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我与你说过你不懂的我会教你,”君默宁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温和,“但是我教过的东西希望你能够牢牢记住,不用我一而再再而
三地提醒。”
“是,先生。”齐晗知道,先生对他的言行举止向来不满,此刻也顾不得头重脚轻的晕眩,挺直了胸膛答道。
“不多罚你,二十下,也该把规矩立了。”
“是,先生。”齐晗机械地回话,他绷着身体站着,眼前金星乱闪,耳边先生的声音显得有些渺远和虚幻。先生说要立规矩,他听
过这个词,当初风哥哥自卖自身之后为了给他求情,就被楚爷立了规矩!
君默宁走近几步,吩咐道:“跪下,双手举高。”
齐晗呆愣愣的,冷汗从额上流淌下来,把双眼刺得生疼。双膝点地,地龙烧暖的青砖并不凉,却生硬,即便又一层棉裤垫着,依
旧在并不多久之后传来钝钝的酸痛。双手抬高,有什么东西被放入掌心。
是……藤条!
第14章梦魇
那一年的冬天好冷!
八岁的男孩就着结了一层薄冰的井沿辛苦地拉起了半桶井水,他一手握住桶上方的把手一手拖住桶的底部,虽然磕磕碰碰地又洒
了一部分出来,终究还是够用了。男孩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把水倒入放满衣服的盆里,却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因为桶和水的惯
性轰然一声摔趴在地上,洒出的井水劈头盖脸洒了满脸全身。
“呃!”男孩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就再无动静,冷风中,摔闷的男孩足足在地上趴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缓过那口气。他撑着手肘慢慢跪
起身子,一只夹带了风声的手掌突然扇了下来!
“啪!”
“砰!”男孩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出口,就被狠狠地打倒在地,尖利的冰棱子划破了长满冻疮的十指掌心,钻心的痛楚连着左颊
上的火辣,男孩的眼泪如雨而下。
“***!洗个衣服到现在没动静!滚起来!”一个穿着厚重棉袄,发丝略显凌乱的宫装女子横眉怒目地站在男孩身边吼道。
女子名叫凌雪,是齐慕霖的……妾氏。是的,是妾氏。齐慕霖未曾登基之前,他是秦王小妾,在府中并不受宠;而齐慕霖登基之
后,其妻妾都依据宫里的妃嫔等级封了品级,唯有凌雪母子,被安排在皇宫角落的冷宫里,除了定时定量的生存物品被送来之外
,无人问津。
“娘……”小小的齐晗撑着身体跪起来,抬起肿了一边的脸委屈道,“娘……我饿了……。”彼时的男孩根本不明白母亲的转变是为
什么,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很笨、做事不能让母亲满意。
“嗖……啪!”
“啊!”回应他的是一记狠厉的藤条。
齐晗这才看清楚他母亲手里拿着一根两尺来长的野藤,这一下抽在衣物单薄的左手臂上,钻心钻肺地疼。他眼神怯怯,直觉上觉
得今天的***平日里更可怕。
“把衣服脱了!”凌雪冷冷说道。
“娘……”
“脱!”
齐晗不敢再说话,颤抖着用伤痕累累的小手解开并不厚实的外衣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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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沿上,圆圆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见他停下来,凌雪又甩下藤条,狠声道:“谁让你停下来,脱,全都脱了!”
