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回来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路从安
后来此事闹大,赵延武的爹带着一群师从赵承博的官员连上数本奏折,从细数梁少景平日里闯下的祸到弹劾梁衡教子不严等等,势要皇帝给一个公道说法。
但此事有皇子温思靖参与,前堂之上的温予迟顾念自己六哥,也毫不客气的递上赵延武平日恶行的参本,条条罪状全都往严重了写,一方是朝廷大臣,一方是自己儿子,皇帝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梁衡和赵延武的爹罚了两月俸银,给温思靖关了半月禁闭,将此事揭过。
但是自那之后,赵延武再在街上瞧见梁少景的身影,就像耗子见了猫,躲得飞快。
梁少景也觉得自己有好长时间没有揍这个小崽子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自己送上门来,想到此,他情不自禁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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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
对面有人惊道,“娘呀,这美娇娘对我笑了!”
“你瞎了吗?她那是对你吗?”
“反正也不是对你!”
三言两语间,两人就要吵起来,就在这时,赵延武突然上前来,站在梁少景面前,神情慌张,“阿岚,是你吗阿岚?”
梁少景活动活动手指,面上冷笑,“赵延武,今天是你小子自己撞我手上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赵延武没在意他的话,忽然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的肩膀,却被梁少景一拳给抡了个圈,差点栽倒在地上。
后方几个男子见赵延武被打了,惊怒的跑过来,几人将他扶住,还有一人抬手就要掴梁少景巴掌,梁少景身体一仰,轻松躲过那一巴掌,同时抬脚踢中来人的肚子,将人踹飞出去数步。
剩下几人见自己人挨揍,揍人的还是个瘦弱姑娘,不由大怒,破口大骂,“你这婆娘简直找死!”
说着几人就要一起动手,赵延武却捂着自己汹涌的鼻血,几步跑上来,把小弟猛地推开,凶道,“都滚开!不准碰她!”
几个男子都被赵延武这一作为震得愣住了,呆呆站着一旁,看着他捂着鼻子的手被鲜血染红,有人道,“延哥,要不还是先给你的鼻子上点药吧。”
赵延武却充耳不闻,转头站在梁少景的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隐隐泛着水光,“阿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不来找我?”
梁少景见他这模样感觉无比膈应,抬手捏了捏手指,发出咯咯响声,一边眉毛高挑,一张致的容颜瞬间充满痞气,他语气凶恶,“今天就让你睁大狗眼好好瞧瞧,爷爷我到底是谁!”
万家灯火犹如繁星点点,将整座京城点缀得富丽堂皇,柔和的夜色伴着温风,将寂静的京城温柔的拢在怀抱中,不少百姓都听见了抑扬顿挫的惨叫声,但却无一人敢出来管这个闲事,梁少景手起拳落,一身戾气在揍完人之后散发的一干二净,神清气爽,最后甩着一头秀发离开。
身后横七竖八的身体中,趴在其中的赵延武还仰着被揍肿的脸,目光倔强的跟随俏丽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梁少景心里的一口恶气算是暂时纾解,他抬头看着朦胧的月光,忽然想起大诗人的千古名句,“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想,要不回将军府看看吧。
想着,也就做了,没有白天的顾虑,梁少景一路轻功,踏着万家屋顶,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将军府的门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朱红的颜色,有些掉漆的铜首,两座栩栩如生的镇宅石像,光是看着这样一扇门,梁少景心中就掀起汹涌澎湃。
梁少景对自己家当然再熟悉不过,轻车熟路的翻到爹娘的寝院,看着那没有光亮的窗户出神。
不知道二老现在如何了,睡梦中是否安稳。
温远曾经提过,说他爹因为他突然被害伤心欲绝,身体状况日渐变差,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些,在记忆中,他爹的身体就如同铁打的一般,极少生病,整日舞刀弄枪生龙活虎。
梁少景知道,他被害亡命,最伤心的莫过于平常溺爱他的那个将军爹了,他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生来这二十几年,梁少景想要的东西,凡是梁衡力所能及全都会为他得来,不管捅了多少篓子,梁衡也从未急眼过,大多数都是帮着梁少景低声下气的求梁夫人别罚厉害了。
