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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三姐妹[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幸运萤
伍卓伟发狂地反击。这个表面上一直帮他的人原来是在害他,甚至害及他双亲,是杀人凶手!而他居然愚蠢地当他恩人!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伍卓伟一边乱挥拳,一边叫喊。
疯起来的拳风没眼,霍泉往后退了两步避开,好笑道:“你以为呢?不就是因为你蠢!”
伍卓伟:“你害我!还害死我爸妈!我不会放过你!”
他冲过去扑打霍泉,疯狗一样乱踢乱捶。
霍泉大部份躲过了,可仍不小心吃了他两拳,眼镜被打到地上。
“叼!”霍泉拿出十成的力气回击,不一会就将伍卓伟打得往后退。
伍卓伟无论身高体能都远不及他,硬打只会输,他又想极了报复,当视野内出现程心时,他忽然来了念头。
霍泉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救程心?刚才他与她的举止争执,伍卓伟再迟钝也能看出一点端倪。
不管猜得对不对,有三成把握他就做了!
伍卓伟毫无预兆地往程心冲去,原本想过来劝架的程心没料到会有此变卦,愣然得忘了防备。
而霍泉当下明了伍卓伟的意图,立即跑过去,无所畏惧地对伍卓伟进行攻击,并腾出一只手护着程心。
“你快跑!”他还抽空喝使程心。
程心见形势不妙,也有这个打算了。可霍泉越是护她,伍卓伟越是要攻击她。他像一头失控的豹子,力量上或许不及狮虎般的霍泉,不过不要命地拼出来的气势令霍泉一时半刻难以招架。伍卓伟的目的性太强了,霍泉担心发疯的他会伤及程心,恨不得程心下一秒就能离开现场。他不时回头看,怕她跑得慢,怕她摔倒,几次分心之后,他吃下了伍卓伟重重的一拳,摔跌在地上。
不单止,他身上的枪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452
被伍卓伟夺过去了。
“哈!哈!”伍卓伟对这个获喜出望外,疯笑着举起枪指向霍泉。
霍泉脸色骤变。
“你去死吧!”伍卓伟恶狠狠说,准备扣动扳机。
“伍卓伟!”这瞬间,程心朝他喊了一声,并大声说:“你不要杀他!他后台很硬,杀了他,你下场会很惨的!”
伍卓伟停下动作,望向程心:“你想救他?”
“怎么会,我恨不得他死!我是替你不值而已!”程心苦口婆心说,“你现在出去,我做你证人,证明你无伤害过任何人,你会无事的,以后继续过简单的日子。但你杀了他的话,你这辈子就完了!”
伍卓伟:“呵呵,我杀不杀他,我这辈子都完了。我阿爸阿妈已经死了!”
程心:“我明白你心情,但你想想,他们泉下有知,肯定不想你犯法,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的啊!”
“是吗?”伍卓伟冷笑,“你讲这么多废话,就是想救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纠缠不清!行啊,我送你们两个一起下地狱,少在这里假慈悲!”
伍卓伟将枪口瞄准程心,没有丝毫犹豫地扣动扳机。
这下程心吓僵了,连基本的趴下都做不来。
“嘭”一声枪响,震裂四方,她的心脏跟着剧跳了一下。
可她没有感觉到痛,人也依然站着,眼前,霍泉与伍卓伟扭打在一起。
“你个神经病!”霍泉双手钳制他握枪的手,竭力想将枪夺回来。
伍卓伟对他恨之入骨,牢牢握住枪不让他抢之余,还用尽力气要将枪口对向他,期间还抬腿踢他。
程心所站的角度,只能看到霍泉的后背,她不清楚正面的他是什么表情,轻松还是吃力?却由衷地希望他能赢。
她不能傻站在这里看,这不是比赛,这是要命的!她赶紧跑去天台的出入口,想替他找帮手,并大喊:“救命!”
伍卓伟看见了,耻笑霍泉:“呵呵,果然大难临头各自飞,她跑了,不管你死活了!你活该!”
霍泉心尖一抽,却不回头看,抢枪的双手未曾松过。
“哎呀,她扑街了!跌得真惨!”伍卓伟一惊一乍地说。
霍泉听了,毅然回头看。
“嘭!”
