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圆玉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茶到末年
话说,为赵老二寻觅良人自然要有目标,她坐小船在河面上晃悠是有目的的,一点不“粗心大意”,这么自夸会不会遭白眼?
不久前赵笙柯听人说,余家有儿年十八,家有广岸城第一大客栈,相貌瑕疵人惋惜,今游船于格水居河。
相貌瑕疵,相貌瑕疵,相貌瑕疵,相貌瑕疵……
相貌上都出了问题,凑合凑合过在一起谁也别嫌弃谁,简直是绝配她会说?
比起赵老大家不靠谱的小白脸,余家公子上等了不止一筹,但是谁来告诉她,余家公子今日为何没如传言一般来格水居河游船,害她在船上晒一整个上午,听李氏在背后讲一大堆尖酸坏话,真心上火。
相貌致小巧的诸英不忍拆穿她家小姐泡泡一样的执念,传言没多少是真,好吧,事实上拆穿了要被骂,她也跟着晒一整个上午,近来天气犹如蒸笼,流汗不断。
赵笙柯出门一回,不把自身裹得让人辨不出赵员外女儿身份,她就不是赵笙柯了,大热的天,她比旁人多穿宽大无袖外衣,浑身冒出的汗能煮蛤.蟆,说甩袖子当扇子用,走在大街上恨不能像狗一样吐舌头散热,当然,如果管用的话。
距离赵府还有一段不少的路,感概一番广岸城的大,不坐轿子马车真辛苦,赵笙柯直接走进一家粥铺进去坐,她注意到了,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黄氏粥铺!
纪西发现一个奇怪现象,一个叫赵笙柯的胖姑娘,经常在街上乱逛,逛累了便进粥铺小坐,什么都不点,偶尔喝口茶,走人之际留下一吊钱。
黄氏简直要把胖姑娘供上祖宗板,不吃粥还给铜钱的客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纪西一身灰色衣袍,给胖姑娘递过去一把扇子,再倒一杯茶,转身去别的桌子给客人端粥。
诸英不是很明白,一头雾水,“小姐,黄氏嘴巴狠毒,你经常跑来这里作甚?”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赵笙柯笑的像个狐狸,“你看那黄氏整日把纪西骂的不如狗,随意打骂,对我却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笑得那个狗腿儿,这其中的差距,啧啧,如何不叫人心生感慨,如何不叫人火冒三丈,总之呢,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寄人篱下呀!”
“小姐,还记得当日之辱?”诸英小心翼翼问,至于哪里来的辱,是小姐让她这么形容的。
“都说是辱了,不记得哪能行。”喝着纪西给端来的茶,赵笙柯笑吟吟道:“我偏要他看一看和我之间的差距,现在是为我端茶,日后要为我擦脚,他早晚得弯下他的腰,一跪不起,那多有趣!”
小姐这种不正常状态……
诸英捂眼,被五小姐虐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漏兜
赵笙柯的眼神跟着纪西背影转,转至左边小桌,左边小桌旁边坐着年纪大概三十岁的夫妇,二人衣着简单,面皮黝黑,手掌上带着老茧,面容有风尘之色,看似不是广岸城内的人。
广岸城经常有外地人过来探亲做买卖,听二人交谈的内容似乎是来走访亲朋的,但又有难言之隐。
大概半柱香时间过去,一个一手持着折扇一手拿着酥糖糕的十四五岁少年朝那对夫妇走去,他唤一声爹娘,在二人的桌边一坐而下,声音纤细,面容秀气白皙,赫然是一个俊秀的翩翩少年郎,只是酥糖糕是女子喜食之物,一般男子甚少食用。
赵笙柯心思活络了,她家的赵老五今年正好十三岁,嘿嘿……
一旦认真观察,赵笙柯很快发觉俊秀少年的违和之处,他言行举止间透着一股娘气。
林芳怡察觉有人在看自己,微微侧首,见是一个胖姑娘,不禁轻轻一笑,以示友好。
笑起来更娘,求别笑!
赵笙柯捂脸,默默地转过头,她家赵老五没福享受。思及曾被戏耍的经历,她眼神闪了闪,似乎有坑人的主意了。
林芳怡和爹娘来广岸城是寻找当年的娃娃亲,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变化太大,遂没抱太大希望,感觉被人偷偷观看后她也开始留意那个胖姑娘。
胖姑娘除了一身肉过于惹人注意,其余诸如衣物穿着方面毫不起眼,放在街上不会引起多看围观,相反,跟在她身边的少女致脸孔颇为耀眼,少女一副讨好小心翼翼姿态,貌似是奴婢?
