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茉莉儿
慶祝我出院啊。 程應暘把車停穩,一面回答一面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程應曦有些生氣,捂著額頭嘟囔道:
還是弟弟呢,沒大沒小的
卻還是跟著他進了一家窗明几淨環境幽雅的西餐廳,在靠窗的座位坐下,餐廳裏有優美的鋼琴的旋律,侍者舉止優雅彬彬有理,四周的人也都著裝正式甚至華麗,她瞧著自己一身便服,很是扎眼,有些不悅的說,
你都不告訴我要來這裏,自己穿西裝,我都來不及換衣服
難道你有晚禮服可以換嗎? 程應暘挑起眉毛問。
沒有……
她訕訕低下頭,
我要那種東西幹嘛,又不需要出席什麼正式場合
我們明天就去買,程家的人怎麼可以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誰說你不用出席正式場合,以後我會給他們介紹姐姐的。 程應暘語氣霸道的不容置疑。程應曦不甘心的撇撇嘴,卻也不反對。
很快菜就上來了,這似乎是一家很正式的西餐廳,光餐具就銀光閃閃的擺了一桌,程應暘應酬過很多次,對於擺弄刀叉很在行,不一會兒已經切好一塊牛排放進嘴裏了,程應曦沒見過這麼大的架勢,還在努力回想到底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還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望著一堆餐具和緻的像藝術品的食物手足無措,又不敢不按禮儀隨便亂動,只好僵在那裏,看看這個,擺擺那個,侍者從身邊走過時對她微微一笑,她都不敢抬頭看一下,臉已經紅到耳根了,可是程應暘像什麼都沒有看到,只顧自己嫺熟的吃著,還故意露出一副滿足的樣子,程應曦沒辦法,只好在長長桌布的遮掩下用腳狠狠踢他的腿,然後壓低聲音憤憤不平的說,
喂,你是故意的吧,快教我這些要怎麼弄才好
程應暘縮回腿,不覺得有多疼,知道她捨不得下重手,有些得意的說,
你現在只有兩種選擇,一,我喂你,二,偷看旁邊的人是怎麼做的,然後模仿。
果然是故意的 程應曦心裏恨恨的想,用想像把對面的臭小子揍了無數次,臉更紅了,繼續低聲威脅道:
你信不信我把刀叉往你臉上仍
我信啊 程應暘瞪大眼睛做出無辜的表情,氣得程應曦咬牙切齒,卻也不敢真的做些什麼。矜持使她迅速否定掉第一個選擇,目光環顧四周,尋找合適的學習物件,不一會兒,右前方一張桌子上一個紅裙圍地髮髻高聳,豔光四射舉止優雅的女郎引起了她的注意,程應曦望向她,青蔥一樣的修長手指優雅的拿著刀叉細細割著桌上那塊的牛排,一面與對面的男士談笑風生,程應曦心裏很是羡慕,細細盯著她看,暗暗記住她的動作,卻注意到她手上的力氣在加大,程應暘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注意落到女郎身上,忽然女郎手下的牛排經不住擠壓,順著桌邊就飛了出去,
啪
的一聲掉在幾米遠的地上,在安靜的西餐廳內,這聲音足夠大了,引得所有顧客都看向這邊,那女郎已經完全傻了,呆呆愣在那裏,嘴唇顫抖著,有風度的顧客嘴角已經咧開,實在忍不住的已經笑出聲,那女郎本來嫣紅的臉頰已經又羞又急的發紫,程應曦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卻憋得眼淚都出來了,再看對面的程應暘,把臉沉在陰影裏,笑容卻恣意開來。
幸好你沒有學她,不然我再也不敢來這了 程應暘斂住笑容諷刺她。程應曦平靜下來,瞪了他一眼,
都是你誤導我,我幹嘛要去看她,模仿你不就好了嗎 程應暘不在捉弄她,故意把動作放的很慢,她學的也快,很順利就用的熟練了,終於完成了晚餐。
飯後,程應曦正慢慢吃沙拉,卻注意到他把手機放在餐桌上,不時去看,她有些失望,還是溫柔的說,
應暘,你有事嗎,有什麼事就去忙吧,我沒關係的。 程應暘看著她吃,搖搖頭說沒事。可是手機一開始震動,他馬上帶著期待抄起手機。
喂……程少……成了……成了
電話裏的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激動,
姓許的今天下午盤的時候被我們殺得片甲不留,馬上就去跳了樓,現在他已經死在醫院裏了。 程應暘說聲知道了,蓋上電話,笑容越發肆無忌憚。
怎麼了,這麼開心? 程應曦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又多了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姐,你以後不用擔心了,沒有人會傷害你了。
他把目光投向窗外,萬家燈火閃耀於目中,他兩隻手摞在一起,手指輕輕動著。
什麼?
