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肥圆玉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茶到末年
铃铛上前去问粥铺掌柜的,这兔子卖不卖?
黄氏忙着给客人盛粥,忙得不可开交,哪里顾得上什么兔子不兔子,眼见拉住自己衣袖的姑娘没半点吃粥意思,她当下把脸一拉,道:“我看你像个兔子,不吃粥就赶紧走人,别耽搁老娘干活!”
铃铛傻眼了,心想这人怎么凶巴巴的,她买兔子又不是不给钱?但听对方意思,这兔子不是粥铺的?
眼珠一转,铃铛朝那笼子走去,目光四处一扫,她没见谁来阻止,稍稍一犹豫提起笼子,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放置原本笼子的地方,第一次学别人不问自取她有点忐忑,步伐匆匆离开。
黄氏没注意到所谓的兔子和笼子,依旧手脚麻利地给客人盛粥,待衣袖又一次被人从后面扯住的时候她怒了,声音恼怒道:“你扯住我干啥?去个茅房都要那么久,是不是又偷懒啊!和你那病歪歪的娘一样奸懒馋滑!”
十二岁的纪西长得高高瘦瘦,全身上下没几两肉,两腮有点凹陷,听舅母又一次言语侮辱,不由得面色发冷,只问,“我的兔子呢!”
“什么兔子?”黄氏压根儿就不晓得纪西在卯时那会儿从山上抓回一只兔子。
“你把它卖了。”纪西心里早有准备,拿起适才从地上捡起的一吊钱,道:“以后别碰我的东西。”
黄氏听得稀里糊涂,但见他手中的铜钱便想伸手去拿,“你打哪偷的?是不是从老娘房里拿的!”
纪西抿唇,瞬间将一吊钱揣进怀里,任凭舅母在背后如何叫骂仍旧转身直走,半点逗留意思没有。
黄氏忙于干活,骂了一阵也便消停,直到见着自家男人才又一次唠叨,说的无非是你外甥手脚不干净,又偷钱。
用一根发带绑住头发的赵以墨身坐桌边,听铃铛讲述今早去买兔子的经过,面无表情道:“你回来的还是有点晚。”
铃铛心觉委屈,不敢相瞒,如实相告道:“没告诉兔子主人一声就拿了兔笼子,奴婢心里惴惴,一个不留神被偷了荷包,小姐给的铜钱都在里面,奴婢追着那小偷跑了好远的路……”
“结果荷包没追回来,天色黑了才拎着笼子进府。”赵以墨口气有点阴沉地帮婢女接没说完的下半句。
铃铛点头,眼巴巴望着自家小姐,把荷包弄丢了,办事不利,会不会被扣几个月的月例呀?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拿了别人的兔子,别人拿了你的荷包,下次别这样了。”赵以墨喝一口桌上的清茶,“时辰不早了,你赶紧送兔子去夏寒阁,省得赵老四明早又哭哭啼啼地讲我说话不算数。”
诸英两手捏着赵笙柯的肩膀,为她按摩,嘴里小声道:“隔壁屋的还没睡呢,铃铛才回来,我看她拎着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烤了吃味道一定不错。”
赵笙柯晓得那兔子是赵老五给赵老四买来养着玩的,不能吃,但去看一看过个眼瘾也不错,当下一起身朝屋外走去。
铃铛手里拎着兔笼子被赵笙柯主仆二人拦住,可怜肥肥的兔子一整日没吃东西,蔫头蔫脑,半点神没有,还得忍受赵笙柯白嫩爪子的骚扰。
赵笙柯借着诸英手中提着的粉色灯笼,眼尖地发觉兔腿似乎缠着一根红色的线,她碰了一碰,兔腿一动,她碰了一碰,兔腿又一动,她好奇地问,“赵老五给兔腿缠上干吗?”
