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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线(双性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这话相当于变相的默许了,易水闻言蹦蹦跳跳地回到兄长身边,力地坐到易寒腿间,心虚地亲了亲那张冰冷的面具。易寒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易水连忙把脸埋进兄长的颈窝。
“都敢和为兄对着干了?”易寒低声耳语。
“不……不敢……”
“我看你敢。”易寒不轻不重地咬了咬他通红的耳尖,见易水一副自责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地带人回府。
然而木兮也不是随时都能寻到由头来大皇子的寝殿的,毕竟就算选择支持朱铭,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否则当今圣上起了疑心,他们的处境会更艰难。于是一晃就过了大半月,京城刮起秋风,易寒生怕易水染上风寒,早早给他备了狐皮的披风,易水就成天裹得跟个毛茸茸的球似的,在皇子的寝殿里转悠来转悠去,也不嫌腻味,跟着易寒做什么都兴趣盎然。拓拔凌见他几次,原本还笑话他痴傻,后来便不再多言,每日都坐在凉亭下饮酒,易寒告诉易水,北疆的皇子是在羡慕。
“可惜木兮最近随木伯父外出办事了。”易水乖巧地坐在兄长面前,双手捧着一盏热茶,而他面前是徐徐烧开的茶壶,易寒正在全神贯注地煮茶。
“就算他在京城也不能随意前来。”
“是啊……”易水低头用舌尖舔了舔茶水,继而被烫得抖了一抖,连嗓音都柔软起来,“这儿是皇子寝殿,臣子不能来往过密,而且木伯父为官谨慎,尚未决定支持哪位皇子。”
“倒是我们的爹……”易寒闻言冷笑起来,“生怕不知道你在我身边似的。”
易水低下头,失落地眨了眨眼睛,他在清澈的茶水中看见了自己小半张脸,忽觉得陌生。
“你很久没笑了。”易寒轻声感慨,“最近几日为兄见你总是忧心忡忡,为何?”
他把茶杯攥在掌心里,犹豫道:“我听闻圣上已经得知卫国公的罪状,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派人协助太子办理这件案子,连卫国公府前日也被查封了。”
“你也听说了?”
易水点了点头:“我知晓成败在此一举,所以格外担忧兄长。”
易寒越听脸上笑意越浓,拿木勺舀了半盏茶给他吃:“为兄早已安排妥当,你不必担忧。”
可他如何会不担忧?易水吃完茶,跪坐在软垫上望着窗外随风飘荡的枯叶发愁,他愁兄长的大业,愁在外未归的木兮,亦愁家中的爹娘。
第33章取次花穴蜜中汁,半缘修道半缘君
而易寒坐在他对面蹙眉看着奏疏,偶尔提笔批注几笔,瞧模样是在处理前朝的事。易水捧着茶碗坐在垫子上左摇右晃,觉得脚麻,刚欲挪动,结果整个人都歪在了地上。
“易水!”易寒腾地站起,扑来抱他。
易水穿得厚,歪在地上蹬了蹬酸胀的腿,没心没肺地打哈欠:“相公这是做什么?”
“烧水的碳还是烫的!”易寒将他抱到案几边,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为兄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会弄伤自己?”
“我没被烫伤……”
“嗯?”易寒眯起了眼睛。
“好吧。”易水不情愿地点头,趴在兄长怀里拱了拱,“我以后会小心的。”
“那就坐为兄身边。”
他听话地拽着垫子坐在易寒身边,倚着易寒的肩膀看奏折,看来看去心揪得更紧,原是陛下已经下旨让太子接手巡防营的工作,以作这回查封卫国公府的奖励。可三皇子掌管巡防营,那就是控制了京城的兵力,如此一来易寒的处境更糟糕,连在京城都寸步难行。
“相公!”易水抓着奏折急得发抖,“这可……这可如何是好?”
易寒把他搂到怀里笑了笑:“只是暂时的。”话音刚落,拓拔凌已径直进了屋,坐在廊下冷笑。
“这就是你的法子?”
