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草的仙界奇妙冒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望笔生墨
杨戬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将陆压道君把元魄引入华仪体内的事告诉他。生性坦荡的杨戬无论如何也不愿看见华仪被蒙在鼓里,但又想到陆压道君昨天的那番肺腑之言,只得硬生生将话憋在了心里。虽说这样隐瞒事实让他浑身不自在,但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那自己又何必撕破这层面纱让别人暴露无遗呢?勉强做通自己思想工作的杨戬苦涩的摇摇头,转而将视线投向仍昏睡不醒的玄夜。
盯着玄夜看了好一会儿,杨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边刚打开门,那边九天玄女便迈着轻巧步伐走了进来。似乎很满意杨戬的举动,九天玄女随手丢给杨戬一包梅花糕,“哪吒从人族带回来的,托我给你捎一包。”说完,便径自来到玄夜床前褪去他半边袖子,见那红色蔷薇的花瓣又有变黑迹象,这才将视线投向华仪。
华仪朝九天玄女点点头,坐在椅上闭紧双眼,而杨戬则将玄夜另外半边袖子褪去后才背手侍立于旁,未发一言。
尽管明知这是必须要做且不得不做的事情,但华仪还是对取血这事怀有深深的恐惧。大概是昨天给自己的痛楚太过强烈的缘故,活了那么久都没遭过什么罪的华仪头一次尝到了痛苦的滋味,那是让人痛不欲生,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倘若可以,华仪永远都不想再去尝试这种痛苦,永远都不。
伴随着九天玄女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华仪的心也逐渐提到了嗓子眼,伴随着银管扎进心脏的声音,华仪在瞬间做好了迎接巨大痛苦的准备。可出乎意料的是,如昨日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并未传来,即使银管正插在心脏上往外体内输送血也毫无感觉,仿佛没事人一样。而与此相对的,体内似乎有暖流四窜流动,迅速抚平因取血而造成的身体虚弱。
直至银管从心脏被拔出,那股令华仪倍感亲切的暖意才缓缓褪去,完全不明就里的华仪愣愣的睁开眼,便看见满脸复杂的九天玄女和杨戬正盯着自己,而九天玄女手上的银管内,正有三滴闪耀着白光的血,透过银管折射出迷人光辉,有些刺痛了华仪的双眼。
凤姬
是那芳香迷人花开烂漫的仙苑内,华仪正独自坐在凤离亭里盯着种植在亭子周围的三色堇直发楞。一只裳凤蝶极其优雅的落在一株三色堇上忽闪着翅膀,后翅上的黄色斑点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华贵美丽。这只美丽的裳凤蝶吸引住了华仪的目光,刚想伸手去摸,那裳凤蝶却张开翅膀飞向半空,以一种极为优美的姿态飞离了华仪的视线。
心里忽生出几许寂寥的华仪又想起了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陆压道君。明明说过很快就会回来,可为什么已经过了数日他却仍然无影无踪?虽说陆压道君的行踪向来都是飘忽不定,可这一次,自己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甚至有种陆压道君会从此离自己而去的感觉。也曾想过去寻他,可凭自己的这点能耐又能做什么?况且玄夜如今尚未痊愈,肩上的曼珠沙华虽不再变黑,但仍然散发着夺目红色毫无褪去迹象,身体也是每日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九天玄女说可能是有人暗中捣鬼的缘故,杨戬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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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直在调查可却没有什么头绪,本来早应解决的事情如今陷入了胶着状态,硬生生将华仪困在了这里,无法离开。
虽说在九重天生活已有一段时间,可华仪打心眼里却对九重天提不起来半分好感,整日形色匆匆的神仙也好,明争暗斗的追名逐利也罢,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华仪感到浑身不自在,如同快要窒息般透不过气。现下华仪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医好玄夜,然后等陆压道君回来,便随着他回瀛洲,从此再也不踏出瀛洲半步,安心种种仙芝,和陆压道君斗斗嘴,偶尔渡渡劫,就这么细水长流的过下去,也蛮不错的。