“没有啊,兔子买来的时候就这样。”铃铛有点心虚,稍稍后退把兔笼子从对方手中躲开,“奴婢赶着去给四小姐送兔,就不和六小姐多说了,奴婢告退。”
赵笙柯摸摸鼻子,摸下巴自言自语,“这兔子不像是准备来卖的,倒像是谁刚养的,腿上的红线还很干净,看上去没绑多久,也不知那兔子主人为何就舍得割爱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铃铛给的钱多呗。”诸英提着的粉色灯笼附近围了一圈寻光找来的蚊子。
“大半夜的,别提鬼。”搓搓手臂上的疙瘩,赵笙柯打个哈欠,“走,回去睡觉。”
赵寒婷十分喜爱铃铛给买的兔子,高兴之下给出不少打赏,让铃铛回去买点心吃。
铃铛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称谢,说下次还帮四小姐买小动物养着,街上有不少的漂亮小狐狸。
闻言,赵寒婷眼睛亮闪闪的,平日她极少出门,当真不知街上还有狐狸这等可爱小东西。
……
昨夜一见铃铛买回的肥肥肉兔子,赵笙柯心喜,被勾起馋瘾她琢磨去外面吃点新鲜兔肉。
和铃铛那种婀娜多姿正常体态相比,赵笙柯胖了不只十圈,未走在街上被人认出是赵老六,对镜梳妆一番,身穿宽大无袖的外衣,头罩面纱,裹得严严实实显得有点贼头贼脑。
她每次出门都捂得十分厚,仿佛做贼一样的行为让诸英牙疼,现在这季节还好,再待几月便要入夏,那个时候出门难道也要捂得严严实实一丝风不透?会捂病的。
“小姐,衣服穿太厚,也会不显身材的。”诸英尽量挑着词用,不去刺激自家小姐那敏感的小心灵,事实上穿得过多,很显胖。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赵笙柯闻言撇嘴,摇头道:“你不理解胖子的心情,我是多么希望肉长在你身上啊!”
诸英简直欲哭无泪,小姐这绝对是嫉妒。
赵府虽矗立于偏僻的街道,但两扇朱红色大门前仍旧无可避时不时地有人路过,赵笙柯出门不愿被外人瞧见,遂走后门,后门那里绝对安静,除了外出采买的婆子和往来的奴婢小厮,很少能碰见外人。
赶巧赵寒婷同样打算今日出府,同样是将自身裹得几乎密不透风,二人一经碰面皆是一愣,赵寒婷柔柔弱弱地问,“六妹妹因何出府?”
赵笙柯默默地抿唇,总不能说嘴馋你手上提着的兔笼子里的肥肥兔子吧?“出去随便逛逛。”
极少出府的赵寒婷眸子一亮,喜悦道:“那一同走如何?我很少出去,几乎认不准路。”
谁愿意带你这个喜欢哭鼻子的?
心里如何想的嘴上自然不能如何说,赵笙柯点头道:“好吧,只要你别乱走,走丢别怪在我头上。”
“放心,走丢我会怪在颜艺身上。”口中如此说道,赵寒婷主动和她并肩而行。
总是被言语背黑锅的婢女颜艺悲催一笑,赶紧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能让喜欢窝在家里的赵寒婷出府必然有原因,赵笙柯一问之下才知,听铃铛说街上有卖可爱小狐狸的,赵寒婷想亲自过去看一看,最好买回一只,和兔子作伴。
赵笙柯当即就张大了嘴,面纱吸进口中,连忙咳嗽两声,道:“狐狸和兔子是天敌,怎么能作伴,别是作伴不成搞成了互相残杀,弄得一地狐毛兔血!”
“啊?”赵寒婷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不知道啊,可是好喜欢狐狸,要不分着养呢?”
你别哭,就算是拿去同院住着的赵老三那屋养着都没问题!
