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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则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宋昙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暗示郑七,想要问问她能出多少礼。





不平则鸣 分卷阅读138
可那郑七乃是军人作风,哪里听得懂她这暗示,只沉声应道:“定会按着规矩来。”
规矩?规矩又是多少礼?徐荣桂一下子有些着起急来,徐三见状,无奈一笑,知道跟郑七说话,必须得直来直去,便缓声笑道:“贞哥儿是我的心头肉,他要出嫁,我舍不得他,但也不能拦下不是?思来想去,我能做的不多,不过是贴补些嫁妆罢了。”
徐三一笑,对她平声说道:“七姐,不管你以后身在何处,都得在城里有个家不是?我前两日看了个小院儿,就在咱这宅子往东,已添到贞哥儿的嫁妆里去了,却不知七姐你意下如何?”
郑七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转而看向徐家阿母,眉头微蹙,对她沉声说道:“我虽俸禄微薄,但因我身在营中,向来没甚么花用,几年下来,也算是攒了些银钱。我……”
她话音未落,徐荣桂却是一叹,抢声说道:“算了罢,我也想通了。老三她有本事,能养活自己,我就靠着她过了。你是当兵的,日后可说不准。而你那些禄银,都是拿命换的,也是不容易。依我的意思,你给我礼,过后我再还回去。这钱,你就自个儿留着过日子罢,可不能薄待了咱家贞哥儿。”
徐三听着,见她如此通情达理,很是有些意外,不由转过头去,深深看了徐荣桂两眼。而郑七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再未多言。
徐阿母眼瞧着亲事定下,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待到郑七离去之后,她坐在徐三身侧,低头不语,竟是抹起了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小猫香蒲”,灌溉营养液+202017-07-3111: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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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营养液,哈哈
差不多十或十几章之内,这个地图就会结束了
第96章水不西归月暂圆(四)
水不西归月暂圆(四)
这徐家阿母,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总骂那贞哥儿是赔钱货,老大年纪,嫁不出去,可待到贞哥儿的亲事真定下了,她反倒寝食难安,忧虑起来。接连几日,她总来找徐三说话,一会儿怕那郑七死在了战场上,一会儿又怕郑七苛待了贞哥儿,愁个没完没了。
徐三对她很是理解,便好言好语,宽慰了她许久。母女二人说起话来,竟是难得没有斗嘴绊舌。
只是这未来的事儿,徐三也拿不定主意。眼下匪患猖獗,瑞王谋逆在即,郑七又为瑞王所不喜,她以后身处何地,是生是死,这哪里是徐三能预知的了的?
而在这宅子的东院里,金元祯手捧暖炉,锦袍大敞,倚坐于软榻之上,正听着自金国上京回来的探子,向他禀报朝中事宜。
别看这金元祯在这燕乐城中,锦衣玉食,偎红倚翠,过的如此惬意,但作为一个皇子,且是一个有夺嫡之心的皇子,他的日子,可绝对说不上是如意。眼下他远离上京,来到这大宋境内,就是为了避峰藏锐,韬光养晦。
金国的那位大王,也就是金元祯的亲父,总共有四十多个孩子,光儿子就有二十来个。若说哪几个皇子风头正盛,一时半会儿,还数不到这金元祯的脑袋顶上。
但是元祯是聪明人,他懂得一个道理,即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下大王尚还龙虎猛,气壮如牛,他那几个哥哥斗成如今这副模样,只怕到了最后,哪个都得不着好。
金元祯听罢那探子所报,扯唇笑了一下,又招了招手,唤了小厮近身,对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西院那徐三娘,跟蒲察那小子,搅合得如何了?”
