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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可医?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歌于拂晓
“……好苦的样子。”啼莺仰头望着冷予瑾。
“良药苦口。”冷予瑾说着,仍稳稳端着瓷碗,等他接过去。
啼莺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前喝的没这么苦……还有点甜。”他心里想的是,能不能加点糖?
冷予瑾不为所动:“那是他们哄你。”有些大夫因为知道自己治不好病人,就会开些无用的药,反正没有药性,也不怕往里加糖,权当安慰病人了。
他顿了顿,又说:“这药本来就涩,加了糖更难喝。”
啼莺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只好伸手拿过药碗,捏着鼻子喝了。喝完之后,那股苦涩恶心的味道在口鼻中久久不散,让他难受得脸都皱了起来。
谁知冷予瑾却摸摸他的脑袋,说了句:“林七,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巴哥。”
呸,你才像小狗。啼莺被苦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了一眼,在心里反驳他了。
不过这碗药下去,一股暖流从食道流入胃部,然后慢慢延伸到四肢百骸,让他觉得身体里一直盘亘的寒意被驱散了不少。而且这股暖意还不是暂时的,他等了好一会儿,仍觉得自己的脏腑被温和之气包裹着,连带着细密的刺痛都缓和了不少。
感受到身体里的变化,啼莺抬头去看冷予瑾,眼神里忍不住溢满了惊叹。他从来没有跟冷予瑾说过自己体内发寒的事,可是冷予瑾靠诊脉和观察就能配出这样的药,原来那些被请上山庄的大夫与神医根本不能比。他现在有些信了关于神医的传闻。
“缓过劲了?”冷予瑾见他抬头,注意到了他那双发亮的眼睛,但也没有去细想,接着交待他,“脱衣除袜吧。”
啼莺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该去泡药浴了,便说:“麻烦扶我过去。”
冷予瑾将他扶起来,带到了浴桶边上,却没有离开。啼莺看着他似乎没有离去的意图,不由得奇怪道:“冷大夫,你不出去吗?”
“我为什么要出去?”冷予瑾也奇怪地问道。
“这……”啼莺一时语塞。他又不是女子,自然不能说男女有别。但他从小就在小倌馆里被□□出来,虽然身为男子,却只会对男子有意,自然是格外在意这类事情。
冷予瑾见他神情尴尬,一时会错了意,以为他在意的是世俗礼数,便对他说:“虽说你与龙庄主拜了堂,但没揭喜帕,没饮合卺酒,也没有洞房,礼未成,算不得有夫之……夫?”说到最后一个字,冷予瑾想了想才选中,说出口也没那么确定。
啼莺更加觉得尴尬了,他摇头道:“不是因为这个。”如今他只当自己是林七,过去的种种,都与自己无关。
“那便脱衣入浴吧,别耽误了。”冷予瑾接着催促道。
啼莺实在无法理解这位神医到底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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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有断袖分桃之癖。所以麻烦冷大夫回避一下。”
“我知道。”冷予瑾说,“这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男是女,性向如何,对他来说都是病人。他作为大夫,医治病人时向来百无禁忌,为什么要回避?
“因为我不想当着你的面脱衣服。”啼莺又说,“我不喜欢这样。”
即使没有搞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不过冷予瑾至少听明白了这句话。他想,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个人喜恶的问题。于是他转过身去,说道:“我不看你便是。”
啼莺还是没能将人劝出门去,不过对方已经转身面壁,自己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他背过身去,伸手扶着浴桶边缘开始脱衣除袜。将身上所有衣物全部搭在一旁的木架上后,他慢慢地踩着浴桶下自带的三级小阶,爬进了装满了黑褐色药汤的浴桶里。
浴桶中半截往下,有三分之一是往内凹陷的,内部的木板可以让人坐着。木板下的凹腔放着铁质的正面开口的火炉,上面离木板有些距离,使得铁炉既能够温热浴桶内的药汤,又不会让木板太烫不能坐人。
啼莺坐下之后,黑褐的药汤直漫到肩膀处。然后他转头去看一直面壁不动的冷予瑾,说道:“冷大夫,我好了。”
冷予瑾闻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你再往下坐一些,让药汤漫到下巴。”
啼莺乖乖照做,将胯部往前挪了挪,后背斜靠在浴桶上,让药汤盖过脖颈,遮了一小部分下巴。他在浴桶里安静地泡着,冷予瑾就拿了自己的剑在桌边坐下,用布巾仔细擦着剑鞘上沾到的脏污。
过了一会儿,冷予瑾抬头问他:“感觉如何?”