“若要让陛下一怒之下废黜太子,光靠和卫国公有牵连是不足够的。”易寒并不在乎拓拔凌的看法,他抱着眼眶红红的易水,柔声解释,“但若是太子有谋反的迹象,那么圣上必定勃然大怒,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废黜那般容易的事了。”
“可是相公这些天在朝堂上必定会被太子折辱。”他抽了抽鼻子。
易寒一听就笑了:“你怎么老是担心我?易水,我不是第一日与太子斗了,什么时候该忍让我心里有数。”
易水闻言不说话了,抓着兄长的手指发呆。
往后几日太子果然得势,坊间都在谈论三皇子何日登基,易寒面上与往常一般,只回府后将易水折腾得厉害。可他不舍得拒绝,抱着兄长的脖子硬是陪易寒缠绵到深夜,实在累得喊不出来才开始哼哼。
“易水,太子今日在朝堂上嘲讽为兄不能人道。”易寒托着他的腰轻声道,“你说为兄如何?”
易水正困顿地瞧自己被揉得通红的花核,哑着嗓子回答:“相公最厉害了……”
易寒闻言又忍不住与他亲吻,亲着亲着便捣弄起来,易水累得不肯动,下腹滚烫,只觉有肿胀的长物不断捅进去,既难受又满足,最后拱在兄长怀里流着泪高潮,再沉沉睡去。
可这大抵是易寒承受得讥讽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条了,易水白日醒的时候兄长已离去多时,他揉着眼睛去瞧案几上的奏折,看着看着泪水就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
不是因为奏折的内容,而是因为易寒的字迹。他从不将悲喜宣之于口的兄长,这些时日写的字不复曾经的苍劲有力,隐约透出几分悲怒的颤栗。换做旁人或许还看不出来,可易水满腹心神都在兄长身上,再微小的细节也看得出来。
他捧着奏折小声啜泣,觉得易寒快回府都不敢大声恸哭,揉着眼睛往屋外跑,没想到却撞上了拓拔凌。
“你……再过些时日便会好了。”北疆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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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在安慰他。
易水揣着手站在廊下,京城已经彻底入秋了,院里曾经轰轰烈烈盛开的花全成了满地淤泥,他心里既失落又悲凉,觉得兄长所做一切太过艰苦,竟让他想起木兮曾说过的话。
若是那时我真的死了便好了。
如今易水也觉得若是没有自己这个人,易寒就不会铤而走险,忍下如此多波折与困苦。
“易水?”许是他盯着落花发了太久的呆,不知不觉间易寒已经回来了。
“怎么站在这里?”易寒蹙眉抚摸易水的脸颊,“前天刚落了秋雨,风愈发凉,你身子本就弱,怎可站在廊下吹风?”
“相公呀……”他贴过去。
易寒眉宇间的冰霜融化些许:“我在。”
易水没提朝堂的事,也没把奏折拿给兄长看,单单拉着易寒的手往卧房里走。他垂头挪到床边,大着胆子把易寒推倒在床上,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亲兄长的嘴角,然后骑在易寒腰间犹豫不决。
“想要了?”易寒了然地笑笑,“帮为兄宽衣。”
他面颊一红:“不是的。相公,你怎么老是想那些事?”
易寒被指责得哭笑不得:“你推了为兄,还亲了,现下又说不要做那档子事,易水你自己想想,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有的。”易水心虚地反驳,“我就有这样的道理。”
易寒干脆不动了,好整以暇地躺着看他:“你说有就有吧。”
被纵容的易水有些得意,解开兄长的腰带,劲地把脑袋拱进去,皱着鼻子寻找那根让自己快乐的欲根。与情欲无关,他只想让兄长高兴一些。不过不用易水寻找,那物件就已经弹动着贴在了他的脸颊边。
易水激动地长大嘴巴,嗷呜一声刚要含住,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别闹。”易寒立刻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拉到身后,起身理好衣袍往屋外走。
平日易寒从不会拒绝易水的亲热,他呆呆地跪坐在地上,直到看见兄长手里的书信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密探来报,圣上已经察觉出太子与卫国公一案有牵连。
