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幸运萤
“算了,你生意忙,以后有机会聚。”
“好。”
走的时候,彭丽从车上取来什么,递给程心:“本来想捐给学校,但看到你,我认为你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程心拿出来看,是一件黑色的男士西装外套,款式与颜色都有点老旧,可保存良好,依然干净平整。
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就在这校门附近,霍泉在她身后冷不防地将西装披到她肩上,在她耳边说“丑不丑”的情景,一幕幕地涌现眼前。
程心不曾了解自己的脑海深处竟藏有这段记忆,而且一旦回顾,画面与声音会如此清晰。
她捧着西装在原地失神了许久,久到彭丽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学校里忽然响起整个校园都能听见的铃声,不知上课还是下课,她吓了惊,慌慌张张上车,鬼推神使地去了永久墓园。
霍泉葬在家乡这座永久墓园,一人独占十几平方市值十几万的墓位,好有气派。只是前后左右都没有邻居,他在那边会不会感到寂寞?想凑够人数打麻将也得走很远啊。
墓碑上,他的黑白照片很干净,似刚刚有人清洁过,显得他的人也很干净清白,斯文英俊。照片里的他没有戴眼镜,不清楚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又或许他拍照时都会摘下眼镜?程心猜不出照片里的他的年龄。
不过里面的他很年轻啊,年轻到连眼神都明朗的,清亮的,眉眼微微弯着笑着,温和地看待每一个来过的人。
“你……”程心站在他的照片前,与他对视,轻轻开声。可“你”了半天,都“你”不出内容。
她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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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了一会,深深吐了口气,苦笑道:“你真是注定的短命鬼,上辈子只活到17岁,这辈子才活到35岁,怎么就不努力些呢,努力些多活二十年多好啊。你看你,才比上辈子多活了18年,这18年你都做什么了?不够吧,还有很多美食未尝过,还有许多地方未去过,还有大把抱负未完成,是不是?”
墓园建在山岭,有阵不轻不重的山风吹过,吹得程心的脸颊阴阴凉凉的。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无云的蓝色天空,眼角不断地滑落一串串泪。
她抿着唇,不发出声响,生怕打扰到沉睡在这里的人似的。
可她撑不到最后,就像他没撑到最后一样,剧烈的悲伤汹涌而出,冲破了紧抿的双唇,呜哇一声发出,然后是痛痛快快的大哭,哭得眼睛涩痛,哭得一口一口气地抽搐。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你真是,活该的!自找的!白痴!弱智!神经病!”她将西装往照片一递,倔强地说:“还给你!!”
她将西装披在墓碑上,像给谁穿上一样,看他两秒,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山风又来,吹得西装一双长袖轻轻飘起,在两边摇曳摆动,仿佛在跟她的背影无声说再见。
“你谁啊?”
“你谁啊?”
“这里是我姑姐家!”
“这里是我三叔家。”
“你叫雨住白水?”
“不是住,是隹。”
“哈哈,我叫禾口王心。”
“……你要不要去划艇?”
“我不会划。”
“我会划。”
“我不会游水,跌落水就死定了!”