林芳怡习惯性摸摸耳朵,小声问坐在身边喝粥的乔氏,“娘,这里的大部分人身边都有婢女么?”
乔氏闻言一愣,放下手中的勺子迟疑道:“应该不会,少部分人有条件雇用,大部分人还是正常吃喝,毕竟不是谁都有多余的闲钱。”
“哦。”
林芳怡点头,对这回答不置可否,胖姑娘应该属于哪一类?和自己一般乔装打扮出来?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乔氏见女儿闷闷不乐的,不禁叹气,若非今年干旱成不好,一家人快要填不饱肚子,她其实不赞同来找当年的娃娃亲,听说对方在广岸城做大了,对她们这些外地来的没钱没势一类多是瞧不上眼,会不会承认这门亲事叫人担忧。
林芳怡快要二八芳龄,明白生活艰苦,对于爹娘有意借助她不靠谱未婚夫婿翻身一把行为并没表达过多看法,当生存成了问题,尊严也就不值钱了,事实上,她也并不希望一辈子呆在小城镇,有机会来广岸城看看,挺好。
“芳怡呀,别多想,对方有名有姓的咱一打听就能知道,小时候定下来的亲事儿,不怕他赖账。”乔氏怕女儿头一次来广岸城会紧张,也怕她抗拒以现状来见夫家,出言安慰几句。
林芳怡吃着酥糖糕,仍旧点点头默不作声。
坐在一旁的林父愁眉苦脸,自责于自己的无能,让妻女填不饱肚子。
粥铺来了十几个新的客人,其中两人一边吃一边毫不避讳言谈余家公子遭遇土匪,差点丢掉小命,身上带的银子票子全被抢走。
旁边又有人说,哪里是土匪干的,分明是天旱外地人吃不起饭,聚众闹事,抓住余家这个倒霉的一顿劫。
最近来广岸城的外地人可不少,有在其中听到几人谈话看热闹的目光闪躲,怕被迁怒赶紧匆匆走人。
听他们提外地人,赵笙柯下意识把目光朝俊秀“少年”看去,那“少年”神色难看抿唇不语,想来是听了附近几桌人的话心情不大好呢。
赵笙柯有点郁闷,她刚打算给赵老二保媒拉线,就碰上余家公子被劫,差点丢掉小命的意思岂非被打的很惨?会不会落下个终身残疾啊?她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回头看一看诸英。
诸英摸鼻子,道:“回去和老爷还有二小姐商量一下?”
“估计爹已经接到消息了,加之我出来的时候并没刻意隐瞒用意,都为商人,不管站在什么立场上,爹都会去余府打听消息的。”再待下去似乎没有必要了,赵笙柯一站而起打算走人,一摸腰间,准备如同以往一般扔下一吊钱,但腰间处竟然空空如也。
诸英发觉她姿势不对,顺着她的手看去,张了张嘴,口气弱弱地道:“刚刚,奴婢的荷包也丢了!”
赵笙柯望天,道:“我没打算拿你的荷包付账,不用担心!”
经常出门走路多了,鞋总会沾泥,类似丢荷包的事不要太多,以前还有个孙子抢错荷包抢走她擦汗帕子,让人可怜的只能用袖子擦汗,从那以后她再没把帕子挂在腰上,如今看来,挂在腰上的东西真心容易丢,指不定被哪个爪子痒的货拽去。
如果说日后把荷包挂在脖子上会怎样?但愿那些抢荷包抢疯了的家伙别丧心病狂到顺手拽断她脖子,念头才这么一转,瞬间脖子凉飕飕的。
诸英欲哭无泪,“真的被偷了!”
赵笙柯翻个白眼,每次从黄氏粥铺走人都会留下一吊钱,今日夹着尾巴偷偷走人会不会不好?她刚刚嘴贱地喝了一口茶……
纪西注意到胖姑娘起身,见她在桌边徘徊,他一摸下巴表示有点好奇,见她目光一扫四周然后垂首离开,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灰暗气氛中,他更好奇了,发觉桌上没有一吊钱,他嘿嘿笑两声。
摆阔日久,突然变得身无分文,赵笙柯严重不自在,按赵员外的话来讲便是人已经长得那么惨不忍睹,不用银子装扮一下不敢出门呐,很好的继承了老爹行事风格的小女儿她表示,没荷包里的银子在身好心虚,整个人都不好了。
喝了茶没铜钱付账,她捂眼,在没被嘴巴刻薄的黄氏发现前,偷偷走人。
黄氏抢着去赵笙柯坐过的位置钱,结果,她脸都绿了,气冲冲指着纪西鼻子骂,“你小子又偷钱!”