“既然陛下已经察觉,那不日就该唤我入宫。”易寒蹙眉将信引燃,修长的手指不断翻转着逐渐化为焦炭的信纸,“这些时日的隐忍总算到了头。”
易水没把这些话听进心里,他磨磨蹭蹭地挪到兄长怀里,委屈巴巴地嘀咕:“我……我想舔。”
“别闹。”易寒呼吸微滞,搂着他苦笑,“为兄要进宫一趟。”
“我想舔嘛……”易水恋恋不舍地抱住兄长的腰,“刚刚差一点就舔到了。”
“就差一点点。”他气咻咻地蹬腿。
易寒搂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等为兄晚上回来。”
易水不同意也得同意,跟着兄长一直走到府外,等易寒上了马都不肯回屋,他知兄长此去决定了未来的一切,就算再信任也是放心不下的。
果不其然,易寒直到深夜也未回来,易水点了盏昏暗的油灯坐在卧房里等候,困得左摇右晃仍旧不肯睡,一直熬到破晓时分才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易寒的身影被晨曦投射在卧房的地上,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一头栽进兄长怀里,只听一句沙哑的“事成”,便欣喜地落下泪来。
“陛下连夜召我入宫,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太子接手巡防营以后意图谋反被发现了。”易寒把他打横抱起,“其实一开始召请我只是因为卫国公的案子,但太子得知我深夜入宫,生怕陛下传位于我,竟蠢到私自动用了巡防营的兵力,如今已锒铛入狱,对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三言两语解释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易水能猜到昨夜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变故。太子逼宫,单凭这四字,他已然嗅到浓重的血腥味。
只不过如今一切都好了。
易水缠着兄长,困得意识昏沉,只是在睡梦里依旧死死拉扯着易寒的衣襟,倒是被惯出几分讨喜的霸道来。而易寒小心翼翼地脱下外袍,避开肩侧的剑伤,搂着他也合上了眼睛。
后来易水是被血腥味吓醒的,他缩着腿嗅嗅,借着窗外投来的微光打量身旁的兄长,继而发现了易寒肩头的血迹,登时腾地坐起来。
“别闹。”易寒困顿地将他拥在怀里,“让为兄再歇会儿。”
易水不敢说话了,怕吵醒易寒,但他忍不住拱过去对着溢血的伤口默默流泪,继而不顾兄长睡梦中的阻拦,起身蹲在案几边找能包扎的纱布。
“易水?”
“我在呢。”他小声回答,寻到些金疮药,跪坐在床边抽搭搭地拉兄长的衣袖,“是不是昨夜遇到危险了?”
“为何不告诉我。”易水颤声质问,“为何不早些包扎!”
易寒被他问得睡意全消,疲倦又无奈地起身:“为兄怕吵醒你。”
“你等了我那么久。”易寒温柔地勾起唇角,“我舍不得让你再伤心。”
他在兄长说这些话的时候,撕扯开了沾血的衣襟,易寒肩膀处果然是剑伤,皮肉翻卷,血痂凝固得连伤痕都看不大出来了。易水把夺眶而出的泪拼命忍回去,用帕子沾了清水战战兢兢地替兄长处理剑伤,好不容易把污血清理干净,帕子都染成了红色。
易寒耐心地倚在床边看他弄,脸上还有笑意,仿佛伤口一点也不痛似的:“太子持剑闯宫,我若不受点伤,如何将事情闹得更大呢?”
“那相公也不该……不该这般不小心……”易水抽噎着端起盛着血水的盆往屋外走,“肯定很疼……”
易寒见他走得跌跌撞撞,忍不住起身跟过去,说什么都不让易水端盆子:“我来。”言罢,单手把盆递给了下人,再牵着他回到卧房躺着。
“还舔不舔了?”
“不舔了……”易水气兄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嘀咕,“相公不好。”
“那相公帮你舔。”易寒闻言立刻翻身,不顾易水的挣扎,三两下拔掉了他的裤子。易水粉嫩嫩的欲根果然俏生生地立在腿间,易寒先用手轻柔地抚摸,再俯身。
他忽而捂着股间翻身坐起,将兄长推倒在床上,隔着布料含泪含住那根肿胀的欲根,呜咽着吞咽。
第34章汁水梦悠悠,君插我就流
易寒苦笑着将手指插进他的发梢:“难受就别舔了。”
易水动了动舌尖,吐出欲根,小心地避开兄长肩头的伤,爬到了易寒怀里:“不……不舔了。”
“不好吃?”
