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的青春

天亮之后，辗转反侧的我勉强进入梦乡。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被黑子叫醒。
“醒醒！你快点回去看看吧！中医馆被人砸了！老疯头不见了！”黑子比比划划地说着，我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爬起来，趿拉着鞋子，不顾一切地往出冲。
我离开中医馆到现在不到七个小时，好好的地方已然是废墟一片。残垣断砾中，再也不复当初模样。
我向周围的邻居打听事情经过，他们说凌晨三点时听到推土机嗡鸣的动静，他们想出来看看，无奈门被人堵死了，谁都出不来。
后来那些人都撤了，他们出来看时，立刻报了警。警察来是来了，看了看现场，简单问了几句，又走了。
这些人眼神闪躲，目光飘忽，我隐约觉得他们在撒谎。这种情况下，想从他们嘴里问出老疯子的下落，几乎不可能。
凌晨三点，老疯子还在睡觉啊！难道他已经被压在废墟之下了吗？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我像失控的疯牛一般，不顾一切地冲向废墟，徒手翻找着那些残砖碎瓦。
这段日子，老疯子待我不薄，真心教我医术，拿我当亲人一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片废墟之下置之不理啊！有朝一日，一旦要让我抓到那些恶人，一定十倍奉还！
黑子冲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腰，声嘶力竭地劝道：“你冷静点！人不在里面，刚刚警察来都找过了！”
“放开我！”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闹了半天，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黑子，帮我去找人，我要翻遍这里每个角落。”我的语气不容置疑，黑子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叫兄弟们过来帮忙。”
黑子和他的兄弟们找了一上午，翻遍每个角落，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外，一无所获。这时我才肯相信，老疯子没有被压在里面。
处理完中医馆的事，我马不停蹄地赶往钱柜，去找杨伟商量应对策略。
钱柜是金胖子的产业，他被逐出洪门之后，这里直接被丧狗接管。丧狗原计划由我负责这里，被我婉言拒绝了。
早在歌乐王朝之时，我已经对这种夜场彻底失去兴趣，再也不愿意在勾心斗角的地方多呆片刻。所以，我向丧狗推荐杨伟，由他负责管理这里，我还是继续当我的“街长”。
中医馆出事，我需要人手来帮忙，这才过来找他。
经过几天的整顿，钱柜上上下下大换血，金胖子的死忠旧部都被替换成杨伟的心腹。听说我需要人手帮忙，杨伟表示愿意亲自带人去调查中医馆被强拆一事，同时也帮忙寻找老疯子的下落。
和杨伟谈完，我又去万事通达找赵斗斗，让他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赵斗斗的手速和办事效率一向惊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中医馆对面的四个监控内容下载到电脑里给我看。
我反复看了几遍，没找到任何线索。这些人从上到下只露出个眼睛，像是早有预谋，有意不留下任何线索。
我气得直拍桌子，只恨自己昨天没能一直守在中医馆门口。要是我在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场飞来横祸落在老疯子身上。
赵斗斗说：“你也别着急，等我一会儿，我再给你找找附近私家车上的监控，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我坐在电脑前，直勾勾地盯着显示器，画面重复在重复，终于被我发现一个疑点，所有黑衣人中，有个男人一直远远地站着，他头套下面，隐约露出脏鞭的发梢。
“艹！火华哥！”
我暗骂了一声，死死盯着屏幕又看了几遍。虽然我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和站姿，都像极了火华哥。但是，单凭这小脏辫和背影，始终没办法确定这人就是火华哥。
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血像涨潮了似的往头顶上涌，眼珠涨得通红，像是随时要从眼眶里飞出来。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火山之中，马上就要被愤怒烧成没有理智的灰烬！
我救了他的命，他来害我师傅，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o……k。”赵斗斗抹了一把鼻头热汗，将电脑推到我面前，说：“你看吧，这是我从附近业主门前停靠的行车记录仪里调出来的数据，这里面录下一个车牌号，我估摸着能有点用，又接着查了下这车牌的主人。你猜，这人是谁？”
“多少钱？”每次到这种时候，都是赵斗斗开价的时候。我熟悉他的风格套路，也不愿意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你想多了啊！我可没有要和你谈价码的意思。这次你就看着给得了。反正你有我微信，随便发个红包意思一下就行了。”赵斗斗拿起粉扑补了补妆，继续说道：“车主是火华哥，我听说你前不久刚救了他，真是救了头白眼狼哦！”
亲耳从赵斗斗嘴里听到火华哥的名字，总算坐实了我对他的怀疑。一连串的疑问接踵而来，他为什么要推平中医馆？是谁指使他这么做？他的真正目标是老疯子还是我？如果是我的话，为什么又要把自己的社团改名换姓来投靠我？苦肉计？他到底想得到什么？
带着诸多不解，我只身前往麻将馆去找火华哥算账。走了没几步，突然又打消念头，改成请他出来吃饭。
接到我电话的火华哥似乎并不太情愿来见我，几番找借口推辞之后，最后还是没能耐住我的固执坚持，同意来西施楼赴约。
然而，我在西施楼等了很久，他都没出现。
正当我要走之际，包间里突然冲进来十几号黑衣人，这些人的穿衣打扮和监控视频里那些人一模一样，为首的那个人，头套下若隐若现地露着几缕脏辫……