齐晗傻傻地跪着,不敢相信这是母亲的要求,这是冬天啊……
“你脱不脱,脱不脱!我叫你不脱!叫你不脱……”看他不动,本就没有耐心的凌雪状若疯狂地挥舞着藤条往小小的男孩抽去,脸
上、手上、身上……
男孩早已跪不住,面对暴风骤雨般的藤条疼得在地上打滚,哭喊道:“娘……我不饿!我不敢了……齐晗不敢饿了……娘……我
脱!我脱……”
肆虐的藤条终于停了下来,齐晗觉得浑身上下泼油一般的痛,他并不敢磨蹭,不敢喊饿也不敢晗冷,抖抖索索地脱下所有的衣物
,赤裸裸地站在严冬的寒风里,特属于孩子的细嫩皮肤上,除了因为寒冷泛出的细密的疙瘩、一些不知什么时候摔打出的青紫淤
痕,就是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狰狞刺目的紫色檩子。
凌雪丝毫没有怜惜,扬手一藤抽在小孩膝弯,然后上前一把将他瘦弱的身躯按到在井沿上,藤起鞭落,狠厉地抽打他的身后。
齐晗痛苦地哀叫,却怎么也挣不脱发狂的母亲的桎梏,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被活活打死了!井口冷硬,井中却幽深黑暗,齐晗
觉得井里好像又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他无助地伸出手去求助,却到底只是软软地垂下了……
书房里,齐晗举着藤条跪了两刻钟,手酸腿痛尚在其次,过去那些来到别院之后被他刻意忘记的不堪回忆居然就这样肆无忌惮地
冲入脑海,连带着还有那时的绝望之意。
不用再受罚,齐晗已经不堪承受。
手中一轻,藤条已经被君默宁执于手中,看到小弟子越来越差的脸色,他今晚没打算为难他。
“二十下藤条,不准出声、不准躲避,不准自伤,犯一条重来,过三次翻倍,听懂没有?”
齐晗把僵硬的双臂垂在身侧,答话道:“回先生,听懂了。”
“重复。”
“不准出声、不准躲避,不准自伤,犯一条重来,过三次翻倍。”
君默宁‘嗯’了一声,继而道:“跪到脚踏上,伏在榻上,褪去下衣……”
“不!”
君默宁惊异地停下移开摆着棋局的小几的动作,难以置信地回头去看小弟子,他的话被打断了?还是他出现幻听了?
“不要,先生……”他没有听错,齐晗仰着小脑袋,蓄满了泪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君默宁,满眼满眼都是恐惧和绝望。
“你再说一遍。”三年时间磨去了君三少太多的棱角和少年意气,今夜又是做好了不为难小弟子的心理建设,可还是被这个意外的
变故惹得怒意升腾!
此刻的齐晗并不能真切地感受,越来越清晰的记忆充斥着他的脑海,这些记忆曾经让他放弃活下去的希望,而此刻,它们卷土重
来。
“不要……”“啪!”
君默宁终于忍不住动手抽了他一记耳光。
齐晗跪不住摔倒在地,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看到了满手的冻疮和被冰棱划破的口子。那些赤裸的不堪的记忆!那些抽
在身上撕心裂肺的痛楚!那些满目苍凉日月无光的绝望!那句击溃他短短十二年人生的话:
“齐晗!你这个***生的***!你为什么还活着!我要你死!死了给我儿子陪葬!”
那一刻,仿若烈火焚身,将小小的孩子最后的一点点生机和尊严燃烧殆尽。
“不要……不要……”他僵硬地爬起来,紧紧地捂着胸前的衣扣,两条腿蹬啊蹬地朝角落里挪去。
君默宁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小弟子吓成这样,只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再不离开这里,下场只有两个,要么他自己被气炸
这显然不太符合君三少的风格;要么小弟子来承受他自己点起的怒火齐晗不可能有这个承受的能力。
“啪!”一声将藤条摔在棋局上,黑白棋子散了满地,君默宁大走几步越过齐晗大力拉开书房的门。
“主子!”秦风一直站在门口,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用了极大毅力忍住了进去求情的想法,却还是在门被打开的第一时间
跪在门口阻挡君默宁的脚步。
“滚开!”君默宁沉声道。
“先生!齐晗脱!您别走!我脱!”
君默宁回头看去,小小的齐晗已经重新跪好,满脸不知是汗还是泪,他颤颤地解着致的外衣扣子,和腰带,脱下之后放在一边
,又开始动手脱里面的汗衫。
“砰!”一声砸上了门,君默宁终于爆发了,一手拎起连汗衫都脱了一半的小弟子拖到罗汉床的脚踏上摁倒,一手剥了他的裤子。
顺手拿起藤条“嗖嗖嗖”地往臀上抽!
“要么不脱要么全脱,脑子坏了!”熟悉君三少的人知道,这是特属于三少爷的骂人风格,“立个规矩搞得我特么要**似的,二十藤
条你给我受住了!”