她不知所云,他卻秘而不宣,似乎不願再解釋,只是又點了一瓶紅酒要求帶走。程應曦看他心情非常好的樣子,難得一掃平時的陰霾,露出明朗的笑容,也就不再多問,出了西餐廳跟著上了車準備回家,停車場上有小販在兜售報紙,
剛出爐的熱騰騰的晚報嘍許氏集團總裁跳樓身亡,快來看嘍……許氏集團全面崩盤……總裁跳樓身亡……
許氏?程應曦一聽覺得耳熟,隨手買了一份報紙,打開來看,觸目驚心的頭條,她細看抓人標題下面的文字,所有的記憶浮現上來,心裏一種不詳的預感揮之不去,
今日下午,許氏集團股票狂跌……面臨不明大莊家購……許氏集團總裁無力回天,面對破產,絕望至極……從二十層高樓跳下……不治身亡……有關人氏猜測是其勁敵早有預謀的陷阱……
程應曦覺得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她喘不過氣,她又把其中的細節來回看了兩邊,再度確定了,顫顫的開口問程應暘,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許家的人吧……這些是你做的吧?
第八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程应曦头疼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盯着来源诡异的盖在身上的毛毯,独自回味了昨晚悠长的梦境,记忆却还是一团糟。起来的时候程应旸还在睡着,她轻轻走过去帮他捏好被子,然后洗漱好出门买早点。
回来时病房里竟然有些喧哗,程应曦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于是在门口站定侧耳去听。
程应旸……喂……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头转过来啊本小姐亲自给你削苹果诶……你竟然敢不吃,多少人能有这个荣幸啊……喂……叫你呢……你听到没有一大早就给我摆一张死人脸
林欣娴,你闹够了没有,我好好在这养病你都不放过我,一大早跑来吵得要死,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应曦听到程应旸愤怒的声音,冲着那天她见过的女孩吼。
小旸,那不是人家担心你吗,你这么多天都不联络我,我了多大力气才打听到你在这儿,一大早就跑来看你,还给你小苹果,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凶……
女孩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带着些许娇嗔的意味,男孩没了声音。
喂,把苹果吃了 程应曦透过门缝看去,一双修长的玉手正把这一个苹果塞到程应旸嘴边,她的心里微微泛酸,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摆。只是在门口踌躇,看着早餐都凉了。
你削的那是什么皮,肉全都被你削掉了,现在叫我吃苹果核啊? 是程应旸有些无可奈何的声音。
林欣娴再也忍不住,一口气喷笑出来,
原来是这样……早说嘛……老夫老妻还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做些事不在行,就将就一下吧……啊……
谁跟你老夫老妻 程应旸越发气极,怒道。
呦,这才几天没管教你,你又看上哪家的姑娘啊,连我都不认了,真是没天理了,当初是谁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求我留,当初是谁求我去跟我爸说给你留片地方,当初我是为了谁亲自到东区去见坤哥啊,又是为了谁把许家的情报偷出来,你都忘了吗,你都忘了吗你要不是我男朋友,我爸肯帮忙吗?那天要不是我家里的那帮人在旁边看着,你肯那么热情吻我吗,你只怕看都不愿意看我,我都这样倒贴了,你还要我怎样啊,我好歹也是一女的啊……
林欣娴开始罗啰嗦嗦没完,但最后带着些许哽咽。
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啦……
程应旸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完全没有责备,只有叹息,房间内久久没有声音,程应曦隐约看到两个人都垂着头,程应旸忽然开口,蕴着不可捉摸的感情,
欣娴,我真的很谢谢你,没有你,我不可能有今天,你是真心帮我,我知道,我们以前不是合作的很好吗,以后也一样,我不会忘记你的。 林欣娴明白这是他最大限度的温柔了,开心一笑,旋即擦干眼泪。
门外的程应曦呆住了,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不是弟弟的女朋友,初始知道真相的淡淡喜悦消失无踪,现在听了这番对话,她只为他担心,想起他初时的艰难,奋斗的艰辛,要他这样倔强的人卑躬屈膝,却不得不去求人的难过,她的手指微微发颤。
程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呢?