纪西唇角一僵,胖姑娘是故意的吧,让他背黑锅被黄氏骂,“她刚走,没留一吊,你可以去追。”
经过被打赏的一段时日,黄氏自然晓得赵笙柯身份,她不信以赵老六的大方不留一吊,今日一吊钱不见定然是被手脚不干净的纪西拿去,她气得破口大骂,“造孽呀,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想着报恩整日琢磨如何偷钱,天杀的,文家怎么出了你个蜘蛛……”
黄氏怨气太大,嗓门太大,骂人骂得直出汗,粥铺里的客人都朝她望去,其中也包括林芳怡。
林芳怡不愿多管闲事,但她受不了黄氏过大的吵骂,禁不住开口道:“那位姑娘并非不愿留下一吊钱,实则她和身后婢女的荷包被偷走。”胖姑娘和身后婢女的谈话,她多少听了些,明白一些事情始末。
黄氏唾沫星子乱飞,闻言一时怔愣,她刚当着众人的面埋汰纪西呀,后头就有人给她拆台,让她老脸往哪搁。
乔氏眼见黄氏不善眼神朝自家这桌扫来,心道不妙,赶紧上前拉住黄氏的手道:“大妹子别计较,小孩子不懂事,事情说开就好,谁家孩子不闹人呢,咱们当大人的就得多担待些,多骂几句,棒棍之下出孝子。”
有了台阶下,黄氏神色稍缓,瞪一眼纪西,道:“兔崽子儿,六小姐被偷了你咋不早说,让老娘误会!”
纪西唇角狠抽,他哪里知道胖姑娘被偷,黄氏这帽子给扣的,他嗤笑一声,不得朝给自己解围的那个俊秀“少年”看去,对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林芳怡摇头,轻轻一笑,其实也就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黄氏那句六小姐,值得让人意味深长。
赵笙柯出了粥铺之际松口气,朝黎晓街方向而去,诸英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小姐,奴婢刚刚想到一法子。”
赵笙柯不明其意,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口气非常弱的,诸英说:“其实,小姐大可以等在粥铺,奴婢独自一人回府取银子来,这样,名声好听些。”省得鬼鬼祟祟,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
“你为何不早点道出这法子!”赵笙柯整个人一僵,摩拳擦掌,想敲一敲婢女的后脑勺。
诸英立马眼泪汪汪,可怜巴巴道:“小姐,奴婢脑子笨,刚想出的法子。”
“也好,你先回府去,我正好找个小姑娘有点事。”
“小姑娘?”诸英迷糊,没见哪个小姑娘啊?
赵笙柯嘿嘿一笑,把自己的猜测说出,那个叫芳怡的应该是女扮男装,人秀气,名更秀气,然后自夸一番并非所有人都如同她一般拥有火眼金睛,比如赵以墨就很眼瞎、根本不会辨别谁人是否乔装打扮。
她打算利用赵以墨眼瞎这一点设下陷阱,等赵以墨往里钻,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初被对方戏耍之事她可一直记着,如今真正报仇雪恨之时来临,哼哼,只要做的大,足够一雪前耻。
芳怡姑娘能在其中起关键作用,现在赵笙柯决定去和人家联络一下感情,沟通一下,求帮个忙。
诸英明白自家小姐想要“铲除异己”的心思,但能不能告诉她芳怡姑娘能起到什么作用啊,不会把自己这个丫鬟给顶下去吧,不要啊,不要抢饭碗!
肥圆玉润 第6节
越想越激动,赵笙柯迫切的想看到赵老五火冒三丈跳脚状况,留给诸英一个潇洒的背影,她转身返回粥铺。
一心琢磨如何与芳怡姑娘联络感情的赵笙柯,一点不知道粥铺里发生的乱子,全部由于她先前偷偷离开的一下。
一回粥铺,她立马成了名人,几乎粥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去,那个怪异,看得她浑身直发毛。
不会吧,她就离开一会儿,没给茶钱的事儿就漏兜了?
她不知道,不仅没给茶钱的事漏兜,她被偷了的事漏兜,她六小姐事更漏兜,全部都漏兜,漏的不能再漏。
作者有话要说:
☆、瓜田男
一个人的秘密一旦漏光了……她还有啥可漏的了?她想骂娘。
纪西咳嗽一声,为了不使胖姑娘在不明真相之际被当猴围观,他很好心的上前将人拉走。
比起被当猴看,跟着不靠谱的冷面男走是更好的选择,赵笙柯非常果断跟着走,更甚的反拉起他的手朝无人的偏僻处去。
高高的围墙四立,墙角处,纪西甩开被拽住的袖子,神色冷淡道:“你荷包丢了。”
“你知道?”被很用力甩开手的赵笙柯有点不满,她胖爪子怎么说都很软乎,不过眼下顾不上这些,她太阳穴跳,不好预感油然而生。
纪西不添油没加醋地把她走后发生的事道出,原原本本,赵笙柯听后那个脸蛋疼,黄氏没长脑子,给的那些打赏全瞎了,她再也不要和黄氏愉快的玩耍了!
