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饲魔[综武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直白人家
“为我束发吧。”
清冷的声音隔着雨幕传递到原随云耳中,他乖顺又沉默的走过去,于季闲背后站稳。
五指成梳,不知怎的,居然甘心做起这下贱的活计。
半阖起眼帘,一缕缕青丝在原随云手中摆弄编挽,很快便盘在一起,趁着这段宁谧的时光,因水汽而显得清寂的男人低声慢语。
季闲:“怕了便不想去做了吗?”
为发上系带的手一顿,原随云掀开眼捷,神色困于彷徨。
“你离我太远了。”
他哑声道,在见到那等独特的剑境之前,他坚信自己有一战之力,在看清那等剑境之后,他难犹豫迟疑。
所以当九龙飞天,赤虹贯日,现身在清莹晨光的季闲让他不可避的神色消沉。
“遥不可及。”他苦笑道。
原随云不是看不清自己的人,必要时候他也能坦然说自己不如谁。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季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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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带给他的打击就太大了。
仿佛重新构筑起来的信念一息崩塌,被迫认清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残忍。
原随云默然道:“你曾说过会离开。”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灵活的将他耳后的发挑起来,小指一勾,黑丝如水的淌过指尖,烫的心口发疼。
嘴唇嗫嚅,原随云道:“那么又是何时呢?”
季闲一直沉默的听着,这时手掌拂过桌面,拭去那一层微不可察的尘埃。
“我曾有一女。”
他低低开口,所说的话更是难以理解的突兀,然而却如同执起尖锐的器具一下子划裂布锦的局外人,轻而易举的摧毁这份由细雨不自觉间构筑出的忧郁氛围。
原随云不禁紧张的紧手指,一时停下束发的动作。
季闲面上仿佛笼上这雨乡独有的疏懒静寂,他的目光像是这雨似的下个不停。
“你们也该想到,我的年岁早已超过这年轻的皮囊,所以这说的是我‘年轻’时候的故事。”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只不过季闲有点儿不一样,他在最合适的年华捡到一个瘦小的像只小猴子的女娃。
他为她取名,他以家人的身份抚养她长大,他是她最爱的父亲,她也是他最优秀的女儿。
女名楼乐姬,小字吉吉,取自吉祥,愿她一生安康和合。
“她之一生也确实平平安安。”
季闲说道这里困扰的笑起来。
“可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可曾幸福,可曾如愿,可曾与爱慕之人携手,可曾怨恨过我这狠心的父亲。”
“她生时我不去问,自负于自己的能力,坚信自己给她的都是最好的,然而她还是走了,离我而去。”
“但是现在想想,我可能是怕的。”
原随云本该一直安静倾听,但听到这里他忍不住道:“你怕什么?”
虽然没见过你的“年轻”,但看过现在的你,也该知道你曾经是何等无所不能的人物你怎能怕!
隐忍着没有说出口的真心话,原随云想,你这样的人都怕了,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沉静的眸心书写过一段段故事,那其实是他不为人知的过去,可是原随云看不懂,因而季闲哂然道:“我不该怕吗?纵使我自信普天之下没人是我一合之敌,但这和子女的幸福又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里,他落寞叹笑,“有我这样的父亲是她的不幸才对,我也许只该求自己不给她带来无谓的伤害就好。”
原随云:“你曾经……发生过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
季闲吞下一口潮湿清爽的空气,将一切过去融入短短六个字之中,把那些悔恨伤情的过往再一次死死压在心底不漏分毫。
“我只是想起她曾站在雨中的情景,每到这种天气,我总能想起她质问我的那些话。”
楼乐姬离开季闲庇护之前,曾专门找过她已经声名远扬的父亲,之后就是离家数十载而不归。
旁人只以为是父女间的争吵带来意想不到的隔阂,但是季闲可以准确的说不是。
季闲突然提起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你知道喝酒最容易醉的是谁吗?”
他状似无意的说完,原随云也已经低垂下头。
虽然在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这个人高挺的鼻梁,但即使这时正面相对自己恐怕也是分辨不出他的表情的吧。
想想这个人惯来藏得极深的心绪,他哂然道:“容易醉的人?”