赵笙柯想摆出一副深沉状,奈何摆不出来,最好只好双手一摊道:“你别把对动物毛发过敏的老爹忘记就成。”
赵寒婷想要捂脸,她真的忘记了,但话不能如此说,她委屈的一瘪嘴,“养小动物我向来很小心,从没让它们跑出夏寒阁。”
“可你经常沾着它们身上的毛到处走。”手一指对方袖子上沾的兔子毛,赵笙柯毫不客气道:“且白色的毛不易让人瞧出,我看你最好离老爹三丈远。”
“那日后岂不是不能同在主院用膳?”赵寒婷觉得她们太过小心了,她养兔子多年也没见老爹过敏几次,口气有点不满,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我开玩笑的。”明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很可爱,偏偏成了赵寒婷专用,赵笙柯对此翻一白眼,再也不摆哭的神态。
街上猎户卖的大多是野鸡、灰兔,赵寒婷对此不喜,且有好几处猎户卖的狐狸毛色都不纯正,所谓杂毛太多,又身上伤口过多快要死了的样子,根本让人提不起买回去养着的兴致。
眼见她逛起来没完,走走停停,问来问去,特意空着肚子没用多少早膳的赵笙柯有点急了,她急着去客栈吃新鲜兔肉,哪里有什么时间买狐狸。
赵寒婷手中绞着手中帕子,犹豫好一会儿才同意让对方先行离开,末了把手中兔笼子递过去,道:“我看六妹妹挺喜欢它的,便先帮我拿着,我拎着它走来走去的也不好,它都累蔫了。”
确定不是送给我吃的?
赵笙柯咂了咂嘴,点头,拎着兔笼子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纪西
离得赵寒婷主仆二人远了一些,诸英瞧着笼子里的肥兔子道:“到了小姐手里的兔子,还能溜走吗?”
“它不是煮熟的鸭子!”赵笙柯摇头,“赵老四哭功太厉害,一哭惊天动地,二哭泣鬼神,三哭老爹都得给跪,我干不过她,要是赵老五的东西管它什么兔子虫子,我该拿拿,该吃吃。”
果断还是喜欢玩弄虫子、性子阴沉、老喜欢拉长了脸的赵老五好欺负!
广岸城有一家专门卖新鲜兔肉的客栈,客栈并不大,名为“兔兔客栈”,赵笙柯朝那个方向走,她曾来过几次,期间需要绕过一家粥铺,那粥铺的掌柜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嘴里经常说着刻薄的话,就她来过的几次每次都能无意听到那掌柜的骂自家外甥。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说小姑子和外甥整日吃住在粥铺,奸懒馋滑一点贡献没有,死皮赖脸和那打秋风的没区别。
赵笙柯来过的几次不只一次亲眼目睹黄氏的外甥在给客人盛粥,偏偏那黄氏愣是充当睁眼瞎的给人扣帽子,所谓故意有眼无珠,纯粹是刁难。
赵员外经常说日行一善,功满三千,日行一善,焉无福至。
赵笙柯虽然不认为老爹的话全对,但总不至于变成日行一骂,功满三千,日行一骂,焉无福至吧?
整日将人骂的狗血淋头真的好吗?
她承认自己见识短浅,很少见过如此凶巴巴的妇人,不说府中的几位姨娘,便是赵大太太在训人的时候也绝不会瞪眼拧嘴角。
诸英察觉出她微微顿住的脚步,有点讶然道:“小姐想喝粥么?这里环境太差了,掌柜的也让人不喜,去附近客栈喝吧。”
赵笙柯一时感慨罢了,明白婢女误会了,没做解释脚步继续朝前走。
兔兔客栈的新鲜兔肉是指现烤的,或者现蒸的,而并非现抓的,赵笙柯这回打算吃点烤的,笑嘻嘻步进客栈对过来伺候着的小二道:“给我来盘烤兔!”
“这位姑娘,自带兔子烤么?”小二擦一擦忙出来的热汗,手一伸,指向她手中提着的兔笼子。
她唇角瞬间僵住了,终于有点知道带一只兔子进专门烤兔子的客栈有多么蠢,赵寒婷故意把兔子给她的对不对?
