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你叔(重生)
作者:Miang
文案一重生之后,阮静漪决定远离渣男前夫,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渣男前夫不可能,我不信。你是离不开我的。你一定还爱我!阮静漪?于是,阮静漪光速嫁给了前夫的叔叔……阮静漪说来别不信,刚开始我嫁给他,不过是拿钱办事,奉命假扮未婚妻。段准但后来,我们弄假成真了。文案二前世,因一句“悦卿久矣”,阮静漪对段家公子段齐彦暗生情愫。为嫁段府,她不择手段。后来,她虽如愿嫁给段齐彦,却被夫君冷落,独守空房。将死之际,阮静漪才明白,段齐彦不过是将她当做妹妹的替身,这才对她说出了那句“悦卿久矣”。今生,她发誓定要过好自己的人生。段齐彦拿她当替身?她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一场意外,她被卷入京城阴谋。权势滔天的段准向她抛来了高枝。“我缺一位妻室,愿酬她一生荣华珍重。阿漪,嫁我也是嫁段府,你可愿做我的妻?”阅读贴士1.双重生,宅斗打脸爽文。男主12章正式露脸。2.1v1,Sc,男主段准。内容标签打脸 爽文 朝堂之上主角阮静漪;段准 ┃ 配角 ┃ 其它一句话简介再见了渣男今夜我就要远航立意用理解与耐心打破冰壁,终将收获美满的爱情
嫁给你叔(重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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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你叔(重生)
作者:miang
文案一:
重生之后,阮静漪决定远离渣男前夫,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渣男前夫:不可能,我不信。你是离不开我的。你一定还爱我!
阮静漪:?
于是,阮静漪光速嫁给了前夫的叔叔……
阮静漪:说来别不信,刚开始我嫁给他,不过是拿钱办事,奉命假扮未婚妻。
段准:但后来,我们弄假成真了。
文案二:
前世,因一句“悦卿久矣”,阮静漪对段家公子段齐彦暗生情愫。
为嫁段府,她不择手段。
后来,她虽如愿嫁给段齐彦,却被夫君冷落,独守空房。
将死之际,阮静漪才明白,段齐彦不过是将她当做妹妹的替身,这才对她说出了那句“悦卿久矣”。
今生,她发誓定要过好自己的人生。段齐彦拿她当替身?她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一场意外,她被卷入京城阴谋。权势滔天的段准向她抛来了高枝。
“我缺一位妻室,愿酬她一生荣华珍重。阿漪,嫁我也是嫁段府,你可愿做我的妻?”
阅读贴士:
1.双重生,宅斗打脸爽文。男主12章正式露脸。
2.1v1,sc,男主段准。
内容标签:打脸 爽文 朝堂之上
主角:阮静漪;段准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再见了渣男今夜我就要远航
立意:用理解与耐心打破冰壁,终将收获美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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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大梦尘世之事,镜花水月,不过大梦一……
丹陵的天气向来暖适,已十二月了,雪却下得不勤。昨夜里细细碎碎下了一场,也不过是给檐角枝梢增添了几缕单薄的白。
阮静漪倚在东栏边,静静眺望着院中的池塘。池塘岸上结了一层霜,那霜覆在蔫黄的枯草上,在太阳光下时不时掠过一道晶亮的光,灿灿明明,让她想起了京城的纷繁。上元节时,恩光殿的屋檐下悬着一串莲花灯笼,红澄澄的光从蜡纸里照出来,落在流苏穗间的小金珠上,也是一般的晶亮透彻。
但京城是京城,丹陵是丹陵。京城再繁华旖旎,身在丹陵的她也触碰不到。
阮静漪叹了口气,将自己从京城的回忆中摘了出来。
屋檐角落下了一片白,那是昨夜的雪和着黄色的衰叶一道滑了下来。这座别苑很荒僻,仆从也少,只有几个老迈的婆子、门房。他们粗蛮,又惯爱偷懒,因此从不来扫门前的雪,更别提打理屋顶的落叶。