季闲摇摇头:“那一日她来只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那时我还曾畅饮过美酒,但是听完她的话,我便不再多喝了。”
原随云忽然好奇起来,那个女子究竟说了什么,会如此容易的牵系到季闲的一举一动。
他可是知道的,这人是多么霸道自我,从来只有他牵着别人鼻子走,哪里有别人领着他走的份儿。
怀揣着这份疑惑,季闲不负他望的道:“她说,是酒杯。”
原随云情不自禁的沉默,像是突然间懒于口舌,又像是……不知怎么去形容这一刹那生出的触动。
像是为落花垂泪的女子,何等之伤。又是何等不忍。
“玲珑心思,巧妙不凡。”
听到他的叹息,季闲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笑得无可奈何。
“我道她胡言乱语,如此说酒坛不是醉的更深。你猜她说什么?”
本该为那些缥缈无缘的武学境界凄惶的原随云都不知自己是怎样在不知不觉间,对一个别人口中的女子生出这般多的探究的。
这一切,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他想着,也叹着。
原随云起心中惆怅,竭力平静道:“说的是什么?”
看表情,季闲仿佛回到那一天,浓眉舒展蒙上不能细细评说的心思。
“她说,酒不醉人,真正使人醉的,是喝酒之人。酒坛装酒,看似醉,其实最是清明,倒是那装酒之物,贴在唇,流入口中,推杯换盏,人不自觉跟着醉了。因此,酒杯醉的最深,最沉。”
一人的酒越喝越清醒。
她是看清了自己父亲从来一人独饮,所以才说出这种话吧。
季闲的心情像是当年那般莫可奈何,然而他最终起的却是如细雨一般的目光,隐藏起这句话里面的真心实意。
那是不能懂,不该懂,她不知,他也不知,所以无人知晓的心思。
不过这时候用来点醒原随云刚刚好。
季闲轻轻仰头道:“你说她说的对不对?”
原随云的神色在他说完之后便凝固成一团,捏住他发丝的手用力到骨节凸起。
“……她说的不对。”
深深吐出一口郁气,原随云斩钉截铁道:“酩酊大醉也好,举杯消愁也好,醉不醉都在人,如若这般伤情,那么大可拾坛放饮,若真信了这个邪,酒啊,可不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锋利,尖锐,带着无匹的傲气,世家公子的无匹尊荣一览无余。
“……”
一阵沉默,之后断断续续的笑声传出来,原随云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无措,只觉指下的发丝都在颤抖。
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湿意,季闲原本忧愁的语气变得明朗,就像是这个镇子的天顶,难得一见的放晴。
风吹散雨,吹开云,拥抱明阳。
“那么你还怕吗?”
在温暖又不刺眼的灿烂光芒之中,季闲转过身,牵起他的手,一头早就梳好的青丝缠绵着水晶的珠串和绸带,轻飘飘的落到背上,阳光照射在他发间,水晶珠链与绸带反射出多的光芒。
原随云望着站起身来的人,百般无奈的摇头。
“不怕了。”
也许还是怕的,但是再怕他仍是思慕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个可怕的中心思想,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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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季闲闺女的,你们能和我心有灵犀猜出来吗?
=v=忽然想考验一下你们的eq。
第34章
路过雨镇,伴随雨打芭蕉的风情,在两天之后启程,走时背后落雨绵绵。
季闲看了半响,放下手,撩起的帘子落下,他回首望向占据马车另一半的男子。
一身白衣,一口古朴的青锋,察觉到他的目光,一双无情似的眸子回望过来,如同不曾出口的言语。
就这样静默的互相对视,直到季闲开口打破一室宁静。
“你准备跟我们到什么时候?”