可他头才回了一半,耳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身体震了震,胸膛处麻了麻,他闻到烤肉与火/药的味道。
紧接着,一股火烧般的剧痛从胸膛蔓延至全身。
霍泉冷静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见前胸有一片血渍以极快的速度在扩染。
他抬头看伍卓伟,伍卓伟显然对这一枪放得这么准而有点懵然,一时没了反应。
“垃圾!!”霍泉两下动作将枪夺了过来,揪住伍卓伟的衣领,照他脖子果断放去一枪
“嘭!”
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8月开张的现言新文:《爱上你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希望大家看在一起走过百万长篇的革/命友谊份上,去个藏……[泪目][跪谢]
第320章第320章
程心听见第一声枪响时,正在拽那堵严闭的铁门。枪声一来,她整个人僵住。第二声枪响后,她的血液凝固了足足好几分钟,才有知觉去转动身躯,往后看。
那边,原本在扭打的两个人,一个躺到地上,浸在血中,一动不动。另一个靠着天台围墙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垂头喘气。
程心踉跄地跑过去,中途被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绊了绊,差点扑倒。
她有某种强烈的预感,却不敢细究不敢多想。不细究就可以不清楚,不清楚就可以不相信。
可离霍泉越近,他衬衫上鲜红的血渍越当眼,而且他捂着伤口的手也沾染了血,苍白的手,鲜红的血,强烈的对比无法令人忽视。
程心突然就站不住了,双腿一软,跌着跪到霍泉面前。
“喂……”她哑着喉咙唤他,简单的单音节抖得发慌。
霍泉的脸容虚弱无色,张着嘴艰难地喘气,身体前后起伏,没给回应。
程心徨恐地低下头去看他,见他眼皮半阖,眼缝里仍有闪动的碎光。她失措了半瞬,想起什么,连忙爬去翻伍卓伟死寂的躯体,翻出自己的手机后立即拨打110和120,然后回到霍泉旁边,拿手轻轻拨他的肩膀。
“喂,你撑住,不要死。”她强作镇静,小心翼翼地说。
霍泉的眼皮动了几下才真正抬起,目光对上程心,缓缓地挤出一抹笑,说:“死不了。”
程心徨然问:“真的?”
他轻声说:“真的。”
程心直觉他在骗她,可她像刚才那样,选择不细究不多想,他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她急道:“那你撑住,警察和医生很快就会到!”
这时楼下果真传来警车鸣声,一阵一阵的又急又慌,越来越响。
程心没心思研究这离奇的速度效率,只管当好消息来鼓舞霍泉:“你听,警鸣声,他们到了,你撑住,撑住!”
“好。”霍泉说。
程心看向他的胸膛伤口,虽然他拿手捂住,可指缝间仍有血一条条地涌出来。
“我帮你止血!”她四处张望,寻找工具,脑里却毫无急救方案。
霍泉抬起另一只手,拉过她的手,覆到自己的伤口上,说:“这就行了。”
程心愣愣看着,她的手被霍泉一双手夹在中间,掌心覆住他的掌背,掌背贴着他的掌心,一层一层叠了起来。不一会,她的指腹感受到血液的湿粘与温热。
她慌得心跳加速,表面却保持镇静:“血流慢了,很快就不流了,你不会死的!”
“是吗?”霍泉咧了咧嘴。
“当然是!像你这种衰人,肯定不会轻易死的!至少遗臭万年!”
“哈……”霍泉笑了,笑声很浊,并且断断续续。
程心笑不出,她很明白自己不是在讲笑,她认真地希望“遗臭万年”在这一刻是个积极乐观的褒义词。
霍泉一笑,伤口的血好像涌得更快了。
“你别笑!”程心慌张地说。
“好。”霍泉不笑了,笑意缓慢地消去后是更苍白的脸色。
程心转头望向天台门,门外不像有动静,所以楼下的警鸣声到底在闹什么?人呢警察呢?医生呢?!
霍泉稍稍用力握她的手,她回过头,见他问:“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聋的?!我都讲了你不会死!”程心激动地说。
“如果,如果……”
“无如果!”