可彼时的华仪还不知道,这世间事,如何能按照既定剧本完美演绎?终究是会出现些许差池,继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满腹心事的华仪刚将视线自天空飘向地面,忽瞥见黑衣墨发与周遭环境形成鲜明对比的玄夜正大步向这边走来。华仪远远望着气神已恢复差不多了的玄夜,先前一直萦绕心头的焦躁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竟有些暗暗庆幸玄夜能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起码能将自己从那乱七八糟的心绪中拯救出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玄夜皱着眉头扫了四周一眼,显然是极其讨厌这个地方,“跟我回去。”
华仪摇摇头,“今日的血已经采集完毕,我回不回去都无关紧要。”难得有机会在这生机盎然令人极其舒心的仙苑里呆着,华仪怎么说也不愿那么早就回到那种令人沉闷的环境中去。
话音刚落,华仪便感觉到了玄夜隐忍着的不悦。本以为依他的性子会就这么离开,可没曾想玄夜却在自己身边坐下,眉宇间虽有些许不快但并未发作,而是抬头望向天空神色专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见玄夜肯陪着自己,华仪虽不清楚玄夜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打从心底感谢他,因为,玄夜是除了陆压道君以外唯一一个愿意迁就自己的人。
“我很讨厌这里。”玄夜忽然开口,吓了华仪一跳。见他仍望着那缓慢移动的朵朵白云,华仪正犹豫是否应当开口询问,却听玄夜自言自语般接着道:“母后当年,便是在这里失踪的。”
玄夜的母后?假如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不就是凤凰一族的首领凤姬吗?那个三十万年前忽然没了踪迹的绝美凤凰?她是在这里失踪的?一连串的疑问登时犹如连珠炮般从脑海里一涌而出,但华仪并未开口,而是静静等待玄夜继续说下去。
“那日我随天帝一同前往东荒之地巡查,回来后却得知母后忽然消失了,就在这里。”玄夜用手指了指脚下,“随行的仙女说母后当时正摘下一株风铃草放在篮子里,可忽然就起了大风,风停了母后便不见了踪影,只有躺在地上的篮子和那散落的花朵。天帝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法子,几乎将整个洪荒世界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母后的踪迹,时至今日,仍有不少九重天的人在外界游荡,都是当初奉命寻找母后的神仙,被下了找不到母后不准回来的死命令。”
忽然明白这亭为何名唤“凤离”,华仪忍不住道:“为了纪念天后,天帝就建了这座凤离亭?”见玄夜点点头视线却仍望着天空,华仪小心翼翼道:“你,和你母后感情很好吧?”
似乎没想到华仪会问这个,玄夜明显愣了下,随即嘴角牵出一抹无奈,“当年母后消失的时候我还小,所有人都跟我说母后不过是外出游历,过一阵子就回来,可直到我举行成年礼成为神君的那天,天帝才告诉我母后其实早就失踪了的事情。”
听着向来不苟言笑的玄夜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华仪有些明白为什么玄夜对玄沧那么冷淡,正是因为玄沧一直隐瞒着凤姬失踪的事情。毕竟玄夜是那种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想必这件事已经成为他的心结横亘在心头解不开了吧。华仪正想开口安慰,却听玄夜又道:“回去吧,金乌要休息了。”
玄夜刚起身,手却被华仪拽住。对华仪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感到不解,玄夜回过头,却瞥见华仪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眼底似有同情闪烁。“我不需要同情。”玄夜甩开华仪的手正想离开,耳畔却传来华仪那惯有的平和声音:“玄夜,其实我很羡慕你,起码你还有父王母后,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我却连父母都没有,我不过是株在那东荒之地上艰难求生的灵草,若不是侥幸遇上了陆压道君,我恐怕早就成了哪个神仙藏的药材,而不是如今的华仪了。”