不像是楚留香所以为的,西门吹雪与他们同行其实是为了追究幕后黑手的利用。
也不像是原随云所默认的,万梅山庄之主是为了跟在季闲身旁学剑习剑。
季闲:“你之剑意干净纯粹距离大成不过毫厘之差,但这不是我能教你的,你该知晓,我的剑心与你大为不同。”
他之剑魄在江山,剑骨在王道,剑意在百姓,剑心在担当……和西门吹雪这种走无情剑路子的剑客天差地别。
所以即使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你也学不出头来。
西门吹雪漠然,看过对方剑境,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对方未尽之言,然而……
“我想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
与剑仙叶孤城并称为当世两大剑客的西门吹雪,最为值得人夸夸其谈的除去那三个奇妙的规矩,还有他的为人。
有人说,他的生活就是在等,等出剑那一刻的惊艳。
这样一个寂寞到剑道便是他的人生的剑客,他要不是传奇,还有谁能是传奇?
问出这样一句话的人,想当然不会有人回答。
然而事到如今却有人可以对西门吹雪说。
季闲:“你缺了人情。”
过于无情就像那冷冰冰的生铁,不经过一番捶打怎能成就绝世名兵?
“无情之人,无情之剑。”他看着西门吹雪仿佛吟诵般的念道:“你自己其实也明白,只不过你还没有去做。”
西门吹雪本就是寡言的人,得到答案之后便不再多言。
但即使他不说话季闲也懂的,他马上就会走。
如他所想,没过多久,西门吹雪也离开了,万梅山庄的势力在塞北一手遮天,其实根本不需要他一直跟在他们身旁行动,他留下不过是想从季闲口里得到一个确认。
望着对方的背景,直到那抹白衣翩跹的身影越走越远,楚留香回头道:“你曾说过西门吹雪的剑有一个死穴捏在一个人手里。”
季闲点头:“是。”
楚留香面露古怪:“在见过西门吹雪之前,我信你,见过之后我还是信你,可是现在我却不怎么确信了。”
季闲并不奇怪道:“因为他改变了。”
楚留香:“所以你又做了什么?”
季闲眨眨眼:“我不过是告诉他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这次不是楚留香,开口的居然是原随云这点儿比较出乎意料,但这也不是惊讶到值得失态的大事,季闲遂道:“我告诉他入世的时机已到。”
“入世?”
楚留香表情诡异的重复完这个词儿,看一眼季闲,“实话讲,你们这到底是怎样的师门,怎么还和道家似的,讲究出世入世了?”
好奇心就是这么讨人嫌的东西,比如原随云在知道的太多之后会畏惧,但换成楚留香则会不怕死的打探更多。
俗话说,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楚留香这么多年没被打死也是好运气。
季闲不禁阖眸,浅笑一抹弧度缱绻暧昧,乍看犹如杨花随水,一时间竟是尽去荣华。
“说不定是呢。”
“又是秘密主义?”楚留香失望的挥动鞭子,重新驾起车马,“马上就到附近的大城市娄阳了,我想第一次接触最有可能就是这里。”
季闲闻言托腮兴味道:“既然如此,咱们要给他们制造机会才是。”
前进的马匹毫无预兆的被赶车人拽停,整个马车都震了一下。
急匆匆停下马儿的楚留香绝望的看了一眼季闲,此时千言万语都凝聚在这双眼睛里面。
他终于懂了原随云当时冷眼盯自己眼神的真意了。
这种祖宗,谁敢让他随便出手?
季闲分明能读懂楚留香表情的真意却偏偏装作不知,一张面庞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风华,并随着时间的拉长愈发显现出惊人的姿容。
和这时的季闲比起来,江南四大美女相继黯然失色。
楚留香不止一次的想,要是这脸在一名女子身上,那么祸国殃民绝不是假话,可也正是有男子的棱角修饰,过于清绝美貌的面庞多出如许英气,反倒更增添无穷魅力。
对着这张脸,实在难让自己说不。
不如说光是做出拒绝都需要花许多力气,别提百般心思焦灼时需要承受的压力了非常想切腹谢罪的那种!
