。我刚刚说过,她是我的贵人,是我的恩人。”
“前段时间有人看见程先生和另一个女子在天湖公园手挽手散步,请问她是您的女朋友吗?”
程应旸脸上的笑容更甚,而且非常温暖。他点头说:“女朋友这个词我觉得还不够档次,她是我刻骨铭心的爱人。她现在外出游学去了,我正在等她。等她一回来,我们的婚礼一定邀请大家光临!”
记者们忙恭喜,拍照,又问了些问题。令狐真说:“各位,大家站了近一小时也累了,我们在本厅设了茶点招待各位,请大家务必赏脸!”不仅设宴,还设了红包,把记者们乐得晕乎乎的,媒体关系搞得好,今后宣传就方便多了。
会后,程应旸发了第35条微博:亲爱的:等你回来,我们结婚。
另一边厢,林欣娴在房间里发脾气,乱砸东西。自林老在办公室里发现不知是谁放进去的不雅照,又看见娱乐周刊的报导,觉得有辱门风,气得差点中风。他勒令林欣娴当天马上出国避风头,没有一年半载不许回来。
回过头看看可怜的程应曦。她租的房子里没有电视机,自然看不到报导中程应旸的告白;也没有手机,关注不了他的微博。不过,还有一个管道,那就是报纸。
“新鲜出炉的晚报啦,程功集团钻石王老五好事将近,林氏千金林欣娴另结新欢……”她一听吆喝,心猛地一跳,马上买了一份细细查看,里面注销了程应旸的全部告白及林欣娴与帅男的亲密照片。她瞪大眼睛,从头到尾看了不下三次,始终处于震惊当中。这个林欣娴怎么能这样?两个多月前她才要自己离开程应旸,信誓旦旦地说要嫁给他,要强强联合,为程应旸实现梦想,为程家生一个继承人,可是……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转眼间就与其它人搞在一起?那应旸怎么办?
晚上九点多,公司的人大多走了。程应旸仍在办公室查看报表。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吃住都在公司。纷纷繁繁的数字之下,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她的面孔。计算机旁边的新增的她的照片,画中人仍然笑颜如花。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这个时候打来,不会是哪位客户吧?
他接通:“喂,你好。”
没有回应。但话筒传来呼吸的声音。
“喂,你好,我是程应旸,请讲。”仍然没有响应,但依稀可以听见熟悉的、低低的抽泣声。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喂,是姐吗?我是应旸,你在哪里……”他站起来,望着窗外,急切的说。
“嘟嘟……”挂了。
他马上拨了过去,好久好久,电话才接通。
“喂,是姐吗?是程应曦吗?我是应旸,你在哪里?……我找你找得好苦……”程应旸哽咽的声音传过来,把她的心活活地撕裂开去。她捂住嘴巴,可是话筒那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仍然不停地叫她:“姐,你在哪里……我接你回来……”
她抽噎着说:“为什么?”
“姐,不要问为什么,你在哪里?告诉我,等我过来,我们立刻结婚。”
她仍是抽噎:“不行,这样不行的……你需要一个好女孩帮助你,为你生孩子,你应该和她成家……”
“姐,别傻了,”他泪流满面,“没有你,我哪来的家?你就是我的家,我也是你的家;你答应过我,不再离开我的……”
程应曦听着,越发气噎喉堵,说不出话来,只发出嘤嘤的哭声。自责与愧疚再次席卷而来,她几乎站立不住,在昏黄的路灯下尽情地流泪。
“姐,你在哪?我去找你,我钻戒都买好了……”程应旸温柔地哄着她,却听见嘤嘤的哭声更大了,再接着……电话挂了。怎么拨都没人接。
程应曦守着路边公用电话,听着不断响起的铃声,哭得肝肠寸断。路人纷纷侧目。直到铃声不再响起,她才直起颤抖的身体,失魂落魄地回家。
“马上去查这个号码!半小时内我要知道结果!”