一道一道的檩子密密地排布在臀上,由始至终,齐晗都没有任何反应。
第15章君宇
中州朝的丞相娶了一妻一妾。妻子连如月是先帝齐风云在平定前朝之后指给义弟的前朝末帝最喜爱的公主,二人成亲之后,不说
多么恩爱,倒也举案齐眉。
连如月性格温顺,学识丰富,夫妻二人由初时的身份有别渐渐转为互相欣赏直至琴瑟和鸣。可不知怎的,连如月成亲多年无子,
眼见君子渊年过而立膝下尤虚,就坚持做主给他纳了一名妾氏,闺名唤作雨辰的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
姜雨辰性格柔婉,知书达理,其父也极仰慕君丞相风姿,便顺顺利利地进了丞相府,可喜的是,不到三月便被诊出身怀有孕。
君子渊自觉有愧于连如月,连如月却是极为欢喜,不但早早地备下男孩女孩的各式衣物,还倾尽全力照顾姜雨辰,十个月后,姜
雨辰顺利分娩,这个孩子便是君子渊的庶长子君宇。在君宇三岁那年,姜雨辰再次为君子渊生下次子君寒,却在那一年冬天
一病不起。
连如月既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君寒,又亲力亲为照顾病中的姜雨辰,累得整个人瘦了一圈,甚至晕倒在卧房之中!当时正好太医院
院正霍本草在丞相府,一诊之下才发现连如月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霍本草是齐风云的舅舅,从小关爱命运多舛的君子渊,视为自家子侄,如今看他连妻子怀孕都不知道,气得罚了堂堂一国丞相在
自家书房里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事事亲力亲为,连如月终究还是不放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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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像稳定之后依然照顾着姜雨辰母子。可无论如何,命逃不过天
,姜雨辰在缠绵病榻两个多月之后撒手人寰,彼时,君寒不到半岁。
几个月后,连如月经过痛苦分娩,君三公子顺利诞生,结果却是天生聋哑!
正月十五的朝堂上,文武官员济济一堂,皇齐慕霖坐在皇帝宝座上侃侃而谈,多是些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
君宇却在人群中发呆。
京城一地权贵无数,而他和君寒是所有贵族子弟钦羡的对象,其中尤以那些庶子为甚。试问哪一个庶子能得主母如亲子般照顾疼
爱?哪一个庶子能得丞相亲自栽培教导?又有哪一个庶子选择放弃长辈封荫,依靠自己的力量隐姓埋名高中状元?虽然最后只落
了个翰林学士,无品无阶,可哪一次皇帝和丞相研讨国家大事之时不是他在身边伺候?这是皇帝将他视为自家子侄!
满朝文武,对着这样一个庶子,谁不见到他笑着称一声“小君学士”?
君宇却没想着自己的荣耀和光芒,他想到的是三弟君默宁,他甚至一度猜测小弟天生聋哑是因为如月母亲照顾他们而受累导致的
!除夕之时在别院见到他了个小弟子,应该能让他寂寞的生活增加一些乐趣了吧,毕竟自家小弟是那么爱热闹的人!想到君默
宁当初在京城地头上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举动,君宇俊朗的面容纾解开来,嘴角微微弯起。
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君宇察觉,抬眼看到父亲君子渊正看着自己,悚然而惊,忙敛了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地听齐慕霖唠叨。
巳时末,中州朝新年第一次大朝终于结束了,文武百官纷纷退出。
君宇自觉地走在君子渊身后,待走出大殿与众官员告别之后,垂首说道:“父亲,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君子渊头也不回地说道:“是该罚,大朝都敢神思不属,回去……”
话音未落,传来齐慕霖身边的亲近内侍黄公公的呼唤,“相爷,皇上说请小君学士且慢回府,有些资料文书要整理一番,您也知
道,皇上就信您和小君学士。”
既传达了旨意,又拍了马屁,内监们在这方面的造诣一向炉火纯青。
君宇躬身答道:“微臣遵旨,父亲……”
君子渊早已转过身来,说道:“你且细心做事,晚上回去之后去你母亲佛堂跪超《心经》百遍,抄不好不准休息。”转而又对内侍
说道,“黄公公,子渊就先回去了。”
“相爷请。”黄公公弯腰恭送,直到君子渊走远了才直起腰板道,“听闻君相爷家教严明,今日可算亲眼所见了。”
君宇赧羞道:“是君宇不堪造就,让公公见笑了。”
黄公公掩嘴笑道:“小君学士不堪造就,谁堪造就?不说了,老奴给您引路。”
“有劳公公。”
架库阁中,一排排高高的架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个身形俊朗的青年正在伏案整理并不时地记下些什么,然后又站起,将已经
确认好的资料放置到固有的地方。
君宇做这些事已有四年。
重新坐下,君宇揉了揉太阳穴,做这样的整理工作并不耗力却极为耗神,早间又是大朝早起,他有些累了。不过快了!他定定神
顺手拿起两张看似普通的纸,上面只画了两个人像,其中一张甚至还有涂改的痕迹,却在第一时间吓得君宇猛然站了起来,连椅
子都被带倒摔在地上,静谧中发出一声巨响。
秦风!居然是秦风!那另一张不是很清楚的,难不成是……亦晗?君亦晗!齐晗!
