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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方静途
当年她做那些事,其实真计较起来……她萧辰意,也不算对不起他。
但到了最后准备离开时,萧辰意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自己毕竟也坏了人家的大好姻缘,还夺了人家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的清白,又这般折辱了人家大半年,这会这么拍拍屁股的就走人了,怎么想好像也不大厚道,便略尽绵薄之力的给他安排了些后路,权当了了这点露水情意,谁曾想,现在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萧辰意在心头默然半晌,呵了两声,谁又能料到她有生之年还能再回来的啊……?!
当初离开之际,她就是想着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这世界,这地方了……
那么这人……也就从此再不相见了。
现今看来,造化,这就是……造化吧……
萧辰意虽郁闷无比的再次踏进这帘域,但走着走着,看着那若隐若现,重重掩掩的帘幕,她却突然就放松了些,渐渐就起了玩心,在帘域里越走越悠闲,手还不时的去拨弄那些帘幕。
很但快,她就觉着有些闷热难耐,想着在这帘域里,这会儿清清静静,一人也瞧不见,便把在小摊贩上买的这顶可折叠起来的帷帽给摘了下来,换上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顶透气小帽。
但没走几步,很快她却突然察觉到好像有人在跟着她,因为帘幕的遮掩,她余光只能注意到,似乎……是一个男人,但男人跟着她干什么?
萧辰意今日也是男子打扮,一个男人跟着一个男人……?
萧辰意突然又联想到了什么,心尖儿一颤,立时就不敢往后看,也不敢再换上帷帽了,只能越走越快,心里也越来越胆战心惊,难道……这么快,她就被她当年的那目标对象给发现了?
可是她明明已经很小心谨慎了,先前几日整天都是脏污小乞丐,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整了套干净的男子衣衫,出门也都戴上了能遮掩面容的帷帽,难道就这么一两天功夫,她就被人给盯上了?
萧辰意还是在城里观察了这么好几日,才发现这京城里好像有不少外邦来的人,而且有些人还会整日里都戴着个掩面的斗笠或帷帽什么的,萧辰意还发现好像并没有专人去调查戴着这些物事的外乡人,所以她也才敢这般打扮,但现在——萧辰意的心里,却开始有些发虚了。





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第5节
眼瞧着就要走出帘幕,身后的人影好像也被甩掉了,萧辰意刚松了口气,却突然就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站住。”
萧辰意的身子一瞬完全的僵硬了。
有脚步声沉沉从后方走近,萧辰意惊慌失措,不知自己现在到底是该跑呢,还是该怎么样,直到有一只手握住了她肩头……
萧辰意身子一颤刚想惊呼出声,有人却从后捂住了她的嘴,长袖垂在她身前,扑面一阵脂粉的香气,但其间又好像还夹杂着某种其他淡淡的莫名香味,萧辰意被这点香气摄了心神,正怔愣着,就听一人在她耳边亲昵的道:“没良心的,你可算是来了……”
萧辰意皱眉,发呆的意识很快回笼,她使劲挣脱开了身后男子揽过来的手,转过身去,就见到一张十足惹眼,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惊艳的面容出现在了她面前,这张脸上狭长漂亮的双眼现下也正惊愕的瞧着她。
颜色鲜亮的年轻公子,衣衫不整,看起来比较放荡不羁的模样。
青年公子渐渐凑近了她,欣长的身子微躬,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还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阵。
萧辰意瞧他那目光,直白的只差没赤裸裸的把她给当货物明码标价了,萧辰意还没说话,这位貌美公子已经低低开了口似是自说自话一般,“女人?嗯……还算过得去……”
萧辰意:“……?”
“敢问这位公子,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萧辰意见眼前男人眉目含情,一副风流体态,再联想他方才错认她说的话,她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二,这无礼的美人公子看来应该是有龙阳之好了。
而且这副样子,想来应该——是下面的那个?
萧辰意突然觉着好像有些可惜,毕竟若是在当年……
为了维持人设,这位公子肯定也就被她这荒唐的汾阳公主给看上了。
等等——
他刚说了什么……?
这人刚说了——“女人”?!
