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
作者:幸运萤
程心重返12岁,只谈亲情,不谈爱情。某人徨恐:老婆仔,那我怎么办?排雷:1.女主不完美不圣母,傻,蠢,冲,智商情商低。2.三十八线家长里短流水帐。3.无空间无系统无金手指无极品亲戚。4.男主比女主小三岁。5.不是爽文。6.结局he。鸭是老扑街,文笔拙,剧情渣,但统统都是鸭的原创心血,敬请诸位前辈新秀爱己爱人,互相尊重,拒绝拿来主义。祝君好。内容标签:青梅竹马种田文重生姐弟恋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1
第1章第1章修bug
1986年秋,程心满5岁,她大妹出生,俩人同一个星座。第二年年尾,小妹报到。
程父程母非农业户口,首胎女儿没有二胎任务。怀上大妹后,他俩开始跑路,一跑两年。
计生委没有上房揭瓦,只悄悄给程家停水停电。
程家房子是程父一块一块砖自己动手彻出来的,早年挖了口井,停水期间,她们尽吃井水。不过电的问题没能解决,那两年,她们是附近卖蜡烛的大客户。
她们是指程心跟她阿,以及她阿姑。
阿姑年轻时寄住程家,程父程母跑路期间,阿跟程心这一老一嫩由她照顾。
阿那时尚且后生,有气有力,时常跑去某某家打麻将找节目,所以晚饭时候多半是程心跟阿姑吃烛光餐。阿姑做的菜,味道杂乱无章,谁爱吃?
她哄着小女孩吃。
至今,程心坚持怀疑,阿姑的厨艺可不可能进步?
临睡前,阿姑端来脸盆小板凳,让程心正正经经坐好,在旁边点两根蜡烛,借着光,给程心洗脸洗手洗屁股。
才几岁的程心未有逻辑思维,时常望着阿姑发怔,心想这位常年累月陪伴左右的人到底是谁?
有一天,她忍不住问:“阿姑,你是不是我阿妈啊?”
阿姑正帮她洗脚,程心故意踢水,溅得阿姑一身一脸,阿姑骂骂咧咧拍打她的脚丫,“你阿爸阿妈去帮你生弟弟,迟下你就有弟弟了。”
程心歪歪脑袋,所以她真的不是阿妈?
那两年她没少尿床,阿姑半夜起来吊着她打。程心边哭边想,阿姑一定不是阿妈!
不过程心记性不好,隔几天又重复问,阿姑都懒得答了。
有时程心又问:“为什么邻居家那么亮,我们家这么黑?”
阿姑:“人家有电。”
程心:“我们什么时候有电?”
“快了!”
某日程心偷听阿与阿姑聊天,发现原来家里没电是跟那个弟弟有关。
程心羡慕邻居有电,夜里往哪一按,乌漆瞎黑的屋里瞬即灯光通明,变法术一样,比点蜡烛好一百倍,至少不会被蜡烫到。
自此程心盼着弟弟出现,他将是踏着光明而来的太阳神。
然而程家没来弟弟,来了妹妹,一来来俩。
程父程母回来的那天下着细雨,阴阴冷冷。他俩怀里各抱一个婴孩。已经是两年后了,程心6岁。
阿姑拽住程心的胳膊,指着程母说:“呐,那是你阿妈。”
程心不太认得,懵懵懂懂走过去,运用全身前所未有的勇气,说了一句:“阿妈,抱抱我。”
程母没理程心,坐在竹椅上,望着前面的空饭桌,黑口黑脸。
反而是阿,眼明手快把程心拉走,斥道:“抱什么抱,你阿妈累了!”