这两张画是夹在一张秘旨草稿中,内容赫然竟是皇帝吩咐内廷侍卫抓捕此二人,且不得泄露任何信息!
君宇的心砰砰直跳,多少猜测纷至沓来:小弟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怎么到别院的?他们什么时候……不对!时间对不上!
这明明是冬至前后的事情,为什么小弟会说是半年前?
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君宇彻底清醒了过来: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弟弟的胆大包天,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君宇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君子渊正在和君寒一起吃晚饭,君宇自知有过在身,进门之后就地跪了,“爹,孩儿回来了。”
君寒见兄长跪下,忙放下碗筷站起来。家里没有弟弟陪绑的规矩,但兄长跪着,弟弟也没有坐着的道理。
君子渊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起来先吃饭吧,吃过之后去佛堂找你娘。”
“是,谢谢爹。”君宇叩首起身。
饭后,君宇来到丞相府后院的佛堂中,唯一留在连如月身边伺候的金莲见到他,喜道:“大少爷,您来看夫人?”
“莲姨,娘呢?”
“夫人在里间,大少爷随我来。”金莲三四十年纪,忠诚、和蔼、亲善。
君宇虽金莲走进内室,一个四十许的妇人正坐在床边做针线,密密的针脚清晰严谨,白色的衣料上案底花纹金丝镶边,一看就是
极为名贵的布料。
见到君宇进来,妇人露出欣悦的笑容道:“宇儿来了。”
“娘。”君宇撩袍跪倒,叩首请安。
妇人正是君子渊的原配妻子,前朝公主连如月,她穿着极为朴素的粗布麻衣,满头黑丝简单挽起,只插了一只木簪子,浑身上下
别无任何饰品。可是在烛光的映衬下,却依然能看出皇家公主独有的气韵和尊严。
连如月放下手中的女红,看着君宇道:“起来吧,与娘不用行此大礼,既然来了,给你亲娘磕个头吧。”
君宇应是,起身之后去给姜雨辰行礼,然后又重新跪回连如月身前。
“怎么了?”连如月看出长子今日有些异样,关心道。
“娘,孩儿……爹罚我今夜在佛堂跪抄佛经,孩儿……打扰娘了。”君宇垂首道。
连如月心中不忍却也无法阻止,遂吩咐道:“金莲,去给大少爷准备一个垫子,再烧一盆炭,不过门窗不能关死了;哦,对了,
把我之前准备的氅衣拿来给大少爷披上,再冲个汤婆子……”
金莲笑着答应。
君宇苦笑道:“娘,爹让孩儿来受罚的……”您这样做真的好吗?“况且娘都不用这些东西,孩儿怎能擅用?”
连如月想了想,说道:“是娘欠考虑了,回头你爹再来为难你。不过膝下的垫子一定要垫上,冬日寒凉,这佛堂夜间更是寒气逼
人,跪伤了膝盖可怎么好?你爹罚你来这里抄经,怕也是存着这点小心思……”
看着母亲在此情此景之下欢愉平和的笑意,君宇内心感动的同时也不禁恼恨:小弟,你何其不懂事,让如此爱惜你的母亲独守佛
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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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君宇跪在柔暖的垫子上抄写《心经》百遍,另一边的内室里,连如月就着灯火堪堪完成了一件少年的衣物,整齐折叠之后
放入一个专门的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垒着数十件类似的衣服。
第16章失踪
别院的清晨,静谧安详,君默宁早早起身到书房整理了一些汉生留下的事务,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昨夜齐晗的表现实在
引人疑窦,之前也不是没罚过他,掌心被打得红红肿肿的也只是抽噎几声,没见有什么大反应。是不是有什么过往的因由?