刚刚坐到浴桶里时,啼莺只感受到药汤的热度,与以往入浴没有什么不同。但坐了这么一会儿,全身的皮肤底下渐渐起了酥麻的感觉,身上发汗也比以往泡在热水里更厉害。此时他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每一次吐气都觉得那口气十分浑浊。
啼莺照实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冷予瑾点点头,虽然还是那副不变的表情,但啼莺莫名就觉得他的神色缓和了些。
“药汤已经起效了,比我设想的还要好一些。”说着,冷予瑾放下了布巾,将佩剑挂回腰带上,站了起来。
他朝啼莺这边走了两步,继续说:“我现在要出门一趟。林七,你跟我保证不会趁我不在就偷偷爬出来。”
“我怎么会……”啼莺说着,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之前还闹着要寻死,之后心境变了,却没有跟冷予瑾说过,难怪对方会如此疑心。再一想,刚才冷予瑾不肯离开厢房,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是怕自己不配合治疗吧。
总算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啼莺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冷予瑾说:“冷大夫,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现在我不想死了。我会配合治疗,绝对不会趁你不在偷偷爬出来。”
“这样便好。”得了啼莺的剖白和保证,冷予瑾这回是彻底放了心。
冷予瑾出门后,啼莺继续在浴桶里坐定,让药汤发挥效力。他想着这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自己心境却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好像冷予瑾是他命中的贵人,将他从过去的泥淖中拉了出来,不仅将他从鬼门关前拉走,还让他看见了一个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的新世界。
想到昨晚还在对方怀里嚎啕大哭,啼莺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唉,也不知道神医心里会怎么想自己。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是小人矫情,要是能学得冷予瑾一半的洒脱,那该多好。
慢慢来,以后日子还长。
心里飘出这句话,啼莺怔住了,片刻后又笑了。
是啊,他林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急什么。既然神医愿意救他,那他就跟着神医,安心治病,再偷学上几分潇洒自在。等再见到扶伤的时候,让他大吃一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三年之别。
待重逢那日,他定要好生谢过这位求来了神医的好友。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与医药有关的部分全是作者妄想,大家不要当真。冷予瑾的医术是天生开了挂的。
第8章第八章
这药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啼莺在里头泡着,愈发神得很,不像之前那样一会儿就觉得困倦。或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浊气,还有头上发的汗,都是在将体内的毒往外排。
由于浴桶下还有火炉温着药汤,过了半个时辰,炉中的木炭烧尽了,这药汤才渐渐散了热度。正当啼莺觉得是时候离开浴桶了,冷予瑾像是掐着时刻似的恰好推门而入,这回又带着一个差不多大的竹篓回来。
“冷大夫,药汤快凉了。”啼莺坐起身来对他说,“我可以出来了吗?”
“等等。”说着,冷予瑾放下竹篓,又出门去了楼下。不一会儿,他又拿着两条浴巾上来了,分开挂在了木架上。
“我让小二烧水去了,等会儿你再用清水洗一下。”
接着,冷予瑾便在桌子边坐下,背对着他。啼莺知道他是记住了自己之前说的不愿在他人面前赤身,见他主动面壁而坐,便赶紧从浴桶里爬出来。这半个时辰下来,他竟然觉得手脚也比之前有了点力气。
擦干身上和头发上的药汁,啼莺拿过架子上之前脱下的里衣穿在身上。这里衣穿了两天,也该要洗了,此时沾了一点药汁也无妨。他扶着架子站定了,才跟冷予瑾说话。
“我好了。”说着,啼莺去看墙边的竹篓,问道,“这些又是什么?”