霍泉的掌心揉了揉她的手背,她掌下的感觉似乎更湿粘了,程心的心底生出一阵阵酸涩的抽搐。她投降般说:“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高兴,先放烟花庆祝,再宴开300席,将你卑鄙无耻的事迹讲给无数食客听,等他们代代相传,帮你遗臭万年。”
霍泉乐了,抽笑了一下:“那多谢你了。”
程心:“谢你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453
个头!我才不要为你烧钱!你别死,你不准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霍泉说。
程心:“你!”
“我运气不好。”霍泉微弱地摇着脑袋说。
程心急了:“怎么不好?!你是高考状元,名校毕业,娶的老婆又漂亮又有本事,在建设局做得风生水起,你很厉害很幸福的知道吗?如果你这都叫运气不好,那谁好?!”
“郭宰。”
“你傻的?!他那种身世好个屁!他运气一点都不好,但他撑下来了,你运气比他好,你会比他撑得更远的!”
“你骗我。”
“鬼得闲骗你!你不要自暴自弃!不要矫情!往好的看往好的想!听见吗?!”
霍泉看着她,眨了眨眼皮,程心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生怕他的眼皮眨下去后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幸好他抬起来了,而且往后昂了昂脑袋,将视线抬高了些,看清了程心的容貌。她头发乱糟糟,没有了平日的致,脸上不知在哪里蹭了灰,一块一块污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他,一眨不眨的,也许怕一眨眼他就会死。她脸色很差,比他刚来到天台看见她的时候还要差。
霍泉问:“你刚才讲的话是不是真的?”
程心以为他指运气好的那些话,拼命点头。
霍泉:“为什么?我真的对你不好吗?”
他从来不这样认为啊。她不愿意提小时候的事也就罢了,可长大后的事呢?在锦中的时候,他帮她买饭买宵夜。她升上高中,他特意将她安排到蔡老师的班里,托他最信任的蔡老师多多关照她的学习,不然的话,以她当时的成绩水平,能在最后考去执大吗?后来他放弃喜欢的海关工作,到省城的建设局与一帮衣冠禽兽为伍,还不是为了与她亲近一些?她要跑的项目,试问哪一项他挡过路?哪一次他为难过?她公司要上市,他鞍前马后帮忙协调和推动,他可曾要过她一声感谢?就连她身体有恙,被郭宰嫌弃,闹分手,而他有没有嫌弃过?放弃过?
他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做得不好的是她,她选择性无视,将他一心一意的付出轻飘飘地否定,践踏。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何止十多年,凭什么要他甘心?
程心被问哑了,张着嘴说不出话。霍泉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眼里不多的光全投给了她。
好一会儿,程心才说:“很多时候你对我很差,我忘不了。”
“什么时候?”
“你明知故问。”
“我要你讲给我听。你不想听我解释?”
“那等你伤好了,我再一条条跟你算账。”
霍泉扯了扯唇角,心里明白着,不再追问了。他轻声说:“你很恼我?”
程心点点头。
“不可以原谅吗?”
“等你伤好了,我再考虑原谅不原谅。”
“呵……”霍泉忍不住苦笑出声。
“你别这样笑……”
“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咒我死。”
“……”
霍泉捉了捉她的手,笑问:“如你所愿,好不好?”
程心冲着他喊:“不好!”