萧辰意超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了,她面不改色的佯怒道:“这位公子……你说什么呢,说谁女人呢,哪有女人了?!”
美人公子听她这第一句话,反应了一会儿好像才听明白了她意思,又听她接下来的质问,他想了想,缓步走到了萧辰意的面前,又盯着她看了良久,久到萧辰意以为他是要在她脸上给看出朵什么花来时,没料,男子很快,却做了件让萧辰意觉得放在这地界应该是可以称得上还比较惊世骇俗的事——
这人竟——竟突然走近她,然后堂而皇之的将手放在了她腰间,顺着她的腰线轻抚了下去,然后还一脸平静的,用着一种似是在跟她谈论天气一般的语气一字一顿的真诚道:“我说你,作为一个女人,这姿色——还算过得去。”
萧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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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调戏
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方才作恶现已拿回伸展在眼前的手,指骨根根,白皙分明,男子以一种近乎纯真又似乎诡异的清淡语气缓慢道:“姑娘身娇体软,骨肉匀细,还想说自己不是个女人?”
萧辰意简直懵逼又愤怒,她猛的后退两步,“你你你”了半天,才终于骂出了一句,“你神经病啊,男人就不可以柔弱一点吗?!”
难道她女扮男装就这么容易被认出来的?
但应该不可能啊,明明之前在大街上都没人关注她认出她来的,毕竟大陈国民风开放,断袖之癖也能摆在青天白日下,男妓勾栏那也是一大特色,所以许多阴柔男儿喉结不显,体态轻盈也属正常,虽然他们声音大都还是与女子天生细腻柔软的嗓音不同。
但这嗓音对萧辰意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可是小品、唱曲儿、舞台剧、二人台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半桶水的小戏团演员呢,捏把嗓子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技术活。
所以这男人到底是如何这么容易就瞧出她原本女扮男装的实质的??
登徒子美男似是没料到萧辰意会这么骂他,他噗嗤笑了声,道:“姑娘不承认,莫不是想让我再试探下其他地方……”
萧辰意见他视线落在了自己裹得扁平的胸前,她只双手护胸的道:“你敢……!”
男人的视线落在女人紧护着自己胸前的双手,不紧不慢的道:“姑娘裹成这样,其实也摸不着什么,而且我想姑娘即使没裹,我应该也占不了姑娘你多少便宜。”
“……”萧辰意本来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无耻了,但没想原来这世间还有比她更厚颜无耻的人?
而且这人不仅无耻,看来还是个毒舌,混蛋拐着弯儿的讽刺她胸小呢……
萧辰意现下还护着自己胸口的双手不自主的紧了紧,心里控制不住的思衬着,她记得她现在这副新身子的胸明明……还算可以的……跟她当年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现下只是被她用劲裹平了而已,倒是无需担忧,无需担忧……
萧辰意松了口气之余又觉自己简直是活久见……
嗨呀,她真是越想越气,青天白日的竟被一个小倌儿给调戏了……!
或许真是因为不仅刚被这人给调戏气了一回,方才还实实在在的被他给惊吓了一跳,萧辰意突感十年前无良系统给她的王霸之气好像突然之间又回来了,遥想当年,她可是对某位良家公子实行了“惨无人道强取豪夺”的恶毒公主呢……
萧辰意突然便气势汹汹的走向面前的风流男子,站定在他面前,在人正以一种气定神闲的姿态看着她时,萧辰意突然就朝着面前人狡黠的一笑,然后就只见一个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揪住了面前高挺男人的胸前衣襟,然后——
地面上拉长的人影,两人的上半身瞧着,似乎是贴在了一起。
一秒,两秒,三秒——后。
贴近的两人,鼻息相闻,但却,只是大眼瞪小眼。
女人的唇离男人的仅十公分距离,男子微微愣神,但很快就闲闲的扯动嘴角,唇边掀起一抹撩人弧度,却是明晃晃的看戏嘲弄。
萧辰意紧揪着男人衣襟,眼神恨恨的,但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果然,她还是老了。
再做不到如十年前那般生猛了。
虽说当年很大部分原因也是被逼无奈,但……
看着眼前男子俊美秀逸的面容,萧辰意想,果然,还是赵侍新那厮当年令无数贵女竞折腰的泠然美色让她更能下得手去辣手摧花。
不过也是当时年少,见识太浅薄。
如今,她萧辰意什么没见过。
女人缓慢松开了揪住男人衣襟的手,后退两步似是在对男人说又似在宽解自己般无所谓的喃喃两句:“罢了罢了,都是小事,小事。”
男子听了这话,才微微笑了笑的道:“姑娘方才可是想轻薄于我?”