程心又偷听阿跟阿姑聊天,得知阿爸阿妈带回来的两个女孩,即程心的大妹小妹,一共被计生委罚了九千元,阿爸阿妈攒了多年的积蓄,一次清空。
程家总算人齐了,可大人们脸色不好,个个心事重重,程心对两个来路不明的妹妹也没有多少好感,即便家里恢复了水电。
其实小妹四五个月胎龄的时候,阿妈去照黑超,得知又是女孩时阿爸阿妈几日几夜咽不下饭,甚至萌生打掉的念头。
恰巧附近有个远房亲戚,于心不忍,劝:“五个月,已经成形,打掉好阴公的。算啦,仔女都好,都是自己骨肉。”
最终阿爸阿妈下不了手,小妹捡回条小命。
这件事,是程心后来躺在医院病床上,听小妹讲的。小妹说这是阿妈临死前提起的其中一桩往事。
没多久,阿姑搬走了,程家由一家七口变成六口。
阿爸正当身壮力健,站在家门口回头一看,五个女人等着养,他把抽屉底的信翻了出来。
信是卢叔寄来的。
卢叔是阿爸的发小,早年去了外省工作,曾经几次劝阿爸跟他闯南走北。
信的口吻是当年的风格,激昂豪迈,兄前弟后,许多叹号,读完后,人会热血沸腾,恨不得两肋插刀。那封信,阿爸留到死,他死的时候,程心当陪葬品给烧了。
信的意思,大体是卢叔劝阿爸远赴西安,跟着他的建筑队,兴建“夏威夷大酒店”,前途无可限量。
阿爸读书少,认为中国大陆除了北京上海和省城,其它地方都是山旮旯,起初不愿去。但眼下积蓄被罚光,一家六口手停口停,惟有马死落地行。
程心跟阿爸未相处熟,他又要走了。
阿妈背着小妹送阿爸去省城坐火车,跋山涉水,去一个程心至死都没有去过的地方,风餐露宿了五年。
卢叔没骗人,阿爸到了西安,几个月后就开始往家汇钱。很快,程家跟邻居一样买了电视机,安装了电话,电话号码6位数,255379。电视机是日立牌,廿几年后以两百块卖给了破烂的。
阿姑走了,阿爸不在家,阿风雨不阻去打麻将,阿妈照顾三个女儿,累呀,于是把程心用上。
程心最讨厌什么?就是看电视看得正激动时,被阿妈喊去干活。煮饭,洗碗,刷地,给小妹把屎把尿,无穷无尽的家务。
程心敢怒不敢言,死死气去帮忙,眼睛与耳朵则不离电视。一心两用,自是出错,她打烂过碗,煮过半生熟的饭,扫完地等于没扫,阿妈的藤条随时伺候。
有一次,大妹哭闹,阿妈叫程心陪她玩。程心心不在焉,把她摔了,她“哇”一声哭,威力强过□□爆发,怎么捂她的嘴都捂不住,程心被藤条抽了。
又有一次,阿妈叫程心帮小妹把尿,程心贪图方便在客厅把,边把边看电视,心想不过一滩尿,把完她就擦。谁知,小妹居然给她拉出屎!
程心烦她俩,没有她俩,阿爸就不用离乡别井去赚钱,她自己也就能做个安安静静看电视的小女孩,无忧无虑。
阿爸出外打工期间,一年回来两三次。每次他都抱着大妹小妹哄,又抛又摇,化身人肉秋千,惊险刺激。程心排着队等,到她的时候,阿爸拧拧她的胳膊,说:“你太重了,阿爸抱不动。”
程心的玻璃心,轻轻一敲就碎。记忆中阿爸没有哄过她,小时候没有,长大了更没有。她默言坐到旁边,看着大妹小妹嘻哈乐,忽然觉得,她俩的笑声都是用自己心底的玻璃渣去换的。
程心越来越看俩妹妹不顺眼,趁她俩年纪小不懂事,逮到机会就欺负。
例如
大妹小妹到了读书年纪,阿妈要程心负责接送她俩上下学。
平日程心一个人上学,习惯早起早到。自从要带上大妹小妹后,每天早晨都是噩梦。
她俩非常不自觉,明明闹钟响了,也不愿意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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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当时六年级,面临小升初,老师格外严厉。她怕迟到,便左右手混合双打,扇两个妹妹的脸,掐两个妹妹的大腿肉,用尽十大酷刑,千辛万苦把两个妹妹赶下床。在程心的吆喝下,大妹小妹慢吞吞刷牙洗脸,急得程心跳脚,想一走了之,不管了!