冷予瑾听他说已经整理好了,才转身过来答道:“明天要继续赶路,买了些野外用的东西。”
除了之前想到的熬药的东西,他路过粮行时还买了两斤小米,又配只陶釜。他可以一路吃干粮,但啼莺却需要吃些米粥温养。路过点心铺子时,他想起之前啼莺怕苦的样子,还神使鬼差地进去买了瓶糖丸。
他想起竹篓里还有给啼莺新买的衣服,便起身过去,将那个小包袱拣了出来。他解开包袱,将里面放着的两套里衣和两套外穿的成衣给啼莺看。因为觉得啼莺不适合像自己这样打扮成侠客,所以便按照读书人的喜好买了成衣,浅色的绸缎布料,分别配上兰与竹的绣纹。
啼莺见了衣服,也是很喜欢。人常说,缺什么便喜爱什么。他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就很喜欢模仿文人雅士的着装,不求富丽奢华,只求状若君子,也算是一种安慰。不知冷予瑾买这些衣服是巧合,还是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啼莺心里十分熨帖。
“谢谢,你心了。”
感激之余,啼莺又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对方为自己治病不说,还要顾着自己的起居饮食,其中花销自然不菲,而自己却身无分文,不知如何回报。于是他便说:“等身体好转,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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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做活赚钱回报冷大夫救命之恩。”
“不用。”冷予瑾却回绝道,“扶伤的三年之诺便是我下的诊金,你安心养病。”说话间,他将一件里衣拿出,搭在架子上,然后将剩下的衣服回包袱里,也放在了五斗橱上。
啼莺一时间有些窘迫,他知道冷予瑾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可让他就这么安心接受对方和扶伤的好意,却过不了自己内心的槛。不劳者不得食,若他就这么接受了,像个什么样子。
以前他在山庄里也会找事做,龙亦昊拦过几次,见他执意为之,也就随他了。因为若是真的什么活也不做,那他就没法自欺地想自己并不是男宠,不是靠出卖皮相为生。虽然他现在知道了,无论他如何自欺,事实就是如此,他是靠着这张脸才能过上那样优渥的生活。
想了想,啼莺还是继续争道:“扶伤之诺是他的情义,我日后也要还他。你为我治病,还要管我饮食起居,开销一定不小,我不能白白接受。”
冷予瑾看着他,说了初见那晚对龙亦昊说过的差不多的话:“是我想救,这开销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啼莺震惊了。每次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冷予瑾的想法了,却跟着就会听见这人说出非常离谱的话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救人的开销与被救之人无关,太没道理了。
然而冷予瑾却很认真,他问啼莺:“你若是还像之前那样一心求死,如果我硬要救你,你还会想着要回报我吗?”
“这……”还真不会。啼莺无法反驳,哑口无言。就在昨晚之前,他还怨冷予瑾为何非要救自己,又怎么会想着要回报他。老天爷,怎么回事?神医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冷予瑾见他不出声,以为他想明白了,便做了个总结陈词:“他们给诊金是为了换我‘想救’。我既然了扶伤的诊金,这件事便与你无关了。”
啼莺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憋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有没有你自己主动想救的人?”
“有。”冷予瑾回道。
他从小跟着白衣剑仙学武,出师后的那段时间,只有自己多年研究出来的医药理论知识,没有经过实践,不知自己深浅。于是他走遍天下,寻访各种疑难杂症来练手,那些人本来就在等死,也就让他死马当活马医了。结果他无一失手,从此名声大噪。
在游历期间,除了这些疑难杂症,他一路上还救治过许多民间之人,小病小痛的,数也数不清了。后来他隐居山中,时常下山购置日用,凡是山下农户有个病痛,他也帮着开个方。有时外出寻找珍稀药材,遇见个新奇病症,因着想研究一番,便也主动出手救治。
这些人都是他主动想救的人。
“那他们的开销全是由你出的么?”啼莺又问。
“不是。”