萧辰意未应,又听男人接着思量道,“我瞧姑娘对这种事好像很是娴熟……”
萧辰意转了转手腕,将袖中帷帽拿出抬手戴在头上,下巴轻扬,只吐出一句,“干你——何事?”
没想她话音刚落,就听那男人仿似好奇般的又问了句,“姑娘现下为何还要戴着帷帽?我瞧姑娘看着也不似外邦来的人……”
萧辰意只咬了咬牙的应道:“我怎么样,干—你—屁—事!”
说完,萧辰意想到自己今儿来这的目的,没时间再与这人多做纠缠,便直接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不甘的转回了头来对现下还站在原地的登徒子男人道:“这位公子,本姑娘今儿有急事就不跟你计较了,算本姑娘今天倒霉,希望咱们日后,天上地下,后会无期,永世不见。”
因为保不准再见到人想起今天这一幕,萧辰意会忍不住想剁了他那只狼爪子。
说完,萧辰意就潇洒的又往前走了,没想刚走了几步,她脚下突然一顿,微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走的方向,好像不大对……
萧辰意本来准备去的地方是醉诗轩,但刚才走了一小段后,她突感自己好像被人给跟踪了,一时惊慌便往前走到了这里,然后没想就碰见了这人。
拧眉思考一番,萧辰意想,方才应该是她太过小心谨慎,忧虑过头了……
就说她应该没那么倒霉,这么快就被那人给发现了吧……
萧辰意再次深吸了口气,又调转了方向,无奈再次走过那个男人跟前,男子只闲闲抱胸,衣衫半褪,风姿清流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等萧辰意快走过他身旁了,男人才突然又讨嫌的开口说了句:“姑娘怎么又回来了?世事还真是难料啊,对吧。”
萧辰意:“……”
第7章 大牢
一切都怪这秦香楼的布局设计,楼中——还有楼。
沿着帘域前行,隔一段就会走到秦香楼中不同的去处。
秦香楼内有正常喝酒吃肉,听书看曲的醉诗轩之阁,也有煮茶品茗,清雅悠闲的文贤阁之类,除此之外,还有稍微不正常点的地方——那就是晨阳楼了,晨阳楼里也有美酒佳肴,丝竹琴乐,但最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不管你是各种身份,达官显贵亦或是商贾士族,都可自由自在的将自己最真实的取向展现给他人,这里是断袖的天堂,是可以自由交往的地方。
大陈国虽民风开放,不以断袖为怪,但毕竟这也不是社稷的主流,光天化日之下也难免遭人诟病。
所以秦香楼里的这处晨阳楼便成了有龙阳之好人们的一个绝佳好去处。
勾栏那种地方是专供人嫖宿取乐的,但这里不一样,这里只是同好交往的地方而已。
这男人现在就站在晨阳楼的入口处,还这样一番打扮,又听他方才搞错人,出言调戏的话,想来应该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哥,而是在等着公子哥的小倌儿了才对。
这晨阳楼,既然是同好的聚集之地,当然也就会有不少的野人小倌儿们来这里——钓金龟了。
萧辰意刚被这人轻浮戏弄,现在又听他出言挑衅,自然也毫不客气不甘示弱的回敬道:“这位公子,我劝你呢现在最好还是少说两句,保存点体力得好……”
这话说的,明白人都懂,但对这位公子来说却好像无关痛痒一般,他听了,只微挑眉,似乎,还轻笑了笑。
萧辰意只觉这人的脸皮当真是比城墙还厚,摇了摇头,便直接走过,往自己的目的地醉诗轩而去了。
到达醉诗轩的入口,沿着通道往前,再转过一条楼中巷道,萧辰意总算来到了伶人们上场前备妆的地方。
管事的一见到她,就将她给拉到了一处妆镜前,让她赶紧准备,约好的时辰到,这都快过了一刻了。
客人们都等的不耐烦了。
长得有些矮胖的管事将她压到妆奁前又提醒了她一句道:“萧辰,我可是见你在南街的茶楼里讲的还不错,这才给你这个机会的,这嘛,要是干得好,我说过,在这地儿,银赏钱那自是不会少,不过要是干得不好,砸了我的招牌,那我可就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萧辰意哪怕心里打鼓,面上也镇定自若的拍了拍胸脯道:“管事的您放心,茶楼里我什么实力您不都看见了,您老还担心什么,萧辰保证一定会让客人听得开心,听得尽兴的。”