可她没胆。要是她敢,阿爸阿妈一定打死她。
上得山多终遇虎,有一回程心早读迟到了。班主任是个重男轻女的货,跟程心同样迟到的男生,她不罚,罚程心,顶着书包站在课室后面,小丑一样任人取笑观赏。
程心心里痛骂大妹小妹,累人累物累街坊!可放学时又要接她们两个包袱,顶心顶肺。
阿妈几十年都没有做早餐的习惯,她给钱程心,让当大姐的安排三姐妹的上学早餐。
通常程心会带大妹小妹去石桥脚的粥店,坐下来点三碗白粥一条肠粉。
程心毫不掩饰自己对俩妹妹的讨厌,光明正大把肠粉里有肉的部份霸占了,给她俩吃没肉的。程心年纪大,俩妹妹对她的刻薄再生气,也只敢摆出幽怨的眼神,不敢反抗。
程心视若无睹,只怕她俩会向阿妈告状。结果是,至今回想起来,俩妹妹应该没有告过状。
程心实在反感带妹妹们上学,大妹才一年级,小妹才学前班,这样的日子何时到头?于是乎小升初时,她把心一横,报读了锦荣中学,全寄宿学校,每周末回家一次,顺利摆脱了包袱。
几年后,大妹也报读了锦中。不过程心时已高三,高考压力有目共睹,大妹不敢骚扰大姐,程心也不会主动找她。俩姐妹虽同在一所校园,但除了周末一起坐巴士上下学,基本没有其它交集。
程心的同学都说,啊,看不出你有妹妹!
再之后小妹也上了锦中,不过当时程心已经毕业离校,对妹妹就更加不问不闻了。
程心的高考成绩不好不坏,报了个外省大学,离家很远。
程心的丈夫是她大学同学,毕业后,俩人留在学校的城市结婚生活,打工几年,攒了点钱后一起办了个小五金厂。
程心会往家里汇一部份入,从未问过家人够不够花,反正她只有这么多。
渐渐地,她鲜有回家,而家里的人早就越来越少。先是阿老死,再是阿爸过身,程心结婚没几年,阿妈又因为子宫癌撒手人寰。
当时医生提醒,阿妈有这个病,那三个女儿的子宫多多少少会有牵连。
起初程心不为意,后来才知道害怕。
她生不出孩子。
丈夫安慰了程心很久,说没关系,医学发达,他们可以慢慢治,滴水穿石。
程心也是这么打算。之后她积极备孕,无奈一备十几年,连试管都做过了,她将近40,肚皮依然无果。
程心哭着向丈夫道歉。丈夫紧紧搂着她,没有说话。程心想,他也心痛,难过,但强忍着,想方设法包容她。
阿妈临终前说过,大人都走了,家里留下三姐妹,会是世上至亲的人。程心另有看法,她与丈夫相互扶持近二十载,感情比跟两个妹妹,甚至比跟阿爸阿妈,还要好不知几倍。
正所谓穿着衣服见家人,脱了衣服见丈夫,丈夫才是至亲的人。
而那个她以为至亲的人,陪她过完39岁生日后,提出离婚。
他外面有人了,对方已经怀孕。
程心大脑一片空白,晴天霹雳。半晌后她回过神,又恨又无力,觉得丈夫十恶不赦,又认为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丈夫劝程心说一句话,程心始终沉默,他要她说什么?指责还是体谅,忍受抑或拒绝?事到如今,无话可说。
程心离开了那个家,神不守舍驾车远去。电台应景地播放着悲天伤地的苦情歌,听得她眼泪巴巴,却哭不出声音。
原以为,近二十年的感情,堪比培育了二十年的孩子,无法舍弃,哪怕一条狗,都不可以。
什么叫当头棒?是她全心全意去相信一个没有血缘的人,把他当作家人,视他为全部,而他用行动告诉她,傻瓜,没血缘,又岂会是家人?不是家人,又岂会不求回报地等待、包容与守候?想多了。
什么是无常,又残忍?不是盛夏过境必摧的台风,是熟悉的陌生人之间忽亲忽疏的情感。
它比金钱关系还不牢靠。
程心自嘲地笑,在恍惚中驾车,错看红绿灯,酿出意外。
醒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医院,也不知道病床前怎样出现两个妹妹的身影。要知道,自阿妈死了之后,她们三姐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夸张一句,哪怕在某个旅游景点碰上了,都未必认得出,认出了,程心也未必跟她俩打招呼。
俩妹妹有联系程心的,短信企鹅微信视频什么的,越来越先进,只是程心的回应实在惨淡。妹妹们自述近况,当大姐的听了就听了,不曾放心上。
严重车祸,导致程心脖子以下瘫痪,勉强能看能听,不能说不能动不能吃。
两个妹妹轮番照顾她,更多的时候,是她俩坐在一起陪程心聊天。
她俩聊起许多往事,小时候大时候,病床上的人却难以记住哪桩归哪桩。
程心僵硬地看着两个妹妹,尚有能力判断,大妹长得标致,遗憾脸上有个显眼的疤痕,不知是否这个原因,她至今未婚,为人寡言安静。小妹当妈了,儿子又学小提琴又学英语,将来要出国的主。她说把儿子送去一个破雅思培训中心学习,程心想笑,花那么多钱,就不能找个好的培训中心吗?非要去个破的,富会玩。
可程心笑不出,她连最想哭的表情都做不来。
无法计算大妹小妹在程心跟前晃了多少天,她俩好像不用上班,没有消失的时候。而大家所说的话,想笑的时间,比过去一起相处的都要多得多。
俩妹妹天天鼓励程心,说等她康复后,三姐妹就一起去旅行,法国的普罗斯旺,英国的白崖,丹麦的美人鱼,还有挪威的极光,统统不能错过。阿爸阿妈留给她们的钱,大妹一直在打理,利滚利息加分红,好大一捆了,够她们环游世界。
俩妹妹又劝程心争气,以后要在前夫面前潇潇洒洒,活得比他好。
听着这些话,程心特别黯然,她到底不争气,人至将死。
断气前,她连呼吸都痛,很累,很辛苦,相信死了会舒服很多。
大妹小妹在耳边撕喉哭喊,“大姐大姐”地叫。
程心想告诉她俩,别喊了,她不配。
突然,一声疾呼的“程心”闯了进来。
程心几乎合上的眼猛地睁开,看到天花板下冲出一张焦急又悲伤的男人脸。
她茫然了。
他是谁?