放纵的青春 第296章：圆不上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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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突然冲进来许多人，这些人赤手空拳，什么家伙都没拿。这点我很是意外，既然来了，就是要动手，空着手来是怕惊动警察吗？
为首的男人在我对面坐下，瞪着眼睛盯了我半天，忽然扯掉头顶的头套，露出那张黝黑的面堂。
“老大，是我！”火华哥笑嘻嘻地说，“怎么？吓着了没有？”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又摘掉面罩和我说话，我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言谈举止。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和老大谈。”
火华哥一声令下，屋子里的黑衣人通通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一个房间，只剩下我和火华哥两个人。
“老大，昨晚铲平中医馆的人是我！”火华哥说，“老疯子事先被弄走了，他没事，你别担心了啊。”
主动承认？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我真是越来越觉得玩不过他了！
“为什么？”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气，尽量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看着他。
“我欠金胖子一个人情，他被人废了双手，哭着来找我，让我履行当年的约定，逼着我现在还他那份人情，我没办法拒绝，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是我老大，按道理说，我应该事先把这事和你说了，而不是先斩后奏。反正不管咋说吧，这事是我没做对，要打要罚，我都认！”
“老疯子在哪儿？”此刻的我，最关心这个问题。
“他老人家被我们安排在旅馆，后半夜啥话没说，自己走了。”火华哥说，“他可能误会我了，怕我对他不利才走的。”
我直视着火华哥的眼睛，突然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对错摊开来讲清楚就好。说什么打罚，你这就是没真心拿我当老大啊！”
火华哥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料到我会这种反应！似乎，在他眼里，我应该暴跳如雷地发作才正常。
我嘴上笑着，心里强压着怒火。火华哥这个人，我看不透也猜不透，现在和他反目成仇对我没什么好处。等我站稳脚跟那天，我再来和他算这笔账。
“老大您是这个！”火华哥竖起拇指道，“我来向您认错也是带着诚意来的，中医馆是我一手推平的，我必须负责重建！位置我都找好了，郑大妈有个门面房子，风水位置都好，就在我麻将馆对面，用不了三天，我保证您的医馆重新开张！”
我真心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只能顺水推舟，顺着火华哥的意思去说：“我相信你能办好这件事！”
火华哥眯缝着眼睛，哈哈大笑着，笑得我浑身不自在。
西施楼这顿饭吃得我直反胃，跑到厕所吐了半天，出来洗手时意外碰见郑红儿，她过来和我打招呼，问我哪里不舒服。听说我胃不舒服之后，又特意跑回办公室拿了胃药过来。看着她为我忙前忙后，我心里暖融融的，对她的好感度不断上升。
“谢谢你，有机会一起吃顿饭，我请你。”
“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我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郑红儿之后，离开西施楼，打车去南翔技校找裴清清，哪怕能远远看上她一眼，我心里也会舒服许多。
南翔技校的规模和我原来的高中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真不知道裴清清为啥要来这种地方当老师。
保安坐在门口晒太阳玩手机，见我进去，理都没理，完全就是个摆设。
我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小小地怀念了下过去。那时候日子过得简单，不像现在这么心累，每天都在勾心斗角中度过。
下课铃声响起后，一大批学生涌出教学楼，飞奔向标有“食堂”二字的独栋小楼。人群最后，一位美女老师在金色阳光中款款走来。她穿着一套黑色制服套裙，胸前饱满呼之欲出，制服将她的线条裹得玲珑有致，从神态到身姿，没有任何改变。
我看着她，脑海里不断翻腾着过去的一切，痴痴地看着她笑。
裴清清皱着眉，和我擦肩而过。
刚走没几步远，又停下脚步，掉头质问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我说，“接你下班，送你回家，和你吃饭，陪你看电话。”
“神经病吧你！你再这样我可叫保安了！”裴清清勃然大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这要是换做从前，她早过来踹我了。
“没错！我就是神经病，你可怜可怜我，把我带回家去吧！我保证吃了饭就走！”我厚颜无耻地纠缠裴清清，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想陪她一起过。
“神经病！”裴清清骂了一句，掉头就走。
“生日快乐！”我挡住她的去路，嬉皮笑脸地说道：“咱俩同一天生日，一起过吧！求你了！”
“变态！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你调查我？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裴清清气鼓鼓地瞪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动摇。
我绞尽脑汁编织谎言，裴清清就是不爱搭理我。她说她要不是看在我治好李记老爷子的份上，早就叫人来抓我了。