这些人中,有大富大贵之人,他们的开销自是不需要过他之手。因着这些人家内有千秋百态,有的在好转后还会捧出大量金银财宝来感谢他救命之恩,有的只意思性地给一些诊金,有的却也会一分不出。他统统不在意,给了他便着,不给也无妨。
“对呀,我也该负担自己的开销才是。”啼莺说道,觉得自己总算找回了正确的思考路径。虽然现在身无分文,等身体好了,还是可以找些活干,慢慢还清这些开销。
冷予瑾看着他,半晌才说:“可是你负担不起的。”
“怎么会?我好歹也是识字的,给人抄书写信,也能赚些钱。”他还有别的手艺,到时候努力做工,就算一两年还不清,十年二十年做下来,总能攒出来吧。
“你……”
冷予瑾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店小二们的号子声打断了。还是之前抬药浴浴桶的两人,将冒着热气的清水浴桶抬了进来。冷予瑾又给过赏钱后,他们便抬着原来房中装有药汤的浴桶离开。
等店小二们离去,啼莺才从挂着衣物和浴巾的木架子后走出来。接着冷予瑾再次面壁而坐,啼莺除衣入浴,洗去身上黏腻的药汁。不过这回因为浴桶里是清水,冷予瑾便一直识趣地回避着。啼莺迅速地洗净擦身,穿上新买的里衣后,便告知冷予瑾转回身来。
刚才泡完药汤,啼莺觉着十分神,这回在温热的清水里过了一遍,却有开始觉得有些疲乏。冷予瑾见他露出倦意,便过来将他扶上床榻,让他小睡一会儿。
“晚饭时我会叫你。”
听到冷予瑾这么说了一句,啼莺闭着眼睛应了一声,然后又迷迷糊糊地不知自己是睡是醒了。他好像听见房间里有动静,似乎是冷予瑾叫了小二上来搬走浴桶,过一会儿又安静了。
在睡梦中也不知安静了多久,啼莺又听见有声响,然后察觉到床边走近了一人。心头忽地一跳,啼莺睁开眼,撞上了冷予瑾的目光。看着这人斜飞的剑眉和微吊的眼角,明明是一脸凶相却让他感到安心。还好,他方才魇住了,差点以为床边站着的是龙亦昊。
“冷大夫,到饭点了吗?”啼莺虚抓着薄被,对他笑了笑。
“嗯,我扶你起来。”冷予瑾说着,半俯下身,将他扶起来靠着床背,然后问他,“身上还有力么?”
啼莺感受了一下,有些讶异,之前泡完药浴之后恢复的那点气力没有了,而且手脚更加虚软,连抬手都困难。他略带慌张地跟冷予瑾说了自己的情况,却换得对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
“无事。那药汤是这个效果,睡一晚便好了。我将粥给你端来。”
说着,冷予瑾去桌边端起了粥碗,又拿起瓷勺,走回了床边坐下。他在啼莺的注视下搅拌着热粥,过一会儿,感觉到粥应该不烫了,他用瓷勺舀起表面的一层,轻轻吹了一下,送至啼莺的嘴边。
这样略显亲密的举动,啼莺本能地有些害羞,可是看着冷予瑾正直平淡的脸,又在心里骂自己矫情,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医者仁心,冷大夫见他手脚无力才好心喂他吃饭。然后他乖乖地张嘴,一口一口地从冷予瑾手上的勺子里将这碗粥吃下肚。
喂啼莺吃了粥,冷予瑾将瓷碗放回桌上。他顾不上自己还没吃晚饭,去楼下拿来了今日要给啼莺喝的第二碗内服的药汤。照着之前喂粥的方式,一勺一勺地将一碗药喂给啼莺。
这可苦死了啼莺。他本来就怕苦,这药又异常苦涩,他现在还不能像午后那般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这一口一口地喝,简直折磨死人。喝完这碗药汤,啼莺脸上的红晕早就被煞白所替代,表情更是皱得比上一次还厉害。
冷予瑾越看他越觉得他现在好像巴哥。不过他记着午后这么说时就被啼莺瞪视了一眼,知道对方不喜,便没有作声,只静静地看着。
那晚抢人时他就知道啼莺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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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只是知道他好看而已,要让他细说哪里好看,却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每每见到他如此生动的表情,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似的,冷予瑾就总想去拍拍他的头。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师父白衣剑仙也喜欢拍自己的脑袋,想必也是这种心情吧。
啼莺终于缓过苦劲来了,他睁开眯着的眼,就看见冷予瑾望着自己。明明是没有表情的模样,可他有种错觉,好像瞧见冷予瑾眼中有慈爱的目光。嗯?慈爱?