如今他变成了一个女子回来,还是谢丞相家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才能让二老接受……
一想这些,梁少景的眼睛就有些酸,他也不敢靠太近,害怕他那个耳朵灵敏的爹发现,于是站着看了一会儿,就动身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梁少景的院子在二老的后面,他院子里栽了许多梨花树,眼下季节随过,花朵也差不多落完,但是有些枝头上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白色。
寝房前的两颗梨树比其他的要粗壮一些,梁少景在两棵树之中做了个吊篮,平日里闲着无事,总喜欢在上面躺一躺。
梁少景没进屋子,他害怕进去看见一房间的灰尘,害怕那些景物提醒自己,这座院子已经有整整一年无人居住了,索性他直接往吊篮上一躺,动作熟稔的就像以前一样。
吊篮发出细微的响声之后便归于平静,梁少景慢悠悠的摇晃着,慢慢闭上眼睛,熟悉的感觉仿佛就如昨日一样,他衣袍随意的披着,长发耷拉在吊篮外,一睁眼就是纷纷扬扬的梨花,随着舒缓的春风飞舞,温远坐在墙头之上,面若冠玉,一只腿曲起一只腿垂下,黑眸里盛着吟吟笑意,懒懒的朝这看,温思靖站的高高的,玉簪折射日光,一笑起来眉眼如画,“梁谨之,别睡了,出来玩啊!”
“儿子!儿子!”梁衡的声音由远及近,手持一柄白木长弓快步走进来,眉飞色舞道,“儿子快看!你爹我向陛下讨得赏赐,这可是个好东西……”
仪态端庄的梁夫人紧随其后,年过三十风韵不减的脸上笑容连连,嘴上道,“每次都这样献宝,能不能有个当爹的样子。”
梁少景看着梁衡越走越近,坐起身来想要伸手去接,但却抓了个空,只见梁衡走至眼前时,突然化作虚无飘散,紧接着梁夫人也消失,漫天的梨花,温和的日光,墙头上的温远和温思靖,通通消失不见。
梁少景内心一空,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是做了个梦,他睁开双眼,眼前是大片败落的梨花树,和一片沉寂的院子,原本深黑的天有了隐隐青色。
他抹了一把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忍不住低叹一口气。
谁知这口气刚落下,他的身边也传来一声叹息,梁少景大惊,猛地转头看去,只见一男子身披玄色宽袖长袍,头发未经梳理随意挽着,一双丰眉下是细纹明显的眼睛,两鬓微白。
他看着梁少景,神色温和。
而梁少景却不然,他险些从吊篮上翻下来跪在地上,喊上一声爹,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梁将军,梁衡。
比记忆中要苍老许多,这是梁少景的第一个念头。
梁衡见面前这姑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以为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她了,于是便道,“小女娃不用怕,我不会怪罪你擅自闯入府中的。”
见梁衡主动搭话,梁少景也顺水推舟接下去,问,“真的?为什么不怪罪我?”擅闯将军府可不是件小事。
梁衡双目一动,朝院内的屋子看去,说道,“谨儿同你一样,最喜欢睡这张吊篮,躺在上面时一条腿垂下来,慢慢摇晃,方才我走进院子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呢……”
梁少景嘴唇动了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惜谨儿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梁衡低声念着,一转脸过来,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神情,他对梁少景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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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一个笑容,“你来此处作何?”
梁少景听见那句再也不会回来了,顿觉心中一痛,面上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回道,“我路过此地,闻见浓郁的梨花香,于是想进来看看。”
“梨花香……”梁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的梨树,吸了两下鼻子,随后笑道,“我老了,嗅觉倒退不少,倒是没闻到多香的味道,你的鼻子跟我儿的鼻子一样,隔了老远都能闻到梨花的香气。”
这话倒是不假,梁少景对于梨花的香气一向敏感,虽然说梨花香不比月季栀子那样香气明显,但他还是能从众花的香气中闻出梨花的味道。
梁少景看着他的笑容,突然出口问道,“你又是来此地作甚?”