阮静漪初来这里时,还颇有些嫌弃,觉得这里又破旧,又阴气森森,仆从也蠢钝,无人理会她的吩咐。想她从小金娇玉贵,后来又嫁入了清远伯府,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可如今她在这里住久了,也习惯了,反倒觉得无人打搅的雪景更美,比闹哄哄的清远伯府要好得多。
最重要的是,段齐彦不在这里。她不必与段齐彦争吵不休、互相冷眼、哭笑怒骂,最后独自枯坐着发呆。
段齐彦,想起这个名字,她便涌上了自嘲的念头。
段齐彦是她的夫君,也是将她赶出京城,送到这座别苑来独居的男人。
也不知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想必,是在京城过着人人赞誉、备受敬仰的日子吧。
京城人皆知,清远伯爵府夫妇恩爱情深,伯爷段齐彦与夫人阮静漪都出身丹陵,一个年轻潇洒,一个美貌夺人,十分登对。二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又相伴搬来京城,过着锦瑟和鸣的日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迁来京城后不久,伯爵夫人阮静漪便突染重病,从此卧床静养,再未出现于人前。
此时,清远伯段齐彦正是步踏青云之时。他靠着父辈荫爵,官途通畅、节节高升,身旁也不缺美人投怀送抱。小官之女、部下姊妹、青楼名伶……不知多少人,试图将女人送到他床上。可段齐彦为人风骨高洁,竟无一受纳。
长此以往,京城众人皆知:清远伯段齐彦对夫人阮氏一往情深,虽然夫人抱病在床,他身旁无人作伴,但他却矢志不渝,绝不纳妾。一时间,段齐彦在京中美名极盛,许多千金闺秀都想嫁一个如他一般的夫君。
曾经,阮静漪也将这些京中传闻信以为真,认为段齐彦深情温厚,本性如玉。他不过是为人太过内敛克己,又遵循古风,这才对自己冷冷淡淡,甚至根本不碰她。
段齐彦早出晚归,对她避而不见,她告诉自己:夫君仕途繁忙,自己不该叨扰。
段齐彦整整一月未踏入她的房门,一句嘘寒问暖也无,她告诉自己:夫君正是这样的性子。
段齐彦唤来大夫,诊出她“有疾”,勒令她闭门休养,她告诉自己:夫君这是在担心她。
不知多少次,阮静漪这样劝说着自己。这一切自我麻痹,都像是个五光十色的泡沫,看起来美好朦胧,却不堪一击,一戳就破。
某一日,她在段齐彦的案头发现了一封信。信是静漪的异母妹妹阮秋嬛寄来的,字迹隽秀,似浸泪痕。不过寥寥几列字,却写尽了一位女子的相思孤苦之情。
阮静漪如遭雷击。
一直极为信赖的丈夫,竟与自己那丧夫的妹妹有染,这是她万万不曾想到的。
正当她举着信颤抖不停时,书房的门开了。段齐彦带着寒冰之色出现在了门口,怒道:“谁准许你擅自踏入我的书房?!”
余下的事,静漪已不大记得清了,只记得那天她与段齐彦吵得很凶。
在段家的这几年,她向来以娴雅温顺的形象示人。但在那一日,她恢复了自己出嫁前的性子,或者说,恢复了她原本的模样——她不甘示弱地与段齐彦争吵,咄咄逼人地质问,又以冷酷的言辞狠狠地嘲弄对方……
恼怒之下,段齐彦道:“我娶你,本就是因你与秋嬛有几分眉目间的相似!如今我才知道,你到底不是她.她样样皆好,而你再怎么学,也不过是个流于庸俗的肤浅之人!”
这一句话,便将阮静漪多年来的幻梦撕得粉碎。
绝望之下,她竟拔出匕首,要将自己眼角的泪痣剜去——妹妹秋嬛,眼角边也有一颗相似的泪痣。若是没有这颗泪痣,兴许二人便不会有相似一说。
但她算错了,痣是剜不掉的,反倒是留下了一道疤。
后来,她便离开了京城,以养病为名,独自回到了故乡丹陵,住在伯府名下的别院里。
丹陵的日头升得高了些,阮静漪的手搁在栏杆上头,只觉得一片冰寒,也不知是自己的手冷,还是这涂了红漆的东栏冷。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冬日天寒,不要受了冷风。”池塘边的小径上,一个丫鬟匆匆跑来。她见到门窗大敞,阮静漪正坐在东栏边,登时有些慌乱。
“本就是棉絮似的病歪身子,受不受风,都没什么区别。”阮静漪神色淡淡,不以为意。
她原本是光艳照人的,最适合那些华服美钗,也能压得住焕焕金银。可如今她神容憔悴,不着钗饰;额角落下的散碎发丝,堪堪遮住眼角的疤痕;这样一副久病之姿,和垂垂将死之人无异。
丫鬟还想劝她回屋,转头又想起自己的正事来,便道:“夫人,有客人来探望您,是小侯爷。”
听及这个称谓,阮静漪微愣一下:“七叔?”