见玄夜停在原地没再动作,华仪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很庆幸,庆幸遇上了陆压道君,是他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成为了坐拥瀛洲掌管仙芝园的华仪上仙。我很满足于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并且对这一切心怀感激。不管过去如何,起码如今的我是幸福的,那又何必总是拘泥于过去?所谓知足者常乐,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知足……常乐吗……玄夜终于明白为何华仪如此吸引自己,正是因为华仪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积极乐观、对世间万物心怀感激并加以善待的处世观,是常年争强好胜往上攀登的自己所远远无法企及的存在,若是可以,自己真的想好好守候住这份少有的纯真,毕竟在如今的洪荒世界,像华仪这般单纯善良的存在,已经寥寥无几了。
或许,自己应该感谢陆压道君的吧?正因为有他那长久以来的与世隔绝和悉心照顾这才培养出了如今的华仪,若非陆压道君在那件事之后便与世隔绝,华仪怕是早已沾染上了浑浊之气,绝不会是如今这般清灵,照这么看来,这陆压道君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玄夜忽就笑了起来,笑的很放纵,仿佛想将多年来郁积在心头的情绪全部抛掉似得,玄夜头一次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奕涵
“启禀天帝,据奉命驻扎沧云大陆极北之地监视鬼族的庞煜汇报,数日前陆压道君进入酆都,至今尚未露面,依推测应该仍在酆都城内逗留尚未离开。”依旧庄严肃穆的正殿内,云中子正汇报着刚到的情报。
听见那陆压道君主动跑去酆都找姬墨茗,众神不由一片哗然,皆不明白这陆压道君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众神暗自讨论了会儿,便听巨灵神道:“依我看啊,不如就趁这机会直接将酆都一窝端了,直接灭了鬼族算了。”
巨灵神此话一出,便有不少神仙纷纷跟后附和。玄沧并未做声,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众神,直到太白金星开口否决道:“天帝,此事万万不可呐!鬼族如今有多大势力尚不明朗,那姬墨茗的实力又高深莫测,再加上陆压道君还在酆都,贸然行事只怕是吃力不讨好,甚至被反将一军也不无可能。依我看,眼下还应从长计议,待计划敲定后再实施,这才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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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之计呐!”
“嘁,太白金星你怎么这么胆小怕事?鬼族不就剩些苟延残喘的残兵败将了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那姬墨茗算哪根葱?当年不照样被制服了?咱九重天这么多人还搞不过他一个人?还有那陆压道君,在那里就在那里呗,难不成还敢和我们作对不成?”巨灵神一副十分看不起太白金星的样子,斜眼嗤笑几声,正想接着说下去,却被一个清脆少年音打断:“是啊,姬墨茗是没什么好怕的,你当年不也是勇敢的从一线逃到二线去了么?”此话一出,便有不少神仙忍不住笑出声来,显然是对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
猛一下被戳中痛处,巨灵神登时脸就红一阵白一阵的,恼怒的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却瞥见一衣着华丽眉清目秀年方十五岁上下的少年正好笑的望着自己。认出这少年正是那极少露面的青华大帝,巨灵神本高涨的情绪顿时犹如被气球被扎破般瞬间漏气,红着脸强压怒火不敢发作。见巨灵神一副吃瘪的样子,青华大帝弈涵朝暗暗向自己竖起大拇指的太白金星笑笑,随即气定神闲的向玄沧行了礼,主动请缨道:“剿灭鬼族一事全权交由我负责,不知天帝意下如何?”
弈涵话刚说完,众神又是一片哗然。虽说青华大帝位居“六御”,又是天帝玄沧的二侍之一,实力高深莫测,可即便是他,仅凭一人之力就想剿灭鬼族,未有些异想天开了吧?弈涵似乎察觉到众神的不信任,笑的愈发胸有成竹:“今日我弈涵在此立下生死状,若三月内我未能剿灭鬼族,我自愿从‘六御’中退出,从此离开九重天不再踏入半步,天帝大人,您意下如何?”