“不如,不如我下一世做你的儿子,”他眼里闪动着轻弱的光,憧憬地说:“这样的话,不管我做什么,做错什么,你都一定会原谅吧。”
“呵呵……”程心失笑出声,声音沙哑僵硬。
霍泉松开她的手,程心问他要做什么,他不说话,手抬至颈项处,扒开衬衫领,掏出一段细细的红绳。
红绳的末端系着一个翡翠平安扣,左右地来回晃动,似是不会发声的风铃。程心记得,他在高中时就戴着它。
他用力一扯,扯断了红绳,递给她。
“我不要!我不要!”程心恐慌地说。
“乖,拿好。”霍泉将平安扣塞到她掌心。
平安扣温温乎乎的,带着他身体上的余温,又沾了他手上的血液,变得有些黏糊,落入程心的掌心后,仿佛粘住了,令她无法拒绝。
她低头对着沾染了血的平安扣发愣,堕入了虚浮绝望的状态,哪怕天台门外传来打砸的声音,也激不起她的斗志。
“心心……”霍泉唤她,她也没有反应。
“心心……心心……”他再唤,她才稍稍动了动脑袋,想回应他。这时后脑勺突然被什么扣住,压逼着她的脸往前倾,未来得及思考,她的唇就被霍泉吻住。
程心瞪直了眼,视线却模糊得很,看不清眼前他那双半眯的眼里是什么神色。
他的唇是冰的,呼出来的气也没有多少温度,只有浓烈的血腥味,程心吸进肺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她的唇也渐渐发冷,两双冰冷的唇紧紧相贴了十数秒,仍无法温暖对方。
霍泉无力地碾了碾她的唇,再无奈地放开了她。他将脑袋重新靠回墙壁上,黯然的目光将程心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她唇上脸上沾了他的血呢,会不会又要埋怨他了?
霍泉极力地微笑:“真的不流泪吗?”
程心醒了醒,瞪大干涸的一双眼,大声说:“不流!”
“好,你赢了……”霍泉吃力地移动目光,望向远处的天台门。那边动静越来越大,看来快要破门而入进行营救了。
“啊,到了。”他忽然眼前一亮,像是终于盼来什么了。
程心立即转头去看,以为有救星来了。
可那堵铁门还是紧闭着,根本没人进来。她回过头,想骂霍泉骗她,可霍泉的眼皮不知在哪一秒已经合上,盖住了双瞳,一张脸又静又白,没有了喘气,身体也没有了起伏,放远看,就像一般人坐着睡去了。
“霍泉?”程心握住他双肩,摇了摇,又摇了摇,不敢置信地叫:“霍泉?霍泉醒醒!醒醒!医生来了!!你撑住!!!”
霍泉没有半点动弹,眼皮连跳都不跳,犹如一尊软塌塌的蜡像。他的鲜血淌到灰色的水泥地上,被烈日烤晒,烤出一股烧焦了的血腥味,而有一些薄的血滩早就凝固了。
他来的时候可有气势了,走的时候却一声招呼都不打,偷偷摸摸。卑鄙。
郭宰领着警察冲进天台时,见程心没命地摇晃霍泉,他冲过去抱住她:“程心!”
程心听不见他,也看不见他,只顾撕着喉咙喊:“你死了,向雪曼怎么办!清清怎么办!!”
身边有警察动作迅速地走动,不一会也有穿白衣服的医生到场,四周变得很吵杂,来往走动的人影越来越多,晃乱了世界。
程心捉住霍泉,没完没了地摇他,骂他,动手打他。医生围住霍泉,郭宰抱着她走开,她也仍要伸脚去踢霍泉,骂他:“你这个人渣!不可以这样就死掉!你不能扔下家人,你不负责任!不负责任!!”
声嘶力竭了许久许久,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程心不知道途中经历了什么,只记得一闭眼一睁眼,眼前就再没有霍泉了。
她躺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无声无息发了半天呆,也仍未回过神来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454

郭宰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不放。见她醒了,只低低唤了她一声,就再没别话了。
程心看着他,疲惫地眨眨眼,又眨眨眼,才虚弱问:“他呢?”
她的喉咙几乎哑了,说出来的话声音沙得可怕。
郭宰将她的手抵在唇边,垂着脸,摇了摇头。
程心茫然地望向天花板,双眼睁着大大的,又干又涩,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窗外金色的夕阳光照进病房,郭宰轻声问她饿不饿。
她平静地点点头:“我想吃艇仔粥。”
郭宰出去给她买,关上的病房门没一会就被推开,以为郭宰回来了,转头去看,见到的却是向雪曼。
她刚刚哭完,或者未哭完,眼眶里仍有泪水,眼睛与鼻尖红得厉害,整个人相当憔悴。她臂弯搭着一件西装与领带,是霍泉留在天台的衣物。
程心无言地看她走近病床,不知道应该跟她说什么。
向雪曼倒是开门见山地问:“你坦白告诉我,他是不是为你挡的枪?”