管事的又拍了拍她的肩头,这才满意的从萧辰意的身后离开,又去看顾其他人了。
萧辰意总算呼了口气,开始对镜描妆。
她这……就要下海去说书了,只是这又不同于一般的说书,因为她要描个红白油彩妆才能上场。
对高管事,她编的理由是为了能让听客们更加的身临其境,更能走近说书人言论下波谲云诡的世界,但其实——她只是为了掩目而已。
萧辰意自从知道自己当年的目标对象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想将她给抓出来狠狠鞭尸之后,她思考了一整天,终于想明白了,她绝不能坐以待毙,既然系统扔她回来时只是简单的告诉她让她回来面对一下,那她在哪不可以面对……?
她才不管无良系统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深意,她只知道,她怎么也得好好活着。
现如今,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她就算遮掩的再好,迟早也会被人给发现,但如果她跑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即使那人探查到了那里,至少不仅能逮着她的机会要小得多,她能逃走的机会也要更大的多,萧辰意只知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那就是跑路。
但目前,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正摆在她的面前,那就是……她没钱。
萧辰意现下全身除了这一套衣服,就只有那日她那目标对象慷慨给的一锭银子,但这锭银子现在也已经用了不少了,剩下的这点钱资,远不够她跑路的。
所以现下萧辰意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攒钱,赶快跑路。
萧辰意思索了许多快速攒钱的法子,但最后都绝望的发现短时间内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第6节
沮丧之际,前两日在一茶楼门口,偶听一老头子说书,那是讲的绘影绘声,唾沫横飞。
萧辰意心情不大好,便也坐进去听了一段,听着听着,她越来越觉着有些奇怪,这里面的情节真是莫名熟悉,直到后来,听到了故事中的主人公,某国荒淫恶毒的公主某天却稀罕干了件展扬国威,值得美名远播的好事……萧辰意再一回顾之前所听情节,她才惊觉的拍案而起——
这……这不就是说的她萧辰意,十年前的汾阳公主嘛?!
这哪里是什么杜撰的“烈阳公主传”啊,这分明就是改名换姓,换皮不换里的大陈国汾阳公主传嘛!
萧辰意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可是有一部分,不,是很大一部分都以她为主角的说书呢,因为故事内容主要是她萧辰意跑来当公主后发生的一些事。
萧辰意原本只是略有兴趣,但后来突见茶客里不知是哪位“达官显贵”还是“商贾巨富”给铁盘里打赏了两锭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萧辰意的双眼,一下就亮了。
这之后,萧辰意便开始四处打听收集信息,才知原来她这早已薨逝十年的汾阳公主可是大陈国少有的题材性人物,她的各种事迹那可是能名载书册,让人说的唾沫横飞,听得如痴如醉的。
也是,有钱没钱,官民富庶,放松之余不就都喜欢听点那什么香艳出格的故事儿,在这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找点刺激吗?
萧辰意打听打听着便知,自己的路子来了。
还有谁,能比她更能将这“烈阳公主传”给讲得绘声绘色,深入人心?