弈涵一席话一出,整座凌霄殿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神仙的视线都聚焦在弈涵身上,并不清楚他哪来的自信能如此笃定的扬言自己可以剿灭鬼族,并为此立下生死状。“六御”之位象征着什么?“六御”乃是这统辖大半个洪荒世界的九重天的第三大顺位,第一是天帝,第二是神君,而第三,便是这传说中的“六御”,唯有法力高强道行高深且深受天帝信任的神仙才有可能位居此位,因现任“六御”全部在位的缘故,纵使诸神有升入“六御“的想法,可却无计可施。现下有人自信过头甘愿以这“六御”之位为赌注去完成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任务,众神之中虽有不少流露出或钦佩或担忧目光的,但绝大多数都还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毕竟这九重天就是个如此浑浊的地方,虽说都是神仙,但争名夺利勾心斗角并不比人族那些朝堂中人干净多少,相反,因为各有神通的关系,其暗涌的复杂程度甚至远超人族。
对众神的心中想法一目了然的弈涵并未在意这些巴不得自己赶紧退位的神仙,而是异常坚定的望着玄沧,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好。”玄沧紧盯弈涵半晌,竟然同意了奕涵的请命。
“启禀天帝,弈涵还有一事请求。”似乎对这一结果了然于胸,弈涵脸上绽出志在必得的笑。待玄沧准奏后这才不紧不慢道:“请天帝下令,凡我进行剿灭鬼族计划时需要协助之时,诸神能竭尽全力协助我,毕竟剿灭鬼族并非易事,我不想让计划另生枝节。”
早就预料到向来心思缜密的弈涵会这么说的玄沧眼底布满看不清的情绪,命令道:“众神听令!即日起鬼族一事全权交由青华大帝负责,凡与鬼族相关之事需要尔等帮忙的,务必尽力配合不得推脱,违者重罚!”
见玄沧下了死命令,那些本想着暗中使绊子的神仙也只得打消了这念头,乖乖听命于弈涵。
“神君大人,这是今日的醒元汤。”简洁干净的聆枫轩内,正捧着一本《九天兵书》研究的玄夜耳畔忽传来一温柔女声,玄夜头也没抬,回了句“放那吧”便不再理会。隔了半晌并未听见动静,玄夜这才抬起头看着那每日负责送补汤的仙女,满脸疑惑。
“啊……我……我只是觉得……神君大人真的好好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小仙女羞红了脸,放下托盘便一溜烟的往门外跑,却不承想迎面撞上正往这边来的华仪,两人躲闪不及皆被撞倒在地,吃痛的华仪揉揉脑袋站起来伸手想将那小仙娥拉起,却讶异的发现眼前的哪是什么小仙娥,而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吓了一跳的华仪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可那小仙娥却拍拍身子站起来,竟又恢复成了那清秀的仙女模样,看也不看华仪的从他身侧走了出去。以为自己眼花了的华仪直到那仙娥离去才回视线,本想看看玄夜在做什么,谁料却正巧对上玄夜的视线,慌乱之下急忙将目光移开,可玄夜的声音又飘进耳朵:“你没事吧?”
像拨浪鼓一样使劲摇了摇头,华仪正犹豫是否将刚才看见的异样告诉玄夜,却见他端起旁边的翡翠玉碗正想喝下去,吃了一惊的华仪急忙将玉碗打掉,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华仪这才松了口气,目光重新投向一脸恼怒的玄夜,“这碗里根本不是补气壮元的药,而是离恨草研磨而成的□□!若是凡人服用了即刻魂飞魄散,若是仙家长期服用,元魄则会逐渐被侵蚀,继而落得个修为散尽的下场。”
“你有何证据?”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过的玄夜强压怒气,拷问的目光在华仪身上来回晃动。
见玄夜一副恼怒模样,华仪也有些不悦,指指地上那还冒着白气的褐色液体道:“凭我身为一棵灵草的天性,这样可以吗?”
