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发小

“好嘞。”周睿洋搓了搓手，泥鳅一样就钻进了被子里。这被子软软的，枕头也软软的，一番新鲜感让周睿洋没有了困意，大睁着眼睛看着慢慢移近被窝里的沈乐童，向他的身边拱了拱，轻声说了句：“小乐乐，今天谢谢你。”
沈乐童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侧眼看了下周睿洋的乌眼青，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问道：“眼睛还疼不疼了？”
“早不疼了。”周睿洋笑道。
“你就吹吧。”沈乐童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明天怎么跟老师解释。”
周睿洋笑了，“我看你明天怎么跟老师解释，三好学生沈乐童居然也会打人了，还把人打晕过去了。”
沈乐童眨了眨眼睛，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脖子，小声道：“其实我觉得那一下子也挺爽的。”
周睿洋听愣了，缓了好久才说道：“小乐乐，你这是被我带坏了，你可不能有这种思想。”
“哎呀我知道。”沈乐童在枕头上蹭了蹭，“我就这么一说。”
“操心。”周睿洋故意老成地叹了一句，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像拍娃娃一样拍着沈乐童的后背，“为了维护你高大伟岸的好学生形象，明天这事儿还是我顶着吧，人是我砸的，你可别说漏了。”
“你少来。”沈乐童抓着周睿洋的手腕把他的手扔了回去，“你拿我当什么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的。”
周睿洋笑了，抬手在沈乐童的脸上揉了一把，“行，真男人。”
沈乐童捶了周睿洋一拳头，翻了个身背对着周睿洋，抓着被角睡了。
别看周睿洋醒着的时候猴子一般，但是睡觉的时候是真的老实，一般一个晚上都不带换睡姿的，怎么睡过去的就怎么醒过来，沈乐童就正好相反了，怎么睡过去的，第二天绝对不会是同一个姿势醒过来。
所以周睿洋这个晚上睡得很是煎熬，他以前真不知道沈乐童睡觉这么不老实，一会儿胳膊飞到他的脸上了，一会儿大腿搭在他的肚子上了，周睿洋算是知道沈乐童为什么要叫他睡在外面了，他就是一防止沈乐童掉到地上的人肉围墙。
周睿洋无奈，这一晚上他都在追着沈乐童给他盖被，从床头追到床尾，后来周睿洋追累了，索性就直接把沈乐童箍在怀里，两条胳膊搂着他的肩，两腿缠上他的腰不让他动。
不过你别说，这样还真管用，只不过有的时候沈乐童猛地抬头会撞上周睿洋的下巴，把明明已经睡着了的周睿洋再次撞醒，无数次觉得自己搂着一个癫痫病人。
周睿洋就这么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
沈乐童一边推着周睿洋缠在自己身上的四肢一边埋怨道：“不嫌热啊你，你不是说你睡觉挺老实的吗，怎么还把我缠上了，属八爪鱼的？。”
周睿洋强睁着疲累的眼睛，含糊地，又带了点儿委屈地点头道：“是是是，我的错。”
沈乐童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儿看着周睿洋的黑眼圈儿，问道：“怎么，你没睡好啊。”
周睿洋哭笑不得，懒懒地起身，揉着没有乌眼青的那只眼睛说道：“没睡好，做了个梦。”
“什么梦。”沈乐童单腿跳着穿裤子问道。
“梦见有只熊在咱俩的床上滚来滚去。”周睿洋道，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无聊。”沈乐童叹了一句，推开了两人的房门就听见沈妈做饭的声音和淡淡的米香味，周睿洋的肚子就那么很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
两人吃过早饭到学校以后，并没有等到老师找二人训话，杜伊衡一伙人那天被揍得有些惨，过后碍于面子，谁也没有跟别人提起这事，都说是一不小心撞到树上了。至于沈乐童打晕了的那个人，据说后来迷迷糊糊地自己就爬起来了。
只是杜伊衡就此和半路逃跑的周睿洋结下了一点儿梁子。
☆、第五章 老赵你今天特别帅
杜伊衡倒是没把周睿洋怎么着，只是偶尔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会用自己雄壮的身躯撞他一下，或者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伸脚绊他一下。
刚开始，周睿洋对杜伊衡这种小学生都玩腻了的把戏并不在意，被撞到或者是被绊到都不屑一顾，懒得去搭理他，依旧每天上学混在班级里等着中考，放学拽着沈乐童回家，回沈家。
这段日子里，沈乐童忙着复习，每天晚上都会写到很晚，周睿洋一点儿书都看不进去，但也不会扰着沈乐童，一般是在抻过沈乐童书架上的一些小人书看或者随便画一些画。