而且她还能出其不意的另辟蹊径来点不一样的呢。
当然也得在能发挥的情节里发挥。
因为这烈阳公主传,大家心里都清楚实际影射的是哪位人物,听说几年前有说书人就因为讲的太出格了,还给被抓进了大牢,警示民众不得随意编排皇亲贵胄以儆效尤呢。
只是这两年,上面好像又管的宽松了许多,只要不触及底线,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萧辰意想,那可就好发挥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她花大力气收集了几乎所有民间曾提及过的有关烈阳公主的故事情节,以保自己将来所说能不露马脚。
只要在这些已有的情节上讲得更真实,更身当其境,再偶尔发挥些不露马脚的奇思妙想就行了。
萧辰意觉得这应该是能最快让她攒钱的法子了,也是她最能胜任的位置。
她要挣的就是那横财一般的赏钱,在秦香楼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而有钱人则一般出手都比较阔绰,比如当年她不就总是一锭锭金子流水般的往外扔?
只要能得几个大赏钱,她就可以很不贪心的功成身退,隐居避祸了。
所以当她昨日在一间茶楼里抹了红白油彩妆,小试了一把身手后,就被醉诗轩里偶然路过,负责管理醉诗轩内一应娱乐事项的管事给看上了。
萧辰意对于这个幸运的开局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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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
现在已是寅初一刻,外面的日头这节气反常的晃了起来,地牢的狱卒们守着这些被关押得严严实实的人都有点犯困,尽管牢里关押着的囚犯一如既往的在不断的呻·吟叫骂着。
而地下终年不见天日的天牢里却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这里关押着的人不多,而且个个都仿佛有某种默契般死寂沉沉的缄默着。
谁都不愿没事到这种没有一点阳光,还潮湿阴冷的地方来,所以主管天牢的提刑司怎么也没料到现今朝中身份最重的,同时也是他顶头上司的那位大人,今日此时会突然没有任何通报的就来到了这里。
等他听见消息从天牢里的休息处赶来时,这位大人已经走进了天牢最深处的地方,站在了走廊尽头天字一号牢房的铁门前。
在他身后安静的跟着一位黑衣男子。
提刑司上前来行了礼,候了一会儿,见男人没有其他的吩咐,多年官场浸润,极善察言观色的他看了眼天字一号牢房内,那位身着囚衣,坐在破例为他准备的小木桌前,手里执着颗黑棋,即使身处牢狱却依然显得云淡风清,年纪已至不惑的男子,同样已步四十好几的提刑司大人有些钦佩又不解。
钦佩的是,牢中这位当初可也是他们这的大人,而如今虽成了阶下囚,但这位却一直以来好像都并不太怎么在意的样子。
而令咱们这位提刑司大人不解的却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心如止水的人物,却被他们现今的大人关押到了这天牢里监管最深最严密的地方,似乎是担心人逃跑了一般。
但这样的所在,即使是大内或江湖高手,也决计不可能从这里逃掉,更别说是现在关押在这里的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人了。
不解归不解,但提刑司宋大人知道自己此时应该不合宜再留在此处,便拱手行礼的告退了。
周遭的狱卒也都退了下去,砖墙上灼灼燃烧的火把不时发出“呲”的一声响,惊跳起一线火光。
牢里的人总算又落下了一颗棋子,他抬头看眼站在牢外的人,温和的笑了笑道:“赵大人怎么还站在外面,不进来坐坐?”
赵侍新缓步走了进去,站到了男人对面。
牢房里除了一张四方的梨木矮桌,两张圆凳,就只有墙边一张草草铺了凉席的卧榻,但这般布置已算是这地方最干净最豪华的地儿了。
男人手里执着一颗黑棋,又落在了桌面摆着的棋盘上,才没抬头的又道:“赵大人今日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了?”
赵侍新站在男人对面,看着黑白棋局,他淡淡开口道:“荀老师,那您觉得学生今日所来为何?”
荀杨沉吟一番:“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有李侍郎和刘御史来这里陪我,这段时间又没见人了……”
说着他又落下了一子才话锋一转的疑惑问道:“赵大人这两年,杀了不少人了吧,荀某想知……赵大人可有什么收获?”
赵侍新负手而立,抿唇未发一语。
荀杨有些了然,又一笑道,“怎么,侍新,两年前我给你的答案,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
赵侍新缓慢转身看向了牢外,温言相劝道:“荀老师,侍新希望您能再好好的考虑考虑,不然再过两年,您这身体可就真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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