“小侯爷”,说的是段齐彦的七叔,段准。旧日在京中时,阮静漪在段家本家与他有过数面之缘。
“小侯爷说,返京途中路过了丹陵,想起夫人在养病,便来探望一番。”丫鬟见她不肯回房,便赶紧进屋取来了斗篷,替她掖紧了领子。
阮静漪摇了摇头,说:“虽是亲眷,但他到底是个男子。我独居在此,多有不便,还是请他走吧,免得坏了他的声名。”
丫鬟听了,露出哀戚的神情。
夫人抱病在此,身体越养越差;伯爷在京中事忙,三月半年也未必会来。夫人早年嫁入伯府时,便与娘家闹得僵透,父母都不认她,徒叫丹陵人看笑话。一手抚养夫人长大的祖母也早早过世,据闻,老太太还是被夫人气得心疾发作,一时没救过来才走了的。
难得有来客,夫人碍于名声,也无法招待。说夫人是孤苦伶仃,也不为过。
“是,奴婢这就去回绝了。”丫鬟说着,抬脚正想走,门那头却传来一道男子嗓音,“谁敢将流言蜚语传到我的头上来?你何必担心这些。”
原来是段准不请自入了。
他身形高大,人穿过庭中的薄雪时,便如黑压压的松柏一般充满威慑力;披一件乌羽的大氅,领口敞着,露出一截暗挑银丝的云领。
京中人常说,小侯爷段准,喜怒无常,执掌生杀。他常伴君王之侧,出入宫闱尚且毫无阻碍,更何况是肆意进入这一处无人看守的小小院门?
阮静漪见他不请自来,便叹了口气,说:“的确,谁也不敢闲话小侯爷的举止,不然怕是会掉了脑袋。可我无能,不过是一介病妇,怎堪流言蜚语?”
段准剑眉微折。
他二十八岁,只比段齐彦年长三岁;虽是叔辈,但说是段齐彦的同龄人,也相差无几。
“你的性子变了许多。”段准说,“你从前可不在乎这些。”
阮静漪苦笑起来:“是吗?我倒是一无所觉。我每次见到小侯爷,不都是这幅样子?”
段齐彦携她到访本家时,她才会与段准碰上面。兴许是年纪相近,段准和她多说了几句话,有一次,还问了她《雁过声归》如何弹。那是阮静漪拿手的琴曲,少女时常自弹自乐。嫁做人妇后,段齐彦嫌吵闹,她便不再弹琴了。
段准的眉皱得愈深:“我说的是更从前时。”
说罢了,他转开目光,又道:“不说这些了。你身子不好,但丹陵的大夫都医技不精。你叫丫鬟收拾行李,我安排你回京城去。齐彦那边,我自会去打招呼。”
阮静漪摇了摇头。
“不太妥当。”她没说什么缘由,只这样回绝。罢了,又叫丫鬟回了屋里,取出一道匣子,递给段准,“先前七叔赠了我一双明珠,那时我病重卧床,没有回绝。人醒了后,左思右想,总觉得还是将明珠还给七叔为好。至于养病的人参,我便收下了。”
段准的瞳眸中,跃起一丝噼啪的火星子。
他在京中常伴圣侧,权势在握。他送出去的东西,竟被退了回来,想必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看你这幅模样,是打算稀里糊涂就这样过一辈子了?”段准问她。
“不这样过,又能如何呢?”阮静漪自嘲地笑了起来,伸手抚了抚眼角的疤。
剜去泪痣的那一刀,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狰狞的伤口。她从来爱美,每每看到镜中的自己,便自觉毁容,黯淡万分。可即使如此,她也没后悔过拔刀剜痣的举动。
比起毁容,她更后悔的是自己这一生的糊涂——没察觉到继母与妹妹的异心,将母亲留下的家财尽数交出;受到妹妹的挑唆,用不光彩的手段强嫁段齐彦,为此被父亲扬言断绝关系。祖母病重,她却听信了继母之言,不闻不问,只顾夫家,结果连祖母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当真是糊涂至极。
嫁给你叔(重生) 第2节
但阮静漪却没有为自己多言,披起斗篷,便转身回屋去了。临走之时,不忘吩咐奴婢:“代我送小侯爷出门。我身子不便,就不奉陪了。”
“……你等着我。”段准皱着眉,对她的背影说,“你可别糊涂了。等我回了京,就会盯着齐彦那小子,叫他多来瞧瞧你。”
回答他的,是房门合上的嘎吱声音。