“是。”
刚交代下去,奕欧居然兴奋地跑过来,告诉程应旸:“傍晚有一个自称是应曦室友打电话到公关部,说应曦没有出外国游学,她在罗岗镇中心医院见过她,只是她病历上的名字是‘旸曦’,而且是你那个旸。”
旸曦,旸曦,一定是她!用了他的名字作为她的姓氏!太好了!对于程应旸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心花怒放的消息了。
“备车!”几辆车连夜赶往罗岗镇。
途中,令狐真的结果到了:“旸哥,这个电话号码是罗岗镇通菜街52号的公用电话,用ic卡的那种。”
“好。我正赶往罗岗镇。你们也来。”这下,搜索范围又小点儿了。
程应曦无打采回到出租屋,呆呆地坐到十一点多,直到外面公用卫生间无人使用,才去简单地洗了澡,睡下了。
在她的梦中,高山上,是应旸的身影,他在焦急地呼唤:“姐……姐,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在哪里?”啊!他在找她!
“应旸,我在这里……”她大声响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奔过去,但应旸根本看不见她,仍然茫然地寻找着,疾呼着……
突然,爸妈出现了,他们愤怒地指责她:“应曦,你是姐姐,你是怎么照顾弟弟的?第二次把他一个人扔下,自己跑走了!你答应过我们什么?你是怎么做的?要跟他结婚的女人又不要他了,你要他怎么办?你是怎么当姐姐的?你是怎么当姐姐的?你是怎么当姐姐的?……”
“啊……”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心跳得厉害,全身都是冷汗,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应旸的茫然与父母的斥责。
“啊?都这么晚了?还要买菜啊!”程应曦看看手表,都九点多了。拜她高超的厨艺所赐,现在顺带要买菜,薪水也加到2800元。由于时间太紧,她眼镜没戴,头发没盘,随便挑选了衣服,草草盥洗了就出门了。
整日心不在焉——切菜差点切到手指;炒菜又被油花溅着;洗碗时打烂了几个碟子,赔了三十元……这么下去,多少都不够赔。
一个孩子说:“旸曦阿姨,老师说,做事情要专心,三心二意会打烂东西的。”
另一个说:“旸曦阿姨,今天你很好看。你不戴眼镜不扎头发挺漂亮的。以后都不要戴眼镜扎头发了,好土。”
程应曦苦笑了一下。
那个孩子又说:“阿姨你刚刚笑的真难看,不如不笑。你平时的笑不是这样的。”孩子们讲话真是——诚实得让人哭笑不得。
老板说:“旸曦,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要不吃完晚饭早点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下。”
她回答:“不用,我还是干完活再走吧。”
“我可没打算把碗碟全部重买。你早点回去吧。”老板坚持。
“哦,好。” 垂头丧气地回答。
其实所谓早点下班,也快晚上八点了。午饭、晚饭都没吃多少,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她走到昨晚那个电话亭,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程应旸,忽然一个人冲过来,伸手就把她脖子上的玉佛抢去,拔腿就跑。程应曦忍着疼痛,大声叫:“抢东西啊!有人抢东西啊!来人啊……”
什么世道!连玉都抢!
她跌跌撞撞追了十几米,忽然踩到地面上的果皮,狠狠地摔了一跤。爬起来时,人早不见了。
“呜呜呜……”她颓然坐在地上,掩面放声大哭,“还我玉佛,呜呜……那是应旸送我的……”那是她一个多月来,对应旸思念的唯一寄托,每天晚上都要摸着玉佛入眠,可是被抢了……“呜呜……”
“姐,别哭了,玉佛在这里。”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仿佛浑浊的空气中注入一股清流……是幻听吗?
她抬起泪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了程应旸,还有他举在自己面前,仍是那么莹润透亮的玉佛。真的是她的玉佛,只是链子断了……身边的男人,熟悉的气息——真的是她的应旸!她日思夜想的应旸!她想扑过去,忽然发现自己这么狼狈,怎么能见人?抬起身子想逃,无奈整个人已经被牢牢圈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你你你……认错人了!”程应曦别过脸挣扎着,很‘无耻’地又用了‘转脸不认人’这一招。
“你是!你就是!”程应旸狠狠地抱住她,贪婪地嗅着她的芳香,几乎要把她箍进自己身体里去。“姐,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受不了!”