顾不得那个男人是谁,阿阿爸阿妈已经在另一边朝她招手。
他们训斥长女没有好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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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妹妹,枉为大姐。
程心执袖擦了擦脸,终于能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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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章
有人在程心耳边窃窃私语。
“二姐,快叫大姐起床!”
“唔……我怕被她闹。”
“她再不起床,阿就要走了!”
“那你叫?”
声音嘎然而止。
实情程心已经醒了,不过大妹小妹清嫩脆生的声线陌生得仿如梦境,她分不清现实,所以索性闭目假寐,继续纹丝不动。
1994年五月,曾经无比嫌弃、要带俩妹妹上学放学的那一年,程心回来了。
今日是回来的第三天,适逢五一假期,头两天都在发懵,徨恐得无法入睡。昨晚算是接受了事实,快天亮了才好不容易睡着,此时此刻却被两个妹妹吵醒。
腹部传来痒感,程心在被单下伸手挠了挠,痛快舒爽。
小妹眉眼企,见被单轻挪就认定大姐醒了。她伸出小食指,戳了戳程心的脸。
程心顺势睁开眼,慢慢适应视野。影象清晰后,入目的是一方灰白蚊帐顶,再是污黑的斜屋顶,屋顶用瓦片堆砌,方正的泥瓦片一块叠一块,鱼鳞般往上攀爬。外面的阳光化成银针,从瓦砾之间的小孔一根根刺进来。
“大姐快起来吧!”
小妹的喊声在耳边唐突响起,程心吓了跳,转头侧目,瞪了一眼扑上床的小妹。小妹怏怏退下去,躲到大妹身后。
大妹握着半个苹果,表情憨憨,望着程心不说话,肥肥白白的苹果脸顶着个蘑菇头发型,衬得她身后探出脑袋的小妹又黑又瘦。
两张稚嫩的脸孔,伸手可及,却陌生得遥远。程心早不记得俩妹妹小时候长什么样了。
她缓了缓神,抬肘撑起身体,一张嘴就是怪责:“一大早吱吱喳喳,想吵死人?”
无人应话。
短暂的安静后,小妹推了推大妹。
大妹动了动,张张嘴,等两秒才来声音:“阿说,带我们去看电影。”
她说话慢慢吞吞,话声软糯,满嘴猪油膏一样,考人耐性。
程心没好气:“看什么电影?我想睡觉。”
“什么王……什么基……”大妹越说越小声,估计记不住电影名,怕被大姐闹,最后扁着嘴,黑白分明的圆眼委屈巴巴望着程心。
这时小妹挺身而出,帮腔:“九点多了!今天最后一日放假,明天上学就没时间去看,大姐你别再懒!”
相比大妹,小妹的嗓音简直尖细刺耳,放炮仗一样吧吧喳喳。
程心拍拍耳窝,骂了句:“麻烦!”
她掀走被单落了床,蛮蛮横横道:“快去盯着阿,别让她先跑了。”
“哦!”
