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这个阵法走对的效果范围是成年男人的大约三步之内,你试试,我跟着你。”
借助手机上的计算器,李焱算是有惊无险地走过了寺前的阵法,差点走错两步也被黄玉良及时提醒,总得来说只要慢慢来算好步数,这个阵法并不难走。
“我告诉你上山下山的走法,你可别没事就走着玩,万一走错了可没人救你。”
李焱看着清寂的院门,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当是,找地儿禁欲练武吧……”随后看了一眼黄玉良,“反正我现在,跟被囚女干废了没什么区别。”
黄玉良低头浅笑,“佛门清净地别胡说八道。”
说着就来到寺门前,也正是同时寺门打开,那名哑僧常行站在门前施一合十礼,将二人迎进寺中。
黄玉良见到住持常闻,简要说了来意,常闻表示欢迎李焱在此避祸,看似是言尽,黄玉良对常闻示意有要事需要私下谈,二人便进到内室中来。
黄玉良先合十表示尊重,“常闻大师,多年前我母亲将寒净寺相关告知,我也与本元大师有过短浅的交情,就我所知,寒净寺作为横跨两界的所在,不论是庇佑渡劫修成正果的妖仙,或是铲除作恶为祸的魔怪,都会多加帮助。”
“自然。”
“但是,我现在仍有顾虑,”黄玉良顿了一下,“目前我手上有一条线索,指向有人暗中集狐尾石像,并蓄意解开石像的封禁。”
常闻略微睁大了眼睛,“解开封制的确不可。”
“这个幕后的人我已经知晓,但是不知道常闻大师师兄弟等人,有没有这个能力拿下。”黄玉良知道常闻在等着自己说出这个名字,“常明瑾。”
常闻皱起眉,思忖着别过头,“他与家师交好,先后解决了几起事件,竟是……”
“常闻大师应该也知道,半妖由于两种血脉的结合与冲突,最易出现神智的问题,尤其是罕有的两类半妖的结合,这种异类修习高阶咒术也比妖怪或人更容易走火入魔,”黄玉良仔细观察着常闻的神情,“若说他与本元大师相交时做了不少善事,并不代表他以后会有什么改变。”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他就是幕后的指使人呢?”
“他曾设计让外屋的李先生盗取了一座石像。”黄玉良直视着常闻的眼睛,“此事千真万确,您可以向他求证。”
常闻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当真,是绝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我能把他带到寺中来,若您有把握能制住他的话。”
“可以,”常闻点点头,“越是妖力强大的存在,越逃不出寒净寺。”
黄玉良合十鞠躬,“七日后,我会带他来。”
寒净寺没有电,没有信号,李焱住了两天就已经几乎摸遍了这地界边边角角的石头泥土,整天的消遣就是跟哑常行、壮常觉过招拆招,起初还觉得有点意思,后来是那俩和尚打上瘾,天天磨着李焱玩。奈何这俩和尚的内劲打得他浑身发麻,最后李焱是只用轻功腾挪闪转,那俩和尚越打不着他就越下苦功,李焱后来见着他俩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这边李焱叫苦不迭,黄玉良也是一直没闲着,他跟常明瑾没有直接约在南京,而是先去了一趟黄石的不老村。
常明瑾在利用黑蛇跟李焱通感的时候,就对这片红枫之地颇感兴趣。然而囚女一族显然很不欢迎黄玉良的再次到来,当仙姑拖着残腿看到黄玉良时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我不喜欢你的口红。”常明瑾跃上一步一掌捂在仙姑的嘴上,直接将她推出五丈远。
仙姑的牙齿一颗颗掉落,血从牙龈流出来,肌体也在急速溃烂着,几乎是从嘴慢慢烂到整张脸。
仙姑发疯一样扑过来,常明瑾一掌掐在其脖子上,直接扭断扔在一旁,仙姑瘫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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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不久就从嘴部溃烂至全身,最后化成一滩脓血,
几乎是转瞬之间,黄玉良不是第一次目睹常明瑾这招惯用的“除牙”,但是再见到仍是心惊。
无数条黑蛇从常明瑾的衣袖裤管中钻出,密密麻麻地游走着窜动着,十几分钟,或者不到,不老村从哀嚎遍野归为一片死寂。
即便囚女害人无数,常明瑾所为也只能被称为屠杀。
常明瑾转过头,看着一直寸步未动的黄玉良,“怎么?”