眼见自家小姐情绪有点不对,诸英连忙道:“不是,这是我家小姐养的,你个小二怎么说话呢!”





肥圆玉润 第3节
那小二也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用手给自己个不轻不重的耳光,赔笑道:“都怪小的嘴贱,这就去烤兔!”
有点郁闷地赵笙柯靠窗而坐,坐等烤兔之际她目光无意扫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背影,那背影高高瘦瘦,手中提着一只半死不活的肥兔子走至掌柜的面前,和掌柜的商量卖兔子,此人赫然是外面粥铺掌柜的黄氏的外甥,她有点惊讶,这黄氏的外甥竟然会抓兔子?那为啥被骂作好吃懒做?
瞧他瘦的快成皮包骨了,分明是活太重压力太大造成,哪里能是懒的?
不过也不对,也许人家天生就是瘦猴子,像自己天生就胖减不掉一样。
黄氏的外甥卖了兔子很快走人,赵笙柯眼珠一转,招来小二道:“再给本姑娘烤一只兔子,就要方才那高高瘦瘦的小子卖的那只!”
小二一愣,恍然道:“姑娘是说纪西卖的兔子?”
赵笙柯哪里知道什么纪西纪东,反正是那人卖的就成,吃兔子总归是吃新鲜的好,特别那种刚抓回来没剥皮的,肉嫩,且她多少单方面熟悉那人一星半点,吃熟人的东西没有压力哈,也有趣。胡乱一点头,道:“对对,就是纪西。”
小二听从吩咐走人,诸英坐至自家小姐对面,奇怪道:“小姐认识那个纪西?”
“不认识啊!”
“可小姐刚才……”
“你不觉得他拿过来的那只兔子除了受伤有点蔫,和笼子里的这只兔子一样肥么?”笑嘻嘻的赵笙柯伸手一指桌上的笼子,白肥兔子在里面动了动腿儿。
“确实一样肥。”诸英下意识点头,“两个能吃光吗?”
“反正每次都要带回府,多带一只回去没关系。”赵笙柯手指轻微一碰头上的面纱,不再多谈。
吃烤兔子需要耐心,特别是吃现扒皮的,在赵笙柯快要等睡着的时候烤兔终于能吃,让小二将烤兔装进油纸包她带着走人。
纪西每日卯时都会出城,学猎户一般去附近的树林抓兔子,抓来卖给兔兔客栈换一吊钱。林中有很多猎户挖坑摆陷阱,遂死兔子伤兔子好抓,活兔子则麻烦些。昨日他无意中抓来一只完好无损的白肥兔子,打算养几日给娘解一解闷,不料他转身去个茅房,兔笼子竟然就被人提走,好在给留下一吊钱,让他多少没那么多郁闷。
黄氏惦记纪西卖兔子钱,奈何卖兔子的钱都拿去给病歪歪躺在榻上的小姑子看病抓药,屋里飘着汤药味,这都是钱哪,她越发觉得家里养了两只蜘蛛,吸干了她的血肉钱。
黄氏眼见纪西又如往日般手提兔子进客栈,空着两只手而回,知道他是把兔子卖了,忍不住念叨着,“蜘蛛啊蜘蛛,吃我肉,喝我血!”
文姓大汉不乐意了,把脸一虎道:“行了,少说两句!”
“你别在那装好人!”黄氏的火正没处发,被一接口就冲着对方去了,“你自己说说,你那妹子一副短命相,克死自己的公婆良人也就罢了,还跑来老娘这作,奸懒馋滑,是不是想克死老娘啊,让老娘给她腾地方啊!”
黄氏嘴巴特损,文姓大汉早知道,眼见客人都朝自家婆娘望过来,他倍感丢人,真想一巴掌抽过去,又怕婆娘被打回娘家一去不回,他手握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纪西早就习惯舅母隔三差五的言语侮辱,若非银钱都用在给娘看病买药上,没有多余的银钱买房搬家,他绝对不住亲戚眼皮子底下,这辈子受的窝囊气都在这了。
赵笙柯提着兔笼子出客栈,黄氏那张嘴至今还在骂骂咧咧,也不嫌累。她就好奇的看一眼被骂的黄氏外甥,被骂的狗血淋头如此羞辱,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如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简直是漠不关心,但他内心真的有做到从容不迫吗?窝火一肚子不发不会憋坏吗?