脑子里转过东瀛那边儿的规矩,眼角余光在瞥见同行者看好戏的眼神时,不禁泄气,楚留香举白旗投降。
“不会,没有,你老人家动动小指帮我们一劳永逸就最好了。”
话刚说完,车厢里飞出一盏茶杯,杯子里是刚煮好的热茶,然而落到楚留香手里的时候,茶汤平稳宛若凝固,等到内劲散光,轻微的涟漪一点一点在搪瓷的杯子里扩散开来,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车帘子被掌风震落之际,季闲施施然丢出一语:“喝杯茶,别想着偷懒。”接着布帘挡住他的身形,一如既往神秘的令人发指。
掌风击落车帘之后,顺势在暗中的某人面前隐起身形。
这时的季闲既没有为愉悦活动,也不是为了所谓的任务,单纯的为有始有终行动的他多出三分认真少了八分轻浮。
一举一动,不紧不慢,看得人心焦似火,却不知棋子已然轻巧落下。
“啪”
掌定乾坤!
………………
走入娄阳,古老城市散发的气势是惊人的。
单看城门就有数百道细小的划痕,诉说这座城镇曾经经历过的许多历史。
古朴厚实的城墙一眼看不到边界,但肃穆巍然的墙体高耸在眼前,让观者只能用望一字来同等对待它和天空,和远处的山峦。
人造之物就这样达到和天地同等的伟大。
所以初来这里的车马全部停下,有序的等待城门官放人入城。
季闲也借此看了一眼车外景色,然而他却没有得出伟大,古老等结论。
不过是觉得这里的城墙比之前的小镇高出一些,用轻功掠过去可能要稍微多出一分力,但这个一分是万分之一的一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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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走动的很快,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楚留香他们就驾着车马正式进入娄阳城内。
通过城门,热闹的人气扑面而来,迅速软化掉楚留香脸上多日出入荒郊野地养出来的风霜。
尤其在经过几个小娘子卖胭脂水粉的摊位之后,那些频频飞来的眼波,快速治愈了这位风流大侠的身心。
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媚,当然这也让原随云看的极为唾弃,然后他们的车驾在走出不远后被人拦下了。
一名穿着打扮普普通通,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大家人户的家丁的男人以恭敬但不卑下的态度问道:“车上可是季公子和随行的两位大侠?”
原随云和楚留香互相飞了一道眼神,但不等他们生出警惕,对方的下一句话快速解除他们的戒备。
家丁:“我家主人特命我等留在娄阳城为季公子接风洗尘,阁下若有疑问,主人有言,梅从西来,还请几位放心随我回府。”
西门吹雪!
不需要家丁再补充什么,楚留香相信不会有人敢冒用万梅山庄的名声,所以他象征性的征询一下原随云的意见,这么简单的答案明显瞒不过原随云,所以无异议。
至于季闲则不知为什么,最近话少的可以,因此他们一致决定不需要用这点儿小事打扰他。
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轻易被周围人群的声音掩盖,稳稳当当前行中的车驾跟着一看就是本地人的家丁,一直来到一座风格大气的府邸外面。
得知西门吹雪虽然离开,但留下的馈赠就是他们入城之后,娄阳城里有一家庭院改名换姓,匾额之上大大的季字风骨立现,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拜此所赐,季闲下车之后目光停在那个锋芒毕露的招牌上面迟迟不动。
原随云跟着看过去,涉猎极其广泛的无争山庄少主一扫眼就不禁赞道:“银钩铁画,气势非凡,笔尾连贯之处似实非虚,区别于当世几大书法名家独成一流。不知是哪位不世出的大家手笔,可否告知其名讳?”
