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
君默宁依然浅笑道:“不怪于捕头奉命行事,您请。”
于一刀和其他捕快显然没想到传说中的君三公子如此好说话,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装模作样地到处看了看,结果自然是一无
所获。
于一刀重新在门口站定,抱拳道:“三少爷,得罪了。”
君默宁大度地挥挥手道:“无妨,汉生,送于捕头出去。夜深天寒,小心别迷了路,找不到自家大门。”
汉生垂首答应。
于一刀不是很明白君默宁的话,却还是识相地连连摆手示意不用。
“既然于捕头说不用,那就算了。”
刚才谁说要送出门的?!耍我玩吗?!于一刀背脊上生出了阵阵冷汗,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说不明白,但是很清晰。
送走了那群一开始凶神恶煞到后来听话地像乖宝宝一样的刑部捕快,君默宁摸了摸并不存在的下巴胡茬,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还真是怀念那段斗鸡走狗的纨绔生活啊!那个踹门的捕头叫于一刀吧,在京城住哪儿呢?唉,真是替他们家的大门惋惜啊!
“汉生,传话出去,就说本三少被欺负了。”
于一刀夜踹君三少别苑大门的英勇事迹第二天就莫名地传开了,京城百姓在“火烧落霞山”过了三年之后再次听到君三少的消息,
居然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君三少是真的幡然醒悟诚心悔改了?街头早餐时间的议论还没有结论,君三少的铁杆纨绔党成员,刑
部尚书三公子王源王少爷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京城百姓,君三少是落难了,可是谁要是忘了曾经是谁罩着你们,王三少爷我不介
意帮你们回忆回忆!
于是,当夜出勤到了别苑的刑部捕快的家里,无一漏网全被人踹了大门!王三少放了狠话,那个叫于一刀的,你们家以后都别再
想要大门了,装一次老子踹一次!所以,当于一刀功成名就从刑部捕头的位置上光荣退休,并荣获朝廷颁发的“杰出成就奖”的时
候,已经知天命的老头儿家还是没有大门的!
此事一出,被幽禁在别苑里乖乖反省的君三少再次扬名京城,无敌市井。
言归正传。
听到外间的动静渐渐消失,君默宁顺手打开一个开关,房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顺着几级阶梯下去是一个宽敞
的地下室,里面一个衣衫破碎血迹斑斑的青年怀里抱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孩子,惊恐地看着他。
“出来吧。”君默宁从床上起来,在桌边坐下,挑了挑灯芯,火焰一阵跳跃又亮了几分。
青年艰难地从里面走出来,鲜血随着一瘸一拐的姿态滴在地上,走至近前,青年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哀求道:“公子,秦风求公
子救救我家少爷。”
君默宁早已察觉到这个叫秦风的青年怀里的孩子呼吸微弱,看着不像受了什么伤,可实实在在病得不轻。
“放到床上去。”
“谢公子!”秦风满脸血污,却掩不住心头喜悦。
起身坐在床沿,三根修长的手指搭在孩子纤细的手腕上,紊乱、生涩、微弱,这样的脉象……君默宁看了看孩子苍白的面容,又
扳开眼睑检查了一番,既而转头对跪在一边满脸希冀的秦风说道:“他自己不想活,神仙也难救。你趁早找好地方,别等他死了
没地方埋。”
轻飘飘的话语砸在秦风耳中,却堪比晴天霹雳!
第4章救死
楚汉生整理好被踹倒的大门走进来,一眼看到了一跪一坐一躺的三个人。近前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躺在床上的孩子被揭开
了衣服,瘦弱的身躯上斑斑驳驳都是青紫伤痕,肋骨根根显现,真正对应了那句“身无三两肉”。此刻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脸
上已然泛起了沉沉死气。
秦风颓然跪坐在地,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
楚汉生询问道:“爷,这孩子……”
君默宁身上也有伤,坐着并不好受,于是站起身道:“这是常年凌虐所致,这一路被追杀倒是没受什么伤,现在的情况是,他自
己不想活了。”
汉生再次看了看躺着的孩子,七八岁年纪,可能还要再大一点,面容清秀,五官端正,皮肤也白,若是健健康康的,倒不失为一
个灵秀的孩子。可惜了……
“爷,还能救吗?”汉生试探地问,他家爷的医术他是相信的,只是这两个人半夜闯入,身份不明,他家爷不一定愿意出手。他们
也曾在生死边缘辗转过,自然明白很多时候活着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是这个孩子自己不愿意活。
秦风听得此问,也抬起头,充满希冀地看着君默宁。
君默宁倒是无所谓,他甚至还偏向于救这个孩子,有多久没有给朝廷添麻烦了?刑部的那些捕快们居然都不认识他君三少了?!