那小厮连忙躬身道:“虽亲咂过了,好到一块儿去了,但那小子,却还不曾留宿过夜。”
金元祯闻言,眯起眼来,冷笑道:“她若真是‘她’,待到了二月底时,就该成其好事了。”
那小厮听不明白,也不敢出声,只垂手而立,赔着笑脸。
另一小厮打量着金元祯的神色,紧接着又步上前来,谄媚笑道:“奴刚得来的信儿,那徐三娘的弟弟,跟瑞王麾下的一个武官定了亲。奴听那徐阿母说,二月廿三,春分之日,便是办事儿的时候。”
金元祯听了这话,瞥了那小厮两眼,勾唇笑道:“你倒是个机灵的。待会儿下去,到账上领一锭银子。”
那小厮喜不自胜,连忙跪下谢恩。金元祯淡淡瞥了他两眼,随即低下头来,唇角微勾,眼望着那暖炉上所雕兽物,伸手轻轻磨抚了起来。
这手炉上所雕之兽,似龙而非龙,生得豹身龙首,怒目圆睁。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而他手上的这只兽,便是龙之次子,名呼睚眦,好勇擅斗,嗜杀成性,曾为龙王所弃。
他噙着笑意,拍了两下那睚眦之顶,随即抬起头来,对那小厮吩咐道:“再过些日子,你去找那徐三的母亲,叫她带上儿女,一同来我这东院,就说本王要请她吃酒。记好了,要跟徐阿母说,且要趁着徐三不在时说。”
那小厮得了令,赶忙应了下来。金元祯瞥了眼他,又唤他近身奉茶,小厮闻言,忙不迭地沏好茶汤,双手奉上。
这茶乃是取的梅花上的新雪,配上茶饼,煎煮而成,金元祯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梅雪香茶”。眼下他一边品着盏中香茗,一边眼睑低垂,细细思量了起来。
他早看得分明,那徐家阿母,是个浅薄之人,便宜送上门,便没有不占的道理。他说要请她家吃酒,徐三或许会找个由头,随口推拒,但是徐阿母却是一定会应下来的。先前他送过去了几笼黄金饺,早就将这妇人勾得馋虫四蹿,食指大动。
徐阿母要来,徐三定然放心不下,纵是满心不愿,也会陪着过来。待到她过来东院,金元祯便要用姜娣来试一试她,瞧瞧她到底是不是江笛。
若是她果然是呢?
金元祯思及此处,忍不住弯起唇角。
他先前已派人去了寿春,将徐三娘打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知道这徐挽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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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中了寿州亚元,明年开春就要上京赶考,顶多只能在这燕乐城中待上一年。而她之所以绕到这燕云路来,也是因着她和那崔钿交好,惯常为那崔氏出谋划策,多半是做了那人的幕僚。
若她果真是她,那他可不能急着自揭身份,打草惊蛇。依着江笛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了他的来历,肯定会急着搬出去……搬去哪儿呢?多半会搬到那蒲察的宅子里去。那可就不成了,他袁震的老婆,怎么能住到别的男人那儿去?
到了年底,若是他在上京落下的棋子,全都派上了用场,那他多半也是要赶回上京去的。在那之前,他定要找个由头,将蒲察支走一两个月,趁那工夫,和江笛一叙前情,再结新缘。
金元祯倚卧于软榻之上,抿着那梅雪香茶,越是思忖,笑意越深。他半眯起眼,透过那菱花窗子,穿过那皑皑白雪,向着东面遥遥望去。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女人,穿着并不合身的吊带红裙,踩着黑色细高跟,微微俯身,眉头轻蹙,对他问道:“请问您是袁先生吗?”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由于加班,来的迟了。她身上的裙子,是临时让助理买的,并不合她的尺寸。那小裙子紧巴巴地裹在她的身上,将那前凸/后翘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来,也令江笛的眉眼之间,隐隐带着窘迫之色。
金元祯如今回想起来,不由得轻笑出声,眉眼也随之柔和了许多。他抚摩着那睚眦龙首,笑过之后,又叹了口气,皱眉深思起来。
几日过后,恰逢休沐,徐三出了宅院,去和崔钿会面。金元祯便趁着这空子,差使小厮,过去跟那徐阿母送了话儿。
徐母听过之后,忆起那黄金饺之美味,自是眉开眼笑,连声应下。待到徐三回来,一听徐阿母提及此事,自是脸色一沉,非要那妇人推了不去。母女二人斗了番嘴,徐荣桂是死不让步,而贞哥儿出嫁之事,更令这妇人心思十分敏感。徐三一跟她吵,她便带着哭腔回道:
“徐老三,不过是吃顿酒罢了,这你都要作主拦下?你倒给我个由头啊!你娘以后还指着你过日子呢,你倒好,见天儿的跟她过不去!徐老三,你这个不孝女!待到贞哥儿嫁出去了,你又要如何欺负我?”