早上查房的护士看到她站在门外,随口那么一问,然后推门进去,她无处可避,有点尴尬的跟着走进去,然后便听到林欣娴爽朗的打招呼的声音,她今天谢了浓妆,看起来很清爽,
哎呀,姐姐好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旸的女朋友,我们在酒吧见过的……啊……姐姐买了好多好吃的……我要这个
说着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面包啃起来,程应旸拿她毫无办法,只得黑着脸拿眼睛狠狠瞪她,林欣娴别过脸不去理睬,只是不停的跟程应曦说话,无非说一些,
天气不错……姐姐还是这么漂亮……程应旸他不听话……尽气我……姐姐可要好好管教他……
程应曦望着她微笑,现在真是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女孩了,反而觉得她率真可爱,程应旸在旁边看着有些干著急插不上话,只得睃着眼睛看程应曦,千回百转复杂恳切,她回望他,是一脉盈盈的释然与温暖,万语千言尽在这一回眸,程应旸忽然胸中一荡,高兴的去啃那苹果核。
护士测完体温,换了点滴,笑着说,
恢复的不错,应该马上能出院了。
说的三个人都是喜气洋洋,林欣娴又开始拉着程应曦不停的聒噪,
听见没有,
她脸转向程应旸
这都是我的功劳,不是我你能好这么快么,真是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开车真么不小心……要是撞得缺胳膊断腿我可不要你……
程应旸实在忍不住了,喊道:
林欣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林欣娴一拧秀眉,手握成一个拳头,做出要打的样子,却一直不落下来。程应曦心中只是一片释然清朗,觉得现在热闹而幸福,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吃完了,你还不走 程应旸终于忍无可忍,扬起苹果核给林欣娴看,
我吃完了。
林欣娴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跟程应曦打招呼告别,气呼呼的走了。
她一走,病房里顿时寂静下来。只听见沉默的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程应曦坐下来,内心翻涌着无数的潜流,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望着她的背影轻轻问
她……
姐,你别在意,她就是那么个人,平时咋咋呼呼的。不过当初我是靠她才能起步,她是林家的人,所以开始时他们才没能碾死我,我靠着林家的庇佑这才把生意做到爸爸生前的样子,这丫头虽然嘴巴讨厌,爱自作多情,不过人……
程应旸平缓的叙述,仿佛与己无关的故事,只有程应曦知道其中有多少欲说还羞的辛酸。
不过人真的很好……
程应曦接过他的话,
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她终于展颜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你刚才不是终于肯问了吗? 程应旸挑眉轻笑。
他们互相深深对视,只要把对面的身影看到心里去,忽然同时笑出来,
你是在等我解释……我是在等你问啊……不然干嘛说这个……
程应旸有些懊悔,他早该想到不喜欢开口,更喜欢将事情摆在心里想的习惯,他们姐弟有多么像。
我一直在等你解释啊,随便什么,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程应曦笑容住,轻轻握住他的手,从袋子里摸出一个苹果,平在手心里,眼里闪动着有些得以有些骄傲的光芒:
你喜欢带点酸味的脆苹果,所以还是我买的这种比较好
病房外,林欣娴一直悄然立于门侧,直到他们再没有声音,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敛住落寞的表情,大步流星的离开,再不回顾。
过了几天,程应旸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程应曦拾东西准备回家,程应旸换下病服,居然一身笔挺的西装,玉树临风的往她面前一站,遮蔽了大半的阳光,程应曦抬起头看他,手上没有停,细细观察他脸上的伤,幸好没有留下什么疤痕,于是展颜一笑,调侃的说,