周睿洋画画的水平就跟一年级小孩儿差不多，也就会画一些火柴人。但是这些火柴人都被周睿洋塞进了沈乐童的抽屉里。
“这是抽象派，万一我以后成名了，你就可以拿着这些画卖钱了，这就叫做隐形的财富。”周睿洋一边往沈乐童的抽屉里塞着今日份的火柴人一边说道。
“等你这画能卖钱，下辈子吧。”沈乐童打了个呵欠，抻了个懒腰说道。
周睿洋塞好了火柴人，象征性地给沈乐童揉了揉肩，“你就不能对我有点儿信心？”
沈乐童绝情地摇了摇头。
周睿洋皱着鼻子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行了行了不跟你贫了，沈天才，都十二点多了，咱睡吧。”
沈乐童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十二点一刻，本来没有多少的困意被这几个指针带得越来越浓，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个月以来，周睿洋几乎天天都是捆着沈乐童睡的，为了防止沈乐童半夜猛地抬头磕到自己的下巴，周睿洋会将自己的枕巾叠得四四方方地垫在下巴下，这样周睿洋就能安安稳稳地睡觉了。
沈乐童刚开始拒绝周睿洋这么捆着他睡，毕竟这姿势有些太别扭了，但是他每天早上都会发现周睿洋是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如此就知道，自己拒绝也是没有用的，后来也就习惯了，因为周睿洋虽然瘦，但靠着还是很舒服的。
结果这日早，两人因为睡得太晚，谁也没有听到闹钟响，沈妈做完饭发现两个小子还没起来，连忙推开门进去叫两人了，却撞见了两人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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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的睡姿，这让沈妈笑了一个早上。
沈乐童好不容易才劝住自己妈妈的笑，抓过一袋牛奶扔进周睿洋的怀里，自己叼过一袋牛奶就拽着周睿洋上学去了。哪成想这一路上，周睿洋也在不停地乐。
“你再乐我就把你门牙敲下来。”沈乐童睨着周睿洋说道。
“阿姨真可爱。”周睿洋笑道，“你怎么就不能和阿姨学学。”
“你闭嘴。”沈乐童咬牙。
“我妈要是跟阿姨一样就好了。”周睿洋继续道。
沈乐童愣了一下，随即却被周睿洋的胳膊缠住了脖子，“开玩笑的哥们，你别这么个表情啊。”
沈乐童看了周睿洋一眼，揉了揉脸说道：“你妈你爸会回来的，又不会真的不要你。”
周睿洋笑了笑，“他们不要我不是还有你呢吗，反正跟你我就饿不死。”
沈乐童撇了撇嘴，“不要脸。”
周睿洋嘿嘿地笑，一脸的没心没肺。
两人入了校园，各自进了各自的班级，只是周睿洋一进教室就觉得今日的气氛不大对，不少人的眼光都若有若无地向他瞟着。
周睿洋皱着眉头四下望着，缓缓走到自己在角落里的座位处，低头一看，就见椅子上亮晶晶的，用手一抹，竟然是黏糊糊的胶水。周睿洋咬了咬牙，再一抬头就见杜伊衡在教室门口奸笑。
周睿洋看着那张脸，这一个月以来被杜伊衡小来小去乱整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把书包摔在了桌子上，就向杜伊衡去了。
杜伊衡笑吟吟地看着周睿洋瞪着眼睛向自己走来，以为他会气急败坏地和自己吼上一嗓子，没成想周睿洋没说一句话，直接就一拳打在了自己的鼻子上，鲜血顿时流出。
杜伊衡捂着鼻子嗷了一嗓子，伸了胳膊就要去抓周睿洋，周睿洋哪里肯站着给他抓，打完了人拔腿就跑，正好看见了走廊尽头正向班级走来的老赵。
周睿洋觉得老赵今天又高又帅，从来没这么顺眼过，一双腿控制不住地往老赵身边跑。
老赵是个高度近视眼，等俩人跑近了才看清是谁，大喊一声：“干什么呢你们两个，跟我到办公室去。”
周睿洋向杜伊衡瞪了一眼，跟在老赵身边乖乖地去了。
办公室，老赵也没什么心思听两人的恩恩怨怨，说的还是那些陈词滥调，周睿洋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一点儿都没过脑子。
老赵训了两人足足有一个小时，喝了一大杯凉茶，要求两人做了不再惹事的保证才放了两人回去上课。
周睿洋在即将跨步出办公室的时候，回头冲老赵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老赵，你今儿可帅了。”
老赵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团了张纸就向周睿洋砸过去，还好周睿洋躲得快，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听着纸团砸在办公室门上的声音发笑。
杜伊衡捂着鼻子瞪了一眼周睿洋，恨恨地道：“姓周的，你小子给我等着。”说罢转身就回了教室。