这是段准最后一次见到阮静漪。
四日后,一辆马车轻辕带雪,穿过一片素白的丹陵,停在了伯府别院的门前。
清远伯段齐彦,携着一名清幽窈窕的女子自马车上下来。
这女子步伐如莲,娉婷秀美,身上透着霜雪一般的无暇静好,宛如一枝傲骨自成的寒梅;眼角一颗泪痣,更添柔婉。她身着丝锦,外罩华袍,手腕间佩一双嵌红宝的金镯,显然生活优渥,富贵不缺。只是这金银不符她的冰雪天质,去了反倒更合适。
段齐彦为她掌着伞,二人一道走入院中。他本就是名满丹陵的美公子,一身风骨如玉。与这女子走在一块,很是天造地设,犹如璧人。
坐在窗前的阮静漪瞧见二人的身影由远及近,便冷漠地侧开了头。
“静漪,你妹妹挂念你,我特地带她前来探望。”等瞧见静漪时,段齐彦一边收伞,一边说。
雪从伞面上落下来,一片簌簌的白。
段齐彦身旁的女子,正是静漪的异母之妹,阮秋嬛。
“姐姐,你身子可还无恙?”秋嬛步入房中,眉目间有一丝忧虑,见者生怜。
段齐彦不忍见她如此,低声劝慰秋嬛,“你姐姐自有大夫照料,你不必挂心。你适才没了孩子,不可动了忧思。”
闻言,秋嬛的神色一阵黯淡,阮静漪则面孔一僵。
“孩子?”她扯了扯嘴角,打量着自己的妹妹,“秋嬛,你丈夫过世多年,你哪里来的孩子?”
秋嬛的神色微微慌乱。
“不…孩子……已经没有了……”说着,秋嬛便略有垂泣之态。
段齐彦皱了皱眉,说:“静漪,先时忘了与你说,秋嬛早不在孟家待着了。她一个女子,没了丈夫,被打发回娘家,多少会被人指点。我想京中也常有寡妇再嫁的,风气开明;你又一个人在府中,多少寂寞,就将她也接来,一道作伴,也算圆了你们姐妹情谊。”
阮静漪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刷白如纸。
“段齐彦,你…你……”
她张了张嘴,只觉得耳中鸣潮如海。
“阮秋嬛,段齐彦,你们怎可如此待我?!”阮静漪用尽气力,怒斥道。
秋嬛的眼中微浮起一层雾气。她似乎很是羞耻,有些倔强地道:“是我不好,姐姐怪我,也是应当的!我都受了。”
明明已嫁过人了,秋嬛却依旧有着少女之姿。这般倔强的姿态,反倒更惹人怜爱了。
段齐彦放冷了面色,说:“静漪,是我想娶她的。你要怪就怪我,冲你妹妹发什么火?”他护在秋嬛面前,似乎极有担当的样子。顿一顿,他又说,“而且,你哪里来的脸面指责秋嬛?别以为你与七叔的事,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阮静漪愣了愣,嘴唇发麻,喃喃道:“我,我与小侯爷……”
段齐彦很是窝火,低声道:“是啊,七叔权倾朝野,远比我得意的多。你和他往来甚密,想必都不记得你的丈夫是我了吧!”
“我几时与他往来甚密?”阮静漪只觉得头疼欲裂,心脏绞痛万分,气都不大喘得上来。
阮秋嬛见状,忙上去为她抚背,又倒了茶水来,宽慰道:“姐姐,缓一缓罢。我信你与小侯爷是没什么的。只是……”
“只是什么?”
“如今圣上想为小侯爷与丰亭郡主赐婚,可郡主听闻他与姐姐你行从甚密,便颇为不愿。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原本能让小侯爷更上一层……唉。”说着,阮秋嬛便叹了口气。
闻言,阮静漪神思恍惚。
没想到,她的存在,于段准而言也是一颗阻碍前行的拦路石了。
“姐姐,你别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秋嬛说,“小侯爷如何,与你到底没什么干系。”
阮秋嬛的面庞,清艳中带着一丝怜悯,正如小时望着家门前行经的乞儿一般。
静漪望着妹妹的眼睛,看见她的瞳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轮廓——形容憔悴,色如白纸,与一副枯骨无异。
如今的她,几是行尸走肉了。活着,还有什么用处呢?