嗯,原来穿上西装还人模狗样的嘛,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程应旸眉头诡异的扭着,嘴角却掩不住上扬,
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是怪物
说着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包,拉着她的手就出了门,程应曦一把甩开他的手,他也不恼,压着自己的步子让她不至于往前赶,上了车,程应曦担心的看看他,他看出来什么似的,轻轻说,
你别担心,我会小心开车的,血的教训啊。
然后拉出安全带帮程应曦戴上,然后自己也绑上。
你为什么穿西装,你不是最讨厌被绑着的感觉了吗? 程应曦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问道。
对,我是很讨厌,可是今天特殊。 程应旸有些神秘的笑,然后侧过头去专心开车。
程应曦想继续问下去,却怕分他的心,于是一直沉默。一路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进,她只是静静坐着,程应旸犹豫良久终于小心开口问道,
姐,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哪天晚上?
她不解的问。
就是欣娴来的前一天晚上。
他忐忑的提醒她。
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吗……那天啊……
她睫毛微微颤动的沉思,疑惑的开口,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然后就没什么特殊的了……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的……
他的心骤然往下沉,握紧了方向盘,果然,她已经不记得了。
诶……你好像走错了…… 程应曦惊讶于与平时不同的路线,担心他刚出院开车还有点问题,赶忙给他指出。
程应旸稍稍一舒眉,
我们今天到西餐厅去吃饭。
为什么?
程应曦不解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庆祝我出院啊。 程应旸把车停稳,一面回答一面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程应曦有些生气,捂着额头嘟囔道:
还是弟弟呢,没大没小的
却还是跟着他进了一家窗明几净环境幽雅的西餐厅,在靠窗的座位坐下,餐厅里有优美的钢琴的旋律,侍者举止优雅彬彬有理,四周的人也都着装正式甚至华丽,她瞧着自己一身便服,很是扎眼,有些不悦的说,
你都不告诉我要来这里,自己穿西装,我都来不及换衣服
难道你有晚礼服可以换吗? 程应旸挑起眉毛问。
没有……
她讪讪低下头,
我要那种东西干嘛,又不需要出席什么正式场合
我们明天就去买,程家的人怎么可以连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谁说你不用出席正式场合,以后我会给他们介绍姐姐的。 程应旸语气霸道的不容置疑。程应曦不甘心的撇撇嘴,却也不反对。
很快菜就上来了,这似乎是一家很正式的西餐厅,光餐具就银光闪闪的摆了一桌,程应旸应酬过很多次,对于摆弄刀叉很在行,不一会儿已经切好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了,程应曦没见过这么大的架势,还在努力回想到底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还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望着一堆餐具和致的像艺术品的食物手足无措,又不敢不按礼仪随便乱动,只好僵在那里,看看这个,摆摆那个,侍者从身边走过时对她微微一笑,她都不敢抬头看一下,脸已经红到耳根了,可是程应旸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只顾自己娴熟的吃着,还故意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程应曦没办法,只好在长长桌布的遮掩下用脚狠狠踢他的腿,然后压低声音愤愤不平的说,
喂,你是故意的吧,快教我这些要怎么弄才好
程应旸缩回腿,不觉得有多疼,知道她舍不得下重手,有些得意的说,