徐阿母哭哭啼啼,鬼吒狼嚎,扰得徐三不得清静,阅书做题都沉不下心来。眼瞧着连贞哥儿都被惊动,红着眼儿,过来苦劝,徐三到底是拿徐荣桂没了办法,无计奈何,只得应了下来。
二月初时,几番疏雨,东风回暖。徐三娘陪着徐阿母,来了这东院堂中,坐到那蒲团之上,百无聊赖地抿着茶,只等着那金元祯更衣罢了,过来一同吃酒。
金元祯虽还未至,但桌上酒菜,却已一并摆齐。徐三正微微出神,忽闻香风渐近,抬头一看,便见几个美人围了过来,又是替徐三满酒,又是给徐阿母捶肩。
徐三蹙了蹙眉,才要张口,叫那身侧美人不必给自己斟酒,遽然之间,忽地听得帘外有男人笑道:“姜娣,你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了么?”
这姜娣二字,熟悉而又陌生,惊得徐三薄唇紧抿,猛然抬首,向帘外直直看了过去。她攥紧酒盏,手上骨节俱明,却见一个小厮掀了帘子,步入堂中,看也不看她,只走到另一个大肚美人身边,一边搀扶着她,一边笑道:
“姜娣娘子,你有孕在身,可不能乱走。奴知你贪酒,等再过几个月,娘子诞下小儿郎了,还不是想喝多少,便喝多少?”
徐三眯起眼来,惊疑不定,又转头向那美人看去。哪知那小娘子低垂着头,半含着腰,鬓角处又留了几缕长发,无论她怎么瞧,都瞧不清她五官样貌。而那名唤姜娣的娘子才一离去,金元祯便掀了帘子,迳入堂中,坐到席间,与二人吃起酒来。
徐三娘起了疑心,这推杯交盏之间,自是对那金元祯有了试探之意。只是金元祯今夜里,表现得却是十分寻常,没有一星半点可疑之处。酒酣饭饱之际,徐三暗暗打量着他,又状似随意,向他含笑说道:
“先前有个名唤姜娣的美人,身怀六甲,却还来此偷酒,实在叫我心忧不已。俗话说得好,酒多人病,书多人贤。金郎君可要替我跟她说说,这女子有孕在身,那就一滴酒都沾不得,纵是心痒难耐,也得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咬紧牙关,强忍过去。”
金元祯闻言,蹙起眉来,佯作嗔怪。徐三见状,生怕姜娣因自己之言,受了金元祯怪责,赶忙又温声劝道:“她有孕在身,自是百般不适。金郎君跟她说话之时,还是该轻言慢语,能哄则哄。”
金元祯故意皱了皱眉,接着叹了口气,姑且算是应了下来。徐三心中起疑,欲要再问,哪知徐阿母此时却已醉得糊涂,口中不住叫嚷,说起了胡话来。徐三无可奈何,只得暂且作罢,与丫鬟一同,搀着徐母,归于院中。
入夜之后,徐三躺于榻上,思前虑后,想了半晌,蓦地轻笑摇头,兀自想道: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自己用得着如此在意吗?先前在寿春之时,有个来找她打官司的,也姓江,本名为荻,发音跟江笛一模一样。江笛这个名字,大众得很,何需多想。
这倒不是她掉以轻心,只是她心里头,袁震这人,早就排不上号了,她虽恨他,却想不起他。穿越近七载,她只有午夜梦回之时,才会忆起前尘过往。其余诸事,其余诸人,她无暇去想,也懒得去想,自是已然忘了大半。今日她对姜娣这名字起了反应,不过是灵魂深处的条件反射还在作祟罢了。
然而袁震却是不同。他对江笛抱有执念,眼前猛地出现了个穿越人士,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人会不会是江笛。心里有她,才会总念着她,哪怕穿越数载,也放不下这般执念。
第97章指挥玉麈风云走(一)
指挥玉麈风云走(一)
却说金乌西坠,月兔东升,转眼桃梢无数青,二月廿三,倏忽即至。这日里贞哥儿穿着大红裙裤,勾金绣履,泪眼朦胧,款款别过阿母及三姐,接着便于锣鼓声中上了小轿,由人抬到了徐三给买的那处小院里去。
打从这一日日起,徐守贞再不是徐家云英未嫁的小儿郎,而成了郑素鸣明媒正娶的正室夫君。
只是他虽嫁了人,嫁的那郑七,也算是稳妥之人,但徐三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往后隔三差五,便要找个由头,去贞哥儿那院子里,见上弟弟一面,顺便也与弟妻郑七多些来往。