“救是能救……”君默宁看着像被注入了强心剂的秦风道,“只是我凭什么救他?”
秦风一愣,是啊,凭什么呢?他们还有什么呢?
“公子若能出手相救,秦风……秦风自今日起,侍奉公子左右,永世不离不叛!”秦风磕下头去,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了。
君默宁和楚汉生相视一眼,倒是有些惊叹于这个叫秦风的年轻人对这个孩子的忠心。
秦风见他们没有拒绝,连磕三个头,喜道:“多谢主子!”
看着这个自说自话把自己给卖了还异常开心的侍从,君默宁表示对他和那个孩子之间的故事还是有点兴趣的。他在床边坐下,身
后的伤传来钝钝的痛楚,这更加坚定了要和刑部作对的心思。
男孩依旧沉沉睡着,君默宁俯下身去却说道:“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你听好,想死很简单,我马上就成全你,可不许反悔哦
。”
也不见如何动作,只是有一点银光闪过,男孩突然就睁大了眼睛拱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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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我不想死’我就给你取针。”君默宁站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开始在床上挣扎的男孩。
“啊……啊……哈……”男孩嘶声叫着,嗓音嘶哑,难听至极。甚至有好几次,他都试图闭上嘴巴,奈何身体里传出的陌生的痛楚
让他不得不出声。
“少爷……”秦风跪在一边,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知道为什么在翻来覆去的痛楚中男孩依然不敢放肆大叫,因为曾经的记忆告诉他
,那样做了只会更痛。
剧烈的痛楚弥漫全身,他紧紧地抓着床单,小小的手上青筋暴突,手指都几乎折断。这不是他以前所受过的苦,挨过的痛,这就
是‘死’吗?原来真正的‘死去’是可以痛成这样!男孩绝望的脸上布满了汗水,是不是有人说过可以‘不死’,可是,痛成这样,只有
死才能解脱吧……
君默宁都有些吃惊地看着辗转反侧的男孩突然放弃了所有挣扎,任自己平躺在床板上,睁大的眼睛渐渐散去了光芒,除了还紧紧
抓着的床单显示痛楚并没有消失,整个人一片死寂。
他怎么做到的?
“少爷!少爷!”秦风站起身扑在床上,声声呼唤,字字泣血,“少爷,您不能放弃,少爷!不能啊……”转而又跪地抓住君默宁的
衣摆,求恳道,“主子,您救救他,您救救他!求您,秦风的命不要了,主子,您救……”
“聒噪!”君默宁甩开秦风,顺手又种下一点寒芒,冷声道,“不怕死的人我见多了,能受我三针不求饶的本三少还没见过,受住我
三针,想死我给你个痛快!”
“啊!”话音未落,男孩终于一声惨呼冲破天际,在宁静深沉的夜里,刺入心肺。
天光乍现的时候,连君默宁都有一种心力交瘁的疲累感,看着床上的男孩沉沉睡着,也不太敢相信他居然熬到差点就种了第三根
银针。
早年横行京城的君三少曾经拿一个杀人如麻的死刑犯试过这种针刑,那个号称面对任何酷刑都不会屈服的大块头,也仅仅熬到第
三根银针种下的那一刻就招出了所有的一切。当然,自此之后,刑部的那帮人对君三少的敬佩、畏惧再次被硬生生提高了好几个
等级。
谁也想不到就在今晚,居然有一个未满十岁的‘好汉’,也生生熬过了两根?