陷害
“离恨草又名散元草,常见于聚窟洲、炎洲等地,形状气味与有补气益元之效的觅草无异,常人极难以肉眼分辨出二者差别,是故总有仙家想采觅草补气益元却误食离恨草乃至于影响元魄,因此但凡有仙家采了此草,必要先送到我这儿来验明究竟是觅草还是离恨草。”见玄夜眉间怒意有所衰减,华仪便接着道:“依我之见,你之所以至今仍未痊愈,恐怕正是这离恨草的缘故。你每日涂抹以我血制成的膏药,按理本该痊愈了才是,但每日却另外服用这以离恨草研磨而成的汤药,二者相抵,这才导致了病情僵滞毫无进展。”
深知论草本知识没人比得上华仪,玄夜虽还不敢断定是否就是因着这个缘故才导致自己久病不愈,但对华仪的话却无半点怀疑,正想着把杨戬叫来让他去查这事,却见杨戬急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正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是什么?”玄夜等人将目光锁在桌上放着的那团绿色糊状物体上久久未作声,倒是杨戬满脸忧虑的伫在一旁,朝着桌上那团物体直愣神。
过了半晌,华仪施法变出一块透明薄膜包裹住那团绿糊,这才捏起薄膜一角仔细观察,又将鼻子凑上去闻了一闻,方才肯定道;“这必是离恨草无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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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哪儿找到的?”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佐证,华仪心里虽然开心,但还是一脸淡定的向杨戬抛出了疑问。
“方才我去膳房巡查时无意间发现的,总觉得和你久病未愈有关联,所以我就带过来了。”杨戬听了华仪的话,心说玄夜的病肯定和这玩意脱不了干系,便急忙追问道:“华仪上仙方才说这是离恨草,不知这离恨草到底是何物?”
“离恨草是只生长于十洲三岛的一种毒草,以我推测这正是神君的病结所在。”见所有事情对上了,心知玄夜不会相信九重天里有人敢暗算他,华仪便将自己的推测尽数讲给了杨戬听,也能让耳根子硬的玄夜顺带听听自己的想法,“以我血制成的药膏与这离恨草的毒性相抵,这才导致了神君的病久未痊愈,依你所说这东西是从膳房找到的,那问题必定是出在这每日端来的醒元汤身上。刚才我来找神君的时候,正巧碰上仙娥来送补药,一不留神撞了上去,不知是我眼花还是什么,发现那仙娥竟然没有五官,可下一秒却恢复了正常,我本没太在意,可当我闻到玉碗里那股离恨草独有的气味时我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加上你带来的这东西,看来……”
“依你的意思是,每日来给本神君送醒元汤的那仙女有问题?”玄夜想起那小仙女早前的害羞模样,加上自己在九重天的地位,不论怎样都无法认同华仪的推测。
华仪点点头,正想接着说下去,却被玄夜冷冷打断:“放眼整个九重天,谁有这胆子敢暗算本神君?”见玄夜又犯了那股执拗劲,杨戬无奈的耸耸肩,拽着还想说些什么的华仪走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回头看眼玄夜,见他正对着那团绿糊凝思,只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玄夜他……因幼时之事性格稍微有些恶劣,还望华仪上仙莫要在意。”杨戬和华仪一同走至屋外,见华仪满脸郁闷只得出言宽慰。心说这玄夜还真是一如既往不留情面说翻脸就翻脸,孰料华仪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毕竟陆压道君比起玄夜的性子还要恶劣上千万倍,自己早已见怪不怪,郁闷的其实是眼下又横生枝节,返回瀛洲又遥遥无期了……
“玄夜自有他的考量,我不要紧。”华仪朝杨戬笑笑,摆摆手,又去那百花仙苑散心去了。
“杨戬,你速向天帝汇报此事,然后去查清每日来送醒元汤的仙女的身份,越快越好。”华仪刚走,杨戬身后忽传来那一如既往的冷冽声音。没想到华仪真说对了,杨戬当下便有些心里不舒服但并未发作,而是应允了下来。刚走几步,便见玄夜自身旁掠过,离去的方向亦是那百花仙苑。心忽就生了根刺牢牢扎着,杨戬僵在原地怔了几秒,随即迈开步子飞快的逃离了聆枫轩,连半步都不曾停留。
正各司其职的众神忽接到传令,皆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往正殿。路上偶尔碰见几个同僚便结伴同行,嘴里还不忘讨论几句天帝急匆匆召唤他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本讨论的热火朝天,却在踏进正殿的瞬间噤了声。