“我会游。”
“……”
“去吧,河边有很多芒果树,坐在艇里不用站起来,伸手就能摘到。”
“我去我去!不过如果我跌落水,你要救我的。”
“好,我们走。”
那年的河水很清,他划着小木艇,载着她,像一尾活鱼在不宽不窄的小河里飞梭。岸边的芒果树真的长到水上去了,一个个拳头大的青皮芒果将枝叶压得很低,差点碰到水面了。她真的不用站起来,坐着伸手就摘到。她很兴奋,摘了很多很多果,多到他怕会将小木艇压沉,于是她一边从树上摘,他一边往河里扔……
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8月开张的现言新文:《爱上你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希望大家看在一起走过百万长篇的革/命友谊份上,去个藏……[泪目][跪谢]
第321章第321章
霍泉走了之后,程心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总是淡淡的,说什么做什么都差以前一份爽朗干脆的干劲。即使达扬家具滞留在美西的35条柜被夏飞提走,她也没有展露强烈的兴奋与笑容。
郭宰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吃陪她喝,陪她睡陪她发呆,她没有主动提起那日在天台所发生的种种,他所知道的与程心交给警方的口供词一样。他一个字都没有多问细节。
后来桂江筹备上市的程序终于走完,在香港成功挂牌,股票代码2011。程心作为代表人之一上台敲钟,忙里忙外应酬,人才渐渐重新容光焕发,心情也有所好转。
她回过神来,发现身边许多事许多人一切依旧,该继续的还是继续,该淘汰的还是淘汰。世界如常转动,24小时没有多出一秒或者少掉一分。
谁的离去都无法撼动时光最初的计划。
霍泉在建设局的位置被下属顶了上来,那人的嘴脸与先前的陈局长不相伯仲,这个时候,程心才醒悟原来霍泉在其位谋其职,真是算厚道的了。
她试过打听向雪曼与霍清清的状况,有人说她们母女留在省城,仍住在那幢高层复式公寓,相依为命。有人说向老给女儿介绍了别的男人,至于有没有对上眼就不得而知了。也有消息说她们将国内的物业资产全部兑现,带着钱去了加拿大,永远都不回来了。
程心翻查楼盘那边的物管档案,见有三幢别墅四个单位与五个商铺的业主名称仍是向雪曼后,她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后来她终于得到关于向雪曼的确切消息,她在丰城创办了一所高中,专门招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贫困生,提供三年的优良教学与食宿,助力他们考上大学,一分钱不。
学校名字叫霍泉纪念中学。
不过那是三四年之后的事了。
整顿好情绪的程心恢复平常的生活,某日她与郭宰在东澳城的饭堂对坐吃饭,忽然发觉他瘦了许多,两边脸颊都微微凹陷下去,显得眼睛特别大,鼻梁也特别高,就连下巴端的小胡子也变成大胡子了。
她慌张地拿手探他的额头,摸他的脸,“大侠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
郭宰将她的手从自己额头拿下来,笑说:“大庭广众呢,程总。”
饭堂里,有不少来往的员工暗戳戳地吃他们的狗粮。
程心不管那么多,一门心思追究他为什么瘦了。
郭宰拿出来的理由很笼统,什么忙啊,订单生产压力大啊之类,程心听了半天,直觉他在掖掖藏藏什么心事。
用心观察了一段时间,见他近段日子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着她出神。
比如此刻在宿舍,她靠在床头捧着笔记本电脑工作,他抱着抱枕坐在床尾专心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场电影。
“你看什么?”程心好笑地问。
“看你啊。”他托着下巴,大方承认。
“还未看腻吗?我都能将你的五官背出来了。”
“要看着,怕不看着,会突然消失了。”
程心微惊,若有所思。
她放下笔记本电脑,跪在软软的床垫上朝他伸出双手。郭宰爬过去坐到她跟前,问怎么了。
程心拢双臂将他抱在怀里,他的脑袋正好枕在她胸口处,她低下头,用鼻尖一下一下蹭他头顶的发。
“对不住大侠,这段时间冷落你了。”程心由衷道歉。
旁人都知她在十九楼天台的经历,假如运气差一些,她很可能就命丧于此。众人安慰她,鼓励她,祝福她,却没有人在意到,她在天台历险时,在楼内急着四处求救的郭宰也是心惊胆战。郭宰在那堵铁门外听见枪声时,仿佛射出的子弹打穿的是他的胸膛,要的是他的命,他几乎虚脱得跌下,连手中的手机也握不稳。
他极度恐慌,那堵门于他与程心之间,带来的只是短暂的人间错位,还是永久的阳阴相隔?
程心低落的这段日子,他同样吃不好睡不好。她表面完好无缺地回到他的身边,任他牵任他抱,可他的小心眼能感觉出,她有某些部分留在天台上了,没有回来。
他不去深究,其实也早就理解。他选择不追问不小气。对于那个突然间就烟消云散的人,他怎么也计较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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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宰双手搂住程心纤细的背,耳朵隔着她的睡裙贴住她的胸口,安静地聆听属于她的有规律的心跳声,每一下都是鲜活的,每一下都可以令他长长松一口气。
程心捧起他的脸,低头细吻他的唇瓣,轻声问:“想我怎样补偿你?”