他的泪落下来,落到程应曦脸上,温热伴随愧疚潮水般汹涌而来,那句“我受不了!”堵得她心如刀绞,哽咽难言。她看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她;他看着她,婆娑的水目里驻扎着他……曾几何时,她答应过他,永远不再离开他;曾几何时,她在父母墓前发誓要照顾他;现在自己又一次扔下他,他却苦苦寻了来,哀求自己回去。大家都很清楚,如今回去会面对什么,会不会引起舆论大哗,会不会引发股价大跌,程应旸会不会身败名裂……
“你对媒体说的爱人,是我吗?”她问。
他苦笑:“除了你,我还有谁?”
“可是那张相片……”
程应旸看着她,认真地说:“林欣娴给你的那张,是ps的;媒体发布的那些,是真的。”
“啊?……”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思前想后,忧愁很快涌了出来:“应旸,我们在一起,你会遭罪的。”
“姐,你放心。你生来就是注定要折磨我的,可我只要你。就算下地狱,也是我一个人去。”
“可我不想你名誉扫地……”程应曦抽噎地说着,
程应旸苦笑:“跟你比起来,那些算什么,比浮云都不如。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是我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好。我不想孤独下去了。相信我,我们结婚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姐,跟我回去吧。”
“应旸!”她环抱着他,嘤嘤地哭了。“你瘦了!”程应曦抚摸着他的脸,心疼地说。
“你也是。”程应旸温柔地看着她,柔得几乎可以让冰山融化。
这对帅哥美女,一个浑身泥土坐在地上,一个西装革履半跪在地上,还抱得死紧,傻傻地‘你侬我侬’了好一会儿……直至发现路人全部向他们行注目礼,程应旸才说:“姐,走。我带你回去。”
这时候,奕欧和令狐真拎着一个人的衣领走过来,令狐真先跟程应曦打招呼:“应曦姐!”
“应曦。”这是奕欧的声音。
程应曦点头微笑响应,再一看,他俩中间那个‘猪头’,不就是刚刚抢去她的玉佛的人吗?不过这人只见瘀伤不见血。
“旸哥, 怎么处理?”令狐真问。
程应旸头一偏,奕欧走了过来,也蹲下来。程应旸对他低低地说:“吓唬一下,放了他。”
“好。”奕欧说完直起身子就要走。
“还有,以后你们都改口叫她‘嫂子’。”程应旸说。这话声音正常,两步开外的令狐真都听到了。程应曦心猛地一跳,惊讶地看着程应旸。程应旸微笑地看着她。
“嫂子!”令狐真马上卖乖。
奕欧心抽了一下,也说了句:“嫂子!”程应曦脸红到耳根,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埋进程应旸怀里。
他俩把人拖到巷子里,不久传来求饶声及感谢声。
程应曦对程应旸说:“我还以为你会把他送去派出所呢。”
程应旸微笑:“说起来,还得多谢这个玉佛,我们几个不眠不休守在这条街已经20多个小时了,要不是你大叫,还不知道要守到什么时候。”他吻了她的额头,“走吧。”
他直起身子,想抱她,可是程应曦不同意:“不要,我身上都是泥,弄脏你的衣服。”
“这有什么,大不了换一件。”
“不好,叫人看着笑话。”程应曦挣扎着不依。
程应旸看着周围的人,已经有人认出他了——“看,那不是程功集团的老总吗?怎么上这来了?”只得算了。
程应曦由程应旸扶着站起来,奕欧和令狐真也过来了。程应旸带着她就往车上走。程应曦说:“我还要回去出租屋拾一下。”他说:“有什么好拾的,你人跟我走就行了。”
“不行,我的证件什么的都在那里,房东还了2000元押金……”
钱可以不要,证件还是回来好。程应旸无奈,吩咐了他俩:“你们就在楼下等着。”
她带着他上了楼。这是城中村民起的握手楼,密密麻麻, 顶楼以下楼层不见天日。楼道很窄,只能容两人侧身上下。程应旸一路皱着眉头,这里的环境比过去寄人篱下的日子还不如。低落的心情,在看到程应曦的出租屋的时候,更是难受到极点。 陈设及其简单的房间,桌子上他们父母姐弟的照片……一个月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她就在这里过日子。曾经,她为他生活的简陋所刺痛;如今,他为她生活环境的困苦而心如刀绞。他猛地抱住她:“姐,你这些日子受苦了。以后,不要再这样难为自己了!”