你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我喂你,二,偷看旁边的人是怎么做的,然后模仿。
果然是故意的 程应曦心里恨恨的想,用想象把对面的臭小子揍了无数次,脸更红了,继续低声威胁道:
你信不信我把刀叉往你脸上仍
我信啊 程应旸瞪大眼睛做出无辜的表情,气得程应曦咬牙切齿,却也不敢真的做些什么。矜持使她迅速否定掉第一个选择,目光环顾四周,寻找合适的学习对象,不一会儿,右前方一张桌子上一个红裙围地发髻高耸,艳光四射举止优雅的女郎引起了她的注意,程应曦望向她,青葱一样的修长手指优雅的拿着刀叉细细割着桌上那块的牛排,一面与对面的男士谈笑风生,程应曦心里很是羡慕,细细盯着她看,暗暗记住她的动作,却注意到她手上的力气在加大,程应旸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注意落到女郎身上,忽然女郎手下的牛排经不住挤压,顺着桌边就飞了出去,
啪
的一声掉在几米远的地上,在安静的西餐厅内,这声音足够大了,引得所有顾客都看向这边,那女郎已经完全傻了,呆呆愣在那里,嘴唇颤抖着,有风度的顾客嘴角已经咧开,实在忍不住的已经笑出声,那女郎本来嫣红的脸颊已经又羞又急的发紫,程应曦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却憋得眼泪都出来了,再看对面的程应旸,把脸沉在阴影里,笑容却恣意开来。
幸好你没有学她,不然我再也不敢来这了 程应旸敛住笑容讽刺她。程应曦平静下来,瞪了他一眼,
都是你误导我,我干嘛要去看她,模仿你不就好了吗 程应旸不在捉弄她,故意把动作放的很慢,她学的也快,很顺利就用的熟练了,终于完成了晚餐。
饭后,程应曦正慢慢吃色拉,却注意到他把手机放在餐桌上,不时去看,她有些失望,还是温柔的说,
应旸,你有事吗,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程应旸看着她吃,摇摇头说没事。可是手机一开始震动,他马上带着期待抄起手机。
喂……程少……成了……成了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
姓许的今天下午盘的时候被我们杀得片甲不留,马上就去跳了楼,现在他已经死在医院里了。 程应旸说声知道了,盖上电话,笑容越发肆无忌惮。
怎么了,这么开心? 程应曦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又多了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姐,你以后不用担心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他把目光投向窗外,万家灯火闪耀于目中,他两只手摞在一起,手指轻轻动着。
什么?
她不知所云,他却秘而不宣,似乎不愿再解释,只是又点了一瓶红酒要求带走。程应曦看他心情非常好的样子,难得一扫平时的阴霾,露出明朗的笑容,也就不再多问,出了西餐厅跟着上了车准备回家,停车场上有小贩在兜售报纸,
刚出炉的热腾腾的晚报喽许氏集团总裁跳楼身亡,快来看喽……许氏集团全面崩盘……总裁跳楼身亡……
许氏?程应曦一听觉得耳熟,随手买了一份报纸,打开来看,触目惊心的头条,她细看抓人标题下面的文字,所有的记忆浮现上来,心里一种不详的预感挥之不去,
今日下午,许氏集团股票狂跌……面临不明大庄家购……许氏集团总裁无力回天,面对破产,绝望至极……从二十层高楼跳下……不治身亡……有关人氏猜测是其劲敌早有预谋的陷阱……
程应曦觉得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她又把其中的细节来回看了两边,再度确定了,颤颤的开口问程应旸,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许家的人吧……这些是你做的吧?
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十三夜葬 第九夜
第九夜
程應暘將濃眉輕輕一揚,直直盯著後車鏡,不屑一顧的說,
對,是我做的,因為他拿你來威脅我,我最恨被人威脅,他只能死,再說那姓許本來就是個蠢貨,不過仗著自己前妻家裏的勢力發了家,他以為他現在一個人還可以呼風喚雨,其實他手上的生意本來就已經一團糟,要不然也沒有我插手的餘地,就算我現在不拾他,以後他會被整得更慘,現在死是最好的選擇。
他的聲音平靜的不著波瀾。
你就因為這樣,就要了他的命?