“没怎么。”
“我也觉得你不至于被吓傻了,还是你觉得,她们还有救?”常明瑾走到一棵红枫下,清瘦俊秀的面庞带着冷血的妖冶,“你就当这是‘杀过’好了。”
黄玉良不想和他说话,站在原地未动也是因为下意识地不想与他为伍。此时此刻黄玉良担心的,是常闻,或者说寒净寺能否困住这妖怪。
常明瑾并不在意黄玉良的沉默,而是一根手指反复在树干上划弄着。
黄玉良知道他在破解残留在此处长生秘法的咒语结构。
寒净寺的后院有一大片桃林,桃林中有山上溪涧聚成的一汪清池,这里仍是寒净寺的稳定空间之内;桃林的西面是一处不算高的断崖,溪水也从此处落下,这里往下就会落到别处的空间,是绝对不能冒险过去的。
李焱在四处散步的时候,发现这片桃林有五棵桃树明显高大一些,只不过相较其他,这五棵树的枝叶枯败明显,树干上有不少不知道被什么造成的伤痕,树皮有大块的脱落。因为分布独特,李焱特意算了一下,每棵距离林中清池大约都是三十步左右,每棵之间的距离也差不多,相当于形成一个圆将池水围了起来。
走了一圈,李焱回到清池的边上,用水洗了洗腕上的红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弄脏了,黑了一段还洗不掉的样子。
“小和尚……”
几乎是随着声音的同时,水面也映出一个长发男人的倒影,李焱猛地转身站起来退出几步远,定神看了看面前的人,一席古代的白衣装扮,头顶还束了发髻,面貌年轻而俊美,但是这不声不响出现的架势,绝逼不是人。
“是妖怪是鬼你?”李焱拍了拍胸口稳定心神,不远处就是寒净寺,倒是觉得不会有什么恶念的妖魔鬼怪敢撒野。
“妖怪?”白衣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鬼?”
李焱壮胆走上前拍了他一下,发现是实体,“妖怪啊……”
“小和尚,你为何在这里?”
“我不是和尚。”李焱看了看他的装扮,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代人头发都这么短,你过时啦。”
“我……”白衣男人特别困扰地思考着,“我为何在这里?”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焱琢磨着就算是在寒净寺的范围,还是少接触这些东西为妙,就撒丫子想溜,但是却被那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是这个!”
李焱几乎是赶快想甩开这神经病,却发现只一瞬间,自己竟穿过了他。“哎?”李焱看着白衣男人怔怔地看着他,身形面貌都在慢慢变得透明,“你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你要干嘛啊!”
“快走……”白衣男人痛苦地蹲坐在地上,身体又渐渐恢复成实体。
李焱实在觉得恐怖,但是既然他说让自己快走,那就快走吧。
“等等!”
一瞬间,男人又出现在李焱面前,李焱差点撞上,“你到底要干嘛啊?!”
男人握住李焱的手腕,“这边。”语毕,不由分说就拉着李焱往西边断崖溪涧处去。
“哎哎!那边不能去!”李焱想要挣脱,但是这男人就如一般的妖怪那样,看似瘦弱但力气巨大,怎么也挣不开。似是迷幻的步法所致,那男人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几步之间就来到断崖,然后一把将李焱推了下去。
常明瑾破除了残留在不老村枫树上的秘法,不消片刻这些树木全部枯亡,又是一把火烧光了异花的植园,囚女所在之地,可以说被抹杀得干干净净。
经过讨论,常明瑾可以确定此类养生长寿秘法有一定的清神祛邪作用,但是并不足以压抑石像的邪念,因为石像所造成的邪念并非单纯地摧毁一个人神智,而是以一种恶意扩大所有带有弱点或缺陷的思想。
“你为什么会知道?”
常明瑾受不了南京湿热的空气,在脑后束起一个小发尾,“当然是试过了。”
“你却没受影响。”
“倒不是我有多强的定力。”常明瑾指着不远处的宅门,“那就是林家吗?”