我知道自己很唐突，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又没完没了地缠着裴清清，很容易令她生厌。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想陪她过生日，特别想，十分想，不可控制的想！
如果她能接受的话，该多好！
“你这不要脸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人来。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赏脸和你吃顿饭。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裴清清双手环胸站在我对面，好像突然改变主意要接受我一样。
完蛋了！这个谎我要怎么圆下去？撒谎说自己调查过她？还是找其他什么借口？




放纵的青春 第297章：冒名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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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清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她多得意哦，好像一下子就把我拿捏住一样。不管我怎么回答，都跳不出她先前设下的圈子。她是要我自己承认，我就是变态，是混蛋。可我偏不。
“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我有个老同学叫张赞，他以前特别喜欢你，总把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哦，对了，他好像还画成了漫画，叫什么《放纵的青春》。反正，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总是不吝和我分享你们恋人之间的趣事。”
“我看了你那么多张照片，听了你们那么多的故事，早就把你的模样记在脑子里，刻在心尖上。知道你生日不算奇怪，我还知道你怕打雷，爱喝酸奶，现在还是处……”
啪！
裴清清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我脸上，疼得我嘴都快歪了。她打得可真狠啊，比当初在学校里打我还狠。
“够了！”裴清清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料到她会气成这样，当时就傻了眼，像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恨不得捅自己两刀。今天可是她的生日，我哄她还来不及，怎么能把她气成这样？本想借着“张赞”这个名字和她套近乎，成为她的朋友，没想到会惹她动怒。
直到现在，我脑子还是懵的，完全搞不懂她为啥要生气。
裴清清咬着嘴唇，气呼呼地走掉。
我几步追上去，向她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你这么伤心。要不，你打我几下出气吧！我绝对不躲！实在不行，你咬我两口也行啊！哎，你别哭啊！我就是喜欢你才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我真没恶意。你听我说，我……”
裴清清突然止住脚步，哽咽道：“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我真想立刻告诉她，我就是张赞！
强忍了半天，我艰难地摇摇头，回应道：“他出事之后一直没联系我们，我们这群朋友特别担心他。我今天特意来找你，本打算向你问他下落的。没想到，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对不起啊！我其实没那么坏。另外，之前因为李记的事闹得你对我印象挺不好的，我真是不好意思说出我和张赞的朋友关系。”
裴清清吸了吸鼻子，说：“看在你是他朋友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她这火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让我几句话一说，就这么偃旗息鼓了。我跟在她身后，死皮赖脸地求她吃我这顿原谅饭。她被我缠得不耐烦，又碍着面子不好直言拒绝，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我请裴清清去西施楼吃饭，她说什么也不去，坚持要去李记小馆吃。
听说裴清清今天生日，李老太特意赠送了一碗长寿面。
裴清清又单独要了一个大碗，一边分面一边说：“今天也是你生日，这碗长寿面咱俩分着吃，一起长寿吧！”
我心里暖暖的，这女人嘴巴上恶毒，心地比谁都善良。
席间，我问裴清清为啥放弃一中那么好的学校，跑来这种不入流的技校当老师。
裴清清先是闭口不谈，几杯啤酒下肚，才自言自语道：“我想离开那个伤心地，换个环境生活。每次看到那里的一切，我都能想到那个人。一想到那个人，我心里就堵得慌。”
“他让你伤心了，是吗？”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不怪他，是我自己放不下心结。”裴清清长叹一声，自嘲道：“这些年，我一直接受不了姐弟恋、师生恋这些，总觉得脏兮兮的。没想到啊！自己竟然喜欢上比自己小七岁的男人，对方还是我的学生。可笑吧？”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呀，好不容易才劝服自己接受他。结果，他又出事了。也许，我们注定没缘吧！”
“谁说的？不是说好事多磨吗？你们一定能在一起！”我情绪有些激动，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被捏断，竹刺插进肉里都没觉察到。
我不想听她说这么泄气的话！没有努力到最后就放弃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
“哎呀！你都出血了！”裴清清从包里翻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替我拨出竹刺，帮我按着伤口止血。她的手温暖极了，瞬间融化了我心头的冰。我直勾勾地看着她，傻兮兮地笑着。