鸦雀无声的正殿内,站在殿正中的杨戬旁边跪着一个被捆仙索捆着,披头散发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的仙女,正是先前每日为玄夜送醒元汤的那个。仍不明就里的众神看了看一脸恼怒的杨戬,又望了望高高在上眉宇间满载凝重的玄沧,不由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
过了半晌,只见面色凝重的玄沧缓缓自天阶走下,在距离仙女十尺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众神看着从未当众从天座上下来过的玄沧此刻竟然会主动走下天阶,更加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众神心下正疑惑不已,却听玄沧那饱含威严的声音又响起:“抬起头来。”那仙女对玄沧的话置若罔闻,依旧低垂眉眼看不清面容。早就按捺不住火气的杨戬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客气,往后拽着那仙女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可却在抬头的一瞬间令所有人愣住,那哪里是什么仙女,分明就是没有五官的无脸人!
被吓了一跳的杨戬登时往后退了几步,就连看惯风云变幻的玄沧脸上也难掩惊讶。“呀!暴露了!我要赶紧去禀报华仪主人!”那“仙女”见自己暴露,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话,便化成一颗灵芝钻进地下,不见了踪影。
难以相信犯人是华仪的杨戬心想莫不是这孽障为了开脱而有意陷害华仪,在那灵芝消失不见前及时放出哮天犬去闻那气味,然后让哮天犬顺着气味去寻那灵芝去了。
虽说和华仪的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绝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徒,杨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一切会是华仪做的。再说了,一个以自己最珍贵的血去拯救玄夜的人,怎可能反过头来再害玄夜的性命?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杨戬将满载震惊和解的目光投向玄沧,见他的神情和自己如出一辙,心知他也不信这会是华仪做的事,正想向玄沧请愿去查明情真相,话刚出口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少年音打断。
“依我所见,犯人正是华仪上仙无疑。”这打破沉重气氛的清脆少年音不适时的插了进来,令杨戬的心再次颤了颤。众神皆将目光转向吐出惊人话语的青华大帝奕涵,却见他挂着那惯有的胸有成竹的笑容信步走至大厅,看似纯洁无暇却吐出沉重话语。
羁押
“青华大帝缘何如此笃定?”玄沧复又回到天座坐定用手背托着下巴,语气里饱含不满。而内心气愤不已的杨戬本想质问奕涵这么说有何凭据,见玄沧开口只得咽了回去,退至一旁等待奕涵的回答。
“原因有三。其一,东海之灾时神君曾为了追踪姬墨茗而扔下华仪上仙险些害的他丢了性命,再加上神君向来与陆压道君不合,三番五次发生矛盾,时日久了自然会让他心生嫌隙;其二,华仪上仙的医术远近驰名,若他真有心医治神君,那为何神君在瀛洲呆了那么久却仍未痊愈?难道不是为了制造一种表面上在医治神君,实际上则是拖延时间好让神君的伤情更加恶劣的假象,好达到报复神君的目的;其三,华仪上仙乃是草木类修成的仙灵,本身底子就薄,他跟神君非亲非故怎会一口答应去救治神君?而且还要每日奉献自己的血?试问天地间有哪个神仙会这么傻?依我看来,华仪上仙之所以能答应去救神君,那正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神君的身体本就伤痕累累,如今只要假装救治神君,背地里暗中使绊拖延时间,那以神君的身体状况迟早要被拖垮,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奕涵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众人,有些脑袋灵活的神仙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而有的仍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据我所知,华仪上仙向来是仁义心肠,怎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玄沧眉头紧锁,锐利的视线一直在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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