郭宰昂着头与她对视,认真地说:“以后别再让我担心就好了。”
程心的心软成一滩温水,她湿了眼角,答应他:“以后都不会了。”也要求:“你也不准让我担心,我会受不了的。”
“好,一定不会。”
他俩相拥而眠,什么都没有做,只将对方抱得很紧。
过后程心还是觉得亏欠了郭宰,特意腾出时间拉他去市场买菜,亲自给他下厨,陪他去打理工厂,将他养胖一点后,以考察的名义约他去各种新开张的酒店体验,带上各式神秘大胆的睡衣。
郭宰一开始害害羞羞的,捂着眼不敢多看。可他经不住程心这个“坏姐姐”的“祸害”,最终爆发了小宇宙。一来二去,他再次肯定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她,除了生老病死,他能离开她的方式大概只剩下尽亡在她身上了。
八月末某天,程心陪他去达扬工厂,没呆多久就接到阿爸的电话。
“有租客要去看康顺里的屋,你下午过去开个门吧。”
“啊?”程心不太乐意。
大热天的跑来跑去,能不能换别人?
阿爸说没人,他没空阿妈没空,全世界都没空。
程心:“……”
她可以现在滚回去东澳城吗?
“租出去也就四五百块,不租算了。”她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搪。
旧屋原本的租客回老家了,空置了至少两年。家里不缺那几百块,不明白阿爸怎么又要放租。
她推三推四的态度,成功惹怒阿爸。
“四五百不是钱?你知不知多少人连四五百都拿不出来?你知不知全中国有多少人仍吃不饱饭,无干净水饮?!你以为个个像你那样天天大鱼大肉衣食无忧?!”
阿爸的口水花隔着手机都能喷在程心的脸上。
程心怕他了,赶紧答应挂线求清静。
她跟郭宰说要回去康顺里一趟,郭宰有点后遗症地问:“你一个人去怕不怕?”
“怕啊,你陪我?”她拉着他衣尾撒娇。
如果有他陪着去,当作拍拖散步,她倒是欢迎。
“……我有事,走不开。”郭宰为难了。
“什么事?”程心也就随便一问。
郭宰则非常内疚地道歉:“就这一次不能陪,以后都陪,去哪都陪,我发誓!”
“傻瓜。”程心觉得他小题大做,点点他脑袋,自己走了。
郭宰一直住在康顺里,早就搬走十多年的程心经常随他回来,所以她并不陌生康顺里近来的变化。
比如街口那条河被填平了,铺成一条宽路,方便附近的居民将渐渐兴起的私家车驶进来,停在离家近一些的地方。郭宰就习惯将车停在树底下,再步行回家。
而街口那棵榕树所处的位置对于整条路来讲有点阻挡,有人建议过砍掉,可有老人站出来反对,说这棵树是康顺里的风水树,不能动,不然的话大难临头。后来传言有不信邪的拿斧头去砍,结果砍了一斧头的血,吓得那人几天不敢睡觉。说得挺玄的,也不知真假,反正附近的街坊都这么传,而大榕树也就一直留在原地没人动了。
程心走到旧屋,拿钥匙打开木门,进去厨房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真热啊。
旧屋虽然空置,但阿妈安排钟点每周上门清洁打扫,所以屋内挺干净,家具家电也都能正常使用。
她打开那台古董似的日立电视机,坐在客厅吹着风扇看电视节目。看了会,给阿爸拨电话,问那租客几点到。她已经等了半小时了。
阿爸叫她再等等,却不肯给联系电话,程心想亲自催催对方都不行。
程心有点不满,抱怨:“什么租客这么神秘?再过十分钟不来我就走了。”
无聊,不如早点回去陪郭宰。
阿爸在手机那端开嘶:“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耐性?你敢走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程心:“…………”
版的火/药。
她又闷闷地等了十多分钟,可鬼影都没等来一个。她不想浪时间了,起来关电视机关风扇,走人。
出了门,她听见了音乐声。
声音很响,像从隔壁屋传来的,而且是一首儿歌,听了前奏就能辨认出是《美少女战士》,最早的三人合唱的那个版本。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看这个版本的《美少女战士》,程心锁好门,转身走。
无聊地将钥匙抛了抛,再放进及膝裙的兜里,踢着清爽的凉拖,她走了两步,抬眼,见巷口站了两个人,大和小。
他们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与皮鞋,年轻英俊,高大笔挺,一左一右靠着巷子两边的墙壁站。
他们家住附近,在这里碰见本不稀奇,只是,程心惊讶地问:“大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大夏天穿成这样你们不热?”