纪西觉得,自己和胖姑娘没太大关系,顶多算客人和半个店主关系,他能“不计前嫌”给对方友情提示已然很大度,再来的便不是他能插手,遂转身即走。
放他潇洒的走人,可能么?
不能!
赵笙柯为报所谓的“当日之辱”,闲着的时候便去他舅母家粥铺小坐,打的算盘自然很如意,他不是把她当过瓜田女么,怎么着她也得找他当回瓜田男!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什么的,必须有。
所以说……
“瓜田男你站住!”带点不满的一喊。
纪西一个踉跄,确定自己没听错,神色微恼道:“好好说话。”
赵笙柯摊手,耸肩,表示不用点特殊措辞,能制住你?你早跑的没影了,还会露出面无表情以外的神态?“把林芳怡帮我叫过来,我有事儿找她。”
林芳怡这个名字,一听便属于女子,纪西有点明白胖姑娘所指的是谁,他略显迟疑,“你打算作何?她并没破坏你的事儿,你找黄氏一人就可以。”
赵笙柯想,她可以摆出苦瓜脸么?她也没说找林芳怡的麻烦呀,怎么纪西就摆出一副护小鸡仔的架势?拜托,你俩年纪不对哦,你看看咱俩多相当!“你管的太多了。”
“也对,你自己去找吧。”一瞬间,纪西似嘲非嘲,转身就走。
赵笙柯想吼他,老玩什么转身!
“喂,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找林芳怡帮个忙而已,又没说她哪里做的不对。”口气弱弱的可不可以?求转头,求回来!
走过拐角的纪西脚步顿了一顿,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时辰不早,乔氏和林父打算找间客栈住下,其余的事明日再安排。
林芳怡吃完酥糖糕,跟着起身,听忽然走至自己面前的十二三岁少年口气有点不自然道:“有人找你,跟我来。”
闻言,林芳怡有点不知所措,刚来广岸城,并没熟人,何人来找?一瞬间记起眼前这个叫纪西的少年似乎和“六小姐”一同走的,当下,她点点头,答应过去,让爹娘先等一等,她一会儿便回。
蹲身在地的赵笙柯一方面苦恼于纪西会不会帮忙叫人,一方面纠结见了林芳怡该如何开口。
“你找我有事儿?”林芳怡声音柔柔的,俊秀的脸带着一丝笑意。
貌美如林芳怡,一瞬间让胖姑娘脸红了红。
赵笙柯用袖子给自己扇风,喘口气,娘的,美女挨得近了让她怪不好意思的,从地上一站而起,摸摸鼻子道:“等下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倍感不可思议,但请你务必帮忙。”
林芳怡点头,没为她口气中的强硬有半点不满,反而配合道:“过来时,我就有准备了,只要不去为非作歹,我会按你给的银子多少办事。”
“痛快!”赞一句,赵笙柯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当下,将内心深处那点小阴暗道出。
林芳怡挑眉,让她去勾搭一个姑娘?似乎不是不可以……
赵笙柯一直认为,和一个人比不要脸就要比她更损,损得对方直掉坑里,才是真的损,咳咳,才是真的不要脸。
和林芳怡约好明日巳时格水居河上见,她当日会带赵以墨一同去,以赵以墨的小眼神小喜好不上当才有鬼,已经迫不及待希望月亮快点爬起,然后换明早的太阳上。
诸英从赵府取来银钱,一入粥铺并没发现自家小姐身影,她挠挠头不明所以,但想来以自家小姐不按常理出牌的要人命行事风格,她这个当奴婢的不用过多担心,小姐会回来的,当下,她坐在不久前坐的桌边等人。
纪西给客人端粥,先前的一批客人已然走光,遂锅里正煮着新的粥,新来的客人也并不晓得不久前粥铺内发生的小插曲,他犹豫片刻,没去告诉诸英她家小姐的去向。
通过林芳怡之口,赵笙柯很快了解到,粥铺里看热闹的人离开了,她可以放心回去,招呼一声诸英,接过诸英手中的荷包看也没看,直接给林芳怡递去。
林芳怡没当众数钱的习惯,并没多看的将荷包入袖中,略一点头道:“希望合作愉快,下次见。”
“合作愉快。”咯咯笑几声,赵笙柯领诸英回府。
黄氏有点急了,想上前问一问咋没有她的铜钱,却又不敢,心头郁闷至极,嘴里指桑骂槐一阵才消停。
赵笙柯回府的时候正好赶上用晚膳,诸英提前告诉她,大小姐回来了,据说是红着眼眶哭哭啼啼的回来。
赵梯雪烦心的无非是婆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哭过发泄之后人也就舒坦了,赵笙柯坐上桌边用膳之际,她已然和众人说说笑笑,除了眼眶微红,看不出半点异样。
赵笙柯有心安慰几句,奈何饭桌之上提人伤心处太损,遂她笑一笑,为赵老大夹菜吃。
赵梯雪白她一眼,道:“你这小馋猫有心了,没少在街上买好吃的吧!”