周睿洋在他身后吐了一下舌头，“切。”
杜伊衡话虽这么说，却没找着再次拾周睿洋的机会，因为这天周睿洋和沈乐童回家的时候，在楼道里碰见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很清瘦，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裙子，和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她的脸很漂亮，眉眼和周睿洋很像，只是脸色很苍白，将她显得老了很多。
周睿洋看见这个女人以后，向沈乐童的身边挪了挪，沈乐童跨了一步在周睿洋的身前，抓着周睿洋的胳膊对那女人道了一句：“阿姨好。”
那女人点点头，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目光跃过沈乐童，盯着他身后表情冷淡的周睿洋。
周睿洋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颇有些不情愿地唤了一句：“妈。”
☆、第六章周睿洋你个小人
而周睿洋的这一声“妈”就跟掉进了棉花堆里似的，周妈就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两个人。
沈乐童看了看周妈又看了看周睿洋，清了下嗓子开始打圆场：“阿姨，要不你先去我家......”
“周睿洋，你先回家来，我有话跟你说。”没等沈乐童说完，周妈就用略微沙哑的嗓音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沈乐童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身后的周睿洋轻轻地捏了他的胳膊肘一下，沈乐童转头，看见周睿洋朝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等会儿下来找你，你先回吧。”说罢就噔噔噔跑上了楼，略过自己妈身边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停顿。
沈乐童看着周睿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回过神又看了周妈一眼，也不知怎的，他从小就对这个女人有点儿畏惧，也许是他从没见这个女人笑过，也许是他和周爸吵架时尖刻的声音让他的印象太深刻。
“乐童，谢谢你和你的家人了。”周妈仰头看着周睿洋跑上楼了之后，对沈乐童说道。
“没事。”沈乐童小声地应了一句，低下头开了自己家的门。
“回来啦你们两个，快洗手咱今儿晚上吃鸡翅。”沈妈听见了开门声，在厨房里喊道。
沈乐童放下书包，从厨房的门边探了脑袋进去，说道：“周睿洋回家了，他妈回来了。”
沈妈正往从锅里往盘子里倒着鸡翅，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手腕一，看着锅里剩下的鸡翅说道：“那我今天的鸡翅做多了。”
沈乐童笑笑，“没事，您留着吧，我明儿给他带过去，他最爱吃鸡翅了。”
“也成。”沈妈道，把锅放回了灶上，扣上盖子，“你先去洗手吧，等你爸回来吃饭。”
沈乐童点点头，心里有些怅怅的，别说吃饭了，就连写作业都是心不在焉的。书本摊在眼前，他就只是咬着笔头听着楼道里的高跟鞋声和楼上的说话声，叽叽喳喳地听不清楚，但是沈乐童可以分辨出周睿洋的声音和周妈的声音。
“儿子啊。”沈乐童歪头仔细听着，都没注意自己妈什么时候进来的，当沈妈开口叫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差点儿把笔咬碎掉。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沈妈把一个苹果放在了沈乐童的书桌上问道。
“没有。”沈乐童摇摇头，抓起笔来看着一片空白的练习册。
“你不用多想，人家家的事情你也不用多打听，那是他亲妈，不会害他的。”沈妈扶着门框，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沈乐童应道，拿笔在一道题的后面写了起来，沈妈轻轻吐了一口气，关上门出去了。
沈乐童拿着笔，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写了一大串之后“啪”地合上了练习册，拄着脑袋看了眼闹钟，决定今日先睡了。
只是沈乐童关了灯，却并没有办法睡着，被周睿洋那样搂了一个多月后再让他独自一人睡觉他竟然觉得有些别扭，翻来滚去地睡不着，后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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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听着楼道里又传来了一连串清晰的脚步声。