忙着煮粥的纪西明显感觉到有人盯着他瞧,抬眼望去,见一个身穿斗篷十分胖的姑娘伫立在不远处,手中提着兔笼子,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他昨日无意抓来的白肥活兔子。
他冷冰冰的面具有点破裂,神色一瞬间古怪复又恢复正常,偷拿他的兔子之后又跑回来作甚?以为他不认识自己抓的兔子了?
赵笙柯不晓得自己的眼神被人捕捉到了,在对方进行回望之际她一愣,对他一瞬间出现的古怪神色感觉到很窘,冷冰冰淡定如他也认为她太胖了么!她的胖果然很给人视觉冲击。真的不想摆上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但她的胖也给自己很大打击。
恰逢此刻坐下喝粥的客人并不多,纪西干脆不顾黄氏的叫骂放下正煮着的粥,朝不远处的胖姑娘步去,到了近前,他很认真地说:“我这没兔子了。”
赵笙柯还无比忧伤地望天以表达悲愤,意外他会过来,摇头说:“我有兔子了。”说罢,提一提手中的兔笼子,又指一指身后诸英手中的油纸包,“一只活的,两只烤的,你刚刚卖给客栈的一只被我烤了。”
纪西神色更古怪了,迟疑问,“你很喜欢我的兔子?”
不明白他何出此言,但出言必有原因,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赵笙柯学着他适才很认真的口气回道,“你不能保证每次卖的兔子都很肥,如果能保证,我想我会喜欢。”
“你买了两次。”纪西当然无法保证每次进树林辛苦抓的兔子都很肥,哪个猎人都无法保证,除非抓一大堆从中挑,遂他在“两次”这里用了重音,也特意咬重“买”这个字。
虽然常有人讲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想来能抓兔子的一定四肢发达,但她并不认为眼前这人头脑就一定简单了,至少应该不笨,她明明买一只烤兔,买一次,他却道两次,其中必有原因,她得问清楚了,喜欢刨根问底真不是她的错。
胖姑娘一副耍赖欠揍嘴脸,打死不承认偷拿兔子的神态叫纪西有点郁闷,言明道:“兔子是我的,笼子是我的,兔腿上的红线更是我的!”
赵笙柯一愣之下刚想道一句无巧不成书,却听那人又说:“你丢下的一吊钱不够买一只完好无伤的白肥兔子,应该再给四吊钱。”
完好无伤的白肥兔子卖的价钱的确很高,比正常市价高出五倍,他要这些真的不多。
应该再给四吊钱,应该再给四吊钱,应该再给四吊钱,应该再给四吊钱……
赵笙柯两耳直冒冷风,貌似只听到这句话,难道说铃铛在没付清银钱的时候就把人家的兔子拎走了么?这人是找上门来要债的状况么?不对不对,是自己送上门来等着人家认出兔子要债的状况么?
呃?他好像说你丢下的一吊钱?
“你不知道买你兔子的是谁吗?”
又在耍滑!不问自取的果然不存在厚道一说。
纪西心中念头几转冷下脸来,道:“是你,把少给的四吊钱给我,不然,偷兔,告官!”
偷兔?告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哈!不急不急!
四个字一瞬间将赵笙柯击傻眼,天呐,铃铛究竟做了啥天怒人怨之事,不不不,是如何偷拿了别人的兔子只给一吊钱欠了四吊钱,说好的铃铛上得了厅堂下得了灶房,翻得了围墙抓得了肥虫呢?如今仅仅是出门买一只兔子呀!就搞的她这个拎着兔子去客栈逛游一圈的可怜六小姐被当成贼!不给钱就威胁告官!