静漪苦笑起来:“真是……糊涂了啊……”
段齐彦看着她,心头忽然有了一丝不忍。到底是多年夫妻,曾经的静漪何等明艳美丽,惹人注目,他心知肚明。
可这一切也并不能怪他。是静漪自己闹着要嫁给他的。一切的错,从那时就开始了。
这样想着,段齐彦沉默地侧开了头。
这一日,段齐彦与阮秋嬛在丹陵别苑停留了半日。等雪停时,二人才离开了这里。
门外,段齐彦的马车走远了,骨碌碌的车轮声早听不见了。别苑中寂静了下来,可阮静漪的脑海却一直嗡嗡作响,仿佛有一只驱赶不去的虫蝇在耳边乱飞。
鬼使神差的,她离开了自己的屋子,穿过一庭的积雪,走向了院中的水井。井边生满青苔,还放着一个盛装脏衣的木盆。她向着井中望去,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个声音。
尘世之事,镜花水月,不过大梦一场。
她向着井中纵身落下。
第2章 . 重回十八岁时
丹陵,阳春三月。
日头晴暖,阮府园中的百花开的正盛。枝头小桃俏丽娉婷,一簇簇深红浅粉,宛如娇娘笑靥一般动人。
阮家世代经商,累积财富众多。如今改从仕途,府邸更添富贵。这花园中的亭台楼阁、假山奇石,无一不精,无一不巧,处处显露着别致匠心。
临花园处,有一栋建在高处的别榭,屋檐下悬着绿底红字的匾额,上书“听风堂”三个大字,笔力雄劲,浑豪一体。坐在听风堂内,便可将小湖桃林尽收眼底,一览上好风光。
此时此刻,听风堂内正是热闹喧嚣之时。阮家一门七人皆聚在厅中,为的便是招待自清远伯府来的贵客。
阮家人从仕不久,家主阮康毅领了个从五品职,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在丹陵还算说得上话,但也不是什么大官。
于阮家而言,身带封荫的清远伯爷可当真是一位贵客。又不如说,就算放在整个丹陵,清远伯也是人人拍马逢迎的对象。倘若能搭上清远伯爷的靠山,那在丹陵也能横着走了。
清远伯只有一个儿子,今日也带来了阮家。这位尊贵的伯府公子今年恰十九岁,名唤段齐彦,正是适婚的年纪。听闻伯爷夫人近来正在为他四处打听合意的姑娘。
阮康毅有眼色,清远伯一带着儿子上门,他立刻将自己的四个女儿都叫了出来,美其名曰“赏花宴会”,实则是为段齐彦相看。这一点,伯府与阮家都心知肚明。
此时此刻,清远伯夫妇正端坐在侧席上,一一打量阮家的四位小姐。
阮家有四姝,依照春夏秋冬的顺律取名。
长姐阮静漪,今年十八岁,是阮老爷原配所出之女;虽生母去的早,但她在老祖母的膝下长大,也算是教养良好。只不过,她长相太出挑,整个人如杏更如桃,一副锋芒毕露之态,不适合做伯爵府的儿媳。
次女阮芙蕖,十七岁,虽记在主母名下,但实则是个姨娘生的,看都不必看。
三女阮秋嬛——
伯爷夫人一看到阮秋嬛,眼睛便微微弯了起来。
十七之龄,生的如露如月,清冷秀雅,容貌竟颇有洛神之姿。更别提她自小饱读诗书,满腹气华,名声传遍丹陵不说,连京城人都略听闻过她的佳名。
同在丹陵,伯爷夫人虽时常见到阮秋嬛,但过去也不过是将她当做“别人家的姑娘”,随意地那么一瞧。如今正正经经地用瞧媳妇儿的眼光来看,自是大有不同。
而且,伯爷夫人打听过自家儿子的口风,知悉段齐彦对秋嬛仰慕已久,这才放下了伯府的架子,屈尊降贵来了阮家。
一看到阮秋嬛,余下的几个阮家女儿也不必看了。阮静漪、阮芙蕖也就罢了,那个最小的女儿阮雪竹,病歪歪、瘦巴巴,能活多久都指不准呢,有什么可看的?
想到此处,伯爷夫人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阮老爷夸赞道:“阮大人可真是教女有方。”
阮老爷闻言,显然也很是高兴。接下来,听风堂里一阵推杯换盏,和乐融融。
在这片喧闹中,阮家的长女阮静漪悄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阮老爷道:“父亲,我小有不适,想出去走走,吹吹风。”
阮老爷与伯爷喝酒正在兴头上,闻言便挥了挥手:“去吧,小心些。”
阮静漪行了个礼,带着丫鬟走出了听风堂。
听风堂外,春光正好。桃花和莺而舞,乱红随风吹落。这阮府花园中的一草一木,都似沐着窈窕烟波,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