沈乐童抓着被角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想不明白都这么晚了，楼上那俩人还在折腾什么，而正出神间，沈乐童就见窗外荡着一个人影，接着窗户就响了两声。
沈乐童吓了一跳，刚想叫，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小乐乐”。
沈乐童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撩开窗帘一看，周睿洋腰上系着他家的窗帘，正在自己的窗户外晃荡着。
“周睿洋你活腻歪了是不是。”沈乐童一边打开窗子一边骂着周睿洋，等窗户被完全推开以后，沈乐童一把环住了周睿洋的腰，把他往自己的屋子里拽。
“别别别，卡住了卡住了卡住了。”周睿洋压着声音叫唤着，他的下身子倒是进来了，但是下巴卡在了窗框上。
使劲儿拽着周睿洋的沈乐童抬头一看，嘴上恨恨道了句：“卡死你算了。”两手则松了几分力气，把周睿洋往外送了两分，等周睿洋低下了脑袋，才又用力把他拉了进来。
“正门不走非得选择钻窗户。”沈乐童见周睿洋完整地趴在自己的床上松了一口气，拎过一旁的枕头打在他的头上。
周睿洋一骨碌抱过枕头，笑道：“我这不是怕吵醒你爸你妈吗？”
“那你就不怕吵醒我？”沈乐童咬牙道，向周睿洋扑过去。
周睿洋扔了手里的枕头，翻身按住沈乐童的肩膀，让他老老实实地动弹不得，“小乐乐，你的生物钟摆在那儿呢，我知道你没睡。”
沈乐童白了他一眼，拍着他的手说道：“起来，你大半夜的不陪你妈，来找我干什么。”
周睿洋从沈乐童的身上下去，盘腿坐在床上，抱过刚刚扔掉的枕头说道：“我妈刚刚走了，我怕你想我就下来了。”
“走了？这么快就走了？”沈乐童在周睿洋的对面也盘腿坐下，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周睿洋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周睿洋点点头，“我明儿不去上学了，我妈今儿回来是来告诉我，我爸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他，毕竟他俩离完婚了，我被抛给了我爸。”
“出......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离......离婚？”沈乐童脑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么些个事儿加起来，周睿洋居然还这么嬉皮笑脸的。
“我爸喝多了被车撞骨折了，回我奶家了，我去看看，不出一个星期就回来。”周睿洋把下巴垫在枕头上说道。
“哦。”沈乐童鼓着嘴应了一声，“那你尽快回来。”
“诶嘿，你舍不得我啊？”周睿洋笑问道。
“鬼才舍不得你，就是快中考了，你得好好复习复习。”沈乐童拧着被角道。
“我可不是读书的那块材料。”周睿洋道，扭着屁股凑近沈乐童，“我就只想挣点儿钱开一家小店。”
“小店？卖什么？”沈乐童问道。
“这还没想好，你喜欢什么我就卖什么。”周睿洋道。
沈乐童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卖你画的那些火柴人吧，看你卖得出去不。”
周睿洋弹了一下沈乐童的脑门，“你不用在这挤兑我，我告诉你，就那些小人早晚成为我周睿洋的代名词。”
“切。”沈乐童努了努鼻子，“周睿洋同学，你也就是个小人了。”
周睿洋愣好久才听明白，一枕头扔到沈乐童的脸上。
☆、第七章 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沈乐童接过枕头仰下傻乐，周睿洋“啪”地拍上他的屁股，从床上爬起来，说道：“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说完了我走了哈。”
“走？你拽着窗帘回去？”沈乐童皱眉问道。
周睿洋拉了拉悬在窗口的一段窗帘，“还挺结实的吧，因为我打的是死扣。”
“行了你。”沈乐童抓着周睿洋的衣服，“你先在这将就一个晚上吧，明儿早上再走。”
“诶嘿。”周睿洋呲牙一笑，两腿缠在沈乐童的腰上“咣叽”往床上一倒，说道：“睡觉。”
第二天，沈妈对周睿洋是怎么大半夜地钻进自己家来的这件事产生了好奇，沈乐童也没想着帮帮周睿洋隐瞒，抻着窗外的窗帘照实说了。沈妈听后一阵后怕，在周睿洋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周睿洋的奶奶家在城郊，离市区很远，坐大巴要坐上一大天。沈妈听沈乐童说了周睿洋家的事，一边往周睿洋的书包里塞着苹果和牛奶，一边嘱咐着他路上小心。