大小的脸色有点怪异,跟对方递了个眼色后,硬着头皮站直腰,节奏一致地举高手拍了拍,再跟着音乐拍子,踩着步走向程心。他们一双腿像要走出花似的跳动,还流畅地摆着手势,一连串动作与隔壁屋的《美少女战士》音乐竟出奇的搭调,看得程心目瞪口呆。
两个大男孩旁若无人地舞完一曲后,隔壁屋换音乐了,换成《爱心一百次》。
大小俩人在程心面前并列一站,再往两边一靠,将大妹小妹变了出来。
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大妹小妹笑容灿烂,伸出双手在程心面前画了几个圈,晃了她一眼,再回去,踩着新的音乐节奏绕着她转圈跳舞。
这舞步跟刚才大小跳的不一样,但也出奇地配合调子,而且动作漂亮,很适合女生跳。
程心看糊涂了,大妹这个时候应该在美国才对啊。
“你们搞什么鬼?”
她问他们,他们不回答,像专业的舞者只跳舞不说话。
隔壁又换音乐了,热闹地唱着“尽快将忧愁眼睛忧愁面孔忧愁内心抛弃吧……”
大妹小妹大小将程心围到中间,再像花苞盛放一样,踩着音乐节奏手牵手往外扩,程心这个花蕊未回过神,跟前就跳出一个人来。她吓了惊,往后倒。
跳出来的郭宰及时单手拦腰扶住她,没停的,另一只手施魔术般变出一朵玫瑰送到她面前。
程心呆呆看着他,这个他换掉了在工厂穿的t恤短裤,穿上了手工致尺寸合身的纯黑西装,下巴的胡子刮得相当整齐,发型干净神,无论远看近看,都无疑为一位非凡的绅士。
程心忽然明白了。
郭宰扶她站好,后退两步,站到身后四位伙伴的队伍中间,与他们动作一致,步子协调地跟着隔壁屋的音乐起舞。
他们的舞步经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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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排,不仅随调子,还随歌词,跳出来的感觉十分棒,一个个不像平日从来不跳舞的人。
郭宰在舞动的过程中,还不时变出小玩意送到程心面前,一支支火红的玫瑰,一个个小巧可爱的公仔,一束五缤纷的氢气球,还有一包包零食咪咪……
程心一双手接不过来,郭宰便将氢气球放到空中。头顶的阳光穿过它们,染了色投到地上,地面瞬间变身成七舞台。
程心被光迷了眼,有如身置幻境,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轻快的儿歌播完了,再来的一首却是慢调子的。
满身汗的郭宰微微喘气,挺着笔直的腰,朝在巷中呆站的程心一步步走去,跟着旋律开声唱:“谁说时间片刻变陈旧……”
从他到她,这短短的十来米路,他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走。最初的最初,他也许没有想到今天这么长远,但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寸步伐都是烙印。
程心认识这首歌,上辈子她在哪里听过,她记不起歌名,只记得她逢听必哭。这一会,郭宰一句句认真地跟唱,令她眼泪直流。
过去的日子容易吗?哪个阶段不存在纠结的选择?假如他选择留在香港不回来,假如她选择放弃不挽留,假如他选择不返校读书,假如她选择任由他行差踏错,随便一个意向的改变,他与她还能走到今时今日?