“好吃。”他轻声嘀咕,“可我下面……湿了。”说完撩起衣摆,当着易寒的面慢吞吞地坐了上去,温热的穴肉瞬间绞紧,饥渴地吮吸着狰狞的性器,他喘得浑身发抖,还没彻底坐进去,欲根就抵住了宫口。
“自己来。”
易水抖了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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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地望着兄长,但最后还是咬牙狠狠往下一坐,轻微的水声过后,他瘫在易寒怀里四肢发软。
“易水,日后为兄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易寒搂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动动,为兄想插得深些。”
“好……好呢……”易水跪在兄长腰间,主动起伏,温热的汁水一股接着一股从穴道内涌出来,他的腰被易寒牢牢禁锢着,下身的花核时不时被生着薄茧的指腹按压,彻彻底底沉醉在了欲望的深渊里。
然而他二人皆拖着疲累之躯,所以缠绵过后一同跌在被褥里沉沉睡去,醒来时天边正燃烧着血色的夕阳。
“相公。”易水迷迷糊糊地缩在易寒怀里,“下面……下面疼……”
“为兄才插几次就痛了?”易寒忍笑起身,神清气爽地站在廊下,“以前整晚都不抱怨的。”
他揉着眼睛爬下床,哼哼唧唧地跑到兄长身后要抱,易寒就把易水单手抱在身前,笑着往前院走,谁料还没走几步,木兮就不顾下人的阻拦,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易寒眼疾手快地戴上面具,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木兮直挺挺地跪在他们面前:“殿下,今早边关八百里加急,北疆降而复叛,他们的大将军已经带兵攻占了一座城池,而拓拔凌……拓拔凌闻讯叛逃了。”
“什么?”易寒搂着易水的手猛地一紧,“陛下可知道此事?”
“知道了。”木兮面色惨白,“还请殿下立刻面圣,请兵出征……如今只有您……只有您能救拓拔凌的性命了。”
“殿下,拓拔凌名义上是您的侧妃,如今他叛逃了,您也脱不了干系。”木兮越说越急,“狱中的太子已经抓住这次机会,请命戴罪立功,陛下也同意了。”
不过一夕之间,事情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易寒二话不说,放开易水,回屋换了朝服,直接进了宫,而木兮失魂落魄地侯在寝殿里,讷讷地问他,拓拔凌的卧房在何处。
“我带你去。”易水连忙拉着木兮的衣袖往院外跑。
可木兮跑了两步就甩开了他的手:“我为何要去看他的住处!”
“他是敌国的皇子……”木兮捂着脸蹲在地上放声恸哭,“如今战场上因他而死的是我朝的将士,我为何……为何还放不下他?”
“易水,明明他从头到尾一直在利用我……”木兮瞪着通红的眼睛,茫然地仰起头,天空中似乎有大雁飞远,“我却还想求大皇子饶他性命。”
易水蹲在木兮身边,忽而想起拓拔凌曾经说过的话,只觉得字字诛心,但他并不觉得北疆的皇子在利用木兮,这些时日在京城里经历的一切,让易水褪去了年少时的单纯。
他问木兮,若是换做他,自己的百姓与家国被敌国践踏会如何选择。
木兮呆呆地回答:“浴血奋战,不死不休。”
易水含泪点头:“所以啊……拓拔凌也有苦衷的。”
“那如今……那如今怎么办?”木兮慌张起来,握着他的手瑟瑟发抖,“拓拔凌反叛已是事实,除了大皇子,没人会放过他。”言罢颓然瘫倒在地上,“不对,大皇子也……也没法放过他对不对?”
易水咬唇沉默,低头扣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拓拔凌不是皇子侧妃,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但敌国的皇族,自古都要斩草除根,不论如何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木兮眼里突然泛起星星点点的光:“易水……易水我求你了,帮我劝劝大皇子,若是兵戎相见,放拓拔凌一条性命,让他回北疆,再也不要回来。”木兮疯了似的摇晃他的手,跪着挪过来,“我也不会再与他联系,只要……只要他还活着……”说到最后已经趴在易水肩头泣不成声。
天边的晚霞即将燃烧殆尽,那些红色的血光烧进了易水眼底,他抱着木兮的肩哑口无言。他又能说什么呢?拓拔凌叛逃是事实,北疆降而复叛也是事实,如今太子抓住机会带兵出征,若是得胜归来,易寒原先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可若是战败,战火就会烧遍中原,到时候民不聊生更是他们不愿意看见的。
他正浑浑噩噩地想着,纷乱的马蹄声已经逼近院前,原来是易寒回来了。
“陛下让我和太子兵分两路,解困城之围。”易寒言简意赅地解释目前的处境,“易水,替我换甲。”