君默宁一面慨叹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同时,也好奇这个孩子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有如此绝望的死志。
楚汉生帮着秦风料理了伤口,自去服侍君默宁休息,熬药的时候还多熬了两盅。他和君默宁都来自异世,那个文明高度发达的年
代,人命是重中之重。即便是纵横东海的默军充满了杀戮的生活,也从来没有随意伤害和杀害普通人的事情。所以,面对这一对
半夜求救的主仆,楚汉生本能地给予了同情和帮助。
第二天早上,君默宁同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楚汉生一起去看情况。
一见他们进来,秦风忙从床沿上站起,端端正正地跪地叩头道:“奴才秦风,见过主子,见过楚爷。奴才……谢主子救了少爷,
从今日起,奴才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君默宁不置可否地坐在床沿上给男孩把脉,发现除了虚弱,基本已经正常。
楚汉生在椅子上铺上了厚厚的棉毯,君默宁移步坐下,秦风挪动膝盖,朝他跪着。
秦风的年纪并不大,整理干净以后也是清清秀秀的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此刻低眉垂首地跪着,口口声声称自己‘奴才’,也没显
得太过于卑微和低贱。
“秦风是吧?”君默宁的语气并不善意,“真真好算计,昨夜听到我们轻轻松松忽悠了刑部的人,便想着怎么样才能留下来?把自己
卖了,又救了人,又有了落脚之地,这笔买卖当真合算。”
“主子……”秦风满脸惊骇。
“别忙着叫主子,”君默宁继续道,“先说清楚你和他身份,三少爷我不做冤大头的。”
秦风惊骇莫名,从他进入这里以后所有的心思,被眼前的人一目了然。他不是对外事一无所知的少爷,在他刚刚进入王府当差的
时候,也听那些大人们谈论过,当今丞相的三公子那个又聋又哑偏偏纨绔到极致的君默宁的辉煌纨绔史。三年前,他也
曾挤在人群中看着那个被吊着却依然让人感觉到无与伦比的高贵气势的少年。
秦风甚至是有些羡慕的:这样轰轰烈烈地过一辈子,纵然短暂一些,也值吧。
“您……您真的是……君三少?”
“还有人敢冒充我?”君默宁为他的这点小心思冷笑。
秦风自然感觉到对面的公子的耐心已然用尽,他在心中略作权衡,当即决定说出一切。
“回公子,我家少爷名叫齐晗,是……是当今……二皇子。”秦风咬着牙说出男孩的身份,他下的赌注太大,连头皮都有些发麻。
“齐慕霖的儿子?”君默宁有些吃惊,万没有料到三年没有掺和京城的纨绔一党,皇帝的儿子居然都出道了,还玩儿得这么大?
第5章真相
齐晗是齐慕霖尚在潜邸时的一个不得宠的小妾生的,排行第二,齐慕霖登基称帝之后,被封了一个不大不小可有可无的封号,就
在皇宫里自生自灭。但是齐慕霖的嫡长子在进宫两年之后因病夭折了,所以齐晗算起来还是老大,但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齐晗
从来不受宠,甚至齐慕霖还记不记得这个儿子还两说,否则又怎会容忍那个女人如此苛责他的儿子。
秦风十五岁时进入王府当差,当时他年纪小,难被人欺负。有一次他做错事挨了打又被克扣了饭食,几乎病饿致死,是那个小
小的孩子悄悄拿了一碗粥给他渡过了难关。后来他就常常关注这个生长在王府角落里的孩子,喜欢他的天真、善良,他唤他‘风
哥哥’,他叫他‘少爷’,却当他是弟弟。
据秦风所说,齐晗的母亲初时对齐晗并不算太坏,至少从不打他。但是进宫之后没两年,她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齐晗不
是骂便是打,小小的孩子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要罚跪饿饭。其实齐晗从小乖巧,之后更是谨小慎微,奈何再怎么样也架不住一
个恨之欲其死的母亲。
秦风借着在宫里当差的机会偶尔去看他,居然有好几次看到他赤身裸体地被吊在宫苑里的树枝上,那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宫妃,用
细长的藤条死命抽打。秦风只恨自己官卑职小,救不下苦难的少爷!