黄玉良点点头,“林秋紫的父母已经死去很多年了,你有什么方法查出她父亲当年使用过的咒术?”
“你知道吗?”常明瑾的手在空气中一抓,“虽然说这世间所有的魂魄早晚都会入轮回,但即便是转生成别的什么,三魂七魄的本质也不会变,魂魄某一世的命数不可逆转,但是也有方法进行短暂的召请。”
“你的意思是,即便林秋紫父亲已经转世成别的,你也能请回来问话?”不等常明瑾的肯定,黄玉良继续问,“但就像你说的,已成定局的轮回不能改变,那么……你地下室中的那个男人他原本的魂魄是不可能再回到那具身体里了,你要用他的身体,装什么呢?”
常明瑾赞赏地点头,“我喜欢你这种人,我只透露一点点,你就能顺着蛛丝马迹找过来。”
“醒醒……”
“快醒醒……小和尚……”
李焱强撑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把自己推下断崖的白衣男人,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你丫有病啊!”李焱揉着脑袋站起来,掉下断崖的时候好像是磕着了,感觉肿起一大包。站起来一环视,李焱发现自己竟然在寒净寺内,眼下天色已是漆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自己躺在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快来,片刻也耽搁不得了。”白衣男人说着又来抓李焱。
李焱一手挡开退开三步远,“你他妈到底干嘛的!你还能进到寺里面来……”话音未落,白衣男子就飘到李焱身前,李焱这才发现,这男人雪白的衣衫下摆几乎被血浸染,“你这……”
“快跟我来……”
当那男人再次抓住李焱的手腕,李焱发现他每次都来抓自己戴红绳的那只手,而后又突然想起在南京鸡鸣寺里遇见的怪先生,那先生曾说过一句话。
“我虽看不透人心,但知道您是善类。”
不知为何,眼前这白衣男人行事如此怪异,但是李焱仍觉得在他眼神深处能看出他不存恶意,更多是一种焦虑,难言的、真正的焦虑。
不再多做挣扎,李焱跟着这白衣男人一路飞奔,就在奔走过程中,他发觉这里并不是寒净寺。
漆黑的夜幕没有明星朗月,天王殿内的护法天王全被砍去了头颅,大雄殿内供奉的也不是佛祖,而是一尊尊狰狞恶鬼。
这到底是哪里……
穿过大雄殿,白衣男人在佛塔前停下脚步,指着那座被粗大漆黑的铁锁缠绕的塔门。
“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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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焱看了看他,“你过不去了是吗?”见男人点点头,“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男人面露愁苦,“但是……但是我记得……”白衣男人指着佛塔,“这里……”
李焱在看到那漆黑的锁链时就知道这是哪里了,这是常明瑾之前提到过的寒净寺内层空间,自己曾无意间走到过寺门前,但是这男人能够带着他直接进到里面来,应该是本身就跟这里很有渊源。
“我进去看看,你在这等着,我出来了你带我离开这。”
白衣男人点头,“带出来。”
李焱不知道他要自己带什么出来,但是看他神经错乱的模样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李焱在塔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塔门虽然被铁锁缠绕,但其实门缝已开,刚好可以勉强挤进一个人,进到塔内,并非李焱所想那样漆黑,左右各有蜡烛燃烧,但火光是异样的幽蓝。
塔内不大,并不需要探索,甚至可以说一目了然,李焱站在门口,浑身的血液几乎凝滞。
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四座狐尾石像,其中三座已经没有了封片。
心中千头万绪,李焱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是什么,他只是好想黄玉良在身边,可以把这种荒谬的想法整理好,整理得顺顺当当。
李焱伸出手想去拿石像,发现腕上的红绳以极快的速度变黑着,他终于知道红绳变黑的原因,是因为这座寺庙从根本上就已经不干净了!