“你笑什么啊？疼傻了吧？”裴清清关切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还是去打一针破伤风吧！”
“今天你生日啊！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帮你实现吧！别小看我，我不仅有南瓜车、水晶鞋，还有阿拉丁神灯呢！”我“嘿嘿”笑着，眼里尽是隐藏不住的贪恋，我想和她多呆一会儿，再多呆一会儿，哪怕以陌生人的身份在一起，我也愿意。
裴清清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你这人，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你说出来，我现在就改。”
“没什么。”裴清清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下去，她拿起手包，轻声道：“谢谢你陪我过生日，我累了，先回去了。”
“我送你。”我跟着起身站了起来，不管她怎么推辞，坚持要送她回去。
裴清清走在前面，我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被她叫去办公室的场景。那天，她刚搬来公寓，就和我发生了不愉快的小摩擦。事后在学校里故意找茬，把叫我去办公室，狠狠踹了我一脚。
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我，已经深深沦陷在她的背影里。爱上一个人，真的不需要太多理由。有时候，仅仅是因为某个明媚午后的匆匆一眼，便再也忘不掉她的一颦一笑。
街道冷清，行人匆忙。
耳边响着李健的歌声，深情动人。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放纵的青春 第298章：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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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裴清清回去的路上，她几次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想说。我想问她怎么了，又觉得现在的我没资格。
就这么一路走着，一路沉默。然而，我心里已经十分满足。
送裴清清到她公寓楼下，挥手和她说再见，转身欲走。她突然叫住我，别别扭扭地说：“上去陪我喝一杯再走吧！”
我心里既欢喜又难过，欢喜的是能再多陪她一刻。难过的是，她竟然邀请才吃过一顿饭的男人回家，想叫人不想歪都难。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裴清清语速飞快地说道，脸红得像秋天的苹果。
“没有，我在想用不用带上点下酒菜。”我连忙回应道。
这是我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来到裴清清的新住处，和以前一样，她还是偏爱绿色，满屋子都是绿色植物，目所能及的一切，也都是绿色。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裴清清从冰箱里往出拿啤酒和下酒小菜。很快，茶几上便摆满了鱿鱼丝、肉干和香肠。
“你经常一个人喝闷酒？是不是在南翔教书很不开心？”我皱着眉看着她，这女人什么时候变成酒鬼了？我记得，以前她冰箱里都是化妆品！
“没啥不开心的，就是心里难受的时候喝点。很久没和人一起喝酒了，我觉得自己都快得抑郁症了。”裴清清苦笑道，“你别多想啊！我叫你上来，就是想和你喝几杯。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在学校里和同事关系也一般。哎，我这个人啊，同事缘总是差得要死，到哪里都没朋友。这高楼大厦里住着的人，连对门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想找个人喝酒，真是难死了。”
“没问题！你就把我当张赞就行！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别和我客气，想说什么就说，想怎样就怎么样。”我尴尬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裴清清浅浅啄了一口，靠在沙发上伸直双腿，把脚搭在茶几上。她以前就喜欢这个姿势，一直没变过。
“你叫陈浮生是吧？你和张赞怎么认识的啊？”裴清清这个傻女人，一开口就泄了底，这才是她叫我上来的真正目的啊！她想从我嘴里打听“张赞”过去的事，也算是找对人了。
“发小，打小就在一个村子里混，他啥事儿我都清楚。”这话一出口，迅速引起裴清清的兴趣。她眯缝着眼睛盯着我，问：“那你怎么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一句话噎得我说不出话来，喝进嗓子眼里的酒差点喷出来。
“谁还没点秘密呢！”我擦着下巴上沾着的酒水，努力转移话题，道：“你一个人这么寂寞，就没打算找个男朋友啥的？像你这么漂亮，一定很多人追求吧？”
裴清清低着头，小声嘟囔道：“漂亮什么，不过就是一副臭皮囊而已，用不了几年就人老珠黄。”
我心中暗喜，嘴角忍不住上扬。
裴清清狐疑地看着我，说：“你笑什么呀？”
“我笑西城这些男人不知好歹，放着这么漂亮的大美女都不追求，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啊！”我回应道。
“也不是没人追，只是我心里暂时还放不下他。”裴清清的话立刻引起我的警觉，竟然有人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非弄死他不可！
“谁这么有眼光？说说呗，也许我认识呢！”
“我高中同学，毕业后去美国读书，今年才回来。以前我们俩好过，现在他又重新来追求我，搞得我心烦意乱。”裴清清喝得有点多，脸上一抹浓重的醉意。
我恨得牙根直痒痒，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获得重新接近裴清清的机会。这个假洋鬼子，仗着过去的老同学身份，不要脸地跑来挖墙脚，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