程應曦的睫毛輕輕顫動,一時間百感交集,她自幼就隱約知道家裏的生意不乾淨,只是父親將她保護的嚴嚴實實,那些風光浮華背後的骯髒血腥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誰又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最在意的弟弟仍舊要走上修羅之路,
姐,他是敵人,我現在不動手,死的就是我。 程應暘轉過頭來看她,眼裏閃著咄咄逼人的質問,他有些擔心一向善良而執拗的姐姐又會為了這件事與他鬧彆扭,可是他也覺得委屈,她不會知道那天他接到那人的電話,蒼老而陰梟的聲音,威脅他要她的命,他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六神無主了好久,狂熱的恨意才翻湧上來,他咬牙切齒不會放過許家的人今天得了他的死訊,他才安心。
程應曦陷入悠長的沉默,比起平時的婦人之仁更叫程應暘擔心,他心裏緊緊繃著一根弦,緊的隨時都會斷掉,她的側臉沉在陰影裏,表情晦暗不明,他的心絞成一團,終於忍不住喚她
姐……
她仿佛驟然清醒,轉過臉笑的淒然,
應暘,你可以這樣做,但不要以為這是對的。 程應暘一震,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自己在麻木中接受這樣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他是早已習慣,習慣到忘記去想這是對是錯,忘記去懺悔,忘記去分辨,當所有的事情只分為該做和不該做,還有什麼能讓他停下來呢?她的話把他拽進萬丈空茫,父母死後,他們忙著掙扎求存,哪有時間細細絕望,所以,只有她是他的,他不顧一切的抓在手上,容不得任何人來搶。 程應曦看他唇邊漸漸泛起的苦笑,伸出手去觸觸他的鬢角,撫上他的耳朵,輕輕捏了幾下,
嗯,怎麼沒有小時候的軟了,怪不得最近一直不聽話……
她指尖的溫度,語氣的溫柔繾綣于他周圍,程應暘只覺得千般鋼鐵都化作繞指柔,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想起小時候母親所說耳朵軟的孩子聽話,而他的耳朵從小就軟若無骨,引得姐姐常常捏他的耳朵取樂,程應暘微微一愣,不答,
回家吧。
他對她說。 然而一路無話,兩端沉寂,他們陷在各自的心事裏,直到進了家門,還沒來得及開燈,程應暘突然從後抱住程應曦,越來越緊,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邊,讓她覺得癢,她微微扭動身子想要掙脫,卻猶如陷入沼澤一樣,越是掙扎,越是陷的深。程應暘解開她上衣的扣子,印下無數吻痕,深如薔薇淺如攖。他的氣息有如秋天的樹林,充滿頹敗的清味。程應曦雙手攀上他的胳膊,想要掰開,卻不能,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這是錯的,卻一直遷就他,也放任她自己,她有什麼資格說他,她自己不也一樣,明知道不對,卻難以抗拒,程應曦的眼睛濕了,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輪廓,感覺他急促的呼吸,她覺得絕望,卻得不到救贖,眼淚已經落下來了。程應暘不像以前般蠻橫,愈加溫柔地說著囈語:
姐,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程應曦的手垂了下來,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裙子。自始至終,她都維持著這種溺水者的姿勢仰望著他。程應暘感受著她的體香,淡而悠遠,如同那些曾經幸福的老時光,房間裏的薰香也不能淹沒。他為之迷醉,卻必須壓住起伏的情潮。其實一開始就知道,程應曦是他的姐姐,只能放在心裏愛,情人間的親密會攪起流言蜚語,她怎麼能承受,但所有克制都抵不過她的一笑,她的溫柔,她的誘惑,那條線越是鮮明清楚,他就越想越過,她是親人,亦是愛人,只有在她身邊他才安心,她是他不能失去的珍寶。程應暘握住她的肩,秀骨弱肌,單薄得很。即使感覺得到她細弱的呼吸,在觸到她冰冷身體時,他仍然會戰慄。他忍不住擁她入懷,不敢用力,但她柔軟到不可想像的身體,卻與他的契合無間,填滿了他的寂寞胸懷,帶給他直指靈魂的滿足。程應曦已經開始抽泣,她已經想清楚,她有姐姐必須該做的事,她不能害他這樣一錯再錯,他們都得守著自己的本分,再往前一步,便是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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