“那……那拓拔凌?”木兮还跪在地上。
易寒的脚步顿了顿:“他就在那座城里。”
“殿下……请殿下开恩。”木兮听了这话,上半身整个匍匐在地上,“饶他一命。”
易水也愁眉苦脸地拉了拉兄长的衣袖。
“我尽力。”易寒终是松口,带着他回屋换了盔甲,马不停蹄地出征,自然还带着易水,不是军中有多安全,而是京城内外有太多眼睛盯着他们,且当今圣上也在暗中观察,易寒宁可自己舍命保护易水,也不愿意将他独自留在城中苦守。
这回当真是急行军,易水衣服穿得厚,也能自己骑马了,随着兄长日夜兼程,三日后与太子几乎同时抵达了被北疆占领的城池。正是他们数月前驻扎的边关,如今已经成了北疆的领土。易寒在城外东北十里驻扎,太子则在西南方向。
大战在即,朝堂上的争斗都被放在了一旁,易寒每日与太子通信商讨军情,亦和北疆的军队发生了数次冲突,各有损伤,战况一时间陷入了僵局。而易水住在兄长的营帐里,每日乖乖地替易寒换药,还会熬些热滚滚的粥。
他们谁都没提拓拔凌,因为谁都不忍心。
这般僵持了六七日,城中粮草即将消耗殆尽,北疆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不断派兵突围,可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而城中暗哨也放出消息,说拓拔凌准备带兵拼死一搏。
是夜,易水端坐在案几一侧,垂头替一身戎装的兄长倒茶:“相公。”
易寒接过茶碗,贴上来亲他,经历杀伐的兄长身上弥漫着血腥气,连亲吻都比平日粗鲁。
易水微仰着头迎合,含糊道:“明日……明日一定要小心。”
“你怎知是明日?”
“我算过城中的粮草。”易水轻声道,“最多坚持到明日。”
“聪明。”易寒叹了口气,“你能算出来,太子也能,他方才遣人送信,让我守住东城门,因为那里防守最为薄弱,拓拔凌很可能选择从那里突围。”
易水默默地点头:“那……”
“为兄心里有数。”易寒知道他担心什么,“定会想尽方法保他性命。”
易水得到保证,神情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忧愁,抬手轻轻触碰兄长肩头受伤的地方,然后把额头抵了过去:“相公,我明日能与你同行吗?”
“不妥。”易寒一口回绝。
“相公……”易水固执地恳求,“你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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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绑在营帐里,我也要去。”说完喘了口气,“我会些剑术,不会给你添乱的。”
“易水……”
“相公!”他猛地仰起头,眼底燃起熊熊火光,“让我去吧。”
“我要和你一起。”易水咬牙攥住兄长的手腕,“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易寒神情复杂地凝望他的眼睛:“是因为拓拔凌和木兮的事?”
“嗯。”被揭穿的易水并不难堪,反而坦荡地点头,“他们想并肩作战,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而我能随相公出征,自然也要同生共死。”
“好。”易寒没有再拒绝,起身唤人拿来一套盔甲,亲自替易水擦拭佩剑,“那就随为兄打个胜仗回来!”
于是第二日,易寒身边多了个银甲的小公子,雄赳赳气昂昂地骑着马,一点也不比旁人差。
这几日塞北寒风呼啸,已经有了入冬的架势,苍茫的荒漠上黑压压的兵线直逼残破的城墙,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伴随着战鼓,还没开战,杀意已经直逼天际。易水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发抖,眯起眼睛望远处锈迹斑斑的城门,胯下的马轻轻喷了个响鼻。战场上忽然陷入诡异的沉寂,塞外的秃鹫徘徊在尸横遍野的土地上,残忍地吞食他们的同胞的腐肉,易水忽然明白拓拔凌非走不可的理由,也找到了自己握剑的缘由。
家国天下,是个男儿就无法舍弃。
可能是秃鹫振翅高飞的刹那,也可能是战马仰蹄的瞬间,城门轰然打开,遥遥一点红缨分外惹眼。
“易水,那便是拓拔凌。”易寒拔剑出鞘,低声对他说,“还好遇见他的是我们。”易寒的意思易水明白,兄长的“还好”并不是说他们会手下留情,正相反,他们都会拼死奋战,只不过他们会想尽方法留拓拔凌一条性命,至于选择死亡还是活着,就是拓拔凌自己的事情了。
杀伐声响彻云霄,易水跟随兄长策马奔腾,他从未杀过人,可战场是你死我亡的地方,就算再脆弱的人也会被血腥气勾起心底的暴虐,他挡在兄长身后,剑身已经被鲜血浸染,可易水的眼神无比坚定,他知道易寒的手臂带伤,所以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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