程应曦却不觉得怎么样:“应旸,其实,也没什么。”她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刚想结束,脚尖还未踮回去,身子就猛地被箍住,俩人的唇舌就分不开了。
一个多月没碰她了。真想就这样天荒地老。
“应旸……我喘不过气……我衣服脏了,要换一下……”程应曦喘着气说。他这才松了松手,再把她樱唇周围的香津舔掉,程应曦觉得很痒,“帮我换衣服……”
他只好照做。先把门关好。程应曦由于刚刚摔了一跤,衣裤都脏了。他帮她把衣裤脱去,一见她窈窕白嫩的身子,自己不争气地硬了。但这里显然不是办事的地方,楼下奕欧他们还在等着。所以程应旸顶着个小山包帮她换衣扣纽扣。自己忍得满头大汗不算,程应曦看见他的囧样,捂住嘴儿娇笑,还故意地用圆翘的某部位蹭了蹭,然后低下头跟“他”说话:“乖哦,好好睡觉觉哦!不要撑破了裤子哦!”引得程应旸“咬牙切齿”地威胁她:“姐你要再惹我,小心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程应曦这才觉得小腹部有些疼,但很快她就娇羞地告诉他:“那可不行,应旸,我有了……已经两个月了。”
“就是因为这你才去的医院?”他问。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要当爸爸了!”程应旸乐得把她高高抱起来,想转圈,发现地方太小才作罢。但短暂地欣喜过后,理智回来了。他沉默了好久,直到应曦奇怪地看着他,他才对她说了一句话:“姐,我想了想,这个孩子 ,还是不要吧?”
“什么?”程应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我们是姐弟,我们的基因太接近了。孩子是不能成活的。”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万万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
她心如刀绞。“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孩子!孩子是我的,是我自己的!……你走!你走!不要管我!”边说边推他,程应旸只得又躲又劝:“姐,别这样,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不走,好,我走!走的远远的……”程应曦打开门,冲了出去。程应旸急忙追过去,可惜——晚了!
程应曦的尖叫过后,一个苍老、阴险的声音响起:“程应旸,想不到吧?”
是叔叔程松!他左手狠狠地掐着程应曦的脖子,右手举着把枪,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
程应曦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被掐得紧紧的喉咙迫使她不得不张大嘴巴呼吸。
程应旸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叔叔。他怒不可遏地大喊:“放开她!”
听到楼上尖叫,奕欧和令狐真冲了上来。唰唰两声,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程松。程松见此,把抵在程应曦太阳穴上的枪上膛,更用力地抵下去,程应曦的太阳穴深深地陷了进去,疼得她眉头皱得紧紧的。程松另一只手也把程应曦的脖子掐得更紧,她脸色都发白了。程松冷冷地说:“把枪放在地板上!”
奕欧、令狐真对望了一眼。
“放下!”他猛喝。
程应旸说:“你们把枪放下。” 他俩只得放下枪。
“踢过来。”程松要求。奕欧把枪都踢过去,程松把两支枪踩在脚下。“这里没你们的事,滚!”他俩没动。“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程应旸点头。他俩无奈,只得消失在楼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应旸看着应曦痛苦地挣扎,心疼得恨不得让自己代她。他说“叔叔,你有什么冲着我来,请放了她!”