还没等啼莺想清楚,冷予瑾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打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粒黄白色晶莹剔透的丸子,就塞进了啼莺嘴里。啼莺起初还以为是什么药丸,差点要吞下去,可是舌尖化开了清甜的滋味,这明明是麦芽糖。
“喝了药就有糖吃。”冷予瑾摇了摇瓷瓶,又回到自己怀里的暗兜中。
好甜。啼莺感受着舌尖糖丸的味道,觉得非常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背景中,白衣与死亡、守灵有关,寻常为了避讳不会穿纯白色。
所以,冷予瑾给啼莺买的衣服是淡色,不是白色。
也所以,白衣剑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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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时差后台一直卡,发现内容提要没写上,修正一下。
第9章第九章
糖丸全数化去之后,啼莺又觉得困了,他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便又躺了下去。冷予瑾刚刚只顾着喂他吃饭和药,这会儿还在桌边用着晚餐。啼莺侧躺着,看着他正坐的背影,慢慢地就闭上了眼,稀里糊涂地睡了。
近期以来,他虽然睡得多,但是睡不神,有时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摸不清自己身处何方。今天难得地又睡在了床榻上,可是睡到一半又惊醒了。室内没有点火烛,他只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床边。忽地感觉到脖颈好似被人扼住,一时喘不上气来。
难道这两天的经历都是梦么?
正当他心慌不已时,床边的黑影动了动,忽然一抹清幽的光出现在对方的手上是一枚鸡蛋大的夜明珠。啼莺借着幽光,看见冷予瑾望过来的脸,这才找回了呼吸。
“冷大夫。你在做什么?”
“发呆而已。”
其实也算不上发呆,外出不便带书卷,冷予瑾无聊时会在脑中遐思,多是研究看过的药典方录,总结自己医治的经验,有时也回想游记话本放松一下。从小他就会这样打发时间,有时候一想便是一整天,惹得师父白衣剑仙担心不已,总怕他是入了心魔变痴傻了。
冷予瑾想起师父,心里总是温情。他将手里的夜明珠放到啼莺搭在枕边的手中,告诉他:“你换衣服时,忘了拿走它。”
手里的夜明珠摸起来有些温热,大概是冷予瑾一直握在手里,啼莺复又握了上去。他之前脱衣入浴时弄得匆忙,的确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宝贝在旧里衣的暗兜里。这么一握,室内又暗了下去,不过这回啼莺倒不害怕了。
他问冷予瑾:“你不睡么?”
“你睡在外间,我不想惊动你。”
啼莺才想起来这里只有一张床,冷予瑾好像总是不放心他一人独处,要时时守在他身边。还好现在室内黑暗,不然他根本没法藏住脸上的臊色。他本能地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但既然对方态度坦荡,又是好意,他也不想再矫情,总不能让恩人连觉都不能睡吧。
“那我往里让让。”说着,啼莺将夜明珠好,往里间滚了一圈。然后他好像听见了很轻很短的一声笑,可是室内昏暗,他往床边看去,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冷大夫,你笑了吗?”
“……没有。”
冷予瑾说着,将薄被又往啼莺身上裹了裹。之后他解下佩剑搁在床头,又脱了外衣,在空出来的外间躺下。他背对着啼莺,将外衣搭在自己腹间,打算就这么睡了。
啼莺哪能让恩人这么憋屈,他动了动,将叠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扯了扯,分给了冷予瑾一半。结果,冷予瑾却马上将薄被又给他裹了回去。
“你现在体内虚寒,要注意保暖。”冷予瑾背对着他说。
“可是……”
“需要被子我会跟小二说的。”
冷予瑾说的有理,现在入了夏,城里的夜晚并不冷,或许他就是嫌被子热而不爱盖呢?都住了客栈,又不缺钱,他也没道理委屈自己。啼莺无话可说,只能裹着被子睡了。
这一晚啼莺倒是睡得相对安稳些,直到天大亮后被敲门声闹醒,中途也没有再在迷糊中被惊醒。他睁眼,瞧见冷予瑾已经换好了衣服,在桌边抱着剑正坐,人却闭着眼睛。嗯?难道又是昨晚他说的发呆?
厢房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冷予瑾这才睁开眼,问了一句:“谁?”
“冷大侠,我是掌柜的。”这掌柜昨日还只叫他客官,今日却改了称呼。
“何事?”
掌柜在门外答道:“哎,冷大侠,督武处有位官爷要找您。”
虽说朝廷与江湖互不干预,但这些颁发符节、隐退入籍、档案管理、涉平民案件调查等等事宜,朝廷总归需要安排人手去管。国都设了一个督武司,总司江湖相关事务,然后在州郡县各治所的官署旁,分设了督武处来管理当地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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