梁衡听到问题时,先是微微发愣,随后语气平稳,道,“我儿一年前突然离家,作为老父亲的我甚是想念,便来他的院子看看,聊以慰藉。”
原来是这样。
还不等梁少景说话,梁衡叹道,“日日想念,便日日都要来这院子走上一趟,心里也就不觉得难受了。”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这姑娘突然起身,从墙头翻身出去,动作很快,待梁衡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经没人了,就只剩下吊篮摇晃着。
他摇头无奈的笑起来,想着也是,人家小姑娘哪里愿意听他在这感慨呢,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走上一遍,他又慢慢走出去。
高墙的另一面,梁少景脚刚落地,两行饱满的泪水就从眼睛里溢出来,憋得久了,出来时就有些汹涌,他用手胡乱抹了两把,抹得一手泪水,却还是没能止住泪涌。
天际东方染上青白的颜色,京城也从夜色中渐渐苏醒,梁少景独自一人沿着河边走,直到两个袖子有擦湿了,才把泪水止住,他觉得自己变成女人之后,这双眼睛就像盛满了水,特别能哭,想止都止不住。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走累了,梁少景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只是刚准备要坐,忽然觉得手臂上一痛,他低头看去,就见一根针插在肩膀下方,心知不妙的他连忙去拔,□□的细针头处沾着点点红色。
他将细针扔在地上,目光凌厉的朝四周看去,便见先先后后来了五个人挡在面前,他们皆穿着兽皮半袖,额头上缠着颜色鲜艳的布绸,半长不短的发编着细辫,手持短刀。
梁少景一见面前这几人,顿时心头一震,想起十六岁那年祁山狩猎会上,也就是这样衣着的人在祁山上大闹一场,伤了不少人,未曾想这些异国人竟然还敢来京城,当真是胆大包天。
梁少景冷声道,“尔等受何人指使?”
那些人并不理会他,提着短刀便攻上来,刀刃划至面前时,梁少景急忙后退,但不知为何四肢处传来乏力,他险险后退之后,竟差点站不稳,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那几人便一同朝他攻击。
若是没中那沾有毒素的针,梁少景或许还能勉力与几人一战,但是现在的他连躲避都劲,更何况他手无寸铁,仅仅几个来回,他的肩胛,后腰以及小腿都受了伤,变得血淋淋的,梁少景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完,他可不想失去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于是转身想逃,但还没逃出几步,不知道谁一个用力敲在他的后脑上,他眼前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梁少景觉得身上哪哪都疼,寒意从四面八方而来,往他伤口里钻,冻得他牙关打颤,他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牵动手腕间的锁链哗哗作响,在寂静空荡的地方荡起回音。
刀伤经过了粗略的处理,血液黏在衣裳上,十分不好受。
他正身处一个极大的牢房,牢门前站着两个守卫,不管梁少景说什么,他们始终没有回应。
“大哥们,至少给我点吃的吧,我一个弱女子,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梁少景仰头靠着墙哀嚎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装装柔弱,扮扮可怜,到后来他连装的力气都没了。
隔壁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扒着铁质的牢笼,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过。
这人身上衣裳极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发乱糟糟成一团,身上还散发着隐隐臭味,梁少景刚醒的时候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当时就吓清醒了。
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个人就是个傻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梁少景试图跟他对话过好几次,都没能听见他说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也只得放弃。
正当梁少景哀嚎不止时,牢笼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平平稳稳,往这边走来,梁少景停下口中的声音,抬眼看去,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之时,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竹青的长袍绣着致的纹理,宽袖镶有暗红色的丝线,嵌着琉璃玉的暗红色腰带,腰间戴着一枚碧色玉佩,墨发散着,头上戴着象牙白一样的玉冠,清秀的面庞透着温润的色,隔着一层牢门看着梁少景。
梁少景看清楚来人后,曲起一条腿,手臂随意的搭在上面,神情散漫中透着不屑,“呵,我当时谁,原来是你啊,温佑帆。”
曾经的二皇子如今的泽王温佑帆,他不管对谁,都是一脸的温润,疏远却也不失礼节。
“私通异国之人果然是你。”梁少景讥笑道,“为了争个皇位,这种畜生不如的事你都能做出来,真是厉害。”
其实在看清楚温佑帆这张脸的那一刹那,梁少景什么都想起来了,他是怎么死的。