“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突然变了的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院子里,冬日的风有些刺骨
君临天下 分卷阅读6
,心情不错的君默宁带着手铐脚镣坐在院
子里的竹凳上,给风尘仆仆的楚汉生倒了杯热水。
汉生自然地接过,喝下,示意还要一杯,见到君默宁又重新带起了当初丞相亲自安排下的刑具也没说什么,他家爷有自己的打算
,戴不戴这些劳什子的东西,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异世相逢,他们之间无谓年龄阅历,无谓身份等级,只有比自己还要信任对方。
“没找到什么特别有关联的事情,”楚汉生言简意赅道,“只有一件大事:皇后的长子当时的太子齐夭折了。”
君默宁皱眉道:“太子夭折跟个小宫妃有什么关系?”
楚汉生道:“时间太短,还没有查到。但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且……”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这次齐慕霖之所以派刑部捉拿
齐晗,是因为他母亲在皇后的坤宁宫放火。”
“放火?”同道中人啊!放火烧过落霞山的君三少顿时觉得吾道不孤,只是他放火的目的是为了承恩村,那个女人放火又是为了什
么?
“据太医院的记录,那个女人得了肺痨之症,没几天日子了,不知怎的就想去放火烧了坤宁宫。”
君默宁沉思道:“皇后的长子死了,她就开始虐打她的儿子;她自己要死了,就要放火烧了皇后……这事儿说不通啊……”
汉生表示同感。“那爷是否打算留下他们主仆二人?”
君默宁笑道:“自投罗网的劳动力,为什么不要?看秦风的样子,忠诚无虞,正好留在别院里,也省得你每次离开都担心我会饿
死。”
楚汉生表示认同,却又有些担心,“话是如此,但看他这次的表现,心思深了些……”
君默宁点头道:“事关他在意的人的生死,多想一些也能理解,至于旁的心思……来日方长,多教训几次自然不会再有了。至于
那个孩子……再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查出点什么来,宫廷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都不稀奇。”君默宁一副纨绔的样子站起身,“我
们去看看我们的皇子殿下吧。”
汉生笑着跟上。
房间里,被好生照顾了几天的齐晗已经能够坐起来,秦风一口一口喂着药,“少爷,喝完这服药就不用再喝了,三少说接下来只
要好好调养就会好的。”
齐晗有些愣怔,不明白风哥哥口中的‘三少’是谁。
秦风也没有多做解释,更没有告诉他他用自己交换的事情,少爷应该是天之骄子的,至于世间的苦难,若是他秦风能抗的,一定
替他抗下。
门倏忽而开,君默宁白衣胜雪出现在门口。床上的齐晗一见他,满脸恐惧地朝秦风怀里扑去,却没想到,秦风已经快他一步跪倒
在床边。齐晗只能连滚带爬地缩进了床脚最角落的地方,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他永远也忘不了,就是眼前这个越走越近的白衣人
,那天晚上让他体会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待秦风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已经事实既定,他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跪得更谦卑。
君默宁有些皱眉地看着角落里抖成一团的孩子,他有那么可怕么?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皇子,怎么被教成这个样子?
“过来。”越想语气越是冷,他从来不喜欢畏畏缩缩的人。
见齐晗久久不动只是发抖,秦风担忧地抬头看了一眼神情平静的君默宁,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少爷,听话好不好?”
听到秦风的话,齐晗才略略动了动,又犹豫一阵之后才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却依然缩在里秦风最近的床沿处,连个眼神都不敢
看君默宁。
君默宁早已失去了耐心,抓小鸡一样抓起柴禾一般干枯的手腕,草草一把就放下了。手腕的主人像躲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躲得远
远的。
离冬至已经十数日,君默宁的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跪地的秦风说道:“他的外伤已经好了,那
日受的针刑也已无碍。至于他之前落下的营养不良、胃疾这些毛病,那不是一日两日可以调理好的。”
秦风大喜过望,深深叩首,“谢三公子!”