“既然我来了这里,就没打算回去。哼!放了她?那你有没有放过我?曾经抚养过你们两个兔崽子的叔叔如今成了穷光蛋!你就是这么来报恩的吧?”
“您抚养过我们是不假,但是,我父母是怎么死的,这点不用我提醒您老人家吧?”他的眼睛直视程松,仿佛喷出一股怒火。
程松哼了一声,并不打算承认,但他的明显心虚起来,在程应旸愤怒地注视下别开了眼睛。“你父母死于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我爸妈出事前接到的电话,是叔叔您打来的。之后爸爸带上妈妈,从此就没有回来。‘亲爱’的叔叔,你能否告诉我,电话里你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程应旸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冷酷低沉得不象话,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
程松躲避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掐着程应曦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程应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怪不得一直以来程应旸对叔叔深恶痛绝,每次提起他就咬牙切齿,原来是他害得爸妈遭遇不幸!一切都明白了!她已经愤怒得两手握拳,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她趁程松心虚放松了力气的时候,猛地把他持枪的手拉到嘴边,使尽全力,狠狠地咬!程松痛苦地大叫,挣脱之后,看见手背竟然被她咬破了,血汩汩而出。
“你这个贱人!”他一巴掌扇了过去,“砰”的一声,程应曦的头重重地碰到墙壁。“姐!”程应旸大惊,他扑过去,抱着程应曦,“姐,你没事吧?”叫了好几声,她睁开眼,虚弱地应答,似乎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没事,放心。”
程松揉着受伤的手,恨恨地说:“你们这两个贱人,当初我就不该留你们,活该饿死!”说话时,他举起了枪,对准背对着他的程应旸。
“应旸小心!”程应曦眼尖,看见黑黑的枪口,猛地把程应旸推开,“砰”一声枪响,她前胸中弹,倒在血泊当中。
“不!”程应旸撕心裂肺地大喊,在程松开第二枪之前把他踹倒,夺过枪,挥起拳头,用尽全力砸!
这时奕欧和令狐真听见枪响也连忙赶过来。令狐真拉着疯了似的程应旸,叫道:“旸哥,住手!这样会死人的!”
奕欧扶起程应曦,试图捂住她前胸的伤口,无奈鲜血如泉涌。“旸哥!你看!”他痛苦地叫。
程应旸如梦初醒,急忙过来从奕欧手上接过程应曦,“姐……姐,不要睡,看着我,看着我……”她额头刚刚才碰青了一块,如今更显得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听见程应旸的呼唤,轻启眼波,艰难地呼吸着,望着他的目光仍是那么柔情似水。
“应旸……如果真要下地狱,还是我去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程应旸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轻拍着她的脸蛋,颤抖着说:“不!……姐你不要睡,醒醒,我还没向你求婚,你还要为我生孩子, 我们生一堆孩子好不好?你不要睡,不能睡……姐你看着我,看着我!”
“旸哥,别说了,马上送医院。”还是奕欧清醒。他交代令狐真:“你看着程松,我和旸哥去医院。”说完,他冲下去开车。程应旸抱起浑身是血的应曦,也跟着冲下去。
镇中心医院、急救室。手术进行中。
一个护士从里面急匆匆的出来,程应旸一把拉住她:“病人怎么样?”
“失血过多,她需要输血。”
程应旸立刻卷起袖子,说:“我是她弟弟,输我的血。”
奕欧说:“我的看看行不行。”
护士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跟我来验一下。”
出乎程应旸的意料,他本人的血不能输给程应曦,反倒奕欧的可以。护士从他身上抽取了400cc,另一个护士带着血袋,进手术室去了。
手机响了。是手下的一个弟兄阿强:“旸哥,令狐哥受伤了,也正送往这家医院。程叔被人救走了。他们也有埋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狐真伤势严重吗?”程应旸担心地问。
“受了枪伤,不过是在肩膀上,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好,你告诉医生,全力救治,我不会亏待他们。待会儿等这里结束了,我去看看他。”程应旸回答。继续焦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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