在这方面确实不如原随云的楚留香摸摸鼻梁,暗暗记下这点儿,自从听过季闲版本的看听说之后,他难心痒痒的偷学起来,以前他自觉自己眼力算是当世一流,可人外有人,所以凡是季闲多留意的地方,他总会多看几眼。
然后这一留意,他便愣住了。
牌匾虽好,但一看就是新做的,可就算是新做的,也没个道理在匾额后面挂一双红色绣鞋的道理。
忽然楚留香目光一凝,飞身跃起,指落如残影虚形,勾住匾额后的红条轻盈落地,此时可见红条尾端系着一双女子的绣花鞋。
落地之后,他面色冷沉的抖抖手,鞋面上一双猫头鹰顿时转过来,森森的眼珠异常渗人。
门口迎接的管事吓得脸都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新主人入住时会出现这等纰漏。
然而不等他开口,楚留香先一步说道:“挂的位置很隐蔽,匾额之后本就处于心里和视觉上的双重盲点,就连这红条也选得是和牌匾相近的红色。若不是我眼尖,说不定也会错过去。”
后面那句话是安慰管事的,不得不说,他这话之后,今天刚见面的管事脸色好了不少。
擦去额头冷汗,曹管事强笑道:“有失远迎,还请新东家入住多担待。”
季闲没有追究的意思,轻点下巴,带头走进去,等步入大厅,管家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纸书信送上。
“这是主人留下给您的东西。”
季闲扬眉接过,手指一划信已拆封,抽出薄薄一张纸笺之后,将折成长条的宣纸打开,一行融入剑意的小字简单的解释西门吹雪闹这一出的原因。
“……”
出于礼仪,楚留香他们没去偷看,而是在他看完起信之后询问。
季闲轻嗤一声,甩甩手里的信封。
“这是我十几年来的束。”
乍一听这话没问题,楚留香还在想,西门吹雪是认下这个师父了,但再一琢磨,味儿不对了。
呃,这难道是在表达不满?
季闲一眼看出他在想啥,趣儿笑道:“他这是记仇了。”
你能让西门吹雪记仇也是一种能耐了,因为在此之前西门吹雪不需要记仇,他拔剑!
楚留香想到这里,嘴角一抽。
你还笑?还笑?也就是西门吹雪拿你没办法,不然……不然……好吧,他拿你没办法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楚留香心累的想着,西门庄主不像是会在这方面计较的人啊?再看一眼季闲嘴角到现在没放下去的弧度,他默了。
这可能就是这俩师徒的情趣。
搞不懂,搞不懂!
一面念叨着搞不懂,一面把自己摔到床榻上。
这么多天总算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楚留香觉得等会就算天塌地陷自己也不带醒的,可事实上,当划破夜晚的那一道不与寻常的剑光闪现时,他不可避的睁开双眼。
清清冷冷的剑身映着窗外明月,寒得唤醒夜间魔魅,楚留香醒得时候,正对上的就是这样杀意毕露的一剑。
无声,冷酷,势要点血。
剑锋上的冷意好似能隔空刺破血肉般的尖锐。
一看持剑人就不是正统的剑客,而是夺命的杀手!
危机时刻,楚留香一个翻身滚落床下,险险避开刺杀,再起身时对方已经夺窗而逃,和以往杀手悍不畏死的行径俨然两样。
楚留香当即追出去,猛然推开的门扉后明亮的月色洒落他满身,也照亮他锁紧的眉头。
正当他准备追上那道快要融入夜色的人影的时候,楚留香忽然听到隔壁也传来相似的动静。
没记错,除了季闲被安排在主卧,他和原随云是在同一个园子里面。
“砰”的一声,几名无声无息潜入进来的杀手被打出门去,原随云面色平静的走出来,忽略他身上未散的杀气,白衣长发,月下翩跹。
楚留香猜的没错,原随云就住在他隔壁。
整整表情,他叫道:“原随云!有人跑到外面去了。”
原随云目色冷冷的斜他一眼。
“叫我做什么,还不快追上。”
楚留香被他的态度噎住,看来原大少主也是有起床气的。
不过他动都没动,刺杀他的人功夫不弱,刚刚耽误的那点儿时间足够对方逃的没影儿,现在的重点是……
“路数不一样。”
楚留香肯定道,看眼在原随云掌力下挣扎,不一会儿就没气的黑衣人,眼里迅速划过不忍。
原随云:“看得出来,”他语气从容似有一股恼意在内,“之前没有杀手会逃的。”
他们只会像是被操纵的人偶一样不断围攻上来。
“但是这人数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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