这夜里霜清月白,风吹细细,徐三从那书摊上买完了书,回家半途,便拐到了贞哥儿的院子里来。贞哥儿见她过来,自是眉开眼笑,赶忙搁下绣样,细声细气地道:“七姐还在当差,再过个半盏茶的工夫,约莫就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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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一笑,拉着他坐到檐下,见四下无人,又稍稍蹙眉,轻声对他说道:“贞哥儿,你便是嫁为人夫了,也是我的弟弟。甭管有甚么事儿,阿姐都是要替你做主的。若是那郑七苛待了你,你不必有所顾虑,直接跟我说便是。有三姐我在,哪个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徐守贞低下头来,含羞一笑,随即怯生生地道:“阿姐放心。七姐她待儿很好。人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儿日后,就认定了她,跟着她过了。”
自打穿越以来,徐挽澜尝试过无数次给弟弟洗脑,而起效的次数,始终为零。徐三现如今是明白了,贞哥儿他就是这样的人,未出嫁时,便对徐母言听计从,为人夫后,便对娘子百依百顺。
她也不指望着贞哥儿改了,只盼着他心思能活些,莫要在郑七这里受了委屈,却还藏着掖着,不肯说与人听。在徐三看来,郑七虽是平稳持重之人,可她到底有些“大女子主义”,也是因为这点,徐三迟迟不能安心。
但亲事已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大自我,做母亲及弟弟的靠山。只要她足够厉害,能让那郑七不敢得罪她,贞哥儿多半就不会受了委屈,能安安生生地过他的小日子。
徐三叹了口气,接着抬起眼来,含笑看向贞哥儿,又出言逗弄他道:“贞哥儿嫁人之后,瞧这容色,倒比尚在闺中之时,还要水灵许多。若是阿母见了,只怕要后悔将你嫁得这样早了。”
徐守贞闻言,双颊羞红,低头不语。徐三瞧着他这副娇怯的小模样,还想继续逗他,却忽地听得身后有人沉声说道:“三姐怎么来了?”
徐三一怔,回头见是郑七,便起身笑道:“先前去摊子上买书,想着顺路,便过来瞧瞧。”
郑七点了点头,淡淡看了贞哥儿两眼,随即对徐三皱眉说道:“近些日子,三姐千万莫要出城去了。先前那些土匪,好似一盘散沙,各占山头,自立山寨,哪知近十几日里,她们一路杀过来,倒是离燕乐城愈来愈近了,也不知是得了谁人的令,打的是甚么主意。”
郑七此言,乃是在暗示徐三。她想得明白,瑞王欲要谋逆,那就必须要兵,而她若想自行募兵,就必须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眼下这匪患愈发猖獗,定然与瑞王之举难脱干系。
她微微抬眼,搁下茶盏,看向徐三,却见那徐三娘瞥了她两眼,一声不吭,半晌过后,方才缓声应道:“弟妹的意思,我是明白的。”
郑七见她如此,心中满是疑虑,却也并未多言。二人又寒暄一阵,说了些家常闲话,徐三便推说天色已晚,接着踹上书册,拜辞而去。郑七送她出门之后,徐三背对着她,朝着金元祯那宅子寻了过去,心中却是兀自思量了起来。
她这心里不大舒服,倒也不是为了甚么大事儿,实在是方才她与郑七说话之时,贞哥儿缓步上前,低眉顺眼,双手捧着温碗,毕恭毕敬地给郑七奉茶,这副场景落入徐三眼中,实在是让她心上咯噔一下,怎么想都觉得不大高兴。
她知道,在这个朝代,夫君给娘子如此奉茶,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知道,在这个朝代,为人夫君,必须要对妻子伏首帖耳,拱手低眉。她知道,在这个朝代,妻子就是夫君的天!