汉生出去查探齐晗的身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结果如何,想必这次回来之后能够解答一些疑问吧。
君默宁揉了揉太阳穴,果然是安逸太久了,这么点小事情就想得人头疼。都因为汉生实在太勤快了,里里外外一把手,把他君三
少宠得脑袋都有些转不动了。
话说汉生怎么还不回来,秦风煮的饭真的很不好吃啊……
冬日的清晨里,君三少太久不用的脑袋里,翻腾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念头……
“主子!主子!”秦风焦急、惶然的声音伴着沉重且快速的脚步声传来。
君默宁坐直身子皱眉道:“怎么回事?”
秦风喘着粗气道:“主……主子,少爷……少爷不见了!”
“说清楚!”许久不经历意外和风浪的君三少有些反应不过来。
秦风回禀道:“昨夜奴才替少爷上了药,发现他发烧了,就熬了药喂他喝下,奴才看着少爷睡着才离开的!可是……可是今天早
上过去,少爷……他……房里没有人,被窝里也是凉的……前院后院奴才都找过了,没有!”
“要跑,他不会往前院跑,至于周围他更跑不出去,”君默宁摊开一张白纸,随手画了起来,“我在周围的树林里设置了五行八卦的
阵法,你按图索骥走一遍,找不到再回来找我。”
“是,主子。”秦风拿着纸行礼出门。
一个多时辰之后,秦风颓丧地回来了,树林子里安安静静清清爽爽,哪里有齐晗的身影?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君默宁站起身道,“云中山,齐晗从后院的小门里出去,进了云中山。”
秦风惊骇。
“我与你一同去找。”君默宁说着,开始解手铐。
“主子!”秦风大胆阻止道,“主子,不行,您……您不能离开这儿……”
君默宁倒是没想到这种时候秦风居然还能顾着他。
“主子,奴才去找!一定把少爷找回来!”秦风信誓旦旦道。
“也好,”君默宁不再坚持,“齐晗身上有伤又病着,他走不远,你找仔细点,尤其山洞、有水的地方一定不能遗漏。”
“是。”
之后,君默宁就一直坐在琴桌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琴弦,“仙翁”之声不绝于耳,却是杂乱无章,无腔无调。秦风这一走
就是一整天,暮色四合,苍茫的夜色笼罩了天际,云中山只剩一个黑黢黢的影子,在夜色中如同巨兽。
“哦唔~~~~”
云中山里突然传出了隐隐的狼嚎之声,一声,两声……乃至此起彼伏!
是狼群!
君默宁不再犹疑,卸下手铐脚镣,身形有如一阵青烟,瞬间消失在小院中!
云中山的一处山坳里,秦风手执一根火把左一下右一下地抵挡着,而对面,赫然竟是几匹面目狰狞、垂涎欲滴的狼!初时还只是
一匹,无意中与他遭遇,谁料短短一刻钟内狼的数量陡然增加到了近十匹!看这个架势,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秦风身上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不少伤口,那还是他和第一匹狼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如今这么多狼,他连一丝丝抗争的勇气和侥幸
都没有!他的心中越来越绝望,比三个月前被刑部的人追杀还要绝望,毕竟大家都是两条腿,谁也不比谁跑的快,可是,面前的
狼有四条腿啊!
秦风欲哭无泪,少爷啊少爷,咱们好不容易逃出虎口在别院安顿下来,您哪条道理想不明白非要离家出走啊!
距离秦风并不远的山洞里,齐晗正昏昏沉沉地靠在山壁上。他昨夜离开别院后,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上了山,走了没多久就因为
伤病倒在山路上。他是被生生冻醒的,山里的寒冷铺天盖地,像针刺一般扎进五脏六腑。他艰难起身再往前走,最后在这一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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