“哪有!”说起来都是泪,赵笙柯哭丧着脸道:“荷包被偷了,最近几日广岸城挺乱的,外地人极多,余家那小子被打的事儿你们知道吧?”
赵员外在另一桌接口道:“下午的时候我去看过,余家小子身上骨头断好几根,下手的人心肠狠辣,这小子差点被打废了。”
“我能选择的人,又少一个!”夹排骨吃的赵之晴自我调侃一句。
赵笙柯眼珠一转,嘻笑道:“二姐姐也可以去余府待上两日,伺候那余家小子养伤,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的,他别是一个感动以身相许了!”
“什么馊主意,赵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光!”没待二女儿接口,赵员外听不下去了,直接斥责。
吐吐舌头,赵笙柯吃饱了,不想再被老爹数落,她揉揉吃撑的肚子往自己的住处走。
……
夏季昼长夜短,随着天气越发炎热,有部分人睡的会比平常晚上一些,为照顾到这部分人赚到这部分人手中的钱财,黄氏粥铺通常会将打烊时间推迟到很晚,如今已是戌时初,粥铺仍旧没有打烊的意思。
黄氏扇着扇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前,一副懒洋洋地模样,她和文姓大汉念叨,今个少赚一吊钱。
文姓大汉听她念了一下午,左耳听右耳冒,手里也扇着扇子,让她知足。
黄氏把嘴一撇,朝地上啐一口,道:“什么狗屁六小姐,就是个死不要脸的胖子!”
文姓大汉没接口。
终于忍不住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不对,是骂出来。在灶前忙活着的纪西暗自冷笑,不过很快的,他唇角上的笑就僵住了,黄氏把矛头指向他说,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
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
黄氏说话的对象是文姓大汉,矛头指的却是纪西。
文姓大汉一愣之下神色有点怪,下意识朝外甥看去。
粥煮在锅中太久,糊了!
纪西手持着勺子,整个人都僵住,脖子冒凉风,整个人都冷了……
以黄氏的懒惰性子自然不会在粥铺待到打烊,有纪西在,客人不多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招呼文姓大汉一声,两人先一步回家。
粥铺内的桌边,现下坐着三四个客人,纪西眼见黄氏离开,他熄了灶里的火,只等四位客人吃好就打烊。
纪西的住处在粥铺附近,和黄氏住同一座院落,院中有五六间房屋是七八年前搭建,近几年并未重新修葺,遂外表上看起来略显破旧,他和母亲文氏住其中最为破旧的两间。
比起黄氏穿略显华丽的衣裙,文氏穿的就普通了,粗布麻衣,她正坐院中小板凳上等儿子,脸上有抹病态的苍白,白日去河边洗的衣服都已晒干叠好放进柜中。
纪西一进院就听黄氏嘴里不干不净的说衣服没洗干净,说文氏糊弄她。
文氏神色淡淡道:“在河边碰见嘴巴臭的妇人,嫂子那几件裙子的确没洗,用水冲了一下罢了。”
黄氏觉得被指桑骂槐说嘴巴臭,那个气呀,拧着嘴角道:“好你个文氏,我供你吃供你喝,供出孽来了,不想着如何回报就会坑人,明个你就给我滚!”
“嫂子这话不对,在吃喝上我和小西没用你半点,倒是嫂子没少用我们的,别把话扭曲了。”文氏自小体弱多病,生纪西后更是落下一大堆难缠的不去根儿的病,但体弱不代表她人弱,她嘴巴若是不顶用,早多少年前就被黄氏欺负死。
“而且比坑人的功力,谁能比得上嫂子,爹娘在世之时便说过院中房屋有我一半儿,嫂子若是不记得了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别动不动就让人滚,你没那个权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