一年前温远家被灭门,同时又被皇帝降罪,谋逆那么大一顶帽子扣上来,温远必死无疑,为了保住温远的性命,他一边求梁衡安排人马将温远送出被皇帝下令封锁的京城,一边在京城中暗中寻找他。
那日在暴雨之夜,他找到了温远,但还来不及道别,就被将军府的人带回去,再醒来只是,梁衡告诉他,温远已经被顺利送出了京城,逃往别处去了。
梁少景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分别,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以后还是再有机会相见的。解决温远性命之忧之后,梁少景开始着手在京城中调查宁侯谋逆之事,他不相信温远的爹真的勾结异国之人,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
顺着蛛丝马迹,梁少景果然查到了些眉目,他发现赵承博的第三个儿子赵德逸曾经是何将军手下的一名将士,曾跟随何将军一起在边疆抵御外敌,只是后来何将军不再上战场之后,他也跟着退伍,在朝中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来做。
赵德逸与一个卖珠宝的商人来往十分密切,外人都道赵家三老爷爱珠宝,这也不奇怪,但是梁少景细查之下却发现,这个珠宝商人每次出城都是去往边疆,落脚处虽然不定,但是路线从来没换过,梁少景顺藤摸瓜,便查出勾结异国的真正想要谋逆之人,其实是温佑帆。
温佑帆连同整个赵家,都是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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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异国人的罪臣,为了集直接证据,梁少景铤而走险,来到温佑帆与赵承博私会之地,想要翻出些重要信件,但是就在他躲在窗外偷听时,忽然有一双手如同鬼魅一样从他后脑贴过来,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干净利落的拧断了他的头颅。
疼痛只是一刹那的,后来,他就死了。
“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真是可怕。”梁少景咂咂嘴,会想到祁山狩猎那次,突然出现的异国人伤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重伤卧床的温佑帆,想来他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重伤,装作受害者之一。
温佑帆端正的站着,忽然笑起来,声音温柔,“谢岚,躲了整整一年,为何现在却敢撕下□□走在大街上?”
“管你什么事?”梁少景现在已经习惯旁人将他当做谢岚,他反问道,“温佑帆,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就不怕有一日,恶鬼回来索命吗?”
闻言温佑帆愣了一下,却诚实的点头,“确实还是有些怕的。”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符,扬了扬道,“所以才将这东西随身带在身上,还好用处倒是挺大。”
梁少景嗤笑,“今后你就明白,这张破纸根本没什么用。”
温佑帆又将黄纸塞回袖子里,“有用还是没用,反正你定然是看不见的了,一年前赵家上下险些满门覆灭你也算是功臣之一,如今赵承博正在赶来的路上,不久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他说话时轻轻淡淡,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愤怒欣喜,仿佛就是简简单单的通知一样。
不过这个消息却让梁少景不小的惊讶了一下,“赵家险些灭门?”
赵家的人数可不少,光一大把年纪的赵承博身边还有三个妾室,加上他四个儿子和一众孙子孙女,少说也有几十口人,谁能那么不要命敢在京城里动赵家?
温佑帆脸上浮现疑惑的神色,“你难道不知?”
赵家在京城是名门望族,这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险些灭门,但凡是在京城里的人定然都知道,所以谢岚也没道理不知,梁少景自知差点露馅,于是语气不善道,“我知不知道关你屁事?”
温佑帆没想到他会突然爆粗,微微一愣,随后道,“你这语气让我想起一个人。”
梁少景不耐烦的撇他一眼。
“不过他比你讨厌多了。”温佑帆补充道。
“你一个人嗦嗦的说什么?老子都要死了就不能让老子吃顿饱饭再走?要是不给我饭吃就别站在我面前,看着眼睛疼。”梁少景龇牙咧嘴,十分恶劣。
看着他这副模样,温佑帆挥手示意一个守卫下去,而后又对梁少景道,“我回刚才的话,你跟那个人一样,惹人讨厌。”
温佑帆走后,一顿荤素俱全的饭菜就端到了梁少景面前。
☆、温枳
看上去一点都不慌并且要了一顿美味饭菜的梁少景心中其实还是有点慌的,毕竟现在他的手脚都被套了牢牢的锁链,且不知道被温佑帆关在了什么地方。
如果逃不出去,保不准再在温佑帆这里死上一次。
但是他行动非常受限制,即使是吃饭,沉重的锁链也造成不小的麻烦,腕处的皮肤被磨破,阵阵刺痛传来。
为了填饱肚子,这些小伤痛全被梁少景忽略不计,他囫囵吞枣般吃了个半饱之后,忽然发现隔壁那个疯疯癫癫的人正睁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梁少景一边咀嚼着口中的肉,一边朝他那里挪动,那疯子也不惧不躲,就这么看着他。
原本梁少景以为他是盯上了自己吃的饭菜,但是靠近了之后,梁少景特地挑给他的肉他却一眼都不看,只是盯着梁少景,那一张布满污浊的脸几乎将五官覆住。
梁少景腾出一只手,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位朋友,你还好吗?”