三座已经解封的石像是红绳抵抗不了的,一旦这红绳全黑自己就会被这三具石像的邪念吞蚀,李焱知道那白衣男人是想自己带什么了,几乎是毫不犹豫,拿起那座还未解封的转身就跑。
几乎是从塔门挤出半个身子,李焱已经看到那白衣男人欣喜的表情,忽然间却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操你大爷……”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红绳已经全部枯黑。
一瞬间,就仿佛无数只手揪扯着李焱的四肢,要把他拽回塔内,李焱临倒下之前将石像抛向白衣男人,只感觉一股浓重的黑雾挡住了视线,最后的景象是那已枯黑的红绳从腕上碎成粉末。
想要短时间内召请亡魂,必要的条件是有可供亡魂暂栖的凭体,一般来说有四种选择:一为修炼多年的灵媒;二为天资独特的触阴体质;三为至高无上的大法器。这三类并不易寻获,而且召请亡魂对仍活着的人的魂魄来说,有着难以预估的损害,所以即便常明瑾可以作为凭体他也绝对不会干。
这种情况下当然要用第四种方法,也就是亡者的血亲,拥有越亲近的血缘关系和越深刻的情感纠葛就越容易成功。要召请林老三,那就当然是要用囚禁了其女的林老大了,至于他的魂魄会受到什么损害,常明瑾才不care。
“啪”的一声巨响,李焱直接被惊醒。
“法庭之上还睡觉?”
李焱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周围,发现自己身处法庭,双手被手铐铐住,一身囚服,冷冽刺目的白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自己对面的法官正在宣读着自己的罪行,然而他的意识仍不清醒,听不太清楚。
“曾盗取国家保护文物……”
什么……
“3月,协同同伙入室抢劫,涉嫌谋杀……”
你在说什么……
“于其家中查获赃物、赃款……”
你到底在说什么……
“因其性质恶劣,不思悔改,藐视法庭,判处:死刑!”
死刑?
李焱看到身边的两名警察掏出手枪,指着自己。
“我没有……我没有做那些事……”李焱摇头,但是越来越多的警察聚过来,纷纷举起枪对准他,“我没有杀人……我家……我家不是……”李焱不知道如何辩白,他有成千上万的理由,但是又没有理由,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不管他朝哪看都是枪口。
“不!”
忽然间从李焱身后蹿出一个人,是爷爷。
“不!那些事都是我干的,不干我孙儿的事啊!你们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李焱看见爷爷护在自己身前,然后数只枪响,鲜血喷涌到李焱眼睛上。李焱看着爷爷软软倒在自己脚下,只觉悲伤和愤怒弥漫到全身。
几乎是疯了一般,李焱怒吼着就朝对面的警察扑过去。
再一次枪响,这一次,是父亲挡在了他身前。
父亲喷吐着鲜血转过头看着李焱,眼中是悔恨、爱怜、种种难言的复杂。
泪水几乎是夺眶而出。
然而再次有人挡在他的身前,纤弱的身躯,长长的马尾,那是李焱永远永远无法忘记的背影。
“妈……”
李焱的母亲慢慢转过头来,脸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刀痕,然而眼眸是那样充满了慈爱的清澈。
“为什么……”
“妈你说什么……”
李焱母亲的嘴唇颤抖着,鲜血随着话语,“为什么你要跟你父亲一样走上这条路……”
“妈……妈……”李焱只觉愧疚如一把利剑刺在心上。
“为什么?”李焱的母亲双手掐在李焱脖子上,然而手指却在碰触李焱的瞬间就断成肉块,李焱去捧住,去护住母亲,却眼见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怀中碎成无数块。
只剩死不瞑目的头颅瞪着他。
李焱双手抱着头瘫倒在地上,仅剩的理智也趋近崩溃。
越来越多的警察举着枪对着他,将他包围。
忽然之间,只感觉一只手拨开人群拽住他,是一只白皙瘦弱的腕子,长长的雪白的衣袖上沾满了点点的鲜血。
李焱抬起头,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长长的头发,束着一个发髻,这个人是谁来着?
恍然间周围的警察不见了,爷爷、父亲、母亲的尸体也不见了,周围也不是法庭,但是这是哪?