幸好,这辈子的他与她都选择对了,也坚持下来了。
“陪着你走,一生一世也不分”
“天天编出两双足印,过千山过千海……”
程心泪如泉涌,被淹没的一双眼模糊得看不清早已走到自己面前的郭宰。
他单膝跪下,掏出透明的玻璃戒指盒,打开,将他所能找到的最漂亮的圆形钻石戒指,双手奉送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在8月开张现言新文:《爱上你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希望大家看在一起走过百万长篇的革/命友谊份上,去个藏……[泪目][跪谢]
第322章正文全完
程心在30岁生日之前嫁给了郭宰。
她接过他的求婚戒指后,围观欢呼的小妹第一时间打电话将这个结果告诉了阿爸阿妈。
之后,他俩结婚摆酒的安排提上了日程。
程心说过,她不需要盛大的婚礼。但阿爸阿妈需要。他们放言,程心只管摆酒那天准时出席就可以了,其它的不用她这位准新娘操心。
听了这堪比喧宾夺主的狂言,程心神奇的没有生气。
她好像吃错什么药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特别宽怀,对所有事物特别包容,心里很顺很软,说话比平日轻细温柔,看什么都特别顺眼,就连一朵普通的白云缓缓飘过,她也能感慨地跟郭宰分享,看,这朵云要回家了。
既然阿爸阿妈抢着出钱出力筹备婚礼,那她安心做个甩手掌柜,只管与郭宰去挑选婚戒和婚纱。
他们去了香港,逛完几家知名的珠宝店与婚妙店,落实了婚戒婚纱的款式。
在珠宝店结账时,程心抢着支付男戒的用,美名其曰:他送她一半,她送他另一半。
郭宰任由她拿主意,反正钱都归她管,她高兴就好。
这趟香港行,除了购买结婚用品,他们还请李嘉仟吃了顿饭,李嘉仟祝福他们,并说:“郭叔叔知道你们要结婚,一定很高兴。”
对此郭宰抿嘴浅笑,没说什么。
回到酒店,程心问他:“真的不去跑马地?”
郭宰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柜出神,说:“不去了,打电话吧。”
他拿起座机,拨通郭父的手机,简单说了下结婚事宜与日期。
郭父在那边跳了起来大闹:“衰仔!结婚这么大件事,居然定好日子才通知我?你们以为结婚简单?懂不懂的,选日子要查黄历!要查吉日!不是随随便便哪天得闲就哪天结的!”
声音之大,连在旁边给郭宰掰橙的程心也一字不差地全听进耳。
郭宰无语地说:“程心外婆已经查过日子,也问过通胜,无问题的。”
“她外婆贵庚?”
“快80了。”
快80岁的外婆,那应该很懂了,郭父这才了火气,拿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翻出通胜,说:“你刚才讲哪个日子?我再查查。”
“10月15。”
“我问旧历!”
郭宰一时想不起来,程心小声提醒,他才说:“九月十九。”
“九一九……”郭父喃喃自语,随后闻到一阵翻页声,他才又说:“马马虎虎吧。你们在乡下摆酒我就不去了,我另外挑个日子在香港这边摆几围台,宴请一些叔伯兄弟,到时你们过来。我们在乡下无什么亲人,不用请的……”
郭宰纠结地看向身边的程心,程心理解地搂了搂他的肩膀,他才决定跟电话说:“爸,你能不能告诉阿妈……”
这些年郭母平地消失,郭宰近十年前在执大附近的花市遇见过她,之后再无见面。他试过刻意地途经那段路,上午下午,晚间周末,然而都没有获。
程心安慰他,这世上不论做朋友还是做恋人,做亲人还是做敌人,都讲求缘分的。有缘无分的爱恋有许多,无疾而终的亲情也不少见。
所以不要太过计较,除了增加痛苦,有可能一无所获。
电话那端的郭父明显愣然了,半晌后才没好气地说:“我怎么通知她?她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郭宰听得茫茫然,眼眶越来越红。
挂线后,他埋在程心怀里,哽咽至深夜。
他的婚礼,无论在香港还是乡下摆酒,兰姐都没有出席。至于郭爷爷,他依然活得很明,却不愿意参加喜宴,像不关他事一样。
若不是有大小和关峰,交情还好的几位大学同学,和生意上来往密切的朋友做他的伴郎团,郭宰真的会一个人在乡下孤伶伶地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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