程心张嘴,停顿了一秒,说:“不是。”
向雪曼死死地盯着她,当她仇人般质疑。
程心说:“伍卓伟知道了真相,要跟他同归于尽。”
听了这话,向雪曼才恍然大悟,又如释重负。可她仍痛恨地自言自语:“我早提醒过他,我早就提醒过他……”
她迅速擦掉落下来的泪,又问:“那他有讲什么吗?”
程心:“……有,他叫你和清清好好生活,他对不住你们。”
向雪曼倒抽口气,从喉咙深处发出凄楚的呜咽。她拿手捂着脸,意义不明地摇头,不停摇头,脸湿了。
程心心里荒荒凉凉,似有一个无穷无尽的空洞,倾倒不出任何安慰的言语。
她躺在床上看着向雪曼捂脸哭泣,过了不知多久,她有了点意识,找回一些想法。
她撑着床头坐起来,张开一直紧紧握着的右拳,发白的掌心里躺着一块被她捂得温热的平安扣,她对向雪曼说:“他,给你的。”
向雪曼放下手,通红的泪眼看到那块熟悉无比的翡翠玉,怔了半晌。
她说了声“等等”,转身出去,再回来时,她牵着霍清清走到程心面前。
程心有一瞬愕然后,明白了。
她将平安扣递给霍清清,轻声对她说:“你爸爸留给你的,他希望你不要太过伤心,希望你可以快快乐乐一辈子。他会在白云上面守着你,这平安扣会替他保护你。”
霍清清与她母亲一样,双眼与鼻尖都是通红的,听完程心的话,她似懂非懂,双手接过带有程心掌温的平安扣,又哭成泪人。
之后程心在医院住了好一段日子,阿爸阿妈来过,外婆阿姨来过,小妹小来过,桂江与东澳城的高管们也来过,郭宰则天天睡在病房,陪着她不走。
多少天后,她在报纸上看到霍泉去世的新闻。新闻稿写他为了营救人质而自我牺牲,是伟大的英雄,追封为烈士。稿子列出了他的生平,学生时代的优异成绩,当海关时立的功劳,在建设局所做的建树,以及对省城的贡献,他拥有的,是“短暂且辉煌的人生”,跟夜空的流星一样。
省城以及霍泉的家乡为他举行了追悼会,盛大,风光。在那一段时光里,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了他,记住了他的名字。
而他的母校锦中,在某个周六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追思展览会。
程心没有去他的追悼会,却不由自主地回了锦中。
小展览在图书馆举行,里面的橱窗依着时间顺序,展出了霍泉在锦中六年留下的所有照片。
初中的他,高中的他,在课室学习的他,在学生会主持的他,在沙池跳高的他,个子一张比一张高,容貌一张比一张成熟,眼神一张比一张沉稳。
有一张,意气风发的年轻的他穿着旧时的锦中校服,坐在堆满课本的书台后,右手转着笔,左手握着蓝色塑料水瓶,对着镜头浅笑。
程心顿觉胸膛又堵又烫,张开嘴也无法呼吸,她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图书馆。
在锦中校门口,她遇见了许多年没有联系的初中同学彭丽。
自从霍泉婚礼日之后,程心就再没与彭丽联系过了。
一对老同桌坐在锦中的阶梯看台,望着下面的操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你知道何双结婚了吗?”
“好像是。”
“和郑学结婚了,神不神奇?”
程心花了些工夫才勉强记起郑学的模样。
“萧静也结婚了,知道吗?”
“……”
“跟我哥结的婚,做了我阿嫂。”
“啊?恭喜你们。”
“谢老师记得吗?”
“记得。”
“蔡老师呢?”
“嗯。”
“他生胃癌,很惨。”
“哦……”
“我去医院探他时,撞见过霍泉。旧年的事了。”
“……”
“你好像人间蒸发,发短信不回,同学聚会不去,要存心远离我们是不是?”
“……对不住。”
过去的人生接触过无数的人,某些人在某些阶段是重要的角色,生活学习乃至话题都离不开他们,可到另一个阶段后,昔日的重要角色很可能连路人甲都不是了。来来去去,在她如戏的人生中出场次数最多,角色地位永远不变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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