周睿洋立在那儿感受着自己的书包越来越沉，舔了一下唇说道：“阿姨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沈妈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狠狠地推了一下周睿洋的脑袋，“说什么呢你这孩子？”说完回了厨房，拿了个保温饭盒出来，又装在了周睿洋的书包里。
“这饭盒里是昨儿乐童给你留的鸡翅，阿姨给你热了热，你在车上饿了的时候吃。”
周睿洋使劲儿点了点头，抬眼看着正在蹦着换校服裤子的沈乐童，“还是小乐乐了解我。”
沈乐童提溜着裤子斜了周睿洋一眼，套上外衣拎过书包，噔噔噔跑到周睿洋和沈妈的身边，“行了妈，他又不是逃难去了，一会儿你装的这些东西再把人家压死。我快迟到了，赶紧地让我俩走吧。”
“好好好。”沈妈把周睿洋的书包拉链拉好，拍了拍，“你们两个都注意安全。”
“知道了。”沈乐童吼了一嗓子，拽着周睿洋掩上家门跑了。
沈妈看着家门掩上了回身准备继续拾拾厨房，就听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周睿洋跑到屋里来给了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撞得沈妈一个趔趄，刚想回身说点儿什么，却见这小子一溜烟又跑了。
沈妈在原地笑叹了一口气。
周睿洋这一走，三班就跟缺了点儿什么似的，怎么也不对劲儿，特别是还想着报复的杜伊衡，见周睿洋没来，直接就去问沈乐童了。
“诶我说姓沈的，周睿洋那个怂货呢？”
厕所里，沈乐童正一边尿着尿一边出神地想着一道数学题，杜伊衡那风筒一般的嗓子就在他的耳边响起，吓得沈乐童差点儿就转过身把尿都呲在杜伊衡的身上。
“不知道。”沈乐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答道。
“你少瞒我，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好得跟连体婴儿似的，你能不知道？”杜伊衡一脸不屑地说道。
“诶我是真不知道。”沈乐童实在是懒得搭理杜伊衡，提上裤子去洗手池里洗手。
杜伊衡也提上裤子跟着，“他是不是怕我揍他所以今儿不敢来了？你跟他说，我就不是那心胸狭窄的人，你让他放心来吧，我保证不动他。”
“哼哼。”沈乐童冷笑了了两声，转身向自己班级走去。
“啧，姓沈的你也别给脸不要脸。”杜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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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厕所门口吼，引得来来往往上厕所的人对他侧目。
沈乐童抱着胳膊沿着走廊缓缓地走着，表示压根儿没听见，只不过这天晚上放学，杜伊衡的自行车骑着骑着就莫名其妙地爆胎了。沈乐童则在回家的路上时，好了自己的小锉刀，准备等周睿洋回来之后好好跟他显摆显摆。
也是在这个时候，周睿洋才到了自己的奶奶家，他有很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奶奶了，只能凭借着记忆在这座小村子里摸索。
周睿洋的奶奶并不怎么认自己的这个孙子，就像她并不认周睿洋的妈妈一样，觉得这是不知从哪儿来的野女人和不知从哪儿来的野孩子。
周睿洋在村子里兜了一圈儿，远远地看见村街角的小房子门口，自己的奶奶坐着个小板凳在哪儿剥着豆子，周睿洋走过去，小声地叫了一句：“奶奶。”
门口的老妇人抬了头，瞄了周睿洋一眼，喉咙里咕隆了几句周睿洋并没有听懂的话，低下头继续剥豆子。
周睿洋站在门边儿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裤子，贴着门边儿溜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弥漫着一丝酒味和一丝烟火味，周睿洋迈进光线黑暗的小屋子，就见自己爸仰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胳膊间环着一个酒瓶子，正呼呼地睡着，周睿洋上前，捏着肩上的书包背带叫了句：“爸？”
床上那人没反应，显然是醉过去了，周睿洋看着这个男人的样子就莫名其妙地难受，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想等他醒了之后好好问问他和自己妈的事情。
周睿洋就那样安静地坐着，把鼓囊囊的书包搂在了怀里，嗅着空气中酒味，一直等到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等到自己的奶奶从门外走进来，点着了一颗旱烟，坐在里周睿洋很远的地方安静地抽着，抽得满屋子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