李焱只感觉眼前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黑雾,这黑雾时而褪去时而弥漫,浑身上下仿佛挂满了铅块,压得他抬不起腿走不动,但是他为什么要走、要走去哪,他也不知道。
黑雾褪去的一瞬间,李焱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手持一条黑色软鞭朝他打来,身边的白衣男人把他拉开,抱着他身形一转,脚上踏了几步,眼前的景象又不见了。
在离开满是黑铁锁链的寺院时,李焱的神智渐渐有所恢复,虽然仍是时而迷茫时而清醒,但是清醒的时候已经回想起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把手里这一座未解封的石像带出这里。
忽然的瞬间,李焱感觉牵引着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了,然后就看到前面的白衣男人身形越发模糊,伸出手在他身上一抓,果不其然穿透过去了。
“你……撑不住了是吗……”
白衣男人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手指了指山间的小路,“往这走。”
“我……”李焱的头实在沉重,“我记不住步法,走不下山的……”
忽然间林中的草丛传来脚步声,那持黑鞭戴面具的男人追上来了。
“快走,我助你破了这阵法。”
李焱看着逼近的面具男,又看了看白衣男人,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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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也出不去这里的,便扭头走了。
“别回头,一直走。”
李焱的心底里忽然就涌起一股悲伤。
“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李焱略微回身瞥了一眼,只见那戴面具的男人飞扑过来,黑色的软鞭打在白衣男人身上,那虚无的身影就如同水面的倒影一般支离破碎。
眼前的黑雾重新浓重起来,但是他看到了戴面具男人肩上的燕子纹,即便纹身被两条深刻的刀疤所掩。
常明瑾含住一口雄鸡血,喷在林老大的脸上,断断续续念叨了一个小时的林老大应声倒下,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他……”饶是黄玉良也有点受不了常明瑾的手段。因为林家大宅有仙鹤铜像的法阵,常明瑾就直接在屋外伏击,绑架了人家媳妇儿子,威胁不单独赴约就杀人全家,随后又绑架了林老大,二话不说就作法请了林老三的魂魄,十分之简单粗暴,“他没事儿吧?”
“不知道。”常明瑾用清水漱了口,“可能老年痴呆会提前吧,大体不会有事就是了,毕竟男人属天阳。”
“那咒语和操作方法?”
“不是返祖禁咒,”常明瑾摸着下巴,“但是,正因为不是,才有意思。”常明瑾戳了戳面前肥头大耳的林老大,“那是一种请神降仙的仪式,你看得出来吗?这种人,祖上结合的不是妖怪,是仙家。”
黄玉良快速消化着这个信息,“织女的仙鹤……传说是真的。”
“这种请神的仪式,会降临到特定的人身上,不像返祖咒那样会波及到全族的血统;但是它们有一点很类似,就是强制请凭上身,某些非人的部分没法隐藏,不像天生的半妖在家人的帮助下或随着年龄的增长可以聚这种特征。”常明瑾看了看黄玉良,“你是因为这样,才误以为这是返祖咒了。”
“既然不是,就没什么意义了。”黄玉良解开林老大身上的绳索,把他们一家三口摆在一起,等他们自然醒了,也就可以自己回家了。“你之前提过,就是这个仪式伴随的雷火……”
“再玄妙的事物,也脱离不开能量的守恒,”常明瑾微笑着,“就如同妖想往上冲,和仙要向下走,条件是一样的。”
黄玉良明白常明瑾的意思,请神下界跟妖怪渡劫时有同等效力的天火神雷,如果整件事足够巧合的话,那么最初被烧焦了边角的石像封片,就有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仪式。
“那你能分辨出他们有没有受到石像的影响吗?”
“时隔太久了,”常明瑾摇摇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石像的邪念的确可以去除,但是如果长时间受到影响,这种对神智、甚至于魂魄的损害是不可逆转的?”
迷蒙之中,李焱听到了窗外的鸟叫,阳光刺在眼皮上,提醒着他天色已经大亮,但是实在是困,他还不想起。
翻了个身,胳膊搭在温热的躯体上,他知道这是黄玉良,是了,他昨天晚上和黄玉良做了好久,所以才这么累。
忽的,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在床头停下,李焱转过头想要睁眼看,就感觉脸上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几乎是惊醒。
李焱看到爷爷站在他的床前,怒目圆睁睚眦欲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焱,而后又是一个耳光落下。黄玉良也醒过来,看着李焱和李老爷子说不出话。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李焱用床单盖住黄玉良,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出溜到床下跪下,自己抽着自己的嘴巴,“爷爷……爷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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