那疯子眼睛猛地一眨,突然伸手抓住阻隔着两人的铁栏杆,咿咿呀呀的叫起来,把梁少景吓得往后仰坐,只见他身子剧烈的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口吐白沫。
正当梁少景想要往后在退一退时,突然听见了那疯子发出的喑哑微弱之声,“梁谨之……梁谨之……”
这确确实实是在叫他,梁少景对自己的名字无比熟悉,他惊得连忙放下食盆,往前凑到疯子面前,压低声音,“你……认识我?”
那疯子伸手过来,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往他那边拽。
梁少景猝不及防让他拽住手腕,拉扯着磨破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痛,他急忙往回扯,这样一拽,那头的疯子便失了力道,仰面摔倒,摔倒之后便没再爬起来,而是蜷住身体大哭起来,声音粗粝刺耳。
梁少景颇有些无奈,想来这人是认识自己的,但就目前而看,他已经处于疯癫状态,估摸着是问不出什么。
他拖着锁链后退,待到那疯子自己哭够了,声音慢慢弱下去,才爬回角落之中的那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布之上,抱着双膝卧着。
梁少景发现这个疯子很喜欢那个角落,自从他醒来看见这个疯子开始,他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坐卧在那一摊破布上,一动不动。
被这疯子一搅和,梁少景胃口也没了,兴致缺缺的躺在一旁的地上,心中盘算着如何从赵承博和温佑帆手中脱身。
牢中湿气重,处处生冷,梁少景在不触碰到伤口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身体蜷成一个团,即便是这样,梁少景觉得自己的体温还是在慢慢下降,手掌冰冷。
纵然身上几处伤口不断散发着疼痛,但是梁少景的意识还是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觉身体发热,一阵阵热量往脑袋上冲,看什么都是晕乎乎的,为了不睡过去,他时不时掐一下伤口,用痛觉清醒自己。
昏昏沉沉间不知道坚持多长时间,梁少景听见“砰”的一声轻响,他抬头看去,之间原本守着牢门的两个守卫皆倒在地上,血液从他们身体下流出,不一会儿就聚成一片。
一双宝蓝色的锦靴就踩在这一片艳红的血流之上,将白色的鞋底染上绚烂的颜色。
梁少景的目光缓缓往上移,便看见浅灰牙白相间的丝绸锦衣,镶嵌着黑曜石的腰带,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微微垂下的长袖,领口间隐隐露出的锁骨。
此人露出半个侧脸对着梁少景,浓眉俊秀平稳,黑眸有一半隐在长长的睫毛之下,透出几分慵懒之色,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他目光轻飘飘的落在隔壁牢房的角落,缓声对身旁的人道,“把他带出来。”
他身后站着两个暗卫,初七和十五,两人听到命令后立即行动,利落的撬开牢锁。
梁少景看见他之后,感觉整个纷乱的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内心的烦闷也全数一扫而空,他匆忙的想要站起身,扯动身上的锁链发出脆响引得那人侧目看来。
他只往前走
小将军回来了 分卷阅读42
了一步,腿就发软,撑不住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叫道,“温远……温远,救我。”
来人就是梁少景几日未见的温远,他已不再是之前那般木簪布衣,而是换上了他从前的衣装,这样的温远,才是梁少景十几年来熟悉的温远,他出现在梁少景面前的那一刻,梁少景觉得那个昔日意气风发的人又回来了。
温远听见声音之后眸光一动,却并未动身,只是看着他,“谢姑娘,我会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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