她替人顶缸的状况么?
兔子真的不是我买的,我只是用手拿着,虽然在你眼里是人赃俱获……
作者有话要说:
☆、挖坑
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赵笙柯锦衣玉食,从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犯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偷”之一事放在她头上叫人难以置信。
过于肥胖被戏称为辟邪之物的赵笙柯表示,已然够惨不忍睹了,不会一个激动之下选择去偷、报复广岸城其他人,不能被冠上偷的名声,她不缺四吊钱,但给他的话岂非坐实偷兔子?侧头一看有点抓耳挠腮的诸英,眼神无声询问怎么办。
被人当面指责是偷,诸英同样第一次经历,简直不能直视,掩面道:“给不给的,至少别让告官。”
赵府六千金以偷兔子的方式见官,又会成为广岸城一大笑柄,赵府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说,要破财灾?赵笙柯提着兔笼子的白嫩爪子发抖,有摔了惹祸兔子的念头,手一扯腰间荷包递给对面的人,“昨日拿走你兔子的是我姐姐身边婢女,今日我恰巧拎着兔子四处逛,我没拿你的兔子,你不要误会,但既然少付四吊钱这荷包便给你吧,多出来的银子就当是给你的打赏。”
养尊处优惯了的赵笙柯从不是能吃亏的主,在一方面吃亏怎么着也得在另一方面找回来,特意咬重“多出的银子”和“打赏”一类字眼,有羞辱之意。
听出胖姑娘口气中略带的刻薄,纪西神色没太大反应依旧冷冰冰,接过荷包打开来,取其中三两银子,大概能兑换四吊钱,荷包中多余的“打赏”递还给胖姑娘,不卑不亢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言外之意,一丘之貉。
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赵笙柯深深觉得,自己的“好名声”被铃铛那个蠢货给败坏。对面之人递还的荷包被她打落在地,道:“不要一概而论。”
纪西该拿的银子到手后,自然不会和胖姑娘继续闲扯,扫一眼被打落在地的粉色荷包,脚步一动,回灶旁接着煮粥。
被不重视的赵笙柯忍住腹中饥饿,倔强道:“诸英,站这里等着,我就不信那小子能忍住钱财诱惑不回头捡荷包,都囊中羞涩了,还自命清高,装得好像不为五斗米折腰似的!”
可怜巴巴的粉色荷包孤零零躺在地上,等着人捡,诸英唇角直抖,口气不忍相告,“小姐,荷包上绣了你的芳名,真的要丢弃?”
绣上芳名的荷包被纪西拿在手中翻来覆去过,她的身份暴露了。
思及被知道身份的可能,赵笙柯整个人都不好了,犹如秋日里的一片片落叶,被刮得四处乱飞。蹲身捡起“无人问津”地荷包,疾步快走,提着的兔笼子一晃一晃,兔子乱动,她蠢爆了的姿态完全显露于人前,地缝何处去了?
黄氏一直留意纪西一举一动,揣三两银子入怀她看得真切,一方面她心痒于银子,一方面她好奇纪西和胖姑娘的关系,胖姑娘身后有婢女跟前跟后,不像普通民户出身。
纪西高高瘦瘦的,在灶前煮粥忙活的身影显得有点单薄,头一次,黄氏拍他肩膀嗓音压得很低,问他,“那姑娘是谁,为啥给你银子?荷包掉地上了你咋不捡?”
一眼看出黄氏眼底的贪婪,纪西举着勺子的手一顿,面无表情道:“她只是买兔子的。”
……
赵笙柯抬头望一望日头,不等和赵寒婷碰面的时辰,直接钻进黎晓街最深处回赵府。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灶房,翻得了围墙抓得了肥虫,赵以墨身边极为能干的婢女铃铛,作的一手好死,偷拿别人的兔子只给一吊钱欠了四吊钱,有当被人人喊打的翻高头的潜质。
12345...2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