君默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说道:“汉生有事即将离开一段时间,这几天你跟着他熟悉别院里的事情。”
秦风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卖自身的事情最终得到认可,他忙跪直身子叩首三下,“奴才秦风,叩见主子。”算是正式认主
。
君默宁受了他的礼。
窝在床脚的孩子定定地看着他的风哥哥匍匐在那人的脚下,姿态卑微到尘埃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因由是什么,只是觉得莫名
悲伤,如今连风哥哥都已经是别人的人。
第6章筹谋
几天来,秦风一边跟着楚汉生一边照顾齐晗。别院地方并不大,前前后后四五间房,君默宁的房间和书房是主体,旁边是楚汉生
的房间。自从他们二人逃到这里之后,最边上的一间杂物间被拾出来,成了他们主仆二人暂居的地方。深入了解之后,秦风对
于别院的认知也再次刷新,看着并不华丽的房间书房,其内部却是机关重重,作为外来者,他仅仅了解了冬日取暖、夏日纳凉的
部分,就已经惊诧得无以复加。
君三少的纨绔名声在外,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丞相之子,学贯古今,聪明绝顶。
冬至以后的天气越来越冷,别院的回廊里,秦风蹲下身子替齐晗整了整衣服,轻声道:“少爷,还记得我们昨天是怎么说的吗?”
齐晗对于秦风口中的‘主子’实在有太深的的心理阴影,即便此刻提到都是一阵瑟缩,更不要说让他直接面对着他,“风哥哥……我
怕……”
秦风抓住他的手臂,鼓励道:“少爷,您信我,主子看着冷淡,只要您按着我们昨天说好的诚心诚意相求,他会同意的。”
男孩又犹豫了一阵,终于架不住秦风殷切的目光,点头答应了,心中却还是心虚害怕。
秦风如释重负,站起身牵起男孩的手走向君默宁的书房。
书房的门开着,君默宁带着手铐脚镣一个人坐着下棋,棋面胶着。
秦风领着男孩默默地进了书房,还未站定,突然左膝髌骨上传来一阵剧痛,他整个人向左倾斜,左膝狠狠地砸在地上,继而带着
右膝也落地。
一切说来冗长,其实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秦风一句痛呼未曾出口又给咽了下去,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座上的年轻人又优雅地
捻起一枚黑子。
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住了,呆呆地站在一边,满脸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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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开口‘主子’,闭口‘主子’,在你秦风眼里,‘主子’就是用来算计的?”君默宁落下黑子,又随手捻起一枚白子,却是连个眼角眉梢
都没有赏给端正了跪姿的新的侍从。
“奴才不敢!”秦风躬身低头,心知是君默宁听到了他与男孩在外间的说话,什么人有这般耳力,越想脊背上越是升腾起一阵燥热
的冷汗。
又落下一枚白子,这一次君默宁没有再拿棋子,而是转过身来正视着跪地的侍从,“当初是你提出的交易,如今我已经完成我的
承诺,我以为你也已经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奴才知错。”秦风把头垂得更低。
君默宁淡淡道:“是该知错,把棋子捡起来。自己去找楚爷领四十板子立立规矩,然后到廊下跪两个时辰清醒清醒,认认自己的
身份。”
“是,奴才知错,谢主子罚。”秦风捡起地上的黑子棋子双手奉上,又恭敬地磕了一个头站起身。他担忧而隐晦地看了男孩一眼,
躬身退出。
书房里安静下来,男孩畏畏缩缩地站在书房中央,留也不是走又不敢,只能如此僵持着。没有秦风在,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君默宁继续琢磨他的棋局,偶尔带动手脚上的锁链,发出并不刺耳的声音,更衬得冬日的午后宁静安谧。
小半个时辰转瞬即过,楚汉生踏着大步走进书房,不一会儿,脸色苍白的秦风一瘸一拐地出现在门口,颤巍巍地跪了。
男孩惊讶回头,一眼看到他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满脸满脸的冷汗,嘴角殷红的伤口里还渗着鲜血,和惨白的脸色照应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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