一言惊醒大小妹,俩孩子又喜又急,手拉手跑了。
程心伸着懒腰举目四望。这房间原本是阿姑的,阿爸阿妈跑路那段日子,程心就在这里跟阿姑睡,冬冻夏热,刮风漏声,下雨滴水。
五年级的时候,程心听同学讲自己睡一个房间,好威水,回到家就跟阿爸阿妈提意见。于是这个书桌上压着邓丽君剪报画的房间成了程心的独家卧室。
卧室十来平,方正实用。掉漆的吊脚衣柜旁,墙上开了一个大窗户,窗外是翠绿茂盛的番石榴树。不开窗,几枝树叶顶在玻璃上,压得扁扁平平,很挤。一开窗,它们携着清冽的叶香蹦进来,当自己家似的很不客气。每年夏秋交替,番石榴成熟,打开窗,不用多久,房内就会闻到酸酸甜甜的果味,偶尔也有果实长进房内,随手可摘。
田园么?来一些更田园的。
这番石榴树招虫,招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大蜈蚣虫。它们从天而降,占树为王。尤其结果的季节,蜈蚣的数量多到可怖。有一次,程心打开窗,就见拳头那么大的番石榴弹了进来,清新的绿色果实披着白色阳光,新鲜丰硕,摇摇欲坠,不馋不是人。程心抬手就摘了下来,想往身上擦擦,谁知手一翻一看,尼玛!心都炸出来了。
一条红色大蜈蚣,机甲身,百只足,长过她中指,粗过她食指,就趴在番石榴上面。它的头往上仰了仰,触角张张合合,百条细爪抓在果皮上,给平坦的果实表面硬生生赖下一条古老骇人的丑陋凸纹,吓得程心汗毛竖起,浑身抖震,一手将番石榴扔到楼下天井。
从此以后,这房间的窗户24小时关闭。
阿爸骂过程心,老关窗,想憋死?尤其夏天,嫌不够闷?他骂骂咧咧把窗打开,程心趁他一走就立即关上。谁愿意哪天起来看到床上地上都是蜈蚣?
光是想,都毛骨悚然,程心打了个寒颤,赶紧在床尾翻出衣服裤子换上,然后下楼。
二楼就这个房间和一个阳台。出了房门右转,穿过又窄又陡的楼梯,直抵客厅,再出门廊,便见种着番石榴树的天井,程心疾跨数步越过天井,跑到斜对角的厕所洗脸刷牙。
出来时,在厕所隔壁的厨房看到阿妈,她百年如一日系着围裙,不是在厨房忙就是在客厅忙,此时正在刷洗碗盆。
见长女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恍神,阿妈瞥去一个眼风,不满道:“看什么看?日日睡到黄朝白晏,懒到出汁。”
程心愣了愣,喃喃问:“阿带我们去看电影,你去不去?”
阿妈把“不去”两个字回答得很长:“去去去,我去了谁煮饭炒菜?你们放假,我最忙。”
阿妈说话就这样的,声音不高,却阴阳怪气,听着有骨,跟她拉长的脸绝配。
换作以前,程心调头就走,懒得再聊。
现在她笑了笑,和和气气:“那我回来告诉你都看了什么。”
阿妈洗刷的动作没有停顿,漫不经心道:“你看得懂再算。”
程心没回话,转身走去门廊出了家门。
她听见阿妈在身后扬声问:“中午做鸡块,你要蒸的还是炒的?”
“炒的!”
前两天,第一眼看到年轻的阿妈时,程心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傻愣愣的:“阿妈,我回来了。”
上辈子,阿妈不时在电话发牢骚,抱怨程心有家不归。程心的理由年年有,借口日日新,要么这天特别忙,要么那天没有票。
直至阿妈入院,情况危殆,程心才抢购了最近的一趟机票赶赴回家。经济仓满了,被逼买头等舱。程心第一次坐头等舱,居然是怀着奔丧的心情,冷落了空姐一路热忱的招呼。
新历五月,潮湿粘稠的南风天仍在肆虐乡下,阳光不达的室内比室外还要阴凉,幸好有太阳,街外的气息干爽宜人。
阿在街口的大榕树下跟一群同龄人玩天九,大妹小妹一人站一边,俨如左右护法。
这大榕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4
树历史悠久,一直在街口屹立不倒,树身粗壮,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抱得住。树冠就更不用说了,庞大得覆盖了一片天地,就像一个挂在半空的罩子,附近居民最喜欢在树底聚集乘凉。
距大榕树十来米开外有一条没有名字的宽河横着流过,那时候河水清澈,才五月天,就有孩子脱光跳进去畅泳,追逐一两艘划过的木艇,水声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