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弟弟,做出如此举动之时……她到底还是有些看不下去。
每当她误以为,自己已然适应了这个封建的朝代,这个时代都会骤然现出它的本来面目,用它那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上徐三一口,让她猝不及防,于疼痛之中清醒过来。
徐三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一番心绪,这才迈过门槛,入得自家院内。哪知她甫一进门,便见唐小郎耷拉着眉眼,委屈巴巴,不情不愿地对她说道:“那人在窗下候了许久,奴叫他走,他却如老僧入定,死活不肯挪一步。娘子既然回来了,赶紧过去瞧瞧罢。”
先前徐三跟这唐玉藻说,自己和蒲察来往,不过只是为了跟他习武、学金文罢了。可唐小郎千伶百俐,七窍玲珑,小鼻子一嗅,便闻出了不对劲儿来,早就起了疑心。
而前些日子,夜半更深之时,蒲察给徐三指点过了算学,便按捺不住,缠着徐三,要与她亲咂一会儿。徐三见他教学如此认真,也愿意给他奖赏,二人拨雨撩云,蝶意莺情,当即就在书案上亲热了起来。
若非唐小郎听着声响,佯装无意,端着锡盆闯入门内,只怕二人便要在书案之上,成其好事,差点儿就应了那金元祯先前所说的“二月底时”之语。
眼下徐三瞥了两眼唐小郎,心下一叹,着实觉得有些尴尬,但也知道这一回,唐小郎如此生气,气的是她欺瞒了他,信不过他。这事情,唐小郎占理,她不占理,因而也是辩无可辩,徐三默然片刻,只得直接往厢房里走去。
她才一跨入屋内,便感觉腰上一紧,后背一热,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鼻而来。徐三心上一软,回头笑道:“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今夜有事,算学也都明白了,便不请蒲察小师父来传道解惑了。”
蒲察小师父的算学,着实讲的不错,他才教了徐三两个月,便已将徐三彻底点透。徐三将这弱势科目,一朝变为拿手强项,心中自是十分高兴,只是这蒲察,却实在是有些郁闷夜里不讲算学了,他便见不了徐三了,可夜里见不着她,他又如何睡得着?
他心间发热,紧紧搂着徐三,着实对她渴得不行。男人推挤着她,将她半压到菱花窗上,一边轻吻着她鬓边耳后,一边哑声说道:“不行。我非来不可。我急着要学汉话,特地带了话本儿过来,想请我的布耶楚,给我传道解惑。”
徐三轻笑出声,推了推他那结实胸肌,随即缓缓抬眼,故意正色道:“你既要补习汉话,那就再不能胡闹。去去去,赶紧坐到书案后头去。”
“坐就坐!”蒲察咧嘴一笑,手臂一捞,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徐三娘吓了一跳,下意识勾住他那脖颈,待到再回神时,却见蒲察已然依她所言,坐到了书案后头,而她,则坐在蒲察怀里,无论是脸贴着的地方,手摸着的地方,还是那身下磨蹭着的地方,都跟火炉似的,又烫又热,也让徐三将他的小心思看了个透彻明白。
徐三伸出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逗弄他道:“小徒弟,你今宿又要补习哪一段?”
她的手指又缓缓向上,反复搓揉着他那红透了的大耳朵,口中则含笑说道:“耳朵怎么这样红?是不是偷偷打了胭脂?”
蒲察面红耳赤,清了清嗓子,张手摊开案上那话本儿,接着挑眉说道:“还说我胡闹,你瞧瞧,现下是谁在胡闹?”
徐三嗤笑一声,故意磨蹭两下,见他喉结微动,手攥成拳,指节凸起,方才




不平则鸣 分卷阅读141
坐稳身形,以手支颐,定睛向那话本儿看去。
这话本儿是她先前挑给蒲察的,算是蒲察汉文课的教科书。他二人先前有过约定,为了严防徐三剧透,徐三绝不能先于蒲察,偷看后续情节。因而时至今日,徐三也不知晓那后文进展如何。但就徐三已经读过的章节来说,这本书普通得很,中规中矩,并无任何稀罕之处,就算让徐三往后看,只怕她也没甚么兴致。
眼下她倚坐于蒲察怀中,看着那话本儿,一个字接着一个字,教他如何读写,哪知才教了不过数百字,徐三蹙起眉来,便见那书中情节,急转直下,上一刻那女主角还在庙中求佛,下一秒便夜雨骤降,她被困于庙中,为了取暖,不得不和那庙中的小和尚挤在一块,和衣同眠……
徐三念着念着,不由止住了声音。蒲察见状,一边玩着她的手儿,一边挑眉笑道:“布耶楚,怎么不念了?”
徐三斜睨着他,怀疑他是故意为之,特地挑了这不清不白的情节,赶在月黑风高的夜里,让她亲口念出这搓粉团朱的羞人之语。
蒲察却是满脸无辜,眨了两下琥珀色的眼儿,又皱眉催促她道:“布耶楚,赶紧往下念啊。”
作者有话要说:要上课了~今儿回评论!
第98章指挥玉麈风云走(二)
指挥玉麈风云走(二)
徐三侧过脸来,微微笑着,斜瞥了他两眼。她把玩着蒲察的小辫子,声线暧昧,对他轻笑着道:“教了阿郎这么久,也是时候,瞧瞧你学得了几成了。这话本儿,就由你来念给我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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